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还在那里痛心疾首:“以往就算了,她是城里人,又是正式工,你比不上她,听她的就听她的。现在她都靠你养了,你这腰杆子怎么还挺不直呢?”
“三柱,你这事必须应下来。”刘老太猛地一拍桌子,“你非得给你二哥买锅,好好在你媳妇面前当一回男人!”
刘三柱:“?”
这就突然上升高度了,不买锅不是真男人?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又被他妈绕进去了啊。
刘老太又看他一眼:“三柱,有些话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说,我以为你会记着的。你结婚的时候,我把老刘家家底子掏空了,给你们买了三转一响。你大哥二哥结婚,也就一人扯了两块新布做衣裳。我们老刘家闹成这样,你也要亏心的。”
刘老太把嘴一瘪,一副说哭就哭的惨样子,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我这些日子都在想,是不是当年做错了。要不然,我给你二哥的锅说买就买了,哪里用的上你。”
“……妈,我都记得呢,我孝顺你。”刘三柱动了动腿,换了好几个姿势,“二哥要锅,我肯定想办法买了给他。妈,你别难过啊。”
刘三柱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姚静正在给福宝洗脸。
刘小军自己蹲在角落里玩一只捉到的蛐蛐。
“妈找你说什么事啊?”姚静瞥向刘三柱。
“没什么,就说二哥他们呢。”刘三柱笑了笑。
姚静又回过头,“二哥二嫂他们太能闹了,也没什么远见。真把妈闹得名声不好了,老刘家一个都逃不掉,影响根本无法想象。”
刘三柱又笑了两声应和,他蹲到刘小军旁边,和他一起玩蛐蛐。
“爸,你也会玩啊!”刘小军兴奋了。
“那当然,你爸我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都是一个人和小昆虫玩。”刘三柱和他头靠头说,“你看,要这样……这样!它就绕圈子了。”
“爸,你好厉害。我也是一个人和小昆虫玩,我和你小时候一样。”刘小军随口说道。
刘三柱也随口一问:“你妈呢?”
“妈妈全都陪着福宝,她们女生在一起玩。”
刘三柱就笑了,他摸了摸刘小军的脑袋,“你也知道男生女生。”
他心里晓得,姚静是怕福宝心里孤单,才会多陪陪她。福宝又那么乖,被欺负了也不会说、不会生气,只能姚静多照看着了。
谁让他媳妇这么心软的呢。
刘三柱与有荣焉地转过身看向姚静,他有点信心跟她谈钱的事了。
“静子,你还记得吗,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妈给我们买了自行车,指望我们从县城到大队两头跑跑,来回方便点的。”
刘三柱道,“后来你弟弟读初中,初中离老姚家远,我们就把自行车给他骑了,让他来回方便点的。”
姚静点了点头,“记得,是你主动提给他的。”
事实上她弟弟闹着要买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觉得他们骑过的旧自行车不好,在家嫌弃的不得了。
为了这事,姚静在偷偷掉过几回眼泪。
如今她把工作也让给弟弟了,也算不欠老姚家什么了。以后她绝对不会一让再让。
“现在老姚家负担不重,静子,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负担重,会愿意接济我们一下吗?”刘三柱天真发问。
姚静立刻蹙起眉头,“怕是不行,我弟弟刚工作,还没结婚,我爸妈他们都省着钱准备带媳妇呢。”
“……也是啊。”刘三柱笑了一下,又蹲回刘小军旁边。
“怎么了,是不是钱还是不够,不能买公社的房子?”姚静很敏感。
这怎么能承认呢,借刘三柱一个胆子他也不能承认啊。
真正的男人,就是对媳妇报喜不报忧。
刘三柱拍着胸脯道:“够了的够了的。静子,你男人办事,你就放心吧!”
牛是吹出去了,可是钱从哪里弄哟。
刘三柱睁了一夜的眼睛,偏偏还不敢翻来覆去,怕惊扰到姚静。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往口袋塞了一块糕点,就蹑手蹑脚动身了。
但去的不是县城,而是坝子大队。
……
醒刘小麦今天不上学,但是明天要去接受林校长的跳级测试。
她早早起来把二年级语文课本又背了一遍。
张秀红也早早起床了,给全家下了锅西红柿鸡蛋面。
面是刚揉出来的,鸡蛋在汤里打成了蛋花,叫大家都能吃。
刘小麦刚闻一口味儿,就要潸然泪下了。
她居然有西红柿鸡蛋面吃了,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
只是——
“妈,这西红柿哪里来的?”
“我从你奶的自留地里摘的。”张秀红很是得意,“就那么一个红的,我眼疾手快把它给掐了下来。”
以往这块地除草浇肥都有他们干的,现在一分家就指望不让他们吃?张秀红第一个不允许。
“那,这蛋哪里来的呢?”
“我从你奶的鸡窝里偷的。”张秀红无比骄傲,“什么人养什么鸡,你奶的鸡是越养越毒了,逮着我就啄,我跟它大干了一场,它以为它能打过我?这蛋还不是到了我手里,马上就到我们一家的肚子里。”
刘小麦睁了睁眼:“奶的鸡生蛋了哦?”
“是啊,我们一分家,它们就生蛋,我们真是吃了大亏啊!”张秀红一个劲扼腕。
刘小麦眼尖地看见她的手腕,“妈,你手那里怎么回事,淌血了?”
“哦,破了块小皮。”张秀红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被鸡啄的,早就不淌血了。我猜这鸡是要给它之前被炖掉的老姊妹报仇呢。”
刘小麦按了按额头,一瞬间有很多画面在眼前浮现。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光她一个人改变没有用,他们一家必须改变。否则剧情还是会逐步逼近他们,今天张秀红被啄手,明天就能被啄眼睛。
读书读书读书——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先读书!
为了有备无患,刘小麦甚至翻开了三年级课本。
小刘家依然在热火朝天搞建设。
直到来了个不速之客。
何在洲斯斯文文地走过来。
“二柱叔,我可以帮你搬砖吗?”
四十第40章
刘二柱直起了身子, 端详着面前的小子。
“你是老何家的……老何家的……”刘二柱冥思苦想。
“何在洲。二柱叔,我叫何在洲。”
刘二柱其实是知道的。但是何在洲啊, 他怎么会跑过来主动提议帮他搬砖头。
在过去,他这可是地主老爷家的小少爷啊。而他们就是地主家的长工。
哪有小少爷帮长工干活的,还管长工叫叔。
天老爷哟,这也太突然啦。
刘二柱老实巴交地说:“你来晚了,我这砖已经差不多够用了, 不需要再搬啦。”
何在洲听了他回答,面色好像更苍白了一些。
刘二柱暗暗给自己点了赞。果然不能要他来搬砖, 回头晕倒了他们岂不是要赔上一笔。
那样不就让他们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雪上加霜了吗。
“原来是这样, 那二柱叔, 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们砌砖吗?”
何在洲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睑微微地动了一下,又诚恳地问。
太稀奇了,这实在是太稀奇了。
刘二柱抬头看了一眼, 确认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
那眼前又是在唱哪一出哟。
刘二柱是个斗法经验丰富的人,何况顶级难搞的刘老太正在旁边虎视眈眈着呢。
这都在教育他,不能当个轻易心软的人。
“我们这里人已经够啦, 你瞧瞧, 我们都挤在这里, 砌个小炤台再砌个茅厕, 再晚明个也能弄好了。”刘二柱憨憨笑了。
何在洲又被拒绝了。
他睁了睁眼,瘦削的身形一瞬间显得有几分薄脆。
“二柱叔,你是不是也因为我成分……”
他没再说下去, 低下了头,“我知道了,打扰二柱叔了。”
刘二柱就这么瞅着他。
看他一步一步,直退到老刘家大门口的老槐树底下坐着了。
也不离开,就这么发杵。
刘二柱:“?”
他没说话,一直闷不吭声憋到现在的刘老太终于憋不住了,大喝一声直跳脚。
“你可是个坏分子!你坐在我老刘家门口干什么?是不是见不到我老刘家好?快走,快走,离我老刘家八丈远!”
发作了一通还不解气,往地上“呸”了一口后,刘老太开始撸袖子了,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人家两个民兵就看着她。
刘二柱拦在她前面,脸上的抓痕结痂快好了,正痒着呢,这时刻提醒他注意人身安全。
于是刘二柱谨慎地跟刘老太保持了一臂的距离后,大着胆子劝她。
“妈,你也别捡这些难听的说了,你可是一个被批.斗过的老人了,人家小孩子好歹是被家里大人牵连的。妈,你就消消气好不好。”
刘老太悲愤极了。
“你这是嫌我啊,你这是嫌我啊你这个忤逆子!你也不想想,是谁害的我被批.斗!”
两个民兵看不下去了,喝问道:“刘老太,你这是对组织对你的惩罚存在怨言心生不满了?”
“……没有,没有的事。”
刘老太像被戳破了的皮球,顿时没那股气了。她瘪着嘴,开始垒砖头。
刘二柱又看了何在洲一眼。
发现他还是在老刘家门口,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这是真被打击到了?就因为不让他帮忙?
刘二柱心里有点纠结了。
就在这时,刘小麦走捧着书走出来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失魂落魄的何在洲。
“爸,你就让他来搭把手呗。”刘小麦突然说。
“不熟啊,麦啊,你不懂。”刘二柱长吁短叹的,“他爷爷又是那种人,这怎么叫人放心哦。”
小刘家一家都是惯会碰瓷的,遇到事了也会害怕别人碰他们的瓷。
换句话说,都有点被害妄想症。
然而被害妄想症最严重的刘小麦同学这会儿转性了。
刘小麦劝说他爸:“没事的爸,你看他那个小身板,能折腾起什么大浪啊,难不成你还担心他能抱着我们家的砖头就跑?”
她向左右看了看,“再说了,有两个民兵同志在呢。”
刘二柱被说服了。
他现在很重视刘小麦的话,毕竟刘小麦是小刘家学历最高识字最多的人。
有文化就是了不起。
“何在洲,何在洲是吧。叔请你过来搭把手,你还愿意吗?”刘二柱招呼他。
何在洲的表情掠过一丝迷茫。
他抬起头,目光一下子和刘小麦对上了。
刘小麦眼睛一弯,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和她之前每一次都一样。
何在洲一怔,连忙羞涩地偏过眸光。
羞涩——
羞涩???
这个眼睛长在后脑勺的人究竟在演个什么?
“羞涩”这两个字就算是拆开了、重组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苦大仇深呢?他的讥诮嘲讽呢?
这不对劲。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刘小麦心中一阵急跳。
她就有一种感觉,何在洲不是原锦鲤文中无名无分仿佛不存在的路人。
何在洲这个人总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刘小麦想了想,原锦鲤文里除了老刘家各领风骚废出风采的男人们,锦鲤女主生命里还有两个重要的男人。
一个是男主,姓顾,和福宝是同学。
还有一个姓秦的大反派,当然最后也在福宝的锦鲤光环底下瑟瑟发抖了。
对于这两个人的具体消息,刘小麦的脑海中比较模糊,可能是因为还没触发具体人物,因此消息没有解锁。
那何在洲就跟这两个人没有关系咯。
太难了,这真是太难了。
想不通未来,就先专注眼下,她得盯着何在洲要干什么,说不定又能解锁画面。
何在洲已经走过来了,他认真地接过砌墙的任务。
“二柱叔放心,我肯定能干好。”
刘二柱不忘记提醒:“我们这里的活不算工分,没有工钱,你知道的吧?”
总而言之,别想着占他家便宜,占他家便宜是不可能的。
“知道的,我也不要这些。”何在洲说,“只要能学到盖房子的经验……”
话没说完,他的脸颊“唰”一下红了,一副暴露了自己心思,无比羞耻的样子。
刘小麦就看着他演。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突然进化了?
刘二柱同志一直揪着的心却可以放下了,他的表情陡然一松,笑起来,“真不错,有志气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既然知道何在洲惦记什么了,那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刘二柱甚至拍了拍何在洲的肩膀,“好小子!只不过你光在我家帮忙砌墙,那学到的也是砌墙,盖房子可不好学。”
“我可以慢慢学。我现在一边帮助别人,一边学到技能,这就很好了。”
何在洲说的话条理特别清晰,而且态度还自始至终的温和。
刘二柱立刻被他的这种言论戳动了。这就是红子最喜欢占便宜的那类人啊。
大队长路过视察的时候,他还对着大队长真情赞美何在洲。
这个孩子朴实,勤劳、特别能干。主要是人特别真诚。
吴国安是知道何贵生的那些破事的,他特意多看了何在洲几眼。
刘小麦在教刘小豆和刘小虎写字。
他们学到阿拉伯数字8了,又到了一个艰难的关卡。
不会写,就是不会写啊!
刘小虎歪歪扭扭,用小树枝在土地上划出了一个躺着的8。刘小豆强一些,把两个对着的的三角形摞在了一起。
刘小麦暂时也顾不上他们,就随他们划拉,她这个大姐如饥似渴地看三年级课本。
偶尔抬头的时候会跟何在洲目光对上。
刘小麦毫不心虚看就看,何在洲则若无其事把目光擦过去。
何在洲心里有鬼!
刘小麦想着,但刘小麦没有证据。
因为何在洲看起来,是那么认真、那么真心实意,他干活时的样子,让两个民兵看了都暗暗点头了,衬得刘老太才像一个偷工减料的坏分子。
当真是来小刘家做慈善的?
刘小麦背书背累了,回屋喝了一杯水,又临时抱佛脚吃了两颗核桃仁补脑子,出去一看,刘小豆和刘小虎正围着何在洲看呢。
“……”刘小麦抬手按了一下太阳穴,抬脚走过去。
“你们姐回来了。”
何在洲抬了抬下巴,刘小豆和刘小虎立刻看过来。
两个人都无比喜悦:“大姐,我会了!”
会什么哟?
只见刘小豆和刘小虎一人画了一个小圆圈,竖着画的,上面圆的下方和下面圆的上方撞在一起。
“8!我们会写了!”
他们都兴冲冲的,等着刘小麦夸奖。
“嗯,不错。”刘小麦懒懒地说,“底下那个圆圈画得比上面的再大一点点,就更标准了。”
“是哥哥教我们的!”
刘小麦一回来,何在洲就回去继续砌墙了。
刘小麦看过去。他没看她,但是眉梢抬了一下。
“大姐,你别生气。”刘小豆突然跟刘小麦说悄悄话,“他教我们写字,我们才不是把他当真哥哥。”
“就是就是。”刘小虎也表明忠心,“我们没有真哥哥,我们只有真大姐。”……这两个小坏蛋。
刘小麦心里默默记下,小豆流畅说话次数加一。
都大中午了,何在洲还在积极帮忙着,也不说回家。
张秀红从屋里出来,她悄悄关注何在洲半天了。正好才分家财大气粗,张秀红主动让何在洲留下来一起吃顿中午饭。
何在洲的眼角抽了一下,温和地表示他不吃中午饭。
刘小麦看着他,觉得他这张假象很可能要维持不住了。
一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时要崩的样子。
他在期待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人焦头烂额地跑过来了。
“不好啦,刘老太,你家刘三柱出事了!”
刘老太险些晕倒了,“什么事?什么事!”
“我们坝子大队倒霉了,上午好多县城的公安同志去了,把队里地下赌窝给捣了!赌窝里的人全被带走了,就有你家刘三柱!”
四十一第41章
坝子大队是有点桀骜不驯在身上的。
用耳听八方的四婆话说, 就是那地方没有什么好人,所以她很看不惯刘小麦带她孙子孙大志去坝子大队玩跳棋。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
只是坝子大队的生活比较好, 有个林校长帮助他们解决了鸡瘟,教他们科学养猪、科学用肥,那小日子过的叫松梗大队嫉妒坏了。
既然饱暖问题解决了,群众们就开始追求乐子了。
这个年代上头不允许赌.博。
那就偷偷玩呗。
坝子大队就有那么一个赌窝,一般人还进不去, 必须有人带才行。十里八乡不论是体面人还是混子,都以去玩一把为荣。
刘小麦在坝子大队念书也有几天了, 她还没享受到这种快乐, 没想到她三叔先光荣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可是锦鲤女主的爸啊, 养父也是父的好不好!
刘小麦在心里呐喊着。
来给刘老太报信的那个老叔叔也很激动:“你家三柱,太倒霉啦!”
他用手在面前比划出洗脚盆那么大的一个圈。
“他其实也没打几牌,偏偏赢的最多,都在桌面上堆着。天老爷哟, 县里那些公安一进来,第一个就把他逮住了!”
刘老太软着脚坐到了地上,痛心疾首, “这真是太倒霉了, 我家三柱怎就这么倒霉呢!他怎么就去了那个赌窝里, 他肯定是第一回 去, 也就打了几牌,他怎么就赢了那么多呢!”
刘小麦捂了捂心口窝。
原来这就是锦鲤女主的爸啊,养父果然也是父。
福祸相依, 物极必反。原来运气好到一定地步也不一定是好事。
只是,这件事为什么隐隐约约透着一点人定胜天的励志感?
坝子大队的赌窝怎么突然被捣了。
“我们坝子大队,玩的不算大,也没得罪上头的人,还天天换地儿,怎么今个就那么巧被捣了哟。”那个老叔叔无比的唏嘘,“我看是出了内鬼了。就是牵连到你家三柱,太冤啦。刘老太,你得想想办法,找找关系打点点钱,把他弄出来啊。”
刘老太的两行热泪顿时就滚滚而下了。
打点点钱打点点钱。
怎么一天到晚都钱钱钱的,还能不能让她好好守着棺材本过点舒心日子了!
“究竟是哪个怂人害了我家三柱的哟,让我知道了,我非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刘老太哽咽着、哆嗦着、赌咒着。
那老叔叔也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他举.报了我们坝子大队,被抓走的可不止我们坝子大队人。等着吧,他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话说得让人后背一凉。
刘小麦抬眼就看向了何在洲。
何在洲唇畔一牵,目光无辜又迷茫。
“刺啦”一声,三房朝外的窗户又开了。
姚静脸上好像覆了一层冰雪,涩涩开口:“妈,这事我都听见了,是真的吗?”
都听见了还问什么真不真哦。
刘老太顿时抬起屁股扑到了三房窗户边上,把姚静硬生生吓得弹回了屋内。
“静子啊,我们三柱冤哦,你可得想想办法把他弄出来。静子,你是城里人,妈晓得你肯定有法子的,是不是?”
姚静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内心一阵绞痛,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床上。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