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听得这话,气得都喘不过气来,什么叫你想打就打,你长那么结实,自己能打得动吗?
还有,都抱住她了,难道还能撇得清吗,竟然还一口一个顾二姑娘地叫,这是打算始乱终弃吗?
于是她泪眼瞪着他道:“你不过嘴上说说罢了,该欺负我还不是欺负我?你就是欺负我就是欺负我,你坏死了,我好恨你,恨死你了!”
她生得娇艳,如今嘟嘟着小嘴儿,湿漉漉的眼睛含着泪珠,委屈巴巴地控诉着自己,那娇软模样,惹人怜爱得很。
她如今就在他怀里,软绵绵地倚靠在自己胸膛上,她哭一下,自己胸膛都能感觉到那幼嫩身子颤巍巍的起伏。
齐二胸膛泛热,身体仿佛被大火燃烧着蒸腾而起,他灼热汹涌的眸子紧紧锁着怀里惹人怜爱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低首,俯身下去,用自己的唇去吃她脸颊上的泪珠儿。
早就想这么做的,从第一次看到她流泪就想这么做。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她的脸颊幼滑水盈,清透软嫩,弹性饱满,以至于当他的唇轻轻印在那脸颊上时,他能感觉到那水盈盈的肌肤轻轻往下时的弹性。
他轻吸了口。
她的眼泪,带着些许咸味。
他吃了这一口,却越发觉得喉头干渴,于是忍不住再啄,再吸。
顾嘉心里是委屈的,是恨着齐二的。
不过却也是依恋着齐二的。
是的,依恋。
在这之前,她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她会说她和齐二四年夫妻同床异梦,会说她和齐二各自心有所属关系淡薄,可是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依恋着那个叫齐逸腾的夫君。
上辈子,也许曾经对莫三公子之流有过浅淡的好感,可那些其实随着她嫁入孟国公府,也就渐渐地浅淡了,谁年轻时不能犯个浑,谁还能拿着自己曾经犯过的傻惦记一辈子?
她姑娘家的第一次是给了齐二的,她后来的许多学问也都是齐二教的,她增长的许多见识更是跟着齐二才有的,这是她的天,她的地,是世俗礼教交给她的依附,也是她甘之如饴的归宿。
她的夫君有着强健的身体,会抱着她让她在夜晚里生死不着,她的夫君前途远大年纪轻轻就已入盐政司,她的夫君虽然生性沉默寡言可是对她敬重待她不错。
这样的夫君,她怎么可能不在心里依恋着他。
只是临终前那几个月的别离和误会,让她把这一切都下意识忽略了而已。
重活一世,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他怀里,依然是那双有力的胳膊,依然是那宽阔结实的胸膛,手底下是那让她紧紧掐住抵死哑叫的肩膀。
顾嘉趴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用指甲去掐他的肩膀,去环住他雄健的腰肢好去后面掐他后腰上的肉。
“你太坏了,你对我一点不好……你就知道教训我……”顾嘉哭得抽噎,一边抽噎一边控诉:“你还非逼着我写欠条,你就知道逼我要银子,你还一口一个顾姗来欺负我气我……你还非礼我坏我的名声……”
顾嘉如同菟丝花一般攀附在齐二身上,身子仿若无骨,嘴上却是颇有骨气,险些把齐二从娘胎出来做的坏事全都数落一遍。
最后她哭哭啼啼的结语,也是齐二最大的罪状:“你身子太硬,咯疼了我!”
齐二心疼,齐二心慌,齐二不知所措,齐二又不舍得放开怀里这绵软妩媚的身子,齐二最后只能是紧紧拥住了她,感受着那凹凸有致的身子和自己坚硬身体的嵌合,他艰难地闭上眼睛,压抑地等待着自己身体那一阵阵的震颤感逝去。
许久后,他埋在她馨香柔软的发丝中,哑声道:“嘉嘉……别哭……”
他亲着她的头发,粗嘎的声音道:“我叫你嘉嘉……好不好?”
顾嘉想赌气说不好,不过最后她只是扭了扭身子,软绵绵地哼哼了声。
这一声哼哼,缠绵娇软,竟是彻骨的媚人。
齐二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涌动险些再次泛起。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再平静。
“嘉嘉,我纵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只是有一样,我并不会骗你,也无心欺负你。”他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耳语道:“你觉得我做错的,一桩桩告诉我,我都改过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到只有顾嘉能听到了,那种男人刻意压低声音的暧昧感,勾起了顾嘉曾经关于夜晚里的回忆。
他第一次叫她嘉嘉是什么时候?
是不是在一个尽情的夜晚里,当两个汗淋淋的人儿滚动在帐子里后,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垂儿哑声在她耳边说起的。
从那后,私底下,他都是这么叫的。
她心里其实也一直喜欢这个称呼。
嘉嘉,独一无二的嘉嘉,属于齐二的嘉嘉。
第125章
他说,他都可以改过来。
只要她觉得他做错了的,那就改过来。
好了,现在她耀武扬威地趴在他怀里,用小手指头一个个地掰着,要数落他的不是了。
他低眸锁着她潋滟的小嘴儿,听她说,听她那么动人的小嘴儿能说出个什么来。
顾嘉数落出的第一桩罪过就是:“我说过的事,你根本不信的,那以后我们若是真得成了夫妻,我说了什么你却根本不信,这还要不要人活了?你家里头可不像是别的,那么多兄弟妯娌的,我若真嫁过去,上有公婆,下有妯娌小叔子,又分嫡庶,你只说你家里一团和气生财没有别家勾心斗角的事,可我哪里知道?你若是不信我,反信别人,这夫妻自是没得当的。”
她若真嫁给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出上辈子害自己的人。
那个人既然上辈子能够伸手,这辈子未必就会缩着。
她不伸手也就罢了,若伸手,她必要将那个人付出代价。
当然了前提是要齐二必须站在自己一边,她才不要外面对付别人,内里还要应付自己男人。
齐二略沉吟了片刻,道:“嘉嘉,我家中情景如何,我心里也明白的。我那几个兄弟都是好的,只是家中兄弟多,若是个个娶妻,妯娌之间本就没有自小长大的情谊,难免各有计较。这种事情上,我自是在不损了兄弟情谊的前提下,凡事都听嘉嘉的。”
顾嘉满意,齐二说得这个确实是有道理的。
男儿家心粗,未必在意那些,也是想着兄弟情谊的,往往各房之间争风吃醋都始于女人。一房之中,到底亲近哪个,也往往和这房的妇人更有关系,哪怕两兄弟关系再好,两边妻子各自在夫君面前吹耳朵风,这两兄弟慢慢的也就不能好了。
顾嘉见齐二答应第一桩,自是满意,于是又掰着手指头数落起来第二桩。
她抬起眼来,清凌凌的眸子瞥了齐二一眼。
齐二此时双眸火热如火,定定地望着自己,那样子仿佛要吃了自己。
她低哼一声,埋怨道:“你的身子太硬了,你看——”
说着,摊开来手给他看。
齐二捧住那小手看时,只见那削葱一般的手上已经有了些许红痕,因小手雪白,那痕迹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了?”他捧住那手,手指甲犹如粉红小贝壳,实在怜惜得很,恨不得含在口中呵护着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之前还说什么让我打,我打得动吗?”顾嘉低声嘟哝道:“你弄疼了我,你弄疼了我,都怪你!”
“……”
这可真是不讲理的。
不过顾嘉那一句句你弄疼了我,听得人真是——想不想歪都难的,一时灼火肆虐,险些燎原。
他哪里知道,别看眼前的小姑娘稚嫩清纯模样,却是曾和他做了四年夫妻的,早知道他身子习性,也知道如何作怪爱娇才能让他怜惜。
甚至……顾嘉未尝没有故意逗弄他的成分。
想想吧,上辈子那个揽着自己兴风作浪把自己弄得个又疼又快哀叫连连的强壮男子,这辈子被自己如此拿捏在手上逗弄调戏,怎能不让人心生快意。
顾嘉就是想逗他。
齐二多少也看出来了,他灼灼眸光盯着怀里的姑娘,胳膊也用了力气箍紧,让那软滑如水的身子骨紧贴着自己,叹声道:“嘉嘉,别逗我了,我到底是年轻男儿家,再逗,我未必忍得住了。”
顾嘉眨眨眼睛,故意道:“那你让我欺负下你,我就放过你。”
齐二痛快地道:“好。”
顾嘉调皮地道:“闭上眼睛。”
齐二只好闭上了眼睛。
顾嘉仰脸看着这对自己服服帖帖的男子,心中自是甜蜜又喜欢,想了想,伸出手指头来,对准了他胸膛上某个位置,之后轻轻地捏住,扯了一下。
齐二闭上眼睛时,并不知道顾嘉要做什么。
他本来以为,姑娘家嘛,她要出气,打自己可以,拧自己可以,骂自己也可以,都没什么,他皮厚肉糙,不算得什么。
可是谁知道——
她的小手轻轻那么一扯,他整个人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偌大的强壮身子浑身一个震颤激灵,全身所有的筋脉似麻似酥的。
他僵在那里好半晌都没反应的,最后终于睁开眼,低头看向怀里的姑娘。
小姑娘理直气壮地歪着脑袋看他。
那一刻,他想一口把她吞下。
小妖精,小妖精,坏透了的小妖精。
他身体的某一处已经竖立起来,她也许已经发现了,不过此时他顾不得掩饰了。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不顾礼义廉耻,就这么要了她。
“小坏蛋。”齐二凝着她,哑声道:“你竟欺我至此。”
“就欺负你!”顾嘉哼哼着,面上微红,别过脸去没看他。
他的异样,她当然知道,少不得轻轻挪动了下,避开关键位置。
尽管她突然很想。
很想和他早点尝那夫妻事,很想试一试,这辈子没有了坏人作梗,她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孕育他和她的子嗣。
可是不行的。
她到底骨子里还是循规蹈矩的姑娘,做不出来这种事,只能是把自己稍微闪避开那处,免得让他——控制不住。
他若真想了,那劲头,她是挡不住的。
“嘉嘉,好嘉嘉——”齐二压低声音道:“再欺负我一下吧?像刚刚那样。”
顾嘉一下子就羞涩难当起来。
她是有经验,四年经验,但都是他给的,如今突然做出这样的事,回想一下也实在是羞,于是她下意识地道:“不要,才不要呢!”
说着间,伸手去推开他,跟个小兔子般一跃,溜到旁边角落里去。
齐二哪能让她走,长臂一伸:“嘉嘉,乖,过来。”
他力气大,顾嘉待要躲闪都不能,就那么被她抱过去了。
顾嘉想起一件事来,又开始寻仇了。
“之前我扑到你怀里,你竟然还推开我的,如今怎么好意思又抱我,可见是个假惺惺的正人君子,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齐二现在还能说什么?
他都快被她折磨死了。
如果当假惺惺的正人君子可以得偿所愿,那他马上承认他是假惺惺的正人君子。
“嘉嘉,那时候你我虽互有情意,但是许多大事未定,我自然不好唐突你,如今我三叔这里既能帮我们,这婚事就是顺理成章的,我便也觉得没什么了。”说着间,齐二火亮的眸子盯着顾嘉:“我们尽快吧,尽快请三叔帮我们,我们早些订亲完婚,我——”
他声音嘶哑,喉结滚动:“我怕我忍不住的。”
顾嘉却是不急的,她觉得这样逗一逗想弄却又不碍于礼法不敢弄的齐二挺好的。
正想着,突而听到一声噗嗤,倒像是衣服崩裂的声音。
她微惊,下意识看过去。
齐二面红耳赤,咬牙望着顾嘉:“我说了,尽快,不然我——”
——
顾嘉没想到,齐二竟然把裤子撑破了。
可怕的男人,可怕的渴望。
她努力地想了想上辈子的齐二,突然原谅了洞房花烛夜他的鲁莽动作。
这不能怪他,这是男人的本性。
人家这辈子是克制了,是忍了,结果把裤子都撑破了,这有什么办法?
这边齐二送她到了庄子里,歇下后,把那破了的裤子给换下来。
顾嘉斜眼瞅着他:“拿来吧。”
齐二脸红耳赤:“你不必操心这个,我自己拿回去让人缝补了就是。”
顾嘉叹息:“你有脸让人看到这个吗?”
齐二想想,是没脸让人看到这个,少不得把那个递给了顾嘉。
顾嘉接过来,低着头,也没好意思再看齐二:“留这里,我给你缝,不让丫鬟动手了。”
齐二还能说什么,点头:“嗯。”
顾嘉想了想,又道:“舆图的事,我确实是在一处无意中得到的,只不过我想着,这不是个寻常东西,就买下来了。”
齐二忙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的,我自然是怎么也信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原本不该问这个的。”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想起来她或许原本就有些灵通。
既如此,他又何必多问,免得惹她恼呢?
顾嘉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是抿唇笑了。
上辈子听他教训自己,这辈子终于轮到自己教训他了?
想想就心花怒放甜蜜无比,那以后她是不是可以多教训教训?把那曾经的仇一口气都报了!
于是她道:“二少爷,时候不早,别耽搁下午城门关了,你先回去吧,等这衣服缝补好了,我自派人把这个送过去。路上不许贪恋路边景致,见到不熟的不许多说话,看到相貌出众的姑娘不许多看一天,记住了吗?还有还有,不许喝酒,不许晚归!”
齐二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条条,每一条都是管制自己的。
他非但不觉得处处受制,反而胸口阵阵泛暖只觉得甜。
嘉嘉操心自己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得心都化开了。
当下一条条全都答应下来,这才准备离开。
临走到门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却是望定了顾嘉,低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顾嘉想想:“怎么了?”
齐二不满意了:“叫我二少爷,也未免太生分了。”
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他叫她嘉嘉,难道她不应该有个新的称呼吗?
顾嘉一愣,想了想,她还真想不出叫他什么。
上辈子,她都是叫他夫君的,现在自然不能这么叫。
逸腾?腾腾?
不行不行,这样怪怪的。
齐二望着她:“想到了没有?”
顾嘉憋了片刻,终于试探着道:“小二子?”
齐二:“……”
才不要。
——
却说齐二骑马回去,一路上自然是浮想联翩,任凭那马如何颠簸,他满脑子依然想的是顾嘉,想着她在自己怀里明媚粉嫩的样子,想着抱住她在怀里时那绵软动人的触感,便觉心动神摇,不能自已,只能深吸口气,克制着让自己不去想罢了。
这晚回到家中,他去见过了自家三叔齐镇万,却见齐镇万还在研究那副边疆舆图,背着手,一脸严肃。齐镇万见他过来,便命他上前细看,给他指着说,这里是什么什么关,这里是什么什么河,一切竟和他所知道的一般无二,实在是太妙了,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