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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佩红脸上更是讪讪的,没趣。

她已吃过晚饭,也没好意思再占着座位,于是站了起来,把座位让出。

于是除了冯佩红,余人都围坐桌边。

宁震谦坐在陶子坐过的地方,莫忘则爬到他身边的椅子,严庄邀请冯佩红再度入座,冯佩红没好意思,只说吃过了。

面对眼前那碗汤,宁震谦有些恍惚,仿佛陶子就在他眼前,粉嫩的唇靠近白瓷的汤匙,轻轻地一边吹一边喝一样,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碗里的汤匙,浅浅一抿,汤里似乎有她唇的余香,有吗?再品,真有,随着汤汁一直流至心里…

而他的斜对面,坐着芊琪,默默地凝望着他,他却没有感觉,仿佛周遭的一切于他而言都虚化了,整个世界只剩了那碗汤,一直喝干了,见底儿了,他还在机械地重复着喝汤的动作…

芊琪怔怔的,泪凝。

“咦,小震,空碗你还在喝?这不是首长喝过的吗?”冯佩红奇怪地看着他问。

他恍然醒来,眸色黯沉,“没关系,我盛饭去!”

起身,却发现莫忘手里拿了个鸡翅膀在玩,看不懂他在玩什么,满手的油,却玩得十分专注。

他顿了顿脚步,终随了他,然,冯佩红看见了却道,“哎哟,乖孙!你这是在干什么?多脏啊!鸡翅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玩的!宝贝,你没教他吗?这可不好了,孩子太溺爱了不行!”

一时,除了莫刚,其他人都无言地看着她…

冯佩红只觉众人眼神怪异,却不知是为何,解释道,“孩子真的不能溺爱,我也是…”她说着低头去看莫忘,却发现莫忘也看着她,一句话不说,眼睛里是令人发寒的冷漠…

冯佩红不禁微颤,以为自己批评他吓到了他,便蹲下来和他说话,“莫忘,姥姥不是责骂你,姥姥是疼你才说你的,来,叫姥姥…”

莫忘冷漠的眼神里无一丝破冰,仿佛那一汪深瞳里凝固着的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妈…您就别逼他了,他不喜欢叫人…”芊琪苦恼地对母亲说。

“这也不是逼他呀?哪有不叫人的?多没礼貌?莫忘,那叫了爷爷奶奶没有?叫爷爷奶奶!”冯佩红又道。

“算了,佩红,你坐吧。”严庄有些着急地道。

“怎么能算…”冯佩红话还没说完,莫忘突然伸手一推,把蹲着的她推到了地上。

“哎,你这孩子…”冯佩红出了个大洋相,但却有苦说不出。

“妈,您还是坐下来吧!”芊琪微皱了眉,轻声道。

宁震谦把她扶起,见莫忘又扭头专注地去抠碟子上的花去了,这一抠估计得抠二三十分钟…

心中隐隐作痛,转身去了厨房。

找了只大碗,盛了一大碗饭,然后把锅里严庄没盛完的鸡肉和鱼盖了满满一层。

打开厨房的窗户,查看了一下“地形”,饭用袋子装了,咬在嘴里,攀援这种事情对他这个特种兵来说,还算小菜一碟…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卧室的阳台上,阳台那扇门没锁,一扭,便开了。

房间里正在忙碌着收拾东西的她,听得声音回眸,发现是他,大惊,“你怎么来了?”

“爬墙。”他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还有地上的箱子,眉毛揪得紧紧的。

她觉得很好笑,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夫妻呢,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要见个面,居然还得靠他爬墙?不由笑得嘲讽,“特种兵真不是白当了的…”

他哪管她嘲讽的语气,伸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你这是要干什么?”

“收拾东西!没看见吗?”她索性放弃了那件衣服,不要了,转身把笔记本放进箱子里。

“谁允许你收拾东西的?”他一听就急了,放了饭碗来抢她的箱子。

她抢不过,箱子被他抢走扔至一边后,她便站在原地木木地看着他。

她木然而僵硬的模样,让他心痛无比,什么时候开始,她亮晶晶的眼眸里开始看不到光泽?

他一脚踹开箱子,走到她面前,久久地注视着她,而后,猛地抱住了她,一如那日在章之黎家里找到一夜未归的她之后,抱得很紧很紧。

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熟悉的气息,还有他衣服上微凉的触感摩擦在她脸上,闷得她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如果分离是必须,拥抱又如何?

“可以了吗?”在无法继续承受那憋闷的气息时,她终于开口。

而他竟回答得短促而有力,“不可以!”怎么可以?他要的可以,是抱一辈子…可不可以?

“吃饭!”他想起了他之所以爬墙进来的大事,除了很想她,很想抱一抱她,还担心她饿了。

陶子看着他端在手里那足够三个她吃的一大碗饭菜,眼眶涩涩地痛,扭开头去,其实,她倒真的希望他无情一点…

“来,吃一口。”他自己是吃鱼肉的,因为嫌刺太麻烦,这会儿,却把刺挑得干干净净,喂一口到她嘴边。

她便想起了在部队那个九十平米的小窝里,他抱着她,给她喂饭吃的情景…

在她决心要离别的前夕,这样的温柔可不可以不要重来?

她盈了满弘的泪,看向别处。

“囡囡…”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浓重的鼻音撩得人心里发酸。

“吃,别饿着。”他执着地把小匙放在她唇边。

吃饭吃饭吃饭!吃饭有那么重要吗?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吃饭的问题!而是外面那一家子!

她斜目看着他,“我不吃!”

他怔然,他只是希望,她别用他的错误来惩罚她自己…

“你出去吧!”不见他时,他的身影会时不时从心底某个角落里窜出来,惹人烦忧,而见着他,增的却是更多的烦忧,尤其,在今天这样的状况下,她和他在卧室里偷会?算什么?

他不想出去,好不容易得见,他怎舍得出去,笔直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我说你出去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她冷下脸来,一如她强行逼着自己冷下的心。

她说他不想看见他…

他还记得她说过,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这些话语,比直接用刀子捅他让他更痛…

“囡囡,可是,我很想看见你…”从不曾学会过说情话,不过是最简单最直白发自内心的言语。

“所以,你就这样来见我?”她讥讽地看着他。

他不懂她的意思,眼睛里是询问的茫然。

“我的意思是,所以你就偷偷摸摸爬墙过来?宁震谦,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怎么觉得我就是那见不得人的小三呢?好像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幸福,破坏了你一家团聚?我说你还是出去吧,和你儿子,岳父岳母,相谈甚欢去,我这里,可担负不起第三者的罪名!”话一出口,其实她就后悔了,再一次的,用针去扎他的心,同时,也扎着自己…

他默默地看着她,眸子里果然是深刻的痛…

她不忍再看,低下头来。

他忽的放下碗,牵着她的手,道,“走!出去!”

“干嘛?我不去!”她不喜欢莫家的人,不喜欢那个用刀捅她的女人,不喜欢他的前女友,不喜欢外面的一切!

“你是我老婆!”他执拗地拉着她往外走。

她用手按住门,死也不肯出去,却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用行动来反驳她那句话——见不得人的小三…

“囡囡,你是我媳妇儿!和芊琪没有关系!”他在那些纷繁复杂的事里,理出最清晰的一条头绪来,说得坚定而有力。

怎么会没关系?他和芊琪都有孩子了,难道这和她没关系?这个男人的脑袋是怎样的构造?

“这是客房吗?我进去看看。”门外忽然传来冯佩红的声音。

陶子便靠着门,看着他笑,笑容里酸酸楚楚的,他很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他喜欢那个笑起来眸子亮晶晶的囡囡,眼睛弯弯的囡囡,好像那两汪剪水的瞳里,看见的只有美好和欢喜…

于是伸手至她后脑勺,轻轻一拉,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让她的笑容藏匿…

“不是,客房在那边,我们去那边看吧。”严庄的声音响起。

“那这是…”冯佩红疑惑地问道,“哦,是小震的房间吧?那更要进去看看了!”

“佩红,这不太合适吧?”严庄直接表了态。

“有什么不合适啊?以后我家宝贝不也是住这里吗?我先看看有什么不可以?”

“不好!小震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

“别人?我怎么是别人?”冯佩红似乎有些生气了。

“全是别人!小震性格怪着呢!我和他爸在他眼里都是别人,平时我们随便进他房间他都会发火!”严庄只好胡扯,可已经能听出来,严庄的耐性也到了极限了。

“那好吧,带我去别处看看。”冯佩红终于说。

陶子感到宁震谦的怀抱松了些,用力将他撑开,挣出来,心头被一种无言的憋闷笼罩得满满的。

推开他继续去整理箱子,却听身后忽然一声门响,有人进来了!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个声音,“我说怎么不让我进来看呢!原来是这里面有猫腻!严庄,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妥,没错,我冯佩红是疯子,可我不是傻子!严庄,你该是不知道吧,疯子的智商比一般人高得多!”

严庄面色有些僵,“这里原本就是他们的房间…他们在里面也没什么奇怪…”

“是没什么奇怪!”冯佩红的目光打量着陶子,“可是,你们全家联合起来骗我,诓我,欺负我们宝贝就不应该了…屋里藏着一个,外面还哄着一个,你们是想一夫多妻吗?”

“我从来没这个意思!”宁震谦下意识去拉陶子的手。

陶子却冷冷地避开了,是啊,她终于有一次和冯佩红的想法不谋而合,屋里藏着一个,外面哄着一个,是什么意思?

“佩红,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严庄觉得头疼,按了按眉心。

“我不明白,我还真不明白!”冯佩红咄咄逼人地看着陶子,“你们就让我明白明白,尤其是你,小姑娘,我看你也是标标致致有自尊有教养的人,你觉得你占着这个位置有意思吗?我女儿和小震当年感情可是好的很,为了小震前途名誉都不要了,现今,带着小震的孩子回来了,你要是有一点点良心,也不该占着这个位置不让,你说是不?”

感情好得很呢…

陶子再度给了宁震谦一个讽刺的目光,这个位置,她不想占,斜眼看着宁震谦,冷笑,“您还真是误会了,这个位置,现如今最不想要的人就是我了…”

“是吗?小姑娘,你别诓我了,不是你霸占着不肯离婚,我们小震会这么为难?再怎么着,我们芊琪也是有孩子的,如果不是你要求太高,宁家会让芊琪和孩子流落在外?”冯佩红始终嘲讽的目光看着她。

“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她!”宁震谦最不想的就是陶子被卷入到这纷繁复杂的事情中来,更不愿陶子被误会。

冯佩红一听脸色就变了,转而看向宁震谦,“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说,是你不愿意休了她?是你们宁家不愿意给我们宝贝一个说法?”

“不是…有很多事情您不明白…”宁震谦为难地看着她。

冯佩红更加变了脸色,“又是不明白?小震,你也笑我不明白?是啊,我是疯子我不明白!我就知道这祸水狐狸精不是省油的灯!长了一副狐媚的样子迷/惑男人厉害着呢!哪像我们宝贝是个大大咧咧的实心人!狐狸精!我今天就要教训一下你!我就是疯子!我告诉你!疯子杀人都不犯法的!我要让看看疯子的厉害!狐狸精!”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剪子,朝着陶子刺了过去…

宁震谦和严庄从来都没见过冯佩红攻击人的样子,这一切变化又来得太快,待反应过来,剪刀已经快刺到陶子脸上,并且冯佩红还喊着,“我要毁了你的容!看你怎么去勾引男人!”

宁震谦大惊,冲上前抱住陶子,挡在了陶子前面。

剪刀划破宁震谦的脖子,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灰色的毛衣——她给他指的毛衣…

严庄亦震惊,不顾一切抱住冯佩红,大喊,“晋平!晋平快来!快来啊!”

冯佩红已经红了眼,挥舞着剪刀还要上前,嘴里更是胡乱喊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宁家欺负人!你们处处护着这小蹄子!欺负我们宝贝!狐狸精!我要给你点厉害瞧瞧!我让你去勾引男人!我让你勾/引…”

严庄尽管拼了命地抱着她,但是力气怎比得过失去理智的冯佩红?眼看冯佩红就要挣脱,就在此时,外面的几个人全都过来了,宁晋平大喊一声,“住手!”

莫刚亦冲上来,用力勒住冯佩红手腕,夺下剪刀来,然后将她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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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选择

“你这混男人!你干什么!我要教训她!给我们宝贝讨公道!”失去理智的冯佩红急红了眼,训斥丈夫。

莫刚又急又愧,死抱着老伴喊,“佩红!别闹了好不好?咱们回家!回家去!”

陶子被宁震谦紧抱在怀里,耳边充斥着冯佩红的咆哮,鼻尖是淡淡的血腥味,头被他按得紧紧的,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心中并没有感觉到害怕,有的,只是迷惘,仿佛坠入无边的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遭到冯佩红袭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彼时,是骆东勤这般护着她,此时是他。

她在他怀里站得笔直,似乎,无论哪一次,她都很冷静,而让她不冷静的,是他毛衣上的纤维,丝丝地挠着她的鼻子,很痒,又微微的酸。

这是一场闹剧,一场连严庄和宁晋平都无法控制的闹剧,宁晋平在吼了一声之后,便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切,却无法使情绪失控的冯佩红安静下来。

宁家这间属于陶子和宁震谦的卧室里,已经不复当初的宁静和温馨,冯佩红的声音如魔音一般震得人耳朵隆隆作响。

门外,莫忘探出一个头来,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望着里面的一切,而比恐惧更多的,是冷漠…

芊琪慢慢地走到门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搭在莫忘瘦小的肩膀上,望着宁震谦宽阔的背影,还有他紧紧护住的那个女孩,脸色苍白,泪光盈盈…

终于,冯佩红魔音一般的嘶喊里,混入了芊琪尖锐而清晰的哭声,“妈!妈,您就别闹了…我不要和小震结婚!不要你给我讨公道!什么都不要!别闹了行不行?”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一直紧抱着陶子的宁震谦,亦抬起头来望向芊琪,眼里闪过深深的内疚。

短暂的沉寂之后,冯佩红更激动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的女儿,“你个蠢东西!哪有你这么傻的女人?一辈子都给宁家人毁了,还在这为他说话,他值得吗?你看看他抱着那个狐狸精的样子,哪有半点记得你?你还为他说话你是有病吧?不行!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来!别看我们是小市民就好欺负!明天!明天我们就上他单位闹去!”

芊琪凄然看着自己的母亲,眼泪忍不住哗哗直流,“妈!您说的没错!我有病!我有白血病!我快死的一个人了,还要嫁人干什么?还来谈什么一辈子?”

芊琪的话,如同天降寒霜,冻住了冯佩红所有的激动和狂躁。她张着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良久,才喃喃地道,“白血病?白血病…”

莫刚也被女儿的话给愣住了,控制着冯佩红的手臂有所放松,看向女儿的目光里充满心痛。

冯佩红在短暂的震惊后猛然间醒悟过来,挣脱莫刚的手,朝严庄扑过去,凄厉地嚷着,“你还我女儿!你们宁家还我女儿!如果不是你们,我女儿怎么能去外面吃苦还换上绝症!你们以为给钱就换得良心好过吗?我女儿是你们害死的!你们一辈子也休想好过…”

严庄一生养尊处优,怎是她一个失去理智之人的对手?竟然被她掐住了脖子。

宁晋平见爱妻遭此攻击,也顾不得首长的形象,上前来拉冯佩红,于是,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混乱。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莫忘,把手里的碗用力砸在了卧室走廊的玻璃装饰上,碗和玻璃皆成了碎片,而地上,躺着昏阙过去的芊琪…

“宝贝!芊琪!”莫刚扔下一切,奔向芊琪。

“送她去医院!”宁震谦松开怀抱,却不忘拉着陶子的手喊道。

那边,宁晋平已经将冯佩红制服,严庄满通红,按着脖子剧烈咳嗽。

莫刚双目含泪,抱起了昏倒的芊琪,回头,看见在宁晋平手中挣扎叫“宝贝”的老伴,极是悲戚,原本也是幸福美满的家,却因为当年的一个错,而落到现在的下场,这一切,究竟怨谁?

“莫刚,芊琪我们送去医院,你还是照顾弟妹吧!”宁晋平道。冯佩红只有莫刚能制服得了…

莫刚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儿,虽是堂堂男儿,眼泪仍忍不住坠落下来。

宁震谦牵着陶子的手走向莫刚,陶子站着没动,宁震谦感觉到了,回头,却见陶子茫然凄迷的笑容。

他才意识到,这个笑容的意义…

心中酸楚,低声道,“囡囡,在家休息,我先去医院,等我回来。”

说完,极是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

手上再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和力量,陶子僵直着腕子,手臂在空中稍稍停留,终放了下来,眼前只看见他灰色毛衣领上的鲜血,还有,此时还没有止住的血…

而后,便只剩他的背影,那个从莫刚怀里接过芊琪,抱着芊琪离开的背影,以及那个从来不说话的莫忘,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他离去…

呵…这个孩子倒是很明白,他们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

一个连孩子都懂的道理,她也懂的啊…

“首长!对不起!”莫刚紧紧地控制着仍然在叫嚣的冯佩红,含泪道歉。

宁晋平却一边疾走一边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走吧,我也得去医院!”

于是莫刚拽着冯佩红往外走,冯佩红撕心裂肺地大叫,“芊琪宝贝儿!芊琪宝贝!你们要把宝贝带去哪里?老头子,宝贝是死了吗?是不是死了?你们还我宝贝啊!”

莫刚哽咽的声音在回应,“没有!宝贝没有死!宝贝不会死…”

“不!不对!”冯佩红已经出现恍惚的精神状态,“宝贝是死了…宝贝说她病了…会死…我要给宝贝报仇!我要找宁家报仇!是宁家害了我们宝贝!是小震!全是小震的错!”

“佩红,相信我…宝贝没有死…我们现在就去看宝贝…马上就去…”莫刚的声音渐渐飘远,宁家大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