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眼神黯然,他握着她的手,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松开。

她看着他:“你打算重新追求我吗?”

“希望你手下留情。”

想了想,她说:“我不太好追。”

“没关系,多久我都甘之如饴。”

她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拿五十亿来见我,到时候我会考虑跟不跟你约会。”

他开始得寸进尺了:“你要不要考虑当木太太,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夏静言含笑走了几步,身体被人紧紧的揽在怀里,很紧的力道。他温声道:“静言,你出车祸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我忍受不了那样的生离死别。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还活着,我们的时间就很长,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夏静言任由他搂着,看着天空飘浮的云朵,淡淡含笑。一个人终究是太孤单了,恨他却又爱他,放下却又在每次念及他的时候百转千回。既然这样,就一起吧!人生该有多少个几十年?

不是每段爱情都那么完美无瑕,这世上又有多少纯净的爱情。他是残缺的,她又何尝不是,好比阴阳八卦图,离开谁都不是完整的,只有拼贴在一起,才能凑成一个圆,才是一桩美满。

爱上了,那个人就是她/他的劫。

她的好需要木尘的坏来衬托,而木尘的好,却需要千帆过尽来衬托。毕竟木尘悲惨的过去,在阴暗世界里一点点修炼成精的人生态度,不是她在经历,不是她在感受。

木尘值得爱,还是不值得爱,这从来都不是她考虑的问题。如果没有家族恩仇,他和她或许也不会经历这些,更不会走到今天。

多年前的木尘对人生没有任何期盼,唯一的念想就是复仇,那时候他不知道他有一天会爱上仇人之女,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陷进爱和不爱的漩涡里,不可自拔。

多年后的木尘试着淡忘一个叫夏静言的女人,但却惊慌不安地发现,她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入他的骨髓之中。

他不想逃了,也不想躲避了。漂泊那么多年,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心之所在,而找到了,就会拼尽所有牢牢的抓住她。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开她,不会让她再流泪,不会让她感受到寂寞…至于她的心结,他会花费余生心血一点点地帮她解开。

只要彼此心中装着对方,只要还在一起,就是希望!

**********************************************

PS:下一章萧何和苏安的番外!静言和木尘的故事到此结束,走进他们的内心,这样的结尾其实…试探问问,应该还不错吧!

354萧何,苏安番外篇!【4000】

初到“结婚小镇”,因为要倒时差的缘故,苏安睡的很沉,等她醒来,身边已经没有萧何的身影,也就不急着起床了,在床上磨蹭了好半天,才过去一个小时左右。起床刷牙洗脸,头还昏沉沉的,继续摸到床上补眠。

早晨七点钟的时候,萧何端着早餐走了进来,以为她还在睡,把早餐摆好,拉开窗帘,阳光洒了一身,倒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

身后响起一道清洌的声音:“早餐是什么?”

转身望去,苏安嘴角含笑,慵懒的靠着床头,温情脉脉的看着他。

“还困吗?”他走过去,亲吻她的脸颊。

“打算吃完早餐继续睡。”她搂着他脖子,缠着不让他起身。

萧何失笑:“吃完早餐,我陪你补眠。”

早餐是西餐,因为太饿,她吃了三块熏火腿肉,煎鸡蛋两个,一小碟烤香菇,一碗麦片粥。

萧何倒是很希望她多吃一点,可是看她一下子吃这么多,开始皱眉了,所以看到她准备吃面包片的时候,终于握住她的手:“好了,别吃了,撑坏了怎么办?”

确实很撑,因为吃的太急,难免不消化。

萧何牵着她的手在花园里来回走了十几分钟,才肯放她回去睡觉。

苏安暗叹,自从萧何晋升人父之后,似乎越来越喜欢把她当孩子一样来对待了。

她发困,连眼睛都不想睁,萧何抱她回去,楼梯上铺着上好的米色地毯,墙上的油画都是她的一贯喜好…

她意识到了什么,搂着他的脖子,额头贴着他颈侧,“你早就知道夏静言的下落,远在昨天?”要不然,他怎么能事先安排好房子,这里面的摆设有哪一样不是她喜欢的?

“嗯。”他低眸看她,眼睛里都是笑意。是不是有些后知后觉了?

她有些不满:“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木尘?”

萧何声音磁哑:“因为我们来度假的房子还没有准备好。”

“…”她选择沉默,这个萧何啊!究竟是善良,还是邪恶呢?他说的那么理所应当,她就算生气,也无才发泄,终究还是有方法的,咬了咬他的耳朵,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玩火。

于是清晨补眠计划被推迟了,萧何有一双很有魔力的双手,在她身上翻山越岭,欢愉之花在体内燃起的时候,萧何亲吻她的眉眼:“惹火烧身了吧?”

这话多少有些戏谑之意,她暗叹出师不利,岂止是惹火烧身,完全是自作孽。

苏安从睡意朦胧中醒来,是因为木尘给她打电话:“Ann,中午我和静言一起过来。”

睁开双眸,手工绘制的天花板上悬挂着豪华水晶吊灯,华丽窗幔飘扬,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顿时有些慌了,中午过来的话,午餐必不可少,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呢!

掀被下床,穿着睡袍,赤着脚,踏着米色地毯沿着旋转楼梯跑下去,要赶紧找萧何,她给他充当下手做饭,应该还来得及。

萧何正在开放厨房里做饭,听到她咚咚咚的下楼声音,连忙关火,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快步走过去,到了楼梯口,正好接住她的身体。

萧何皱眉,开始训话了:“跑这么急,踩空摔着了怎么办?”对怀里的女人是又气又舍不得骂啊!

她无心理会他的不悦,急声道:“木尘中午和夏静言一起过来,怎么办?我们午餐还没有准备。”

他轻叹:“中午吃西餐怎么样?四人份,我快做好了。”低眸见她赤着脚,走到玄关处拿出一双家用拖鞋,蹲下身体帮她穿上。

她讶声道:“木尘给你打电话说中午要过来吗?”要不然他怎么会提前准备四人份的午餐?

“没有,十点钟的时候,我给木尘打电话,邀请他们过来一起吃饭。”他站起身,理了理她有些散乱的长发,温声道:“先上楼换衣服,他们估计快到了。”他还没有大度到让自己的妻子穿着睡衣会客。

上楼换衣服前,苏安好奇的问萧何:“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邀请他们过来用午餐了?”

“你不觉得幸福也有感染的能力吗?”萧何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分明是话里有话,一贯的深藏不露,但苏安还是明白了萧何的意思,她的丈夫是在帮…木尘啊!

那天,萧何和夏静言握手,苏安和夏静言拥抱,苏安说:“欢迎回家。”

夏静言感慨万千,是啊!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家!

那天,苏安跟夏静言说话的时候,夏静言还是注意到了,萧何将面前的牛排切好,然后无声的放在苏安面前,跟她餐盘交换,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自然而亲密,看得人心生感动。

那天,木尘将她餐盘里的酱汁更换成了鹅肝酱,心忽然有了窒息感。他竟知道她的喜好,父亲都不曾察觉到的喜好,这个她爱的伤痕累累的男人,却知道!

那天,苏安对夏静言说:“在尘世里,我们都希望可以一直单纯的生活下去,遇到喜欢的人,用我们最干净,最纯洁的面目来相知相恋,但我们在尘世里游走,注定要被现实磨平棱角之后,才能明白真爱的意义。”苏安握着夏静言的手,绝美的脸上闪耀出璀璨光芒:“静言,人世间最伟大的爱情,一定要历经磨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检验出它的高度和纯度。你和木尘历经人间烟火,但不足以泯灭浪漫,如同我和萧何,背道而驰多年,彼此爱的无力,但依然在一起,只因爱我,爱他,早已成为我和他身体的一部分,你不是这样吗?”

那天,萧何在厨房里闲适做水果拼盘,偶尔亲吻靠在他肩头偷吃水果的妻子额头,温情缱绻。

夏静言呢喃道:“这就是夫妻吗?”

木尘握着她的手,“真正的夫妻,应该是生死相依。”

她看着木尘温柔的眼神,低眸笑了。当她痛彻心扉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又怎么能够恨得起来呢?

她其实已经原谅他了,他能放下仇恨和曾经经历过的人间炼狱,她又怎能不放下?

她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女人,换身处地,她想她是理解他的。爱上这样一个生活在地狱里的男人,爱了就是爱了,又何必要什么理由。爱情,从来都没有所谓的为什么和凭什么,有的只是沦陷和下陷。

但她不打算告诉木尘。他和她之间,一直都是她在等待和付出,这一次,该换换了…

午饭后,四人外出散步。他们都是喜欢简单生活的人,看着街头艺人吹拉弹唱,看着公园有人发呆,有人睡觉,有年轻情侣谈情说爱,萦绕在他们心间的是一种纯粹的快乐。

慵懒阳光下,坐在广场二楼喝咖啡,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这样一个下午,又有谁能说不温情呢?

萧何抿了口咖啡,优雅的指节在苏安的手心里轻轻折动了一下,然后反握着她的手。

苏安心领神会,看着不远处的瀑布,随后对萧何说道:“走近看看瀑布,好不好?”

“好!”温柔的声音里有着纵容。

夏静言坐在那里,看着不远处。苏安蹲在瀑布下的溪流边撩水跟身后的萧何说话,萧何拿着她的薄外套,抚额低笑。不知道说了什么,苏安掬起一把水泼向萧何,萧何侧身躲过,几个大步就把蹲着的苏安搂抱在怀里。俯身低头间,不用看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木尘撑着二楼栏杆,看着近在咫尺的花树。阳光照在他脸上,眉目冷峻,低声叹道:“静言,回国后,不管季家怎么劝你,你都要明白我爱你。”

她唇角微勾。这是他第几次重申了,很担心她回国后跟他渐行渐远吗?看到木尘害怕的表情,她心情还不错。

木尘慢慢走到她面前站定,薄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欲言又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终是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木家还缺一个女主人,过完圣诞,你有没有兴趣到法国试试看?说不定你会喜欢这个新身份呢?”

夏静言仍是淡淡地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状似想了想:“我考虑看看。”

木尘轻笑,笑容宛如六月阳光,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俯身,捧着夏静言的脸,深深的吻上她的唇。她的嘴角荡漾出迤逦笑纹…

溪流边,溅起的水雾打湿了苏安的衣服,埋首在萧何怀里打了一个喷嚏。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萧何给她穿外套的时候,她问他。

“谁敢说你?”他失笑,搂着她远离溪流…

那天,萧何和苏安不知道的是,在萧家城堡,的确有人在说他们。不过说他们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一双儿女。

Vivian喝着牛奶,看着云萧挑拨离间:“你看看,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儿女来看待。出去度假竟然都不带我们一起出去,我可真寒心啊!萧,你怎么看?”

云萧坐在高脚椅上拿着戒尺测量枪支间的距离精密度,凉凉地说道:“我没你那么小心眼,我不在乎这些。我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牛奶洒在我画纸上,我跟你拼命。”

说什么来什么,vivian倒也不是故意的,嗓子忽然不舒服,咳了咳,嘴里来不及咽下去的牛奶就那么喷在了云萧的画纸上。

气氛沉寂,云萧目光杀人,一点点地移到vivian身上。vivian咽了咽口水,连忙掏出小手绢,试图擦干净云萧的画纸,擦的实在是太好了,直接把画纸擦烂。她缩着脖子,颤巍巍地收起手帕,没事人一样理了理脸颊旁的头发,清清嗓子道:“这纸太脆弱了,经不起擦。”

云萧平静点头:“是啊!太脆弱了。”

vivian试探道:“擦出来一个洞,不要紧吧?”

“不要紧,我为了画这个图,无非辛苦了五天,五天而已。”最后那句五天而已,云萧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但偏偏笑得很温和。

“萧,我最近在学中国古诗,你要不要听听?”Vivian咳了咳,开口念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萧,你怎么看?”

云萧哼笑道:“先煎再说!”

“萧,男子汉,别这么小家子气嘛。”

面对云萧的瞪视,vivian笑得甜美,小心翼翼地下了高脚椅,然后一边喊救命,一边拔腿就跑。

听说,那天,K国天空阴云密布,萧家城堡王子、公主开战。

听说战火升级,令人听了心肝发颤。

听说,葛里特纳格林小镇的天空,那天很蓝,蓝的刺眼,蓝的温暖人心…

隔天,萧何和苏安回国,vivian原本想先发制人,哭泣博取同情,云萧比她更狠,明明眼中有泪,却大气沉稳开口:“不是vivian的错,是牛奶的错,牛奶不听话,从她嘴里自己跑出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话效果很好,苏安头疼地想尖叫。萧何一边安抚爱妻,一边皱眉看着vivian:“跟你哥哥道歉,另外今年圣诞礼物取消。”

凭什么?这话vivian不敢说,她最害怕的就是父亲了,论腹黑有谁能比得过父亲?

听说,圣诞节那天,vivian给A国落霞山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她就哭了:“大叔,我被人欺负了!”

听说,在K国圣诞节没有收到礼物的vivian,在夜间十二点之前收到了满满一屋子的圣诞礼物。

听说,那些礼物是她“大叔”给她送来的…

354番外:总统御医徐药儿

一年前,徐朗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血液科,无菌病房,这是徐朗第几次进出医院,他已经忘了,他才只有十岁,但十岁似乎承受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

九岁之前,他记忆力惊人,家里人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记忆天才,他不知道他是遗传谁?父母是K国著名的内科、骨科医生,姐姐是总统御医,他们记忆力都很好,但是跟他相比,似乎就相形见拙了。尤其是姐姐,她医术高明,但在生活中却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子。

他小小年纪就连续跳级获得了多项学位,他一直觉得老天厚待于他,但是生病后,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词汇,它的名字叫——福祸相依。

他精力开始变差,有时候拿笔的手会抖的厉害。父母和姐姐工作都太忙,他不想让他们担心,再说那时候他又怎么能意识到他有一天会患上白血病呢?

九岁那年夏天,K国很热,但是他却开始有了寒意。

姐姐那时候很忙,总统行程很紧,她已经连续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那天,他没有胃口,没有力气,回到家里正吃着饭,忽然就开始流鼻血,母亲连忙让他仰起头,拿起面纸给他擦拭,父亲站在一旁担忧的说道:“最近好多人都上火,让佣人给他熬点降火茶。”

降火茶和药物不管用,连续吃了两天,有一天他在盥洗室刷牙,鼻血再次流了出来。

这一次,父亲表情开始凝重了:“去医院看看。”

虽然一年过去了,但他还是能够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是怎么在医院里度过的。

徐家是K国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父母分别是骨科医院和国民医院的院长,那天父亲要联合专家给一位病情很棘手的患者动手术,所以他跟随母亲一起去了国民医院。

抽血、化验,到最后母亲来见他,握着他的手,柔声道:“朗朗,可能需要在医院里呆几天。”

他觉察出了不对劲,因为他看到了母亲眼中的雾气,看到了她红红的眼睛,但是他最终没有问出来,他不希望她难过。

下午的时候,父亲几乎是奔进了病房,父亲的脸色很难看。

他忽然意识到,他可能病的很严重。

隔天,医生给他做治疗,说要把他血液里的坏死细胞取出来。

他是徐朗,祖辈都是行医名人,一家四口,有三个都是K国赫赫有名的医生,家里书房随处可见医书,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他想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治疗的时候,很痛苦,他咬着牙,甚至能够听到牙齿间发出的尖锐摩擦声。只因,在生与死之间,他选择了生,悲观和乐观之间,他选择了乐观,他要活下去,无比肯定的想要活下去。

他对父母说:“你们跟我说实话吧!我是不是得了白血病?”

母亲欲言又止,最后父亲搂着他叹道:“朗朗,没人希望这样的。”

他低下头,心里难过,但却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会好的,找到合适的骨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徐家的孩子在病痛面前应该坚强,不能轻易就被病魔给打倒。”父亲强笑着安慰他。

母亲在一旁沉默良久,然后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药儿…缓缓再说。”

他是赞同的,姐姐一向爱护他,如果知道他病了,一定会很受打击!

一个多月后,他开始做化疗,开始掉头发,不多,但足以引起恐慌了。

有一天早晨,姐姐来卧室叫他起床,等他从盥洗室出来,就看到姐姐坐在床上,正在捡他枕头上的头发。

他有些心虚,但好在姐姐没怎么在意,起身走过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是不是又熬夜读书了,以后作息时间要改改。”

“好。”

第一次就这么蒙混过关了,但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当他皮下出血,被姐姐无意中发现的时候,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母亲过去拥抱她,担忧的说道:“药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多想,好吗?”

姐姐只是失神的呢喃道:“血癌,血癌对不对?”

母亲嘴张了张,可话语终是没有说出来,反倒是父亲安抚的拍着姐姐的肩:“丫头,我们都是医生,白血病见得还少吗?只要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手术,朗朗就不会有事。”

姐姐没说话,她完全懵了,她转身离去的时候,母亲跟在她身后,却被父亲给拉住了,父亲说:“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那天,他站在窗户边看着姐姐,平时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家门,她竟然忘记那里还有门槛存在,直接被绊倒在地,她趴在那里,佣人过来搀扶她,她站起身,抡起手臂似是胡乱擦了擦眼泪,掉头折返回来,等她再次出现在父母面前时,她激动的说:“检查一下我的骨髓指数,兴许适合呢?”

那天,姐姐做了骨髓配对,她抱着希望去,却带着失望而归。

母亲说,不合适。

他们家人的都不合适,如果没有合适的骨髓移植,等待白血病的将是死亡和结束,那时候就算他再怎么想要活下去,都无济于事。

他告诉自己要振作,要坚强,纵使失落,也不能表现在家人面前,他们心理承受的痛苦远比他还要深。

已经过去半年了,他依然没有等到合适的骨髓,家人不合适,又到哪里去找合适的骨髓呢?

姐姐在事业辉煌期,卸职总统御医一职,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知道是为了他。

他没有为自己的病哭过,但是那天却不肯见她。他哭的很难过,他觉得是他害了姐姐。

姐姐走过来,只是沉默的把他搂在怀里,声音沉静:“朗朗,你要明白,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

十二月份,姐姐带着他去国外,说好听点是度假,难听点是进行骨髓配对,因为事先有心理准备,他并没有觉得很失落,回来后还是病倒了。

晚上,姐姐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给他削水果,眼神虽然疲惫,却很倔强。

自从知道他患病以来,她一直是这样的神情,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姐姐是个内心很坚强的人。

他戴着口罩,眼神却很清澈。因为刚治疗结束,说话有些吃力,他尽可能让自己咬字清楚一些:“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姐姐低头,频频点头,然后转过身体说:“我去洗洗脸。”

他知道…她在流泪。

**********************************

徐药儿洗了把脸,吹着冷风,精神了许多,再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今年的圣诞似乎来得格外晚。

她的舅舅是国际上出名的白血病专家,定居温哥华,今天跟她和父母一起视频介绍了朗朗的病情。朗朗的白血病属于粒细胞系统/单核细胞白血病M4EO型骨髓象。这种类型的白血病治好的案列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但不排除希望存在。

舅舅说朗朗病情加重,一味拖着等待合适骨髓,这样的做法很冒险,万一最后还是没有等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