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班长来了!”今天县中学的这片菜地都被他们班承包了,同学们七嘴八舌的,“王老虎是不是又给你施压了,哎,小班长带了个谁来了?”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何在洲。他水平不错,是跳级来我们班上的,大家鼓掌欢迎。”
霎时,菜地里响起来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何在洲,何在洲落落大方又略带腼腆地走出来,很有点大家闺秀的感觉。
“大家好,我是何在洲,和小麦班长来自同一个公社。”
“你们是老乡!”
大家都懂了,表达欲更强烈了。
“你们公社专出跳级生吗?”
“都是跳级,何在洲,你跟我们小班长,哪个更厉害?”
什么什么,还说到她了。
刘小麦听见了,不阴不阳地瞅着何在洲。
何在洲睁睁眼:“那必须是小麦更厉害呀,她是我们整个公社的榜样,我也是收到了她的感召才努力跳级的。”
噢——
原来如此,情理之中的事啊。
马爱梅掷地有声道:“我们就不该产生那样的质疑,我们要把小班长就是最厉害的写在黑板上!”
这一个人……又是谁?
何在洲的眉尾细微地抬了一下,刘小麦的好朋友怎么就这么多哦。
那边,王林林端详了半天,思索了半天,终于认出何在洲了。
他激动地跑到何在洲面前:“是你!”
何在洲视线一掠就认出来王林林鼻子上的小眼镜,他复读王林林的话:“是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
“小麦的同桌。”
“黑子的哥哥!”
“……”
刘小麦路过:“聊的还蛮不错,气氛也蛮和谐,不如就你们两个组一个小组,去劳动吧。”
王林林看着何在洲高高的个头,劲瘦的身躯,颇为满意,这一看就是能挑的动粪桶的啊。
何在洲只看刘小麦:“你呢?”
刘小麦昂首挺胸一脸正直:“身为一班之长,我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挑大粪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刘小麦冲他们挥了挥手就离开。
“别管小麦了,小麦年纪那么小,你总不能让她帮你做那种事吧。”王林林劝何在洲看开点,“我们去忙吧,反正早也是做迟也是做,早死早超生吧。”
何在洲已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事了。
“这个味道……”他的眼睛缓缓睁大。
闻到了,他都清清楚楚闻到了。
“对对对,就是人工肥的味道啊,别的小组已经忙活开了啊。”王林林急了,“我们也要劳动了,小麦会回来监督我们的。”
“劳什么动?”
这是什么弱智问题,何在洲偏偏表情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王林林抓紧时间推了推眼镜,毕竟待会儿就没机会推了。
“给菜施人工肥啊。”
何在洲的表情裂开了。
这就是刘小麦口中的上初中后新挑战吗,啊?
压力来了啊。
……
刘小麦一整天都心情愉悦,放学后坐在刘二柱车座后面开开心心回家,巴拉巴拉说了一路,刘二柱都回之以深沉的“哦”。
到了家里,一开门,发现家里空空荡荡,刘小麦感到不对劲了。
“我妈呢?小豆小虎也没回来?”
刘二柱露出了一个憋屈的表情:“你妈啊,因为你那不争气的弟弟妹妹,被家具厂老师喊过去羞辱了。”
刘小麦:“……”
一百七十七第177章
“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啊!”
张秀红自从回到家她的心情就没有平静过,围着桌子转来转去, 脸红脖子粗的。
“刘二柱,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怎么就养了这么两个小怂子?”
孩子出息了就是像她,孩子丢人现眼了就是刘二柱的错。张秀红的这套逻辑合情合理,毫无漏洞。
刘二柱缩在边上忏悔:“红子,是我拖你后腿了。”
然后跟刘小豆刘小虎讲道理,“你们两个怎么就不晓得好歹呢, 你们帮人家写作业好歹把笔迹改改啊。”
“!”
正安安静静在墙边罚站的小姐弟俩恍然大悟,居然败笔在这里吗?
难怪啊,难怪他们俩昨天才接了业务,今天就被老师抓包了。
“不能干就别干了, 刘二柱,你别在这里不消停,撺掇两个小的继续干错事,回头再被喊家长,你这个当爹的去!”
张秀红快要呕血了,“今天放学, 人家老师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凶我,我这辈子还没这么现眼过,这么现眼!”
小年夜汇演一战成名后,她张秀红大大小小在家具厂也算个名人,她被挂在台上了, 大人小孩都围着她看,兴致勃勃的。
这叫什么事?
啊啊啊啊张秀红受不了这种委屈。
“红子你讲的对,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做。”刘二柱擦擦头上的汗,指着刘小豆刘小虎,“家里吃给你们吃,穿给你们穿,怎么就想不开了,居然在学校帮人家写作业,这是你们吃亏了啊,好好的帮人家写什么作业?”
“不吃亏不吃亏。”刘小虎把头摇,“我们在赚钱哦。”
“还赚钱,还赚钱!”张秀红真是好一阵后怕,“幸亏人家骗了你们,一分钱都没给,要不然这就是投.机倒.把了啊。”
这怎么又是投.机倒.把了,一直默不吭声写稿子的刘小麦抬头看了她妈一眼,纳闷是不是矫枉过正了。
刘小豆和刘小虎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起来了。
“妈妈,对不起。”刘小豆小声道。
刘小虎扁嘴:“我们错了。”
他们太蠢了,代写作业被老师一眼就看破,受尽委屈一分钱都没赚到,还让妈丢人。
张秀红拉着脸躺到了床上,沧桑地看天花板。
“你们两个要好好反思了,今天晚上饭就不要吃了,不让你们饿一下肚子我看你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什么什么,还要饿肚子?
刘小豆和刘小虎怕了怕了。
“妈……”
他们俩个泫然若泣。
狠心的张秀红把眼睛一闭,夸张地打起呼噜来。刘小豆刘小虎泪眼汪汪看刘二柱,刘二柱这个惧内之人劝他们。
“听你们妈的话,你们妈都是为了你们好。”
刘小豆和刘小虎:“……”
他们早该知道,爸是指望不上的!
这么想着,他们看向了小刘家地位最高的人——大姐刘小麦。
刘小麦放下了笔,伸了个懒腰。
“走,小豆小虎,你们陪我下去逛逛。”
“可是……”
妈让他们罚站呢。
“妈睡着了,没事的。”
刘小麦看着睫毛直动的张秀红同志,毫不心虚道。
刘小豆自觉主动地牵住刘小麦的手:“好。”
刘小虎纠结了一下:“等我们回来了,我们接着罚站。”
有时候也说不好,这小姐弟两个究竟哪个更老实一点。
刘小麦一左一右牵着他们,姐弟三个喜笑颜开出门了、下楼了、散步去了。
从头到尾被忽视的完完全全的刘二柱:“……”
突然的,他的内心有了一点惆怅,这是怎么回事?
假寐的张秀红从床上爬了起来,嘲笑他:“你这个爹当的。”
刘二柱好生委屈:“红子……”
“算了,笑你也没意思,我这个娘当的也不怎么样。”张秀红自我认识还蛮清楚,“我们都是恶人啊,唱白脸的。”
“只要他们三个感情好就够啦,”刘二柱慢慢吞吞说,“小麦小豆小虎,他们不像我老刘家兄弟四个,也不像你老张家姐妹三个。”
“我老张家姐妹三个还是不能跟你们老刘家比的,我们最起码是正常人,你们姓刘的四根柱子就不是正常人。”
张秀红问,“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不知道。”刘二柱乖巧地摇头。
其实他的大脑已经默默开动起来了,从刘老太的一身毛病想到老刘家的祖坟风水。
结果张秀红来了一句:“这是钱的问题,你们老刘家穷的叮当响,我们老张家家底子厚。”
刘二柱:“……”
真的吗,他不信。
但看到张秀红那正儿八百的模样,刘三柱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在理,红子你讲的在理。”
张秀红摸了摸头发,像个高人一样开始分析了。
“老刘家要甚甚没有,你妈补了东家就亏了西家,一碗水想端平也没端平的条件,搞到最后就人人委屈人人恨。老张家又不穷,我妈以往是不敢花钱不敢露财,现在她胆子大起来了,一天到晚补贴小辈,我就是再恨她当年耽误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现在也不好跟她闹了。”
刘二柱叹气:“是这个道理。”
以前鸡子好几天下一个蛋,刘老太不得藏着给最喜欢的晚辈吃吗。现在鸡子天天生蛋,一天就能攒到好几颗,他们小刘家都有那个福气吃到了。
这就是有条件了啊,不用搞得那么扣扣搜搜,矛盾不得了。
“二柱,你学到了吗?”张秀红语重心长地问。
“学到了。”刘二柱诚恳地点头。
“不错,你学到了什么?”
“以后要多养鸡,养肯生蛋的鸡。”
张秀红:“……”
“我要你多赚钱!”她把大腿一拍,“穷真的害人啊,要不是我们天天哭穷,小豆小虎也不至于在学校搞那些事,他们两个也是可怜,唉。”
这两个小可怜絮絮叨叨跟在刘小麦身边,跟刘小麦说他们吃了多少亏,上了什么当,然后又担心妈多久才能消气。
刘小麦说:“你们下回考个第一妈的脸面就回来了,她脸面回来之后就不记得这些事了。”
……考第一?
刘小豆捏拳:“我能做到,我有信心。”
“……”刘小虎东张西望,“大姐大姐,我们要去哪里啊?”
刘小麦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在飘摇的柳树下站住,“你们看我们到哪里了。”
刘小豆和刘小虎举目望去,眼睛嚯地睁大了:“食堂!”
家具厂食堂里,刘小麦豪气地请两个小的吃东西,她吃一碗面,刘小豆刘小虎分食一碗面。
“大姐,妈让我们饿肚子,我们现在背着她吃了,妈会不会更生气了?”
刘小虎可真是绝了,一边呼哧呼哧吸面条,一边还忧伤成河。
“你吃都吃了,还尽说这些没用的。”刘小麦说,“你早这样谨慎,帮人写作业之前问问爸妈能不能做,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啊。”
“我知道那、不应该做,”刘小豆的情绪低落,“但是我想、帮爸爸妈妈,大姐也挣钱呢。”
刘小豆是个早熟的孩子,她也想帮帮家里。
刘小麦温和道:“可是小豆,你跟小虎年纪还小着呢,现在不是你们挣钱的时候呀。”
刘小豆扁嘴:“大姐骗人。”
小刘家就她跟小虎没有用,大姐念书没几天都能写文章上报纸了。
大姐睡觉好晚,学习了之后又开始写文章了,早上还早早就起。
怎么就她跟小虎不能挣钱呢。
刘小虎的想法就单纯多了:“我想自己挣钱买糖吃!”
省的每次跟爸妈要,爸妈都不给,还说吃糖会吃坏牙齿,跟外婆一样。
刘小虎的近期目标——实现糖果自由!
可惜刚刚萌了个芽,就被拖拉机碾死了。
刘小虎一脸颓丧地吸面,怎么这个面都不香了呢?
刘小麦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都分不清今夕何夕了。这两个小朋友才几岁啊,居然看起来如此的苦大仇深,一副小小肩膀被生活压垮却不得不负重前行的励志模样。
但是她旋即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同志王林林打算用糖栗子换她的作业抄……
“小豆小虎,你们帮别人写作业是一种欺骗,你们欺骗了老师,这种事是不应该做的,但是想帮家里,该有别的办法嘛。”
刘小麦循循善诱,“小豆学习好,写作业快,你可以帮别的同学检查作业啊,别的同学遇到不会的题目你可以教他们。这样比替他们写作业轻松多了,还可以跟他们换糖吃。”
刘小豆发出老实的言论,“大姐,直接替别人写作业、更轻松。”
有的人无论怎么教,他该不会的就是不会。比如大伯家的小勇哥哥,刘小豆早就深有体会了。
刘小麦:“……”
她难道不知道吗,这不是开导彼此吗。
刘小虎着急了:“那我呢那我呢?”
他学习又不怎么好。他倒是敢教别的同学,问题是别的同学敢听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
刘小麦不愧是当大姐的,她简直妙计频出,看刘小虎一眼就有主意了。
“小虎啊,大姐记得你是班上劳动委员?”
劳动委员也是官,那几天刘小虎走路都在发飘,做梦都在讲这种梦话,刘小麦记得清清楚楚。
“是啊是啊!”
刘小虎快活地应了两声,意会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住嘴了,转着眼珠子滴溜滴溜看刘小麦。
刘小豆懂了,她立军令状。
“大姐,你放心,我们这次会、好好挣钱,不丢人的那种。”
“学习第一,快乐第二,挣钱第三。”刘小麦语重心长。
第二天,刘小麦捏着写好的稿子,又一次进了邮局。
为了省城的大房子,小刘家必须全员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锦水挽裳、Alice投喂地雷~
感谢@HT1997投喂手榴弹~
一百七十八第178章
叶春花不来上学了。
这个年代很多都是这样, 学着学着,班上的人就变少了。
刘小麦睁了睁眼:“难怪她上次劳动课就没来。”
她还以为叶春花是短暂请假。
马爱梅她们有点怅然若失, “我们宿舍现在越来越空了。”
“这样也好,”王胜男闷声道,“人少了多舒服啊,东西又好放。”
“什么好放不好放的,”徐芳撇撇嘴,“叶春花的东西还堆在上面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收走带回家。”
“我们顶多再等一个星期, 她再不来拿,我就当她不要了,直接送这些东西到废品站。”王胜男道,“她要走了, 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马爱梅低低道:“本来就跟我们关系不好,何必跟我们说一声呢。”
亏得她们还傻傻等着叶春花回来呢,上回宿管老师来查寝,把叶春花的小说没收了。
非说那是什么小资的东西。
她们又没看过,哪知道里头什么内容,只能帮忙记了宿管老师的样子, 等着叶春花回来告诉她。
谁知道叶春花不声不响退学了。
“她不会是要结婚了吧?”王胜男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徐芳瞪她,“叶春花才多大啊,她堂姐才结婚没多久吧。”
“那、那……”
一直默默听着的刘小麦抬头说:“可能是有工作的机会了,可能是家里有事,也有可能是她自己不想读书了。反正她肯定会回来收拾东西, 到时候可以关心一下她。”
“对,乱猜没意思!”马爱梅说道。
只是她们心里还忍不住琢磨,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不声不响退学了呢。
叶春花退学像小石子砸入了大塘里,涟漪一漾,很快就平静无波。
她的座位存在感倒是比她那个人强多了。
王老虎说,叶春花的位置空下来了,可以给新来的同学何在洲坐。有意见可以私下协商,协商好再告知他,他一贯是这样好说话的。
“你猜何在洲会不会中了王老虎的奸计。”
王林林忧心忡忡,怕何在洲太事多,惹得王老虎认为他心术不正。
“不一定。”
刘小麦道,叶春花的座位比较前,谁不想坐在前排呢,何在洲又不是无私大善人。
哪知道她居然看错何在洲了。
何在洲当真是个心怀大爱的,他人在最后一排,却愿意把前面的座位让给需要的人,毕竟他个子高眼睛好,坐在后面也能看清黑板上的字。
何在洲站得笔直义正言辞:“因为我一个人,影响到一片人就不好了。我相信只要有向学的觉悟,就算是最后一排,我也可以学好。”
王老虎直接抚掌:“说的好啊,何在洲同学。”
班上的同学们悄悄议论起来了:“这个新同学有雷锋的精神。”
王林林非常感动:“黑子的哥哥真好啊,黑子也是这样的好人吧。”
刘小麦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小麦,你这是什么眼神?”王林林感觉到不对劲了。
“没。”刘小麦摇头,心道你开心就好。
真是没看出来啊,何在洲蛊惑人心有一手,这情商忽高忽低的,纯看他高不高兴?
“倒是你,王林林,你什么时候跟何在洲有交情了?”
王林林居然真情实感为何在洲担忧了。在他身上,丝毫不存在二代气质,反而有着工人阶级特有的接地气和耿直。
王林林扭扭捏捏:“他和我一起挑过人工肥了,他说以后还愿意跟我一起。小麦,劳动课的时候你能不能都把我和他分一组,我请你吃糖栗子。”
这利益交换好生熟稔。是刘小麦疏忽了,王林林同学还是很有他爹他娘阔气风范的,不愧是二代。
只是……
“何在洲对你这么好?”
刘小麦觉得古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何在洲那讨人厌的后脑勺给她留下来的印象太深刻了,她始终不相信何在洲真成小白莲了。
王林林直把头点:“何在洲说了,你们周末要去找黑子玩,他邀请我跟你们一起去呢,跟黑子来一场兄与弟的会面。”
“小麦,你说我应该给黑子带什么见面礼?”
王林林巴拉巴拉讲了一大通,刘小麦把眼睛都睁圆了。
“什么周末找黑子玩?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怎么一点都不晓得哦!
刘小麦下意识地回头看何在洲,何在洲专心致志看课本,头都不抬一下。
“小麦,黑子哥哥真用功啊,黑子学习也这么用功吗,他念几年级,学习怎么样?”
“…………”
刘小麦从未发现王林林这么烦人过,好能叨叨一二代。
“管好你自己。”刘小麦打开课本,冷酷无情突突他,“书背了吗?单词默了吗?数学题目举一反三了吗?”
王林林不得不跟着翻书:“在学了在学了。”
书本知识好,书本知识妙,不用下田挑大粪,他爱学习!
然而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擅长给人会心一击,当天下午,初一一班又上劳动课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班主任的课吗,王老虎不要我们了?”王林林眼镜都要被吓得从鼻尖滑落了。
刘小麦得知了消息,站在讲台上稳定军心:“王老师跟着校长去政府那边开会去了,同行的还有毕业班的骨干老师。”
她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些颤抖,是欢喜的。
熬了这么久,熬了这么久……总算有一点熬出头的感觉了。
一九七六年,是时候给点改变了。哪怕只有一点风声、一点暗示,也是好的啊。
台下也沸腾了,同学们嗅不到时代变迁的味儿,但嗅出了王老虎牛气哄哄的味儿。
“我们班主任,跟校长一起去县政府开会!”
牛厉害叫牛掰,那王老虎厉害叫什么?
“虎掰!”
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到菜地干活的时候也是热火朝天,嘴都闲不下来。
肥施太过也不好,这次只有一角的菜要施肥。大家心里轻松了不少。
王林林整个人都好起来了,一不小心就口出狂言:“我爱劳动,没有人能不爱劳动!”
何在洲一副路过的样子,在刘小麦旁边取农具。
刘小麦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珍惜前排的座位了?”
何在洲坦然地看着她,“不是你旁边,在哪里都一样。”
诶?
刘小麦听懂了,刘小麦不赞同。
“这你就是想太多了,”刘小麦强调,“我的同桌,是且只能是王林林。”
张秀红同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家具厂妇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