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只是因为他的温柔,让她心酸。
替她贴上防水创口贴,叶听风静静地望着她。
她脸上太过明显的依恋,还有那些不容错辨的惶恐不安,彻底地打败了他。
总是这样故作坚强的表情,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叫他怎么也放不下。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他凑近她。
她却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自旁边抽出一张面纸,仔细却又有些粗鲁地擦他的嘴唇。
“你今天吻过别人了。”她解释,眼中带着忿恨。
他愕然,随即失笑:“你应该备消毒湿巾。”
她瞪了他一眼——他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忙碌的小手继续往下,解开他婚礼上穿的白衬衫,她嘴里跟着叨念:“你穿白的丑死了,只有黑色才适合你。”
他又不是去参加葬礼——看着她乐此不疲地剥他的衣服,叶听风有些哭笑不得。
她被雨淋湿的长卷发擦在他赤裸的胸前,他喉咙里不由逸出一声低吟。
“宝贝。”他按住她忙碌的双手,目光灼热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她。
她的天真,向来比什么都邪恶。
再也按捺不住情潮涌动,他利落地除去彼此身上的衣服,抱着她走进浴室。
第一次和他共浴,他昂然的身躯让本来就不大的淋浴间显得更加狭小,她被逼到了墙角,眼睛却不敢看他迫人的身体,而他却大剌剌地盯着她,目光炙热,看得她整个身体都烧起来,她局促地咬唇,干脆贴到他的身上,不给他的视线留有余地。
然而彼此的体温和肤触却成了更震撼的煎熬,她想退后,他已牢牢地将她锁在怀里。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在胸前丰盈停留,辗转逗弄,逼得她发出一声声轻吟。
嘴边噙着笑,他的指尖绝然地刺探她最脆弱的深处,满意地听见她骤然抽息。
热气腾腾的水柱不停地冲下来,让彼此的体温上升到最高点,白雾缭绕间,是她失控的迷惘容颜,红嫩娇艳,看得他心中悸动,不能自已地加快指尖的节奏,惹出她狂野的扭动。
“听风…”情潮爆发的那刻,她哭喊出声,狠狠地咬住他的肩。
他却微笑着凝视她,抚住她的脸颊,低头在她额间印上轻轻的一吻。
身体犹在颤抖,她却彻底地惊怔,抬起泪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为何在彼此赤裸纠缠,欲焰焚身的这一刻,他在她额间烙下如此纯净而温柔的一吻?
她的心,完全迷惑,只能愣愣地望着眼前这张微笑的俊颜。
他却抱起她,让雪嫩的双腿无助地挂在他的臂间,太过淫靡的纠缠姿势,让她不知所措。
“宝贝,新郎吻新娘,是神父命令的,”他抵着她的额,灼热的呼吸凑在她的唇边,“而我吻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
吻上她唇的那刻,他悍然挺身,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
三十一、情人
战火一路从浴室蔓延到床上,他紧紧地、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儿,霸道地困住她所有的挣扎,强硬地攻击着她的脆弱。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也不知道如何对待她。每一次面对她,心中的渴望就更深一分。那种空虚感,从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而是渐渐强烈到让他失控的地步。
深深地埋在她的身体,感觉到她温润的抚慰,他的耐性与温柔尽失,只剩一次又一次狂野的探索,和近乎凌虐的甜蜜折磨。
欲潮汹涌的时刻,身里下的小妖精缠着他起身,跨骑在他的腰上,妖娆地扭动。
他眯着眼看着眸光迷离的她,双颊红艳如火,柔细的卷发贴在湿濡的肌肤上,魅惑至极。她不再甘心于他的逼迫,开始释放自己所有的热情,跟着他一起沉沦。
很好,这就是他最爱看的她,那么骄傲,那么强势,就如初遇时从容向他邀舞的那个女孩,当她注视着他的时候,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仿佛嫌彼此的纠缠还不够热烈,腰间动作加快的同时,她俯身封住他的唇,灵巧的小舌执意地探入,满意地听见他喉间的低吟。
她的主动将他逼到了极限,他箍住她的腰,疯狂地挺身顶刺,娇小的身体瞬间陷入极致的刺激,分不清是快感还是疼痛,只知道她的心,她的魂,都在这铺天盖地的情潮中,彻底迷失。
欲望灭顶的那刻,他望着她同样充满悸动的双眸,身心俱震——为何独独对她有这样如烈火般狂热的欲望?又为何在此刻只想将她留在身边,永不放手?
“为什么要来?”趴在他胸前,她低声开口,又问了一遍。
纵然知道在他出现以后再问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她还是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他没有回答,却反问她。
“我以为你不会听到。”她坦白,微微尴尬。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凝视她略窘的表情。
他很清楚,她并非是个委屈求全的人,只是骄傲得不愿去求他,这一通电话,是她需要一个途径发泄自己的伤痛和哀怨,却绝不是哭闹相逼的把戏,否则,她大可去阻止婚礼,或者直接打他电话。
她想他,爱他,但还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如果他没有回赌场,他根本就不会听到她的留言,也不会按捺不住地来找她。
喜欢她的聪明,也讨厌她如此知道进退,可以勇敢地去爱,却又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天地,足以容身,但让包括他在内的旁人无法进入。这种感觉很糟糕,让他觉得,也许有一天,当她倦了累了的时候,就会突然退缩,消失。
“听风?”她疑惑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我想你,”他开口,声音低沉动听,“舍不得你一个人,所以来了。”
她怔忡于他语气里的柔情,随即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你不爱她,对吗?”
如果真爱一个女人,怎么舍得在新婚之夜抛下她?
“是,我不爱她,”他痛快地肯定,“她也不需要我爱。”
她笑,眼里有轻浅的嘲讽——果然,婚姻对他如同儿戏。
“结婚不一定要相爱,相爱也不一定要结婚。”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他解释——只是因为,她眸中闪过的黯然,让他心里一震。
“我明白,”她轻轻一笑,“我从未对婚姻有过多大期望。”
他微愕,棕眸盯住她脸上有些决绝的神色:“宝贝——”
他的声音被她打断:“我做你的情人吧。”
“你可以送我钱,房子,车子,珠宝,所以我想要和没想到要的东西,”她清亮的眸子看着他,表情认真,“你可以把我藏起来,想看我的时候,就来找我,我会做到你要求的温柔体贴,不想看到我的时候,我就安分地待着那等你。”
他听着她说完,眼里是一片深沉的冷色:“你是在把你卖给我?”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她微笑点头,表情完美。
没有婚姻,可以忍受。没有爱,却不可忍。
要怎样才让自己好过一些呢?
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就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很久以前,在书上读到这一句,当时不明白喜宝的心情,如今才知其中的无奈。
若一个男人舍得为你一掷千金,他不一定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他无法爱你。
妻子总是想着帮男人省钱,而情人大可不必,既然已经爱得这么辛苦,那么若物质的温暖也得不到,未必太可怜。
只是,当手中的钻石大到戴在手指上也偏向一边的时候,金钱又能带来几分满足?
不过自欺而已。
不过想让自己看起来公平一些而已。
“宝贝,”他蓦然低柔冷语,“你真让我失望。”
她错愕地看着他森寒的表情,心里一颤。
“原来你想要的这么少,”他的眼神疏离而嘲弄,几乎击溃她佯装的冷静,“你怎么不问我能给你多少?”
所有的声音冻结在喉间,他的目光里,那抹一闪而过的失落,让她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头有些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却始终不敢破茧而出。
——你真让我失望。
——原来你想要的这么少。
——你怎么不问我能给你多少?
简短的三句话,却似重锤在胸口敲打,一下又一下,让她的心跟着疼痛起来。
“听风——”她终于鼓起勇气,讷讷地唤他。
“我答应你,”他却已不耐地打断她,“房子,车子,珠宝…随便哪样,我都给你。”
一室静寂。
窗外的风雨肆虐,却不及彼此之间忽起的怒涛冷浪。
番外 桜色舞うころ
知道么,听说是秒速5厘米呢…
什么?
樱花下落的速度,秒速5/cm。
你知道的还挺多么。
看起来像不像雪花?
来年,我们再一起欣赏樱花吧。
如果只想找一个能驱赶寂寞的人,找谁都该可以的。
但在这个就连星星都快要落下来的夜里,我骗不了我自己。
我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
在分岔路口,在梦中。
虽然明知你不可能在那里。
如果能发生奇迹的话,我想马上见到你。
夏天的回忆在心中回旋着,
霎时消失的悸动。
我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
在明亮的大街,飘着樱花的街上。
虽然明知道你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若能实现愿望的话,我想马上飞到你身边。
我一直在到处搜索关于你的碎片,
周围的小店,或是报纸的一角。
虽然明知那里不会有你的消息,
如果能发生奇迹的话,我想马上见到你。
我叫柳若依,26岁。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而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一部叫《秒速5厘米》的片子,泪流满面。
画面很美,音乐也很美。
然而这并不是我哭的原因,若你愿意听,那会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去过箱根吗?那里有壮观美丽的樱花盛宴,还有常年烟雾缭绕的温泉。
幼时的我,就住在那里。
那时我很调皮,父亲和管家太太不注意的时候,我总是爬到花园里那片樱花树上看书,休息的时候就看着粉白的花瓣翻飞着飘落。
遇见他的那一天,阳光灿烂。
我躺在树上举着手看指间泄露的光芒,风将裙裾轻轻吹起,让人惬意得几乎要睡着。
听到树下轻微的脚步声时,我俯身看下去。
鞋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落在他肩上,在雪白的衬衫上留下浅灰的痕迹。
他抬起头,看着我,明明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清亮的黑眸里却是与年纪不符的深沉。
在他的注视下,我的脸突然一烫。
“对不起。”我道歉,甜甜一笑,大人们都说,我笑起来像个小天使。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忽视。
我很生气,也很憋闷。
“喂!”我叫住他,依然笑得很甜,“我爬上来但不敢下去了,你能接住我吗?”
天知道,我爬下树的速度快得像只猴子。
他沉默一会,走回树下,缓缓张开双臂。
我笑,狠狠地跳向他怀里。
刻意的冲撞让他始料未及,他跌坐在地上,而我趴在他胸前,因为阴谋得逞而笑得恣意。
风吹过,一阵樱花雨纷然而下,飘在我的发上,又掉在他的身上,他的胸口,有很好闻的清新气息,与花香混在一起,醺人欲醉。
他推开我站起来,并未说什么,拍拍身上的花瓣和草叶,向前走去。
我迈着步子,小跑地跟着他。
不远的树下有女人的声音,在声声哀求。
“如果我和她真的那么相似,那你可不可以留下我?我不求别的,只想我自己和儿子有安稳的生活。”
又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
我轻蔑地开口:“怎么所有女人见了我爸爸都那样。”
周围的气温忽然骤降,我看见他望着我的眼神里,迸射冷厉而愤恨的光芒。
“妈。”他出声,嗓音冷硬。
我怔住。
而此刻,我那向来优雅高贵的父亲却看向我,低柔开口:
“若依,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