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需要有朋友听自己的诉说。
余薇强来到公寓里,黑珍珠已经奄奄一息了。房间里散发着一股臭味。
被绑着的珍珠没有一丝力气,她不能起来上厕所。
余薇强替她擦洗着身体:“瞧,我对你多好,虽然不是我妻子,却做着丈夫做的一切事情。想来想去,这个世界上,我对你才是最真的,你对我又付出了多少真心呢?”
珍珠说:“求你不要折磨我了,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不要让我这样活着。”
余薇强替她擦拭着头发,又给她洗着内衣内裤:“我怎么能放你走呢,你走了,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了,我还是当你是朋友的。说点我的事情给你听吧,你给我出主意到底怎么办?”
黑珍珠绝望地看着余薇强,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在他的手里。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爱康楠吧,可是看到她对杨骏那么好,我心里很酸酸的不是滋味。难道我对她真的不是没有感情吗?我也想要对她好,可是我送她项链她看都不看一眼,她将我当仇人一样对待。折磨她的时候,我心里也的确不是滋味,一想到这个女人恨我却爱着别的男人,我受不了。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黑珍珠说:“求你了,送我去医院,我发高烧,我生病了。”
这小子,难道另外有情人吗?
余薇强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下去:“其实他们的生死都捏在我的手里,我可以慢慢陪他们玩。你不知道吧,杨国锋投资公司现在也捏在我的手里了,我可以随时卖掉公司股份。我上了杨骏的继母,怎么,觉得我无耻,皱眉头了?我连那么老的女人都要,我容易吗我,我还不是为了康楠和杨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求你…我…”
珍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她苍白的嘴唇颤抖着。
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余薇强摸着她的额头,果然很烫。
“真是太不小心了,自己都不懂得照顾自己,给我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他将她抱到床上,喂她喝了热水,她这才醒了过来。
“强哥,你不送我医院,我真的会死了…”
他皱眉:“那如果送你去医院你逃跑了怎么办?你对医生说了我们的事情怎么办?我不是不想送你去,我是担心你不听话,给我带来麻烦。”
“我虚弱得跑不动了,我不会对医生说我们的事情的。求你了,你不是希望我是你的朋友么,我如果死了,你就少了一个朋友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可不能让你死。”余薇强也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倾诉对象死去。
他说:“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但如果你做了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你知道我有催眠能耐的,我随时会催眠你。”
他扶着黑珍珠,朝医院走去。
一直跟踪着他的邹律师此刻在不远处自己的车厢里,瞧见余薇强扶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那女人脸色苍白,仿佛在生病。
他十分吃惊。
余薇强不是要和康楠结婚了吗,这里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谁呢?
看他们表情,仿佛很熟悉,关系也比较亲密。
这小子,难道另外有情人吗?
如果是这样,他怎么能够娶康楠呢,那不是用情不专吗?
内心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
他决定了解清楚这个女人的底细。
余薇强在医院照顾着黑珍珠。
医生说:“高烧得很厉害,怎么这个时候才送来,已经有些严重了。今天要留院观察。以免感染肺炎。”
余薇强皱眉:“开点药打点针就行了,我们想回家就诊。”
医生说:“不行,现在疾病很严重。”
黑珍珠抓着他的手,眼神十分哀怨。
余薇强看着医生疑惑的眼神,不得不同意了医生的提议,免得被人怀疑自己虐待黑珍珠。
他送珍珠去了病房,对她说:“我今天要去公司忙,我给你找了一个护理人员,她会照顾你的。别想逃跑,否则…”
他眼里有凶狠的东西一闪而过。
“放心吧,我现在只想医治好自己的病,我都病成这样了,还怎么逃跑呢?”黑珍珠巴望着他赶紧离开。
余薇强说:“我在公司忙完了就赶回来。”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只要你不逃跑,我会对你好的,就像从前一样。”
他转身离去,不多会,来了一位身形粗壮的护理人员,坐在门口守候着她。
珍珠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只要不在余薇强身边,她内心才会感觉轻松一些。
珍珠躺在床上。眼神发呆。感觉自己的气力仿佛在渐渐恢复。
她其实进医院来就知道这个逃跑的好机会,她已经再也忍受不了被囚禁的日子。
她知道余薇强已经疯了,看上去显得正常,而其实内心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了。这么发展下去,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已经杀了很多人,未必不会对自己下手。
他无法忍受任何人对他的反对,一旦反对,就难保留性命。
而自己又知道他那么多的秘密,几乎所有的秘密自己都知道。
他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暗害了那么多的人,自己留下性命也是对他的威胁。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一定早已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对他的威胁。
将自己成为他的奴隶一样折磨
之所以自己一直活下来,是因为他感觉孤单,他对周围所有的人都充满仇恨和不信赖。
他只有对自己倾诉才能释放一下内心。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微不足道,又头脑愚笨。
但即使他不杀自己,他也会囚禁自己一辈子。将自己成为他的奴隶一样折磨。
自己的生死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最可怕的是,他随时可以催眠自己,让自己来结束生命,而他可以逃脱法律制裁。
必须要逃出去,逃到一个远远的地方,让这个可怕的男人永远也找不着自己。
她想到自己对他的感情,觉得那是多么痛苦而渺茫的事情。她爱的那个余薇强,好像已经消失了,面前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每次想起来都会做噩梦。
可是她看着那个身躯骨骼都很粗壮的护理,她知道这个人一定已经被余薇强收买了。
她随时会向余薇强报告自己的行踪的。
她不能冒险,这是她逃跑的唯一机会。如果被余薇强发觉,自己不仅会再次被禁锢,而且很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怎么逃出去呢?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唯一的几个小时。
她只得先躺着休息,喝了点粥,将力气养足。只有有力气了才可以逃跑。
她不停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想念外面的世界,自由,是多么可贵的东西。
忽然,她听到护理在问:“先生,你找谁?”
那人说:“我是余薇强的同学,他让我给这个病人送点东西。”
那人扬扬手里提的水果。
她的眼睛豁然一亮。
同学?
即使是余薇强的同学,他也绝对不会轻易让别人来探望自己的。
这个人有古怪,或者可以求救于他呢?
邹律师走到珍珠面前,将水果放下。
“你身体好些了吗?”
邹律师瞧着这个女人想打听她的身份,到底是不是余薇强的地下情人。
这个女人透着一丝古怪
见珍珠惊疑的眼神,他介绍自己:
“我是余薇强的同学,经常去见他的,刚才我在医院门外遇到他了,他让我来给你送点东西,奇怪,你是他的女朋友吗?怎么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他看着这个憔悴的女人,不是很美丽,透着一股风尘味道,难道她会是余薇强的情人?可是为什么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呢?
珍珠知道,直觉告诉她,也许这个人,可以帮助自己逃离出去。
珍珠抓着他的手,嘴唇蠕动着:“余薇强是不是要你带我出去散步?他刚才说他没有时间带我出去散步,要去上班。”
他愣住了。
这个女人透着一丝古怪。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乞求。
珍珠紧张地看了一眼外面的护理,在他的手心里飞快地写着——救命!
他心里有些明白,事情有些诡异,这个女人和余薇强的关系令人怀疑。
他急忙配合说:“是的,他让我照顾你,好啊,那我们去外面看看,散步。”
他扶着她走起来,护理急忙拦着了他们:“余医生说不能让病人离开房间的。”
“是他要我带着她去散步的。你急什么,十分钟后我就送她回来。诺,我的包还在这里摆着呢!怎么,我连带病人出去散步的资格都没有吗?”
护理看着他的小包,想了想,看着邹律师的脸,见他十分镇定不像撒谎。
这才放他们走出去。
慢慢地走过护理身边,走过走廊,来到了院子里。
来到了草地上,邹律师问:“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在我的手心里写上‘救命’两个字,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他感觉这个女人的全身在颤抖。
珍珠抓着他的手,着急地说:“先生,你救救我吧,我被余薇强困着一个星期了。他,他会杀了我。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他,他杀了很多人,他的秘密我都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不要以为我疯了。”
余薇强已经变质了,他的内心十分…
邹律师十分震惊:“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的如果是假的,就是诬陷别人,是犯法的事情。”
“是真的,我没有诬陷他,我知道他很多秘密,他杀了很多人,杀死了他妹妹的凶手,他以前的女朋友,还有一个无辜女孩的男朋友…他不会放过我的。”
“你到底是他什么人,他不是有一位未婚妻吗?你是他什么人呢?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诉你?”余薇强惊疑地问。
珍珠的脸色十分苍白,十分害怕:“我是他从汕头带过来的,我是他的情妇。他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告诉我。我知道他太多事情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我。”
“他能有什么事情呢?那些不过是他空口无凭说的事情,我怎么能够知道是真的?”
“先生,他杀了好多人。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可是我能说出他们的名字。我不敢说出去,说出来我的命就完了,求你,先救我出去吧!我担心他随时会回来,他回来就会再度困住我,我就逃不出去了,这是我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粗壮的妇女是他派来监视我的。”
邹律师明白,这个女人也许是揭露余薇强所有事情的证人,也许她的性命真的很危险了。
看来自己的怀疑和直觉果然没有错,余薇强已经变质了,他的内心十分阴暗,埋藏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毅然说:“好,我的车就在外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藏起来,保证让余薇强找不着你。你不要害怕,跟着我走,这个时候余薇强应该还在公司里。”
“可是你的包还扔在医院里。他会知道你的身份的。”
“那包里没什么东西,没事。”
那个包里除开钱,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但他心里明白,以余薇强缜密的内心,他一定可以猜测到带走珍珠的老同学会是谁,但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是否爱着余薇强?不忍心举报他
他安顿好了黑珍珠,让她洗了个热水澡,又给她买来吃的东西。
却见她依然全身颤抖不停。
邹律师心想,究竟余薇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将一个女人逼成这样?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给她泡了杯热茶,让珍珠慢慢说起了她所知道的事情。
越听,他的神色越严峻,他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老同学,那个曾经对龙青一往情深的青年,却是亲手推她进地狱的凶手。
更不敢相信,只是因为黄小欢破坏了他意图催眠迷奸康楠,他就迁怒于她无辜的男朋友安若曦,活活制造了那样的惨剧!
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
“这些事情你需要上法院去举证余薇强。”
“不不不,我不敢,他总有办法逃脱的,而我出身微贱,法官不会相信我的话的。”
邹律师安慰着珍珠,说:“我曾做过律师,我知道怎么办,你如果不举证他,将他绳之以法,你即使逃到天边也无法摆脱他,因为他知道你是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不过现在我也知道了,我相信通过你和我的努力,可以让更多人知道他的秘密和丑恶,这样他不会害更多的人。”
“可是…”珍珠善良的眼里含着泪水。
“你是否爱着余薇强?不忍心举报他?”邹律师恍然大悟。
珍珠点点头:“他以前对我很好的。总是给我钱,虽然我是出来卖的,但他对我真的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如果不是他妹妹去世了,他不会变成这样。我实在不忍心去举报他。”
“爱情蒙蔽了你的眼睛,现在的余薇强,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他害死了这么多人,不在乎多害死一个人,你不举报他,真的只有等死了,你愿意死在他手里吗?”
“求你了,让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天下这么大,我相信他找不到我的。”
看着她固执的眼神,邹律师知道目前无法说服她。
如果珍珠跑掉了,自己将十分危险
不过他劝说她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给康楠,多一个人认清楚余薇强,这样可以少很多伤害。
珍珠说:“我也想见康小姐一面,她现在很危险,余薇强已经有很多次在我面前说过要娶她,然后折磨她。他内心对康小姐又爱又恨,但是恨多过爱,他尤其恨杨骏,他越恨一个人,才越不会直接杀死他们。”
看着珍珠眼神里的恐惧,邹律师的心里也凉了,原来自己的同学却是这样一个恶魔。
“我也要去工作了,不能总是陪着你,在这里很安全,只要你不出去乱跑,不会有人知道你藏在这里的。我会尽快安排你离开海风市,去一个合适的地方。我会保护好你的。”
珍珠十分感动,原来自己真的遇见了好心人,她说:“真的谢谢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对我的帮助。”
白天上班,余薇强心里始终有些不安定,总觉得仿佛会发生什么事情。
眼皮子总是不停地跳动。
自己真是太粗心了,怎么能够让那个女人待在医院里,那多容易逃出去。
他无心上班,草草对茹雅交代了几句,就离开公司来到了医院。
可是一走进病房,发现那里空空如也,顿时拉长了脸,责问自己聘请的那个护理。
“人呢?我让你看管的人呢?”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因为他知道如果珍珠跑掉了,自己将十分危险。
那护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逃避他锋利的眼神:“不关我的事啊…”
余薇强十分不耐烦:“说,她是怎么不见的?”
“来了一个男人,他说是你的同学,说是你让他来的,他带了那个女人说出去走走,十分钟以后回来,我开始是阻止了他的,可是他说还将他的包丢在了这里,要我信任他们,我一直等在这里,可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了。”护理哭丧着脸说。
“什么,你瞎编什么,我哪有叫我同学来?你自己的责任,还推给我。”
他跟踪自己吗?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看到余薇强这么恐怖的脸,那护理都要哭了。
余薇强暴跳如雷:“我给了你那么多钱,让你不要放这个女人出去,你现在竟然这样…你知道这个女人对我多么重要,她是一个精神病人,出去会危害社会的。”
“那人口才太好了我不得不相信他…我相信了他…对不起,先生,我将钱还给你。”
余薇强恼火万分,不过这个时候需要问清楚事情真相:“那个说是我同学的人他长什么样子?”
“个头不高,皮肤有些黑…口才很好,很镇定。”护理回忆说。
余薇强愣住了,这个人,怎么那么像邹律师呢?
他也正好是自己的同学。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藏了一个女人在医院里?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
难道他跟踪自己吗?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他怀疑什么了吗?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自己的?
他的多疑毛病浮现了。
如果邹律师盯着了自己,他和杨骏、林默风都是旧相识,未必不会将黑珍珠的话告诉给他们。
当务之急,得赶紧找着黑珍珠。
可是,这个人会将黑珍珠藏在哪里呢?
他去翻那个包,除开钱以外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
忽然,他看了那个钱包,是邹律师常用的某种品牌。
果然是他。这个人,为什么忽然针对了自己?
难道他和康楠他们一伙人么?
不会啊,和自己谈话聊天,仿佛一副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做过律师的关系,很能装吧!
他眉头紧锁,当务之急,必须要赶紧将珍珠给捞出来。以他对邹律师的了解,知道这个人不会打没有证据的战争,珍珠去检举自己,没有任何证据。邹律师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一定先将珍珠安顿好了,再想计策。
在举报自己之前要将珍珠揪出来。
邹律师给我打了电话。
说:“康楠,有个人想要见你。”
我还真想你,我可离不开你
邹律师给我打了电话。
说:“康楠,有个人想要见你。你赶紧抽时间出来。是很重要的会面。”
我愣了:“谁想要见我。”
我正在忙,在照顾杨骏,我担心我离开杨骏身边他会被余薇强虐待。我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理无暇的事情。
“是一个女人,她说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但是她现在不方便露面。这个人你一定要见。”邹律师的声音十分神秘。
我有些迷惑了。是谁呢,我一定要见不可?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呢?”
“你晚上8点,来…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知道,因为她有危险。总之你来了会知道很多事情,她现在也想见你。你现在也十分危险,她要提醒你知道你身处多么危险的境地。”他小声告诉了我一个地址,嘱咐我千万不要让余薇强知道。甚至不能让余薇强发现我没有工作而是和人出去谈事情了。
我敏感地想,这个人难道和余薇强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这个人知道很多余薇强的事情吗?
我答应了他,邹律师不是无聊的人,他一定有所安排。
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一定和余薇强的阴暗有关系。也许可以揭发余薇强,那么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摆脱他的控制了。
我挂了电话。
可是我哪里知道,余薇强早已在电话上装了窃听装置,将我们的话听了一个清楚。
这处房间里处处都是他的装备。
余薇强听着那录制的话,果然是邹律师,这个人竟然暗中和自己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