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清楚原因,万一再有下一次惨败又怎么办?
皇后一扬眉,眼中含着恨:“他的江山,他的社稷,要你去操什么心,费什么神!”
红尘无语。
江山社稷,可不只是陈家的事,我大周黎民百姓千千万,战乱一起,死的是百姓,倒霉的是百姓,他们陈家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就说战场惨败,林老将军身死,林家都快绝户,一群女人生活苦闷,那是小莫的心结所在,她凭什么不能管!
“阿红小姐?”
红尘一回神,就见不远处,二姨娘盈盈而立,满面堆笑,一脸的热忱。
这模样可比以前见面的客气,更多了三分亲切。
旁边还有一年近五十的老人家,应该是成家的老爷,现任当家,成隆了。
二姨娘快走几步,走到前面,冲着王半仙和红尘行礼,她是女子,虽然王半仙年纪大,其实还是不太好主动搭话,主要对红尘道:“哎,我家二爷无礼,实在是对不住,还请您见谅!”
“铁牛已经教训过他,与姨娘你无关。”红尘一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没成想,二姨娘却是满脸急色:“怎么能不在意,让外人知道,还当我们成家满门都是二爷那德行的,还请小姐赏个脸,让我们老爷略备薄酒,给您赔罪。”
说着,她就转头吩咐一声,后头的小厮主动去取来一个巨大的白色的陶瓷罐子,不一会儿,便打了一罐子泉水。
“我们村的泉水的确好,不过烹茶酿酒都有讲究,您要是喜欢,跟我回去,我让家里的师父给您泡一壶茶尝尝,若是觉得还不错,就搬上一些回去。”
二姨娘热情至极。
成老爷也十分的殷勤。
红尘他们就无可无不可地被拖着一路回了成家。
进了家门,一眼看到白仙姑,红尘脚步一顿,白仙姑就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叹:“可不是个贵人?除了你,在这地面上,旁人果然是称不起一个贵字的。”
红尘一愣——什么贵人!
白仙姑扫了二姨娘他们一眼,便知道他们没和红尘说明白,忙走过来拉着她坐下,交代二姨娘一行人去准备吃食,自己简单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总之,这里不知为何,龙脉竟被截断,我查看良久,也未曾查出究竟是地势变化造成的,还是有别的缘故,总之将断未断,不太好。”
白仙姑叹气,“就是有人敢再去彻底坏了龙脉,恐怕也很难做到的,一旦反噬,立死也说不定。”
红尘听了不觉一笑:“这种事,有白仙姑在,想必至少暂时能高枕无忧。”
“咳咳。”
红尘这话真不是恭维,正因为不是恭维,白仙姑的脸上才略略一红,都看出始末了,还找不到根源,除不了病根。
这也就罢了,现在连信心满满地出手也被发现毫无作用,哪怕她心宽,也有些气短。
白仙姑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很慈祥温柔的模样,携了红尘的手,拉着她到身边落座,指了指周围一脸的焦急加急切的成家人:“小姐这次可要帮我们一把,他们也实在是没辙,老太太不得不为此劳神再占一卦,占出贵人驾到,我就猜,肯定指小姐你,若是你不肯出手,清泉村怕是一片菏泽…”
话到这个份上,红尘笑了笑也就应下,她本来没想着不答应,既然要去看,干脆也就不急着吃饭。
成家上下都是一脸的感激。
王半仙到是有点儿不满意,但为了自己的形象,也不好说我们先填饱肚子什么的。
成老爷亲自引领,一行人迅速出了村子。
到了河岸边,红尘低下头检查高高的堤坝,敲了敲,点头道:“成老爷这活儿做得好,若无意外,十年无忧。”
成老爷苦笑一声,脸上露出几分愁绪。
村子里很多后生都紧紧张张地四下巡视,还有无数人想办法把砖石,泥土大批量地运过来。
站在岸边,远远看去,惊涛拍浪,气势汹汹,甚至有风雷声滚滚而来。
那种压迫感,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凝重。
成老爷是行家,一看便知不好:“水位长了多少?”
旁边一后生低着头,默默做了个手势,成老爷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他脸色本来就红黑,如今更加阴沉,显得衰老了不少。
红尘四下看了看,一眼便看到那个半人高的紫檀木佛像,是释迦牟尼佛。
气场很强大,而且和成家息息相关,红尘扭头看了白仙姑一眼,白仙姑苦笑。
红尘也奇怪:“不应该啊,有此佛像镇住,理应平安无事才对…什么人!”
她一声轻叱,众人齐齐看去,就见佛像旁边的一块儿石头头面,露出个脑袋来。
二姨娘吓了一跳,使了个眼色,立时便有小厮冲过去一把揪住拖出。
“哎啊,哎哟,松手,松手!”
那小厮一看这人的脸,连忙松开手,那人就从地上一滚,爬起来抖搂了下衣服,嘿嘿直乐:“大哥,小嫂子,我就过来晒晒太阳,你们别这么凶巴巴的。”
正是成家二爷。
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红尘,眼睛里贼光闪闪,成老爷一看就知道,自家这个弟弟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流,气得头晕,怒道:“过来站好,丢人现眼的东西。”
那位成二爷不甘不愿地站起身,溜溜达达向这边走,显然他对这个大哥的话,还是听几句的,走着走着,前面忽然飞来一石头,砰一声砸在他脑门上,哐当整个人向后倒下,后脑勺撞在地上,咕咚一声。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肯定疼死了!
这二爷躺了好半晌,回过神,抱着头蹿起来大叫:“谁,谁******暗算我!”一抬头,正看见红尘拍了拍手,拍掉手上沾染的泥土,气得破口大骂:“他奶奶的!”
刚一开口,嘴上又着了一下,吃了一嘴泥土,这次却是铁牛投的。
他心中更怒,捋起袖子就要冲过去,却只听一声压抑的低叱:“站住!别动,后退!”
二爷一愣。
仔细一看,只见他大哥身体僵硬,目中露出几分恐惧,冲着他使眼色,二爷顺着大哥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地上草丛里露出一小截儿和麻绳一样不起眼的东西。
他一下子愣住,吓得一动不敢动,小心翼翼地向后挪了几步,脸上的汗水滚滚而落。
那是一条蛇,不是一般的蛇,他不知道名字,可是,这东西咬了人,大部分是要死的!
“怎么会有蛇?”
成老爷的脸色也极为糟糕。
这附近常有人来去,打扫的很干净,毒蛇毒虫一概都不该有,咬了咬牙,先郑重地谢过红尘,又着人过去,小心捏住蛇的七寸,拿去处理掉。
其他人却更谨慎起来。
有一条毒蛇,就有可能有第二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红尘若有所思地围着佛像转了两圈。
白仙姑的视线跟着她走,低声道:“怎么样?可是有哪里不妥?”
按说不应该,这法器很合用,“难道是因为擅自移动的缘故?要不然让老太太再来上香看看情况?”
红尘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试试,反正也不会有坏处。”
成老爷闻言,连忙派人去接老太太,虽然劳动她老人家不好,可都到这份上了,想必她老人家也不会介意。
没多时,村里的人就抬着抬轿,把老太太给送了过来,她老人家面色疲惫,看起来还没有缓过劲儿,眉眼处带着倦意,成老爷连忙迎过去扶住:“娘,都是儿子不孝,都是儿子不孝!”
“行了,行了,休作小儿女情状。”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把儿子推到一边去,到是他那小儿子一出溜,溜到母亲眼前,拉着老太太的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看样子在撒娇。
王半仙差点儿没恶心吐了,这都三十多岁的人,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在母亲面前腻歪,也不嫌丢人,显然人家老太太没嫌丢人,一脸的慈爱,拍着儿子的手背一个劲儿的好,好,好,什么都是好。
还是当大哥的看不过眼,咳嗽了半天,老太太才睨了他一眼,“闹什么,你弟弟年纪小,你也不知道让着他!”说完又瞪了二姨娘一眼,二姨娘低下头没敢说话。
老太太教训完孩子,也不敢耽误全族的大事,取来香点燃,默默再佛前青石上跪下,和以前一样,三叩九拜。
刚第一拜,天边忽然吹来一阵风,香火一下子就灭了,老太太脸色发白,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脚下一滑,竟然从青石上滚下来。
成老爷瞬间冷汗淋漓。
那位二爷更是脸色骤变,扑过去抱住他娘亲,焦急喊道:“娘,娘您没事儿吧,他奶奶的,哪个混蛋出的馊主意,我娘要是有个万一,我…”
一行人齐齐回头看红尘和白仙姑。
白仙姑的脸色也很难看:“怎么回事儿?”
红尘叹了口气:“哎,果然不行。”看她的模样,到好像一开始就确定不管用似的。
众人都很难受,几乎可以说是忧心如焚。
白仙姑更是皱眉:“小姐,看来这个佛像的确无用,我看…”
“谁说的?我看它就是耍赖皮找打呢!”
第二百六十四章 逼问
白仙姑吓了一跳。
这可是佛像,是佛!哪能如此轻佻!
寻常愚民百姓也就罢了,她们****修行,求的不就是一个与世长存,不敬神佛,便成了邪道。
红尘莞尔一笑:“天下神像,到是有些能有神佛一缕分神眷顾,不过更多的由人而起,生出灵性,化成法器,养护多年之后,或可与神佛通。”
“像眼前这一个,我瞧着可不是什么正经的神佛,怕不知是被哪里来的野灵窃据了去,这到也无妨,我佛慈悲,既有佛性佛心,便也能受人间香火,可受了香火却闹性子,不肯替人办事,就要说道说道了。”
一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红尘走上前,拍了拍那佛像,笑道:“你说是也不是?”
说来奇怪,别人又搬又抬的,没少折腾这佛像,可它是木头雕成,又怎么可能说话。红尘上前一拍,它居然就略略一低头,做出一副又是羞赧,又是惭愧的表情。
众人登时吓了一跳。
不过还没回过神,那佛像就手掌翻动,脸上也露出几分苦涩,活灵活现,仿佛真的活了过来。
“宝器被窃夺,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半空中传来一声佛号,幽幽长叹。
成老爷打了个哆嗦,勉强提起精神,高声问道:“敢问…是什么宝器被窃了?”
这一次,再无声响。
成老爷心中担忧,转头再看向红尘,低声道:“这位仙师,您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还望再给我们指点迷津。”
红尘这一回没有拿乔,走过去围着佛像转了一圈,拍拍手:“它手里应该拿着什么东西呢吧?”
“啊!”
红尘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想起来了。
“我记得,我记得,好像是有东西!”
因为佛像供奉在老太太的佛堂内,高高在上,其他人很少能见得到,老太太年纪大了,虽然****供奉,却是老眼昏花,根本看不清楚东西,一时到没注意这佛像有什么不对。
红尘说起来之后,众人才隐约记起来。
二姨娘低声道:“是个钵盂。”
整个佛像都是木质的,也就是那个佛手中所托的钵盂是紫金钵盂,形状小巧,上面还刻了经文。
当初打造的时候,二姨娘去监工,自然是知道。
可那东西,实际上说起来也并不怎么值钱的。
成老爷脸色骤变,他亲娘佛堂里的东西,居然还说丢就丢,那还了得,立时是火冒三丈,厉声道:“给我查,钵盂到底是去了哪儿?”
他一声令下,整个成家大乱。
问题是河水滔滔,凶暴的架势已经让所有人的心砰砰直跳,怕是等不到他把东西寻回来。
成老爷的汗水打湿了衣服,除了让众人去寻找,不免一脸哀求问道:“两位仙师,不知可否先用别的法器代替,好歹让,让我们成家暂且度过这一劫也好。”
白仙姑的目光落在一脸轻松的红尘身上:“哎,也怪我,佛像不妥,竟然没有察觉到,真是…”
红尘摇了摇头:“想找一个和成家气息相合的法器也不那么容易,现在更不行了。”
成老爷一脸惊愕。
白仙姑苦笑:“你当它们没有脾气吗?你想请哪一尊过来,就能请哪一尊过来,想要更换法器到不是不行,可所有的法器,风水局,法阵都一样,一开始必然有一段儿时间有气场波动,要磨合好一阵子,才能起到作用,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哪里还能等法器法阵磨合好呢?”
成老爷扑通一下坐下,老眼含泪:“难道…”
难道成家就要折在他的手上了,都是他不好,他的罪过,咬了咬牙,却是不肯罢休。
成老爷扶着手下人站起身,吩咐管家一定要找到钵盂才行。
红尘摇了摇头,这帮人根本就是关心则乱,其实那有什么难的,不禁失笑:“诸位,你们成家老太太的佛堂,难道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别开玩笑,那是老太太自己私底下设的小佛堂,在自己的卧房里,连成老爷都不怎么能进去,难道随意哪个下人都能进出?
红尘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成老爷猛然回头看向二姨娘。
二姨娘怔了怔:“老爷,您知道老太太的性子,向来不爱让我们这帮小辈进去混闹,我到是有抄写经文去供奉,可也是直接给了胡嬷嬷。”
胡嬷嬷正扶着老太太,闻言也不着急,苦笑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拿不着佛像上的东西,再说我这双眼,几乎就是睁眼瞎了。”
她年轻时吃了大苦,熬夜做针线活的时候多得很,如今眼睛就不行了,是真没仔细看过佛像什么模样。
再说,谁也不会怀疑胡嬷嬷,她一辈子在成家,子女全无,孤身一人,老太太待她如亲眷,嫁妆都是她在保管,她要什么都行,根本犯不着拿一个不值钱的钵盂,又是个再忠心不过的。
一群人在那儿琢磨,你看我我看你的,红尘简直无语,叹了口气,高声道:“诸位,成家生死存亡就在此朝,无论是什么人拿了那个钵盂,也无论是什么原因,赶紧拿出来吧,否则真出了事儿,死的是你们成家,可和我们这等外人没关系!”
一句话,所有人身体僵硬。
这才是正理,能拿到钵盂的,肯定是成家的人,成家要是倒了,想不倒霉都难。
红尘话音刚落,就听咯噔一声,那位二爷脚下打滑,趴在地上,成老爷回头看他,只见自家弟弟满脸的惊慌失措。
其他人也不是瞎子…成老爷大踏步地走过去,一把把他弟弟给拎起来。
“说,是不是你小子闹出来的!”
成二眼闭着嘴没敢说话,脸上的表情却越发苍白难看,可怜巴巴地看向他娘亲。
老太太一怔,连忙拿着棍子把成老爷给打开:“你个当大哥的,怎么对你弟弟动手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说着,老太太就拉着二儿子过来,搂怀里一阵心肝肉地乱叫,安抚了半天,才扭头冲众人道:“我们家小宝哪里爱进我那佛堂,他是大男人,进佛堂也不好,我从不让他进的。你们都听人家仙师的话了,现在是咱们成家最紧要的关头,别管是谁,只要把东西还回来,老太太我保证既往不咎。”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分外紧绷。
成老爷还是瞪着他弟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再说一遍,把东西还回来,可以既往不咎,你们要是有心,就好好想一想,成家被满门抄斩了,对你们有没有好处!”
他一说,成二爷就浑身发抖。
就在大家更怀疑的时候,忽然有一阵阵哇哇大哭的声音响起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扭头去看,成老爷的小儿子小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忽然揉着眼睛嚎啕。
大家伙儿愣了愣。
这孩子是成老爷的老来子,夫人生他难产去了,家里一向很是疼爱,这会儿指不定是被吓到了。
二姨娘连忙过去给他擦眼泪。
“呜呜,是我拿了,是我拿走了,呜呜呜呜!”
众人愕然。
成老爷顾不得其他,大踏步地走过去,一把把儿子提溜起来:“你拿了?你拿它做什么?东西呢!”
他一着急,就难免凶恶,小宴被吓得直打嗝,那个二爷一咬牙,猛地扑过来把孩子从大哥手里夺回去,低声道:“你别骂他,没有用,我知道东西在哪儿,我去拿回来便是。”
红尘扫了一眼,别人可能没注意,她却留意到这人用很阴毒的目光盯了她一眼。
这到是怪事。
想她可是被热情请到成家,帮忙解决问题的,那边还一口一个‘贵人’的叫,现在这位成二爷的表情如此复杂,到好像责怪她多管闲事。
此时却没人分心瞎琢磨,成老爷揪着弟弟逼他快去把东西拿来,二爷沉吟片刻,“你们…”
他本是想说你们不许跟着,但看周围人的脸色,犹豫了下也没多言语,一路奔回家去,直冲入上房,从他大哥的床铺底下翻出一个紫金钵盂。
成老爷顿时无语,看了看自家弟弟,满脸迷糊。
成二爷气哼哼地道:“看什么看,难道一只钵盂还能咒死了你不成,那人不是说能救河堤,还不快去!”
也是。
此时河堤摇摇欲坠,那些后生们都被吓得浑身发抖,紫金钵一捧来,红尘直接就接了过去,拿到手不由一愣,举起来在太阳底下照了照,微微蹙眉。
成老爷心里咯噔了一下:“仙师?”
成二爷猛地抬头,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难道它还能是假的?”
红尘瞥了他一眼,耸耸肩,把钵盂递给白仙姑:“你也看看,是我看错了?”
白仙姑拿过来一瞧,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好在没有大碍,我就代劳了。”说着,她取出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又默默念诵了好几遍经文。
众人也听不清楚她念的是什么,却是满耳梵音,心情舒缓。
“好了。”
念完,白仙姑才又把钵盂递过去,红尘接了,一转身走到佛像前,抬手递了过去。
那佛像身形一动,众人是当真看到那半人高的木头佛像动了动胳膊。
“沾染凡俗男子的俗气,哎,可悲可叹!”
佛像到像个人似的,唉声叹气。
红尘皱眉,纤纤玉指搁在那钵盂的边沿处划了一圈,佛像顿时收声,老老实实举起手,托住那钵,收回了自己膝盖上,一瞬间,半空中雷声滚滚,浓云密布处飞出一个黑色的龙影,哀鸣一声,瞬间又消失。
天上忽然落下雨水。
河里有几条大鲤鱼一跃而出,溅起无数水花。
连道边的枯草都有复苏的迹象。
“有点儿意思!”
这条龙和红尘上一次见到的,明显一脉相承,只是此龙是新龙脉,上一条应该是旧龙脉。
都说两龙相争,必然天下大乱,虽然这只是一地的小龙而已,并非事关大周国运的大龙脉之争,可到底也是龙争,胜者得一线生机,势必惨烈无比,但她却从中没有看出惨烈来,只看出这两条龙都很无奈,也很无辜。
摇了摇头,红尘指了指黄水,笑道:“好了,至少一年之内,应该无妨。”
成老爷一众人举目远眺,果然风平浪静,好像刚才那凶猛的河,和眼前的河,并不是同一条一般。
“一年,一年…”
成老爷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的确躲过一劫,可这一年的紧箍咒扣在脑袋上,由不得他不心惊肉跳,扑通一声跪在红尘身前:“仙师,我只能厚着脸皮求您,无论如何想办法救救我们成家,我死了不要紧,成家的后生可有百余人,还有村子里的村民,大部分靠我们成家吃饭…仙师!”
红尘哭笑不得:“别急,你们清泉村,尤其是这座堤坝附近,还有这块儿山头并不简单,似乎有人在上面设置了一个大阵法,我也看不明白,但有一点儿可以确定,设置阵法之人有意想养龙怨。”
而且不只是一条。
瞧瞧这大手笔,红尘一想,也不觉满头冷汗,绝对的自愧不如,养成龙脉,断绝龙脉,把龙脉当傻子一样耍,完全不怕天罚,根本就是疯子。
红尘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