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木尘的身上,她现在和木尘在一起吗?萧何握紧手机,看了一会儿画面录像,对元清说道:“查一查夫人在哪儿?”
萧何坐车去木尘那里的时候,他望着窗外思绪漫漫枪。
这一辈子,他因为总统身份的关系几乎把全球都跑遍了,可是问他哪里有什么名胜古迹的话,他会觉得很怅然。
他走遍全球,却不是为了游览名胜古迹,从早到晚总有数不清的会见、会谈、宴会、谈判等着他。
他最熟悉的国家有三个。
一个是K国,一个是泰国,一个是法国。
K国,那是他的责任所在。
泰国,之所以那么熟悉,是因为三年前苏安失踪,他一度以为她会回到泰国,空闲的时候,他甚至会一个人漫游泰国街头,他一直在想:就这样萧何,再走走,说不定哪条街,哪条路,哪个咖啡店就能和她不期而遇。
如果遇到,他就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对她说:“Ann,不要再玩捉迷藏了。”
她失踪三年,然后终于现身K国。
她从苏家离开的时候,他看着天空,他对元清说:“今年的雪似乎比以往要晚了一些。”
他当时在想,她今夜的飞机,如果K国提前下雪的话,她或许就走不了了,但那个时候,他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对他的疏离,清楚的记得她眼神中的…陌生。
他不放她暂时离开,又能怎样?
法国,她在法国跟一对兄妹住在一起,关系密切。
他寻找和她见面的机会,不动声色。
获知她会去Restaurant餐厅吃饭,他提前一天来到了法国,一个人漫步在塞纳河,因为他知道那是她平时最喜欢散步的地方。
天气很冷,下着雨,他走在那里,然后毛毛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
元清举着伞走到他身边,被他拒绝了,他那时候需要冷静。
他在想,淋湿了好。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生病了,她是不是会多看他一眼?
他竟从来不知道他还有那么幼稚的一面。
第二天晚上还是见到了,他淡漠,她比他还要淡漠,那种淡漠他知道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存在。
可就是那一夜,她手上的两道伤疤完全击毁了他的心理防线,在知道这两道疤痕之前,他甚至还恶劣的想,他是不是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将她困守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是面对那两道疤痕,他迟疑了,他开始感到害怕,感觉有什么东西一夕之间忽然从生命里无情的消失了。
那是她的伤疤,他的罪。
木尘说他和苏安已经订婚,说他们一直在一起。
他已经忘了最初的愤怒和绝望,他更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最后的冷静坐车离开。
那天晚上很安静,车内很温暖,天完全黑了,他望着窗外看着夜色中的法国巴黎,忽然有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难过。
他甚至担心自己会在萧然面前流出眼泪来…
他承认他无法释怀她和木尘的过去,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他就会莫名的烦躁。
他可以给苏安创建美好的未来,却没有办法抹杀她的过去。
多么悲哀的新发现!
那是一幢很精致的别墅,名流聚集地,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很远,隐私性很好。
元清敲门,很快就有人开了门。
是木尘,穿着家居装,看到门外站着萧何,并没有很吃惊,请他入内。
萧何没想到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破碎的瓷器,他皱了眉。
“我来带Ann离开。”萧何绕过高大的盆栽,走到一旁站着。
木尘静静凝视着萧何,“…再等一会儿吧!好不容易才睡着,如果您不忙的话,可以等她醒了再带她回去。”
“…”萧何俊挺的背影僵了僵。
木尘收拾客厅里面的碎片,一时也没有说话。
萧何回过身,沉默两秒,开启话题,“Ann砸的?”
萧何心口一紧,语气却很平静,“这些古董很贵,我等一会儿会让元清赔给你。”
“好。”木尘并没有推辞,萧家的钱,不要白不要。
萧何淡淡的问道:“她这三年在法国一直都这样吗?”
“哪样?”木尘似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萧何的意思:“哦,你的意思是砸东西吗?”
“木先生…”萧何有些不悦了。
“叫我木尘好了。”
萧何并没有在称谓上纠结太久,“木尘,Ann最近又开始失眠了。”
“嗯,她有失眠症。”声音冷漠清晰。
“凌晨两点到三点钟会起床,然后在房间里踱步,不停地喝水,睡不着觉。”
木尘表情复杂,“你可以劝劝她。”
“她不想让我知道。”凉薄的话语里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却有沉重之意。
木尘挑眉:“所以你就装作不知道?”
“我查过了,她失眠的时候会给一个人打电话,那个人是lance。Ann有抑郁症,强迫症,失眠症,自杀倾向症,臆想症…”萧何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她手腕上的两条伤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吧?”
木尘眯眼,然后别开头收拾客厅:“我不接受质问。”
“木尘,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这一刻,萧何脸上强撑的笑容终于消散贻尽。
木尘扬起嘴角,“生气?心痛了吗?那你当初是怎么对待她的?造成Ann现在痛苦的那个人不是别人,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如果有责任的话,你就要负大部分责任。”
萧何僵立在原地,手指深深嵌进手心里,“你懂什么?”
“阁下,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太宠Ann了,宠的她无法无天,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她甚至连跟我商量一下都没有就擅自做了决定,可她已经跟你结婚了,我有什么办法?她怀孕,你是不是很高兴,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想到她肚子里有两个孩子,我就睡不着觉。她怀孕期间抑郁病加重,我看到她一天天瘦下去,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她是Ann,是我的亲人,是我在法国呵护备至的女人。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我在街头是怎么遇到狼狈不堪的她,她抱着我压抑的哭…她很少流泪的,她浑身颤抖,她在害怕。你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脆弱的她,好像任谁都可以一夕间要了她的命。她整晚整晚的不睡觉,我就陪着她一起不睡觉;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我担心她趁我睡着的时候,会去自杀。她有臆想症,总觉得人人要害她。有一天晚上我醒来后,就看到她在掐自己的脖子,你知道我是怎么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我是怎样的胆战心惊吗?我问她为什么要自己掐自己的脖子。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说的吗?她说她看到有人要掐她,她想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死在自己手里。然后她开始哭,她说她不想这样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木尘站起身,双手叉腰走了几步,平复有些激动地情绪,然后他压低声音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来K国吗?因为Ann怀孕了,孩子不能留。”
有股无名火在熊熊燃烧,烧得萧何好像瞬间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你在挑衅我?还是你觉得你已经胜券在握了?”
木尘平静的问:“你觉得在Ann眼中,我和你谁更重要?”
萧何脸色阴沉,手上的纸杯越捏越紧,然后忽然朝木尘用力砸去。
木尘狠狠用手挥开,然后那茶水就泼了一地,而木尘白色衬衫上滴水未沾。
萧何脸色阴沉,终是起步直接寻到卧室。
片刻后,西装外套盖在苏安身上,他抱着苏安从木尘身边擦肩而过。
萧何离开的时候,声音冷的不能再冷了:“你记住,通常我的敌人下场都很凄惨。”
“是么,我出事,你和Ann将走到山水尽头,再无转寰的余地。”那一刻,木尘的声音更冷。
PS:明天剧情跌宕起伏,早点更,早点过来看!
唯有她,此恨难消!
更新时间:2013-2-18 8:41:38 本章字数:3326
苏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左右了,房间里没有人。
萧何带她一起坐车回城堡的途中,她醒了片刻,然后又陷入了沉睡。
所以,醒过来的那么一瞬间,她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掀被下床,卧室门并没有锁。
“她以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现如今她身为总统夫人,就该谨守身份,再任由她胡闹下去,我们萧家的脸都快让她丢尽了。”海伦的声音。
于是,苏安伸出的手就那么硬生生的僵住,眉头微皱。
“妈,您真该游览一下网页,车祸事情一出,国民对苏安好评如潮,没有人会拿她和木尘大做文章。”是萧然,他也过来了。
看样子,海伦是兴师问罪来了枪。
苏安手慢慢收回。
海伦不悦了:“萧然,别打岔,我在跟你哥哥说话。”
“妈,有时候看人,我们需要用心去看,比如说苏安,我觉得她很出色…”
海伦打断萧然的话:“出色?我不能否认,她在收买你们兄弟这方面,的确很出色。”顿了顿,海伦紧跟着说道:“萧何,管好你的妻子,最起码别让她乱出门私会旧情人。”
萧然再一次忍不住了:“妈,苏安作为第一夫人怎么能够一直在家里呆着,她应该多出去走走。”
“她每天出门如果是在做慈善,如果是关心儿童,如果是为国民谋福利,你觉得我还会管她吗?”
“就这么讨厌她吗?”终于,萧何开口,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海伦冷冷的说道:“从她嫁进萧家到现在为止,我就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优点。”
萧何声音平淡而漠然:“真的没有吗?比如说国宴,她明明不喜欢那种场合,可是她在努力的适应,我虽然在宴会上忙得无暇顾及她,但是却会忍不住观察她在宴会上的表现。如果你用心的话,你会发现她在试着让自己去融入与她格格不入的政治名流圈。她不是政治家,在这个家里,她从来都不会干涉政治,她永远明白有些事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纵使如今身为总统夫人,可她依然保有自我,随性但不肆意妄为。她向来很守信用,与人约定时间见面从来不会迟到…”
海伦尖锐的打断萧何的话,似是在外面来回走动了好几次,然后气息略显紊乱的说道:“萧何,一名出色的总统夫人不应该像她这样,你刚才所说的这些,随便一个女人身上都能具备这些特质,这怎么能称得上是优点?”
萧何似是笑了:“那在你眼中,什么才算得上是优点?”
“比如说A国总统夫人沈千寻,为了国家出生入死,帮助她丈夫季如枫稳固边防。比如说H国总统夫人洛云姬,管理资金雄厚的南宫集团,为她丈夫南宫傲实施政治提供强有力的物质金钱基础。再比如说S国总统夫人白素,身居国务卿,是她丈夫楚衍最得力的政治搭档。这三位女人一个比一个出色,可苏安呢?你说的对,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一无是处,让我怎么喜欢的起来?”
“那很好,我原本就没指望你会喜欢她!”
还真不愧是母子,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凉薄。
苏安没有继续偷听的兴致,转身朝卧室走去的时候,耳边隐隐约约响起萧然的劝解声:“妈,你就少说两句吧!苏安是我国赫赫有名的外科专家,救人无数。她就是她,何需跟别人相比,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回到床上躺下,她试图挖掘自己究竟有没有优点,但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徒劳无功,微微一叹。
好吧!她承认海伦说的对,她是真的没有什么优点。
苏安只想再睡会,今天的车祸几乎耗干了她所有的精力,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感到无比的疲惫。
有人进来了,虽然步伐踩在松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可苏安还是敏感的睁开了眼睛。
萧何见她醒来,微微一笑,走到床边一侧,坐了下来,温声道:“醒了?”
苏安这时候懒懒的不想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想起适才他对海伦说的话,事实上他说的那些还真的称不上是优点。
见她只顾盯着他看,他笑:“在看我?”话虽隐含戏谑,但是手心却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说:“我没生病,只是有点累。”
“那就好好休息。”萧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安闭上了眼睛,但却开口说道:“看新闻了吗?”
“很荣幸,我上电视了。”跟她一起上电视的还有木尘。
萧何俊雅的脸庞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朦胧的冷意:“很漂亮,就是脸色有些白,你贫血,最重要的是胃口不好,所以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挑食了。”萧何虽然是数落,但是话语宠溺。
苏安轻叹,其实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萧何并非不知,只是他太会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了。
萧何声音清幽:“快到晚餐时间了,要不要吃完东西再睡?”
她睁开眼睛,点点头。
萧何站起身,走进盥洗室,然后拿了一条热毛巾出来,给苏安擦了擦脸,温度适宜。
她突然问他:“萧何,你身为总统,每天过的开心吗?”
“…”萧何眼神无言锁定苏安。
“不愿意回答吗?”
“不是。”萧何握着苏安的手,把她手指一根根的擦干净,“我沉默,是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苏安一时没吭声。在K国,不能一味的总让强者说话,必须还要让弱者发出声音,这是萧何身为总统的责任,也是萧何作为总统必须要向国家付出的责任。可对于总统府来说,强者只有一个,而弱者却有无数,每个人的话语,每个人的意见都要聆听,其实很累,听得多了,心就开始迟疑和彷徨。相信谁面临这些,都会不开心。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只是忽然间意识到萧何面对政治有着数不尽的尔虞我诈,身心俱疲,可是回到城堡之后还要接受无休止的家庭纷争,所以才会一时感慨不已。
她不能否认的一点是,萧何对她很好,甚至可以说好的近乎离谱,完全是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萧何对她越好,她就越发的坚定,越发的郁结难舒。
一个人有情的时候,完全可以拿爱来感动她,可是有恨的时候,并不是付出满满的爱就能完全消除恨意的。
萧何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眸光望着苏安,停顿了一秒,问道:“告诉我,你开心吗?现在。”
想了想,她说:“萧何,我每天都在笑。”
答案模棱两可。
萧何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然后开口说道:“笑着掩饰伤痛吗?”
苏安微愣,胸口似乎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她完全没想到萧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表情阴暗不明:“伤痛?”她开始冷笑,“难道我卑贱如此,连伤痛的权利都没有吗?难道非要作践我的尊严,一定要让我哭出来才肯罢休吗?凭什么?你凭什么?”
萧何出奇的冷静:“就凭你是我妻子。”
“你无权管我,别人让我哭,我偏要笑。”苏安双手在发抖,就连身体也在发抖。
“Ann,没有人逼迫你。”他柔声安慰。
苏安眼睛都红了:“没有人逼迫,我会走到今天吗?你说的对,我心里满是伤痛,我仇恨难消,别人是怎么对待我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你才会在法国看心理医生吗?”终于,发泄出来了吗?
苏安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笑了,那笑很灰败,瞧瞧当她的不堪就这么暴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目光悲凉、怜惜、自责的看着她。
他调查她的过去,尽管她知道lance不可能把治疗内容泄露出去,但是身为总统毕竟权利无边,不知道内容,最起码他知道她的心理疾病有哪些。
只是他凭什么?她受够了这样的目光,她苏安不需要人同情,尤其那个人还是萧何。
苏安声音发寒:“对,我看心理医生,我阴暗,我消极,可这一切都是谁害的,都是你!”话落,心脏骤紧,脸色煞白的瞪着萧何,表情充满了恨意。
萧何目光悲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伸手去碰苏安,却被她冷漠拂开,他手僵了僵,然后收回手,站起身,话语如常:“我把晚餐端上来,知道你没胃口,但多少吃一点儿!”
接电话的人究竟会不会是她?
更新时间:2013-2-18 11:22:25 本章字数:3337
昨晚谈话无疑引爆了苏安挤压心中已久的恨意,结婚几个月以来,第一次两人背对背而眠。
他们在冷战。
饭菜端上来,萧何把勺子放在苏安手里,她扬手一摔,勺子就那么砸落在了地毯上。
萧何并不动怒,倒是一旁的文茜吓坏了,也不知道他们闹了什么别扭,一时也不敢吭声。
文茜要捡勺子的时候,却见萧何已经弯腰把勺子捡了起来。
“再拿一把勺子。”萧何说。
苏安觉得她不是一般的恶毒,当看到萧何近乎赎罪,放低姿态照顾她的时候,她心中却再也升不起任何激烈狂潮。她几乎是在冷眼旁观他对她的好。她对自己说:太迟了,太迟了…
然后就真的太迟了推。
当苏安再次把勺子扔在地上的时候,萧何终于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发怒,而是对文茜说:“再准备一把勺子,你留在这里,夫人吃完饭再离开。”转身离开。
所以当文茜把勺子递给苏安的时候,文茜的心几乎都在吊着,唯恐苏安脾气上来又开始扔勺子解气。
可是苏安没有,她可以刁难萧何,却不能无缘无故的去刁难文茜。
兴许是真的饿了,中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几乎没有吃东西,所以晚上喝了一小碗粥。
虽然是一小碗,但是对于苏安近段时间的饭量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文茜很高兴,端着托盘离开卧室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然后开门的瞬间,她就不笑了。
因为萧何竟然一直都站在卧室外面,正确的说他靠着墙,单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幽深,也不知道在失神想些什么。
见文茜出来,眸光下意识看了看托盘,发现碗空了,抬眸看了文茜一眼。
文茜说:“都吃完了。”
萧何放下心来,就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