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姐姐那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林瑾衡理所当然道。

周瑶见林瑾衡那模样,假笑道,“听闻林姑姑剑法精湛,阿瑶想请姑姑指点一二。”

林瑾衡看着周瑶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古怪,“你虽然喊我一声姑姑,可是我比你小了三岁有余,”欲言又止的看着周瑶,然后叹了一口气,“你若执意,起码也等我再长两岁,体力和你相差不远的时候再比,否则即便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剑法她可不咋的,应战那就是上赶着找打,她又不傻。

周瑶一张脸被林瑾衡臊得通红,恨不得就把手中的弓箭对准了林瑾衡,到底还有理智在。她和林瑾衡可以斗气甚至在比武时‘不小心’伤人,但她若是敢明目张胆的逞凶,大皇子也保不了她。

林延愈可没那么多顾忌,站出来道,“我虽然也比你小三岁,但好歹是男子,正好扯平,不如我和你比试下。”

林延愈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好战,这武学一道上天赋极佳的名声早传开了,周瑶怎么敢应,又拉不下脸拒绝,气氛便凝滞在那里。

萧紫涵是决不允许几人在她家里打起来,伤了哪一个都是他们萧家失礼。前面她还来不及出面,林瑾衡自己就把场面顺过去了。如今周瑶陷入进退维谷的尴尬地,萧紫涵心道她是活该想不管,却不得不出面救场,“要比剑法换个日子,新娘子该进门了,谁要和我一起去凑热闹?”

重华长公主敲着长安侯府投的名帖,若是她没自作多情,姚萧氏就是那个意思。长安侯也是中立派,家族根基深厚,子孙成器,是朝中数得上的豪门。

姚家小子据说是个相貌英俊的,重华早就发现林瑾衡偏爱容颜好的人,人大多如此,只是林瑾衡更明显一些。重华好笑之余,给她安排的丫鬟婆子都是容貌端正一类。

就这几天打听来的消息,倒也还算可以,不过明面上能看出来肯定不是全部,说不得还不是真的,少不得仔细观望了。反正她观察的人也不少了,不多这一个。

林瑾衡才多大,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看,可不能走眼了。

重华长公主看着赵世子和大姑娘琴瑟和鸣,哪怕大姑娘嫁过去两年多无子,屋子里还是干干净净,羡慕的不行。大姑娘这一年来身子也逐渐调养回来,只要肚子争气点,再把赵彦之的心拴牢了,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她觉得这归功于赵世子的人品以及二人两小无猜,前者可以观察,后者可以培养。

于是重华长公主早早收集了一份世家子名单,拉着林晋海排除了一圈,剩下不少,观察到如今,总有这样那样的缺憾,名单上人越来越少。

姚以安不在其列,因为长安侯世代定居在洛阳,重华可舍不得女儿远嫁,林瑾衡得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能放心。

不过听这风声,长安侯是要举家迁回京城,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听这风声,长安侯是要举家迁回京城,那就另当别论了。

76真绝色

姚萧氏带着儿媳顾氏和姚以安前来拜访的时候,正巧在家的林晋海便把姚以安提溜了过去。

顾氏上次病了并没有出席萧家的宴席,是以这次是重华第一次见顾氏。少不得仔细打量了几眼,眉目柔和,气质怡然,瞧着倒像个好相处的。

林瑾衡是不知重华在替她选婆家的,只当做普通的亲戚往来,按部就班的见客,收礼,答话,这一套已是驾轻就熟。

顾氏对林瑾衡笑的如同三月里的春风,把她的模样夸了又夸,并且语气真挚,毫无敷衍之意。林瑾衡的长相的确很讨长辈欢喜,爹娘都是美人,林瑾衡自然长相不俗,只是至今尚未褪去的婴儿肥让她少了几分飘逸俊秀,多了几分憨态天真。要不是顾忌着她的身份,顾氏都想揉上几把。

对此林瑾衡非常不满意,她和林延愈的容貌本有七分相似,经过这两年连三分都不剩下。看着自己和家人相去甚远模样,林瑾衡庆幸自己是胎穿,确定自己百分之百是重华亲生,否则就要以为自个儿是抱养来的。

吃了一盏茶,姚以安才被林晋海放出来,随着姚以安一同过来的还有林延意和林延愈哥俩。

按着辈分,姚以安是林瑾衡的远房表哥,该是林瑾衡对先他见礼,不过按着身份。

姚以安这礼行的有些新鲜,对这么小的姑娘行礼还真是平生头一遭。见林瑾衡泰然自若,这笑容就越发灿烂了。

面对着晃瞎眼睛的笑,林瑾衡安之若素,头一回见面大吃一惊,她惊得重点是居然是个美‘少年’。单论美的话,有国色天香的六姑娘在,其他皆是浮云啊浮云!男子如她大哥那般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才是真绝色!

林延意见状,忍不住勾唇一笑,他年岁正合适,重华长公主常问他一些人的情况,久而久之,林延意也琢磨过味来。和人交往的时候更是用了心思。

显然,姚以安是符合重华标准的,他越是符合标准,林延意就越嫌他碍眼。

可喜可贺,妹妹没有被美色迷惑!

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姚以安让重华也不觉挑了眉,但见他风度姿态毫无半点脂粉气,又听他说话言之有物,重华眼里的笑意才深了几分。等姚以安再长两岁,有了棱角之后,不知要迷倒多少闺秀。

“我也不拘着你们坐在这儿,你们自去园子里玩耍。”重华笑对林延意道,“你姚家表弟第一次来,延意可要好生招待了。”姚以安比林延意小一岁。

林延意、林延愈、林瑾衡以及姚以安便出了正房,林延愈对姚以安道,“上次射箭还没决出胜负,今天继续!”上次比到一半,大家都跑去围观小姑娘了。

“客随主便!”姚以安扬眉回道。

林延意笑了笑,“那我们就去靶场。”

林瑾衡自然没有异议,四人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到了最近的靶场。

姚以安笑问悠哉坐下的林瑾衡,“郡主不下场一试身手?”

“我这点儿箭术岂敢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林瑾衡笑眯眯道,“再说了,你不是要和我小哥比吗?”

“姚表弟若是觉得两个人冷清,那我就来凑个数。”林延意说着就随手选了一把弓箭下场。

姚以安轻弹弓弦,这算是考验吗?祖母的意思他明白,他本人也乐意。一家女,百家求的局面,自然得好好表现了。

送走了姚家人,重华长公主状是不经意的问起几人玩耍的事情,“这么看来姚以安身手倒是不错。”

林瑾衡玩着手上的果子,随口应道,“恩,十哥也不比他差。”

重华瞧了瞧林瑾衡,见她就是陈述事实,又道,“你姨外祖母知道你喜欢养小东西,送了两头鹰给你。”

“可是我已经有一头了。”林瑾衡抬头道,又不在意道,“反正养一头是养,养三头也是养,干脆我再多养一些,下次去打猎的时候,哗啦啦一群猎鹰多威风啊!”她那头猎鹰是不久前林延愈给她淘来的,两人各养了一头还比谁训练的好。

重华看林瑾衡喜滋滋的模样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就没抓到重点呢。为什么姚萧氏什么都不送,送的就是猎鹰!

林延愈把头凑到林瑾衡那,“诶,你这个主意真不错!我也再去弄些来,你说它们能不能带着我飞上天啊!”

“然后再把你扔下来!”林瑾衡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林延愈。

林延愈脸腾的一红,又嘴硬道,“我拿绳子系着怎么会掉下来。”

“我让你父亲拿绳子把你吊起来打,你觉得好玩不!”重华长公主粉面含煞,瞪着胆大包天的林延愈,孩子爱玩,重华由着他们,拿自己的安危玩,反了天了这是要。

林延愈缩了缩脖子,嘀咕,“我不就是说说吗?”

“连想都不成,你还敢说。”按小儿子这人来疯的性子,重华还真怕他来这么一出,她可经不起意外,当下顾不得其他,疾言厉色把林延愈警告了一番,还再三把林晋海拉出来吓唬林延愈,那就是他的紧箍咒。

连带着林瑾衡和林延意也被训话不许胡闹,两人那个冤枉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他们怎么会做。

早上,林瑾衡就听到喜鹊在叫,下午这喜事就降临了。

读书郎比朝廷命官还可怜,林延意和林延愈还在无逸斋,林延恩和林延思却是休沐,不过林延思又闯祸了,被林晋海勒令在家好好反省,外加一篇反省心得。

林晋海和重华长公主夫妻俩各有事情不在府中,偌大的公主府只剩下两个闲人:林瑾衡和林延恩。

林瑾衡是以为只有自己闲,正想着怎么打发时间,大忙人林延恩大驾光临,“妹妹这阵子学管家好些日子没出门,今天可要出去”

林瑾衡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林延恩,声音那叫一个甜,“三哥你真好,等我去换身衣裳!”家居穿的衣服、外出做客穿的衣服和外出玩的衣服可不一样,说完就小跑着进内屋换衣服。

很快,林瑾衡就出来了,穿的一身衣裳颇似男装,但是做的还是女儿家的打扮。这衣裳是最近新出的款式,适合骑马又不像骑装一样只能骑马的时候穿,深受一些小姑娘喜欢,“我要自己骑马!”

林延恩笑着颔首,“不许跑起来!”

林瑾衡连连点头,这点她还是知道的,除非有要紧事,一般人也不会在大街上跑马。

林延恩打量林瑾衡这身新装扮,“妹妹这样穿着显得更英气。”

林瑾衡喜上眉梢,微扬下巴,“我也觉得这样好看!”

林延恩嘴角的笑意柔和,“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林瑾衡奉送一枚大大的笑脸,哪个女孩不喜欢听人夸她好看,哪怕明知是对方哄人。

“哎呀,这样更好看!”刚刚摸过来的林延思乐不可支地指着林瑾衡,“缺了大门牙的小美人!真新鲜!”

林瑾衡下意识捂着嘴,又窘又恼的瞪着林延思。她的大门牙明明长出来了,现在换的侧切牙。

林延思笑眯眯的迎视,“妹妹真漂亮!”

林延恩无奈的看一眼林延思,都多大了,见天的逗林瑾衡,每回不把人弄急了不罢休,“你反省完了?”

林延思一挥手,“我已经深刻意识到我的错误!”一本正经道,“下次要把人揍的连告状的心都不敢有。”

林延恩眉毛都不动一下,只问,“文章写好了,你打算把这个写给父亲看?”

林延思顿时苦了脸,没注意到林延恩不知何时近了身,冷不丁林延恩一抬右腿,带起一阵风,直往林延思下盘来。

林延思没做防备,好在身体条件反射灵敏,下意识往后一闪,得意,“踢不着!三哥…”

林延恩微微一笑,刚收回的右腿直踢前胸,来势汹汹,林延思见状,不敢再玩笑,向后一跃,握手成拳,直击林延恩左肋,屈膝上顶。

林延恩左手下沉,擒住他的手,扣住他的麻筋,趁林延思身软的时候卸了他的后招,膝盖抵在他腹部的时候收了力轻轻一推,“反应慢了,不想在书房待着,便去练武场活动活动。”

林延思捶胸顿足,愤愤不平,“妹妹,你看你三哥这是在给你出气呢,可见我是捡来的。”忽的右腿横扫。

林延恩早有准备,一跃闪过,开始反击,几招之后,林延思便躺在了地上,一脸郁卒的望着天,嘟囔,“三哥下手可真狠,就不怕打坏了我。”又可怜兮兮的看着林瑾衡,“妹妹,六哥我骨头都散了,你快来拉我一把!”

林瑾衡扫他一眼,断然拒绝道,“不要!”

“由他躺着,我们先走!”林延恩拉了林瑾衡要走。

顿时,林延思唉声叹气起来,“父亲在衙门,母亲也不在府上,十弟、十三弟在宫中,你们两出府游玩,我这个可怜见的,躺在这里都没人愿意搭理。”唱作俱佳,那叫一个闻着伤心,见着落泪。

虽然明知道林延思在做戏,林瑾衡也被勾起了同情心,觉得自己和林延恩出门,把林延思丢在家里的行为实在是太不仗义了。

林延恩见林瑾衡的神色变化,无奈的摇头,给林延思打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

林延思本就是逗趣,用现代词来说就是有表演欲,可不是真的要困住两人,一跃而起,贴身小厮忙上前掸灰尘和草屑,冲林瑾衡笑,“我说着玩的,妹妹和三哥只管出门,记得给我带些好些好喝好玩的回来,若有那新鲜事说来我听听。”

林瑾衡问,“六哥有什么特别要的?”

林延思想说随便,见林瑾衡眼巴巴看着他,转念道,“寰坊斋的肉脯做的不错,妹妹都给我带一些回来。”

林瑾衡煞有介事的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林延思看她乖巧的模样,眉眼间俱是笑意,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林瑾衡的耳垂,“妹妹再戴一副耳环就更漂亮了。”语气中没了那股促狭的味道,时下,五六岁的小姑娘就开始带耳饰,林瑾衡这样九岁还耳朵空空的,在世家贵女中实属少见,装扮上到底单薄了一些。

林瑾衡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她围观过十五姑娘打耳洞,拿绿豆在耳朵边揉啊揉,然后一针穿下去。她是因为自己正要穿才故意去取经,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于是至今还没穿,不过重华长公主下了最后通牒,十岁之前必须穿,十岁之后打扮就要郑重起来,再不带耳环不成体统。

“没有耳洞,就带不来漂亮的耳环了,六哥那里藏了很多好东西,就等着妹妹穿了耳洞送过来。”林延思诱哄。

林瑾衡笑嘻嘻道,“现在也可以给我啊,我看着也喜欢。”眼珠子一转,“我知道六哥是要留着送给未来六嫂。”

林延思捏她的脸,“人小鬼大!你放心,哥哥们的好东西都是你的。”

这话可真好听!林瑾衡眨巴眨巴眼睛,笑脸怎么都忍不住。

难得的,林延思也没打趣。

兄妹几个笑闹了几句,林延恩和林瑾衡正要走,便有丫鬟报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如画来了。

林延恩眼神一闪恢复如初,林延思脸上的笑意却是明显淡了几分。

如画躬身行礼,“给郡主、世子爷、六爷请安!”

林延恩问,“祖母可有吩咐?”

“老太太想念郡主和两位爷,特命奴婢过来请几位主子过府。”老太太年纪大了,越来越喜欢把孙辈聚在自己身边说笑玩闹。

林延恩道,“父亲罚延思思过,回府就要检查,我和妹妹有事要出府,怕是不能够过去了,请祖母恕罪,改日亲自去向祖母请罪。”

如画心下一跳,仔细瞧林延恩的脸色,这阵子她代老太太过来邀请长房少爷和郡主,十次中有三次能将人请过去。

林延思嘴角一翘,“我要去写功课了,三哥和妹妹也快点出门吧。”

老太太经常让他们兄弟和二房、六房、杨婉月亲近,存的就是让他们将来扶持的心思,这无可厚非,他们兄弟也对这些兄弟姐妹另眼以待。只是这两年,老太太是完全让他们和六房与杨婉月亲近,大姑娘一出嫁,二房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就更低了。

这样的厚此薄彼,身为同样不怎么遭老太太待见的长房,心里自然不舒服。于是有空就去点个卯,尽尽孝,没空那就算了。

老太太听了如画的回话,心中微微不高兴,但还是勉强笑着对下首坐着的九爷、杨婉月道,“他们既没空过来吃婉月做的水果羹,如画你送几份过去。”

如画顿了顿屈膝应是。

“婉月表妹的水果羹味道这么好,三哥他们是没口福了。”九爷在一边笑道。

老太太脸上立时浮起了满满的笑容,“你喜欢明儿让你表妹再给你做,只是今天可不能用多了,凡事过犹不及。”眼神划过九爷和杨婉月,某种念头一闪而逝,又马上被狠狠压下去。

老太太脸上立时浮起了满满的笑容,“你喜欢明儿让你表妹再给你做,只是今天可不能用多了,凡事过犹不及。”眼神划过九爷和杨婉月,某种念头一闪而逝,又马上被狠狠压下去。

77俞姑娘

“我们先去古方斋,再去醉欢楼,吃用完膳游湖。”林瑾衡骑在马上喜滋滋的说着自己的安排,满满当当。

林延恩笑,“今天凡事都由妹妹做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迎面有一行人疾驰而来,发现还是熟人。

“你这是怎么了?”见周誉脸色微沉,林延恩也是收了笑。

周誉沉声道,“宋姑娘病情加重!” 宋家姑娘是周誉未过门的妻子,去年定亲,原本今年初夏就该过门的,不想临出嫁的时候,竟是染了怪疾,这婚期也就被拖延至今。

林延恩一顿,道,“若有什么,你传个话过来。”周誉本该在西山大营,这样赶回来,宋姑娘恐怕情况不妙。

周誉点点头,“我先走一步。”

宋姑娘缠绵病榻,林瑾衡也知道,便道,“宋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誉表哥宽心。”

周誉扯了下嘴角,“借衡妹妹吉言了。”拱手之后打马离开。

林延恩和林瑾衡对望一眼,宋姑娘这病,到了如今大家心里多少都有数了。周誉生而母亡,宋姑娘又如此,外面传的可不好听,不过那些流言蜚语又马上被压了下去。

林延恩朝林瑾衡宽慰一笑,“我们先去古方斋。”古方斋是京城有名的洋行,里面经常有各种西洋玩意,林瑾衡淘了不少宝贝回去。

林瑾衡选了一个望远镜,两个八音盒,一套钻石首饰,钻石很稀少,价格也不低,但是主流还是没有把它作为重要饰物,大家还是习惯珠宝玉石,钻石不过是一种稀奇的玩意罢了。

这套钻石首饰包括五款珠钗,三对耳环,一条项链,,一个胸针,一对手镯,还有两枚戒指。

林瑾衡取了一支流云簪,对着阳光,光芒璀璨,忍不住笑起来,自然是不能和现代的相提并论,但是比她在福建见过的已然好了很多。

“姑娘,这簪子真漂亮!好亮啊!”

林瑾衡偏头,就见一名五官端庄秀丽的姑娘俏生生站在那儿,穿着金丝织锦衣,撒花纯面百褶裙,身后站着两个十五六岁大的丫鬟,都含笑看着她。说话的丫鬟目光惊艳的看着林瑾衡手中的流云簪。

林瑾衡微微一笑。

那眼神灵动的丫头脆声问伙计,“你们这里还有这样的首饰吗?”她看出她们姑娘也有兴趣。

伙计笑着道,“这样搭配好的一整套是没了,要过一段时间才有货,不过各种独件儿的首饰还有。”

另一个机灵的伙计已经端了两个大盘子上来,里面都是闪烁着光芒的首饰。

伙计嘴皮子利落道,“这师傅是我们专程从西洋请来的,和咱们自己的师傅合作,做出来的首饰那是整个大历朝头一份,姑娘来的可巧了,今儿是头一天拿出来。”

林瑾衡觉得自己运气更好,最后一套搭配好的首饰被她挑中了。

那位姑娘开口,吴侬软语,应是江南人士,“你们一整套的头面什么时候出,能否给我留下一套?”

伙计自然连声答应了,一整套下来起码百两银子,这样的大生意怎么能不接。

林瑾衡想着钻石首饰如今挺少见,她在福建见过的切割技术远没有这样好,看来中西合璧,非比寻常,便想给重华等长辈和几个交好的姐妹准备一套,便问眼前的伙计,“我能不能自己画样式,你们照着我的图纸打。”

伙计知道林瑾衡的身份,很想接这份生意,不过,“这要看样式如何?”留下三分余地,万一不成,得罪了贵人,他们可承受不了后果,又道,“不如郡主将样式给小店,让我们师傅看一下,再给您回复。”

“那好,等我画好了,送过来。”林瑾衡点头。

伙计眉开眼笑,见林瑾衡爱不释手的把玩面前的首饰,便安静的站在一边随时准备回答这位娇客的提问。

那位姑娘猛地转头,看着林瑾衡,眼神复杂。

主仆三人离林瑾衡不远,也听到了郡主的称呼,京中这个年纪能称一声郡主的只有两个,昌华长公主的女儿莫馨蕊丹阳郡主,另一个就是重华长公主的女儿林瑾衡琅华郡主,尊号跟着长公主一辈的‘华’字走,可见这两个郡主身份上的差别。丹阳郡主守孝,眼前这个应该是琅华郡主了。

林瑾衡似有所感的偏头,对上那位姑娘恬淡自若的眼神。

那姑娘带着温和的笑容,上前行礼,“臣女俞氏拜见琅华郡主。”

林瑾衡示意芷言将人扶起,不是正式场合,这种大礼显得太郑重了。又想俞,想不起来,这姑娘也面生的紧。

“我家姑娘是俞阁老府上的大姑娘。”俞姑娘的丫鬟脆声自报家门,她家姑娘一直随着大老爷外放,才刚回京城。

阁老那真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招牌,内阁是朝廷文官阶级的权力中枢,里面的人相当于以前的丞相,也被人称一声相爷。

京里炙手可热的豪门,林瑾衡多少都听过一耳朵,俞家有这么一位简在帝心的阁老,自然也算的上豪门,何况俞家可不是俞阁老一枝独秀,家族在朝为官者不在少数。俞家这家族史颇为有趣,祖上也是开国功臣,老祖宗是侯爷,不过如今爵位已经没有了,华丽丽的从勋贵世家摇身一变成了,是清流一派的中流砥柱,纯臣。

多少勋贵人家想成为第二个俞家,只是开国百余年,俞家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