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没接,看着萧何:“我没胃口。”
“这些菜,不喜欢?”萧何似乎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
“太油腻。”
他问:“想吃清淡的?”
“两者相比的话,清淡一点比较好。”
萧何看着她,眸光深幽,然后看着元清道:“这些菜撤掉,把燕窝拿过来。”
“是。”可怜元清又把菜撤下去,徐药儿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元清把装着燕窝的保温杯拿了过来,盛了一碗燕窝,递给萧何,然后又盛了一碗,递给苏安。
苏安看着面前的燕窝,脑子太昏沉,所以思维有些迟钝,他们的总统阁下中午需要吃两份正餐吗?
一份油腻的,一份清淡的。
轻叹,尽管没有什么胃口,但是想到需要吃药,还是先吃点燕窝填填肚子再说。
午后的阳光从玻璃窗斜射进来,似乎房间里都沾染了些许暖意。
徐药儿站在一旁,有些发呆,只因为她看着总统阁下,竟然有了恍惚的错觉。
阁下脸色苍白,但是在看到苏安吃燕窝的时候,似乎眉眼间有着一闪而逝的春意。
是她看错了吧?
元清去餐厅收拾东西,她跟了过去,见餐桌上摆放的午餐,徐药儿皱眉:“这是阁下的午餐吗?”
“怎么了?”元清见她神情认真,忍不住失笑。
“元秘书长,我们阁下肺炎忌油腻食物,我好像昨天有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吧?”
元清貌似认真的想了想,点头:“嗯,好像说过。”
徐药儿皱眉:“那你是怎么督促厨房的,这种食物也敢上桌?”
“阁下不是没吃吗?”
“万一吃了呢?”
“阁下不会吃的。”元清话语坚定。
徐药儿隐约觉得不对劲,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元清双臂环胸,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今天中午有两份午餐,都是阁下特意吩咐的。”
“等一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是什么意思?”元清能说点人话吗?至少要让她能够听得明白!
“夫人来医院之前,阁下跟我说,让厨房准备两份午餐,一份油腻,一份清淡。我当时也不明白阁下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明白?”徐药儿一头雾水。
元清笑了:“在这世上,最了解夫人的那个人,恐怕只有我们的总统阁下了。阁下知道夫人身体不适,一定没胃口,如果直接让她吃清淡一点的燕窝,夫人绝对会直接拒绝。可是阁下先让我上了油腻的食物,夫人说不喜欢,然后在阁下的诱导下说想吃清淡的食物,我这时候再把燕窝拿上来,夫人纵使没胃口,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徐药儿微愣,张着嘴,没想到一顿饭竟也藏着阁下这么多的心机和城府,并且能够把关心做的滴水不露。
元清笑了笑,没理会徐药儿,吩咐厨师把食物撤走。
他们的总统阁下,一向视权位如儿戏,所谓的心机和城府,又算得了什么呢?
工作中,总统阁下的眼神可以极其凌厉,也可以宛若救世主一般自信傲然,国会、内阁会议、发言台上,他总是能够注意到很多参议员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聚焦在总统阁下的身上,聚精会神地聆听他的每一句话。
元清一直觉得,身处一国总统,可以让人高高在上,但却注定孑然孤立,但是元清却很敬佩萧何这位国家缔造者的睿智,而K国也因为他才能设立出那么完美的权力制衡体系。
想到这里,元清轻叹。如今,多年来寂寞独坐在K国最高位的总统阁下,终于娶了苏家大小姐,只是不知道这份攥在阁下手心里的婚姻,将来究竟会是何面貌?
也许,但愿…这是一份死生契阔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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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难倒回,回忆易破碎!
更新时间:2013-1-27 16:26:57 本章字数:3604
苏安知道,萧何在看她。
淡漠的目光让她有些不适,心头下意识升起一抹抗拒感。
萧何。
苏安从未想过,多年之后,这两个字在她舌尖翻滚,她的手指依然会微微的颤抖。
别人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有着这世间最英俊的侧脸,但她喜欢的男人,眉眼淡漠,却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她渴望的温暖。
她是一个渴望温暖的人,曾经无数次试想过,如果有一天有人肯真心的对待她,她必定会拼尽所有以求回报。
苏安低着头,拿着勺子无意识的搅动着碗里的燕窝,双眸微错,就可以看到萧何搁置在桌上的手指。
骨骼分明,修长干净。
这双手曾经牵着她的手在昏暗的路灯下行走,他的手永远都是那么温暖,不像她,冰凉无比,好像永远都暖不热一样。
两个人,一高一低,影子偶尔重叠,然后分开。
她那时候痴迷的看着地上的影子,看到它重叠,心里会没来由的感到欢喜,当它分开的时候,心会跟着下意识的紧缩,然后便是怅然若失。
她下意识的向他身边凑了凑,他没说话,只是搂着她肩膀,他那时候大概以为她是因为太冷,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他又哪里知道,当她看到他们的影子重叠依偎的时候,她的心是温暖的。
天气冷不冷,路长不长,人累不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靠着他,能够清楚的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沉稳,有力,一如他的为人。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她在想,茫茫人海,所幸她遇到了他,而遇到了,就该是一生。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一个人,期望值那么高,原来希望破灭的时候,会摔得那么惨。
泰国黎府,他说不爱。
她想,她可以为了青涩的情爱变得很傻,但她永远都学不会憎恨。况且那个人是他,她更做不到。
她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尽管喜欢一个人,幸福和痛苦是需要相辅相成,与日渐长的。
但是,有些感情,注定生来是被人诅咒的。
三年前,她生命中微弱的亮光在眼底一点点的破碎,奢靡水晶灯光下,萧何侧脸英俊,他周围是明亮的灯光,时间仿佛在瞬间戛然而止,她的大脑和身体似乎被某种力量控制住,动弹不得。
她的心里掀起了一阵狂风,这阵风掀起了她人生中的悲剧和痛苦。
她惊慌的发现,她爱的男人,那个眉眼间虽然冷漠,但总会适时带给她温暖的男人,一夕之间没了。消失的那么突然,突然到她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准备。
抬眸,一眼便望进了萧何的眼里。
他依然英俊,依然那么好看,明明只是分离了三年,她却觉得她和他好像分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看着她,眼眸清晰,清晰到她能在他眼里看到她缩小的眉眼,可是…尽管他们已经结婚,就这么彼此折磨一生,但他对她造成的伤痕,依然无法覆盖。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苏安在面对萧何的时候,还能这么冷静。此刻的她,收起了所有的尖牙利爪,开始学会思考和沉默。
彼此相望无语,这样的场景,似乎不该归类到他们以往的相处模式。
三年后再见,他和她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每一次都是冷脸相对。但如今,苏安嘴里还含着燕窝,吞咽入腹的时候,喉咙里竟然有着浅淡的“哽咽”声,也许那不是哽咽,而是她的喉咙太寂寞了。
她低着头,将剩了大半的燕窝放在桌上,再也没有了食欲。
萧何起身,走到她身边,忽然就那么伸出手抱住了她。
她身体微微僵了一下,然后试着让自己放松。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的包围在怀里,苏安被迫下巴靠在了他的肩窝处。
那一刻,苏安突然懂了,为什么在这世界上那么多的人,不管此刻还在爱,还是已经不再爱,但是只要提到爱这个字眼,眼眶就会发红。
苏安的头很痛,沉甸甸的。她告诉自己:Ann,你也会有疲累的时候,你也有想要找一个肩膀依靠的时候,在这个午后,就…这样吧!
萧何把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她自发的钻进被子里,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一声不吭。
被子里有萧何的…味道!
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脸很红,显得脸上的巴掌印犹为清晰,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萧何站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她。
秀发披散,脸庞精致,身姿曼妙。如果她含笑看着某人的时候,那么,她的双眸会偶尔目醉神迷,带着颓废的美丽。
阳光温暖,午后时光静好,室内奢靡的气氛却让她的独自神伤,有了一种绝望的美。
徐药儿把药拿过来,适时的递来一杯温水。
“吃完药再睡。”他知道她还没有睡着。
苏安睁开眼,然后又闭上,过了一会儿,才再次睁开,手臂撑着身体,坐起身,难得很配合,看都没看吃的是什么药,就把药给吃了。
再次躺下去的时候,她拿起手机,设了闹钟时间。睡一个小时好了,下午三点,她还要去见木尘一面。
萧何长时间的凝视着她,他知道苏安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了,让徐药儿准备毛巾和冰块过来。
徐药儿小声说道:“阁下,我来吧!”阁下脸色这么苍白,该好好休息才对,只是…哎,夫人这么一病,阁下想要安心休息,谈何容易?
徐药儿用毛巾包裹着冰块,贴在苏安红肿的脸颊边,沉睡中的苏安似乎感受到冷意,微微皱眉。
“你下去吧!”萧何抽走徐药儿手中的毛巾,坐在床边,感受了一下冰度,有些凉。
取了些冰块出来,然后在毛巾里包裹少许,轻轻地放在了苏安的脸颊边。
这一次,明显比上次好多了,至少苏安睡得很安稳。
徐药儿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触动很大。这些年,她隐约知道苏安对于阁下来说,是不同的,但是却从来都不知道,阁下对苏安可以做到如此细致。
元清扯了扯徐药儿的衣袖,她回神,就看到元清示意她出去。
她指了指阁下,表示不放心他的身体。
元清摇摇头,示意她先出去再说。
徐药儿就不再吭声了,跟在元清身后,离开了房间。
敷了大概五分钟,萧何取下毛巾,重新包裹冰块进去,准备贴在苏安脸颊的时候,手势微顿,最后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微微闭目,声音低哑而苦涩:“他是不是也亲过你?”
不期然想起天之阙里,木尘低头亲吻她额头,她低眸浅笑的场景,竟是心口一窒,低头间,两人鼻息相缠。
元清派人收集她在巴黎的照片,每一张,他当时看得漫不经心,看得平静无波,却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些照片,然后在见不到光的地方,被他反复拿出来,一遍遍回想重放,然后化为看不到边际的空茫。
法国巴黎机场,木尘和她亲密相拥,她笑容浅淡,眉眼间一片温暖。
盛世财团楼下,她踮着脚尖,细心整理木尘的衣领,木尘搂着她,两人一举一动间动作娴熟而自然。
Restaurant餐厅,她对木尘使着久违的小性子,然后挽着木尘的手臂,眼神柔和:“回家吧!”
泰国泼水节,她搂着木尘,笑的…那么快乐。
Ann,三年的空缺,我被排挤在你们的世界之外,你的世界只有他,那么满,满到都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Ann,他曾那么真实的感受着你的悲伤和绝望,他用我所欠缺的温暖包裹着你的身心,所以三年后他在你心里,我…不在。
Ann,纵使恨我入骨,纵使你不再爱,也请你…不要走远。因为绝望的是你,深陷地狱的那个人却是我。
哪怕你和他订婚,哪怕你心里有他,哪怕你和我结婚只是因为心存憎恨,哪怕他曾经…拥有过你,我都可以不在乎。
只是,真的不在乎吗?
三年寻找,无数个难以入眠的日日夜夜,终于得偿所愿,再次和她重逢,可是却得知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她是那么的憎恨他。
那他呢?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说:“我们结婚,彼此憎恨一辈子,至死方休。”
彼此憎恨?她又怎知,就算麻痹自己去恨她,他又怎能狠下心肠去伤她?
她说:“在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就算给了我一包砒霜,我也会把它当蜜糖一样来吃了。”
她又怎知,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同她一样,喜欢把砒霜当蜜糖一样来入腹,所以这些毒长年累月侵蚀他的心智,想一次,痛一次,成为经年难治的恶疾,注定要跟随他一辈子,不得安宁!
床上,苏安依旧均匀的呼吸着。
萧何帮她掖好被角,放下毛巾,拿起苏安放置在桌上的手机,起身,走了出去。
该怎么,去爱?
更新时间:2013-1-27 16:26:58 本章字数:3398
一月初的K国,尽管还有些寒意袭人,但是阳光很好,一个人的心由冰到暖,也只需一个过程而已。
下午三点钟,繁华街道,行人渐行渐少,尤其这里还是位于高山之上的雀之巢高级会所。
木尘坐在窗边。前方有脚步声传来,他抬眸望去,是萧何!
外表出色,气质高贵,步伐间透着沉稳和闲适。
不愧是Ann曾经爱过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永远都那么不动声色,又岂止是不容小觑那么简单。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Ann的电话。不,正确的说手机号码是Ann的,但是给他打电话的人却是萧何。
没有吃惊是假的,至少他第一个反应是,Ann的电话怎么在萧何手里?
萧何开门见山,直言不讳,说想和他谈谈。
他能拒绝吗?木尘微微敛眸,好像没理由拒绝吧!况且他也想和萧何好好谈谈。
雀之巢,就在这个地方,他和萧何背着Ann私底下见面,这是第二次了。但愿不会有下次。
萧何来到木尘面前时,木尘站起身,微微点头,至少表现的很礼貌。
最基本的礼貌是不能少的,不管怎么说,萧何是K国总统,他总不能做的太失礼了。
萧何在他对面坐下。
“我迟到了吗?”
“不,我习惯早到。”木尘看了看时间,刚好三点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很会掐点的男人。
“想喝什么?”萧何语气平淡,示意侍者把饮水单递给木尘。
木尘没接,对侍者说:“柠檬水,谢谢。”
萧何看了他一眼,这才对侍者说:“一杯白水。”
侍者恭敬的点点头,拿着饮水单离开。
木尘看着萧何,“Ann在您那里?”
“她不太舒服。”萧何语声很淡。
心一紧,木尘问:“她怎么了?”
“只是感冒。”萧何双手交握,靠着沙发:“吃了药,现在在睡觉。”
木尘松了一口气,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直到侍者上了茶水离去,他才忽然语出惊人道:“当年把Ann从监狱里救出来的人是您吧?”
Ann当年坐牢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境,泰国监牢档案里甚至没有Ann入牢的踪迹,事实证明Ann的母亲曾经花费了很多钱,就是为了把Ann从牢里救出来,所以木尘没有多想,包括Ann只怕也一直以为救她出来的那个人是她的母亲叶知秋。
但是,萧何竟然知道Ann曾经入狱七个月,甚至在木尘面前没有想过隐瞒。像萧何这样的男人,不会轻易便把极力隐藏的破绽露出来,可萧何还是这么做了,话语滴水不露,因为萧何胜券在握,因为萧何知道木尘已经将那句入狱七个月化为重重疑问牢记在了心间。
萧何,一个可怕的男人。他静观其变,一语激起千层浪,然后淡漠的坐在这里不动声色。
萧何成功了!因为木尘带着这个疑惑去了A国,几天来偶有空闲便会琢磨萧何的话,然后忽然就那么恍然大悟,关于Ann出狱的事情,萧何一定是知情的!
既然萧何知情,木尘就紧跟着大胆猜测,当年把Ann从牢里救出来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萧何呢?而叶知秋只是萧何想要掩人耳目的一个幌子而已。
木尘原本只是猜测,毕竟事隔多年,再加上被有心人洗掉案底,他完全无从查起。
在见萧何之前,木尘还在迟疑,可是问萧何的时候,忽然就很笃定了。
他果真没猜错,因为萧何听了他的话,没有反驳,没有惊讶,眉色安定,一派气定神闲。
可萧何还是说话了,他说:“木先生,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早已在八年前尘埃落定了。”
果然…是他!
一时间,沉默占领了偌大的空间。
“阁下。”片刻后,木尘先开口:“没想到一直以来藏得最深的那个人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