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声。“才放你出去几天,就敢不听话?我再不来,你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我委屈的说:“我还不是为了找解药——”
“啊——”我跳起来,一头撞在车顶,叫道:“解药被天池三圣抢去了。”
他伸手揉我的头,有些恼怒喝道:“胳膊受伤,不要乱动。”
“可是解药——”
他叹息。“傻瓜,既有解药,我必能找到,快坐下。”
我见他胸有成竹,也稍安心,当即坐下捧着他的脸,细细看了一会,五指拂过他俊逸的眉眼,秀挺的鼻,和似笑非笑的唇。
他轻吻我的手指,忽然道:“我该重重罚你。”
我抬眸道:“我犯了哪一条?”
他的目光幽深莫测。“三从四德,你都犯了。”
我惊讶。
他冷哼一声。“所谓出嫁从夫,你对我的话置之不理,这是其一,深更半夜,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我笑起来。“嗯,就罚我生生世世为你做牛做马,生儿育女,洗衣做饭……”
他低头吻住我的滔滔不绝,我热烈回应,正难舍难分之际,他忽然放开我,道:“不行!”
“嗯?”我意犹未尽的看着他。
他咬牙切齿道:“我还是很生气,得回去教训一下林少辞这小子。”
我忍不住大笑出声,对着他胡乱亲吻一番。
他任我侵犯,隔了一会终于侧过头,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是在给我洗脸吗?”
“非此不能表达我的心情。”我边解他的衣服,边顺着他的喉结亲吻下去,亲到一半,又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林千易说你调集高手往济南,为什么?”
他呻吟一声。“老天,你真会折磨人。”
我追问道:“有什么阴谋,快说。”
他低声道:“你让宋清歌他们留在济南,又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果然是只老狐狸,嗅觉这么灵敏。
我佯怒道:“别提那几个混蛋了,我快被他们气吐血了。”
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太原教训一下这几个混蛋。”
我一愣。“嗯?”
他一脸严肃的反问。“他们胆敢惹你生气,不应该好好教训一顿吗?”
我摇头道:“不!我们先去找解药。”
他握着我的手,满眼是笑。“放心,解药已经到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车外有衣袂凌空之声,马车猝然停住,平稳好似压根没有行驶过。
“漠北天池三圣拜见楚先生!”
我一把掀开车帘,只见皎洁月华下,三名胡须花白的男子垂头躬立,青灰色的衣襟在夜风飘扬,颇有几分出世风采。
楚天遥淡淡道:“三位辛苦了!”
中间一人上前半步,双手捧出一个小小的红色锦盒,头也不抬的恭敬道:“幸不辱命!”
凤鸣跳下马车,接过锦盒,转交给楚天遥。
他接过盒子随手放下,微笑道:“劳三位奔波,楚某多谢了。”
“随时恭候差遣!”三人齐声说完,身子忽然平地退后三丈,鞠了一躬,然后联袂凌空而去。
我看得瞠目结舌,怪不得天池三圣忽然由东转西,原来是要将解药交给楚天遥,那我们岂非是殊途同归,又何必费这么多周折。
我转头怒目而视。他笑而不语。
我没好气道:“还不快服解药?”
他笑道:“不急!”
我一愣:“为什么?”
他拉着我的手,笑嘻嘻道:“药是不能乱吃的!”
咦?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男主拿到解药,仰头服下,然后静坐调息,或头冒白烟或吐出黑血,遂即生龙活虎一跃而起力战群雄……
我伸手去拿盒子,正欲打开锁看看。他忽然按住我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我奇道:“怎么?”
他瞳孔渐深,低声道:“要解此毒,我至少得静修三日,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先干点别的事。”
我感觉两颊发烫,呼吸紊乱,故作娇羞道:“别的什么事?”
他亲吻我的脸,戏谑道:“你说呢?”
我明知故问的拖长声音。“比如——”
他接口道:“比如沈醉天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一把推开他。“就这事?”
他笑出声来。“那你想什么事?”
我干咳两声,把沈醉天的意思对他说了。他皱眉不语,半晌摇了摇头。
我小心道:“其实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啊。自古皇帝打天下……”
他打断我,道:“第一,我楚天遥的事,无须不相干的人帮忙。第二,他不该胁迫你。第三,他来路不明,意图不善。”
“意图不善?”
“此人年纪轻轻,却心机深重,只怕比林千易更难对付。”
“七年前,鬼谷盟自长白山崛起,扫荡辽东三省,黑白两道无不闻风丧胆,随后欲图中原,首当其冲的便是御驰山庄。江湖人都知道,容疏狂名义上是御驰山庄的庄主,背后握权的却是林千易。他攻打碧玉峰未果,掳走林千易,现在忽然又放他回去,转而想助汉王谋反……呵呵……”他笑了笑,顿住。
我看着他,静候下文。
他温柔抚摸我的头发,笑道:“他的胃口很大,只怕用意不在称霸江湖,而是称霸天下!”
(2)
更新时间2008-3-512:09:00字数:0
我大吃一惊。“可能吗?”
他做了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
这时,马车忽然停住,凤鸣隔着车帘道:“到了。”
楚天遥下了马车,忽然转身拦腰抱起我。凤鸣面色一变,我笑道:“哇哦,真是受宠若惊。”
他星眸熠熠,眉梢眼角都是笑。一路穿亭越榭,将我抱进房中,置于素净雅洁的月白帐帷之中,我轻轻一拉,他便顺势倒在我身上。我微笑看定他。
他抬手拨开我的发丝,五指轻柔若春末翩跹而落的花瓣,一双深邃瞳仁神光内敛,异彩逼人,澄澈的嗓音稍显沙哑的说:“你的胳膊上有伤了。”
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坏笑道:“所以,我要在上面。”
他目光灼热看住我,唇边荡开一抹魅惑的笑影。我低头痴痴看了一会,含住他唇轻轻吮吸,舌尖滑过他的喉结,褪下他单薄的春衫,露出麦金色的精悍胸肌,一路亲吻下去……隔好半天,方才念念不舍的抬起头,欣赏这片近乎完美的腹肌,忍不住轻赞出声,年近四十仍能保持如此健硕,真不愧是武学奇才!
“老天,你这是在赏画吗?”
他发出压抑沙哑的抗议,一个翻身将我压倒,一改往日的轻柔舒缓,热吻如疾风暴雨般疯狂肆虐。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兴奋,情潮有如怒海狂潮般在血脉中急速奔流,凶暴的吞没了我仅存的最后一缕意识。
缱绻缠绵之后,我在极度幸福与疲倦中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几时,恍惚觉得有股寒气袭体,下意识的拉了拉薄被,遂即脸颊一凉,猛地瞪大双眼。锦绣艳烈的棉被之上,赫然有一张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发出深寒的恶毒的光。
我瞥了瞥脸上的匕首,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飞舞冷笑不答,迅疾点了我的穴道,雪亮刀锋贴着我的脸,慢慢下滑。
我喉头发紧。“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忽然一把掀掉锦被,冷笑道:“容疏狂,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迷人之处?”说着手腕一抖,匕首割开我的衣衫,冰凉的刀锋顺着锁骨,一直划到胸口。
我感觉全身发冷,汗毛倒竖。“你疯了吗?”
她瞳孔微缩,两眼一寸寸扫过我的身体。我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一股寒意顺着两腿小蛇般慢慢往上爬。
终于,她鉴赏完毕,目光重新锁住我的脸,咬牙切齿道:“容疏狂,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令他如此对你?”
我静默不语。
她忽然笑起来,轻轻道:“我从八岁起,就跟着他,整整十六年。从我第一次在雪域圣峰见到他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他,整整十六年啊。你知道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吗?”
她的声音轻柔的像羽毛飘落水面,极不正常。我很想安慰她两句,缓解一下气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继续道:“你知道魔琊山有多少女人为他着迷吗?可是,他从没正眼看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裂嘴笑了笑,但我估计那看起来更像是哭。
她居然也对我笑了笑。“你又知道魔琊山有多少男人为我着迷吗?但是,我也从不正眼瞧他们。我只爱他一个人,我陪了他整整十六年。我了解他的一切,他的喜、怒、哀、乐……”
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古怪。我不能动弹,唯有祈祷她千万不要发疯。嫉妒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可是,你才认识他多久?三个月?呵呵!”她轻声道,“我们本来可以一直厮守下去,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手腕一抖,我顿觉胸口刺痛,脱口骂道:“你这个疯子——”
她叫起来,“我不明白,他爱上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她举起匕首,对着我的脸迅疾刺下!
我本能的要闭上双眼,忽觉白光一闪,“铛”的一声。飞舞的匕首应声而落,皓白的手腕被另一支手死死握住,停着我的鼻尖上方。
凤鸣一字一句道:“你真的疯了。”
飞舞猛地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低吼道:“我看疯的是你们!我们出山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她吗?”
凤鸣冷冷道:“滚出去!”
她一呆,静默片刻,忽然笑起来。“你居然这样跟我讲话。怎么?你也爱上她了吗?”
凤鸣脸色一变。
她走上前,盯着凤鸣的眼。“被我说中了吧?从小到大,他喜欢什么你就喜欢什么……”
“啪”的一声,凤鸣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声音响亮的连我都感到吃惊。他一贯斯文有礼,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
飞舞满脸不敢置信,嘴唇剧烈颤抖,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室内静默。
我闭目不敢说话,只期盼他赶快出去,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宜见异性!
良久,忽觉胸口一凉。我睁眼一看,立刻又紧紧闭上。我的上帝,他居然在帮我处理伤口。
“不……不用了……你还是帮……”我忽然结巴起来。
“主人正在静修,三日之内不能打扰!”他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过了一会,他拉起被子将我盖好,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我仍不敢喘息。
半晌,门外隐约传来一声轻微的喘息,似紧张之后的放松之音,但没有脚步声,说明他仍守在门外。
我也在心底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脸烧得厉害。我很想叫他帮我解开穴道,但是又怕尴尬,只好继续躺着。
这一夜,我睡意全无,睁眼到天明。
不知道飞舞用的什么点穴手法,我运气冲了几次都无法解开,直到凤鸣前来唤我吃早饭。
我无奈道:“我的穴道被点。”
他一愣,清秀面上升起一片红晕,然后伸手在我胸口推拿一阵子。我方才觉得身子一松,吐出一口郁气,刚一坐起来,遂即又倒下去,他连忙伸手托住我的背。
我尴尬的笑了笑。“谢谢!”
他像触电一般放开我。“我去将饭端进来。”
我叫住他,道:“我不饿,艳少在哪里?”
“西厢房。”
我揉了揉酸麻的腿,起身下床。“我去看看他。”
他拦住。“此刻不宜打扰,夫人还是先吃饭吧。”
我道:“我只是看看——”
他飞快打断我,道:“待会或许有一场恶战。请夫人保存体力!”
我一惊。“怎么回事?”
他面无表情道:“林千易带了人,正赶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