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想了想刚说过的话,她转而便笑了起来,这些聪明人,总是把别人的话,会多心的想了又想。她笑着轻摇头问:“池春,你心里认为我对父亲母亲的行事,一直在心里介怀不已?”钟池春静默的瞧着她,面上神情分明如此暗示着她。

闻春意瞧着他的神色,也没有去多心去想事,她这般笨人跟聪明人计较,只怕计较了这小头忘却了另外的大头。她笑瞧着他轻摇头,说:“纵然是血脉相通的亲人,都有亲疏不同待遇。父亲母亲不喜欢我,不管是出于任何的原因,他们打我嫁进来时,就不曾隐瞒过我,这里面肯定也有我不得人欢心的原故。他们是你和晨哥儿的血脉相通的亲人,看在你们的份上,再加上也没有真正的伤到我,我用不着把那些事情,一一记在心上来折腾自已的日子。”

钟池春一心护持着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她用得着花那些闲心思,去记那些不曾伤她分毫的旧事吗?再说她有晨哥儿之后,那心眼自然大许多,与人处事常想着与人友善,做事学着给人留有余地。何况她的心底不曾觉得钟池春这样对待父母有什么错,只盼着晨哥儿将来成亲之后,也能学其父亲一样待她。钟家三老太爷夫对她瞧不上眼,可对儿子瞧上去还是有真情,儿子孝顺父母这是天性。

只是这些想法,她就是说给钟池春听,他也未必完全相信她。钟池春听着闻春意的话,他心底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有些话无法跟她坦白全说出来,而她待他。依旧还是差了那么一些些的情份。闻春意抬眼瞧见钟池春的神情,她只是微微笑了笑,钟池春待她相当不错,房内也无任何的旁人。可是夫妻之间相处冷暖自知,彼此之间都没有到情意无间的地步,谁也用不着强求谁。

闻春意有时也觉得自个太过冷情,按理说。她要学习寻常女子的心性。钟池春这样给予她一点火花,她都应该学着飞蛾子一样直扑而去,而不是如现时这般每行一步。她要先在心里端详好一些日子。闻春意从来不敢深思与钟池春的日子,她怕深思下去会灰心。钟池春表现出来的情意,总让她觉得隔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瞧着温暖却隔了热度。她有时希望自个是一往直前的性情。面对钟池春不会有这么多的计较。

她其实已经有些害怕,怕对钟池春计较太多用了心思。将来只怕失望更加深重。闻春意很快生起退怯的心思,再也无心去盘听钟池春的心思,他不想说的话,她也问不出个究竟。就不用再花心思。闻春意轻捂了嘴,打了一个呵欠后,笑着跟他说:“我去睡了。有些累。”她不待他回应,便起了身往房里走。走了几步,她回头说:“池春,你睡前去瞧一瞧晨哥儿,我就不去了。”

钟池春快步行了过来,伸手扶持着她,说:“你放心去睡,晨哥儿那里有我看着。两个小子也睡在他的外屋,他们年纪虽说不大,瞧着还算是懂事。”钟池春在闻春意一行人到来之前,就已经早早给晨哥儿寻好两个随身的小厮,又让两位先生调教了几月,等到晨哥儿来了之后,两个小厮正好能用得上。两个小厮也只有八九岁大小,只是因为战乱,家人都已经没有了,被人拐带此地,遇见钟池春这样的一个家主,听从人牙子的话,欢欢喜喜的入了宅子。

闻春意见过两个小厮的面之后,又仔细瞧了他们几天之后,她是相信钟池春的眼光,也觉得凭两位先生的本事,这两位小厮用得好,将来就是晨哥儿身边最值得相信的人,便由着他们跟随在晨哥儿的身边。等到安城钟家消息传过来之后,钟池春直接吩咐家里人日后称晨哥儿为大少爷,两个小厮经两位先生调教规矩,多少明白一些事情,两人心里暗自欢喜不已,待晨哥儿格外的用心。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入睡之后,又帮着她挪了一下位置之后,这才起身去瞧晨哥儿。夜色下,院子里安静如一,钟池春轻拍房门,晨哥儿身边的钟喜小厮打开房门,在钟家这些日子两个小厮都长了个子,晨哥儿给他们取了名字,小小人儿还有些不太懂事,直接把他认为最好的字,给了两个小厮,圆脸小厮叫钟喜,方脸小厮叫钟乐。两个小厮听明白晨哥儿的意思之后,知道小主子一心为他们好的心思,很是感恩不已的跟他表示,一定会做好他的身边人。

他们两人这话传给闻春意听后,惹得她很是冷寒不已,又仔细打量两个小厮一些日子,见到他们的确是把晨哥儿当主子看待,她那颗猜偏方向的心才安稳下来。闻春意这种歪曲的小想法,自然是不敢跟任何人说出来,只能在自个心里慢慢消化掉。她现在也盼着第二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免得她的心思全专注在晨哥儿的身上。闻春意只觉得孩子多了也不错,至少做为母亲的人,待孩子就不会有独占的心思,将来婆媳关系上面,也会好处理许多。

闻春意私下里跟钟池春提了提,言及将来晨哥儿成亲之后,如果他待媳妇儿非常好,她心里只怕会酸溜溜不已,要他到时一定要稳住她。她这话把钟池春惹得喜乐不已,听她涨红着脸,仔细的解释不过是母子情深的原故之后,他立时笑弯了眉眼,瞧着她说:“十八,你要多分一些心思给我,将来就不会妒忌儿媳妇。”闻春意自个很快的想明白,钟池春不在家时,他们两母子相依的时间太久,晨哥儿又聪明伶俐宽慰了她寂寥的心。

而如今晨哥儿大了,为了他好,闻春意都不能让他长在妇人之手,而是要放手交给钟池春去管教,她越是粘腻儿子,孩子将来越是不能够自立。闻春意当时听钟池春的话,想着晨哥儿渐大起来,的确要让他有一对恩爱的父母,那她就要把心思放一些给钟池春。只是想来容易,做起来却有许多的难处。闻春意明明想往前跨十步,可心里的那些警戒心思,只能往前迈一步过去。幸好,他们已经是夫妻,日子还长着。

第七百五十六章 机会

十月到,钟池春的情绪跟往常一样,虽说不再象从前那般笑脸迎人,至少脸上神情温和。这时候,五老夫人背着如大嫂跟闻春意说了一桩家事,让她听后目瞪口呆不已。五老夫人瞧着她的神色,她跟着释然的笑了笑,她年纪一大把了,当日看到钟家曾老太爷的来信后,跟闻春意的反应没有两样。

五老夫人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轻摇头说:“别说你反应不过来,就是你五叔父心里都不安了好些日子,只觉得他不应该插手晨哥儿祖父的家事。然而当日你公婆想要过来的事情,你五叔父如果是从晨哥儿父亲那里听说的事情,他可以只是听听而已。偏偏你家公公专门写信过来言说了那事情,逼得你五叔父不得不写信给晨哥儿的大伯,也没有说一定要拦阻什么,只是说缓期再来为好,最好能在你安稳生子要给孩子庆满月时来为好。”

钟家曾老太爷夫妻这一次对纵性的三儿三儿媳妇不再放任,直言将来钟家三老太爷夫妻无特别的事情,不许出安城去烦扰儿女们的安宁,如果再犯毛病,直接把钟家三老夫人送回娘家休养静心几年,而钟家三老太爷禁足,如果实在拦不住,到时直接把他个人出族处置。而这桩家事,钟家曾老太爷亲笔书信给五老太爷,那意思很是明显,将来他们老去之后,五老太爷手里把着这样一份字样,足以约束钟家三老太爷夫妻的行事。

闻春意怔忡一会后,低声说:“这些日子,难怪晨哥儿的父亲情绪一直低落不已,做儿子的人。难免会忧心父母。”五老夫人一脸怜悯神情说:“晨哥儿祖父祖母如果没有那样的贪玩耍,其实能来住上几月也好。”她们两人互相看了看,都知道那两人在有些方面是无药可救。在池南小城时,他们两人瞧着一院子的人,为了生计忙忙碌碌的,他们可以有闲心去外面茶楼喝茶听戏瞎逛荡。

闻春意心里同情钟池春兄弟姐妹有这样一对自私的父母,别家的父母。为了儿女可以付出一切。五老夫人瞧着闻春意的神色。想了想凑近她说:“你公公婆婆虽说有这样那样的不是,可有一样不错,他们都不是阴险狠毒之人。要不。做长辈的人,有心收拾一个晚辈,那是有百样的手腕,可以把晚辈折磨的生不如死。而在外面还能有一个慈爱的好名声。你就瞧在这一样上面,待他们还是要一样的从心里行着孝道。”

闻春意轻轻点了点头。她心里做不到尊重这样的一对长辈,可是面子上还是做得到敬重他们。如五老夫人所言,这样的一对父母虽说是自私了一些,可是毕竟良知未曾失去。他们不过是太爱自已胜过旁人而已,哪怕这个旁人包括自已的儿女。钟池画是三房的长子,钟家曾老太爷夫妻在他少时。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对他责任感的培养大约是远胜过旁的功课。钟池春也曾跟闻春意感叹过。钟池画是为人行事严谨的人,幸好他天生待人宽厚。

钟池春是打心底里敬重这么一位兄长,而闻春意是佩服他能在父母面前,把姜氏护得严实周全,有这样一位夫婿,姜氏在钟家生活如鱼得水。闻春意的眼里有淡淡的羡慕神情,钟池春待她到底是情薄了一些,所以才会由着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冷待他们母子。五老夫人抬眼间,瞧见闻春意眼里闪过的神情,她在心里默了默。别人眼中,闻春意有佳婿一心相待,可在自已人的眼里,才能瞧见闻春意偶然的失意神色。

五老夫人笑着提及钟池用夫妻的事情,说:“前些日子,用哥儿给刘大人调往州府任职去,他们一家人决定卖掉城里的宅子,将来重新在州府里安置下来。如今池南小城就只有印哥儿一家人在,幸好晨哥儿奶娘一家人和刘家兄弟都是重情义的人,大家常来常往。从前我以为会一家人相守到老,如今临了此时,才发现只要大家平安活着,哪怕各自在天南地北居住,也是一件幸事。”

闻春意抬眼瞧向五老夫人的神情,她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后,低声说:“婶婶,你要是实在想他们,可以和五叔一块回去看一看他们。如大哥常在外面行走,有他护着你们,你们几时想去就几时去。”五老夫人笑看了看闻春意,笑着说:“他们两家人都说等你这个孩子满月时,他们上来瞧一瞧你。你五叔的心里,想着回安城去,就在近处的镇上置下家业。你叔祖父去之前说,他这一辈子就这样,是那里都可以安稳下来的人。

你五叔和我从前猜测着以为是你叔祖父惹怒了安城的家人,才不得不远行他处生活。可后来你叔祖父回了安城一趟之后,见到家人待他的态度,我们方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当时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在一处,你叔祖父不得不选择远居他处。我和你五叔年纪大了,也没有那么想在路上折腾。再说,我们跟你如大哥一家人生活久了,也习惯你如大嫂凡事为我们打点的清楚,而我们用不着事事去想的生活。”

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聚族生活在一块,轻易不会动心思去外地定居。所以当日闻春意听说之后,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象到叔祖父一家人跟钟家竟然嫡亲的亲人,后来听叔祖父提及根源时,她心里也暗自猜测过原由,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叔祖父得罪了家人。她那时对叔祖父一家人还是有所防备,只是在后来的相处中,渐渐的接受这样的亲人。闻春意笑瞧五老夫人面上的神情,见到她一脸温馨的神情。

如她所言,钟池如夫妻待父母是用了心思,五老夫人和如大嫂都是愿意替他人着想的人。闻春意笑瞧着她说:“如今乐姐儿一家人在州府,距离我们这边就近了许多。要是有机会,印二哥也能被贵人瞧中,再往这边调一调,一家人就更近了一些。”五老夫人瞧了瞧闻春意的神情,想了想低声说:“晨哥儿父亲跟你叔叔说,如果你印二哥想动一动,也不是没有机会的。”钟池春一般是不会说虚话的人,那就是有希望把钟池印动一动。

第七百五十七章 相处

这一夜,夫妻两人哄睡晨哥儿之后,回房,钟池春心情不错,闻春意心里有事情,两人闲闲坐着说话。闻春意就着钟池印兄弟的事跟钟池春打听起来,钟池春瞧着闻春意担心的神情,他笑了笑,说:“印二哥和用三哥的为人实在却处事圆滑,虽说他们往上提升的路子是窄了一些,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刘大哥能瞧中用三哥,那是因为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他的身边也需要能用得放心的人,他看中用三哥的处事周全,正是他需用的人。”闻春意轻轻点头,叹息一声说:“那只余下印二哥一家人在池南小城,想想都替他们觉得孤单。”钟池春好笑的瞧着她说:“印二哥写信给我,希望有机会能在靠近安城的地方当差。正好眼下就有那么一个机会,我认识的人,正需要一些人手,我给他推荐了印二哥,至于行与不行,过两月就知晓了。”

聚了,散了,乱了。闻春意抬眼瞧向钟池春,他虽然说得不太肯定,她却知他没有一定的把握轻易不会出手,何况这一出手就欠了人情,她想钟池印的差事一定能成行。钟池春瞧见到闻春意眼里对他深信不疑的神情,他的面上很快的露出灿烂的笑颜,让闻春意瞧得一时恍惚了起来,很是仔细静静的盯住他看。钟池春瞧着这样的闻春意,他主动伸手握住她的手,让她去抚摸他的面容。

闻春意的手下意识的往外抽了抽,却被钟池春握得更紧起来,她的手指尖轻触到他的面孔。钟池春的肤质算是相当不错,白玉一般的肤质,就是下巴处有胡须的地方。触之有些粗燥的感受。闻春意由着钟池春掌握下,把他的脸摸索一番后,在他放手之际,赶紧收放在桌面上,双手握紧成拳头。她的脸涨红起来,低声说:“我回来之后,左摸右摸的。还不曾洗过手。”钟池春满脸无语神情瞧着他。他没有想到她一脸为难神情,冲口而出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钟池春伸手摸了摸闻春意的脸,低声叹息说:“你平日里乱摸晨哥儿的脸时。我怎么没有见到你如现在这般的别扭。”闻春意听他这略带酸意味的话,很是诧异的抬眼瞧着他,见到他的神情淡定,立时觉得自个太多心了一些。她笑着说:“我平时那样和晨哥儿逗着玩。那里会记得太多事情。再说,他一个小人家家的。我不趁着他年纪小,能多摸几下算几下,日后,等到他再大一些。只怕不会许我这般的去亲近他。”

闻春意提及晨哥儿,那是从心里到外面都开了花。钟池春瞧着她的神色,终是没有多说话。她待他,在距离范畴内还是愿意去亲近。只是不如她待儿子那般自然亲昵。钟池春曾经在无意中,远远的瞧过他们母子之间的相处情形。秋日的暖阳映照下,晨哥儿伸手试探般的轻摸着她的肚子,她脸上的笑容是那般的灿烂耀眼,让他瞧得目不转睛。闻春意见到钟池春沉默的模样,立时收敛起笑意来。

钟池春抬眼见到她这般警戒的神色,他在心里暗叹息不已。他在年少时,见过父母私下里相处的模样,是那般的亲近自然默契。他们常会交换着眼神,有时也会在人后牵一牵手。钟池春的眼光落在闻春意的手上,瞧得她赶紧张开手,很是仔细的打量一番,莞尔笑了起来,说:“我的手生得不美,不够纤长。从前学琴时,夫子就说我在琴技方面,用心学过得去就行,用不着去求精。”

钟池春瞧了瞧她的手,说:“很美。”在她惊讶的眼神下,他多说一句:“至少在我的眼里,你的手最美,这一双手为我和晨哥儿在操劳,就是有所损伤,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手。”闻春意的脸红了红,她没有想过钟池春会跟她说这样的话,她低头瞧了瞧她的大肚子,听见钟池春的低低的笑声,听见他说:“十八啊,你又瞎想什么?我从来不是急色之人,也不可能在此时对你有任何不妥的想法,我能等,你只要顾好自已的身体就行。”

闻春意涨红一张脸,抬眼瞧着他,嚅嚅的解释说:“我不是那种,那种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以前有晨哥儿时,你就、、、、、、你多想了。”“噗,十八,夫妻恩爱,我就是想着跟你再亲近一些,那也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你用不着这般羞赧得话连话都说不好。”钟池春站了起来,走了过来,顺带伸手扶持她起身,半揽抱着她,笑着挨近她的耳边,故意轻吹一口气,再笑着说说:“我们夫妻关着门过日子,你在我面前怎么自然怎么来,我容得下你。”

闻春意实在不习惯这样的钟池春,伸手轻推他一把,他话听上去格外的顺耳,然而闻春意只敢相信三分。她面上笑意盈然的瞧着他,说:“夫君有心,日后我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过日子。”钟池春单手轻捏了捏她的脸,说:“笑得太假,明明不相信我的话,用不着装着笑脸来对我。”闻春意立时收敛起面上的笑容,一脸正色的跟他说:“池春,你突然有心来放任我,我实在是一时难以接受,你容我慢慢的消化几天,我一定会努力去学做贤惠的妻子。”

钟池春伸手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笑弯一双桃花眼,说:“十八,那种外人眼里什么的贤妻,你就不用去学了,对你来说,那难度实在太高了。而且我也不喜欢你跟别人学得假模假样,你就做你自已。当然,你如果有心要做我心里想要的贤妻,我也有榜样给你学。你无事时,就跟晨哥儿好好学学,学学他在不想写字时,是如何的在我面前撒泼撒娇加撒野的本事。你只要学得他五分这样的本事,就是我心里完美贤慧妻子。”

第七百五十八章 恼火

“啊”闻春意满脸惊讶神情抬眼望向钟池春,原来他一直想要的就是一个无赖性子的妻子,这种难度对闻春意来说比贤妻还来得困难。她轻咽一口口水,跟钟池春商量着说:“池春,我已经过了晨哥儿那个年纪,就是有心要学那本事,到最后只怕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个调调,那我们就生一个女儿,由着她在你面前这般的行事,将来她大了以后,你要是跟谁有仇,就想法子把她嫁到谁家去。”“哈哈哈,十八,你这种说法实在太可爱啊。现在我懂得了,姑姑是跟娘家有恩,才把你嫁给我。我刚刚说那些话逗你玩,你用不着放在心上。虽说你偶然跟晨哥儿学一两招用我身上也行,我想也会挺受用,那样算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可你要时时那般的待我,我也会受不住有一个折腾得太过的娇妻。”

钟池春很是欢快的笑了起来,在闻春意诧异的眼神下,他笑着伸手捂住她的眼,重重的亲了她好一会。闻春意紧紧捉住钟池春的衣襟,等到他放开了她,呼吸平缓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瞧见钟池春完美线条深邃的锁骨,她伸手轻摸上去,听见钟池春明朗的笑声,又被人拥抱进怀里,只是他们中间隔着一个肚子,而肚子里的小人儿跳动了一下,钟池春伸手轻触过去,他又安静下来。

钟池春低头瞧着闻春意,笑着轻皱眉头说:“十八,你想要为我生一个女儿的心愿,我觉得要轮到下一次去。这一次,我们还是要笑着迎来我们的儿子。我瞧着他一定跟他哥哥一样的可爱。”闻春意抬眼瞧向钟池春的神色。她笑眯眯的说:“我喜欢儿子,下一次,也盼着是儿子。将来儿子们大了成亲了,他们还是会在我的身边。而女儿长大了嫁人之后,总要在别人家生活,总会让爹娘牵肠挂肚的难受。”

钟池春一脸愕然神情瞧着闻春意,他从前见到她待乐姐儿的宠爱。一直认为她会盼着生一个女儿。如今听她言明原因,竟然因为舍不得分开,宁愿一直生儿子。他有些啼笑皆非的瞧着她。他心里还是想着要有一个娇美可爱的女儿,便开口说:“十八,送子娘娘不会每次只送我们儿子,而不送我们女儿的。我们就是将来有女儿。不把她往远处嫁,就把她嫁在近旁。那时她一样会近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几时想见她,就去见一见。”

闻春意抬眼瞧着他,轻声说:“那她的夫婿如果为官,象你一样。要连着好些年在外任职,那般情景,你又能如何?”钟池春张口结舌的望着闻春意。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也会有这般口齿伶俐的时候。现在女儿还不在在那里,夫妻两人就为女儿成亲以后的事情争执起来。钟池春乍然之间好笑起来,他笑瞧着闻春意说:“无事生非,说的就是我们两人现在这般的情形,我们为了一个还看不见的女儿,就争执了好半会。”

钟池春把闻春意送到内室门口,他在房里停了片刻,直接去熄灭了外面的烛火。夜色这么的好,闻春意瞧着精神相当的不错,夫妻两人谈谈心,也算是相当的不错。闻春意从内室出来,瞧见准备安歇的钟池春,她颇有些惊讶的开口说:“池春,你今天很累了吗?”钟池春仔细打量她,笑着轻摇头说:“我今天陪陪你。”他说完话快步进到内室去,等到他面容微湿出了房,闻春意已经侧卧在床上。

钟池春吹熄了房内的烛火,他上床之后,把手伸进闻春意的被子里面,轻声问:“可要我扶着你活动一下身子?”闻春意就着窗外的夜色看了看他,摇头说:“我一会自个慢慢的翻身。”钟池春的手轻抚上她的肚子,低声说:“十八,我已经寻了两个稳婆,等到你快生产的日子,就直接把人请到家里来,再也不会出现晨哥儿出生时的慌乱情景。”闻春意伸手按住他的手,在这些方面,他一直做得很好。

“好”她缓声应答了一声,钟池春想了想说:“奶娘的事情,还要寻一寻,要等到下月才有消息,这一次,我们请两个奶娘回来。”闻春意略有些诧异的瞧着他,说:“一个就够用了,一样只用一年。”钟池春反而握住她的手,说:“我现在比以前月俸多了加起来,再加上我处理事情妥当,上面有赏下来。你不用担心家里的银子不够用,我养得起一个家。”闻春意从来不会在这方面打击男人的进取心,何况钟池春在这方面做得也让她知足。

她轻轻笑了起来,说:“我可养不起一个家,夫君你要好好的当差,我和儿子们都要靠着你过日子。”钟池春被她的话惹笑起来,连连点头说:“好,你生意店铺挣的银子,你日后就放心存起来,闲着没有事,你可以在夜里安心的数着银子玩耍。”闻春意直接伸手重重的捏他的手一下,她恼羞成怒的说:“我跟你说过,那几个银锭子放久了,瞧着有些不明亮。我那个晚上一时心血来潮,把它们用心的擦拭了一回,再用手惦量了几下。”

钟池春不置可否的笑瞧着她,闻春意那时脸上兴味盎然的神情,可不是偶然发生的事情,她明显是对数银子很有兴趣。他也不想太过惹恼火她,笑着说:“嗯,我相信你,你那晚只是在擦拭银子,你可别着急上火。”闻春意听出他话语里的笑意,她示意他靠近过来,钟池春好奇的挨近她,闻春意凑近他的耳朵边,张嘴就去咬住他的耳朵。钟池春赶紧提醒说:“十八,可不能留印子,我明天可要去官府见人。”

闻春意不得不松了嘴,只能用手去扭转他的腰上的肉,只是钟池春腰上没有多余的肉给她出气,闻春意恼怒得深起来,直接伸手把钟池春的被了扯下去,把他的**往下用力拉扯之后,把嘴直接凑近他的肩,重重的咬下去,很快便听见他深吸气的声音。

第七百五十九章 自在

钟池春低低叫着痛的声音,传进闻春意的耳朵里面,她这才很是满意的松了嘴,就着夜色打量着他肩头的印子,很是有些模糊瞧不清楚。:“今晚夜色真好,娘子都和平常不一样了。”闻春意伸手摸了摸肚子。笑眯了眼。说:“自然是不同。我如今大着肚子。你也跟我说了,心情不好时,用不着再忍着。我如今心情好着呢。夫婿年轻有为生得又俊美至极,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非常体谅我,儿子聪明伶俐可爱懂事。我现在啊,不敢说十全十美,至少也是心想事成吧。”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眼神如同春水那般温暖,可惜夜色朦胧,闻春意没有瞧清楚,她只是感觉到他的心情非常的好。闻春意一时玩心大起,故意用指尖在钟池春手里轻轻的滑动着,在他想要抽手时,又特意不放手,听着他受不住手心的痒意,低低的笑了出来,她得意的说:“池春,你要知道女人和小人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你可知错了”钟池春笑着连连点头,顺着她的话茬儿,笑着说:“娘子,我知错了,可是我错在何处,还请娘子指教”

闻春意听他的话,嘻嘻哈哈的笑起来,说:“做为夫婿不相信自家妻子,就是你最大的错处。”钟池春很是诚恳的跟闻春意道歉之后,他伸手遮掩她的眼睛,说:“天色已晚,你还有身孕,睡吧。”闻春意扯了扯他的手,说:“你别把手伸了出来,外面冷,我自个闭眼睡觉。”钟池春只觉得从心里到外面都涌动着暖融融的气流,他笑着收回手后,瞧一眼闭眼睡觉的闻春意,又把手伸进她的被子里面,轻声提醒说:“日后,你也能这样跟我玩闹吗”

闻春意含糊不清的跟他说:“只要你在我面前,和今天一样随意,不再是那公事公办的样子,我自然也不会时时端着来,那样好辛苦。你从来都不象是我的夫婿,象是发我薪水的人。”闻春意很快如同没有心思的人,快快的入睡。钟池春却很是仔细的想了想她的话,在池南小城时,闻秀峻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消息,闻春意其实一直想嫁给比她年纪大的人,只是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人选,最后花落在他的手里。

而钟池春其实从小到大的心思,一直花在功课学业方面。他虽说心里有闻春意这么一个人,可在那样的时节,她相比他的前程起来,还是显得太过浅薄了一些。他在娶妻时,闻府应承得顺畅,以至于成亲后,他听信双亲的话。他心里也是一样的认为,他还正当年华,而闻春意却已经到了要将就的年纪。他愿意迎娶她,她打心里面应该觉得对他要感恩戴德不已。他要是在她的面前低头做人,将来夫纲不振,人前人后只怕闲言不断。

钟池春也从心里认为,别看闻春意面上对他平平淡淡,其实心里火热不已,只不过顾着女子的身份,不得不端着架式待他。而闻春意的确是尽了做妻子的本分,哪怕有时候会冷着脸,她应该尽的本分,她都做得极其不错。在池南小城,他们有了孩子,两人瞧着亲近了许多。可是钟池春心里总是有所缺失一样,直到他见到刘妇人在刘柱面前的样子,夫妻之间眉眼之间传递出来的神色。他很快的明白过来,他和闻春意之间,眉眼之间交流太过平淡。

仿佛瞬息之间,他感悟到许多的事情,在他有心想为夫妻之情努力时,又外派出去。后来,在外面寂寞的夜里,他静静的想起许多人与事情时,想得最多的人就是闻春意。他顿悟起来,闻春意早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大树,只是他错失良机夫妻感情培养最佳时期。他不曾埋怨过双亲,他只怨自已太傻。闻春意那般性子的人,几时容易对人生情年少时,闻秀峻曾经笑着说过,闻春意不屑于看外面的话本子,觉得世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情意。

钟池春心里是认同闻春意的观点,他也觉得那可能有人这么无端端的对陌生人生情。只是后来许多的事情,让他明白,这世间会有人一见钟情,只是恰巧在对的时机里,遇见对的人。钟池春的手指轻轻滑过闻春意的脸,今夜这般俏皮的她,明日醒来,是否会后悔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自在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章 哥哥

天气渐渐的冷起来,安城府的第一场雪还未到下来的时候,天一直阴沉着。闻春意从邻居们打听来的消息,这样的天气,一直要熬到第一场雪落下来。来了安城府之后,闻春意照旧禀持着与人为善和人交往,她与邻居们渐渐的多了一些来往。

这一条街上住的都是官府里当差的人,官职有高低,自然免不了要面对一些阿谀奉承的人事。钟池春把有些人事方面的事情,跟闻春意说得很是仔细,总之有一条,行的端正,轻易不去惹事,只要有理,就不用去怕事。闻春意是笑眼眯眯的瞧着钟池春,轻轻点头后说:“你在外面安心当差,我在家里,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钟池春被她的话惹笑起来,说:“行,我主外你主内。”

夫妻两人自那一夜之后,两人相处起来的感觉,如同是冻结多时的冰河,在暖日之下,渐渐开始融化一样,夫妻多年,在有第二个孩子时,他们总算慢慢的寻找到一种合适的相处方式。钟池春和闻春意私下里相处时,他举止之间明显轻松许多,不再时时保持那种正人君子的作风。而闻春意也不再他面前端着,能歪着时,她也会寻一个靠的地方歪一下。钟池春直到此时,方明白原来闻春意在他的面前,一直是那般的严谨行事。

他把话说出来给闻春意听,惹得她轻笑起来,说:“我家里的人,都知道我其实最不耐烦那些规矩什么,我只不过是大面上能守着规矩的人。所以在我到了年纪谈论亲事时,长辈们都有心帮我寻一户规矩宽松的人家。”闻春意说着话,斜斜的飘了钟池春一眼。当然这种小眼神,要是放在之前的话,她一定不会这般故意去瞧人。钟池春瞧着她的眼神,有些好笑起来,说:“你这是什么眼色,好象是对人瞧不上眼的表现。”

闻春意端正的坐定下来,她很有些不相信的瞧向钟池春。说:“就是瞧上去没有风情味道。也不至于跟瞧不起人挂钩啊。你不觉得那样瞧人,格外的有味道?”“噗”钟池春直接笑起来,说:“你别在外面跟人乱学抛眼神。学不出十成十出来,反而学得象眼睛有毛病一样。”闻春意轻叹一声说:“前面进街处的刘太太,那日我进街口哩,坐在车上瞧见她送刘大人出门。就是冲着他这么一看,结果刘大人的脚步都快迈不开了。”

钟池春皱眉头瞧着她。想了想,低声跟她说:“刘太太是官家庶女,可她亲生娘却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你日后跟她来往,还是要长些心眼。”闻春意没有想过钟池春竟然这般的利害。把别人家后院情况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神让钟池春瞧见后,他摇头说:“你别这样瞧着我,这样的事情。自有人会跟我说。你仔细想一想一个绮年女子,长相和家世都算不错。好好的正房妻子不当,为何家里长辈不安排合适的亲事,偏把她嫁给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父亲的人,这人的官位还低,只是家景不错的人,还是做人填房,那一定是出身有问题。”

闻春意轻吸一口气,住在一条街上,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和刘太太都打过几次交道,瞧着就是一个年青爽直的妇人,说话非常的欢快,待人瞧上去非常的懂得眼色。当初介绍人说她是五品官员家的女儿,是刘大人的妻子。闻春意是初来的人,不明白别人为何会这般的特意介绍她。后来,大家来往两次之后,自有人说起刘太太的来历。她是刘大人的填房,生得娇美,很会讨自家男人的宠爱。

她嫁给刘大人好几年,一直不曾生育过孩子。当然刘大人也不着急着再要孩子,他前面的妻子已经为他生有儿女,再加家里的庶子女,早已经儿女成行。而这位刘太太别瞧着年轻,几年下来,在刘大人面前已经是说一不二。听说当年刘大人为了娶这样一朵高岭之花进家门,打点她娘家一大笔银子。她进了门之后,每年送回娘家的节礼,丰盛的让人眼红不已。只是所有的人,都不曾把刘大人的家世说得明白,以至于闻春意打心里为她惋惜不已。

钟池春瞧着她的神情,他轻轻摇头说:“那家娶亲,会不把男女双方的背景打听得清清楚楚。听说那位姨娘极其会哄人,在内宅里非常的霸气,她生的女儿又美艳,一样懂得哄当父亲的人欢心,这位父亲是有心想把她往高嫁,只是总是碰不到合适的对象。就这样一年拖一年,后来刘大人偶然见到刘太太,又恰巧此时刘太太父亲遇事,机缘巧合成就一桩良缘。”闻春意却不相信这种偶然的事情,只怕是做嫡母的人,已经到了容忍的极点,借着机会把刘太太嫁了出去。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眼神,笑着伸手轻摸一下她的脸,说:“总算没有笨到极点,还知道这世上那有这么多偶然的事情。那位官员的年纪大了,他一心想调往距离故里最近的地方,恰巧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平调回去,只是他在任里花的银子太多,需要一笔银子补漏。而刘大人家里懂得经营之道,银子正太多炽烈之际,双方自然是一拍即合成就美事。”闻春意对那位官员的事情,相当的好奇起来。钟池春都知道的事情,那上面的人,未必不会清楚那位官员的底细。

闻春意有心想把话问了出来,又觉得自个好奇心太重。钟池春瞧着她的纠结神色,他轻轻笑了起来,说:“那人虽说家事有些糊涂,花银子比较多,公事的方面还算是能干。闻春意“哦”一声之后,一脸佩服神情瞧向钟池春,她只差没有生就一双桃花眼,要不,桃花此时一定会朵朵开放起来。钟池春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脸,说:“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年纪比你小吗?如今可明白过来,你比我长的那几月,都是白白浪费了。日后,无人时,你叫我池春哥哥。”

第七百六十一章 官

十一月底,方成夫妻赶到安城府,方成家的执意留下来照顾闻春意,而钟池春明显是乐见其成。他已经书信给闻大夫人请他再为家里挑拣几个能用的人,闻大夫人书信里也同意下来,只是尚需时间安排,最快大约也要年后了,要他们把旧人调回去先用着。

方成家的归来之后,用几天时间了解了家里情况后,她接手内宅的管事之责。闻春意只觉得回归后她,比从前更加的会看眼色行事。方成家的主动跟闻春意交待,闻府接到闻春意再次怀孕的消息,闻大少奶奶便让人寻她过去说话,只是一些面上的问话。后来她身边管事妇人和方成家的打起交道,一来二去,方成家的也不是什么笨人,自是懂得人情世故,知道管事妇人大约是转着弯子来指点她。

她每次把管事妇人跟她说的事情,回去后,细细的拆散来想,越到后面越觉得钟池春闻春意待人的宽厚,家里规矩比闻府要宽松太多。方成家的回来之后,便跟闻春意商量着把下人的规矩定一定,她说:“夫人,家里将来用的人,会越更的多了起来,先把规矩定下去,慢慢的施行起来,将来就是人再多,也方便夫人的管理。”闻秀峻在池南小城时,他和闻春意一时兴趣来了,两人在玩闹间写下了钟家日后的家规。

闻春意当时就觉得适用,只不过是她这一时用不上,她很是精心的收藏起来。直到近日,来到安城府之后,她渐渐觉得手下的人,有些不适用起来。又觉得他们之间相处暖和起来,便把这份家规交给钟池春看。钟池春很是仔细的瞧过后,又添上钟家的家规,再把对下人的管理条例明确的定下来。钟池春是这方面的专才,他定下来的条例,闻春意瞧后非常的满意,条条框框把规矩定得严实。执得起来也容易。

闻春意听方成家的话。顺便把这份规矩交到她的手里,方成家的低头仔细的看了起来。闻春意心里很是欣慰,她最不耐烦做解说的事情。幸亏闻府出来的得用人,多少都识几个字,免了她解说麻烦。方成家的看后,很快欣喜若狂的抬眼瞧着闻春意说:“夫人。有许多规则跟闻府的一模一样。”闻春意笑瞧着她说:“我听老爷说,世家名门的许多规则。都有相通相同之处。”

钟池春是抵不住闻春意佩服至极的眼神,笑着跟她说明实情,说他也不过是记忆力不错。年少时,少年人一时意气。大家都觉得自家规矩最为恰当,各自把自家家规里面最值得骄傲之处说了出来,其实各家大的地方都是相同一致。只是在细节有所不同而已。闻春意想想家里的人,跟方成家的说:“这些规矩可以慢慢的竖起来。只是这一时别就管束得太严厉。我们家里的人,一向比别人家的守规矩,又全是不喜赌乐的人,能方便之处就给予方便。”

天气渐冷起来,闻春意特意跟不放心她的五老夫人和如大嫂打招呼,她这边有事情,一定会及时派人通知她们,让她们别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出门。再加上五老太爷近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好,钟池春特意赶过去瞧了瞧,回来后跟闻春意叹息着说:“五叔在叔祖父去后,一直有些不开怀。他跟我说,从前叔祖父在时,家里的大事都由叔祖父决定,就是他们那时有心定居池南小城,也是叔祖父提点下来的。”

钟池春叹息着跟闻春意继续说:“我由五叔父这里思及我的父亲,如今祖父祖母还活着,他们能这般任性行事,不顾及对我们的影响。我是盼着祖父祖母长寿百年,那样父亲母亲日子能过得舒服,我们做儿子的人,也用不着太过操心他们两人的行事。等到他们年纪再大一些,腿脚没有那么灵便,那时只在自家里淘一些,以兄嫂的为人,也是能容得下他们。”钟池春对钟池画夫妻的为人行事非常的有信心,闻春意信他看人的眼光。

他们夫妻两人渐渐的能凑在一处说一些看法,有些事情谈开之后,才发现他们对事物的认同感非常的接近。钟池春渐渐在她面前放开提及两个姐姐的事情,他跟她说,私下里,他们兄弟和两个姐姐从来没有断了联系。前不久,钟池南还借着公事之便,去了两个姐夫当差的地方,他瞧过之后,心里安定许多。祖父祖母和大伯一家人的眼光相当好,两个姐姐所托是良人,如今生活得不错,虽说家里的日子是要算着来过,可一家人相处的和气。

钟池春笑着跟闻春意感叹说:“我要是顺顺畅畅过了这些年,大约还是会盼着两个姐夫官运亨通发达。可现在我经了事之后,觉得两个姐夫这般性子的人,老老实实当着差养着家,反而是美事。”闻春意很有些惊讶的说:“我一直以为两位姐夫的官运不错,难道是我记差了吗?”钟池春笑着轻摸了她一把,笑着说:“你没有记差,只不过他们的运气太差,那样紧急状态下,他们两人上头的人,接连着行错了事,两个姐夫跟着受了牵连而已。”

闻春意从前在娘家时,她是从来不会去关心这些事情,她一直觉得她会嫁进的普通人家,有些事情知得多,对她并没有好处。而如今却不得不重新关心起来,她担心的问:“那两位姐夫的事情,还有后续发展吗?“钟池春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轻摇头说:“难,那样的时刻,他们两人上头的人,竟然都因为家里不宁的事,没有及时安排粮草出行的大事情。事发之后,圣人严惩不怠那两位大人,再按情节严重性,罚了跟着他的人。两个姐夫们算是庆幸,那些日子,他们不当职,只做了降官位处理。”

闻春意也很是讶意两位姐夫的运气这般的奇葩,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为官,遇见同样理不清事的上官。也幸好那时前线胜利了,要不,只怕结果还要惨淡。闻春意把这话说给钟池春听,他仔细想了想,只觉得闻春意总有本事,从悲中寻得几分安慰,原本不好的事情,也能让她理出几分希望。

第七百六十二章 疼爱

十二月底,雪下得有些大,外面雪花飘,房里暖烘烘。晨哥儿守在闻春意的身边,小脸绷得紧紧的,那严肃的神情,让做母亲的人疼爱不已。闻春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说:“你哥哥们学里放了假,我送你过去玩耍一日,可好?”

来安城府之后,五老太爷一家和这边依旧是非常亲近的来往,钟明然兄弟两个也没有被外面的热闹迷惑得忘记晨哥儿这个弟弟。他们在外面遇见好玩的事情,兄弟两人都不嫌弃晨哥儿这个弟弟的年纪太小,会专程过来接他一块出去玩耍,玩累了,就直接在他们家住上一夜。久而久之,五老太爷那边为晨哥儿备了一间房专用。晨哥儿在那边过夜,然哥儿有些不放心他,总是带着他睡在同一间房里,方便做哥哥的人,夜里照顾小弟弟。

平时,晨哥儿听闻春意这话,他总会心喜不已的点头,而今日他直接摇头说:“娘亲,我要守在家里,把娘亲和弟弟照顾好。”闻春意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在他皱起小眉头前赶紧收回手,笑着说:“好,晨哥儿大了,娘亲听你的话。”晨哥儿一脸欢喜神情瞧着闻春意,他瞧一瞧时辰沙漏,走到闻春意的身边,伸手来扶持她,说:“娘亲,你坐了一会,现在要在房里走上二十步。”母子两人牵着手,在房里转着圈子。

这一日的申时三刻,钟池春比往日要早归家一些,他在房外,听见房内母子的说笑声音,面上疲乏的神情都一抹而去,他笑逐颜开的推开房门,在晨哥儿听到开门的动静,欢呼着扑过来时,他笑着躲闪开去:“晨哥儿,等爹爹把外衣脱了。”他把外衣脱掉后。随手丢置在一旁,又搓了搓手后,伸手拉起晨哥儿的手,笑着说:“今日娘亲和弟弟都听晨哥儿的话吗?”晨哥儿满脸欢喜的轻点头。说:“娘亲和弟弟都乖。”

闻春意听见他们父子两人的对话,她好笑的轻摇头说:“有父如子,怨不得有子如此。”钟池春牵着晨哥儿的手,转过外面挡风的屏风后,他笑瞧着坐在桌边的闻春意。说:“你是夫贤子孝样样皆全,自然是无怨无悔。”闻春意这些日子,已经渐渐习惯钟池春的厚脸皮,她冲着晨哥儿招招手,说:“晨哥儿,去把你今日的功课拿来要你父亲瞧一瞧。”晨哥儿往书桌边走去,钟池春在桌子面前坐下来,接过闻春意为他倒上的温热茶水。

他喝了一杯茶后,感叹的说:“这里的天气,比池南小城要冷太多了。”闻春意伸手想去碰触他的手。他立时收手避开去,他瞧一眼在远处取功课的儿子,又瞧一眼闻春意的神色,低声说:“娘子,你先别着急要跟我亲热,过一会,我手暖和了,我由着你摸上又摸下。”闻春意很是恼怒的直接伸手用力拧了他的手一把,她现在方明白男人在外面爱扮成正人君子的样子,可是在家里。特别在自家妻子的面前,他们最易变成小人。

晨哥儿捧着功课过来,钟池春已经端起为人父的架子,父子两人凑在一处说着功课方面的事情。闻春意在一旁很是用心的跟着听了一些。她觉得钟池春说得深入浅出非常让人明白易懂,让人听后顿时生起浓厚的兴趣。难怪只要官府休沐的这一日,钟明然兄弟铁定都要赶过来问寻功课方面的事情,哪怕刮风下雨下雪都挡不住他们求上进的心思。闻春意听他们说了一会后,她站起身来,想了想往房门口走去。

钟池春立时停下和晨哥儿的话。他几步走近她的身边,皱眉瞧着她,说:“外面下着大雪,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闻春意笑瞧着他说:“你今日回来得早,我想着晚餐早一些用,大家晚上早些安置。”钟池春扶着她转过身去,说:“你先坐稳下来,我去外面说一声,饭菜如果已备好,现在就可以上菜。”闻春意轻轻点了点头,她伸手摸了摸下沉的肚子。钟池春的手,轻按在她的手上。闻春意抬眼瞧他,见到他眼里深深的担忧神色。

越到临产的日子,钟池春越更显得焦虑担忧,闻春意都开口安抚过他好几次,每次他都应承得极好,可转眼之间,他只要瞧见她的大肚子,他面上就是忧虑的神情。两位稳婆都已经直接住进家里来了,他又特别去跟常来看诊的大夫打了招呼。闻春意伸手轻拍拍他的手,又把目光转向晨哥儿,钟池春这才收敛起面上的神情。他脚步快快的往外面行去,晨哥儿笑着跟闻春意说:“娘亲,外面天气冷,我想跟你们睡一房?”

闻春意笑瞧着他,说:“只要你爹爹许可,娘亲是不会反对。”闻春意心里明白,这样的日子,钟池春是不会许晨哥儿在房里,他怕闻春意要生产时的反应,到时候会惊吓到没有孩子。有些实话,却不能在这时候说出来,晨哥儿年纪到底小,这又要有一个弟弟落地,他心里只怕也有自个的顾虑。闻春意伸手抚了抚他的小脸,笑着说:“要是爹爹不许晨哥儿睡过来,等到弟弟生下来后,我们就由着弟弟多吵吵你爹爹,好吗?”

晨哥儿的目光盯住闻春意的肚子,他小大人般的叹气说:“弟弟啊,你几时出来见哥哥,我可等了你好久了。”闻春意被他的话逗乐起来,笑着说:“晨哥儿是一个好哥哥,弟弟在娘亲肚子里也能听到你的话。等到了时候,他就会出来见你。”晨哥儿笑眯了一双眼,他先前担心着来了一个弟弟之后,父母就没有那么欢喜他。再说自从来了安城府之后,钟池春觉得他的年纪大起来了,对他管教就比先前严了起来,不再象从前由着他的性子行事。

晨哥儿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感,觉得父亲没有那么的疼爱他。幸好闻春意这个做母亲的人,还是注意到他的情形,便笑着开解他说:“晨哥儿大了,不再是奶娃子,大人说什么,已经听得明白了。你爹爹也拿你当小大人看,可不能跟先前那样惯着你行事,那样可会害了你。真正疼爱你的人,才会这般的花心力来管教你。”晨哥儿笑了,闻春意暗自松了一口气,过后跟钟池春说一说,他啼笑皆非说:“这小人精,心思比我从前还要多。”

第七百六十三章 着急

一月初,钟池春和闻春意的次子降生,母子平安。五老夫人婆媳过来照顾闻春意坐月子,钟家余下大小四个男人,自然被钟池春请来一块居住,顺带请他们在一处过年。按俗礼而言,五老太爷夫妻为长,通常是晚辈去长辈家过年。钟池春就借着小儿刚出生的理由,应付外人打听的话语。

五老太爷夫妻都是通情达理的长辈,也没有束缚在这些礼节里面,两人相当的随遇而安。钟池春和闻春意这边也只有他们这对长辈在这时候出来理事,五老太爷在钟池春有公事出外时,主动撑起对外的事务,凭借着辈份在身,他应付了少数几个多事人。五老夫人自然有样学样,应付了几个多事的夫人们。闻春意是出了月子之后,听如大嫂提及这些事情,她很有些不安,觉得他们拖累到五老太爷夫妻。

五老夫人听她的话后,笑眯眯的跟她说:“我和你叔叔活了这么些年,这些日子才知道我们的见识,还是短浅了一些眼界力还是不足够。我瞧着你叔叔忙活下来,近来心情也开通起来,跟人说话起来,总算有了往日里的精气神。这要说感谢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感谢你们小夫妻两人的相信。”闻春意出了月子之后,瞧见五老太爷跟往日一样带着晨哥儿在外面下棋之后,也感叹他交友的本事。

五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立时笑了起来,说:“你五叔那认识这么些人,是春儿知道他爱下棋,跟人无意当中提起来,一来二去。各家老人们有什么喜爱,家里晚辈都知其一。春儿带着你五叔去认了认别人家的家门,再由那人带着去认了认同好们。如今他是日子过得忙碌不已,我让他带着晨哥儿同去,就是防着他在别人家下棋误了一日三餐。”闻春意听后笑了笑,她自然是明白五老夫人暗藏在心里的关怀。

家里添了新生儿,可这孩子明显是吃了又睡的品性。并不是多么的闹人。请回来的奶娘。瞧着也是一个老实的性子,一天到晚都可以沉默不语,最多是应对时露一个羞涩的笑容。闻春意夜里给孩子喂养母奶。出了月子后,她又养了两月,加上过年时的吃喝,她的身形没有那么快的恢复到从前。至少瞧着没有那般的肥厚,只是略显得丰腴了一些。闻春意在钟池春面前。如今是随意太多。春天来临,闻春意不由自主的对他说了一些嫌弃自个肥胖之类的话。

钟池春被她的话惹笑起来,直接开口安抚她说:“我瞧着尚好,你从前身子太过单薄。那种风吹就倒的身影,才让人担心不已。”闻春意皱眉瞧着他,说:“原来你喜欢胖子。”她的话又逗乐钟池春。他笑了好一会停下来,轻摇头说:“难怪过来人和我说。成亲之后,轻易不要去和自已的女人争持讲道理,那是完全讲不通道理的人。十八,反正你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瞧着顺眼。”

闻春意是想着天气暖和,这要换成春季的衣裳,腰上那一圈肥肉就有些遮蔽不了。闻春意自个也知道她如今在钟池春面前有些矫情起来,或许是知道这个人对她相当的包容,便在他的面前有些小性子。而钟池春明显乐见闻春意在他的面前,一天比一天轻松自在,也喜欢她在他的面前赖皮任性。闻春意听见着钟池春的话,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伸手拉扯着他衣衫,问:“我要是肥得跟猪一样,你也会喜欢?”

钟池春听一听外面的动静,笑瞧着她,有些好气又好笑的跟她说:“那你要我说什么样的话,你才会不和我无理取闹?我是瞧着你再怎么长,也长不过猪的一半重量,这一点,你尽管安心下来。你怀着曦哥儿时,后面的几月,我觉得你比平时还要美。”闻春意放松扯着他衣衫的手,低头说:“你那是爱屋及乌,看曦哥儿在我肚子里面的份,觉得我比平日来得美。”钟池春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说:“你这是和曦哥儿吃醋吗?难怪房里这么大的酸味道。”

闻春意直接用拳头对付钟池春,可是到底不忍心下狠手,就这么捶了他的胸好几下。只不过那力度对钟池春来说,只是重重的摸了几摸。闻春意嗔怒的说:“我一个做娘亲的人,会和自个儿子争风吃醋吗?池春,你再这般说话,今晚你来照顾曦哥儿,我可不会伸手帮忙。”钟池春连连点头认可下来,他怀抱着妻子,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是他盼望多年的好日子。妻子娇美生动待他越来越真心如一,两个儿子健康又机灵可爱。

夫妻两人成亲多年,有了两个儿子之后,两人私下里相处才有了迤逦温情,彼些就是交换一下眼神,都能觉得当中的美意。闻春意依偎在钟池春的怀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她跟钟池春说:“我有些想念我爹娘了,想念府里的兄弟姐妹了。”钟池春伸手轻抚她的脸,又低头亲了亲她,说:“等到曦哥儿两岁时,你那时想回去,由如大哥护送你回去一趟。”闻春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摇头之后,又脸红起来,说:“指不定那时我又有了孩子。”

钟池春低低的笑了起来,过后一脸佩服神情瞧着她,说:“我也是这般的想法,那时曦哥儿大了起来,我们可以再有一子或是女儿。我们两人趁着年青,就为他们兄弟多添上几个弟妹。你瞧,我们兄弟三人,我有时都觉得单了一些。”闻春意听他的话,抬眼望上去,瞧见他满眼的笑意,她扭转头去,又给他伸手扭转回来。他笑着说:“你不乐意再为我生孩子,我有两子,好好的培养,也足够了。”

闻春意双足直接踩在他的两脚上面,她怒道:“生儿育女的事情,自然要顺其自然。谁又说了不乐意啊?”钟池春笑了起来,把她抱紧起来动了动脚步,惹得她伸手揽紧他的脖子,他笑着说:“我知你很乐意为我生儿育女,只是你不能这样着急啊。你休养生息两年后,那时我才能放心你再有身子。”

第七百六十四章 风波

阳春三月底,春天的尾巴还在最后的甩动中,钟池春迎来他官路上的第一次弹劾风波。消息传到内宅时,已到四月初,事态在外面的影响,已经差不多控制下来。钟池春这时才一脸淡定神情跟闻春意说起这桩事情,提及弹劾理由,竟然是那人怀疑他在任时期内利用职权贪污受贿,源头就是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在池南小城的肆意行事。

闻春意听钟池春提及这些旧事,她一脸愕然神情,说:“那人没有去暗查过钟家和闻府的家底吗?”钟池春轻轻的笑起来,略有些嘲讽的说:“那可能不去查底细,只可惜他查得太过表面,查了我们分家时的情况,查了闻府四房的从前的事情。偏偏近几年的事情,他们没有查到什么,只能以猜测为准。”闻春意暗自轻叹息一声,她的大嫂曾氏管家的水平,自然要高出婆婆金氏许多,更加把一房人管得滴水不漏,连风都能管束风吹的方向。

而闻春意是历来不喜身边事情,传得街头巷尾人人皆知,她身边人,自然是深知她这一点,大家都不敢犯多言的错。只有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到池南小城时候,闻春意是管不了他们的身边人,只能由着他们行事。她曾经担心过钟家三老太爷夫妻的行事,最终会影响到钟池春。只是转而又一想,钟池春不在池南小城,而且是在何处,家里人都不知晓。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多是影响到她的名声,再加上两位幕僚先生也说了,为人儿媳妇守着孝道,就不会有大错。

闻春意颇有些担心的瞧着钟池春,说:“我们是清清白白的为人行事,可是外面的人,他们不知夫君的为人,也未必能理解夫君的高洁志向。”钟池春听她的话,轻轻的笑了起来。伸手轻刮了她一下鼻梁,低声跟她说:“十八,借着这一次的事,我不用再顶着高洁书香世家的名头。我这是因祸得福,此后大家对我品行的要求,也不会再苛刻到让我接受不了。我只是一个俗人,可做不了那种清风明月相伴,丝毫不沾染半点尘埃的君子。

我有妻有子。那可能一味去追求那表面上的高洁,忽略掉家人的要求陪伴。有这样的事情出来,上官对我的要求也会松缓几分,想来他一定会体谅我为人子之心。”闻春意听后微微笑了起来,钟池春对仕途的企图心表现得淡然起来,对家人来说,就会越来越少受到那些表面上的束缚。她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的问:“对你会不会有别的深远影响?”钟池春笑瞧着她摇头,说:“父母是由不得做孩子的人去选择,他们也不是什么恶人。只不过是玩心重了一些而已。

再说父亲母亲来池南小城时,我根本不在城里。他们又不是身上没有余粮的人,这么些年下来,他们手里总会有一些银子在手里,他们要如何去花用自已的银两,我这个做儿子的人,尚且不能轻言。你一个为儿媳妇的人,又如何能干涉公婆花用事情?这样的内宅家事,只要头脑稍稍清醒一些的人,都能想得明白过来。何况你在池南小城的经营情况。又从来不曾隐瞒过人,只要有心人去查一查,都能查明白那是正当的经营。”

闻春意了解到那位官员已经受到训斥降官之后,她很有些想不明白的瞧着钟池春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外为官。如何会得罪了那人?”钟池春的眼神笑眯眯的落在闻春意的面上,瞧得她有些发毛起来,才听到他笑着说:“我不过是受了峻弟眼下风头正旺的牵连而已。”闻春意瞪眼瞧着他,钟池春跟他低语一声:“峻弟挡了那人妻弟的路,而闻府的人,一向为官低调。你大伯行事稳重。又一直想要平安退下来,把家里人管得严厉,那可能让人捉到把柄。

那人由已思人,就想到你们姐妹两人,偏偏麻家姐夫认识的人太多,与什么人都有几分交情,再加上他又是一个无心在仕途上面努力的人,大家自然也不想把他哄抬起来,让他起了心思要做一些事情。思来想去,只有我这么一个人,可以随手捏上一捏。而我父亲母亲正好让他们起了心思,那人愿意做枪杆子试探一下风头,结果刚出头,就给上面的灭了。我们这些人当年被派出去做隐秘事情的人,上面那可能不查透我们的家底。

就是这一年下来,我们的身边,都有圣上派来的保护人。我们做什么,还有家人做了什么,圣人那可能不知晓。”闻春意听他的话,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她有些紧张的抬头四处张望,又仔细的在房里角落里找来又找去,她这般模样,把钟池春笑得停不下来。闻春意听到他的笑声,走过去直接伸手拉扯他的脸,低声说:“我可不想我和你在房里的事情,让人从头到尾观看全了。”

钟池春被她的话窘红了一张脸,他瞪眼瞧着她,说:“你想得太多了,他们不会做到这种程度。”钟池春当夜狠狠的让闻春意明白了她的多余担心,第二日大早上,闻春意被钟池春叫醒时,她一脸困乏神情跟他说:“哥哥,我错了,日后,我一定事事相信你。”钟池春很是心满意足的点头,笑瞧着她说:“看在你叫了哥哥的份上,今夜里,我会让你好好的安睡一夜。”闻春意在他走后,却再也无心睡眠,不得不狠狠的摔了枕头。

他们夫妻两人关系融洽之后,钟池春在床上待她也就渐渐的百无顾忌起来,曦哥儿出生百日之后,他在闻春意面前露出真正的本色,在她实在接受不了时,冲着他叫嚷要跟从前一样时,他笑着直接跟她说:“我这些年一直忍着,我都有些怕自个会忍出毛病出来,到时候让娘子嫌弃我。我一心一意要在你面前当正人君子,自然是任何事情都要端着。如今娘子和我越来越亲近,我也不能再那般隐瞒娘子了,我要娘子面前也要坦荡为人。”

闻春意也是直到这时方明白,钟池春平时还是正人君子,可是他有时就不是人,他从前的确是待她在那一方面的确如他所说,是实在太好了一些。钟池春现在是什么话都在她面前说得出来,他很是直白的说,他为了他们夫妻美满的将来,他也不能再跟从前一样忍下去,有些功夫,还是要常练才行。

第七百六十五章 父母

五月中旬,钟池春收到家书之后,神色又郁闷了好一会。顶,夜里,他跟闻春意提及家信的内容,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之后,都不得不跟着叹息起来。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实在是太会折腾的人,这年纪越大,怎么就越随性起来。

闻春意觉得这对夫妻已经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节奏,他们是完全不在意周边人的想法。钟家曾老太爷夫妻能安稳在城外别院休养生息,老夫妻两人闲时看书看别人种地,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悠闲自在。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却受不了这份清淡生活,夫妻两人想走,钟家曾老太爷不开口,他们怎么也不敢往外多走几步,自然是想出一些法子折腾出一些事情出来。今天发帖子请知交朋友来赏景,明日请亲朋好友来体验乡居生活。

钟家曾老太爷夫妻只要他们两人能安稳在这里住下来,对他们的这些举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城里人向往野趣生活,钟家三老太爷夫妻认识的人,还是很给面子的来了又来。四月初,钟池春受到官员不查实证的弹劾,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在池南小城的事发,安城的人,对这对坑儿的父母,有了一个新的认知高度。在钟家人有心的隐瞒下,这对夫妻不曾听到任何的消息,他们想着四月天气晴暖,便有心下帖子请人团聚散心。

这一次,各家人都想法子婉拒他们的好意。钟家三老太爷夫妻知道之后大怒,过后也觉察到当中的不对劲之处。立时要派人出去打听消息。送帖子出门的小厮们,早在外面听到消息,只是因为钟宅的人,一致要求此事需要隐瞒住在休养当中钟家曾老太爷夫妻,大家才不敢在别院里随意提及起来。如今瞧着钟家三老太爷夫妻的举止,大家都怕闹昨动静大太,人人都会受罚,不得不推出一个人来跟他们夫妻言说实情。

钟家三老太爷夫妻知道实情之后,第一责怪之人就是闻春意,觉得都是她惹出来的祸。闻春意这是安稳坐在家中。躺着都会中枪。有关这桩事情。钟池画家书里给钟池春说了说,正因为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太过气愤,把此事嚷嚷出去,直接让原本不知情的钟家曾老太爷夫妻听见。钟家曾老太爷夫妻寻人过来仔细听了经过之后。钟家曾老夫人给实情气得晕倒过去。钟家三老太爷就是到了此时。还迁怒与闻春意的身上,又惹钟家曾老太爷气极跟着倒下去。

接连两位老人家倒了下去,家里的老人们瞧着钟家三老太爷夫妻的神情。私下里赶紧派人往安城送信过去。两位老人家任何一位有损伤,他们这些服侍的下人们,都不会有好的下场。钟家大老爷夫妻接到消息,立刻带着大夫赶了过来,又派人通知钟家别的人,还吩咐多请几位认识的大夫赶到别院里去。钟池画接到消息时,一家人匆匆忙忙赶了过去,他们算是来得晚的人。

钟家曾老太爷在大夫来之前,已经醒过来了,这时在钟家大老爷的服侍下,在床上坐直身子喝了第一碗的药汤。钟家曾老夫人这时候手指动了动,一家人全围上去,直接被大夫们往外赶出去,钟家曾老夫人能够这么快的醒过来,不管是家人还是大夫人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大夫们特意跟钟家人说老人家都是这样的年纪,日后家里的一些麻烦事情,就应该尽量不要惊忧到老人年,他们是受不了大刺激的人。

钟家人厚礼待大夫们,又特意留下一位常来往大夫在别院里候着,钟池画这一辈的兄弟出面,很有礼节把大夫们送上了马车,让大夫们心里都舒服了许多。钟家人这时候也开始有心寻根究底起来,知道是因钟家三老太爷夫妻的事,惹得两位老人家气极晕倒。钟家大老太爷当即做出决定,等到两位老人家恢复过来之后,钟家三老太爷夫妻从此距离两位老人家远一些,无事不要再来烦扰到老人家,他们就是有事,日后也只要钟池画出来转达说话。

钟家三老太爷夫妻这一次不敢再闹下去,夫妻两人低头听着钟家曾老太爷的话,两人面上连一丝愤愤不平的神情都不敢有。钟家曾老太爷的身体不错,几天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不过大夫私下里跟钟家人说,象曾老太爷这般年纪的人,平心静气就是休养生息最好的方法。老人家平平安安再活十来年没有问题。只是曾老夫人的身体,再也受不起情绪高低起伏,再有一次大的刺激,只怕…。

钟家人都庆幸不已,幸好钟家曾老太爷夫妻听到片言只字时,传那来回事的人,是一个懂事的人。他首先就跟钟家曾老太爷夫妻报了钟池春一家人平安的消息,再轻描淡写说了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在池南小城的事情。如果不是钟家三老太爷夫妻一心想要借机会好好的收拾闻春意,夫妻两人被两位老人家传来说话,依旧把错全推给闻春意,这一次也不会把两位老人家气得晕厥过去。

钟池春抬眼瞧了瞧闻春意,瞧见她眼里的担忧神情,他心里微微一暖起来。钟池春很有些内疚的伸手轻触了触闻春意的脸,他虽然没有说得太明白,闻春意心里多少也知道钟家三老太爷夫妻是怎样的一对老人家。这一对老人家从来不会认为自已有错,他们心里只会认为就是有错,那也是别人有错。闻春意轻轻叹息一声,说:“这事出来之后,只怕父亲和母亲日后更加不会怠见我们的孩子。”

钟池春听闻春意的话,那脸色相当的不好看,可是他也是无话可说。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如何冷漠的待晨哥儿,他是亲眼所见,他的心里同样不好受,晨哥儿这般可爱的孩子,竟然在嫡亲祖父祖母面前受冷待,他只觉得双亲的心肠太过冷硬。钟池春叹息着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们就跟你的父亲母亲好好学一学,日后,也做一对能让晨哥儿兄弟还有将来弟妹们都能安心的父母亲。”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六章 远

钟池春三十岁这一年成为从四品官员,为正录省知府。他这么的年青风华正茂有才干,前程程大好之际,所有的人考虑盯住他时,看他能不能创造仕途奇迹。这个春天,钟家曾老夫人故去,钟池春接到消息,带着全家人赶回安城钟宅,同时他向上面申请按规矩守制三月。

安城的钟宅,气氛相当的人低落。钟池春和闻春意赶回来时,已临近钟家曾老太夫人出殡日子。闻春意因有身孕,只能在灵堂外跪拜老人家。他们夫妻去拜见钟家曾老太爷,老人家仿佛完全没有了精气神,见到晨曦兄弟三人时,面上还是露出慈爱的笑容,又叮嘱了几句,他面上疲乏神色浓郁,他把钟池春留下来说话,闻春意和孩子们先出去。在曦哥儿之后,闻春意又生下了可哥儿,在子嗣方面,他们夫妻总算用不着担忧了。

闻春意这一次怀孕,钟池春心里比她还不得安稳,却又遇上这样的伤心事情。一路上,闻春意瞧着强自打起精神的钟池春,只能招呼三位少爷身边人,一定要把他们三人照顾的周全。闻春意带着三个孩子见钟家的长辈们,听他们讲述钟家曾老夫人的事情。两位老祖的身体一直不错,就是那一年被钟家三老太爷夫妻气得生过一场病。自那以后,他们把钟家三老太爷夫妻禁足在别院,老夫妻两人依旧住回了钟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