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沈越长叹一口气,“你先离开吧,一会儿他要醒了。”
“是,妾身告辞。”叶琢行了一礼,带着樱嬷嬷离开了铁槛寺。
空无大师看着晕迷的杜浩然,问沈越:“你打算怎么解释他晕迷的事?”
“事关死生,我还得问他一问。”沈越盯着杜浩然,满脸的肃然。
空无大师点点头:“应该的。”
沈越不再说话,将杜浩然的身体扶起来,一掌抵在他的后心处,缓缓将真气渡入杜浩然的身体。虽然有解药可服,或用冷水敷面也可以唤醒杜浩然,但那样一来,就等于告诉杜浩然他是被迷晕的了。
沈越的真气在杜浩然身体里转了一个周天,杜浩然便缓缓睁开了眼。
他立刻坐直了身体,迷茫地看看空无大师,再看看沈越,摸摸头道:“师父,我刚才怎么回事?怎么喝了一杯茶就迷糊过去了?”
沈越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锐利:“浩然,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的病是怎么一回事?”
“病?”杜浩然一皱眉,摇摇头,“没有病啊?我身体一直挺好的。”
沈越和空无大师都六、七十岁的人了,一生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杜浩然没有撒谎。沈越心里越发的了然,但面上还是一脸的严肃:“那你刚才为何忽然晕倒?”
“我忽然晕倒?”杜浩然愣了一愣,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摇了摇头,“没事啊,挺好的。”
沈越和空无大师对视一眼,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杜浩然却心生疑惑:“空无大师,难道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空无大师抚了抚自己的白须,摇摇头道:“就是没诊出什么问题,又见你晕倒,才会问你。”
杜浩然皱了皱眉,目光却无意中落到他刚才喝茶的杯子上。
他记得,就是喝了一杯茶,才感觉头发晕,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难道…
他扫视了炕桌上的茶杯和茶壶一眼,回想起自己晕过去前的点点滴滴,心中越发的怀疑。
他抬起头来,望了沈越一眼,看到沈越眼中并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心里一动,道:“好口渴。”说着便伸手去拿茶壶。
“这茶凉了,你身体不好,还是躺着吧。我去给你沏壶热茶。”沈越一伸手将茶壶抢了过去,另一只手便要去拿杜浩然原来喝茶的那个杯子。
刚才太过关心杜浩然的病情,他跟空无大师都忘了把这个茶杯换掉。那无色无味的迷药,刚才可就下在了杯子里。这时候杯子里应该还有残留的药物。
杜浩然却将那个杯子按住,笑道:“这杯子是我刚用过的,不用换了。”
沈越表情一滞,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提着水壶转过身去,将残茶处理了,准备另外沏了茶,偷偷地将解药散了一点在茶壶里。
杜浩然身怀异能,又起了疑心,将沈越的一切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心里顿时了然。
还没等沈越把茶沏好,他忽然跳了起来:“糟糕,有一件急事我给忘了。”他拱了拱手,“空无大师,师父,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二位。”说着不等他们回话,火烧火燎地就出了门。
沈越和空无大师愕然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糟糕!”空无大师一指桌子,叫道。
沈越转头一看,原来放在炕桌上的杜浩然的杯子,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沈越便知一切都穿邦了,苦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小两口的事,咱们两个老头也管不了,就别操那个心了。”空无大师摆了一下手。
沈越点点头,也道:“浩然是个好孩子,他既然这样对那叶氏,必然有他的道理。由他去吧。”
而杜浩然刚刚出院子,就遇上了送刘玉章出去、刚刚转回来的虚谷。
虚谷今年不过十四、五岁,在寺庙里长大,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沈越和空无也没吩咐他不许把关公子的事说出去。所以哪里经得住杜浩然连哄带骗?三言两语的,杜浩然就弄清楚了有一位相貌清俊姓关的公子来过,而且刚刚才离开。
“知道了,你回去吧。”杜浩然放过虚谷。站在台阶上,望着通往寺外的路,久久没有动弹。
杜忘和杜念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疑惑。与三爷相识的人他们都见过,却从不知道还有一位姓关的。
“走吧。”杜浩然下了台阶,翻身上马,急驰而去,直奔瑞王府。
可大踏步进了瑞王府,走到望日轩门口,他却又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望着院子的大门,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爷,您回来了?”一个丫鬟从院子里出来,看到杜浩然立在门口,吓了一跳,忙上前行礼。
“三夫人呢?”杜浩然收回目光,淡淡地问道。
“亲家老太太病了,三夫人回叶府去了。”丫鬟恭敬地答道。
杜浩然没有再说话,转身朝外书房走去。进了外书房,他掏出那只茶杯,对杜念道:“叫人验一下,看看这杯里是不是有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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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重活一世,她势必要虐死白莲花,搞死玛丽苏,踢开小师弟
第三百零三章 他爱深秦若彤?
马车辘辘地行驶在去往叶府的路上,叶琢默然坐在车上,透过开了一条小缝的车帘,往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神情里有一点淡淡的落寞。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真的。
前世的种种,让她以为自己心灰意冷,再也不会在意这世间的情情爱爱了。她只需要谨守自己的心,再靠双手打拼,获取自己想要的生活。然后,她也这么做了,她以为自己冰封了自己的心,即使杜浩然让她的心湖荡起微澜,也只是觉得不过是一种感动与感激,与情爱无关。
可现在,她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当她发现他骗了她,当她发现这世上唯一受骗的只是她一个人,心中的那一道厚厚的冰墙,竟然“轰”地一声倒塌了。那一瞬间的的疼痛,那种从脚上一直蔓延到头顶的冰冷,一如前世她站在山间亭子里,看着下面云泽安与小妾柔情蜜意、爱意涟涟时的感觉。
她呆住了,怔住了,她不敢置信。没有谁会更明白这种不设防间被最亲的人捅上一刀的那彻骨的冰凉。
痛彻心扉!
她竟然忍不住落了泪。
她竟然落泪了。
呵…
现在想起来,真可笑。
从头到尾,杜浩然都没说过喜欢她,不是吗?
他一直强调,他除了名份,什么都给不了,不是吗?
他与她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没有肌肤之亲,他甚至都在不在内院居住。他之所以娶她,不过是她需要帮助,他可怜她,不是吗?
他何曾负过她呢?
他对她撒谎,也是不忍心伤她。不是吗?
自己咎由自取,偏偏要去撕开这道美丽的面纱,戳穿这道善良的谎言,她真蠢!
重要的是。她真可笑。
她怎么会觉得杜浩然深爱着她,只是因为他身患重病,所以不愿意误她终生,才一再拒绝。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不愿意圆房呢?
说到底,是她自视过高,自以为是,不是吗?
她望着车外的人群。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认清自己的路,摆正自己的位置,她的生活才会轻松。
“三夫人。要不。您回去问问三爷是怎么一回事吧。”樱嬷嬷轻声道。
叶琢转过头,淡淡一笑:“有什么可问的呢?他撒这个谎,必然有他的道理。问了他也不会说,反而还引起他的反感。何必呢?”
“可老是这样,不是个办法啊!”樱嬷嬷叹道。
如果叶琢跟杜浩然圆了房,她自然希望叶琢不要过问。有些事情,还是糊涂点好。男人嘛。只要不四处沾花惹草,做事不过份,就没必要去管他心里想什么。但现在,杜浩然根本就不在内院住,叶琢的地位,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这样可怎么行?
叶琢摇摇头:“这样就挺好。”
樱嬷嬷知道叶琢大概是心灰意冷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低声道:“三夫人,虽说空无大师和刘太医都说三爷没事。但有些病,这样光诊脉是看不出来的,还得确定一下才好。不如我去弄点药,试一试三爷,你看如何?”
叶琢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地连连摆手:“樱嬷嬷,您想什么呢?千万不要。”
她与杜浩然,在聂府被人下了一次春药;成亲后进了瑞王府,又差点被夏至下了一次春药。莫非,她还得亲自给杜浩然下一次春药不成?樱嬷嬷这想法,真荒唐。
樱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夫人呐,你还年轻,又初入豪门,可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豪门里,最重要的就是子嗣。三爷可不光是瑞王府的三爷,还是个正儿八经的王爷,这爵位是能世袭的。如果三爷真是不能人事,那倒也罢了,以后在二爷家过继一个儿子过来抚养,咱们也能好好地过日子。
可就怕不是那么一回事。到时候不光皇上那里要赐下侧妃来,外面的狐狸精不知有多少。三爷的心要是被人勾住,爵位又由庶长子来继承,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要是来个不甘居人下的,你的性命都要被人害了去。不信你去打听打听,这种事,哪家没有?”
叶琢对这些再清楚不过了。上一世,这样的情形不就在她身上上演过吗?只是,她有她的骄傲。她怎么可能去强迫一个对自己无意的男人与自己发生关系?那样一来,她成什么了?
不过樱嬷嬷一心为她打算,叶琢还是十分的感动。再者,她上辈子做过大家主母,自然知道如何收伏人心。樱嬷嬷是极能干的人,又对她毫无二心,如果她什么心思都藏着掩着,那不亚于伸手把樱嬷嬷推开,让她心冷。
她握住樱嬷嬷的手,轻声道:“嬷嬷,三爷他没有那方面的毛病,这个我知道。”她低下头,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以前在聂府,聂家姑娘想算计我,三爷误中了春药,那时候他”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转换话题道:“他既不肯跟我圆房,自有他的缘故。现在我们相处得还好,三爷他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挺维护我的。但如果咱们采取非常手段,惹恼了三爷,结果会怎样,可想而知。他能娶我,就能休了我。再说,我也不愿意让人觉得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这件事,就算了吧。就当咱们今天没出来过,不知道这件事。”
樱嬷嬷默然。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夫人,让陈四去查查吧,看看在三爷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是什么原因让他不顾一切地娶了你,却又不愿意跟你圆房。知道了缘由,咱们才好采取对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坐着等事态往坏的方向发展啊。”
叶琢点了点头:“也好。不过三爷他身边有无数能人,查他的时候,须得特别小心,别让他知晓。”
“三夫人放心,三爷身边的人都是军中将士,战场厮杀的本事强,但若论暗地里追查这些事,他们不是陈四的对手。”
“这就好。”叶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有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你且让陈四去查来。”
“三夫人请说。”樱嬷嬷期待地看着叶琢。漫无目的的追查,耗时耗力;如果有个隐约的方向,事半功倍。
叶琢望着窗外,声音飘忽:“老卫国公的女儿秦若彤,曾在三爷失忆之时,将他从劫匪手中救出。而我那在叶家二爷做仆人的师父,曾跟秦姑娘相识,我唤秦姑娘为姐姐。我跟三爷刚认识的时候,三爷就说我的棋风跟秦姑娘很像,我曾将我与秦姑娘的关系告诉过他。之后他对我就很好,一直帮助我。我怀疑”
话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
她知道她的猜测很荒谬,但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
否则,他何以愿意娶她,却又不碰她呢?
一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女人,在没有任何逼迫和诱惑的情况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她有情。既有情,那自然是愿意与她鱼水相合,传宗接代。可他偏偏又不与她圆房。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爱屋及乌,他爱的那个人,已不在人世了。他娶她,只是因为她是他心爱的人的妹妹,如此而已。
只是,可能吗?他们当年可是只见过一面,而且鉴于男女有别,她与他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他何至于对秦若彤一见钟情,还深爱到不能自拔的地步?她上一世,即使容貌比这一世还要妍丽,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魅力吧?
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叶琢晃了晃脑袋,将这荒谬却又觉得接近事实的事情从脑子里去掉,心里觉得怪怪的。
如果杜浩然真的深爱秦若彤,她将如何自处呢?
“让阮七,查一查秦若彤的坟在哪里。”她又吩咐道。
“是。”樱嬷嬷同情地看着叶琢,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女人的心是最敏感的,尤其对于感情。叶琢既然这样说,那杜浩然的一切异样,八九不离十就与这位秦若彤有关了。
作为宫斗高手,樱嬷嬷觉得,只要那女人在眼前,就没有打不败的;可如果那人死了、走了、远离了,那就真没折了。因为,爱她的那个男人会不断地在心中将她美化,任何人都比不过她。
“行了,嬷嬷,您别这样看着我。嫁给三爷,我只是看中靖安王妃的身份,并没想过要得到他的心。我知道,心里要存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真完了,绝对是自找痛苦。我刚才在铁槛寺里失神,只是因为被骗,感觉不好受而已。查秦若彤,也是想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不会因此而伤心欲绝的,你放心吧。”
樱嬷嬷舒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要真在意他,伤心的只会是自己。你师父活了三十几年,仍然看不清这一点。我就怕你也会这样。”
顾尘,还真是那样呢。
叶琢不禁对顾尘所在的世界好奇起来。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才会培养出像顾尘这般,一心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子呢?在她身处的这个古代,稍微理智清醒的人,都不敢这么想啊。要知道,这是一种奢望!
第三百零四章 杜浩然的纠结
叶琢回到叶府陪二老吃过午饭,又歇息了一会儿才回瑞王府。
当她去正院跟瑞王妃回复的时候,瑞王妃问候了一下关氏的身体,便对她道:“明日就是汝南王妃过寿。她派人来说,让我带你去,想见见你。想必你也知道,汝南王兼着朝庭骠骑大将军一职,当年边关一战,就是他亲自率军去攻打的,弈儿幸而得他青眼,一路提拔,才能进京受封,让我们一家团圆。汝南王对弈儿有再造之恩。所以明天去了汝南王府,你对汝南王妃一定要恭敬,不得有丝毫怠慢。”
“是,媳妇知道了。”叶琢应道。
“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瑞王妃挥挥手。
而此时内院里,丫鬟们都摒气轻声,打叠起精神做事。原因无他,只因许久未到内院里来的三爷忽然回了内院。现在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基本上都是樱嬷嬷从那几家陪房中挑选出来的,对杜浩然的脾性并不熟悉,唯恐做事不合主子的心意而受罚。
不过还好,三爷并未要她们在屋里伺候。
杜浩然正坐在正房的炕上,对着炕桌上的一副棋子打棋谱,表面上沉静,内心却十分的烦躁不安。
上辈子作为特种军人,时刻保持冷静理智,是他们必须练就的保命本领,有时候需要蛰伏,在某处一呆就是十几天,如果没有超人的保持冷静的坚定意志,根本就呆不住。
可现在,他却感觉自己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怎么调整都没有作用。
此时,他又抬起头来,朝窗外望了望。
她怎么还不回来?
“你确定她平安回了叶府?”他忍不住又问道。
杜念表情古怪地看了杜浩然一眼。因为这个问题。杜浩然已问过两遍了。杜念跟了杜浩然几年,从来没有看到自家主子如此担心慌乱过。
他答道:“是的。属下快马加鞭去了叶府,正好看到一辆普通的马车在叶府后门停下。三夫人虽然作了书生打扮,但她身边的樱嬷嬷,属下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她当时…情绪如何?”这句话在嘴边徘徊良久,杜浩然终于问出了口。
杜念一愣,想了想,挠挠头道:“马车离门很近,三夫人一下车就进了门,动作快得很。又有樱嬷嬷挡住视线,属下实在没有看清楚三夫人脸上的表情。”
杜浩然不说话了,心里却越来越烦乱。平时能让他静心的棋谱也打不下去了。他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站起来在屋里踱了两步,道:“她怎么还不回来?”
杜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一向沉默,不如杜忘嘴巴甜。明知道此时自家主子心里担心三夫人,他也不想说那些没用的话。
“三爷,三爷,三夫人回来了。”杜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门口就出现了他的身影。
“哦,在哪儿?”杜浩然倏地转身。
“三夫人直接去了正院。”
杜浩然望着门外。没有说话。
他知道,叶琢作为内宅不当家的女人,无论是出门前。还是回来后,都得去当家主妇那里去禀报一番,方能回自己的院子。
能按时回来,又还有精神去瑞王妃那里请安,她应该…并不十分伤心难过吧?
本来担心叶琢会伤心难过。以至于发生什么意外的杜浩然,此时却一点也没觉得开心。
他走到炕边。盘腿坐了下来。
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轻唤:“三夫人,您回来了?”
杜浩然身体一震,差点碰翻了手边的棋盒。
杜忘和杜念对视一眼,对杜浩然试探道:“三爷,我们出去了?”
“去吧。”杜浩然眼睛看着棋盘,随口道。
两人出了门,看到叶琢上了台阶,忙唤了一声:“三夫人。”
叶琢看到他们两人,怔了一怔,继而望向了正屋,神情极为复杂。
此时,她最不想见的就是杜浩然,杜浩然偏在此时回了内院。
他不会知道些什么吧?
杜念和杜忘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叶琢默默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走进门去。
“你回来了?”杜浩然转过头来。
“嗯。”叶琢应了一声,脸上浮起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三爷怎么来了?”
杜浩然凝视着叶琢,没有说话。
此时的叶琢,眼睛根本没有红肿的迹象,眼眸平静得如同一汪湖水,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更是刺得杜浩然心头发疼。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目光茫然地投到棋盘上。
他以为叶琢知道那个消息,会如同天塌下来一般,痛哭流涕,伤心欲绝。他明知道樱嬷嬷陪在叶琢身边,不会让她出什么意外,却仍然心神不宁,担心她会出事,在这里坐立不安,一心只盼着她早点回来。
他甚至已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却不想,他看到的却是这样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叶琢。
原来,自己以为是晴天霹雳的事情,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叶琢见杜浩然没有说话,脸上那浅浅的笑容缓缓敛了去,低下头道:“我去换身衣服。”说着,转身便往里间走。
樱嬷嬷看了看杜浩然,又望了一眼往房里去的叶琢,犹豫了一下,没有跟进去,反而退出了门。
杜浩然此时回来,又一反常态地跑到内院来坐着,对叶琢的态度也极古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晓发生在铁槛寺的事。
樱嬷嬷琢磨着,要不要向杜念和杜忘打听一番。
叶琢进了里间,慢腾腾地换了家常衣服,心里也在琢磨杜浩然的态度。
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杜浩然对她的态度总是十分温和的。从不像今天这般,一声不吭,爱搭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