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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得整整齐齐一排矿泉水瓶子安拾锦眼前一闪而过,她忍不住咋舌,“你近就这么喝水啊?”

陆湛宁眼神瞥过来:“饮水机坏了。”

“那你可以自己烧开水啊。”

陆湛宁皱着眉头又瞥过来一眼,意识到似乎自己多嘴了,安拾锦虚笑了两声,赶紧直入正题,“我现要很严肃地谈一谈咱俩关系。”她整起面孔,量让自己表现得和谈话内容一样严肃认真。

“你说。”他喝着水,没什么太多表情。

安拾锦直起腰,看着他瓶子里水喝下去了一大半,冷不丁地问:“你应该很尊重陈奶奶意见吧?”

陆湛宁捏着瓶子手骤然一缩,塑料瓶被捏得嘎吱响了一声,他目光冷凝下来,带着薄薄一层温度,冷下了声音:“你想找长辈来压我?”

安拾锦盯着他手慌忙摇摇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将手里微微变形矿泉水瓶放下,“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安拾锦秀气眉皱了起来,“我也很尊重奶奶…呃,陈奶奶意见,所以,我们不妨问问她想法,你觉得呢?”

陆湛宁听闻抿了唇,冲安拾锦招手,“你过来。”他面无表情样子有点瘆人,安拾锦本能地拒绝,“不。”

他往后一靠,放松下来,“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跟陈奶奶说这事。”

安拾锦莫名其妙地翻了个白眼,“你看你多奇怪,就这样坐着不也能商量么,搞这么大花样有意思么?”

陆湛宁直直望过去:“有。”

安拾锦一愣,刚想正襟危坐地和他继续好好说道说道,小臂被一股大力往旁边一扯,整个人扑倒陆湛宁身上。唇下是质地优良轻柔布料,鼻尖是清冽男性气息,她抬起头,两手按他结实胸膛上,龇牙咧嘴地瞪着眼,“无聊。”

挣扎着要起来,陆湛宁摁住她,手抚她黑亮柔顺头发上,眸光下垂,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拾,你连自己想法都不了解,还想要听取别人想法?”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念个诀给他点颜色看看,乍一听见这句话顿时整个人呆住了。“那个…我真只想跟你做朋友!”她趴他身上很认真地说。

陆湛宁轻笑,“是么?你真确定?”他低下头,眸光极深,有种咄咄逼人味道。

两人这样相近姿势迫使安拾锦一直保持着后仰动作,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她避开陆湛宁逼视目光,抬手覆上他肩膀,扭-动着身体要下去。怎料,陆湛宁却右手一扣,左手再作势一压,把她愣生生地按坐了他大腿上。

她猛然再次倒陆湛宁胸口,心里不由得一沉,小陆医生又动手动脚!

清澈得犹如一汪泉水眼睛里聚满了指责,她抬起头,嘴里忍不住吐出真实心里话,“你能指望一个完全没有情商白痴跟你谈感情么?”没错,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情商为零,可是她不意,都五百岁人了,早前都没想过要去苦心经营,现不可能去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

陆湛宁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做自我贬低却又让他越发心生萌动小姑娘,心脏突然柔软得不可思议,他微勾起唇角,“没关系,我有就行了。”

安拾锦错愕地皱起鼻子,“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陆湛宁苦笑了一声,“岂止是没有情商,根本就是负数。”他盯着安拾锦红得像樱桃嘴唇,对着它猛地亲了一口,微微笑道,“我直觉告诉我,陈奶奶一定是赞成。”

“什么直觉,明明是由你主观意愿生出来盲目猜测,谈不上准确率好不好?”她唉声叹气着,拿冥顽不灵陆湛宁一点辙都没有了,抓心挠肺地恨不得把陆湛宁胸膛剖开。读心术啊读心术,她真好想将陆湛宁心理活动探个究竟!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见她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看,陆湛宁咬上她唇,“心里骂我?”

安拾锦被他突然动作吓了一跳,听他这么问,条件反射地大声回答:“没有!”

陆湛宁突然笑开,心情极好地安拾锦唇上辗转吮-吸。勾-缠着她柔-软舌头往外拖,气息吐纳间天雷勾地火,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是湿-热唇-舌一接触上,就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香气,很好闻,清得宛若花香。安拾锦后来撒娇讨好地管他索要身上这款香水,陆湛宁却轻瞥她一眼,“你确定?”

安拾锦点头如捣蒜,“我喜欢这个味道,它叫什么名字?”

陆湛宁将那瓶以海洋为创意蓝本蔚蓝色香水瓶递给她:“l ater。”安拾锦欢欢喜喜地接过,陆湛宁微一挑眉缓缓补充,“这是男士香水。”

安拾锦开心表情呆滞住,半天才憋出一句,“…原来还有厂家专门给你们这种骚包男人设计香水啊。”

那个时候两人已经结婚两年多了,纵然早已对安拾锦奇特思维习以为常,可陆湛宁还是狠狠崴了一脚。

而此时,安拾锦被鼻端萦绕淡淡香味迷惑住了心神,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热-辣亲昵,心情像是浮了云端,飘飘荡荡没个静止,可她却十分清楚,对他亲吻,她并不觉得讨厌。

自己真是个情感白痴啊!她懊恼地任由他予取予求,努力想要从中探明自己感情倾向,是喜欢么,那为什么会这么矛盾?

唇齿相依间,她还一直睁着眼睛,陆湛宁动-情眉眼全都印入了她眼帘,他睫毛很长,浓密地覆着眼睑,投下了一排阴影。

正怔怔地看着那两排小梳子,唇上忽然一痛,被陆湛宁轻咬了一口,他倏地睁开眼,不满地伸过一只手覆上她眼睛,“闭上眼。”

她就这么被他轻柔语调蛊惑住了,不自觉地闭上眼,两只细长胳膊也被他牵扯着圈了脖子上。

陆湛宁拽过她一只腿,让她叉开腿坐自己身上,身下早已起-了-反应,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可当生出这种反应身上却坐着自己喜欢姑娘时,这样境况却是极其陌生。他呼吸-越来越粗,搂着她腰凭着本能地重重往那处抵。

安拾锦一惊,急忙小幅度地往外挪。那处硬邦邦东西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可是她这个坐姿刚好使之直戳她腿-心,腿上虽然裹着两条裤子,但是陆湛宁按着她坐上面,她却时刻都能感觉到那种即将契合凹陷感。枉费她看过那么多真人版大片,过去居然还想找个男人真枪实弹走一回,简直蠢哭了好么!她根本就没这个胆量啊!

陆湛宁情-动地将宽厚掌心从她额角往下缓缓抚过,脸蛋、下巴、脖子…直到隔着外套,一掌握住她胸前一只绵-软。

安拾锦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一种从未有过感觉直直上窜,太刺激太鲜了,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她开始挣扎,陆湛宁自觉松开手,转而摁稳她后脑勺,“我不碰了,不碰了。”他搂紧她,啜着她红艳艳嘴唇,温柔地哄着。

两个人脸都红红烫烫,灼热呼吸串流一起,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身下勃起依然直挺挺地抵腿处,陆湛宁牢牢地抱着她,被热度囚禁身体紧紧贴着她,缓缓离开她唇,把脸贴向她露外面耳朵附近,发烫脸颊和热-热耳垂一接触,两人皆是一颤。

安拾锦静静地听着他一声一声极力平静下来喘息,摸了摸他脑后黑发,嘴上没心没肺,“你看,yu火焚身,报应又来了吧?”

感觉到他身体蓦然一僵,还没开口说第二句,烫-烫耳垂就被倏地咬了一口,她脑袋一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湛宁调整了紊乱呼吸,握着她绵-软小手穿过层层阻碍隔着一层衬衣贴自己胸口,两人额头相抵,他看着安拾锦绯红小脸,一字一句地,声音还略带着些沙哑地说,“摸到我心跳了么?它现跳这么是因为你。”

多么煽情又浪漫一句话,可少根筋安拾锦却圆睁着俩眼睛愣住了。她承认她确被小陆医生弄得有点晕晕眩眩,可他也太会避重就轻了吧!

她想都没多想就把空闲另一只手摸上了底下那个正慢慢萎缩却仍顶着自己东西:“你怎么不说它变这么大也是因为我啊?”

“…”陆湛宁瞬间醒悟到,说多了都是泪!

第54章

不知是否为了制造出身心愉悦氛围,还是说,已经考虑周到地替安拾锦提前铺垫好情绪,周日下午,绿舒把安拾锦带到了一处休闲会所,先做了个精油按摩,再去楼上洗了个全身放松足浴,后开了间小包厢,吃点特色小点,喝上一盅庐山云雾。

三两下功夫就把安拾锦心情按钮调节到了佳状态,不费吹灰之力。

就安拾锦津津有味地享受起大好时光时候,绿舒终于敞开了话匣。

“你以前喜欢尝这些玲珑精致糕点,你娘瞧你好这口,便自己琢磨着做,可她水平有限,每次弄出吃食都难吃得咽不下口,你说话一向直白,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任她好说歹说,你都吐不出一句真心实意夸赞来。”

见她目不转睛地听着,绿舒笑笑,“你阿娘厨艺啊,真是惨不忍睹,不单单你忍受不了,我们一家人也没一个愿意捧场。可是有个人,他吃下去时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总是夸你阿娘厨艺又有突破。”

安拾锦拍了拍手上碎渣,想了想,问:“连阿爹都夸不出口,那人会是谁啊?”

绿舒含笑:“是摇光。”

啊?她愣了半天,歪着头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是他?”难道是因为他口味比较特殊?

绿舒不答反问:“小拾,凡是和他有关一切你都还没记起来对么?”

“嗯,我努力想过,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这就对了。”绿舒托着一只小巧紫砂杯,眼角逸出一抹淡淡哀伤,“你爷爷闭关前告诉我,有一只血狐他送你出结界时候,随你一同来了这里。那只血狐本性善良,不会害人性命,可他为了修复法力,却必须依靠强大供给,你应该知道,市里三番两次出现失忆患者,都与他有关。”

“嗯,而且我还和他交过手,他很厉害,我法力远远及不上他。”

“你当然及不上他了,你若是能赢得了他,当初也不会被他吸食了记忆。”绿舒说完后,静静看向安拾锦,发现她一点惊讶神色都没表露出来,她倒是反过来诧异了,“你已经知道了?”

拾锦木讷地点头:“算是…想起来了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拾锦表情有点不自然了,她要如何向奶奶提及频繁出现她梦中那个人,无端梦见一只美男子,还是一只自称是陆湛宁美男子,这也太奇怪了吧?

默了默,她抓抓脑袋,好心情全都消散了,“奶奶,你千万别说我发-春啊,我也不想老是做梦梦见个男人!”

绿舒略显松弛眼皮一抖,“什么男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长得蛮好看,至少我觉得不比那个讨人厌魔尊差。他老喜欢穿白衣服,气质就像谪仙一样,让我老是想起诗经里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安拾锦有点急切,她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人容貌风度形容出来,到了眼下这情况,她才恍然意识到,语言之所以变得如此苍白,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对他实是太仰慕和欢喜了,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绿舒听她万般纠结地说着,思忖了片刻后,严肃且认真地看着她,“小拾,他经常出现你梦里,那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安拾锦瞬间不说话了,憋了良久,才吞吞吐吐地说:“他说,他叫陆湛宁。”

绿舒听到这里,如释重负地笑了,原来是这样,难怪不管她用什么法子都唤不醒摇光。

“奶奶,你是笑话我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盗用小陆医生名字…”她默默想,可能是因为,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脸颊微微红了,她居然隔三岔五地思念小陆医生?

包厢内光线明暗不定,安拾锦面背阳光,那两抹红霞并没有被绿舒注意到,绿舒心情大好,“傻孩子,他就是摇光啊,摇光说他是陆湛宁,一点也没有错。”

安拾锦愕然抬头,愚笨脑袋还有点转不过来。她既然被吞食了有关于友情那部分记忆,又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这样一个连面貌都想不起来人?

“奶奶…”她蠕动了一下嘴唇,却不知道到底该问什么。

呆孙女哟,绿舒叹了口气,“那日,你一个人偷偷跑去了云雾山,霉气撞头碰见了将要渡天雷劫血狐,他正吸噬你记忆时,摇光匆忙赶到了。那只血狐跟着梧夕修炼了上千年,摇光只比你大两百岁,哪里能是他对手?幸而他头顶有天雷轰击,摇光才得以将你从他手中救出。”

虽然是自己经历过事,管不记得了,可是安拾锦依然听得心惊胆战,“后来呢?”

“后来…”绿舒停顿了一下,注视着她紧绷神色,用了一个悲壮词,“摇光和他同归于了。”

安拾锦脸色刷地白了,她嗫嚅着,“怎么可能同归于,他不是变成小陆医生了么,那只血狐也还活着啊!”

就知道她会受不了,绿舒用温柔慈爱眼神安抚她,“你说得对,他们都还活着,同归于只是摇光和原先那只血狐。”

这样粗糙简略解释根本无法安定下安拾锦砰砰乱跳心脏,她着急地握紧拳头,胸腔里小心脏不听话地跳得猛烈,“奶奶…”安拾锦哽咽了,这就是他们不愿意让她知道真相么——为了让她安全,而选择用壮烈方式解救她,哪怕牺牲掉他自己也所不惜真相。

脑海中再次悄然响起那段气息微弱叮咛,“小拾,但愿你真能忘了我,我不怕死,可我害怕你过得不开心。你知不知道,灵犀谷里无忧无虑小拾是我们大家都想护心尖宝贝。你一定会忘了我,对不对?”

这次,不再只是空白模糊声音,与之共同跳跃而出,还有梦中人那双温润眉眼。

绿舒斟酌着详细解释,“小拾,我们不是要刻意隐瞒你,等我们赶过去时候,你和摇光都躺山顶上一动不动,那只血狐躯体早已被天雷劈得血肉模糊,你只是昏睡,并无大碍,可是摇光气息全无,跟死了一般无二。我们大家都慌了,还是你爷爷眼尖抓住了附近一只偷窥小妖,才从他嘴里问出了事情经过。”

“把你们两个带回谷里后,莫虚给摇光算了一卦,是死里逃生之相,于是,你爷爷赶紧把他灵体送到雪山一处洞穴里冰封住,等到莫虚算出他灵元去向,我就主动请缨来了这里。你一昏睡就睡过去三年,等你醒来,已经记不起摇光了。既然你都不记得了,我们又何必说出来扰乱你生活?”

拾锦咬着唇不吭声,绿舒接着缓缓说,“我们灵族上上下下又有谁会与异域人结亲?莫虚给你算那一卦只不过是个幌子…”

拾锦瞪大眼睛,绿舒狠了狠心,继续,“你要找有缘人就是摇光,我没办法让他醒过来,他们只好哄骗你过来试试看。谁曾想,你离我们原先计划越走越偏,竟然和那个叫宋光吟孩子走到一起去了。还有那只血狐,如果不是莫虚察觉出你身边一个人面相有异,你爷爷也不会轻易送梧夕过来。小拾,我们良苦用心,你能明白么?”

“不明白。”拾锦眼圈有些红,她茫然地垂下头,“摇光为什么会变成小陆医生?不是只有爷爷才有穿越结界天赋么?”

绿舒站起身走过去,坐她旁边轻柔地抚着她乌黑发圈,“还记得么,上次我对你说过,灵族不能没有摇光。”

拾锦抬眸,眼里氤氲着水汽,一声不吭地无声询问。她记得,可是那时候毫无思想准备,脑子比现还乱,再加上她有点小心翼翼,便没敢多问。

绿舒从她单薄肩膀上揽过一只手,轻轻抱着她,“知道我们灵族是以什么标准出任族长么?”

她点点头,可是突然间又有一道灵光闪现,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绿舒知道她是想明白了,清淡地笑了笑,“灵族几千年才出现一位具备这种天赋族人,倘若摇光没了,还要再等多久谁也不知道。他是灵族希望,我们需要他。”

安拾锦声音哑哑,“他有这种天赋你们是怎么知道?”

“每任族长私底下都有一枚翡翠珠,那是出生时从娘胎里带出,摇光他娘怀上他时,你爷爷那枚翡翠珠就不见了,后来摇光出世,翡翠珠恰恰含他嘴里。”

这像是听故事,安拾锦慢半拍地点了下头,然后又问,“可是,他为什么要打开结界跑到这里来,那只血狐又是怎么跟着我过来?为什么要找梧夕呢,梧夕和他有什么关系么?”

她此刻就像是一个问题宝宝,眨巴着无知眼睛想要把所有想不通问题弄明白。绿舒已经说了这么多,自然会力满足她,“本来我们也想不通,既然他还活着,灵元为什么会离开灵体自行打开结界?后来,是你爷爷告诉我们,那是族长所拥有另一种天赋,濒临危险时,灵元会舍弃已经损坏灵体,使出寻体咒,找上适合身躯附体。”

拾锦算是明白了,她由衷感慨,“幸好他是未来族长…”有种酸酸涩涩感觉心底慢慢发酵,她有一个这样好朋友,本来是应该高兴得意,可是她真很难过…

“至于那只血狐,他既然能尾随你灵元穿过结界,只能说明,这些年来他一直住灵犀谷,就生活我们中间。”

安拾锦心情加复杂了,“单凭元神也能活这么久么?”

“傻丫头,他虽侵占不了族人身体,哪怕是一只鸟,一棵树也是可以啊。”

好吧,安拾锦默哀一声,这就是族长和妖精之间云泥之别了,你看摇光护体措施,是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那梧夕和血狐关系是?你刚刚说,血狐跟着梧夕一起修炼过?”

绿舒点头,“他叫仓暮,有一年梧夕来灵族造访,你还见过他们。”

安拾锦听她这么说,突然又疑惑了起来,“我真认识梧夕?那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他?”

绿舒指尖一点,掠去她眼角一星湿润,“梧夕和摇光虽然年纪相差悬殊,可他们私交甚笃,你来我往十分密切,你是通过摇光才和梧夕相识,忘了摇光,自然也会想不起梧夕。”

“哦。”安拾锦冥思苦想,“把我送过来就一定能唤醒他么?虽然我和他是好朋友,可是找落尘伯父和司音姨娘来不是有希望么,他们才是摇光亲人啊?”

绿舒不语,连性命都可以为你舍弃,他心里还有谁能比你重要?何况…绿舒眼底一点点地涌上来喜悦之色,摇光这孩子对小拾真是用情至深,居然留了这么一手。

陈家司机把安拾锦一路送到宿舍楼下,安拾锦下车后往前走了两步又速返回来,绿舒降下车窗后见她欲言又止,出声问:“还有什么事情不明白?”

“不是…”安拾锦摇头,抿了抿唇,憋了这么久,她还是忍不住想问,“奶奶,如果,我是说如果,小陆医生要和我交往我该怎么办?他什么也不记得,可我至少知道比他多,我和他是好朋友,怎么能超过界限呢?”

倘若奶奶斩钉截铁地说不可以,那她一定不能再拖泥带水地和他纠缠下去了,只要想法设法让他记起自己身份,他就会清楚原委谅解她苦衷了。

奇怪,安拾锦傻了眼,她为什么要用苦衷这么个委曲求全词?

她还带着丝决绝地思考着,坐车内绿舒却笑得开怀,“小拾,你喜欢他么?”

呃,不知道。

她不回答,绿舒也不逼问。她状似惋惜地叹了句,“摇光可是偷偷喜欢了你很久呢。”

她说是摇光,不是陆湛宁。安拾锦被她有意刺激来话音震惊得懵了。大脑停止了思考,出现了将至十几秒钟空白。

绿舒吩咐司机开车,临走前,语气里依然夹带着点规劝之意,“小拾,喜欢一个人,当你们好久不见,你会突然想起他。”

车屁股后面扬起一股浓尘,安拾锦看着车载着绿舒校道上越行越远,有些抓狂地想,真要命,她现就已经频繁念起他了,可是他们昨天才见过啊!

寝室里空荡荡,安拾锦趴桌子上盯着一只白色塑料小闹钟发了会呆,秒针滴答滴答地转,有如她此刻心情,滴答滴答地难以平静。摆放桌上手机突然摇摆着震动起来,她默默看了眼,伸手拿过,凑到眼前时本就闹腾心又猛地漏跳了一拍。

接起来,轻而缓地,“喂。”

“是我。”陆湛宁清朗声音中难掩一天下来疲惫。

“我知道是你。”除此之外,她也实不知道说什么。

他那头笑,“今天一天都忙什么?”

“呃,我和奶奶…哦不,是陈奶奶,我们一起去洗脚还有做按摩。”

“陈奶奶还做按摩?”他有点好奇。

“你竟然敢嘲笑她?”安拾锦开始护短了,她奶奶就是爱玩爱享受,而且一点也不老!

陆湛宁被她数落得啼笑皆非,“我只是惊讶,没有嘲笑。”

安拾锦沉默了,那边也许久不言,一时间陷入了窘迫尴尬中。心脏突突地乱跳,过了会,她实受不了了,“你不说话我挂了啊?”

正要把贴着耳朵手机放下来,耳边却低低柔柔地响起一声呼唤,“小拾,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