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凉人?西凉人?”记忆忽然回到了师傅见我的那天,她说你是凉人,眼中闪着同非扬一样的目光。“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我是什么人?”这话我是平静的说出的,其实我并不在意自己是什么人,有着怎么样的过去,父母是谁,前世的记忆让我无法再去接受另一个人的身份。但是好奇心还是慢慢驱使着我,特别是看到师傅与非扬讶异的表情时,我就更想探个究竟了。

“你说你忘记了自己的过去?”非扬脸色如常。

“恩”我点点头,“自从跌下悬崖后,我大约五六岁前的记忆都没有了。”我如实回答,因为我所拥有的是一个来自千年以后的记忆。

“是吗……”他眼底忽然升出淡淡的温柔,摸着我的头,“也罢,忘记有忘记的好处……”这话似乎是在说给我听的,但更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

“可是我……”我刚要继续询问。

咕噜噜

我想我此时的脸一定是红得向番茄一样的,该死的肚子,竟然在这种时候响起来。不过……不过我是真的饿了。

“怎么?肚子饿了?”他忽然阿低下头,眼对这我拼命往下低的脸,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笑意。

可恶,被嘲笑了!

我刚想开口争回点面子,“咕噜噜……”第二声不真气的声音响起,我刚抬起的头埋得更低了。“我一天没吃饭了……”用几乎蚊子一样的声音,我小声的辩解。

“什么?”他忽然一把拉过我,眉头紧锁着,一脸的不满,“怎么可以一天都不吃饭!你看看你,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肉了!”说完用手指戳戳我的肩,失望的摇摇头。

可恶,又损我,刚才明明就很温柔……

“你啊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他一脸老成的看着我,我心理年龄明明比他大的,我嘟着嘴,满腔幽愤。好吧,我承认这十年我几乎是白活的,来的时候什么心理现在还什么心理……

“喂!别戳了!”我一把甩开他在我身上戳来戳去的爪子,“我要吃饭!”

“遵命!”他笑呵呵的看着我,一把抱起我夹在怀里,融入了那茫茫夜色之中。

“顾非扬!我自己有腿,我会走!喂……”

水光潋滟情方好(二)

“诶,你吃慢一点啊!”我挑眉看着眼前人。到底是我没吃饭还是他没吃饭啊,刚才还嘲笑我,现在却狼吞虎咽的,“你前世肯定是饿死的。”我摇摇头,表示惋惜。

“唔……”非扬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继续大吃,这吃相到是看得出几分将军的豪迈样来。

“小心噎着……”我真怕他一口气吃这么多迟早要身材走样,到时候我才不要你。(汗……你在想什么?)

盈翠在一旁咯咯的笑,几个丫鬟小厮也已经捂着嘴偷笑了,“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啊?顾非扬!”我拉下脸来,这家伙还真是一副欠扁的样子,我都替他脸红。

“锦姑娘不要怪公子了。”关键时刻盈翠忽然冒出一句话来,我转头傻傻的看着她,谁怪这小子了,他吃相难看管我什么事。“锦姑娘出去这几天公子连顿正饭都没顾得上吃,今儿算是头一顿了,公子他……”盈翠的声音很轻,柔柔的很好听,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仿佛是万籁寂静中的一个弦音,波动的时候四散开来,心底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被触动了。

“锦姑娘,锦姑娘?”

我仿佛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似的,呆呆的定在那里,顷刻间过去与他相处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脑海里,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温柔体贴。

“小野猫,这回你跑不了了!”

“笨丫头,怎么又迷路了,真是个麻烦的丫头……”

“小懒猪起床啦!”

“……”

“非扬……”我轻轻唤了他一声,很轻可他却听见了,我知道这声音与刚才的有些不同。他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紧盯着我,眼底是水一样的温柔,“怎麽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我讨厌过,戏弄过,挑衅过,担心过……的眼睛,心头忽然暖暖的,这样的对视真好。

“没事……”我遥遥头,夹了只鸡腿在他碗里,“多吃点。”

他忽然放下碗筷,直勾勾的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疑惑,吱吱唔唔地挤出一句话来:“你,你下毒了?”

顿时,刚才一切美好的回忆统统消失了,就好像一对情侣刚想接吻,楼上忽然倒了盆水下来,更要命的是这水还是洗脚水。

我瞪眼看着他,好不容易想对他好点,好不容易正视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竟然以为我想下毒害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好歹你吻我的时候我还红个小脸配合你一下。“对,就是想毒死你这个混蛋!”我悻悻地看了他一眼,埋头,吃饭。

“云锦,云锦……”

不理

“锦儿……”

白他两眼

“小野猫……”

“我吃饱了!”碗往他手里一塞,头也不回的走人!

留下呆若木鸡的某块木头,和笑得肚子都发抽的一群下人。

我蒙头就倒在床上,该死的顾非扬,混蛋顾非扬,傻瓜顾非扬,木头顾非扬……在我像念经一样的咒骂声中,我沉沉的睡去。

谁在摸我的头?

讨厌啦,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吵我!

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鼻子好痒,好像有什麽东西在鼻子上凑来凑去,“走开……”我挥了挥手,朝里面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小懒猪,起床了……”

身下的床忽然颤动了一下,接着面上传来温温热热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手在轻抚我的脸庞,“走开,没说过不要来吵我啊!”我终于被彻彻底底的弄醒了,不知道我有起床综合症吗?起床的时候脾气差的要死,把我吵醒还不如直接买毒鼠强自杀。

我恶狠狠地睁开眼,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扰了我的美梦。

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一张放大版的脸几乎已经和我贴在一起了。顾非扬这家伙,竟然跑到我床上来了,支起一只手,饶有趣味的看着我,性感的嘴角勾起浓浓的笑意。

可恶,你昨天才惹了我,不会避讳一下的吗?该死,我口水都没擦……

我红着脸,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拼命擦了擦嘴角残余的口水。还好我没有裸睡的习惯,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你干嘛?”我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这家伙笑得还是这样没心没肺,不知道我想和他冷战么?

“别擦了,全都看见了。”他身子没动,撑着头的手动了动,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放肆了。“睡相真难看!”末了还补上这么一句。

我本想发作,一想到昨天还跟他冷战来着,哼了一声,转身就下了床。

“喂,你去哪?”

转身白了他一眼,不理。

“喂,我问你去哪啊?”他语气里似乎有些着急,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要出去至少也穿件衣服再出去啊……”

我一下子楞在那里,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一件薄薄的白色单衣,衣领微微的敞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亵衣,这就如同穿衬衫的时候掉了颗扣子露出了里面的胸衣,我的脸一下子就烧得通红。该不会,该不会我刚才睡觉的时候都被他看……不由多想,我一把抱住自己的胸口,大骂:“淫贼!”

非扬的脸一阵潮红,假正经,刚才你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红。

他翻身从床上下来,尴尬的摸摸头,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还不转过去!”这家伙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我趁着他转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期间还穿错了一只袖子。

“好了?”他试着问了句,下一句话还没出口,我就拿起枕头狠狠的朝他扔了过去,正中他后背。

他转过身,动了动嘴,理亏的沉默了。

“好了,不要生气了……”他忽然向孩子样的凑上来,一只手在我乱糟糟的头发上捣来捣去,“我向上天保证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一脸决然的看着我。

却被我狠狠的回瞪了一眼。

“其实你穿粉红色挺好看的……”

“你还说!”我挥着爪子,猛扑了过去。

手忽然被他一把抓住,“别闹了,快点梳洗一下,待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他笑呵呵的看着我,完全看不出刚才偷窥过一个黄花闺女。

还没等我反抗,进来的丫头们就把我团团围住,不顾我杀猪一样的嚎叫,洗脸、梳头。此事的始作俑者竟然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着可怜的我被人来回折腾。

梳洗罢。

他拉着我的手,不由分说的走了出去。

空气里有初夏的暖味,迎面拂来的空气中淌着不安分的气息,这是大地即将进入一个新的季节的征兆。

我仰着头,仍非扬拉着我跑过一条条长长的走廊,穿过一根根红漆染着的廊柱,转过好多曲曲弯弯的折角。这些地方,我相信我是来过的,似乎每一处都很熟悉,但每一处又不知在哪里见过,我在顾府的这些日子里每天都在府上跑来跑去,只有他能在最后一刻找到迷路的我。

原来找到我需要走这么多的路,我不禁有些失神。

终于,我们在穿过了一扇石门后,停下了脚步。

“锦儿,你看!”他回过头,因为奔跑而发红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仿佛是一个找到了宝藏的孩子。

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静静的小池隐藏在院子中央,错落有致的荷叶层层叠叠的覆盖在池中,微风拂过,翻起绿色的叶浪。

“荷花池?”我惊异的看着他,不明所以,这就是他要带我来的地方,虽然很美但是不过是一池未开的荷花罢了,没什么特别。

“跟我来!”他没向我解释,直径朝小池深处走去。只见他挽起裤腿,似乎在荷叶间拨弄着什么。忽然他朝我挥手,“过来!”

我一头雾水的朝他走去,豁然间一条小船从郁郁葱葱的荷叶中露出脸来,他在一旁兴奋的瞧着我,过来将我揽入船中。

木船很小,踏下去的守候晃晃悠悠的,我怯生生的抓着他的手深怕掉下去。“别怕,慢慢来……”他小声地指导我,“脚放这里,小心。”我紧紧的挨着他,一如每一次我紧握着他的手一样,温暖而安心。

好不容易终于上了船,他一跃便上来了,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竹蒿,缓缓的撑着。蓦的,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别样的世界。

阳光从头顶宽大的荷叶中透过来,斑驳的打在我们的身上,满目的绿色似乎要流下来了。耳边已经开始有窸窸窣窣的虫声了,迎面扑来阵阵荷叶的清香。不时有荷叶的边角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伸手挡开,它们却又调皮的回到我面前。身下清澈的池水中,几尾锦鲤正在欢快地游来游去。

这一切仿佛置身于梦中。

“非扬你知道吗?我很喜欢杭州。”岚都大约位于现在江苏西北,其实离杭州不算太远,但是终究是少了那份江南烟雨的味道。

“杭州?”他不解的问。

陶醉中,竟忘了这里是没有杭州的称谓的“大约就是吴域附近吧。”我微笑着解释,“那是个很美的地方,有好多好多这样的荷花,夏天的时候荷花都开了,大朵大朵的,是我见过最美丽的花呢……”我想我是在自言自语吧。

那沉寂了十年的记忆复苏在脑海中,那烟雨朦胧的江南,杏花开了一地,春草漫过河堤,油纸伞下娇媚的女娥,对视着一身青衣的公子,谱出那缠绵悱恻的爱情。

“在那里有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我弯身掬起一手池水,话匣子慢慢打开了,“千年以前有个叫许仙的人,有一天他无意中救了一条小白蛇……”我给非扬讲起了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他听得入神,眼中闪闪发亮。

“后来呢?”他急着问我。

“如果非扬是许仙会怎么做呢?”我笑吟吟的对这她,很想知道他会有怎样的答案。

“我?”他似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救她出来啦!这么傻等着永远也等不到我爱的人,如果爱她就应该紧紧抓住永不放手。”非扬一把握住我的手,漆黑的眸子映着闪烁的池水和翠绿的荷叶,还有我微笑的脸庞。

“真的?”我试探的问道,心中竟升出无限的暖意。

“恩!”他伸手圈过我,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这个男人的怀抱,有时候让我气急败坏,有时候逗得我满脸通红,有时候又温暖如秋日午后的阳光。

而此时,在这个怀抱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与安心。

似曾相识忆归来(一)

从那次以后,我和非扬几乎每天粘在一起,偶尔你侬我侬,还羞得一旁的丫鬟涨红了脸。我许了做糯米藕给他吃,他便天天催我,生怕我忘记似的。我让盈翠叫了吕柯,三人一同去池子里挖莲藕,弄得一身泥。

对了,吕柯是顾府老管家吕伯的儿子,十七岁,功夫不错,和盈翠常眉来眼去的。我见他俩有点眉目,使唤盈翠时常让她叫上吕柯,乐的小丫头笑得眼睛都弯了。

当我端着做好的糯米藕放在非扬面前,满心期待的等待夸奖时,他竟说了句超级煞风景的话,“藕不是白的吗?”

“放到糖水里煮过了,当然就变成红的了。不要吃就算了!”我黑着脸看着他,一脸你不吃就死定了的表情。

他委屈的看着我,拿着筷子的手满是犹豫。我却像没看见似的,恢复了笑脸,这样子肯定奸诈到了极点。他看了一眼我,决绝的下手,一闭眼就吃进了嘴里,艰难地嚼了几下。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问,眼睛眯着,时刻关注他的表情。

只见他嚼了两下,蹙起的眉头缓缓松开,渐渐露出一抹微笑,“小锦,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这甜甜的味道与平日吃到的不一样?”他转头看着我,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非扬的反应让我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脸骄傲地笑开了花:“糯米藕的做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将新鲜的藕洗干净,切开,放入糯米,然后在锅中放入红糖、白糖、红枣和糯米藕一起煮。等煮熟了,把藕捞出晾凉,切成薄片,浇上蜂蜜就可以啦!”我摇头晃脑的讲着,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美食专家,“可惜现在不是秋天,若桂花时节吃这道菜,我还可以找些桂花来作为佐料,那味道才美呢……”说着,我仿佛尝到了奶奶亲手做的桂花糯米藕,心里顿时甜滋滋的。

正忘乎所以呢,非扬一揽过我,“锦儿,你真是个宝贝,能认识你真好……”他的声音很轻,却温柔的渗透我心田。

不知是谁说的:进入男人心的路,通过胃。

自从影剑山庄回来以后,我又在顾府上住了将近一个月,夏天终于彻彻底底的来到了,空气中到处都有着燥热的味道。往常非扬一起床便在院子里练武,练完了就来我园子里找我,斗斗嘴,或缠着我还做糯米藕给他吃,嘻嘻闹闹便过了一天,这样的日子美好得有些短暂。

可有几日我老是找不到非扬,我问他去干什么了,他总是笑而不答,或者干脆挑起些话题同我斗嘴。我见他似乎不想让我知道一些事情,便也不再勉强,感情上我主张让彼此都有独立的空间。

“小锦……”

“恩?”我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最近我俩常泡在书房里一整天,非扬忽然说要看兵书,我闲来无事便陪着他。我原以为他只是功夫了得,其实他对于兵法的造诣很是精深,常常看着看着书就与我讨论起来,我同他讲了以前在《孙子兵法》上看到的一些战役,以及《三国演义》中的一些用兵之术,他听的很认真,对于兵法我与他很是投机。此时他忽然叫我,语气有些奇怪。

“这几日我有些冷落了你。”他眼帘微垂着,几日没有出去晒太阳,让他原本健康的肤色有些苍白。

“没事。”我走过去圈住他的脖子,这样的亲密接触让我觉得这样的美好是真实的,并不是我的一场梦。

“你不问我,前些日子你为什么老找不到我,不问我为什么要看兵书?”他咬着嘴唇,似乎是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我摇摇头,脑袋倚着他的脖子,“非扬想告诉我吗?”不知为何,他这样的郑重让我有些隐隐地担心,似乎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他转过头,手环过我的腰,我顺势坐在他的腿上,“要打仗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可我的心却被这句话狠狠的抽了一下,要打仗了吗?他也要去吗?

看我的脸色有些不对,他环我手紧了紧,“莫怕,现在只是有这样的消息,要真的打起来还得等上一段时日。”

“那……你要走吗?”我平静的问,心中却已难以平复的焦躁,如同这夏日的烈阳烧烤着我的心。

“恩,叔父前几日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如果两军交战就将清江北路的军队交给我,让我去驻守灵城。”

我知道非扬的叔父杨荃是东岚第一猛将,与非扬的父亲曾是战场上极好的搭档,现在一直驻守边疆,据说他参与的战争没有一次打败过。如今杨将军修书来叫非扬去灵城,那是极其看重这个侄子,对于非扬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机会。

“我同你一道去!”我想都没想就回答到,“我虽是个女子,对兵法却是颇有研究的,何况我会些功夫并不怕拖累你。”我紧抓着他的手,短短几日的美好就要这样失去吗?我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别傻了……”他收了收抱着我的手,一手伸过来摸我的头,“带兵打仗可不是好玩的,到时候两果一旦打起仗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我可不想你去冒险。”他看着我,眼中满是宠溺,“何况你还是个女人,总不好叫将士们笑话我带了个女子去打仗,也不方便。”

我嘟起嘴,“带个女子又怎么了?我可是头脑型的,比起那些莽夫来有用多了。”我不想就这样离开非扬,打仗不是游玩,没有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这我很清楚。

“我知道你不想我离开……”他把头埋在我颈边,一股暖暖的气息,“锦儿……”他忽然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闪烁着,越来越近……

我看着他靠近的脸,缓缓闭上眼睛。

“啪!”门一下被撞开了,跌跌撞撞跑进个人影,“公子……外头……”还没说个究竟,吕柯已经傻呆呆的站在门口,脸噌地一下通红。

我想也没想,就急急忙忙从非扬腿上跳了下来,拍拍屁股一脸幽愤地看着吕柯。这家伙不去找盈翠,到这里来做什么,破坏我的好事。

“什么事?”非扬站起身,却不怀好意的从背后抱住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吕柯,只见吕柯的脸更红了。

该死,你就这么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啊!我狠狠地盯了眼奸笑的家伙。

吕柯窘着脸,说话结结巴巴的,“王爷……来府上……”

“王爷?哪个王爷?”非扬蹙着眉,我也有些奇怪。

“七王爷说有急事,特意来找你。”这家伙终于缓过了气,脸也没那么红了。

“那个老家伙来做什么?”我和非扬面面相觑,一脸的讶异。

走,去会会他!

前厅,一个肥胖的身影坐立不安。

“王爷大驾光临,非扬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非扬一拱手,行了个礼。

刚才还叫他老家伙,现在就变成大驾光临了,“虚伪!”我幽幽地看着笑眯眯的非扬,在心中暗暗鄙视了一下。

“顾将军啊!你可要救救老夫啊!”汗……这个王爷更虚伪,本王都变成老夫了,低三下四的样,一看就是有求于人。可是他的贼眼珠子怎么一个劲的直往我这边瞧,滴溜溜的让人很不舒服。

“王爷莫急,请把事情的原委慢慢说来,非扬才能效劳。”非扬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让王爷坐下来慢慢说。

“诶……”那王爷坐下来,假惺惺的叹了口气,一双小眼睛还是不停的往我这边瞧。“不满顾将军说,昨晚有人偷偷潜进王府,劫走了娥儿。”

“哦?”非扬眯着眼,“怎么会有这种事?贼人好大的胆子!”

“顾将军这回可一定要帮帮老夫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王爷语气又激动起来,肥肉在脸上抖来抖去,一脸的恶心样。

我冷眼看着,看这个老家伙究竟要玩出什么花头来。

“王爷非扬帮忙,非扬自当义不容辞。可是……”非扬故意拉长了声音,“郡主被劫王爷应当立马派人去找,怎么还特意跑来让非扬帮忙?”

“非扬有所不知,老夫的这个忙有些难以开口……”说完干脆毫不客气的盯着我,仿佛是说给我听的,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王爷但说无妨!”非扬继续与他周旋。

“那劫走娥儿的贼人留下了一张字条。”他说着,胖胖的手伸了伸,一旁的侍卫忙递上一样东西,我一看是张字条,“顾将军请看。”

非扬接过字条,忽然脸上一变。

“恕非扬不能答应王爷,王爷请回吧!”不知为何,非扬忽然一脸坚决,脸色差极了,竟然还向王爷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