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徒弟他是认下了,可是收徒不能在他这个工作室里,徐久照穿着一身沾满泥巴的工装,满手泥水的完成吧?!
那也太不讲究,太草率了,太不符合他老人家的格调了。
高大全嘘了他一下,邹衡新气哼哼的走开了,高大全转而对徐久照和颜悦色的说道:“晚上到我家去吃晚饭,小冯知道我家在哪,到时候让他领你过去。”
冯忠宝被抓了壮丁,瞪圆了眼睛说道:“我也在那里吃饭吗?”
高师傅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也可以不吃直接就走!”
冯忠宝是额外的,他非要好好调教这懒蛋不可。
徐久照心里一喜,看来高师傅终于是被他打动了。
徐久照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显露出来异色,平静的说道:“好的,高师傅。”
而在这时,舟车劳顿却顾不得休息,非要到发掘现场去看的另外一个老人家正满心满口惊叹不已的称赞着封窑瓷器的精美。
这个时候考古系高校生们已经拣选出来了一部分,但是还构不成完整的瓷器,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些瓷器完整的时候精美的样子。
“爷爷,这些东西就在这里跑不掉的。您没必要下了车就直接奔这里跑,先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也是一样。”蒋忻无奈的跟在老人身后劝着。
“我等不了那么久,早一点看到早一点化解我心里边的疑惑。”蒋卫国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大镜,边还说道:“阿忻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没问题。”
蒋忻无可奈何,这位现在完全是凭借精神支撑着才感觉不到疲惫,他老人家不当回事,蒋忻却不可能由着他去。
蒋忻持续努力的劝说,蒋卫国看了这些不成形的碎片反而更是惦念了。
蒋忻只好打电话给张文钊,跟他商量能不能暂时先借出一片让蒋卫国带回住处观看。
张文钊听了这件事情,打听了蒋忻的爷爷竟然是蒋卫国之后,立马赶了过来。
蒋卫国在古玩界可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他这一生命运多舛,经历颇具传奇色彩,是张文钊这等小辈们争相想要结交认识却求而不得的老前辈。
张文钊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第22章
虽然现在考古现场的负责人是由文物局下派的一位官员在担当,可是考古的主要项目全部由胡教授负责,临时商借出来一片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胡教授甚至跟张文钊亲自来见这位老人家。
蒋卫国颇显老态,满脸生着皱纹,眉心更有深深的刻痕一般的川字纹。他的鬓发之间染满白霜,一脸严肃刻板的表情让人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
胡教授跟张文钊简直跟膜拜一样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这位老人家,蒋卫国虽然面向看起来严肃不好接近,但是态度却不拒人于外,言谈之间很是客气,令俩人受宠若惊。
在蒋忻不着痕迹的话题带动之下,胡教授和张文钊才在兴奋当中醒悟,赶紧告辞走了。
这封窑镇距离城区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蒋卫国并不像年轻人那样可以来来回回,只能选择住在当地。但是这会儿旅馆都已经爆满了,再说那吵闹复杂的环境也不适合上了岁数觉轻的老人家。
蒋忻此前一晚知道蒋卫国要赶来,立刻亲自着手安排住的地方。马上找到了一家居住条件还算是不错的家庭跟人家商请,出了大笔的资金请这家人临时腾出房屋来借住。
一晚上腾出了屋子,天亮蒋忻就去市区的家具城按照老人家的喜好和习惯拉来了几件家具还有日常用品。
他的爷爷要来这里,不管是待几天,就算是待一天,蒋忻都不可能让这位他世间最亲的亲人受任何委屈。
吃完晚上饭,蒋卫国带着老花镜手里拿着瓷片,就着放在木质沙发椅旁边的落地式台灯的灯光欣赏着。灯光的折射下,天青色的瓷片颜色更加的鲜翠欲滴,可爱惹人。
“爷爷,您可是答应了我的,今天晚上早点休息。”蒋忻语气轻柔但是态度强硬的说完,手就伸到蒋卫国的跟前。
蒋卫国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捏着把瓷片反射性的手收到胸前。他抬眼看着长得高高大大的孙子弯着腰,笔直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坚定的看着他。
蒋卫国嘴巴动了一下,蒋忻不等他说话就摇了摇头:“不行,瓷片必须放在保险箱里,不能让你带回房间。”
蒋卫国遗憾的摘下老花镜捏捏鼻梁,蒋忻伸手轻轻的把那瓷片拿走,放进了专门买来的带着保险装置的箱子里。
蒋卫国这个时候浑身的疲惫终于涌了上来,蒋忻知道他累了,可是却还是催促着他去洗一个热水澡,泡一泡,解解乏。
这家的卫生间挺大,里边放着新买来的木质浴桶,蒋忻扶着蒋卫国进去,泡在42度的热水里边,蒋卫国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抬手指了指蒋忻说道:“你这败家孩子,这屋子里的家具是你置办的吧?乱花钱。”
蒋忻浑不在意的说道:“怎么叫乱花钱,我挣钱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
“净是歪理。”蒋卫国没好气的说道:“我在这里又呆不了几天,你这不是浪费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你专门给我准备的。”
别看蒋卫国刻板,但是对于这个孙子却是打心眼里疼爱和在乎。孙子为他费尽心力,蒋卫国嘴上不说,心里边却是慰贴的不行。
“怎么就是浪费了?”蒋忻抬抬眼,手里边拿着水瓢往蒋卫国肩膀上淋水,“我之后会托运回咱们家里的。”
蒋卫国这才没有言语,安静的享受蒋忻的孝顺。
蒋忻平日里也没做到伺候洗澡这么夸张的地步,这完全是因为这边的卫生间不比自己家里边有老人专用的防滑扶手,蒋忻这是以防蒋卫国意外跌倒。
没敢让蒋卫国泡太久,一刻钟之后,蒋卫国就擦干净,换上了睡衣。
让爷爷吃完了晚上的药,送他去了房间睡下。蒋忻正打算打开电视看一会儿,突然就接到了郑老板的电话。郑老板是来告诉他有一个新鲜事,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看,机会很难的。
蒋忻听了以后,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拿起外套就走出了这栋临时的居住地。
郑老板晚上是跟张文钊还有胡教授一起吃的,谈论的是瓷器修复的进度问题。
这三人边吃边说,冯忠宝突然带着哭腔给张文钊打了一个电话,张嘴就喊道:“舅啊!舅啊!你快来吧!咱们家的小徐子马上就要被抢走了,被抢走了!敌方太过强大,我军太过无能,我实在无能为力。阻挡不了啊!”张文钊猛一听,压根没听懂,冯忠宝的喊叫透过听筒传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引得郑老板跟胡教授好奇的目光。
张文钊尴尬的侧了侧身,带着愠怒的说道:“你好好说话,天还没塌下来呢!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顶着!”
这句高个顶着立马让冯忠宝冷静了下来,他吸吸鼻子,快速的把事情经过给他说了一下。
这天下班,冯忠宝就把徐久照带去了高大全家里,晚餐相当的丰盛,冯忠宝吃的眉开眼笑。
吃完晚饭,高大全邹衡新还有徐久照冯忠宝坐在客厅里,高大全就把他的打算对徐久照说了。
“你这段日子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的天分出众,人也勤奋。”高大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的好苗子,照理来说我就应该收入门墙之下,却一直没有表态,你也一定很疑惑吧。”
徐久照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连说没有没有。
高大全看了一边故作平静的老友一眼说道:“我这手艺我自己清楚,我做一个匠人还行,却称不上是一个艺术家。”
这个时候邹衡新开口说道:“大全你妄自菲薄了,现在谁不认为你是咱们北边的柴窑高仿艺术大师啊。”
高大全自嘲的一笑:“你也知道这里边是带着高仿俩字的。高仿,仿的再怎么像,那也是仿的别人的,不是自己的!”
徐久照心中一动,若有所悟。
高大全接着说道:“小徐,你有才华,还有灵气,我教你启蒙还行,再让你跟我学下去,只能是耽误了你的才气。”
徐久照满脸肃然,不自觉的端正了坐姿。
“所以经过我的考虑,还是要给你介绍一个正经的陶艺大家做老师才不能算耽误了你。”
冯忠宝心中大惊,他之前猜测高师傅要把徐久照支走,也是带着危言耸听的成分给张文钊扇耳旁风,可是却没想到高师傅竟然还真的这么做了不说,还这么雷厉风行的。
徐久照心中受到的震撼不比冯忠宝小。
他这盘算着做高师傅的徒弟未免没有功利的成分,却完全没有想到高师傅却是一片赤诚之心为他打算。
这让徐久照心中惭愧不已,那一直以来因为陷害出卖而对着世人总抱持警惕和距离的心,终于被还阳之后接连不断遇见好人好待而感化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徐久照都觉得苍白,于是他站起身来,郑重的对着高师傅深深的作揖鞠躬:“高师傅,之前我对您多有误解,请您原谅。”
在现代来说,人们很少低头弯腰了。这个礼节太过郑重,让高大全和邹衡新惊讶。
高大全站起身来说:“你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起来。”
邹衡新羡慕的看了看受到如此尊敬的高大全,但是随后想到这个人品出众,才华不低的少年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学生了,又觉得心里开心。
徐久照抬起头之后,高大全对他说道:“这位邹衡新、邹老,乃是当世陶瓷工艺美术大师之一,有他来教你,绝对可以使得你走很多弯路,让你更快更好的掌握现代陶瓷艺术美术的元素。”
徐久照本来到了嘴边的推却话语,顿了一顿,默默的咽了回去。他把目光移动到邹衡新的身上,邹衡新挺着有点圆的肚子,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自卖自夸的话,邹衡新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只能说道:“你放心,你来到门下,就是我关门弟子,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全心全意的教导你。”
徐久照原来的打算里,就只是借助高师傅做一个挡箭牌、靠山、大腿,只需要他这么一个师傅的名头。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技术突飞猛进,心底却难免带着前大师的心高气傲。
自认为凭借他自己,就算是自学也是可以。
但是高师傅刚才的那句话触动了他,仿的再像,那也只是仿而已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他前生已经仿制出了最接近柴窑的瓷器,他已经可以说是完成了他当时的愿望。
然而,就这样他就甘心了吗?
不。
徐久照是喜欢天青色系的,但是他未必就不能够超越前作,明明他都已经借尸还阳,老天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他岂不是应该创造属于自己的,超越柴窑的瓷器来回报?
徐久照的目光坚定了起来,灼灼的注视着邹衡新。
“承蒙二位的厚爱,如果我还推三阻四,也太令人寒心。”徐久照微微一笑,“我徐久照愿意拜在邹老门下学艺。”
双方皆大欢喜,只有冯忠宝欲哭无泪,他赶紧跑到卫生间里给张文钊拨打了求救电话。
这才发生了蒋忻接到了郑老板看热闹电话的事情。
蒋忻来到高师傅家里的时候,高大全家的客厅多余的家具已经被拉到了一边,只在中间摆放了一张单人沙发。
而徐久照正满脸恭敬,端着茶杯端端正正的跪在邹衡新的跟前给他奉茶。
第23章
蒋忻的拜访让高师傅诧异,但是蒋忻却随后说道:“家祖蒋卫国与邹老乃是老交情,听闻邹老新收学生,作为晚辈理当祝贺一番。只可惜听到消息的时候家祖已经睡下,晚辈不便叫醒,明日必当过来祝贺。”
高大全倒是不知道蒋卫国跟邹衡新还有交情的事,但是蒋卫国的大名,他却也是知道的。于是蒋忻就这么上了门,正好看到了重要的部分。
在现代,拜师所行的古礼已经不多见了。也就在还讲究师徒传承的一些行当里边还存在着。
然而就算是存在着,经受现代教育的青年们,就算是跪在地上遵循古礼的奉茶,姿态上总是透着别扭,眼神里也满是局促不自在、生怕哪里做的不好。
但是徐久照不那样,他好像骨子里就透露出那种翩然的古风,动作流畅自然,眼神平和恭顺。一霎那间,蒋忻看到的不再是现代化的客厅,仿佛是古装片一般。
邹衡新一脸肃然的端坐在单人沙发上,徐久照双手端着茶杯举过头顶,邹衡新伸手取茶,押着茶碗的边沿抿了一口,随后绷着的脸突然就露出了笑模样:“好啦,快起来吧,地上凉的很。”
“是,师父。”拜了师之后,徐久照的态度更加的恭敬。
“现在不流行叫师父啦,你称我老师就行。”邹衡新笑眯眯道。
邹衡新本来的八分满意,早就让徐久照这番恭敬的拜师礼弄得变成了十二分满意。现在还去刻意记忆古礼的孩子可不多见了,一想到徐久照这番原来准备给高大全的拜师礼便宜了他自己,邹衡新心里甭提多美了。
邹衡新嘴角咧的控制不住,高大全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说道:“今天就只是你们师徒俩的拜师礼,一个简单的仪式。等过一阵子,大家都得空了,在专门给你摆一宴。”
徐久照说道:“不用那么麻烦。”
邹衡新说道:“要的要的。这不仅仅是把你正是介绍给你的师兄们,还要跟圈子里的人打声招呼,算是你正式的露面宴,不能省。”
邹衡新扭头冲保姆示意,保姆上前一步递给他一个扁扁的布包。
邹衡新把布包递给徐久照说道:“工欲善必先利器。这套雕刻刀老师我就作为见面礼送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发挥它的作用。”
徐久照略带诧异的抬眼,接过布包之后道了声谢。
徐久照诧异倒不是邹衡新见面礼,而是这礼竟然是雕刻刀。虽然在塑造器型的时候,窑师们也是会动用刻刀的,但是成套的刻刀倒是没有人去专门准备。毕竟他们不是木雕石雕的师傅们,有的刀根本就用不到。
邹衡新显然看出了他的表情,对他说道:“现代美术元素当中,是少不了雕刻修饰这一环节的,当然这不是说圆器就不流行了。而是受到西方美术的影响,现代陶瓷艺术更多的融合了西方美学,表现思想和形体的地方变多。一套道具是必要的,说必不可少也不为过。”
徐久照听了之后,这才恍然。
高大全带着点酸味说道:“行啦,知道你迫不及待,但是也没有必要现在就开始传道授业解惑。没见来了客人?”
陆陆续续的郑老板、张文钊、蒋忻几个都来了。邹衡新也不好冷落他们,光和徐久照说话。
因为蒋卫国的这一层关系,蒋忻先上前说话:“恭喜邹老收得佳徒。”
“好好,谢谢了,蒋忻。怎么你爷爷也来郑州啦?”邹衡新见到蒋忻笑了笑,问道。
“是啊,听到这里发现了明代官窑窑场,他老人家怎么劝也劝不住,非要过来亲自看个究竟。”蒋忻颇为无奈的说道。
“哈哈,他那个倔脾气。”邹衡新哈哈一笑,“正好他也来这里了,明天就见个面一起吃个饭,好长时间也没见到他了。哎~我们这些老朋友是越来越少了。”
“邹老您可还是老当益壮呢。”蒋忻说道。
“我也就是身体比他强一点,没什么大毛病,不过也是老了,跑不动了。”邹衡新唏嘘。
郑老板随后也上来表示了恭喜之意,然后张文钊走上来嘴上虽然道着恭喜,却是一脸的强颜欢笑。
高师傅顿时一脸的不高兴说道:“你这会哭不哭笑不笑的什么意思?”
张文钊当即一抹脸,强笑道:“怎么会,我这是高兴!高兴!”
冯忠宝可没有张文钊的城府,直接伸手去拽张文钊的衣服,高师傅眼睛尖的很,一眼就看见他的小动作。
高师傅冷笑一声说道:“小冯,你过来。”
他今天让冯忠宝看现场本身就是想要有刺激教育的想法,这会自然是要敲打他一番。
冯忠宝笑的比哭还难看,高师傅终于没能忍住使用暴力,呵斥道:“今天是小徐高兴的日子,干什么死了爹妈的德行!”
这话说得现场好几个人暗自翻白眼,人家爹妈可还在呢,这老家伙一贯的口上不留德。
高师傅继续训斥道:“看见没有,平日里叫你好好学,你不好好学,要不然你也能早日拜到名师之下。”
冯忠宝嘴巴动了动,要是让他拜高师傅这个凶巴巴的老头,他几乎都可以预想到之后的水深火热的日子,那他还不如就现在这样呢。
高师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冯忠宝却硬着头皮说道:“小徐子拜了老师,我当然是挺高兴的。可是问题是小徐子还有2年合同呢,之后怎么办?”不在韵文瓷器厂了?
白白流失了一个人才,不只是张文钊心痛,冯忠宝更是失望不已。主要是没顶缸的人在了啊!
高师傅这才后知后觉,为什么张文钊的脸色会那么不好看。确实从天赋才华上讲徐久照要比冯忠宝出色的多,如果将来留在韵文瓷器厂,比起高师傅来讲丝毫不差。
可是高师傅私心认为,韵文瓷器厂将来是容不下徐久照这尊池中非鱼的。徐久照的前途广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一飞冲天了。
可是…徐久照是被张文钊亲自领着过来做了他的学徒工的,貌似有点交情…他这么一声不吭就给人挖了墙角,也不太厚道。高大全迟疑的扭头看了看冯忠宝,要不然他…真的收下冯忠宝做个入门弟子?
但是看着冯忠宝那样子,高大全就一股不顺眼涌起来,这孩子实在不符合他的脾气!而且,好处都叫邹衡新拿了,凭什么他要受这个罪。
高大全若无其事,满脸不相干的说道:“这有什么,反正一时半会邹衡新也走不了,就叫小徐在这边边学边做嘛,顺带脚的让老邹给小冯也教两手。不能白叫他凭白得人家这么一个徒弟对吧,而且他在这边呆着,怎么也得用人家的工作间吧,这边也就韵文瓷器厂有这个场地了,就当是交租费。”
这话说的简直可以说是蛮横了。
邹衡新吹胡子瞪眼,真特么的是一个损友!怎么全都赖他身上了,他高大全不就是牵了一个线么!这点手尾都收拾不清楚,真是…
与他相反,张文钊却是喜大于惊。
冯忠宝能跟着邹衡新学学,就算是做为一个普通的学生,资历上来讲也算是增光添彩。
第24章
私心里讲,徐久照还是愿意在这个小镇的窑场里度过还阳最初的两年时间的。时移世易,几百多年过去,不仅仅是改朝换代,甚至礼教法度也有所不同,更别说那日新月异所谓的科技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