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斌的手顿了一下,把带过来的饭菜搁到桌子上,看着旁边的水壶,感觉有一丝违和。

乡下的孩子也能做好这些?

“你要是口渴了,想喝水,可以去外面提的,不用亲自动手,做不好还危险。”安文斌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何在洲。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的水有些多,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何在洲轻轻吸了吸鼻子, “舅舅,你没闻到吗?”

他轻叹:“床铺上面都是霉点子。”

海市多潮湿, 而他这个屋子大约是通风不好, 霉味深重,何在洲不得不用热水把床擦一擦、盆烫一烫。

安文斌摸了摸鼻子,他的鼻子受了风寒,并不通气。

“小洲啊……”他坐到椅子上, 也招呼何在洲坐下来,“先别忙活了,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安文斌带了很丰盛的吃食过来,有汤有菜,有肉有饭,好像在给何在洲接风洗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个舅舅多欢迎农村来的大外甥。

何在洲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他捏着筷子,干巴巴地咀嚼。

招待所昏黄的灯光打下来,照得他额角的那块刀疤特别明显。

差一点点,那刀尖就要刺向太阳穴了。

安文斌已经在单位吃过了,他坐在何在洲面前,自见面以来头一回认认真真观察他的大外甥。

何在洲长高了,还是那副瘦削的样子,但是跟一年多前他们在省城见面又有很大不同。

像是沉稳了?

这两个字一出来,安文斌自己都想发笑,他的这个大外甥有意思的紧,这辈子怕是跟沉稳两个字都没关系。

何在洲的眉眼长得都像安文玉,深秀隽美,但是神态气质跟安文玉又大相径庭。

安文斌叹了一口气,坐正了身子,“小洲,这些日子以来你吃的苦、遭的罪、受的累,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你这样小的年纪,却做到了这一步,我这个当舅舅的很是为你骄傲,也有些自愧不如……”

何在洲的眉心跳了一下。

他想起来把他妈妈交给安文斌的时候,他喊了一声“舅舅”,安文斌那种吃到苍蝇一样的神色。

但是都过去了。

他平静地想着那些,捏着筷子的手都没有顿一下。

安文斌真不愧是在办公里拿笔杆子的,只要让他打开了话匣子,他就有本事滔滔不绝,字字句句表达他对组织的拳拳之心。

何在洲抬了抬眼:“我妈妈……”

这三个字好像是什么魔咒一样,安文斌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狭□□仄的房间里,门窗关着,整个空气都是一团闷热,带着霉味,都凝滞了。

安文斌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用手掌拍了拍桌子,像是在开会一样,语重心长看着何在洲。

“你应当知晓,你妈妈并不想见你。”

不想见吗?

何在洲适当地露出迷惑。

“她见到你,就会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小洲,不是舅舅待你冷漠无情,实在是我在成为你舅舅之前,首先是一个哥哥。”

安文斌面皮子动了动,盯着虚无处:“要不是在那几年我们安家被发配到了大西北,我们原本可以更早接你妈妈回来的。”

“如果你妈妈能早一点回来,她也不至于精神崩溃成那样。”

“如果你还有一点孝顺她的心思,小洲,你就不要想着去找她。你可以当我的外甥,但是不要再当安文玉的儿子。”

安文斌凝视着何在洲,他这席话走心了,说得眼眶都红了。

何在洲放下筷子,看着他,轻轻开口:“您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我妈妈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安文斌喟叹了一声,“她不在海市了。”

何在洲一怔,看着安文斌,都忘记说话了。

安文斌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给你安排好高中了,明天送你去上学,平时你住校,放假了可以自己逛逛海市,熟悉熟悉,缺什么直接跟我说。”

“我知道了。”何在洲冷静地说,“我不会惹事的。”

安文斌收回手,甩了甩手腕子,“就是这个户口问题不好解决,小洲,我把你安排到我一个朋友的名下,你觉得怎么样?”

何在洲笑笑:“我都可以。”

挺好挺好,有够识时务的。

见何在洲这么上道,一直压在安文斌心里的那抹阴云也散了一些。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真心:“你来海市,我不带你回安家,你会不会怪我?”

“我本来就不该回去。”何在洲道,“没有人喜欢看到我的,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身子现在也不好,气到他们就是我不孝顺了。”

这自我认识有够清晰的,充分认识到自己几斤几两。

这下安文斌心口窝的气终于顺了,“也不用这么悲观,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小洲啊,你要晓得日子还长着呢。”他甚至都有心情安慰何在洲了。

风物长宜放眼量吗,懂了懂了。

何在洲黑乌乌的眉眼一弯,笑得很诚实:“谢谢舅舅教导。”

好客气啊。

见何在洲没有从乡下带什么鄙陋的习惯上来,说起话来也斯斯文文有点安家人的影子,安文斌的眸光慢慢柔和了。这毕竟是他妹妹的孩子,是他妹妹十月怀胎用心教出来的。

“小洲,你跟老家那边的联系断干净了吗?”

何在洲沉默了一下:“断干净了。”

特别干净,干净的像是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承诺。

……

遥远的省城。

“小麦啊,这次的期中考试是你来我们一中的第一次考试,所谓真金不怕火炼,老师坚信你是很期待这次考试,也为此做足了准备,是不是?”

办公室里,黄老师苦口婆心,在跟刘小麦做思想工作。

虽然刘小麦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思想工作。

她只能用力地点着头,昂首挺胸,表达自己的自信和干劲:“我肯定会好好努力,竭尽全力。”

“这就对了,小麦,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你明不明白?”黄老师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刘小麦点头如捣蒜:“明白了,明白了。黄老师您放心,我从小就不紧张,我是一个心大的孩子。”

“口是心非要不得啊,老师晓得你紧张,来,小麦,你快坐下,听老师说。”

黄老师拉了一张凳子过来,让刘小麦面对面和她一起坐着,手牵手心连心,真诚地谈心。

“紧张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紧张的情绪。不过小麦你不用怕,老师最近学习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正好可以分享给你……”

黄老师举例子、做比较、列数字,还拿了一张纸画图表,可把刘小麦给绕进去了。

她紧张吗?

她是不是真的有在紧张?

她很可能是紧张而不自知啊,危险危险!

直到一中的教导主任余主任过来,把黄老师给拉过去谈心了,刘小麦才被放出办公室。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几步,刘小麦抚了抚摸心口,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敢情不是她紧张啊,是黄老师自己紧张呀。

黄老师此人,有着朴素的外表,却有着有趣的灵魂,有意思起来了。

她在楼梯口遇到了高一男子天团——一二三班的三位班主任。

“这是刘小麦同学吧,你刚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余主任进去了吗?”

那必须看到了啊。

刘小麦老实点头:“余主任找三位老师呢,但是办公室只有我们班上的黄老师。”

找他们——

好好的找他们干什么哟!

二班班主任突然想起来他班上有个蒋飞呢,顿时整个人就有点不好了。

“我班上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二班班主任健步如飞。

三班班主任紧随其后:“我又听见我们班上吵吵闹闹的声音了,我非得去抓两个典型!”

只剩下一班班主任在场:“……”

“小麦同学,这次期中考试要加油啊,不要辜负别人的期待。”他含笑着说。

刘小麦眨巴着眼看着他:“好的好的,谢谢老师鼓励。”

这就是省城高中的风范吗,别的班上老师看到她了,也会无私地鼓励她好好考。

岂止是老师,放学的时候,她一路走出学校,居然还有别的班的学生给她加油,让她期中考试好好发挥。

“我们相信,你才是从地区过来的学生里面成绩最好的,你必须是最好的!”

这话怎么听着古古怪怪的,她是要跟大家一起比的,为什么要跟从地区上来的学生比?

刘小麦抓了抓她的糟心刘海,把那些小疑惑压下去。

总之大家都为她加油了,都是好意,她犯不着说不好听的破坏气氛。

“他们好像是二班的学生。”一个同班的学生小声告诉刘小麦。

刘小麦感动极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大爱无疆吧。”

这天她打扫卫生,一个人扫花丛到操场的那一条小路。

正哼着小曲呢,刘小麦的声音冷不丁戛然而止,举着扫帚一动不动。

——只见一条僵硬地腿笔直地从花丛里伸出来。

刘小麦长大嘴巴,刚要尖叫出声,那条腿突然像被碾压了一样突然地弹了起来!

刘小麦一下子就把扫帚真碾压上去了。

然后花丛里居然有人抢在她前面发出“啊”声。

一个少年弹跳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新坑——

《七十年代废柴女配》

by柒夫人

隔壁家女主摆地摊了。

隔壁家女主在市里买房了。

隔壁家女主部队老公回家了,眼看着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

姚青青羡慕不嫉妒,毕竟人家是凭本事过好日子。

她也努力了,奈何空间里的土地和村里的土地没有什么区别, 得耕耘播种施肥,这活她干不了。

她擅长躺平做咸鱼。

不料女主某天说,“国家可能要恢复高考,青青如果想参加,要抓紧了。”

姚青青自认她抓不紧了。

可惜全家人觉得她可以。

头大。

二百二十七地227章

刘小麦就看到一个高个少年捂着自己大腿, 宛如青蛙一样在她面前乱跳。

刘小麦:“?”

她看了自己手里的扫帚一眼,又看看他腿,原来刚刚把她吓到是那条僵硬人腿就是长在他身上的呀。

既然如此, 那刘小麦就不慌了。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 目光对上了,又不约而同闭嘴。

“算了,你先说吧。”他抬下巴。

对方生的人高马大, 刘小麦宛如立于危墙之下的豆芽菜, 好在对方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还显得有点讲道理。

刘小麦可不怕他,刘小麦也是讲道理的人,她首先要关心一下对方。

“你的腿没事吧?”刘小麦小声问。

他还维持着那副窘迫的姿态,由于捂住的位置过于尴尬,刘小麦也不好意思盯着看。

她是不会害臊的,她怕对方害臊。

对方咬着牙,一副忍耐的样子:“我感觉有事。”

刘小麦:“?”

她满脸的问号大概写的太明显,转瞬之间,少年变脸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骗你的,我没事!”

说完,他把手一松, 在刘小麦面前又伸展又踢腿的,就差做一套体操了。

刘小麦:“……”

这个人有病病啊!

行吧, 对方没事, 她就有事了。

刘小麦把扫帚一抬,把扫帚尖展示给他看。

“同学,你刚刚把腿伸到路上来,吓到了我的扫帚, 它往你腿上一扑,把自己的尖尖扑劈叉了。”

他靠近一看,浓密的眉毛抖了抖。

“果真如此。”他嘶了一声。

这还能假吗?

刘小麦惆怅:“这是公共财物啊,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要躺在花丛里面,花草也是公共财物呢。”

“我困了,我躺里头睡午觉的。”那人张口就来。

刘小麦抽了抽眼皮子,无语地端详他。

他伸出手:“这样吧,我帮你把扫帚修好,你看行不行?”

“……行,太行了啊。”刘小麦赶紧把扫帚递给他,“同学,辛苦你了,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做这些事,我家里的扫帚都是我扎的。”

他们两个人在花丛边坐下来,他长着茧子的手指倒是很灵活,在扫帚上穿梭着,一点都不耽误事。

刘小麦佩服极了:“我猜你学习成绩应该也不错。”

这右手中指拿笔的茧子也挺厚的啊。

“那是。”他听了这话,好不谦虚地应承下来,侧了侧脸自得地翘起来唇角,“我是我们地区的中考第一。”

……这么巧?

刘小麦眨巴了一下眼前:“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也是我们地区的中考第一。”

“………”

“二班的蒋飞?”

“四班的刘小麦?”

“居然是你!”

刘小麦使劲地闭眼又睁开,好让她的眼神敏锐一些。她瞅着面前的高大少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天,始终觉得匪夷所思。

二班的蒋飞,在老师口中是特别能耐得住性子学习的人,安稳又沉静,一看就是读书的好料子。

二班的班主任甚至放过话,说蒋飞如果学习成绩不拉垮,以后完全可以从事科研工作。

刘小麦步入高中后,就格外的低调,一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上学这么久了,她还没跟蒋飞认识呢。

结果山水有相逢,他俩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结识了,天老爷可真会安排。

“走吧走吧。”蒋飞把扎好的扫帚还给她,一脸深沉地说道,“你可是我期中考试的对手。”

“要走也是你走。”刘小麦指指地上落叶,“我还没有扫干净呢。”

“有道理啊,应该我走。”蒋飞扶着地起身,大腿踉跄了一下,他吸了一口凉气。

刘小麦眼皮一跳,怎么回事哦,他的腿好像真的有点问题的样子。

是坐太久麻了吗?

日了,总不会真被她扫帚扑伤的吧。

“你放心,不关你的事,这其实是别人在害我。”蒋飞苦大仇深。

刘小麦看了看他的个头,嘴角抽了一下。

这是怎么长的啊,这么高一个人,就这还被别人害了?这年头,再强壮的男孩子也会遇到危险啊。

刘小麦目送蒋飞走了两步,结果蒋飞又折回来了。

“刘小麦同学,你需要帮忙吗?”他真诚地问。

刘小麦撩撩眼皮子:“干什么?”

蒋飞厚颜道:“我帮你搞卫生,你考试让着我一点吧。”

……什么人啊这是,刘小麦看他就像是看傻子。

就这,也能地区第一?是他们地区只有他一个人参加中考吗?

“我以为你要跟我公平竞争呢。”刘小麦一本正经,铿锵有力。

蒋飞诧异地看着她:“有捷径的时候当然要走捷径,为什么要老老实实走难走的路?”

……强啊。

刘小麦肃然起敬,在这个年代里有这种三观的人已经不多了,不,准确的说,明面上是还没开始有。

看到蒋飞那理直气壮的小表情,刘小麦觉得她必须给他带伤劳动的宝贵机会了,人生的每一次尝试都是财富啊。

蒋飞腿长手长,干脆利落,让刘小麦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秋风扫落叶。

刘小麦大力抚掌:“我尊敬你,我感谢你。”

蒋飞抬了下眉,转了一下手中扫帚:“那,你的承诺呢。”

“什么承诺?”刘小麦拿过扫帚,夹着就要带回去,“我刚刚也是走了个捷径呀。”

她眉眼一弯:“学你的思想。”

“……”糟了,于是对手了!

眼看着刘小麦转身往教学楼走去了,蒋飞忍不住唤她:“等等——”

刘小麦给面子地回过头:“蒋飞同学,你还有事?”

蒋飞点头:“确实还有一件事,堵在我嗓子眼很久了。”

刘小麦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她倒想知道蒋飞还有什么思想要教导她。

就看到蒋飞指了指她的脑门子,不耻下问道:“你这个刘海,是狗啃式的吗?”

“!!”

“……斜的!斜的!”刘小麦转身就走。

到了教学楼底下,刘小麦的总算恢复了平心静气,最起码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了。

路过楼梯口,她发现里头堵着好多学生啊,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的。

“他又放我们鸽子!”

“亏得这次还是他约我们过来的,我还以为他起了血性呢,敢情又是在玩我们。”

“我饶不了他的,找到他我要第一个跟他单挑!”

……这些都是什么话啊,听着有点重口味啊。

刘小麦不想听的,但是她耳朵不该灵的时候总是特别的灵,路过的时候乱七八糟的对话都往她的耳朵洞里钻。

她注意到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注意到她。

“是四班的刘小麦啊。”

“刘小麦,加油,期中考试你要考最好,我们都给你鼓劲!”

又来了又来了,原本还都是凶神恶煞的呢,一看到刘小麦,都变成大爱无疆温暖四方的好同学了,刘小麦干笑了两声,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她先把祝福笑纳了再说。

也亏得这些祝福,刘小麦定睛一看,这里头有好几张面孔都似曾相识啊。

“诶,你们都是二班的同学吧。”

“对啊对啊,我们知道你是四班的,是地区上来的特招生!”

刘小麦还不知道她在一中也如此声名远扬了,毕竟她现在是如此低调。

只是二班的同学给她这个四班的加油……

电光石火之间,刘小麦突然就顿悟了。

“同学们,你们守在这里,是在等人过来吗?”刘小麦问。

那些男同学们互相对视着,感觉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是啊,我们等好半天了。”

“人家放我们鸽子,太过分了!我就没见过这种人,长了那么大个子居然那么怂一个。”

“那是因为不长胆子,光长脑子啦,所以你看人家多聪明。”

他们七嘴八舌着,从他们的话语里,那个人的形象在刘小麦的脑海中慢慢站起来了。

其实刚刚才见过。

刘小麦清咳了一声:“你们要等的人,是不是蒋飞?”

“……”

一片沉默后,一个男同学问刘小麦:“你见过蒋飞了?”

刘小麦马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一派真诚道:“我没有,我都不认识他。”

“也是,狡兔三窟狡兔三窟,蒋飞还不知道是躲到哪个窟里去了,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碰到他,他的胆子甚至不如兔子大!”

空气里一下子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刘小麦抱着扫帚,默默穿越人山人海。

破案了,二班的同学们单纯不喜欢蒋飞,才给她这个隔壁的隔壁班学霸加油的,实在是用心良苦。

至于蒋飞,他以一己之力在她刘小麦和二班学生之间架起了友谊的桥梁,实在是劳苦功高。

都了不起,刘小麦觉得她期中考试必须要操作起来,好好秀上一把了。她是善良的小姑娘,做不出来让大家失望的事情,那样不好。

只是……为什么二班学生不喜欢蒋飞呢?

甚至程度远超不喜欢,他们都开始约架进行真人快打了。咳,蒋飞临阵脱逃是另一回事。

“因为他姓蒋啊。”

刘小麦没有同桌,但是有后座,她后座庆兰是个擅长吃瓜的小姑娘,积极帮她指点迷津。

“我们大家都不喜欢他,我们喜欢你,小麦你没感觉到吗?”

好好说话行不行,怎么说着说着又跟她表白了啊。

刘小麦托着下巴,美滋滋道:“我感觉到了。”

这可能就是她天生丽质的原因吧。

刘小麦最近照镜子,真的发现她越来越好看了,有个丑发型也不耽误她容光焕发。

只是……刘小麦把笑容一收,认真地问:“姓蒋的人那么多呢,又不是一家人。别人的事情跟蒋飞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们学校就他一个啊。”庆兰耸肩,“谁让他是将军头上戴草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