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告诉她,一切都没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请放心旋转,有我在,你就是安全的。

“那位吕先生好像一直在看您,关于您和他的故事,我身边的很多朋友都时常会聊起。”那位文质彬彬的高管说。

“是吗?”夏霁微笑,却不解释什么。

她和他之间的事,一般人的又怎么可能理解得了。

“你们都是很传奇的人物,我一直很敬佩你们的执着,我相信吕先生会东山再起,而且不会花很长时间。”那高管说。

夏霁分不清这是试探还是真诚的夸奖,所以她选择继续微笑,却什么也不说。大多数的时候,微笑比说话更安全。

这时一个年轻女子向吕庭筠走了过去,女子身材高挑,穿低胸礼服,笑容明媚,五官精致,手里举着香槟,向吕庭筠举起。

吕庭筠出于礼貌,他也举杯和她轻碰了一下。

“吕总肯定不认识我,我是长青公关部的经理任小凡。”女子的笑容真是非常的得体。

“任小姐,幸会。”吕庭筠礼貌点头。

“您是我大学时整个宿舍姐妹的偶像,那时我们宿舍的墙上贴的都是您的像,是我们从网上下载后自己彩印出来的。您喜欢穿黑色的西服,现在也一样。”任小凡笑着说。

吕庭筠微笑,“谢谢厚爱,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公关部经理,真是年轻有为。”

“其实我毕业后本来是要去鼎盛国际的,因为我们都想见您,没想到后来改名长宇了,而且您也…离开了鼎盛集团,所以就来到了长青,长青规模要小一些,竞争也没那么剧烈,这也是原因之一,如果我在长宇那样的大集团,恐怕还是小职员一枚呢。”

任小凡说话间的那一个停顿,是因为她本来想说的是‘后来你又进了监狱’,但考虑到当面这样说话不好,就改成了‘你离开了鼎盛’。

吕庭筠当然明白,但他并不忌讳提坐牢的事。

“那真是可惜,你这样的人才本来是属于鼎盛的,都怪我后来坐牢了,让你们都失望了吧?”

“没有,我们从来也不相信您会是一个出卖公司机密的人,您是吕家的二少爷,没理由出卖自己的家族企业,所以我们一直认为您是被冤枉的。我们也相信您一定能重返您的公司。”

吕庭筠笑了笑,“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室友们。”

“我今天想见到你其实很高兴,我想和您跳只舞,可以吗?”任小凡说。

一般都是男士邀请女士,没想到这位女士主动提出来了,吕庭筠又怎能拒绝。

吕庭筠主动弯腰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能请你跳舞是我的荣幸。”

这边吕庭筠和任小凡聊得很好,却忘了夏霁也在关注着他。

先是看他和美女聊得很投机,心里已经有些酸意,然后又看到他主动邀请美女跳舞,这酸意也就更浓了。

夏霁心里骂自己,“夏霁啊夏霁,你是孩子的妈妈了,难道你还像十五六岁的小少女一样吃醋?是不是也太没出息了?”

虽然知道没必要,可是内心却偏就这么没出息,偏就酸得厉害。

不知不觉间就走了神,一脚踩在了舞伴的脚上。

“哎呀对不起。”夏霁赶紧道歉。

“没关系,你是有些累了吧?我们过去喝一杯休息一下吧?”舞伴到也体亚大每技。贴。

“好呀。”夏霁欣然答应。

然而夏霁刚坐定,胡振邦过来了。

“我能请你跳只舞吗?”胡振邦说。

“我累了,想休息。”夏霁冷冷地说。

胡振邦其实没什么意思,他就是认为夏霁今天能来庆祝他上任的酒会,就自以为是地认为夏霁已经原谅他了。他想既然自己都能和吕庭筠合作,那夏霁自然也可以,而且他还有讨好夏霁,以便让吕庭筠认为他是自己人的意思。

这就是他愚蠢的地方,总是自以为是,不能清楚认清形式和明白自己所处的地位,所以他才会被吕庭筠步步诱进,最后成了傀儡。

胡振邦有些尴尬,只好笑了笑,“穿高跟鞋是挺累的,今天很高兴你能来,我们喝一杯吧。”

胡振邦从服务生手里接地一杯酒,递给了夏霁。

那名和夏霁跳舞的高管,还有旁边的几个嘉宾都看向了夏霁和胡振邦。

夏霁当然是不想和胡振邦喝这杯酒的,但今天是胡振邦就职庆祝酒会,她就算是再看不起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不为是了他,主要是为了维持和谐气氛,为了配合吕庭筠的全盘计划。所以她接过了酒杯,面无表情地和胡振邦碰了一下,但并没有喝酒,只是半酒杯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摇晃着。

这已经是给了胡振邦极大的面子。

胡振邦脸部的肌肉明显放松,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内心忽然有些感激,感激夏霁没让他太过难堪。

其实那边的吕庭筠也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他看到胡振邦端了酒给夏霁,他知道夏霁痛恨并且鄙视胡振邦,他很担心夏霁不以大局为重将那酒水泼在胡振邦的脸上,最后看到夏霁和胡振邦碰了杯,他也松了口气。

夏霁毕竟是夏霁,是不会轻易让他失望的女人,所以他才在万花丛中唯独对她如此着迷。

任小凡能坐上公关部经理的位置,自然也是八面玲珑之辈。吕庭筠神情的变化,她也看在眼里,于是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您和那位齐小姐有很多的故事,她的确很漂亮,她是少有的长相和气质兼顾的女人。只是听说她现在是关家的媳妇?”任小凡试探地问道。

吕庭筠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没必要和她谈论这个问题。

“您一直在看着她,你很关心她?”任小凡很不甘心,又接着问了一句。

“我们在跳舞,何必要讨论其他的事。”吕庭筠不咸不淡地说。

任小凡也笑笑,“你刚才为了他在这样的场合出手打人,一个男人要不是爱极了另外一个女人,绝不会轻易在这样的场合做影响自己形象的事,其实我问的实在没有必要,您当然是关心她的,不管她是谁家的媳妇。”

吕庭筠也微笑,“聪明人就是懂得说自己该说的话,做自己该做的事,你就是一个聪明人。”

“谢谢吕先生夸奖,金鑫也在也是长青控股的公司,您是金鑫的老总,算起来我们也是在一个系统工作,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您是商界精英加前辈,肯定有很多经验可以指导我们后辈。”

吕庭筠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你这样一说,我顿时觉得自己老了,你累了没,我们休息一下吧?”

“好吧,能和你跳舞,我非常愉快。”

、第52章 丛林法则

酒会进入尾声,宾客们也慢慢散去。

夏霁来到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去,这时另一侧车门打开,吕庭筠坐了上来。

夏霁心里想着刚才他和那个小美女的亲密互动,心里有点来气。“你自己没有车吗,干嘛要坐我的车?”

“咱们不是顺路嘛,你捎带我一程吧。”吕庭筠厚着脸说。

“我不带,自己开车去!你这身上香水味太重,熏得我受不了!”夏霁赌气说。

吕庭筠一愣,“我现在已经不用香水了,哪来的香水味?”

“你接触了那么多美女,身上能没有香水味吗,下车!”

夏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得不讲理起来,这嘴上一说,鼻子里好像还真是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似的。

“冤枉啊,今晚就和那个任小凡跳了一只舞,哪里就接触很多美女了?”吕庭筠一脸的无辜。

夏霁这心里更火了。“你还能一下子就叫出人家的名字?这记忆很深刻呐?也是,人家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青春美少女呐,前凸后翘的,你没流鼻血吧?”

吕庭筠又是一愣。

探着鼻子闻了闻,“什么味儿,怎么感觉酸酸的?”

“一下就记住人家的名字,有没有留下微信啊?恐怕下一次的约会地点都订好了吧?”

吕庭筠靠在座椅上,“你也知道社交场合要迅速记住对方的名字是一种建立人脉的有效方式。在下一次会面时,如果能很快叫出对方的名字,那会让对方很亲切,这些道理你不是不懂。”

“那是,那可是一个大美女。不记住可惜了呀。”

吕庭筠摇头。“她就算不是一个美女,是个丑老太婆,我也会记住的,这是我多年的习惯。”

“你的习惯就是记住每一个你见过的美女的名字吧?”

吕庭筠忽然就笑了,“霁儿,你这是在吃醋么?”

“切,我才不是吃醋,我只是实话实说,以后你身上有这么重香水味的时候。你就不要和我乘一辆车,你现在就下去!”夏霁说。

夏霁知道自己很不讲道理,可是她凭什么要讲道理?哪条法律规定她必须要讲道理了?

可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依然休闲地坐着没动,“我就不下。”

“你不下我就不开车!”

“你不开就不开,咱们就在这车上坐一夜!”

这就算是耗上了。

夏霁气鼓鼓的,吕庭筠则优闲自在,闭着眼睛似乎是要睡了。

难道他真的准备和他在这里坐一夜?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她赌气将车里的音响打开,调得很响,我让你睡!

他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你到底要怎样?”

“下车,我不要和你坐同一辆车。”夏霁说。

“好,你这是要算旧帐是吧?要玩儿吃醋是吧?我现在就下车,我马上去追之前和你跳舞的那个男的,我也要揍他一顿,我也吃醋了!”

“你去啊,谁拦着你了?”夏霁赌气道。

“算了,他是长青的高管,我亲自动手打他影响不好,我还是打电话让孟珂做吧,孟珂那小子更狠,不废他一只手肯定不会罢休!”吕庭筠说着摸出了手机。

“你别叫我弟弟去做那种事!”

“拜托,那是我兄弟,和我生死与共的牢狱之交,你这个姐是沾我的光,你别主次不分!”

“你打人家干嘛?人家又没对我无礼,就只是跳了一只舞而已,你至于吗?”

“你身上也沾了他的香水味,也熏得我不行了,我非废了他不可!”吕庭筠开始打电话。

夏霁赶紧凑过身去抢下他的电话,“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是啊,你还讲不讲道理了?”吕庭筠反问。

“行,算你狠,我们都不追究,但你下次不能单独和那个小美女见面!”

吕庭筠乐了,“既然是单独见面,我不说她不说,谁知道?”

“你的意思是要见了!你给我滚下车。”夏霁伸手过来推他。

但却被他顺势一牵,搂在了怀里。

嘴很快被他的嘴给含住。

她照例是用力挣扎,他却含住不放,舌头顺势强势侵入。

她用力扭他大腿上的肉,想让他吃痛放开她,但他的抗痛能力一流,她感觉都快要把他的肉给扭下来了,他竟然还是没回事一样。

她承认和他比狠,她是逊了那么一点。

见她终于不反抗了,他这才放开她。

“开车吧,一会时寒得等急了,他刚到新的环境,还是不要让他太过孤单的好。”

一提到孩子,夏霁自然就将所有的不满抛之脑后,发动车子,朝前方急驰而去。

回到白楼时,时寒果然还没有睡。而且看起来他心情很不好。

问其原因,他一直问,为什么爸爸还没有回来。

和关浩宇相处的时间有点长,确实是有感情了。

夏霁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只好说爸爸会晚一些才回来,时寒这才睡了。

正在这时候,夏霁的电话响了,是关浩宇打来的,说他在酒吧,想见一见夏霁。

夏霁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浩宇说他有事要和我谈,我去一下。”她并没有准备隐瞒吕庭筠。

吕庭筠说陪她一起去,她说不用了。

吕庭筠也没有坚持,就自己到书房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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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浩宇还穿着那身白色的西服,好像并没有换过。

白色的西服如果穿过一天之后还没有换,那看上去肯定就是不太干净了,从认识关浩宇以来,夏霁还没有见关浩宇这么邋遢过。

他好像确实是喝了不少,将手托住头,歪着脑袋看夏霁,然后笑了笑,“谢谢你能来。”

这要是平时,关公子喝酒那肯定是不会没有美女相陪的,但今天就他一个人,而且在的这个酒吧也很小,一点也不像败家仔的作风。

夏霁坐下,要了一杯苏打水。“你喝了很多吗,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夏霁,你一直在公司上班,知道我们家的生意不行了,是吗?”关浩宇问。

夏霁没想到他会突然间说起这个,关家最近不太好,这个情况夏霁确实是知道的。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关浩宇苦笑,“你都不告诉我,所有的人都知道关家不行了,却只有我一个人还傻子似的在那里装公子哥呢,我真是可笑,要不是我看晚间新闻,我还一直都蒙在鼓里。”

其实今天夏霁也没看新闻,夜晚忙着应酬,根本没空关注新闻。

“关家并没有到了不可救的地步,你不用这么担心啊。晚间新闻说什么了?”

“说关家矿场积压了大量的库存,现在国内需求疲软,卖不出去,我虽然平时不太管公司的事,但我听我爸说过,我们为矿场投入了巨额的资金,是一个天价的数目,那些钱都是从银行贷款,根本就还没有还上,如果矿场出了问题,那我们家的生意肯定就麻烦了。”

“放心吧,没事的,问题总会解决的。”夏霁安慰道。

“我竟然还在这个时候离家出走和我爸作对,我真是不孝,这么多年败了爸爸那么多钱,在关键时候我却还在和他生气,真是不孝啊,夏霁,我到今天才发现,我真是一个废物,连吕庭筠的一半我都比不上,所以你才会对他死心塌地,唉…”

这个话题夏霁很难接下去,如果单独从商业才华来讲,关浩宇确实是差了吕庭筠两条街,但他重情义,而且对夏霁很好,夏霁也从来没认为他是一个废物。

“你不要想太多了,回去和董事长好好沟通一下,不要因为我们母子而影响了你们父子的关系,公司的困难,我相信会挺过去的。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们的库存很大这件事,记者怎么知道的?是谁爆的料?”夏霁说。

关浩宇摇摇头,“我很少接触公司的事,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现在终于发现,我真的就是一个废物。”

夏霁看着关浩宇那痛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你不要这么说,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以后好好帮董事长打理公司就行了,你又不笨,你只要用心去做,你肯定是可以的,一切都会好的,你不要这么消沉。”

“夏霁,在生意上你比我有本事多了,我希望你在这个时候不要离开公司,你一定要帮爸爸度过难关,好不好?”

夏霁用力点头,“那是当然,你和董事长都对我们有大恩,我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公司,你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

“好,那就谢谢你了。其实我回关家的时候看到你和时寒没在,我心里真是空极了。但我知道你们是不可能回去了,算了,不说太多了,我们喝一杯吧,谢谢你在关家住了那么久,你们给我带来很多的快乐,让我这么多年来会喜欢回家。”

夏霁心里有些难过,有些事她其实也无能为力,虽然她也想对关浩宇好一点。

在夏霁和关浩宇说着关家的飞宏集团的时候,吕庭筠也在网上看到了这一新闻。

这些新闻突然就被各大媒体给报道出来,显然是有人准备了详细的内部资料,然后寄送给了各大媒体,所以大家才会几乎同一时间报道,甚至连关家的库仔吨位都清清楚楚,透露消息的人恐怕对关家就不是一般的熟悉了。

——————

孟珂正在一楼上网和美女视频,这时吕庭筠走了进来。

看到桌上堆着的啤酒瓶,吕庭筠不禁皱眉。

孟珂赶紧将视频关了,“筠哥,有事吗?”

“在这里住着憋坏了吧?等过一阵彻底安全了,你就可以搬出去了,到时你又可以夜夜笙歌了。”

孟珂笑了笑,吐了一个烟圈:“确实是有些闷,不过会慢慢习惯的。”

“你对关浩宇那天离家出走的事,你怎么看?”吕庭筠忽然问了一个让孟珂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事。

“还能怎么看,有钱人家少爷,不爽就离家出走呗,反正身上有卡,到哪里一刷卡就行了,也不会吃什么苦,他那哪叫离家出走啊,分明就是离家享受生活。”

吕庭筠又皱眉,显然孟珂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难道筠哥认为他离家出走,是为了来接近我姐?你不是也太敏感了?”孟珂笑道。

“关浩宇是亚丁市第一败家仔,那从小肯定是娇生惯养,不然不会变成败家仔,关父一定很宠他,但是现在却忽然和他闹翻,那说明关家内部出了问题,关父的心情不好,这才看这个败家仔儿子不顺眼,这倒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那消息的真实性,关家确实是出了大问题了。”

吕庭筠一番自言自语的话孟珂完全不明就里。

但吕庭筠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新闻同时报道?可是他的后台是周家啊,哪家媒体敢去提捋虎须?这说不过去,说不过去…”

“筠哥,你在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孟珂懵了。

吕庭筠眉头紧锁,“但是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过去了,没错,肯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