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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也惊讶极了,只见莫忘用杯子接了水,手里的药丸也喂到了陶子嘴边。

这一回,震惊的不止陶子一人了,就连小囡都惊讶不已,眼里含着泪光,拉着宁震谦的衣袖,激动地说,“爸爸,哥哥…哥哥他会给妈妈喂药!”

陶子眼里亦泛起了泪光,立刻张嘴把药给吃了,莫忘便把水送到陶子嘴边,陶子也不顾她这么躺着不便喝水,张嘴就喝,结果,还是有大半的水流了出来,流进她的脖子里,打湿了她的衣服。

要知道,最初的莫忘,可是连倒水也不会的,是她手把手教了多少次啊…

而莫忘,则顺手拿了毛巾,给她擦着嘴边的水,并不熟练,所以擦得陶子不舒服,可是,她默然不语,只感动地看着这样的莫忘。

宁震谦走了过去,从莫忘手里接过毛巾,低声道,“我来吧、”

莫忘把毛巾交给了宁震谦,却拉住了陶子的手,他不知轻重,握得很紧,紧得陶子都感到疼了…

陶子不忍心叫疼,更不忍心收回手来,只默默忍着,对着莫忘笑,这样的莫忘,她不知道除了笑,还可以对他说什么…

自那一刻开始,到后来宁震谦给陶子喂饭吃,莫忘的手都没有松开,一直紧握着…

后来,要回家了,莫忘还是紧抓着陶子的手,无论宁震谦说什么,他也不肯松开。

宁震谦只好把位置让给了小囡,只有小囡才能说得动莫忘。

果然,在小囡的劝说下,莫忘终于撒了手,表情却极其不安。

小囡为了安抚他,还告诉了他很多遍,妈妈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他们明天还可以来看她的…

可是,这并没有让莫忘眼里的不安减少,只是因为听从小囡的话习惯了,才不得已跟着回家。

临走的时候,陶子坚决不让宁震谦再在病房呆着了,求宁晋平和严庄压着他回去,照顾病人是一件辛苦的事,他也不再年轻,她不忍心看着他为自己而身心劳累,而且,他的工作也不轻松,压力大,得步步谨慎,时刻都需保持清醒的头脑,甚至比她管理公司更劳心。

宁震谦是个倔脾气,自然不答应,可他倔,她比他更倔,当即便表示,如果他今晚不回去,她明天开始再不吃饭,也不吃药,还拒绝打针,还扬言说到做到,她可以发誓。

他气恼不已,指着她“你你…”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别的字来。

最后,严庄出来打圆场,“好了,别争了,小震,你回去吧,我今晚在这,谁也别跟我争!不然,我也学囡囡,明天开始不吃饭!”

宁家其他人傻了眼,这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包括陶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拿严庄没办法,只好顺了这俩女人的意,宁震谦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仍然说起莫忘今日的行为,极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小囡则看着哥哥的侧脸,感慨地说,“哥哥再也不失去任何人了…太奶奶这么病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小桃也病过几天,打过针,后来小桃也再没回来,听说,哥哥的妈妈也是生过重病的,哥哥一定见过她的病床上的样子吧?”

宁震谦微微点头,虽然芊琪患病的模样于莫忘来说已经遥远,可是,莫忘的记忆力超乎寻常的好,自从芊琪生病之后,也算是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或者,他对生病住院有一种偏执的认识了…

可是,他居然知道吃药可以把病治好,他居然懂得给陶子喂药,这也算是意外的欣慰了…

想着莫忘自己从小到大也生过无数次病,哪次没有陶子的守护呢?她给他喂过药,给他擦过嘴,给他洗过脸,一个母亲该做的,她都做了,莫忘耳濡目染,竟也学会了这些,今日用在陶子身上,不知算不算一种回报了,难怪陶子感动得热泪盈眶…

对于莫忘到底有没有感情这个问题,他不想再寻求什么医学上的证据,作为一个父亲,他宁愿相信,有!在属于莫忘自己的世界里,有着他无法诉说,而他们亦无法意会的感情…

那晚,严庄和陶子是让宁震谦回家休息的,可是,身在家里,心系医院,没有她在怀,他根本无法安睡,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赶回了医院。

没想到,他却看到这样的情形:严庄并不在病房里,坐在陶子床边的是,是庄美公司她的助理,正拿着一叠资料给陶子看,陶子无法坐起,无法移动,助理就给她举着资料放在她头边,而她,则歪着头在看。

他当即便火了,上前一把夺过资料便直接扔进了垃圾箱。

“你干什么呀?”陶子不敢高声话说,只嗔怪地瞪着他。

“马上收拾东西出去!不然明天就不用来庄美上班了!”他阴沉着脸,丝毫不给助理面子。

“宁震谦!”她也上火了,这个助理很能干,如果不是有拿不下的问题,她也不会来打扰她了,现在他这样,是在宣布,他才是庄美的真正主人吗?

助理有些狼狈地收拾着东西,求助的目光看向陶子,宁震谦见了更火,大嗓门也亮了出来,吼道,“还不走?!”

助理何时见过这样脾气的人?情不自禁随着他的吼声抖了一抖,声音也有些发抖,“那…陶总…我先走了…下次…”

“还下次?下次你再来试试看?”他又一声大吼,把人家的话给吓了回去。

助理脸色红红白白像调色盘,马上撒腿就跑,高跟鞋急促的敲击声渐渐远去,其实,她是想说,下次再来看陶总的好吗…

宁震谦黑着脸,看了一圈病房,“我妈呢?她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我让妈买早餐去了!”因为助理要来,所以刻意把严庄支开的,不然严庄也会把助理拦住啊!

宁震谦冷哼了一声,暗骂她耍小聪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陶子见他黑着脸,怒从心起,“你是什么意思啊你?我还是病人呢?你就给我摆脸色看?还在我助理面前下我的面子,你让我以后怎么管理?”

宁震谦由着她骂,也不还嘴。

他这样,更让她生气了,“宁震谦!你行啊!你是想显摆公司最终该你做主是吗?我辛辛苦苦二十年,就是给你宁家打工的是吗?宁震谦!我记住了!”

因为生气,更因为没有康复,她说话有些喘。

宁震谦这才急了,想要抱着她安抚,可她却还在病中呢,急得他手足无措的,只好道,“我哪是这意思呢?什么我宁家你宁家的,你不是我的人吗?你是我的,难道不是宁家人?几十年了,还说这见外的话,我不是怕你累着吗?”

陶子也知他本意,不过是一时恼怒而已,听他如此说,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表情却还冷着,“我还不是为公司着想?这笔生意如果黄了怎么办?损失可大了,让我怎么向妈交代?怎么向你宁家交代?”

他最不满的就是她做什么事必做到极致的个性,听了她的话,脸色又沉了几分,“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庄美垮了只有这么大的事,你要垮掉了,我怎么办?”

起初听到庄美垮了不算啥事的时候,陶子还十分不高兴,合着她辛苦了半辈子的事业,在他眼里还是不值一提?可听到后半句,所有的怒气便消失殆尽了,最后笑着叹了一声,“什么你怎么办?难道你还是奶娃儿,要吃奶不成?”

“是!”他竟然大言不惭地承认,“我就是你的奶娃儿,一刻也离不开你,所以,你得好好保重身体,天塌下来,我个儿你比高,别再拼命了!”

陶子笑了笑,没和他争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男人,这些年被她调教得看似服服帖帖,事事以她的命令为尊,那是没触到他的底线,触到底线之后,还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他的大男子主义将爆发无遗,不过,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因为,他的底线就是她啊…

在医院度过了近一个月以后,陶子终于出院,不过,还得在家休养,而出院那天,一家人都来接她,莫忘也来了,回家的时候,看得出来,莫忘很开心。

陶子这次生病住院,改变了许多事情。

宁震谦再不允许她为公司的事过于操劳,钱是赚不完的,庄美做到今天,已经足以让每一个宁家人为陶子骄傲,这赚钱的速度必须缓一缓了。

虽然同样的话他也曾说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陶子都阳奉阴违,而这一次,宁震谦下了死命令,再有违抗,定然军纪处置…

除此之外,陶子的病还影响到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那就是小囡。

原本铁了心要上军校,要当海军,要在大海自由翱翔的小囡,重新思考了自己的人生,也重新认识了自己在家里的位置,在紧接着到来的高考中,毅然改变了初衷,听从了之前妈妈的建议,放弃了军校,报考了北京本地的大学,学商。

她再不想看见妈妈苍白憔悴的容颜,再不想妈妈进手术室在生死边缘徘徊,她是军人的后代,军人最基本的品德就是责任心,她要对这个家,对父母,对哥哥,有责任心!

只是,当后来二齐和皓子听说她没报考军校时,如被雷击般震在原地…

高考一结束,便是他们疯狂的日子了,小囡自觉过了十八岁,已然是成人,利用暑假早早进庄美学习,晚上回来,还钻研庄美的业务,陶子看在眼里,欣慰之余,也觉心疼,便让她只需上午在庄美,其它时间,还是要还她十八岁少女该有的生活。

转眼又到了八.一,是小囡的生日,同样也是整个大院欢腾的日子。

今年的八?一与往年不同,家属们居然也组织起来了,要办一个同乐联欢会,各家自己出节目乐和。

作为大院小一辈的“小司令”,小囡居然也被阿姨们赋予了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带着她的小武术队出一个节目,当年她的辉煌事迹,叔叔阿姨们现在还津津乐道呢。

小囡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加之性格活泼,对于这种活动自是兴趣十足,只是,要演一个什么节目?她得好好想想。

武术?她表演多少回了啊!虽然她喜欢,但是没有新意。

一边琢磨,一边回了家。

正好爸爸妈妈在家里呢,好像是在收拾屋子,她看见爸爸拿着一件红色的小花褂,笑着打趣妈妈,“还记得这个吗?”

自这次妈妈住院,小囡对父母的感情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八卦地很感兴趣,到底爸爸妈妈年轻的时候怎样爱过?

此时见有八卦可探,赶紧停住了脚步,却见妈妈接过衣服,脸上浮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如少女一般,泛着红晕。

“再唱一次我听听!”宁震谦伸过手去,笑着轻抚她的脸,眼前的女子,虽然脸上已有岁月的痕迹,可在他眼中,依然还是当初那个穿着小花褂在台上眉目含情娇俏可人的佳人,一曲兵哥哥,唱乱了多少官兵的心,扰乱了多少官兵的魂,那一夜,只怕所有官兵都在思念自己的女人了。这个小妖精!这个罪魁祸首!

“去!不唱!”陶子亦缅怀起当初来,那个傻乎乎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囡囡,已经不复当年了,岁月不饶人啊…

他来了兴致,突然很想听她唱歌,她有多少年没唱过了啊…

“唱!我喜欢听!”

“不要!一大把年纪了!还唱什么唱?”女人想着逝去的年华,多少有些唏嘘的,她既失落,亦羞于在这样的年纪还唱那样动情的歌。

“在我心里,你还是那只傻傻的小鹌鹑,唱,我喜欢听…”

“…”她瞪了他一眼,却拗不过他执拗的眼神,握着那件小花褂,轻轻地唱,“想死个人的兵哥哥,去年他当兵到哨所,夜晚他是我枕上的梦,白天他是我嘴里的歌…”

时光回转,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舞台,她娇柔可人,她貌美如花,她的青春,她的一生,她所有的所有,都只为他绽放!她是他永远的小鹌鹑,而他,也是她永远的兵哥哥…

小囡惊呆了,妈妈竟然会唱这么勾人的歌?还唱得这么好听?尤其妈妈的眼神啊,简直会勾/魂一样,那爸爸年轻的时候,不被妈妈给迷翻了?难怪对妈妈死心塌地的…

与此同时,她脑中灵光一闪,大声喊道,“爸爸妈妈!”

宁震谦和陶子正陷入往事的回忆里,彼此眉目传情,被女儿吓了一大跳。

宁震谦不由凶了女儿一眼,“调皮!”

小囡嘿嘿一笑,蹭到父母面前,把陶子的小花褂给拿了,“妈妈,看不出来啊!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把爸爸迷得找不找北了?”

“小女孩嘴没遮拦!尽瞎说!”陶子爱怜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妈妈…”小囡挨着陶子撒娇,“你唱得真好,这是您当初的演出服吗?是不是梳着两根辫子?哎哟,这开嗓子,不得让全军失魂落魄啊!”

“…”陶子无语,这女儿,越说她,她还越来劲了。

宁震谦则看着媳妇儿,目光火热一如当年,虽不是全军,可也是全团啊…

“妈,这件衣服借给我呗?”她摇了摇陶子的胳膊。

“你?拿来干什么?”女儿要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否决,可她好奇想知道缘由。

小囡却神秘地一笑,拿着衣服就跑,“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妈!”

陶子的一曲《兵哥哥》让小囡看到了不一样的妈妈,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军旅歌曲,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军旅歌曲都雄纠纠气昂昂,也可以这么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她决定了,就排一个兵哥哥的舞蹈!

将那帮小伙伴组织起来,她,二齐,皓子,粟粟,还有乐颜。

本打算他们四人跳,她当个总监制什么的,因为乐颜是大院里舞蹈界女神啊!可是,乐颜却不答应,非要让小囡领舞,理由是,她是学芭蕾的,而兵哥哥是民族舞,小囡才是民族舞女神…

在乐颜的坚持下,小囡不得不应承了,又拉了个嘉骐来,才凑足三队人,在八?一前夕把舞蹈排好了。

演出那天晚上,就在大院的操场搭了露天的台子,全院的军人和家属都可以来观看,顿时,操场围得满满的,人山人海。

陆向北一家是来给乐颜捧场的,乐颜从小到大演出无数场,各种级别的演出都不少,可那些都太严肃,这样轻松活泼的,倒是少见,一家人只当是好玩。

终于等到乐颜的节目了,一家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旷的舞台。

音乐声起,从台侧奔出一个穿小花褂的姑娘,随着音乐,舞步婀娜,眉目含情。

陆家小子,陆念之眼前一亮,不禁轻问,“这是谁?”

“小囡啊!你不认识了?”陆向北在一边答道。

而童博听了之后,颇有深意的冲陆念之一笑,原本还想和他对一个眼神,嘲笑他几句,却只见他眼神根本不往自己这边斜…

“曈曈?曈曈?”童博不怀好意的叫他。

好几声,他才从发呆的状态醒过来,嗯了一声,目光却还盯着台上不放。

童博无言地摇头,完了,竟然叫他“曈曈”也没挨骂,一语成谶啊…

童博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台上,难怪弟弟这么痴傻,台上那个女孩太吸引人了,和端庄高贵跳芭蕾的乐颜完全不同啊,表情丰富一场,一抬眉,一转眸,一扭腰,都写着两个字,一个“娇”,一个“媚”,生生能把人的魂魄给勾去…

“旁边那小子是谁?”陆念之又低声道。

这个童博可以回答他,“别急,是小囡的表哥…”

“嗯…”陆念之闷闷地应了声。

童博哀叹,幸好是她表哥…

他真的要怀疑,整个舞蹈,弟弟就只看见了小囡一个人,不,还有那个和小囡眉来眼去的倒霉小子,连乐颜在哪,估计他都没找到…

演出结束的时候,陆家人和宁家人碰上了,小囡和乐颜也手牵手跑了过来,走到各自家人身边。

陆向北和宁震谦,陶子和童一念,彼此打着招呼。

小囡和乐颜自幼同学,和两家大人很是熟悉,早已经亲热地叫了叔叔阿姨伯伯之类的,一团乱。

“童博,念之,不叫陶阿姨震叔叔?”陆向北吩咐儿子。

“震叔叔好,陶阿姨好!”童博先叫。

而陆念之的眼神自小囡奔过来开始就没离开过她的脸,此时被爸爸一说,才觉自己有些失态,忙赔笑道,“震叔叔,陶阿姨。哟,陶阿姨,几年不见,您越来越年轻了,震叔叔也是啊,越来越威武!”

宁震谦心头一紧,臭小子,马屁拍上了?刚才盯着小囡的眼神他可全看见了!不由皮笑肉不笑,“念之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刚回来,不走了。”陆念之笑着答道。

不走了?!宁震谦的心在抽搐…

待你长发及腰1

“小囡!快点!要迟到了!”粟粟在厕所外大声叫着小囡,今天是入大学以来第一天军训,小囡平日里风风火火的,今天怎么这么磨蹭?

像她们这样在部队长大的孩子,军纪什么的,她们太熟悉了,集合迟到意味着什么,她们骨子便有着潜移默化的深刻印象,所以,粟粟可不想第一天就被教官罚…

洗手间的门终于打开,换好军训服的小囡神色沮丧地出来了。

“怎么了?小囡?”打出生就在一块瞎混的好友一眼就看出小囡的情绪不对,今早来学校时提起军训小囡还眉飞色舞的呢,怎么突然就晴转多云了?

“没事!走吧!别迟到了!”小囡暗暗叫苦,这才军训第一天呢,她家好朋友就来看她了,怎么这么不识趣啊…

小囡和粟粟手牵手朝操场飞奔,远远的,便看见操场上各班在自己的方阵里已经站得整整齐齐,两人心道完蛋,这一路狂奔的,还是迟到了…

俩人加快了步伐,操场上于是响起了金铃跳跃碰撞之音,声音不大,碎碎的,可是在寂静的操场里却十分明显,随着小囡跑动的节奏,那铃声似乎格外欢快…

许多戴着一模一样军训帽子的脑袋便顺着声音转了过来,于是,四面八方此起彼伏传来一声声大喝,“立——正!”

“唰——”所有的帽子整齐划一地转了回去…

“小囡!你的铃铛!”粟粟觉得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跟小囡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操场就已经够悲催的了,还引发了一场因为铃铛而起的混乱,她们可以钻地缝了…

小囡也在暗自懊恼呢,都怨这不识趣的好朋友!早不来迟不来,偏这时候凑趣儿,害她一个早上打乱仗似的,铃铛也忘记取了…

这时候取俨然已经来不及,她们已经跑到自己班队伍了…

“报告!”两人气喘吁吁的,在队伍边儿上站定脚步,铃铛声也随之停了。

小囡虽然昂首挺胸,可是眼睛却不敢和教官对视,眼神放空了,看着别处。

忽的,听见身边的粟粟低声惊呼,“乐颜她哥!”

什么?!

小囡眸光定在了自己班的教官身上,那可不正是乐颜的哥哥吗?叫什么来着?曈曈?她只记得她从小叫他曈曈哥的,至于大名叫什么,总没能记住,名字有点拗口…

太好了!教官是熟人!看在乐颜的面子上,一定不会挨训,也一定不会挨罚了!

想着,她脸上便露出灿烂的笑来,不知道曈曈哥认出自己和粟粟没有啊?要不要这时候叫他一声?不过,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此时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一声曈曈哥叫出来,得让他多没面子?

一时间,她脑海里已经千回百转动了许多念头,最后看着他的军衔,嗯,一杠三星,是上尉了哦…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曈曈哥穿军装呢,她眼前一亮,发现曈曈哥穿的居然是海军作训服!曈曈哥是海军!她兴奋极了,她的海军梦啊,再也不能实现了,可是,看到熟人在完成着自己的梦想,她也同样觉得开心!

难怪,她们身上穿的也是海军军训服!话说这军装就是威武,谁穿了都显得格外高大挺拔,没想到当年那个长痘痘的曈曈哥被军装这么一装扮,居然也称得上帅气!

如果陆念之知道小囡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哭笑不得,想他被女兵们封为海军第一帅,在小囡眼里居然只能勉强称得上帅气…

小囡的笑容并不能持续多久,因为曈曈哥的目光落在她和粟粟脸上时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全然不认得她们一般,带着所有军官所固有的威严和冷冽。

军官小囡见得多了,比上尉大得多的也见得不少,她都敢笑嘻嘻地爷爷叔叔伯伯套近乎,可此刻,她却莫名地被曈曈哥哥这气势给吓住了,可能是因为她今天是学员,他是教官的原因吧,而且,今天她有错在先,底气不足…

“名字!”威严的他,突然高声说。

小囡怔住了,他问她俩吗?他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粟粟也奇怪地在一边嘀咕,“乐颜她哥不认识我们了?”

“名字!”陆念之又大声喝道。

无暇再多想,陶子双脚并拢,挺了挺胸,大声回道,“报告教官!宁小囡!”

“粟璇!”见小囡如此,粟粟也跟着大声报上自己的名字,只是仍然暗地里泛着嘀咕,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了呢?前天还在乐颜家见过呢,难道因为穿了军训服所以认不出来了?

“为什么迟到?”他阴沉着脸问。

小囡哑口无言,难道要她说,她好朋友突然造访,所以手忙脚乱才迟到了?拜托她已经报上宁小囡的大名了,相信全国叫她这个名字的人也仅此一家别无分号,难道他还不能网开一面吗?大哥,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多了去了啊…

“报告教官!路上…堵车…”粟粟小声答道。

寝室四个人,就她和小囡是本地的,虽然占了床位,可是她俩并不住校,这是粟粟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虽然真实原因是小囡在洗手间磨蹭太久,可她不能出卖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可是小时候就发过的誓。

小囡暗自摇头,这个理由对军人来说根本没有说服力,不过,话说任何理由都没有说服力吧?所以,也罢,随便粟粟怎么编了,反正是死,死就死!

她做好了“就义”的准备,等着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