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陆沛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瞥了眼赵曼曼,哼笑一声:“我一直以为你是猴子变的,今儿才发现原来你还是只会咬人的猴子。”
赵曼曼还嘴硬:“你才猴子变的,你全家都是猴子变的。”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她现在是他老婆,也算是他家的,那岂不是把自己也骂了。于是又补充道:“反正我不是猴子,你才是。”
没办法,骂人这玩意儿也是需要天赋和后天培养的。赵曼曼想很有气势地骂人,但无奈天生嘴拙,骂也骂不出什么名堂,无非就是那几句,你妹你大爷你全家的。
前面开车的小张实在是憋不住了,今天就算老板要开除他他也豁出去了,笑死他了。他给陆总开车也有两三年了,陆总的性格大概也摸了个大概,对人冷漠寡言,处事冷静迅速。但自从和赵曼曼交往后,他就觉得陆总变得更像一个人了,一个懂得喜怒的活人。
听见小张在前面隐忍地笑着,陆沛假意咳了两声,不理赵曼曼的抽疯。赵曼曼也没说话,皱着脸似乎在思考问题,车内一下安静了起来。
不过这份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赵曼曼从包里翻出隔离霜和粉饼盒,在陆沛面前晃了晃,说:“那个,我帮你把印子遮遮吧?保证看不出来。”
陆沛斜睨她一眼,伸手推开她即将犯上作乱的手,表示拒绝。
毛主席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她赵曼曼岂能遇到一点小挫折就轻言放弃?不能够啊。于是又黏糊了过去,半个身子都倚在陆沛身上,笑嘻嘻地说:“别啊,客官还是遮一下吧,免费的哦。您知道的,像您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怎么能在众人面前自毁形象呢,那是变相的自刎啊。所以,还是遮一下吧。”
“丢人的可不一定是我,或许别人还羡慕我呢,找了这么一个活力四射热情洋溢的媳妇儿。你们女人用的脂粉别往我身上抹,我的行程表上没有卖艺这一项。”陆沛一脸嫌恶,闻到那些化妆品的味道就忍不住皱眉。
“不卖艺那就卖身吧?卖身前先把身上的疤痕什么的遮一遮吧,这样卖出去价钱也高些。”赵曼曼就知道他门清着呢!那牙印的位置实在太暧昧,别人看见了肯定以为她这是欲求不满的表现呢。这怎么行,以后她还混不混了?
陆沛这下干脆直接闭上眼睛假寐,彻底无视她。
于是赵曼曼软的不行便耍硬的,一胳膊肘横在陆沛的咽喉处,眯着眼说道:“你涂还是不涂?”见陆沛丝毫不为所动又补充道:“不涂也可以,今晚你别想上我的床!”
不过这句话对陆沛依然没震慑力,陆沛理都没理她。那神情像是在鄙视她说,这事儿你说了不算。赵曼曼忧伤了,萎靡了半天忽然想到什么,凑过大半边身子,在陆沛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只见陆沛微眯着眼看向她,半天说了句:“你确定?”
赵曼曼一狠心,闭上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沛忽的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牙印,说:“那就麻烦你了。”
赵曼曼内心在飙泪,她的苦谁能了啊?在心里将陆沛这万恶的资本家诅咒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给他遮瑕。俗话说得好,自己种什么因,自己就尝什么果,她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快到她家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今天陆沛是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上门,手上不拎点东西也不说不过去啊。倒不是她家缺这些,这不是为了撑下场面,省得落了人家笑话。
陆沛还没开口,倒是小张先说话了。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赵曼曼,然后笑着说:“夫人放心吧,陆总早就准备好了,都搁在后备箱呢。”
赵曼曼被小张的称呼给震到了,想她二十出头一青春美少女,如今却被冠上夫人这么个中年妇女的头衔,实在是不习惯啊。她印象中她跟陆沛结婚的事儿就昨天跟杨秋敏一个说过,至于陆沛,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她半疑惑地问小张:“咦?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们陆总结婚的事儿?”
小张一时间无语凝噎,心灵在哭泣,老板娘您记性就算再差也不带这么忽视人的吧?哽咽了两声才回道:“夫人你忘了吗?前天还是我开车送你和陆总去民政局的呢。”
赵曼曼恍然大悟,瞧她这记性!不好意思地嘿笑了两声,转头佯装看窗外风景去了。还大学生呢,活丢人了吧?
车子一进大院儿,赵曼曼又开始有点儿紧张了。这两天事儿太多了,她都没时间想想回家后要怎么安抚她爹。她爹是远近闻名的女儿奴,从赵曼曼早恋开始,他就一直打压着她的小男朋友们,直到跟陆沛交往,赵爸爸才收敛了许多。
倒不是他对陆沛有啥特别的好感,而是因为赵曼曼的娘看准陆沛做他们家女婿了,处处护着跟护儿子似的。何况陆沛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点的,不过就是有些担心,毕竟陆沛和他宝贝闺女年龄的差距有点儿大,但总的来说,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下进行着,他也就忍痛割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果然一到家,跟赵副司令一报告她已婚的事实,赵副司令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赵曼曼的娘是最高兴的,她终于可以将赵曼曼这个拖了她二十年后腿的包袱甩给其他人了,接下来她只要再给赵曼曼的哥哥寻个媳妇儿,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毛赵氏语录之07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爸你别管了,由我去吧!——毛赵氏
赵曼曼的上面还有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赵京宁,看他们兄妹俩的名字就知道这取名字的人是多么俗气,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那整天只知道研究军事战略的爹。
为什么她大哥叫赵京宁,很简单,她爹是北京人,她娘是南京人。至于她为什么叫赵曼曼,据说是因为她出生时折腾了她娘一整夜才慢慢吞吞地来到人世,所以她那没啥文艺细胞的爹就给她取名叫赵曼曼。
在南京话里,如果在家里排行老二,而且又是家里最小的,一般长辈们都会喊小二子。还有就是江南那边的人喊自家孩子的小名都喜欢叫阿什么,像什么阿雪阿萍之类的。
赵曼曼本来就是小二子,名字里又有两个曼字,所以很多人分不清她妈到底叫她阿曼还是叫的二曼,听起来都差不多。后来其他长辈也都喜欢叫她二曼,小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横竖只是个称呼。等赵曼曼渐渐大了,懂事了,就对这个名字怨念匪浅。她有时都在想,既然大哥叫赵京宁,她爹为什么不干脆给她起名叫赵北南?再土也总比二曼好,都二到家了!
不过让赵曼曼感到很欣慰的是陆沛从来没叫过她二曼,他对她耍腹黑的时候总是喊她赵曼曼。但通常情况下他都是用那他那低沉又不失性感的声音喊她曼曼,听得她心儿都酥了,赵曼曼生平第一次觉得她的名字叫起来还挺悦耳的。
赵副司令听见自家闺女说已经结婚了还不信,等赵曼曼把随时揣在包里的结婚证拿给他看时,赵副司令表情顿时很失落。那种无法诠释的伤感溢于言表,一声不吭地进了书房。
赵曼曼还想追进去劝服她爹,让他认清当前的形势和接受她已婚的事实。结果转了半天门把手愣是纹丝不动,赵曼曼顿时被雷到了,她爹居然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是要干嘛啊?赌气还是绝食抗议啊?他一堂堂大军区副司令,居然改走言情剧路线了?不合适啊。
赵曼曼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颓丧着脸回到客厅,看到她额娘正坐在沙发上仔细瞅着她的结婚证。陆沛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不过气氛倒是很融洽。真是好一对和谐的“母子”啊!
见赵曼曼回来,陆沛一把将她拉坐到自己身边,低笑一声,问:“你就一直把结婚证带着身上啊?放家里怕遭贼吗?”
知道他是在笑话她,怒瞪着她那杏仁眼小声嘀咕道:“我愿意!不行吗?”她死都不会承认她就喜欢没事儿翻出来看两眼,摸几下,找点儿真实感。
赵曼曼她妈终于瞅完结婚证了,于是赵曼曼又跟宝贝似的将结婚证赶紧放回包里塞好。想起她那将自己反锁在书房不知道干嘛的爹,赵曼曼又惆怅了,她想过她们家赵副司令也许会不高兴,甚至勃然大怒,可如今这演的到底是哪出啊?她都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相片拍得蛮好的,就是你们前天领的证,怎么今天才告诉我们?难怪你爸会生气,不过不用理他,让他自己调整一下情绪。”赵曼曼她妈很女王地安抚了赵曼曼,气场非一般的强大。
她妈四十多了都快五十了,看起来跟三十七八似的,没办法,这老婆娘会保养自己。而她爸少年老成,年轻的时候就少白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她爸妈是老夫少妻,其实她妈比她爸还大一岁。
赵曼曼还是有点不放心她爹,迟疑了半天又问:“爸在书房不会有什么事吧?会不会气中风?妈,你不是有书房的钥匙吗?你去看看嘛。”
“看什么看,如果因为女儿偷偷结婚就能气到中风,那中了也好,心理素质差成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再呆在部队当领导。哼,我还不知道你爸?这会儿八成躲在书房一边翻你小时候的照片一边掉金豆子呢。你别管了,过会儿吃饭再叫他。现在你能不能先回答一下我提出的问题,给你妈我一点儿最起码的尊重?”吴主任在医院雷厉风行惯了,在家也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呐。
听她妈这么一说,赵曼曼彻底风中凌乱了,她爹能掉金豆子?百年一闻,千年难见啊!说啥也得去围观一下。于是再次无视掉女王的提问,小跑着又冲回书房去敲门,准确的说,这回是拍门。非拍到她爹开门为止!
吴主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还从来没人敢让她把问题重复到第三遍!赵曼曼你现在结婚了,胆大了,皮痒了是吧?别以为你有你老爸和老公撑腰,老娘就收拾不了你。
在女王情绪濒临爆发的时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沛终于开了金口:“妈,前天我们领完证我就去大连了,那边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没来得及跟你们打声招呼。昨天晚上才从大连回来,太晚了就没有过来打扰,拖到今天才来,是我们疏忽了。”
陆沛的这一声“妈”叫得真是时候啊,女王的情绪即刻得到了安抚。虽说能把赵曼曼脱手给陆沛,她打心眼儿是高兴的。但在陆沛面前她还是要摆摆谱的,再怎么说赵曼曼也是她十月怀胎出来的种,不能让女婿以为她闺女娘家没人好欺负。
于是吴主任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小啜一口。这套英国极品骨瓷茶具还是陆沛第一次来他们家作客时带的见面礼,这茶具是相当得吴主任的欢心啊。不得不说陆沛的眼光还真毒,难怪事业越做越大。
品完茶吴主任这才慢悠悠说道:“公事忙我们作为家长也是可以理解的,年轻人打拼不容易,我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也不能怪曼曼她爸生气,自己养了二十年的闺女一声不吭结了婚,拖了两天才告诉家里。以后等你们孩子结婚,你们大概就能体会到我们现在是什么心情了。结婚本来是件挺开心的事情,就算公事忙,那打个电话说一声的时间也不是没有吧?陆沛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曼曼她娘对他们领证一事颇有微词的就是居然两人都没打个电话来招呼一声,赵曼曼她是了解的,肯定是不敢自己说。但陆沛也没告诉他们一声,她就不太想得通了。如果她没猜错,八成陆家那头也被这俩小的瞒着呢,不然那边不会一点儿风声都没。
陆沛点点头,表示这事儿确实是他们考虑不周,让长辈们操心了。他想了想又说:“这两天我人不在北京,原本想着结婚毕竟是件大事儿,打电话知会一声不太正式,所以就打算等我回北京再带曼曼亲自上门跟长辈们说这件事情。是我让曼曼先别说的,这事儿怨我,妈,要怪就怪我吧。”
这招狠呐,放低姿态,以退为进,战无不胜。果然吴主任的气儿顺多了,摆摆手道:“算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你也别替赵曼曼说话,她几斤几两重我比谁都清楚,她要真想说谁能拦住?”
陆沛果然不说话了,点到为止。场面话说足了,那这台也就没那么难下了。老祖宗说的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退一步海阔天空,谁说不是呢?
话说在楼上书房前不停拍门的赵二曼同志,再次发挥了她坚持不懈的精神,终于将她爹给拍出来了。由于门开得太突然,赵曼曼拍门又拍得太激烈,差点一失手就拍她爹脸上去了。幸好她爹反应快,及时躲开了她这一巴掌。廉颇老矣,尚且能躲。
赵副司令板着脸训斥:“胡闹什么!看个报告都不安宁,你的事我现在没工夫跟你扯,待会儿开会再讨论。”
赵曼曼才不怕呢,她爹在她面前就是纸老虎,样子凶狠点而已,跟他撒个娇什么的就没事儿了。上前一把抱住她爹的胳膊,眼睛跟扫雷似的在她爹的脸上进行地毯式搜索,试图找出金豆子掉落时的痕迹。雁过还留毛呢,怎么她爹脸上一点金豆子运动过的轨迹都没有?
失望之余,赵曼曼还是有点庆幸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拥有着钢铁般意志的革命军人,为了儿女情长而掉眼泪什么的说出去让人笑话。她还是很崇拜她爹的,一身军装穿上身,英气十足。
“爸,我是怕你被我气中风了。再说了,你干嘛反锁房门啊,里面又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的很让人担心啊。”赵曼曼说得很心虚,但语气还是很理直气壮的。
赵副司令这回是真的气着了,一把拉开赵曼曼缠着他的手,将她推到门外,气呼呼地说:“你巴不得我中风是吧?这样就没人管你了,你可以无法无天了。现在看见我没中风是不是很失望啊?反锁门就是怕你烦不清,别拍门了,拍坏了还得麻烦人小陈找人来修。下去下去,别呆在楼上让我看见心烦。”
赵曼曼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她爹是真的不高兴呢。但赵副司令这会儿态度强硬,她不能硬来啊,于是只好先下楼想对策。陆沛是她这边的,要是他成功策反了她额娘,那她这方就三个人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怎么着也能将赵副司令成功拿下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吴主任朝陆沛使了个眼色。陆沛立马心领神会,起身上楼去叫赵曼曼她爸下楼吃饭。
赵副司令气还没消,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冷着脸下了楼,陆沛跟在身后。
饭桌上赵曼曼不停地扮乖,很狗腿地一直给她爹夹菜,让她爹消消气。晚上吴主任很给力,居然拿出了她私藏很久的2000年拉菲。于是她跟陆沛很低姿态地给赵副司令和吴主任敬酒,积极低头认错。
饭后赵家不定期例行会议召开,赵曼曼同志就她闪婚和早婚一事进行了陈述,陆沛补充。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议变成了他们父女二人的口舌之战,赵副司令全面爆发,激烈声讨赵曼曼如何背信弃义,弃他们多年父女感情于不顾,私自与人许下婚约,还打算瞒天过海。
赵曼曼不同意他的说法,表示自己和陆沛是情投意合。而且毛主席明确指示过,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她只是不耍流氓而已。他们俩结婚这事儿毛主席都没说什么,你才一个小小的副司令,怎么意见这么大?
陆沛对这对无厘头的父女很无语,也很无奈,但实在是插不上嘴。最后还是赵家女王发话:“老赵,你就随她去吧,证都领了,你还跟她较什么劲啊。累不累的慌?”
赵曼曼立马附和:“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爸你别管了,由我去吧!”
“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呢!”吴主任横了她一眼。
顿时客厅鸦雀无声,陆沛很头疼。他老婆怎么傻得这么可爱?居然跟他爹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最后这场吵闹在女王的高压政策下草草结束,这句话也成了赵副司令心头的一根刺,不拔不痛快!
毛赵氏语录之08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家庭革命的首要问题。而一生致力于军事研究与指挥的赵副司令居然犯了这样最根本的错误。党和人民很失望,哀其不争,怒其不幸。——毛赵氏
会议暂时告一段落,赵副司令强烈要求与老首长通话,就陆沛和赵曼曼二人私下通婚一事进行汇报和更深入的讨论。赵曼曼自知多说多错,于是吸取之前教训,沉默是金。保持沉默的同时她又毫不顾及夫妻情义,将她老公狠狠地推到前线,接受敌军的枪林弹雨。
陆沛的爷爷曾是北京军区最早的一批司令员,后来调任总参,离休前一直是赵曼曼她爹的直属领导。说出来还别不信,陆沛和赵曼曼第一次相亲就是老首长的命令,当时陆家长辈们都觉得不靠谱,毕竟人家姑娘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同意相亲呢?
不过这看着不靠谱的事儿如今却修成了正果,想必陆家人要是知道两人已领证的话必将大跌眼镜。当然,除了一向老谋深算的陆家大家长,陆沛的爷爷是也。
果然赵副司令和老首长通完电话后沉默了很久,一副很失望的表情。赵曼曼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她爹不知道,陆爷爷最喜欢她了,她跟陆沛结婚陆爷爷肯定十分支持。八成她爹以为自己找着了同盟想联合将他们修理一顿,结果自己反倒是先被进行了一番教育。
她虽然没听到电话那头陆爷爷在说什么,但从她家赵副司令的表情和言语中大概还是能猜个七八分。
赵副司令不停地说“是是是”,“哪里哪里”,“怎么可能”,“行,首长放心”之类的话,军队里果然服从是天职。没有最狗腿,只有更狗腿。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边陆爷爷的指示大概是这样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不要过多干预,不然他们会抱怨我们又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了。
——小赵,你是不是不待见我那大孙子?虽说岁数比曼曼大了不少,但年纪大点好,成熟稳重,知道疼老婆。
——这事儿他们瞒着我们是不对,回头我会好好说道说道他们。但是小赵啊,既然证都领了,就别为难孩子了。
以上均属赵曼曼自己歪歪,是否属实,尚待考证。
赵副司令痛定思痛完了向他们转达了刚刚电话里老首长的指示:“今晚你们就在家里睡一晚,明天一早我和你妈跟你们一起去看望老首长。对了陆沛,等会儿你给你父亲通个电话,明天一起出来吃个饭。”
“好,我知道了。”陆沛没表现出太多抗拒,很干脆地同意了。
答应得如此爽快,连赵副司令都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回房休息了。
赵曼曼如临大赦,赶紧乘机抢声说:“那我们先上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爸妈,晚安!”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拉起陆沛就准备撒丫子跑路。
陆沛又不是小孩子,哪能跟着她这样随便。礼貌地和岳父岳母道了声晚安,见对方点头示意,这才随着赵曼曼一起上了楼。
见二人消失在转角处,赵副司令这才叹了口气,对着自己那口子直摇头:“陆沛跟陆庭远的关系还是很僵硬啊,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跟他爸这事儿上有点犯倔。不管怎么说都是父子,这关系撂不掉,真要闹到老死不相往来啊?”
“人家的家务事儿你少掺和,陆沛都快三十的人了,你当是小孩子你随便忽悠两句就能说动的?这父子关系只能靠他们父子二人自己调节,旁人说什么都没用,白搭!你可看好了,咱女婿今儿个可是给足你面子了,你叫打电话就打电话,你叫通知他爸他就通知他爸,一个不字都没说过。你对着你闺女闹腾几下就算了,别过了啊,怎么说现在她也是半个陆家人了。”吴主任一口一个女婿的,这态度摆明了就是告诉赵曼曼她爹,她力挺女婿到底,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赵副司令这会儿有气也都是怨气了,老首长不支持他,他老婆也不跟他一边,到最后倒真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个人大唱独角戏了。想到陆沛那小子抢了他闺女就心里不平衡,养了二十年的女儿被人掳走了,成了别人家的人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听了半天的牌终于等来了想要的那张,结果被人截胡了,真他妈的让人郁卒
“哼,我知道,你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陆沛现在是我女婿,他的事儿怎么能算是别人家的事儿?陆沛再大,到了我们跟前那都是晚辈。长辈跟晚辈说几句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你没给他们父子关系做过调节就觉得一定不成功,你这是凭空臆断!要是在战争年代,个个都这么畏手畏脚,那鬼子早占领全中国了,也甭抗战了,直接投降吧。”赵副司令义愤填膺,妇人之见,太不可取!。
吴主任哼哼两声,撇嘴道:“行行行,你有本事你去调节去,别尽在我跟前摆大道理,纸上谈兵谁不会啊?陆沛跟他父亲闹得僵,说句不厚道的,我还替咱家二曼偷着笑呢。陆庭远后娶的那位你又不是不认识,没点儿手腕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么?她要是不待见咱家二曼,就赵曼曼那一根筋的货,能斗得过这婆婆才怪!现在也好,咱家二曼也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看人小王挺好的,人又没招你惹你,至于这么不待见人家么?再说了,老陆他老婆都死了四五年他才二婚的,要不是人小王跟在身边应着,老陆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呢。他老婆刚死那会儿你没见他憔悴的?那时候大伙儿还担心老陆一个想不开,也跟着去呢。就陆沛这孩子死心眼,他爸二婚这事儿还是放不开,这都六七年过去了,什么仇恨放不下啊。有空我要跟陆沛好好谈谈。”赵副司令感慨良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难怪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得了吧你,你把你女婿当你的兵训啊?还谈谈?谈什么谈!有什么你跟我说,我跟他谈就行了。一口一个小王的,人家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可不是么,机要秘书乘领导情绪低落的时候在边上照顾着,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床上去了。现在的秘书是挺万能的,幸好陆沛的特助是男的,不然我还真替二曼担心,就她那傻不拉几的样儿能对付谁啊?”
陆沛要是知道他丈母娘的想法肯定不吭声了。没错儿,他身边的特助确实是个男的,但他丈母娘肯定不知道的是他还有一个秘书组,都是女的…
赵副司令听了这话忒不顺耳,脾气有点上来了,拍了下沙发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亏你还是个知识分子,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就是有你这样的妈纵容着,赵曼曼现在才这么胆大包天!瞧瞧你都说些什么!一会儿对付婆婆,一会儿对付人秘书,你以为现在还是二战时期啊!现在想想,这么多年要不是我行得正,站得直,让你挑不出刺儿,指不定你要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这下吴主任不依了,这帽子扣得够大的,到最后都是她的错了
“我纵容赵曼曼?赵振兴,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不说方圆十里,就咱们大院,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女儿奴?赵曼曼要是真有哪儿做得不好,那也是你给惯的!别什么事儿都赖我身上。”
女王噼里啪啦反驳了一通还觉得不爽,又说道:“还有我说对付这对付那,我说错了?你闺女是命好,捡着这么一老公,既没婆媳问题又没情敌危机。现在的小女孩个个厉害着呢,就你那傻丫头整天以为她对别人好,别人不对她好,但至少也不会对她不好。什么狗屁不通的理论,一点逻辑性都没有!要人人都像她想的那样儿,那世界大战都是打着玩的是不是?”。
索性部队的房子别的不说,隔音效果还是相当好的。赵曼曼在楼上关起房门和她老公二人世界,最多只能听见楼下嚷嚷的声音,但具体嚷些什么还是听不清楚的。要不然听到自己爹妈这么挤兑自己,赵曼曼肯定要内伤了。她究竟是有多傻,才能让赵氏夫妇互相推卸责任并以她为由伺机攻击对方?要真傻,那也是遗传!
赵副司令看他们家吴主任发飙了,于是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他想不通,明明在讨论别人的事情,怎么说说就自家先内讧了,差点就演变三次世界大战了。这敌我不分地争论个不休,实在毫无意义
起身理了理军装,拍拍吴主任的肩膀说:“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又要吵起来了。孩子们在家,让他们看见岂不闹笑话。有事咱回房再说,在客厅里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女王斜横赵老爹一眼,站起身很有范儿地说:“看来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都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婚姻也迟早穷途末路。既然今天说开了,那就乘这个机会好好冷静想想,今晚我们不适合呆在一起,就劳您在客房熬一宿了,赵副司令!”
赵曼曼她爹傻眼了,他这是被扫出卧室了吗?赵副司令心有不甘,试图作垂死挣扎:“吴桂兰同志,你不能借机对革命同志打击报复,实行镇压。咱俩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对立统一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就今晚才发现有巨大分歧?而且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需要冷静。”
见吴主任听完抬腿就准备闪,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赵副司令急了。一把拽住吴主任的手腕,假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才小声说道:“行了媳妇儿,我错了还不成吗?孩子们都在呢,你让我睡客房,我以后脸往哪儿搁啊?还如何在他们面前立威啊?”
吴主任哼笑:“你今天立的威还不够啊?女婿第一次正式上门你就甩脸子,给人下马威,你这岳丈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好啊,你说你错了,那你说说你都错哪儿了?”
“这…哪儿都错了,哪儿都错,行了不?”赵副司令一时词穷,正是这一迟钝的表现让他错失了挽回局面的良机。
赵曼曼她娘很犀利地回道:“既然哪儿都错了,那就更要反省了。什么都别说了,客房睡着嫌舒服你可以去睡书房,书房睡着嫌安逸你还可以去睡客厅,客厅睡着嫌踏实还有卫生间,坐在马桶上也能凑合一宿。您自个儿看着办吧,我要做睡前面膜了,晚安。”
赵副司令今儿个难得矫情了一把,他不过就是想找回闺女对他重视的感觉,结果最后却沦落为孤立无援,这叫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果然年纪大了,撒娇神马的都是浮云。
噗!拜托,大伯!您这娇也撒得忒另类了吧?
话说楼下这一对老两口吵得分房而睡,楼上这一对小两口却打得热火朝天。家庭暴力?NONONO,妖精打架!
回到房里的赵曼曼生怕她爹要找她进行思想再教育,待陆沛一进门,她就急忙将门反锁了。陆沛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意味不明。赵曼曼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绞着手指说:“防止敌军半夜突袭,影响睡眠质量。”
陆沛眉一挑,不发表任何观点,继续保持沉默。赵曼曼最怕陆沛沉默,一肚子的坏水儿。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于是赵曼曼撅着嘴,屁颠屁颠地拿上换洗衣服进里间的浴室洗澡去了。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陆沛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掏出手机,翻出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拨了过去。
生硬的对话,看似无感情的交流,殊不知是真没感情呢还是都在强忍感情。父子关系僵到这般地步,谁都不肯轻易低头,隔阂只会越来越大。他们就像是强碱遇上强碱,PH值居高不下。曾经他最敬重的母亲是他们之间的强酸,中和掉他们的碱性,让整个家维持在中性至弱碱水平。如今,他的母亲已去世十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当上他们父子间的调节剂。
陆沛结束通话后坐在小单人沙发上环顾四周,整个房间以鹅黄色为基本色调,没有繁复的蕾丝,夸张的装饰,有的只是淡淡的温馨,让人呆在这儿就不觉放松下来,心也跟着平静起来。
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伴着赵曼曼荒腔走板的歌声,陆沛心头一暖,眸里的颜色骤然加深:曼曼,你会是我和他之间的那个强酸吗?
正在莲蓬头下边冲澡边唱歌的赵曼曼忽然听见玻璃隔门“哗”的一声被拉开,只是小小的空间内雾气太大,她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整个人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赵曼曼想跟拍电影似的配合尖叫一下,只是没来得及开口,她的头就被强势扭过去,凶猛而炙热的吻如期而至。
这一刻,赵曼曼也情动了,反身搂住陆沛的脖子,承接他的汹涌澎湃。欲望焚烧了一切,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占有对方。赵曼曼觉得全身都很空虚,急需什么来将之填满。
陆沛是个好老师,他没有教她如何恋爱,却教会了她什么是情爱。
毛赵氏语录之09
浴室是一个狭窄的天地,在那里也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毛赵氏
赵曼曼放下羞涩的包袱,一条腿支撑着身体的平衡,另一条腿抬高,缠绕上陆沛紧实的腰臀,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修长白皙的腿和陆沛小麦色地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水珠顺着腿线而下,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愈加冶艳。
身体的欲望之魔早已复苏,炙热的坚硬抵着娇嫩的柔软,就是不肯进入。赵曼曼被撩拨得浑身不适,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急需爱的抚慰。
陆沛一手环住她的纤腰,一手覆在坚挺的浑圆上揉捏,不时挑逗着顶端的娇艳。看着全身泛着粉色的赵曼曼,陆沛忽然一声坏笑,低头说了四个字——履行协议。
赵曼曼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怒瞪着双眼,似乎在怪他怎么关键时候提这茬儿,太没公德心了。不死心地又往陆沛身上蹭了蹭,想装疯卖傻。但陆沛丝毫不打算让步,将她推开到一掌距离之外,一只手伸到她的颈间,用指尖不停地按压着她的穴位,却更像是在怂恿和戏弄。
见赵曼曼打算抵抗到底,陆沛盯着她,幽幽地说道:“赵曼曼,夫妻之间信任的基础是诚信。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赵曼曼瞪了他一眼,再低头看了眼早已挺翘的陆小二,一咬牙一狠心便蹲下身去。在陆沛的故意引导下,她先佯装镇定地调戏了陆小二一番。摸了半天,陆小二又发育了。赵曼曼心一横,闭上眼睛直接咬了上去。由于缺乏实战经验,牙齿磕着了陆小二,陆老大顿时浑身一颤,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刺激的。
咬,顾名思义,不解释。
赵曼曼和杨秋敏乘月下无人之时曾一起观摩过无数钙片,对“吹箫”一词并不陌生。她曾经很地问为什么是吹箫而不是吹笛子呢?而杨秋敏老神在在地回答说:你家笛子是竖着吹的啊?
赵曼曼眨眼点点头,还一脸无辜的反问杨秋敏:你们小学音乐课老师没教你们吹竖笛吗?就白色塑料的那种啊…杨秋敏绝倒,无风亦凌乱了。
都说内事问度娘,房事问天涯。赵曼曼本打算去天涯开个帖子求科普,但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她天涯的账号是多少,又懒得重新注册。她向来逛天涯都是只看看,不说话,典型的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