秦子彧被他抱进屋,一路上也不老实,吻他不得,就改而含吮他的耳垂。看着他的耳垂开始渐渐泛红,而那抹红甚至一路晕染到他的脖颈、锁骨…

她知道他有反应了,那一脸强装的禁.欲给谁看?

秦子彧还以为自己最终会被扔在床上,不曾想方程最后猛地一撒手,自己竟被丢进了浴缸。

她本就穿得少,大衣丢在布展地压根没带走,现在身上就一件无袖针织小高领配蕾丝拼缎面的外搭,加一双泡了水的过膝靴,此时手臂贴着浴缸壁,简直冷彻了心扉。不过下一秒她就被人从冰窖提溜了回来——方程开了花洒直往她身上冲,以为这样就能把她冲清醒了似的。

热水扑面,秦子彧身上终于不脏了,可也湿透了。

方程这才关了水,胸膛、裤脚也没能幸免被溅湿。

他抹一把脸上的水,站在浴缸外,一双撑着浴缸边缘,俯身捏起她的下巴:“清醒了没?”

他现在看她的眼神,还是在看一个蠢货。

秦子彧喘着粗气。

说真的,比实打实打了一架还累。

“我明天会把辞职报告交到人事。”

方程听着一愣,“我不让你p—i—a—o嫖,你就要辞职?”什么逻辑?

秦子彧要站起来,浴缸太滑,她转眼又跌了回去。方程站在一旁,手都伸出来了,却愣是没扶她。秦子彧屁股摔得生疼,皱着眉头:“对,没错,老娘不干了。”

“…”

这都听不懂?秦子彧终于凭一己之力再度爬了起来,跨出浴缸,回头去捡自己的woc小包,甩一甩水:“Iquit.”

说完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这都听不懂,文盲…”

就这么,秦子彧就差一脚就能走出浴室了,却在这时被身后一股力道狠狠按住了肩。

“你再说一遍。”他语气几乎是阴森的。

秦子彧可不怕:“我不干了。”

“不是这句。”

“哦。”那秦子彧就更不怕了,“文盲。”

他果然在意这句,秦子彧话音一落就感觉到压在她肩头的手又重了几分。

方程手心一用力她就被逼着回过身来面对。可她既不忏悔也不胆寒,就那么耀武扬威地看着他。

很明显她已经打算辞职,再也不会憷他这个老板;而且笃定了他不会揍她,要揍的话早在之前玄关就揍了。

秦子彧一下就挥开了他的钳制,这回走得格外雄赳赳气昂昂。

看着她的背影,方程陡然有点后悔。

却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

她却在这时主动停下了,回头:“哦对了,我叫秦子彧,不叫秦子或。”

为什么要不上这句?其实秦子彧自己也不太明白,纠正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反正以后再也不见了…

秦子彧也不知道他在她脸上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瞳光会莫名的一闪。反正她也不在乎了,在丫面前当了这么多年孙子,最后一次,她一定要走得特别霸气,最好背影都能发光那种。

可她这位前老板,就算这最后一次都不让她如愿,秦子彧只感觉到身后有气息如猛兽般靠近,她还在想着如何让背影发光,方程已将她搂回来狠狠吻住。

如果说她之前的吻是强势但毫无章法,那这个男人如今落下的吻,却是强势而刁钻。

方程尝够了她嘴里氤氲的酒气,堪堪分开一个眼帘的距离。她皱眉看他干嘛?“你不是要嫖我么?”

丫这种事上都要一家独大,就他说了算?

秦子彧在甩他一脸还是变本加厉吻回本果断选择了后者,更加凶狠地吻回去。

如今的他配合多了,纠缠间全是对方的气息,湿透的衣服被他一件件剥了,前有秀款大衣被毁在前,那脆弱的吊带被他扯了,也就一点也不心疼。

当然,秦子彧也顾不上心疼,她把他抵在墙边,手探下去无所不用其极,她听见他压抑在喉间的呼吸。

小样儿…还制不了你?

明显感觉到这女人指尖恶意地拨弄,方程一个拦腰抱她上了洗手台,三两下就把那碍事的靴子给扯了,一手沿着她膝盖一路向上撩拨,另一手按住她双腕,反别在她身后。她不是要闹他,要来狠的么?方程就这样将她摆弄成予取予求的姿态,头埋下去,唇齿慰藉。

她腿盘在他腰上,全身紧绷如弦偏偏膝盖发着抖,方程手撤回来,指尖一片湿。

她那可怜的woc包,刚才掉进了浴缸,现在又掉进了洗手池,秦子彧终于勉强挣脱出一只手,打开包盖,半天才艰难摸索出一样东西——

“这玩意在老娘钱包里压了整整两年,再不用都要过期了。”

方程接过,还特地端详了一下。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锡纸包装都皱了。

就如她所愿,趁过期前用了吧。

咳…

一点点推进。

这个女战士终于有了丝偃旗息鼓的架势,闷哼一声低下头,额角抵着方程肩头。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他肩处传来,他看不见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感觉到她的心跳,和自己血液逆流般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想让她抬头,他想看她的表情,手却丝毫不愿离开这女人滑腻的背、扭动的腰,有些冲动原始到不容回绝,方程几乎本能地发了狠,她终于吃痛,抬了头——

这人每天都画着精致的妆,如今妆容早被他刚才气愤之下冲没了,明明还是熟悉的脸,方程却恍若第一次认识她。

她的眼神倒是方程熟悉的。每次不甘不愿地挨训,她总这样压抑着愤怒看他:“疼…”

方程还以为真弄疼她了。

结果她一皱眉又说:“洗手台太硬了,老子屁股硌着疼。”

这…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把她抱下来,靠着墙,湿漉漉的墙面,这个时候戛然而止简直是残忍,方程不由分说就要贴过去,享用那不可方物的紧致。

她却顺着墙面滑了下去,方程捞了个空,陡然的月亏云缺令他本能地皱眉,下一秒却又瞬间涨满。

她跪在他面前。

明明跪着,他却几乎要向她俯首称臣。

方程低眉,只能看见她微微飘动的发丝,以及发丝掩映下,白皙得几乎让人不忍碰的身体。

喉结缓缓地滚动,太阳穴终于不再突突跳动,因为全身的血液已不自觉得流向了同一处。方程的手无处着力,就这么一不小心按开了花洒。水雾倾洒而下的瞬间,他一把捞起她,结束这该死的插曲。

“这就不行了?”

她笑。甚至,故意舔一舔嘴角。

那一瞬,方程眼底突然发了狠,将她一把搂过,狠狠抵在墙边,就这么自后抵住她,坚硬而密实,声音也密实地贴着她的耳后,带着一丝嘶哑:“那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第23章

0点过后的小脏摊,因为陆觐然的到来,周围几桌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未来老板,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用跟我客气。”钟有时递上菜单,瞅准了时机,又暗搓搓地补了句,“我报名通过了,为了庆祝,这顿我请。”

这就是这女人请客的诚意?吃到吐也不过500块。陆觐然一撇嘴,低头看菜单。

钟有时还记得老秦临走前的吩咐,掏出手机假装看时间,实则咔嚓一张照片就发了过去。

照片中的陆觐然低着头,眉眼微微顺下去,面无表情的样子很是骄矜。很少有亚洲人的能如此符合黄金比例,眉眼、鼻子、嘴唇、下巴…每一处线条都挑不出毛病。

几乎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的灵感缪斯,这人若是模特,会成为多少男装设计师的男版缪斯?面色冷峻身形挺拔,而且明显衣品不错,穿得不外乎是男人们的那些老三件,但细节满分。穿英式西装必配口袋巾,穿法式西装必配领针;系领带的时候永远是标准的M型结;不系领带的时候则搭配领巾。能把领巾运用得不带一点gay气,也就他了。

此刻更是难得,白T配牛仔衬衫,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直板大衣,很简单,但挑不出任何毛病。

显然陆觐然和老秦是一挂的——不怕冷。

“初选作品呢?”

“交了。绝对惊世骇俗。”

陆觐然一勾嘴角。顶多70分的作品,惊世骇俗?

还不如她此刻拿起白酒杯就要一口闷的架势惊世骇呢,陆觐然一眼瞅见,立马吓得伸手按住她的杯口。

不等钟有时说话,他已经叫住刚路过的服务员,“给她来瓶果汁。”

“没事儿,红星我从小喝到大的。”

“我怕你喝醉之后又要剃光头。”一想起那时那刻的场景,陆觐然坚决不让步。

钟有时一耸肩,不喝就不喝,这男的挡她酒挡得这么速度,点起吃的东西来却这么磨磨唧唧?当即叫住刚准备走的服务员,噼里啪啦报了一串:“再来10串腰子10串鸡胗20串…”

陆觐然不得不打断她:“别点这么多。我不吃。”

“这家店超级好吃。”

“我从没吃过这些。”

钟有时心里默默翻个白眼。

等东西真的全部烤好摆上,钟有时座位一诺就挨在了他身旁,肉全从签子上撸下来,放盘子里给他。矫情逼配矫情的吃法——钟有时甚至把筷子都拆好了放到了他手边。

不料这矫情逼一点都不领情:“我真不吃…”

话音未落就被她夹起一块什么玩意塞进了嘴里。

这矫情逼——总不能真吐了吧?

果然,陆觐然勉强嚼了两下。原本岿然不动的表情稍稍一定格。

硬塞之下陆觐然真慢条斯理地尝了起来,钟有时可劲儿得意:“我就说嘛,这家的东西特好吃。”

说着又给他撸了一串。

他这种吃东西的样子钟有时还真是第一次见。跟做实验似的,微微皱着眉头,好似要品尝出其中的各项成分,一脸的科学严谨。

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这是什么?”

他突然抬起头来,用筷子点点面前那签子。钟有时咳了一声,瞬间摒弃遐思恢复正色:“鸡心。”

他明显噎了一下。

矫情逼不会不吃内脏吧?钟有时之前那隐藏的白眼终于没忍住翻了出来:“以形补形。吃这玩意对心脏好。我就特爱吃。”

“以形补形?那你怎么还这么没心没肺?”

K——O!

钟有时觉得不是自己说不过,而是不想跟他一般计较,就没接这话茬,正巧她手机进了封邮件,钟有时点开来看,一边还在循循善诱,“撸串的时候是一定要配二锅头的。红星二锅头最佳,你是不知道,那口感…”

钟有时声音陡然一顿。

陆觐然看她此刻的脸色,笑,却明知故问:“怎么了?”

钟有时就跟被他点醒了似的,蓦地就要扑过来抱他,手里还拿着锐利度不亚于凶器的签子,陆觐然赶紧推住她脑门。

坚持一个手臂的距离,以此保护自己的安全:“有事说事。别随便激动。”

“刚通知我初选过了!”

他不让抱,只好抱着手机笑成花。

陆觐然抿了抿嘴:“恭喜。”

可惜没人告诉他抿嘴真的没用,眼里笑意太浓,已然刹不住车。如果钟有时此刻抬头,怕是都要惊讶了,可钟有时还低着头,表情已经定格——

邮件里还有后续通知。

一周后将在Ceci慈善之夜上召开赛事发布会。

ceci慈善之夜已经办了十年,是国内最早也是最权威的运用明星效应募集善款的活动,钟有时就算这几年都待在国外也不可能没听过它的名号。

她更知道它的创始人是谁。

徐子期…

那眉眼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陆觐然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一幕。

“怎么?看到最后发现你其实被淘汰了?”

“不是,”她的声音近乎飘忽,几乎是悬在半空,“通知一周后会在Ceci慈善之夜召开发布会。”

果然——

陆觐然犹豫了一下,怎样才能把话挑明,但又不显得刻意?

“Ceci慈善之夜的创始人也是节目的出品人之一,所以…”

她应该是听懂了,陆觐然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

改变主意给她倒了杯二锅头:“赏你杯二锅头,就当庆祝你初选通过。”

钟有时狠狠地一挫眉揣回手机,端起酒杯一口闷。

管他什么烦恼,现在是大腰子和二锅头的主场。

不是说喝得微醺好入睡么?钟有时回到家,却是许久不曾有过的辗转难眠。

Ceci慈善之夜的创始人也是节目的出品人之一…

所以…

徐子期,她肯定能在慈善之夜上碰上…

幸好她认识徐子期,徐子淇不认识她…

可是…

若干年前她在米兰街头看见的那个女人,连她同为女人,都恍然觉得惊鸿一瞥。那头打理得宜的长发,那抹摇曳生姿的背影,那身上20万的行头,以及…身旁那英俊内敛的男孩…

钟有时怒坐而起。

她给自己找些事做分散注意力,不然这一晚都甭睡了。看闹钟,已过三点,老秦怎么还没回来?

没消息也不接电话。钟有时正准备打第二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钟有时赶紧点开,却不是老秦发来的消息。

“你今晚都给我吃了些什么?”

陆觐然?

钟有时还在惊讶于他竟这么晚给她发消息,都还没怎么去琢磨他发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觐然又一连发来两条。

“我在医院。”

“食物中毒。”

钟有时赶到医院的时候,急症室里就那么一个人,钟有时没多想直接飞奔过去。

那人听见脚步声一抬头,钟有时就被那如刀目光的目光杀了个半死。

剩半条命的钟有时怯生生地问:“那个,你没事吧?”

他没搭理她。

自讨没趣的钟有时只能作势环顾四周。这么大晚上的也没个助理陪着,不符合这霸道总裁的人设啊…

陆觐然瞥她一眼,但凡还有一丝力气,她还能在他眼刀之下捡回半条命?

此刻的他本该在飞纽约的航班上,可去机场的路上人就不行了,但凡还能勉强撑一撑,都不至于让司机送他来医院。

其他人都如约上了飞机,而他只能颤巍巍地起身,把一包药往她怀里一扔,冷漠地走掉。

钟有时看着他的背影,还挺唏嘘,几小时前的小脏摊上他还是行走的荷.尔蒙、强势的目光吸铁磁,现在却虚得走路都发飘。可…

她明明吃的东西都和他一样,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钟有时赶紧抱着这包药追上去。

这个失眠的凌晨总算有点事干了。

钟有时执意要送他回家。

但凡他还有一丝力气拒绝…

陆觐然坐在车后座,无力地闭上眼,不想不听。

钟有时把给的小区报给司机。这小区名听着还挺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老秦跟她提过,方程也住这儿。

她之前其实来过一次,可来的时候是宿醉状态,离开的时候是暴走状态,丝毫没注意到小区名…

真是胃里难受得紧,有个倒贴的苦工跟上跟下,陆觐然就暂且忘记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暂时差使一下:“我让做饭阿姨放假了。你帮我熬点粥。”

为什么要让阿姨放假?因为他现在本该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

为什么他没能上飞机?因为他去了那该死的小脏摊…

为什么他会去小脏摊?因为…

陆觐然躺在沙发上用靠枕蒙住头,不能再类推下去,再类推下去,更要气得胃难受。

好在那罪魁祸首认罪态度良好,马不停蹄地进了厨房,发现没小米了又马不停蹄地出门买食材。

关门声传来,陆觐然这才拿开靠枕,躺在沙发上,一脸菜色,仰天长叹。

天都快亮了,钟有时终于拎着大包小包的下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