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间的事还要她来讲述么, 苏锦绣不由有些气,口气也冲了些:“施正霖,我为什么要帮你解释你们俩之间的事,你们相互有意, 就让施夫人去提亲不就完了。”

靠在门那儿的风掌柜拿着烟杆子吸了口,吐出白烟,心中一判,哎,这是生气了。

可坐在那儿的施正霖却陷入了解释不清的境地,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何时他施正霖的话何时这么没有说服力了,怎么说她都不信:“苏姑娘,她的确不是我的意中人,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

苏锦绣也恼了,该说的她都说了,用得着她再来歌功颂德他们之间的感情?

书卷也不要了,苏锦绣抽身离开。

才走两步,施正霖抓住了她的手。

苏锦绣一甩,没甩开,她扭头瞪他,别以为她不会对他动手。

风掌柜微不可见啧了声,看着院子里的情形,轻轻摸着手中的玉佩,七娘,年轻真好啊。

“你松开。”

“苏姑娘,就算是你要认定这件事,也该让我清楚明白的知晓缘由。”

谁固执起来都不肯让,苏锦绣当然甩的开他,可真把他摔地上去么,他后背的伤都没好全。

苏锦绣深吸了一口气:“好,我说。”

手上的劲松开了,苏锦绣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她要不是你的意中人,你们去严华寺单独约什么会。”一口一个子凛叫的,她就是在墙角靠着也能想象到那浓情蜜意的画面,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季璟琛邀我去严华寺,见面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带了郡主一同前去,也并未与她单独约会。”

骗谁呢!

“年三十宫宴的时候娉婷郡主邀请我去暖阁,说起过你与季世子回上都城后就会入宫看她,你又何必说自己不知情。”

施正霖却是疑惑不解:“她为何要见你?”

“她想谢谢我,秋闱的时候救了你。”苏锦绣忍不住道,“当日她还派人送了谢礼去苏家,感谢我出手相救,我想你们之间的感情一定是很深厚。”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来代替施正霖谢她,还打听些有的没的。

施正霖眼眸一缩:“她派人给你送了谢礼?”

“是啊。”这难道不足以说明什么吗,他们之间若没有好到一定程度,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怎么可能这样堂而皇之的来送谢礼。

施正霖的脸色沉了下来:“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没注意到他神情有变,苏锦绣想了想,都是一些在她听起来像是宣誓主权的话,比如派人送东西去邺池,都是施正霖爱吃的,他很喜欢;又例如不小心透露他会入宫看她,显得一脸幸福;再者说两句他们以往认识的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回过神来,苏锦绣才发现施正霖周身的气氛不大对。

他生气了。

之前周家三小姐死咬着自己就是他救命恩人的时候,他也是如此。

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是他自己问她的啊,说了他又不高兴。

“苏姑娘。”

沉默了一会儿后施正霖站了起来,看着她,神情极为的郑重:“我不知道她和你说了这些,她派人送去邺池的东西我都原封不动让季璟琛带回来了,我也没有入宫看她,小的时候我和季璟琛一起是太子伴读,经常出入皇宫,所以与娉婷郡主有过接触,但交情并不深。”

施正霖直视着她,连避开的机会都不给:“她没资格以我的名义送谢礼给任何人。”

“…”苏锦绣愣了愣,朝后退去,却发现后背已经杵在石桌上了,避无可避,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那…你…她。”

“我和她没有关系,既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施正霖一手扶在了石桌上,绝了苏锦绣从一旁溜走的可能性,躲不过了,只得看着他,脑袋却有些乱哄哄,他说什么来着?

门旁的的伙计都快把整个人都钻出去看了,张大着嘴,生怕错过一个画面。

风掌柜伸出手,一把将他给拉了回来,烟杆子往他头上一敲,无声做着口型,看什么看,要不要凑到他们面前去看。

掌柜的你还不是站在这儿听墙角,伙计怼了个眼神,摸了摸头回去擦桌子。

风掌柜朝外面看去,又叹了声,要不怎么说年轻好呢,年轻真好,还能误会来误会去的,吵架嘛,吵着吵着不就有感情了。

这厢苏锦绣还没缓过神来,看他这样强调,有些懵:“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他娶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苏姑娘,我希望你对这件事不会有误解。”

苏锦绣一愣,误解什么?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施正霖从石桌上收回手,眼神微黯:“回去之后我就安排人,到时随你们一起去漠北。”

风掌柜正看着呢,石桌那儿就剩下苏锦绣一人,施正霖走朝门口走过来,风掌柜也不避,就侧了下身子给他让出位置离开,还笑着招呼:“这么快走了啊,以后常来啊。”

坐在那儿的苏锦绣猛的一回神,朝门这儿看过来,风掌柜转身时对上她的视线,连忙躲过去,朝伙计走去,话说的特别大声:“哎快去冰窖里瞧瞧,给表姑娘来一碗冰镇的酸梅汤,多添点糖,多添点冰,去去火,去去火。”

苏锦绣泄了气般坐下来,手拖住额头,还是乱哄哄的。

他说什么来着,不喜欢娉婷郡主,也不会娶她。

“不对啊。”苏锦绣喃喃。

不知道坐了多久,桌上多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苏锦绣抬起头,风掌柜满是笑靥的看着她:“表姑娘,这是怎么了?”

心里想的多了,嘴上不由自主了一句:“不太对。”

风掌柜吸了一口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哪里不对?”

“他说他不喜欢她。”

风掌柜将酸梅汤往她那儿移了下:“那他以前有说过喜欢她吗?”

正舀了一勺汤喝下去的苏锦绣猛然一震,勺子内的酸梅漏到了碗里,扑通一声。

“哎呀,你是不是忘了放冰糖了。”风掌柜朝后喊了声,又对苏锦绣说道,“酸呐,就是酸的才好喝。”

苏锦绣抬眸,对上了风掌柜意味深长的笑,满口的冰凉都不知道是甜的还是酸的,就剩下对风掌柜那个问题的回答。

他从没说过喜欢娉婷郡主,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

苏锦绣低下头去,端起碗猛的喝了一大口,风掌柜哎哎叫了声:“别冻着。”

“啪”一声放下碗,苏锦绣摸了下嘴,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风掌柜听,语气异常的坚持:“不对!”

“哎!”风掌柜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已经裂了缝的碗,马上叫来了伙计,“记上,到时候问四少爷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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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入了夜,就寝后苏锦绣开始做噩梦。

她梦到有怪物追她,使劲的逃,这路却怎么都逃不到尽头,当前面终于有人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施正霖的脸,可他笑的阴测测的,比身后那怪物还要可怕,躲避不及,她快要撞上去时,突然,他整个人变成了怪物,长着血盆大口,就要把她一口吞下。这时在她身后追着的怪物救了她,它变成了施正霖的样子,和那怪物搏斗在了一起。

她还梦到一座坟包,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上面写着谁的名字,总有个人坐在坟前,背对着她,一声不吭的,叫他都不应。她实在忍不住了,走过去想看清楚他的样子,却发现那是自己的脸,这时她也看清楚墓碑上的名字,写的是吾夫施正霖之墓。

她总是在夜里惊醒,一身的汗,醒来之后久久不能入眠。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等到了第四天夜里才好一些,她依旧梦到了他,但这次的梦里场面既不血腥也不恐怖,就是两个人安静的坐在那儿,谁也不说话。

半夜没有醒,一觉到大天亮,就是醒来的时候,苏锦绣心里闷闷的。

一个时辰后冬罄送来了一封书信,施正霖派人送来的,他办事的速度很快,已经将人安排妥当,信上面写着出发去漠北的日子,还有该做的一些准备。

苏锦绣将信暂且搁着,收拾妥当后去了前院,等着四哥来接自己,去薛定奕的药庄。

宋司杰找来了两个大夫,都是预备带去关北门的,接上苏锦绣后前往南城门,薛定奕已经在那儿了。

又行了半个时辰左右的路,薛定奕的药庄并不远,就在城南郊外的小镇上,马车到了之后苏锦绣从上面下来,被宋司杰拉到了一旁:“怎么无精打采的,马车坐着不舒服。”

苏锦绣摇了摇头:“这几天没睡好。”

“风掌柜说你又砸了个碗。”宋司杰说完,见这都提不起她的兴致来,想到风掌柜提起的施家大少爷,再看向这儿望过来的薛定奕,轻拉了下她的胳膊,“你忘了自己小时候在宋家怎么欺负人家的?”

这下苏锦绣有反应了:“蛤?”从薛家回来后她明明问过娘,再三确认了自己没有对薛定奕做别的过分的事。

宋司杰凑近她,悄悄说了几句话。

苏锦绣顿时双眼瞪的老大,不可能:“四哥,你别以为我不记得了就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你不信自己去问他啊。”

宋司杰朝薛定奕那儿努了努嘴,苏锦绣顺着看过去,正对上薛定奕的目光,她悻悻一笑,收回视线后瞪着宋司杰暗道:“你还乱讲。”

“我乱讲什么了,你自己拉着她到我和二哥面前的,拍着胸脯说以后要嫁给他,我问你为什么,你还说就喜欢他长的好看。”宋司杰一面说一面笑,“在孩子堆里,小的时候他白白净净的确长的比我们好看,不过你倒好,前脚说人家长得好看,后脚就拉人掉池塘里了,捞上来后还恶人先告状,说他没用才害你掉下去。”

苏锦绣对这些事儿没有印象,但看四哥乐成这样,心里就犯嘀咕:“我娘怎么没告诉我。”

“姑母又不知道这事。”宋司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的特别不客气,“没事,说不定他也不记得了,落水那次把他吓得不轻,回去都病了一场。”

苏锦绣有点不敢看薛定奕了,谁说他不记得,他都记得自己拉他去抓鱼。

“哎,我想起来,那施家大少爷生的也挺俊。”才走两步,宋司杰冲着她挤了挤眼,“不愧是我妹妹,这眼光十年如一日。”都先惦记着好看了。

苏锦绣没忍住直接踹了他一脚,被他给躲过去了,气呼呼的瞪着他:“谁说我看上施正霖了。”

“看上就看上呗,你看上谁那就是他的福气。”宋司杰哼了声,“他要不从,四哥替你去绑来。”

这还没感动几秒呢,苏锦绣没脾气了,白了他一眼:“将来有一天你被人给绑走了,记得通知我看好戏。”

“怎么可能,谁舍得绑我。”他堂堂宋司杰游走花丛中游刃有余,别说是被绑走,就是被绊住都没可能。

“呵。”苏锦绣不理他,让你再高兴两年,回头哭起来,她一定放鞭炮!

走近药庄后,因为下马车时那一出,苏锦绣在和薛定奕说话时总有些不太自在,偏生都不记得了,想来想去,苏锦绣这会儿还有些担心,小的时候自己到底放过几回这样的“豪言壮志”。

“苏姑娘。”

正当她想着时,身旁忽然多了只木杯,苏锦绣愣愣接到手中,对上薛定奕温和的笑意,很快闻到了清淡的药香:“这是?”

“这是提神的药茶,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苏锦绣握住木杯子,转头时看到四哥笑的揶揄,恨不得直接把杯子摔他脸上去,只得笑着和薛定奕道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屋里药味有些重,你在这坐会儿,我带他们进去。”薛定奕命人备了些点心,带着两个大夫走进了药房,苏锦绣坐在亭子内,远远看着药房那处的门,抿了口茶,是甜的。

甜食吃多了,心情会好许多,苏锦绣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起身朝在药庄里逛了起来。

比起薛府内看到的药园,这儿要大上很多,除了露天开辟的药田外,还有几间搭建起来的棚房,里面专种喜阴的草药,苏锦绣还挺喜欢闻这些药香,会令人觉得舒畅。

再往里走,那屋子内还有用来烹煮草药的大锅子,一旁的瓶瓶罐罐放的十分零散,有些还有药丸倾倒出来没收拾的,比起外面,这儿似乎乱了些。

苏锦绣好奇拿起一个药瓶看了看,身后传来薛定奕的声音:“这是我师傅的药房,他喜欢在这儿研究些东西。”

苏锦绣看到药瓶上写着偌大的马粪丸三个字,默默放下了瓶子:“你师傅的爱好挺特别的。”

薛定奕轻笑:“是啊,这几年普通的病他都不看,专挑疑难杂症,越是特别的他就越喜欢。”

苏锦绣虽没见过他师傅,但听薛定奕这么说,也觉得这位大夫挺任性的:“那你也跟着他学疑难杂症吗?”

“学了一些。”

苏锦绣走出屋子有些好奇:“什么样的病算是疑难杂症?”

薛定奕想了会儿:“四年前我们在庆府遇到了过一个,是个男子,却腹胀如十月怀胎的妇人,双腿浮肿,几乎不能走路。病人总说自己的肚子会动,还觉得自己怀了孩子。这样肿了大半年,看过许多大夫也吃了不少药都不见效,后来师傅诊断后,直接在他腹上动了一刀,很快他腹胀的症状就减轻了,师傅说他是攒了一肚子的气。”

“攒了一肚子的气?”

“若是内腑胀气,就容易排,他却是腹中鼓气,无处可泄,问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生活与常人无异。”

苏锦绣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虽然不太明白,还是点了点头:“这样啊。”

见她挺有兴致,薛定奕便又讲了个半年的事。

“半年前我们途径丰州,遇到了个奇怪的病人,浑身上下长满了红色斑点,手臂上的最严重,病人关节疼痛,难受的时候能在地上翻滚,那些红色斑点的中央还隐隐有溃烂的迹象。”

“师傅初以为他是长了红斑狼,可脉象却不对,病人肝火极旺,像是中了毒,观色又不像,问他手臂上的斑点什么时候染上的,他说从小就有。”

苏锦绣心念一动:“那后来呢?”

“后来师傅说他命不久矣,他却不肯治,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他多大的岁数?”

“看起来得有三十几了。”

苏锦绣想到了宝音,会不会这么凑巧,薛定奕他们遇到的是个流落在外的驱兽族人,宝音没有说起过他们族人病发时的样子,但她手臂上那红斑已经比前几天扩大了些,早晚有一天会遍布全身。

想到此,苏锦绣向他打听起他师傅的下落:“薛公子,你师傅可在上都城里?”

“他不喜欢呆在一处,一个月前就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短则一两年,长的话就说不准了。”薛定奕见她有些失望,“是有什么需要我师傅帮忙的吗?”

她就是想碰碰运气,如今关北门外局势这么紧张,让御医给宝音看病还是有些风险的,要是让朝廷知道她收留了两个驱兽族的人,其中一个身份还不低,会引起许多的麻烦。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让御医过来。

“我听你说,你师傅对这些疑难杂症有些研究,我有个朋友得了个怪病。”苏锦绣简单的说了下宝音手臂上的红斑,其实除了这个之外,平常也没见宝音有什么不舒服,她看塔娜的状态也不错,似乎是要到一定的年纪才会爆发。

薛定奕想了会儿,问道:“你的朋友,平日里会不会觉得无端烦热,夜里容易起汗。”

“这些我还不清楚,不过她与我待在一块儿,似乎是比别人要热上一些。”他说起来时苏锦绣才想起一些,她教宝音说大魏话时,靠的近了,总觉得她身上有些烫,之前她都以为是天气热,浮躁些很正常。

“过半月我要去西平府找师傅,到时我会将此事告诉他,若是苏姑娘放心的话,我可以先给你的朋友看一看,到时候把症状告诉师傅,等我们回上都城后就可以让他给你朋友看病。”

苏锦绣一愣:“你师傅在西平府?”

“是啊,他会在那边呆上一阵子,我过去帮他。”

施正霖送来的信上写的出发日期是十天后,和他出发也差不了几日,那时他们经过西平府时他师傅一定还在,何不向他打听清楚具体位置,她可以直接去找他师傅:“你师傅在西平府哪里?我们正准备去关北门,能不能带我朋友直接去找他。”

“你们何时出发?”

“九月初二。”

薛定奕想了下,抬起头笑的谦和:“师傅他行踪不定,今日在此,明日或许又换了一处,西平府这么大并不好找,不如这样,我提早几日,与你们一起过去,有我在好找一些。”

定下出发去漠北的日子后,这十来日苏锦绣特别的忙,借着四哥的名义说服了娘,又让娘去说服爹,最后自己再三保障后两个人才勉强点了头,又去了府衙申请去下个州府的授令,收到施正霖派人送来的簿子,替宝音和塔娜换了大魏人的身份,能得以顺利出城。

原来那副锁棍丢在了榕庄里,苏锦绣又托陈怀瑾另外打了一副顺手的武器,原本他也想跟着去,可武学院那儿不能逃课,若是和大哥去请假,可能连苏锦绣都出不去,所以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临行的前两日,宋司杰给苏锦绣送来了两个丫鬟,十六七的年纪,身手了得,代他保护苏锦绣去漠北。

九月初二这日大清早,在宋氏的千叮咛万嘱咐下,苏锦绣带着清竹她们出发,去了西市接上宝音和塔娜,到北门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用临时的身份授令让宝音和塔娜顺利出城,一行人约好在城北郊外五里亭那儿集合,一炷香后,远远有两辆马车前来在她们旁边停下。

苏锦绣掀起帘子,看到马车外的南药时愣了愣,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身后的人,不远处薛定奕的马车到了。

薛定奕下了马车有些抱歉:“苏姑娘,让你久等了。”

“要不是因为我们,你也不用提前几日出发,是我该向你道谢。”苏锦绣说罢,再回头去看南药带来的人,马车上的帘子已经掀开,施正霖坐在里面,正静静的看着她。

第61章 061

在马车内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苏锦绣进来, 宝音拉开帘子偷偷朝外看,感觉几位哥哥姐姐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也不说话, 你看我,我看你的,尤其是绣绣, 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宝音又朝那边马车看去,见到施正霖也在,挺高兴的, 他答应了自己说要救哥哥。

塔娜悄悄把她拉了回来, 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放下帘子后, 站在马车旁的苏锦绣, 看到施正霖在马车内还是余惊未定。

他现在已经在工部任职了,又不能像以前那样闲散,怎么会一块儿过来。

虽然嘴上没说,施正霖却看出了她眼中的意思, 脸色微凝,气氛更怪了。

坐在马车外的南药朝薛定奕那儿看了眼, 笑的十分随和:“苏姑娘, 子凛请我来带这队, 担心我们对漠北不熟悉应付不过来,他就告了假,和我们一起过去。”

南药的话打破了僵局,苏锦绣轻点了下头, 她以为是他找人随她们一块儿过去,也没想到他会同行。

“我们这里,算上我与子凛是七人,苏姑娘你这边呢?”

多少人前去漠北,施正霖清楚,南药肯定也知道,如今再问一遍,苏锦绣知道南药问的是谁,于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薛定奕:“我有些事想向薛公子的师傅讨教,他刚好要去西平府,我们顺路经过,正好一起。”

薛定奕冲着南药和施正霖微微颔首,他们回了个礼后,南药便将在场的人数统计了一遍:“这边出行,不便用这么多辆马车,等到镇上的时候我们换成两辆马车,到时候要委屈大家挤一挤了。”

没再说什么,大家上了马车后出发前往最近的镇上。

下午到达镇上,南药派人找来了两辆马车替换,比他们现在坐的要大一些,也更结实,灰篷布盖着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适合长途跋涉时用。

苏锦绣带着清竹去镇上添了些补给,回来时大家都已经将东西换好,苏锦绣把买来的包子分给大家:“趁热吃,今晚要在外面过夜,明日才会经过驿站。”

南药看了下清竹带回来的东西,拿了包子后走上马车,掀开帘子,将包子递给马车内正在看地图的施正霖:“哎,看不出她还有野外求生的经验,买的这些比我还老练。”

施正霖放下地图,接过他手里的包子:“看来得赶半夜的路,下山后再扎营休息。”

南药点点头:“车上这么多女的,山上确实不安全,你也别看了,伤还没好全,还得多休息。”

为了赶时间,他们很快就出了镇,此时已经是傍晚,出了镇子后有一段官道是山路,苏锦绣看了眼窗外即将暗下去的天色,掀开帘子坐到马车外面,拿出地图瞧了瞧,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到西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