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爷子当年素有赛诸葛之称。他和任老爷子一起,一个设计排阵,一个冲锋前,从未吃过败仗。他满腹谋略,都说宁可得罪任复生,不可得罪岳君来,不是说任复生太能打,而是说敌不过岳君来的计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岳老爷子一生只宠小平一,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他怎么可能放心死去,留下无依无靠的孙女?以他的性格,必定留了后手啊。”

候力城对岳君来佩服到了极点,他点头,对爷爷说:“岳老爷子给疯子留下了一笔巨额资金。”

候胜一两手一拍笑起来,“果然不出所料,他够狠,让儿子对付妈妈。”

王祖芬摇摇头说,“任家确实有失厚道,也怨不得岳老爷子,小平可是他心尖尖上的肉。”

候胜一眯上眼睛,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按说以小城和之丰两之力,绝对不能抵制越丰集团,那么他给之丰留下的资金,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意味着不能给他宝贝孙女讨回公道。”他坐直了身子,拍着椅子的扶手说,“岳老爷子必定还有后手。”

候力城听得惊心动魄,这岳老爷子,还是么?他看看爷爷,小心地问:“您开始说的候家不能卷入到他们的家仇中去,这个家仇。。。。。。”

候胜一端过茶,喝了一口,又放回去。“这就是不让插手的主要原因。之丰的妈妈易星月和小平的妈妈付西遥,易付两家是世仇。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但当年的事,这住同城的老一辈只怕很多都知道。当年日本打进同城,付家污陷易家,导致易家几十口死日本的刀枪之下,易家的财产被付家夺得。付家遂将财产转移到香港,除了付家家长死同城,其他都逃去了香港,后来付家的女儿就成了小平的妈妈,懂了吧?易星月作为仅存的易家,想夺回家财为易家报仇之心切,也是能理解的,她也是个可怜的,一直活仇恨之中的可怜。”

候力城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从来没听疯子说过,那么,他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了?如果疯子知道这些事情,那他们的计划要变吗?候力城陷入沉思。

“和莹冰是怎么回事?”奶奶不放心地问。

候力城不语。

“们年轻要定性,既然选了一起过日子,就好好过,孩子都有了,闹什么别扭。做夫妻,有今生,无来世。”奶奶语重心长。

“奶奶,们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意见不合。”候力城笑起来。

“意见不合?”奶奶笑得温和,“和爷爷,当年是同城女子学堂出身,爷爷大老粗一个,两撮合到一块,常常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推推老爷子的肩膀,笑说,“说,是吧?”

候胜一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断续晒太阳,王祖芬的手虽然老了,但给他按摩还和从前一样灵巧。

“夫妻嘛,不能两句话说不到一块,就大吵大闹,生气的时候,爷爷就不哼声了,还变着法儿讨好,爷爷发火的时候,不吭声了,赶紧地,给他倒茶去。这一来一去,不就没事了吗?上的上一点,下的下一点,又不是多丢的事儿。”奶奶笑得很满足,这岁月呀,一溜就过了,咋想着还像是昨天的事儿呢?那时候候胜一又粗又脏,她多不愿意跟他过日子啊,她堂堂一才女,跟一大老粗根本没有共同的语言,可家里顶着,说候胜一有责任感,会关心,是良。事实证明家里眼光确实不错,两经过时间的磨合,越过越好,越过越舒坦,才发现,当年嫌弃他的那些理由哪是理由,根本是借口而已。

候力城望着爷爷奶奶一脸回忆,他想起了一年前的“夜魅”酒吧,他陪客户喝得有点多,上了个厕所,回来时进错了包房,他看见程莹冰和王家的那位娃娃亲小子一起,两挨得很近,她的手紧紧地握那小子的手里,很暧昧。两看见他同时一惊,程莹冰抽出手,跑向候力城,紧张地说:“力城,不是这样的,真的。”他笑了,看着他们两说,“没事,们继续玩,走错地儿了,去隔壁包间。”他挥挥手,动作优雅地退了出去,还顺手给他们关上门。回家后,程莹冰一直没睡,显然想和他谈晚上的事,他没兴趣听,拿起睡衣,走进了客房,从此再没睡到那张结婚时的大床上。可这些,他能对爷爷奶奶说吗?他连疯子都没说过。

岳青平放心不下大悲寺那祖孙两,又去了一回,给她们送了些钱、粮、衣,让她们安心住着,她们要找的正寻找中,只要有消息,立马来告诉她们。她打电话问过候力城,候力城要她别急,这么大个同城,这么小两个,不是一下就能找到的。她想想也是,于是稍稍放心。

她已经画了好多画了,有的是当时游玩时即兴画下,有的是回家后琢磨着画,加进一些其它元素。她挑出一些自己认为符合主题的,打算给杂志社送去,让他们先看看,能不能用。她给李大年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意思。李大年说:“画的还不放心吗?画好了一起送来,争取年底出出来。”岳青平听他这么说,也就没送了。年底也快了,再画几付就可以收官了。

金正山新加坡的时间一延再延,终于回来了,她打电话约了贾笑笑一起吃饭。原本她想定万宝居,毕竟万宝居是同城的招牌火锅店,贾笑笑几年没同城,当然要选好地方请。可贾笑笑说她找好了地方,“艳阳天”酒店,她有些纳闷,贾笑笑不是说“万宝居”很难进吗,有机会进为什么不进?后来她笑了,可以肯定,贾笑笑真以为自己要请客,舍不得钱,所以弃万宝居而取艳阳天,不过,貌似,艳阳天也不便宜吧?难怪她男朋友说她少根筋。

金正山开车来接她,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盒子,她打开一看,是一条SBBT牌纷色围巾。又盒出一个盒子,“这是给清儿的,柯南原装版。”

“又让师兄破费了,”岳青平感激一笑,她拿出围巾,围到脖子上。很暖和,很舒适,就是颜色太嫩了,该是年轻学生戴的吧。

“颜色很好,正好配。”粉色围巾,粉色脸庞,粉色嘴唇,年轻而美丽。

“老了点,如果年轻些就好了。”岳青平说。

“正年轻。”金正山笑着说,深深地看着她,想起了沈从文说过的话:“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

一车开至“艳阳天”,贾笑笑已等门口,身边还站着方舟。可能是怕贾笑笑扑向帅哥,方舟一手还拉着贾笑笑。不过贾笑笑看见金正山没有太激动,大声喊了一句:“师兄好。师兄还是那么帅。”然后扑向了岳青平,扯着她脖子上的围巾,嚷嚷着:“天啊,正宗SBBT牌,国内都缺货。”扯得岳青平脖子痛,只好取下来给她看。

贾笑笑很不客气,拿着围巾戴自己脖子上了,她左蹭蹭,右蹭蹭,一付惬意的表情:“真舒服,不惭是名牌。给戴戴过过瘾。”岳青平看着金正山,金正山无力一笑,怎么还是老样子。

四一桌,贾笑笑接过菜单,“今天请客,不要点太贵,钱包至今扁着的。”她苦着脸。方舟抚着额,一付很丢脸的样子。

“哪能让请,请,放心点吧。一餐饭还是请得起的。”金正山笑。

“真的呀!”贾笑笑脸不苦了,她点着菜单跟服务员说,“这个,这个,嗯,这个也要,还有这个,对,这个,这个。。。。。。”方舟的脸黑成了包公,她饿死鬼投胎的吗?

“别担心,吃师兄的,一句话的事。”贾笑笑点完菜,相当豪迈地拍拍方舟有肩。“当年。。。。。。”金正山用手顶着嘴咳了一下,贾笑笑猛然醒悟过来,当年为了骗吃骗喝骗帅哥,没少出卖岳青平,这事绝对不能说出去。她呵呵笑起来,终于安静了。

金正山将菜单给岳青平,她摇头。金正山依着她的口味又点了几道菜。突然坐大门对面的贾笑笑盯着门口,一付惊艳的样子。岳青平扭过头朝门口看去,一男搂着何方方的腰,两亲昵地走进来,岳青平收回头,眼睛盯着桌子。金正山也看见了,眼睛一沉。贾笑笑还嚷嚷,“真帅,又一极品!”岳青平心想,金正山这么帅,他弟弟能差吗?没错,那个男她认识,她的老板,金正山的堂弟,金正海。

金正海也发现了金正山,倒是没有发现极力隐藏的岳青平,他一怔,对他哥笑笑点点头,从门口的楼梯上去了,显然他没想到会这种情形下碰到金正山。

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金正山不显山不显水,岳青平对不相干的事没兴趣,所以丝毫没有影响吃饭的情绪,四边吃边聊,气氛不错。贾笑笑见金正山给岳青平不断布菜,对岳青平说:“师兄对真好,总给夹菜。”

金正山笑,“也想给夹,可有给夹了,就不用代劳了。”

贾笑笑看见方舟确实给她的盘子夹得满满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居然,居然,脸红了。

岳青平笑意加深,不容易啊,这女会脸红,看来,是真掉进去了。

31拍合

31

话说何方方那日从任之丰那儿碰了一鼻子灰,流了不知道多少泪,心中近乎绝望。她想,她不就是爱上了一个吗?为什么弄得这么惨,为什么会被瞧不起?她不就是比岳青平家世差点吗?可她岳青平家世好有什么用,没父没母没爷爷,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任之丰眼里只有她一?岳青平怎么配得上他,她何方方只略施小计,给她的邮箱发了张她和任之丰床上的相片,她就跟任之丰离婚了,这就是任之丰说的爱得有尊严吗?有尊严到不相信他,真是贱啊。她笑起来,将化妆桌上的瓶瓶罐罐猛地推到了地上,她是真的恨,从小到大跟任之丰的身边,没见他对她好过,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眼睛是瞎的吗?看不到她对他的好?她比他还要贱,为什么非要爱上这么一个。

晚上,她甩门而出,一个跑到了“夜魅”,趴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她想,醉死算了,再也不痛不苦不嫉妒了。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有拍着她的肩膀喊着她的名字,她一看,是任之丰,这么高大这么粗犷,她惊喜地想喊他,却抬不起舌头,她软软地倒他怀里,快乐地搂住了他的腰,她的之丰回来了,肯要她了。她笑出来,抬着眼看他。

他喊着她的名字,将她抱起来,他的身上是好闻的香味,没想到之丰还打香水,得问问是什么牌子,她迷迷糊糊地想。她被抱进一间房子,房子里真热,她挣扎着要脱衣服,没等她动,抱着她的那双大手就给她脱了,她床上躺下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朝他亲上去。他狂吻着她,舌头勾引着她的舌头,她想要更多,手他身上摸索,他吻得更凶更有力,好像要将她的身子嵌进他的身子,他的嘴很温暖,吻着她的锁骨,又咬住了她的玉峰,她的身子痒得厉害,挺向他,缠住他,紧紧地贴着,她想喊,之丰,给,给吧。却只是哼出来,他分开她身子,挺了进去。真舒服啊,她的心不再悬空了,充得满满的,她弓起身子,迎向他,内心生出更多的渴望,要更多!更多!更多!她双腿紧紧盘他身上。他喊着她的名字,牙齿轻轻她胸前磨着,用力地她身体里驰骋。她全身如电流闪过,大声叫出来,舒服地叹息一声,然后软下去了。后来她醒来了,发现身上的男还冲刺,她微笑,闭着眼睛抱住了他的头。

天亮时,她醒了,头痛,身子也痛,她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打开眼睛,看见了睡她身边的男正朝她笑。“醒了?”

“是?”她惊得要大叫,是金正海。

“是。”金正海挨过来亲亲她的脸。

何方方一把推开他。内心懊悔得要命。“酒后一夜情,都是成年,不必当真。”

“可是当真。”金正海拿下她的手,吻住她的唇。“喜欢很久了,美国留学时就喜欢了,眼里只有任之丰,现也轮到了。”

何方方一愣。

“多骄傲啊,像个女王,都不看别一眼。”金正海咬着她的唇瓣。

何方方躲开他的吻,“对没有感觉。放开。”

“没感觉,忘记昨晚身下是如何尖叫的?是如何求用力的?”金正海咬着她的耳垂。

何方方恼羞成怒,她推着金正海:“酒后的事,也拿出来当真?”

“酒后?那成,们再做一次,如果没有感觉,不再逼。”他一个翻身,压住了何方方。

何方方大声斥责:“怎么能这样。”突然身子打了个颤,金正海咬到了她的胸前,一只手朝她□探去。

她按住下面那只手,“金正海,真的不要这样。”

金正海看着她绯红的脸,眼睛里有怒气,亮闪闪地,晃得他心痒的,他想起她昨夜他身上尖叫,扭动,迎逢,热情如火,他的心更痒了,咬住她的下巴。

“金正海!”何方方又怒又急。

金正海早已覆盖她身上。何方方大叫,敌不过满身的麻,满身的痒,满身的空,她的身子软成了一团泥,重重吸了一口气,昨夜的感觉又来了,充实,愉悦,刺激。她不由抬起了身子。金正海双手圈住她柔软的腰肢,变着角度撞击,旋转,身下这具美丽的身子他幻想了多少年,终于他的坚.挺下盛开了,想到这里,他更加兴奋,何方方早已软得不成样子,更酥,更媚,更妖娆。

金正海喘着气说,“看媚成一汪水,敢说对没感觉?”何方方羞得睁不开眼睛,她包容着他的,吞吐着他的,迎奉着他的,她身下一热,脚趾禁不住弯曲,舒服到了极点。房间里全是欢爱过后的气味,床上全是欢爱后的痕迹。何方方无一丝力气地躺金正海的怀里,累得眼睛都打不开。

金正海亲亲她说:“崩得太紧了,需要学会享受。”

“已结婚,还有孩子,不觉得对不起她们吗?”眼睛仍然没有打开,声音却显得无力。

“也知道,像这种家庭出身的,哪会有爱情的婚姻,全是商业联婚。可是不能放弃拥有爱情的权利。生短短,得为自己活一回。说是不是?”金正海的声音充满蛊惑。“对于这事,很多都心照不宣,谁没有个自己爱的藏小屋里?就说跟很熟的那个候力城吧,他都玉溪养了一个。”

“不可能。”何方方睁开眼睛。

“他也是联姻的吧,他老婆跟王家那小子好着呢,他外面包情,两各玩各的,也别太计较,说了生短短,谁也不想错过。”

何方方沉默了。她不禁想,她爱任之丰,任之丰不爱她,这场追逐太累了。也许是该换种生活了。既然得不到爱,就选择被爱吧。

“以后住到蓝溪去,那儿有套房子。们好好过。”金正海抚摸着她□的肩膀,光滑圆润,忍不住亲上去。

蓝溪?何方方记起了任之丰蓝溪的那套别墅,大手笔,大建设,大景观,她真羡慕,像座皇宫,她想,要是她能住里面就好了,像个公主一样。她总认为任之丰看不上她是因为她是易家家佣的女儿,她无数次抱怨过自己的家世,她想,这都是命啊,早百年前就注定了她做不成公主。蓝溪,她终于有机会住到蓝溪去了,那一片房子,无不是富贵闲散之所。岳青平,有的,也会有!她打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微微一笑。金正海又爬到了她身上,这一次,她主动地勾住了他的腰。

这天岳青平正画室里画画,接到了社长李大年的电话:“小岳,画画得怎么样了?”不等岳青平回答,又接着说,“社里打算将画画提前一期出出来,看可以吗?”

岳青平想了一下,“可以,再挑一些出来,给送去。”

“好,好。”李大年高兴地连声说。

岳青平放下画笔,将画挑出来,打了个车,去了杂志社。她首先去了美编办公室,去看看小玉。小玉看见她淡淡一笑:“平姐来上班了吗,的画画完了?”

岳青平说:“画完了,这不,来送画。”

小玉一听,兴奋不得了:“平姐,画让看看好不好,得做第一观众。”她拉着岳青平的胳膊晃。

岳青平从包里拿出一叠画稿,“看吧。看完送社长办公室。”

小玉急匆匆地拿过画,哪知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杯子里的咖啡大部分溅到了岳青平的裤子上。小玉惊叫起来,赶紧拿出纸巾擦,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毛躁了!”

岳青平看她哭丧着脸,笑起来:“不要紧,去洗手间用水擦一下。”她走出去。洗手间,仔细地用手帕沾着水擦,有些后悔,今天怎么就穿了条浅色的裤子,褐色的咖啡衬进布料,很难擦干,弄了好一阵,终于看起来没那么明显了,她回到办公室,小玉还聚精会神地看,看见岳青平,脸上激动得红扑扑:“平姐,画得真好,可让羡慕了,为什么就画不出来啊!”

“术业有专攻,画的卡通漫画,也不擅长。”岳青平说。她把画稿收起来,跟小玉打了个招呼,去了社长办公室,将画稿交给了李大年。李大年一边看一边点头,“不错,不错,争取下一期就出出来,这期时间上来不及了。”岳青平终于放下心来,这一连两个月的游游画画总算告了一个段落。她给历斯然打电话:“斯然,哪呢?”

历斯然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陪家祖宗。”听到那边传来轻轻的笑声,他心里一轻,也笑起来,“三头两头说这痛那痛,又不是医生,非得陪着。平姐姐,今天很高兴啊。”他听得出她的轻快。

“是高兴啊,今天交画稿了。轻了一身。晚上有时间就来家吃饭,帮庆祝一下。”

“吃饭这事最擅长。”历斯然高兴了,“不过既然是为庆祝,就不要下厨了,们出去吃,顺便带玩个好地方。”

“同城还有没玩过的好地方?”岳青平反问。

“瞧那端庄贤惠模样,那地方肯定没去过。”

“那好吧,和清儿等。现好好侍候家老爷子。”岳青平知道他又买关子,不到时间他不会说的。

32赌神

32

晚上历斯然带着岳青平和清儿来到了“帝赌”,岳青平很不情愿进去,她还带着孩子呢,来这地方一是空气不好,二是怕教坏孩子。

历斯然说:“若渐离这里混了快一年了。他里面等着。”

岳青平惊得睁大了眼睛。若渐离,那个著名作家,混赌场?历斯然抱起清儿,一边推着她往里面走,“千万别被他的名头吓到,其实就是个猥琐大叔。打架、生事、赌博、偷盗、混黑,无恶不作。”

“喂,美女前面给留点面子好不好?”若渐离站他旁边很久了,可历斯然一心给岳青平介绍他的光荣事迹了,居然没有发现他。他走到岳青平的面前,伸出手,“美女,是若渐离,别听那小子的,确实赌场一段时间了,不过是为了察看赌徒心理,想写一本关于赌徒的书很久了。”

岳青平心中佩服不已,赌场卧底,原来大作家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她伸去手,中间却被历斯然截拦,“握什么握,这厮的手沾满铜臭。”

若渐离嘴角抽搐,不要当着美女和小孩子的面打击好不好?可不敢说出来,他还欠他钱呢。

历斯然扯高气昂地抱着清儿,带着岳青平,后边跟着垂头丧气的若渐离,一起走进赌场。赌场装修以黑金色调为主,豪华大气。大厅里很多,一堆一堆围一起,发出一阵一阵哄声。

清儿好奇,“妈妈,们也去看看吧。”他对所有扎堆的地方都很感兴趣。有一天早上,岳清平送清儿去幼儿园,路上看见一堆围一起,清儿拖着妈妈的手硬是挤进去,他小,从群的腿间钻进去,一会后,他拉着妈妈的手往外拖,岳青平问:“那儿什么事。”清儿说:“卖包子的。”顿时岳青平大笑不止。现看见一堆一堆的,他显然又蠢蠢欲动了。

岳青平没动,历斯然早把清儿举到肩上,挤到堆里去。原来这张桌子玩骰子,卖大小,很多都等着下注。

历斯然看着庄家摇盅,问清儿:“清儿,说这是下大还是下小?”清儿不解地看着历斯然。

历斯然指着已开出来的骰子解释:“看,每个骰子上面有点,三个骰子的点加起来,大于10点,就叫大,小于10点就叫小。清儿会加吧?”他转头向若渐离,“筹码呢?”

若渐离搓着手,嘿嘿地笑,显然是又输光了。历斯然咬着牙,掏出钱包,甩给他:“去换!”若渐离接过钱包,飞似的跑了,一会儿功夫,飞似的来了。精神抖擞地挤进群,笑眯眯地喊:“让让,让让。”终于让他挤出一块地盘,让岳青平历斯然站过去,自己当然不落后,也站一边。

若渐离问清儿:“乖宝贝,说叔叔是下大还是下小?”

清儿看着庄家用力地摇盅,左甩甩,右甩甩,然后啪地一声落到桌上。旁边纷纷将筹码往大小两处压,若渐离没动,他运气太不好了,买大时开小,买小时开大,常常输过精光,这回看小朋友的运气了,指不定今天能翻身。他两眼放出绿幽幽的光,不盯桌子,只盯孩子。

“小。”清儿说。

若渐离往桌上拍了二十个筹码,历斯然白了一眼,难怪总输光,瞧这大手笔,经输么?没钱不能下少点?

盅揭开,小。若渐离将筹码往自己跟前一收,亲了清儿一下,“的小财神,叔叔今天跟混了。”一付流氓无良样,哪有知名作家派头?

岳青平傻眼,这确定是若渐离?历斯然,点头,确定是若渐离,总是一夜巨富,一夜巨贫,又混回贫平窟的若渐离。

“小。”清儿声音脆脆的,见第一把猜中,喜得咧着嘴,口水差点没流到历斯然的头上。

若渐离毫不犹豫,将开始的二十个筹码再加上刚才赢到的全押到“小”字上。开出来,果然又是小。

“给钱,给钱。”若渐离将猥琐二字发挥到极致。岳青平也兴趣起来,很简单的玩法啊,她想,输赢的机率应该是百分之五十,为什么很多输得倾家荡产?

清儿还是说了一个“小”字,若渐离言听计从,压上的筹码又翻了一番。随着盅打开,周围一阵嘘声,又是小。若渐离双手环着筹码,圈到自己眼前,又亲了一下清儿:“果然是的小财神,叔叔今天要发财了,回头跟二一添作五。”

历斯然擦着清儿的脸,恶狠狠地骂:“不要再亲了,瞧那猥琐样。”骂得若渐离眉开眼笑。

岳青平心想,难怪很多来赌场找刺激,果然刺激啊,她这么浅欲的一个,此刻都觉得难以淡定,有热血沸腾的感觉。心里住着一只小兽啊,一不小心就出笼了。她看着清儿,这回是什么呢?

“小。”清儿红唇轻启,清晰地说。

旁边有不淡定了,说:“小朋友,连续开了三次小了,这回还买小?”

若渐离阿谀地说:“乖乖,说什么就是什么。”

清儿不改口,若渐离将刚才赢的又全部推了上去。岳青平想,难怪一夜巨富,一夜巨贫,这么个法玩,能不两极分化吗?旁边有跟着压小,有犹豫,这么多次小了,还能开出小来?将手中的筹码放到“大”字上。

一会儿,群里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是小,邪了门了。连岳青平也觉得邪门。她站桌边,历斯然举着清儿站她后边,紧挨着。远看上去,就像拥她怀里一样。她看下注,历斯然看她的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表情有些激动,还有些担心。

若渐离飞快地收着赢来的筹码,扭问清儿:“下注是大是小?”突然瞥见历斯然盯着岳青平的脸,很专注,很柔情,眼中浓浓的爱意,他双腿猛地颤了一下,内心哀嚎,才找到一个发财的路子,又得打包跑路了,想当初,历家一知道历斯然的消息,就把他掳了,至今历斯然认为是他走漏了消息,死也不肯借钱他,还时而不时给他小鞋穿,现历家要是知道他爱上一个比他大好几岁还离过婚有着孩子的女,历家要怎么掳他啊,他开始思索一下站的藏身之地了。

“小。”清儿一字千金啊。

这回很多不怀疑了,眼睛一闭,大脑一白,跟着下小。开出来,小。一连九注小,庄家冒汗了,这孩子难道是来砸场子的?

清儿头戴帽子,帽子两边有个浅红的毛茸茸的团团垂到耳边,浓眉大眼,玉面红唇,两手抱着历斯然的脑袋,高高坐肩膀上,活生生一个招财童子模样。偏生赌徒特迷信,于是一众大老们,只等庄家骰子往台上一盖,啥也不看,抬着头直直地盯着高高上的那尊小财神,只等那张发财的小嘴吐哪个字,就往哪个字上压。庄家猛力摇骰子,摇得脸发黑,心想,老子非要摇出个大来,可一开,又是小,众赌徒对着小财神喊,乖乖,今天个有财神显灵了。只差没下跪膜拜。因为这桌哄动太大,很多上来围观,更多加入,历斯然极力一手护着清儿,一手护着岳青平,生怕别碰到她。

岳青平见这么多全押“小”,“大”那边空着,有些不安,轻轻扯历斯然,小声说:“们赢了这么多次,不会有危险吧?”电影里的赌场就是这么演的,赢多了不给,还剁手。

“不会,只要不是抽老千。正常下注,赢到老板脱裤子也只能放屁。”历斯然知道她担心什么。“还有一种情况,次次赢,而且数目大,就会被放进黑名单,赌场拒绝进入。”他悄悄凑到岳青平的耳边,“有一种玩法可以算出来,算得准,把把赢。”他曾是把这种算法告诉了若渐离,若渐离拉斯维加斯赢得心花怒放,不知收敛,结果被对方认定抽老千,要剁掉他的手,好后来有惊无险。

“真的?”岳青平显然不信,抬起头望着他。

“要不现们去玩,教。”历斯然勾起嘴角。

“不要去。”岳青平撇撇嘴,内心的小兽跑出来,就不好控制了。

“傻。有钱赢有什么不去玩。”

“怎么不去,还要去上班,说明是非法之财。”岳青平对历斯然肃然起敬,有赚大钱之道不用,却当一小美编,一个月几千元。

“这小小的赌场,没必要动这个手,若渐离都不用。赌徒也有赌徒的规则。”历斯然说话还是凑着她的耳朵,一来是吵,二来,这是隐蔽的事,不能让听到,岳青平哪知道他是故意的。

清儿还说“小”,庄家要哭,孩子,能不能不要再说小了?又是连开三注小,若渐离下注都是叠加,连续几把下来赚得盆满钵满,历斯然不让他亲清儿,他就清儿的围巾上蹭,配上那付贼眉贼的脸,瘦不拉叽、腿长身短的身材,没有最猥琐,只有更猥琐。

若渐离问清儿:“乖宝贝,为什么全是小,是菩萨要说的吗?”

清儿不好意思地摸着耳朵边的小绒球:“只会算小数。”一群倒,这样也行?

庄家将盅一放,汗一擦,说:“先上个厕所。”拉泡尿去去霉运,绝不能让那破孩子牵着走。

岳青平碰碰历斯然,“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