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说。”肖叙看沈言礼没理人,复又踢踢他,“沈少爷,你知道宁远雪的吧。”
宁远雪,京淮航大金融系大二优等生,长得清隽,面容胜雪,是航大有名的高岭之花。
还和盛蔷住一起。
肖叙见沈言礼一副不关心的模样,继而加大砝码,“我呢,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顿了顿,刻意地补充道,“有关于他和盛蔷的。”
其实肖叙那天就知道了,现在才想起来要说。
只不过他觉得不能立即透露,总得吊一吊沈大佛的胃口。
可眼下,对方的反应完全不在肖叙的意料之中。
“不感兴趣。”
沈言礼眼皮子没掀,收起手机,径自往旁边迈。
肖叙:?
不应该啊。
想到这儿,他稍稍扬起了声线,“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他和盛蔷的关系,是宁远雪和盛蔷。”
然而沈言礼没分半个眼风过来。
肖叙噎了两噎,看他老神在在——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是不感兴趣的模样。
“………”
肖叙头一回怀疑人生了。
这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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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这一回,肖叙后来好一阵对于此问题的试探,都没能得到沈言礼的半点回应。
时间在不断地前进中,而京淮航大很快迎来了每年深秋专有的小长假,总共为期六天。
这算是学校的一大传统特色了。
不过追溯其深处的缘由,还是因为学校有三个操场需要护理。
在此期间,航大的航空训练基地还要进行每年份的深度检测和修整。
加上季节即将要转换,便有了和春假相对应的秋假。
宁远雪和黎艺趁着全校放假的间隙,回了趟江南祭祖。
盛蔷由于要帮书记跑腿,加上空乘学院时不时有加练,完全抽不出时间来,便独留了一人在航大后院。
假期间,绣铺的生意不算是好。
盛蔷偷得清净,干脆照着黎艺的嘱托,趁着小长假闭门几天。
宁远雪家教那儿则是提前打了声招呼,换她前去代课。
对方的家长体谅了下,也没意见,看了下盛蔷的高考成绩,便点了点头。
假期中途的时候,盛蔷连连睡了好几天饱觉,只觉得精神颇好。
这天去家教前,她特地去了趟在市中心的航空军科院拿文件,等第二天书记从外地调研回来后,再送给他。
京淮航大的行政处一如既往得繁忙,放假也不例外。很多重要的事,书记都拜托她去帮忙。
盛蔷倒是心甘情愿,只当是锻炼,一来二往间也算是提升自己了。
这几天寒潮过境,自西伯利亚南下的冷风呼啸而来,气温骤降。
刚放假的当天晚上还下了冰雹,盛蔷当时独自一人在后院里,不免有些好奇,拿手去戳,反倒是挨了几记从天而降的“惊喜”。
盛蔷从军科院返程,得赶去给学生补课。
这会儿她已然察觉到了寒意,秋季在渐渐地退场,而新一年的冬应该也不远了。
宁远雪家教的地方是名为华荫的高档小区,是沈氏集团旗下有名的房地产分支。除却铭牌挂名,良好的环境和私人管家制的防护系统则是这个小区价位高的所在之处。
盛蔷之前给宁远雪送过教材,来过华荫,对这边也不算陌生。
她依据着补课学生家长的提示进入,很快便抵达目的地。
补课学生的一家很是热情,之后询问要不要送她回去,说是这几日稍微有些冷,天又黑得快,被盛蔷委婉拒绝了。
她可以慢慢走回去,倒也不急。
盛蔷也没要家长非要送的那一袋子吃食,挥了挥自己手里攥着的——从军科院那边带过来的文件袋,便告辞了。
出了电梯,她推开玻璃门,缓缓地往台阶下迈。
经由一旁八字形的径道时,盛蔷稍作停顿,特意留意了下地面。
之前学生家长就提醒了,说前几天下冰雹,把楼底的木质地板给砸了,愣是凿出一个破洞来。
本来那儿种的有竹林,大概是有蚂蚁噬着咬过,格外得易碎。
经年已久,这阵子毫不意外地遭殃了。
昨天早上有人晨跑,没看到破洞,脚底打滑顺便踩了空,后来是在救护车上给业主群发的消息——提醒大家一定要多注意。
而因为华荫采取的是管家制非物业制,这方面的维修最快也得过几天了。
毕竟那么个洞,还得从国外运输配套的地板过来进行填充替换。
眼下盛蔷也确实看到了,洞里渗着水,带了点从附近竹林里掺和的泥。
有好心的业主放了个黄色的“注意”提示板,还怪惹眼。
她这样想着避开,低垂着眼望向那边,下了台阶想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还没等到迈出几步,她一心放在提示板上,视线也紧跟着转,没留意的档口,直接在转角的地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鼻尖被怼着,盛蔷吃了痛,手下略松。
她小小地“嘶”了声,眼眶泛起生理性的湿,而后略显艰难地抬着头。
沈言礼被撞以后先是推开了人,等到他敛眸,才看到这人是谁。
是盛蔷。
他直接和女孩泛着水的眸子相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还好吗?”
盛蔷揉着自己的胳膊,点了点头,“嗯,我没事。”
只不过还没等她疑惑沈言礼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盛蔷的思绪蓦地“叮”了下。
“啊……我的文件!”
刚刚被撞后她手下一松,文件袋好像滑落了。
盛蔷顾不得揉肩膀,连忙转头去寻找。
她左看右看,怎么也没觑见袋子的影子。
直到沈言礼跟了过来,指向那个黄色的提示板,“你说的文件,是那个?”
盛蔷顺着他的动作往后望,心上泛上来点类似于——“应该也不会这么倒霉”的感慨。
待到她视线紧跟着落下来,那点感慨也随之落到了实处。
文件袋软趴趴地躺在破洞周遭,有半截已然浸入水中,因着是刮着飞过去的缘故,表面糊上了不少泥。
那可是她从航空军科院拿来的档案袋,里面的文件少不了是机密的。
这么一泡还了得。
这一瞬,她的心沉甸甸的。
盛蔷关键时刻都很沉着冷静,眼下她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向那边,准备弯腰去捡。
“你待着,我来。”沈言礼挡了她一下,长腿稍迈。
很快,他弯着腰,指尖微抬,直接捻起文件袋。
袋子被捞起,最下方还略滴着泥糊糊的水渍。
盛蔷目光就这么定在文件袋的上面,“里面应该都湿了……”
沈言礼问她,“这个文件很重要?”
盛蔷点点头,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么个棘手的事儿,只听到沈言礼喊了她一声。
女孩继而抬眼,直接迎向他探过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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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礼在校外的公寓就位于华荫,两楼的跃层式高档公寓,版型横阔,三面环落地窗,往来敞亮,帘子未拉的时候,外面光景被尽数收入其中。
淮江就落在下方,晚间依稀可觑见跨江大桥,连成笔直光点。
上层是游泳池和电脑房,下层则是自带的卧室和休息间。
不过虽说统共是两层,依照着个人习惯,再加上大学了以后他才来到京淮,满打满算也没有待太久的时间,所以放在这边的东西也没有太多。
包括他的车。
这些天,沈言礼放在京淮这边的那几辆都被送去保修。
从金鼎那儿回来,是肖叙送的。
只不过还没等他回到公寓,就碰到了盛蔷。
沈言礼看向安坐在沙发上,自进了公寓以后就没怎么动过的女孩,问她,“书记还有没有回复你。”
“嗯,刚刚在聊了,他说没关系,让我想个法子晾干。”盛蔷目光凝在手机上,“说这个文件到时候要给校领导过阅。”
之前两人在楼底,盛蔷当即给书记打了个电话,得到允许后,就把文件袋打开,为了看湿得严不严重。
除此之外,盛蔷其实还问了能不能再去军科院拿一份,被告知没有备份。
不然也不会让人亲自去交接。
后来,沈言礼瞅了几眼,接过那通电话,也不知道和书记聊了些什么。
不过从始至终书记都没有怪她,反倒是教她怎么去处理。
眼下,她拍了每一张具体的照片过去。
“嗯。”沈言礼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长腿闲散地搁着,懒洋洋地应下。
他将文件放置在大理石的茶几上,一张一张地分开来瘫着。复又拿了吹风机过来,开着最小档,缓缓地吹。
这些纸张皆是湿了下半部分,除了部分沾染上泥土,其他的有些字迹都晕开来,看不太清了。
他挑了几张,“我等会儿去复原,打份新的给你。”
“真的可以复原吗,书记允许了?”盛蔷看向他。
沈言礼下巴敛着,“目前也没别的办法了,还好不是镌刻了章的机密文件,那样的我也帮不了。”
顿了顿,他直接看向她,“你刚刚那语气,是不信我?”
盛蔷看了沈言礼好一会儿,很快摇摇头,“没有。”
顿了顿,女孩补充,“没有不信你。”
她只是……
话到嘴边,盛蔷缓缓道,“麻烦你了。”
“这话不用你说。”沈言礼扬眉,“是我撞的你,所以现在,姑且算是还债。”
他很快就晃走了,不知道消失在哪个房门后,应该是去做所说的复原。
周遭没有人影,盛蔷收起手机,视线缓缓地往四处撂。
沈言礼这儿还挺空的,室内依稀泛着之前她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冽然清劲,薄荷中携着点淡淡的烟草味儿。
沙发茶几前就是一幕偌大的黑色屏,旁边随意地放着一些电玩和游戏机。
而右侧的架子横亘在楼梯旁,从上至下占据了两层宽。
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类样式的飞机模型。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粗略地打量过后,盛蔷安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望着地面。
她的面前摆着一杯他刚刚倒给她的水,袅袅冒着热气。
可大抵是天气转凉,那份腾腾的水汽很快消散,凝在杯壁。
窗外天色弄得几欲化不开,一同她现在的心绪。
自从沈言礼把她带往这儿的时候,盛蔷的脑子就难得有些当机。
突然且没有准备。
她也没想到,现在这么晚的点,居然还会待在沈言礼的公寓里。
等着他将文件弄好。
第27章 Your World 喜欢的女孩儿。……
说是在复原, 沈言礼好像过了很久都没什么动静。
盛蔷因为在等他,也没有在玩手机亦或者是做其他的事,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候着。
期间她略有些乏, 上下眼皮耷拉着。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将盛蔷从放空中拉了回来。
她恹恹抬眼,直接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沈言礼。
他敛着眸,不知道在这边看了多久。
“嗯?”盛蔷还有些没回神,嗓音带着点儿糯。
她缓缓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看向他, “没事儿, 不用,我不太饿。”
女孩坐直身子, 复又问了句, “你一直忙到现在?累不累啊。”
“你说我累不累。”
沈言礼说着,在她身旁径自坐下来, 长腿微敞着弓起。
沙发绵软,自他坐下后向内里陷入凹出微微的弧度,直接荡向她这边。
他的腿因着方才坐下的动作,略晃着, 时不时撇过她的腿侧。
“文件复原了一半,再等会儿。”他说, “我先休息下。”
盛蔷应下, 抬眼看他。
却发觉沈言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
他侧着脸, 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沙发上。
墙面凹进嵌入的壁灯落下来,衬得半边眉弓优越利落, 弧度恰好。
认真说来,沈言礼是十分招惹女孩喜欢的那类长相。
只不过脾性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感觉他懒懒散散对什么都不上心, 有时候又感觉他恣意随性半点没收敛。
之前她会莫名的,没由来的信任他,觉得把事情交给他刚好,令人安心。
可更多时候在盛蔷看来,只是会觉得……沈言礼在她面前简直坏透了。
就好比现在。
他探过来的视线湿亮灼烧,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热烈,像是火焰边沿濒临的蓝光,暗自燃起。
她仿佛也被这无形的火探到,半边脸暗暗融着,滚然火烫。
可想要制止他的话语停留在了半途中,没能发出声来。
盛蔷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感觉比起以往,更像是猛然吊到了高处,只是瞬时便引人心脏骤跳。
只不过这样的打量也没多久。
好半晌后,沈言礼终于收回视线。
过了会儿,他起身去开放式厨房那边,又给她倒了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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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好像又开始下雨了。
愈发大的雨势降临在整座城市,水滴拍打在落地窗上,很快浸染得一片模糊朦胧。
外面的车水马龙演变成了光怪陆离的场景。
再被喊醒的时候,盛蔷发觉自己的身上披了件浅灰色的毛毯。
“你刚睡着了。”
“现在几点了?”
盛蔷辗转醒过来,朝着墙上望,那里有石英钟,滴滴答答地慢走着。
显示着十点半。
“挺晚了。”沈言礼随意地应下,朝着她说,“文件复原好了,不过以防用不上,你最好新的旧的都带着。”
沈言礼身高腿长,迈过去略弯着腰,将新旧文件一并放进去,好让书记作对比,“这个你拿好。”
盛蔷站起来接过,动作里稍稍带了点急促,“那我……”
说到一半的时候她顿住,像是觉得这样会显得她太过于迫不及待,又稍稍地压了嗓,“这么晚了,我先回去。”
这个时间点,夜晚,公寓,孤男寡女的。
她不好待太久。
沈言礼听了往后走了几步靠在沙发背上,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他手里转着不知道从哪儿拿过来的车钥匙,不紧不慢地晃荡着,“刚好我车送去修了,一起走过去,我送你。”
“可是挺晚了,外面还下着雨。”盛蔷提醒他。
如果非要坚持的话,他送完她以后自己再走回来,外面又下着这么大的雨,走这么两趟,保不齐也要三四十分钟。
“你一个人敢走?”
沈言礼没给盛蔷拒绝的机会,将车钥匙随意地甩在茶几上。
长腿稍迈,直接朝着门口走。
过了半晌,看盛蔷没有动静,他转过头看她,“还不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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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华荫,沈言礼撑了一把伞,两人并肩前行。
刚刚下来的时候,她心有余悸,复又看了眼那个黄色的提示板,倒是还在。
前往京淮航大的路上,大雨滂沱,秋寒泥泞湿重。
道路两边有车疾驰飞过,近处只有雨水拍打在伞上的声音。
两人挤着一把伞,难免会碰撞到。
隔着衣服相贴的时候,沈言礼象征性地揽了她一下。
宛若过了电,盛蔷小声开口,“……我能自己走。”
话落,她差点踩到一个隐藏的暗坑。
冰凉的水溅起,惹得盛蔷重新往沈言礼那边靠,顺带抓了他一把。
沈言礼低头睨她,“不是说自己能走吗,盛同学?”
潜台词是——那她现在又在干嘛呢。
盛蔷有些憋闷,稍稍别过脸去。
很快,头顶上传来毫不掩饰的调笑声。
快到航大的路口,地表稍低于水平面,路上都是一汪汪的水坑。
沈言礼复又看了她一眼,提醒道,“要是抓,得抓紧了。”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因着过了十一点,校门已经关了。
他打量了下,“现在怎么说。”
沈言礼还没来得及再次询问,身旁的女孩抬起手戳了戳他,“你知道航大有小路的吧?”
这个他当然清楚。
只不过她主动地挨过来,呵气如兰,身上凝着的栀子花香愈发浓郁。
女孩瓷白的脸在这湿润的夜显得格外静好。
她抬眼看了看他,轻轻地笑了下,像是觉得居然有沈言礼不知道的地儿,“你不知道吗?我带你。”
他没吭声。
盛蔷往左转,带着人绕进了那片芦苇荡。
被牵引着走过去的时候,她还在提醒他,“这边都是泥路,下了雨可能会有点儿滑,你等下回去的时候记得注意安全。”
沈言礼半掀起眼皮,“嗯”了声。
直到停在一扇窗前,他略有停滞。
盛蔷转身朝着他望,“好了,就在这边停吧,我到了。”
没等到沈言礼的回应,只看他朝着窗户打量,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伞下,他略挑起眉,“原来这扇窗里面,是你的房间?”
“嗯,这里其实是直通后院的,我的房间在最左边。”盛蔷指了指窗户的旁边,“那里还有个露台,平常上了锁,我等会儿从那边进去。”
将人送到小露台那边,她撑着他的手,略跳过半高的栅栏。
盛蔷拎着钥匙,开了露台的门,顺带又亮了这边的灯,转过身来和沈言礼告别。
刚才黑夜的雨中,分辨不清他的神情和面容。
可眼下露台的灯落下昏黄的光,映出沈言礼落拓颀长的身形。
他明晰指骨搭在伞柄上,下颌敛着。
衣服的左边肩上,全部都湿了。
盛蔷默了瞬,刚才一路回来,除了她自己踩到的水坑,一点都没被淋到。
所以,只能是刚才打伞的时候弄的。
沈言礼低头看了眼时间,嘴里说着,“挺晚了,你现在进去。”
盛蔷应下,“那……你到家了记得和我说一声啊。”
而后,女孩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露台里。
沈言礼原地站了会儿,转身要走。
就在他即将要抬腿迈开的瞬间,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
“……沈言礼!”盛蔷推开露台的门,复又出现。
她朝着他挥挥手,示意他走近。
盛蔷看沈言礼来到面前,隔着栅栏和他对话。
“不要感冒了,还有,你额前的伤还是要注意点,也别碰到雨水了。”女孩轻声细语地叮嘱,“这里有瓶膏药,是我妈妈从江南那边特意带过来的,你拿好了。”
沈言礼听了喉头微动,低头望了眼。
女孩的掌心缓缓摊开来,是一排棉质的创可贴和一瓶蓝黑色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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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统共没发生多久,却成功地让盛蔷在梦中历经了反反复复的好几回。
梦里的沈言礼噙着笑,听到她说他「坏透了」以后,反倒是变本加厉,非让她把他那一排的创可贴都给细细地贴好,每一天都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