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几步,凑近陆琰,默了一小会,她才伸手去抱陆琰的腰,两只手环着他精瘦腰身,脸轻轻偎进陆琰的怀里,“陆琰,你是不是喜欢我?”
陆琰从被她双手抱住腰的那一刻,身体都僵硬了。
周烟说道:“这次别帮程曼丽,让她自生自灭好不好?”
陆琰冷淡的脸低下,不回她这话,嗓音略哑,只问,“周烟,你在做什么吗?”
周烟松开手,又惦着脚去环住陆琰的脖子,柔软嘴唇贴在了陆琰喉结上,亲了下,安静道,“陆琰,我可以做你的情人,我只求别帮程曼丽。”
陆琰一手握住她腰,嗓音克制沉哑,“你别闹!”
周烟低阖下眼,语气失落,“不行吗?陆琰你不是喜欢我的吗?难道你一定要帮程曼丽吗?”
陆琰捏住她下巴,让她抬头,黑眸盯着她,以往面无表情地脸上,这次却紧皱着眉,“周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周烟摇了下头,挣脱开他手指的束缚,脸贴在他胸膛跟前,嗓音很细,“你在害怕什么,我不会后悔的。”
陆琰被她蹭的气息渐重,他一把扯开周烟,低头看她一会。
周烟低着眉,白皙脸上,一片平静。
陆琰哑声说,“周烟你说的不后悔。”话音刚落,他弯腰,一把抱起周烟,走近玄关,脚踢上大门,进了卧室。
晚上九点钟,一辆车停在周烟楼下。
陆琰降下车窗,点了根烟,扭头说道:“回去好好休息。”
一道细软低哑的嗓音响起来,周烟轻声,“好。”
开了副驾驶车门,周烟下车,末了又侧身对陆琰,水灵眼眸十分认真,“陆琰,谢谢。”
陆琰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神色漠然,“周烟,程曼丽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周烟乖顺应了声,往回走。
走到二楼拐角处,沈随候在那里。
脚边落了一地烟头,听见动静,抬眸瞥过来。
周烟顿了一下,阖了几下眼,继续慢动作爬楼梯,
沈随嘴里咬着烟,烟雾漫了他指尖,漆黑似墨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搁在周烟身上。
等到她走到近前,停下来,依旧如往常般,十分乖巧地喊,“叔叔。”
沈随没应,长指探过去,压着她衬衣领口,锁骨那片皮肤好几个吻痕,往上小巧地喉结处也点缀着一些。
他垂眸,薄唇吐出些烟,又去瞧她薄红的脸颊。
以及,她刚才上楼梯,步伐慢的跟乌龟似得,像是浑身要散架般。
沈随似乎想笑,但那笑没到眼底,“阿烟,我那天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周烟低头,两只手臂摆的端正,像是认错的小孩般。
沈随勾着嘴角,眼神一点温度都没,“你现在是在跟我认错吗?阿烟你知道的,叔叔一向不喜欢先斩后奏的。”
周烟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
烟燃到尽头,沈随丢在脚边,碾灭,哑声,“要弄死程曼丽,就是跟叔叔打个招呼的事,非得要去跟陆琰睡一觉吗?叔叔在你眼里还没有陆琰有用是吗?”
周烟突然开口,嗓音轻柔,“沈随,我回国也只是为了程曼丽,我说要跟沈家断了关系是真的,跟你断了关系也是真的,你之前让我喊一声叔叔,对我没什么大的妨碍,又正是我有事相求,我叫一声也无妨,可是那声叔叔终究没两年前那么有份量,你不可以管我,也不可以干扰我,更不能对我要做的事指点评论,因为我们现在,”
她抬头,十分认真地道:
“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话还真是冷漠。
沈随轻笑一声,俊美的脸微微低下,“如果叔叔硬要跟你有关系呢?”
周烟不懂沈随话里的意思,抬头看着他。
沈随说,“跟我结婚,阿烟。”
周烟怔住,眼眸一眨不眨,过会,她侧过身,往自家门口走了一步,垂着眸子,很是安静,“你别开玩笑。”
沈随接她话,“你知道叔叔从不开玩笑。”
周烟截了他的话:“你也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沈随又将手中捏着的新烟点燃,咬在嘴里,嗓音低哑,“你会答应。”
周烟要反驳。
沈随吸了口烟,将烟雾吐出去,视线盯着那阵烟雾飘散,说,“程曼丽现在名声很臭,阿烟,如果你不答应,叔叔就重新捧她。”
周烟一下抿唇,转身看他。
沈随冲她招手,弯着嘴角低笑,“你知道的,叔叔有这个本事的。”
周烟唇抿的死紧。
沈随说道,“过来。”
周烟不动。
沈随低声,“别让叔叔说第二遍。”
周烟终于动了脚步,往他这里走,一会站在他跟前,还在死死咬着嘴唇。
沈随手摸着她后脑勺,将她按在肩膀处,低头嗅着她好闻的香水味,黑眸半阖,藏着情绪,“如果你听叔叔话,乖一点,叔叔不会逼你的,可是你让叔叔很失望。”
周烟不应声,一会张嘴,直接咬在沈随锁gu处,牙齿隔着衬衣咬着他肉,力道很重。
沈随抬手顺着周烟的头发,锁骨处的那点疼意,他没在意,只低声追问,“答应叔叔了吗?”
周烟还在咬着,似乎咬出了血,鼻尖飘着血腥味。
沈随手摸到她下巴,抬起来,见她嘴角上沾的血迹,脸上扯起一个笑。
他用指腹给她蹭掉,“只不过要你同意而已,那么恨叔叔吗?”
周烟脑袋别开,嗓音极轻,说,“我想睡觉。”
沈随手停在半空中,他收回手,说,“好。”
周烟转身,去开门。
沈随在身后,嗓音低哑,“明天去民政局。”
周烟开门的手打顿,几不可闻地“嗯”了声,开了门,进了房间。
第19章 chapter19
隔天, 宋星过来接她去剧组。
周烟赤脚坐在餐椅上, 餐桌上放着一杯清水, 一片药丸。
宋星进来,看到那药丸,联想到周烟昨晚去找陆琰的事, 以为是那种药, 走进前一看,才发现是退烧药。
她拉了把椅子坐着, 担心道:“阿烟, 你又发烧了?”
周烟刚才在出神,听见宋星的话, 才回过神, 伸手去拿那片退烧药, 搁进嘴里,抿了口水吞了下去,轻“嗯”一声。
宋星伸手去摸她额头, 见温度不高,又放下心来, 说起其他话来, “程曼丽当小三一事现在还在微博上挂着呢,老板真的没帮忙, 任由她名声臭的彻底, 阿烟你真的可以!”
话说到这里, 又记起周烟昨晚是出卖色相才让陆琰没出手的, 默了一小会,宋星皱着眉踌躇又踌躇才小心翼翼道,“阿烟,你昨天真的跟老板那个了吗?”
周烟神色未动,只摇了下头,说:“没。”
昨晚她对陆琰说了那些话,又主动亲热陆琰,陆琰也表现出了一个男人应有的燥热,他将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亲吻她,弄得她很不舒服,脱她衣服时,才发现她起了热。
他默了会,便又重新给她理好衣服,带她去了医院。
宋星吃惊,“那老板为什么还要帮忙?”
说完这话,宋星又意识到什么,自己接了话,“可见老板确实是很喜欢你。”
周烟却眨了下眼,眉头微微皱起。
在她的计划里,跟陆琰发生关系,拜托他不要帮程曼丽,只不过是她跟他的一场交易,可现在陆琰没碰她,却帮了她,这样一来,她便欠了陆琰一个人情。
钱容易还,人情却难还。
尤其是知道陆琰喜欢她,这个人情陆琰一定是希望她拿同样的喜欢来还。
可是……
宋星在她跟前挥挥手,“阿烟,你在发什么呆?”
周烟回过神,摇了下头,说,“宋星,我今天上午不去剧组,你帮跟陈荣胜请个假。”
宋星“啊”了声,眉头不展,“为什么呀,陈导因为程曼丽的丑事气的不行,脾性很差,我不敢去请。而且你请假去干嘛?你今天有什么其他行程吗?”
周烟轻轻阖眼,低低说了一句,“我要结婚了。”
宋星以为听错,“嗯?”
周烟微抿了下唇,像是在出神,重复了一句,“嗯,我要结婚了。”
宋星持续懵着,再次去摸周烟额头,“你是烧糊涂了吧?你连男朋友都没有,要跟谁结婚?”
周烟没说话。
门这时被人敲响,周烟没动,宋星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男人,长相中规中矩,很是陌生。
宋星礼貌询问,“请问你是?”
男人也十分有礼貌,带着温和的笑,“我叫何文,请问周小姐起床了吗?我们老板要我来接周小姐。”
宋星记起什么,“何文?这个房子的户主不也是叫何文?”
何文笑而不语。
宋星又问,“你们老板是谁?跟阿烟很熟吗?”
何文还没回答,周烟过来,白色衬衣外披了件柔软毛衣,走到何文跟前,说了一句,“走吧。”
何文冲着宋星点了下头,跟在周烟身后。
一会周烟停下,扭头看向宋星,叮嘱她,“你记得去剧组请假。”
宋星这才恍然,周烟要结婚的对象就是那个男人的老板,可是刚才那个男人的老板是谁啊?
自家艺人要结婚,她连新郎都不知道?宋星忙关上房门,追了上去。
可到了楼下,只来得看见一辆车的尾巴迅速驶过小区门口。
宋星瞧着那辆车,眼睛瞪得巨大。
那不是沈随的车吗!
周烟坐在车里,何文在前面开着车。
何文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周烟,他是近两年才在沈随身边做事,没见过周烟,今天算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周烟的外貌无可挑剔,一双小鹿似的眼,脸颊白净小巧,即使没什么表情,干坐着也像是一幅养眼名画。
周烟突然侧过头,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他脸上。
何文随即收回眼。
周烟问,“你叫何文?”
何文很是恭敬地回答,“是。”
“那套房子是你的吗?”
何文没说谎,讲了实话,“老板付的钱,我只是个挂名。”
周烟安静一会,“哦”了声,车内又保持了安静。
何文想了会房子的事,依他脑子自然想得通这事的弯弯绕绕,他开口,“其实老板也不是故意要骗你,我跟在老板身边两年,从来没见过他对别的女生这么上心过。”
周烟望向窗外,不应何文的话。
何文也知礼地立即止了话。
周烟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何文的话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她轻轻扯一下嘴角。
沈随如果对她算上心的话,知道她恨程曼丽入骨,就不会用捧程曼丽一事来要挟她。
两人到了民政局,一会沈随独自开了车过来。
他过来,低头要揉她的头,周烟抿了下唇,往旁边走了一步,躲开他手。
沈随嘴里咬着烟,眼眸漆黑。
两人领证很快,免去婚检,不过半个小时两个小红本便交到了周烟手上。
沈随瞥着站的离他很远的周烟,收回目光,吩咐何文,“你把她送回去。”
何文应声。
周烟听闻可以走,不看沈随,安静地上了车。
沈随站在原地笑了下。
还真的是对他生了怨。
沈随下午去了公司,在公司待到七点钟,才回了沈家别墅。
沈行年在餐厅吃饭,见了沈随过来,喊他过来一起吃。
沈随过去,坐在沈行年身侧,接过家里阿姨递的一双碗筷,也没动筷,等着沈行年用过晚饭,才说道,“爷爷,我跟阿烟领证了。”
沈行年起身的动作一顿,手扶着椅子,盯着沈随,看他神色,“小烟自愿的?”
沈随嘴角扯出一个笑,默了会才道:“我逼的。”
沈行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摸到椅子旁的拐杖,直接敲向沈随脊背,声音带着怒气,“我前两天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是吧?还逼迫小烟?沈随你是要气死我吗?”
沈随结结实实挨了那一拐杖,没吭一声。
沈行年心疼周烟不是说说而已,他脸色很难看,冲着沈随低吼,“跪着!”
沈随没说话,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板上。
沈行年的拐杖随即落在沈随背上,一下接一下。
家里芳姨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出。
她从来没见过沈行年打沈随,一是因为沈随爸妈不和,生下沈随便各过各的,沈随从小是跟在沈行年身边长大的,二是沈随从小聪慧,长大晓分寸知礼节,事业生活从不用沈行年过度操心。
但其实,沈行年是打过沈随的。
那是沈随从小到大唯一一件惹得沈行年要跟他断了关系的事。
是因为沈行年偶然发现了沈随跟周烟的隐秘关系,在沈行年眼里,小周烟父母去世,喊他爷爷后,沈行年就真的将周烟看作是自己亲生孙女一般,所以沈行年不能接受沈随跟周烟在一起这件事。
发现当晚,沈行年让沈随跪在书房,手掌粗的板子一下一下沈随背上。
沈随早几年对小周烟动心一事沈行年还记在心里,在沈行年眼里,即便小周烟现在已满十八岁,但在沈行年这里,沈随这事就是在胡闹。
沈行年要他跟周烟断开,沈随没应,那板子就一直打。
板子打了二十分钟,沈随不开口不应声,挨到最后,脸色苍白的过分,额头青筋绷得紧。
沈行年到底怕坏了沈随身子,放弃了蛮力,用爷孙关系威逼他。
沈随当时说,“爷爷我不过是喜欢一个女孩子而已,您何必逼我。”
沈行年当时气红了眼,“你当小烟是普通女孩子,你这样子,让我跟已过世的周家父母怎么交代?还有周围邻居该怎么看你?小烟又不是领回来的童养媳!爷爷的脸还有沈家的脸都丢不得!”
沈随低声,“那爷爷的意思是,为了爷爷为了沈家,我就不应遵从自己的内心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沈行年那时震怒,手下的板子又打向他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