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气,依旧是宠溺的语气,依旧是温柔的表情看着她说,都已经这样了,我会想办法解决,你要走就好好的走,不要再有任何负担。
她小声的叫他的名字,田默晓。
他笑笑,捏她的脸。他说,我们说好的,你没有爱的人的时候才嫁给我,可是你有,那个约定就不作数。
她忍不住拥抱了他,痛哭出声。
后来他叫人定了最快去北京的航班,亲自送她去了机场。他知道,这一别,兴许是很多年都不会再见了。
他想要问问她是否有爱过他,可最终没有开口,只在她转身前给了她最后一个拥抱。
他在她耳边说,陈鸥你TM的一定要给我好好的,不然我饶不了那个男人。
出租车开到医院门口,陈鸥还在发呆,司机提醒了她她才付钱下车。
她忐忑不安的去了住院大楼,在护士站问好了谢小南的房间,然后怀着复杂而怯懦的心情去找他。
言莉莉告诉他说小南已经没事了,她放下心来,可是那颗想见到他的心却如此急切。
门关好了的,她从玻璃窗口看到床上那安静着靠在床头看书吃苹果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而她的嘴角,却莫名的上扬了。
看见他,她总是忍不住的要欣喜。以前是,五年后的现在,同样也是。
她轻轻的敲门,脑袋躲在门后不让里面的人看到。听到那个熟悉却有些沙哑的男声说“进来”,她终于将那扇门推了开。
谢小南还以为是小护士来查房,刚抬起头本想调侃几句,却没想到来人却是她。
他彻底的呆住了,笑容僵在脸上。
陈鸥朝他走过去,看他的眼神也是那样怯怯的,小心翼翼的。她说,“小南,我来看你。”
谢小南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晌,他摸了摸军演之前才剪的板寸,问她,“这会儿你不是应该在度蜜月吗?”
他知道她的婚期,天天都记着念着,甚至,就算去不了现场跟她说一句祝福他也都想着那天一定要给她打个电话。可是他受伤了,昏迷不醒的躺在医院,等他醒来时已经过了日期,这件事他一直觉得很遗憾。
“我没有结婚,我我在婚礼当天,走了。”
陈鸥在他面前站了站,坐在床边上,看了他好久,见他眼里的神色变了又变估计是猜测到了什么,陈鸥说,“小南,我不想给嫁给别人,这么些年尽管我跟在他一起可我也爱不了他,你知道原因的。”
“我不知道。”谢小南凉着脸,转开了头。
陈鸥把他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你撒谎,你明明就什么都明白还装傻。为了回来找你我什么都不要了,爸爸妈妈以及家里所有的人我都顾不上了,我那么自私全都是因为你,可为什么你对我总是那么狠心?”
“你却是自私。”谢小南皱着眉推开了她,“你就这么一走了之把那个男人一个人扔在那里,你让他怎么去面对那么多人?还有你的父母,你让他们怎么下得来台?”
“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想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我骗不了自己,其实你受伤了只是给了我一个想要回到你身边的理由,可是你知道吗,就算你好好儿的毫发无损那婚我也结不成。”
“真是荒谬,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儿这些把戏!”
谢小南气得沉沉呼气,他看着她,手指着门外,“你赶紧走,立马会伦敦去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完,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也不想看见你!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买机票去机场,一刻都不要再呆在我的眼前。”
闻言,陈鸥缓缓的站起来,她带着哭腔问他,“谢小南,我们两个是不是真的走到这一步?你是不是非得把我推到别的男人身边去?”
他不看她,一张脸黑得跟什么似的。
陈鸥摇着头往后退,哽咽着说,“别人都说,先爱上对方的那个人总会处于弱势,这话不假。是我先爱你,所以我付出的总是比你多。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跟随你的脚步,哪怕是累了我也一声不吭。这五年没有你在身边我也过得很好,可是,忘不了你这是真的,还爱着你这也是真的,谢小南,今天我站在这里,我抛下了我的自尊和骄傲想要把自己的人生交到你的手上,这是我给你也是给自己最后的机会。可事实上这就相当于一场赌局,我把自己当成赌注,最后输得一败涂地。我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的太傻。谢小南,再见,你放心,我再也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发誓。”
她退到了门边,身子撞在门上,重重的一声。谢小南转过头来看她,她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转身离开。陈鸥穿着帆布鞋,她走路的声音很轻,所以谢小南在门关上之后就再也听不见走廊上的她的脚步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如梦初醒般的想起陈鸥最后说的那三个字,我发誓!
虽然当时他没有看她的表情,可他知道她是在哭,而且,语气里的那种绝望是在告诉他,她已经心如死灰。
翻身从病床上起来,他三两下就把手臂上的绷带拆了,然后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电话。
他打给陈鸥,电话已经关了机。
他开始害怕,病房里明明开满了冷气,他的背心里却浸出了汗来。
这一次,他恐怕是要彻底的失去他了。那种后知后觉的害怕让他头皮发麻,心里陡然落空,那种焦躁和不安让他完全的乱了方寸。
陈鸥电话一直关机,他打了好几次之后终于破口大骂。
后来他想到了言莉莉,立即给她打了过去。
言莉莉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先把他大骂了一顿,然后告诉了他陈鸥住的酒店。他再三的说了感谢之后,换下了病号服背着医生偷偷的跑出了医院。
陈鸥回到酒店就把自己关在洗手间嚎啕大哭,心里把谢小南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她坐在马桶盖上,哭得天翻地覆,满身都是眼泪鼻涕。到最后嗓子哑了再也哭不出声,就换成了无声的抽泣。
她真是好恨他,那个男人,他怎么能对她这么狠心!
她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敢回家,她风尘仆仆的来找他,却弄得一身狼狈。
谢小南他总是有办法让她从公主的宝座纡尊降贵变成低贱之极的女人,她怎能不恨他!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去哪里。回伦敦?不敢面对父母和田默晓。留在中国?人生地不熟她不知道能去哪座城市这一次她真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没想到这船翻得这么彻底。
外面有人在拍门,很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哭得昏昏沉沉的没有听清楚那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大声,她也就听明白了,那不是谢小南还是谁?
295 谢小南番外——谢谢你给我的光荣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2-9-14 0:52:29 本章字数:3330
外面有人在拍门,很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爱孽訫钺她哭得昏昏沉沉的没有听清楚那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大声,她也就听明白了,那不是谢小南还是谁?
她屏住呼吸,这一刻,眼泪流得更加肆无忌惮。
为什么他要在她彻底死心的时候才追来!
陈鸥走到门口,谢小南那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声声震在她的耳膜上、心尖子上,她却静静的靠着墙,不应他一声。
最后谢小南累了,也靠在了门上悻。
陈鸥走过去隔着那扇门,与他背对背。
她几乎都能听见他沉沉的呼吸声。
他说,“陈鸥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问过前台小姐了,你没退房。叭”
陈鸥不答,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说,“我错了,我不该气你,可你这样做确实错了虽然其实我在心里侥幸你没真的嫁给他”
她蹲下身去,脑袋埋进了膝盖。哭得撕心裂肺,疼痛难捱。
他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理我,刚才我去前台找他们上来给我开门,他们说不行,然后我就告诉他们你是我妻子我把你的证件号码背下来了,然后给他们扣下了军官证身份证,这才拿到了房卡。”
陈鸥一震,猛的站起来。
刚转过身,就听见门锁嘶嘶两声,跟着,门开了。
谢小南站在她面前,他在笑,笑得那样得意不,那份得意里,还夹杂着些许歉疚。
他走过去握着陈鸥的肩膀,“我想告诉你,这些年我也一刻也没忘记过你,我爱你,从来都不比你爱我少,只是我蠢,我傻,我不懂珍惜——我知道我道歉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能换得你的原谅,可是无论如何,你收回先前说的那些话好不好?你给我也给自己的最后那个机会,现在才开始,好不好?”
陈鸥泪如雨下,她哭不出声来,只轻轻的推开他的手往后退,哑着嗓子说,“我恨你。”
门被他关上了,他朝她靠近,一步一步的,边走边说,“我也恨你。”
“你凭什么恨我?”
“你不好好的结婚就算了,还千里迢迢的赶来搅乱我一池春水,让我坐立难安。”
“你混蛋。”
他圈住她的腰,她咬牙启齿的,一拳一拳落在他的胸口。
谢小南疼得嘶一声,拧紧了眉。陈鸥见他脸色一下就白了,额头上还不停的流着汗,她胸口一滞,赶紧拉开他军衬衫的领子——这才发现自己一下一下全都落在他的伤口上。
她又哭了,并且扯着破锣嗓子大骂,“谢小南你不想活了?伤口还没复原就从医院跑出来”
“还被你打呢!”
他接了后面一句,握着她的两只手,不知死活的说,“我是不想活了,要是再一次失去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谢小南?”她怔怔的望着他,像是不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离开你的第三年,我想过要去找你的,是我没勇气。”他把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抱住了她,“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跟别人抢东西,你身边已经有了他,并且过得那么好,我也没有那个自信认为你还会继续爱我,所以即便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夜夜夜夜的想念你,我还是不敢去找你。”
“你忘了我告诉过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她的眼泪就没断过,一直流,谢小南整块胸膛都已经湿透了,她才抬起头来,“我从十六岁开始爱你,不管往后的日子再遇见谁、再遇见对我多好的男人,就算有也曾动心也曾彷徨无助的想要依赖他,那也不是我对你那样的感情。有些感情一辈子只有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消耗干净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那你在我身上消耗干净了吗?”
“没有,我依旧爱你。”
他重新拥抱了她。陈鸥紧紧的靠在他身上,忘记了他的伤,直到谢小南疼得哼出声来,她才赶紧放开他,“谢小南,我送你回医院去。”
“没事儿,我就想在这里跟你待会儿。”他说。
说话间她揽着她去坐下,把她的脑袋摁在胸口没有受伤的位置,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无比满足的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这些年部队枯燥而艰辛的生活让他越来越沉静淡然,就像父亲对他说的,越是金戈铁马雨雪风霜,越能生出从容坚强。可再是铁汉,心中也总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那便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份温柔。
那份温柔,只因为那个叫做陈鸥的女人。
一想起她来,那种酸涩而快乐的情绪总会填满他的胸中沟壑。
“这几年过得很苦吗?”她问。
谢小南摇头,“没有,我过得很充实。”
“拿命在拼,对不对?”她稍稍坐起来,望着他的眼睛,“这是你第四次受伤,前面两次是皮外伤,第三次断了一条肋骨,这一次,子弹距离你的心脏就只差一公分的距离。谢小南,你有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安危?”
“身处那个位子哪能畏首畏尾?你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既然选择了做军人,就该有军人该有的担当。”他把她的头按下去,继续说,“再说我又不是故意拿胸膛去堵枪口,当时对方那个女战士有危险我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吧。”
“我总是说不过你。”
“咦,我可是听说你是出了名的铁嘴鸡,连好多大律师也都不是你的对手。”
谢小南调侃她,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嘻嘻的笑。陈鸥垂眼浅笑,“是啊,这个世界上,能赢我的就只有你谢小南一个人了。”
她起身去倒了杯热水过来给他喝,一边说,“我等一下就送你回去,一会儿医生没见你人该着急了。你倒是无所谓,人家可是责任重大,你谢小南中校要在人家手里有个什么闪失上面怪下来就完蛋了。”
“最近在医院呆烦了,我这样偶尔出来活动活动说不定帮助身体恢复。”
“歪理。”
陈鸥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说,“不行,真得把你送回去了。”
她去拉谢小南的胳膊,不停的催促他,却碰到了他脱臼之后才接好的那地方,疼得他惊叫,只说她谋杀亲夫。她慌了,赶紧放开他,惊慌失措的,“啊?是不是很严重啊,会不会断掉?”
他趁机把她拉过去让她坐在腿上,“是啊,会断,要是我残废了你照顾我。”
“你骗我,根本就没事。”陈殴打他。
谢小南按着她的手,委屈的说,“是真的,真疼。才接好呢,你要在在我身上乱动搞不好我就真的废了。”
她拧紧了眉咬着唇不敢再动。
谢小南说过来一点,她果真老老实实的把脑袋凑过去。他勾住她的脖子,对着她的嘴就吻过去。
“别再走了,我娶你。”
“不嫁。”
“为什么啊?”
“你得重新追求我一次。”
“怎么追?”
“你自己看着办!”
“办先办点事吧”
“谢小南不行,你身上有伤”
对一个禁欲了很久的男人来说,最懊恼的事就是他喜欢的女人在眼前却碰不得。
陈鸥态度坚硬绝对不让他得逞,哄了他好一阵子之后就把他送回医院去了。
半个月之后谢小南出院,陈鸥跟他一起回厦门。
小北开车去军用机场接他的时候看见他身边有个女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觉得眼熟。一问,这才知道她就是当年老在小南面前瞎晃那个高高瘦瘦看起来傻傻的女孩儿。
高高瘦瘦看起来傻傻的。
陈鸥一听他这么形容就受不了,问他,“谢小北我哪儿看起来傻啊?”
小北说,“胸大无脑。”
陈鸥:“”
她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这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很瘦,可高一开始就一直发育得很好她瞪了开车那人好几眼,小声的问小南,“以后我们要跟那家伙住一起啊?”
小南还没开口,小北立马就回答她,“基本上不会,我房子装修好了,下个月就搬出去。”顿了顿,他又说,“要是你俩结婚了呢,爸妈那套房子以后就留给你们。平民爱长子嘛,我不跟小南争。”
“谁稀罕。”不约而同的没好气的声音。
296 谢小南番外——谢谢你给我的光荣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2-9-15 1:08:10 本章字数:3436
温婉打死也想不到在门口等两个儿子居然等来了一个儿媳妇儿。爱孽訫钺
当她看见小南牵着那漂亮姑娘的手从车上下来,再把她拉到面前说“妈妈这是我未婚妻”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在天空中飘着,飘了一会儿之后踩在地面上,然后才不可置信的问他,“你说真的啊?”
小南轻轻的把陈鸥推到母亲面前,笑着说,“不信你问她。”
陈鸥一张脸绯红,双手握在一起,特害羞的笑了笑,叫了一声阿姨。
温婉问她,“小南没骗我,你俩真是?愠”
陈鸥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这要她怎么回答嘛。倒是谢小北,见未来嫂子不好意思开口,他过去对母亲说,“妈,哥什么时候骗过您?他们俩在英国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闻言,温婉笑了,她拉着陈鸥的手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对她说,“一会儿你可得好好儿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一同进了屋南。
晚上小南和小北被一干帅哥酱油党拖出去喝酒,陈鸥有些累了,小南就让她在屋里呆着陪母亲。
她嘱咐他少喝酒,小南给她保证了她才答应。
曾嘉驹听说陈鸥悔婚之后追到北京去找谢小南,惊讶得差点喷了满地酒。他问小南,假如这次陈鸥不来找他,他们俩就真的完蛋了?
谢小南很自信,他说,是我的,始终都是我的。没有假如。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也后怕。
要陈鸥真的跟田默晓结了婚,他怕是会抱憾终身。就如曾嘉驹说的,遇不到像她那么好的女人,兴许,一辈子都难以安定得下来。
谢小南答应陈鸥少喝酒最后始终没有做到。
那些坏家伙说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还突然就有了老婆,双喜临门的事没有人会放过他。
那晚他喝得不少,到家之后陈鸥一关房门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嘻嘻一笑,毫不在意的将她搂过去一阵亲吻,末了才说,“骂吧骂吧,好些年没听到你的声音了,骂人的话我也喜欢听。”
陈鸥笑了,说他不要脸。谢小南却说他难得不要脸一回,让她好好儿记住。
陈鸥说遵命,谢团长。不过您老人家该去洗澡了。
进了浴室之后,谢小南脑袋搭在门框上对着陈鸥说,“一会儿咱俩好好亲热亲热。”说完就砰的关上了门。
陈鸥咬着唇一张脸发烫。
在医院的时候他就不检点,明明身上有伤还硬要她满足她。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兴奋,陈鸥陪他看完了一部电影之后把笔记本电脑收好照顾他睡觉,他突然就拉着她的手说,我难受。
陈鸥从他那异样的眼神看得出来他说的难受是什么意思,她一掌拍在他身上,说,你省省吧,难受也总比小命儿不保来得好。
他恬不知耻的说,不会有问题的,动静小点就行。
陈鸥瞪她,使劲摇头打死不从。他不高兴了,从床上起来坐着打死都不睡,跟个孩子似的。
当时已经是凌晨了,陈鸥跟他说话也都很小声,气急了也不敢骂他一句,怕吵着隔壁病房的病人。谁知道这房间隔音效果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