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学会贫嘴。”云英虽是嗔怪,脸上却是不由自主漾起甜蜜的微笑。两人之间没有那等轰轰烈烈的生死绝恋,但这种细水长流的淡淡幸福才更让人心醉。
码头上。乔远根和乔曼儿都等了老半天了,兄妹俩也和云英一样,惯不喜欢身边有人侍候,前年的会试,乔远根摘得状元头衔后便被风成珏弄到身边坐了中书舍人。住在诚王府的一个小院子里,权当是帮风独幽守着家了。为了迎接姐姐回京,特意在皇帝面前请了两天假,昨晚上歇在中里县,今早带了曼儿就等在码头上。
“根少爷、曼儿小姐,这边风大,不如去那边脚店歇着等吧。”宁阿贵依然做着诚王府的管家,宁家家规清正。他们夫妻对诚王府尽责,对远根和曼儿也是十足的恭敬。
远根刚刚道了一声谢正待说话,身边曼儿却是突然跳了起来:“来了、来了!那边来了艘大船!我刚才看到有个女子站在船头。肯定是六姐也想咱们了。”
远根扶额,“曼儿,你别咋咋呼呼的好不好?”乔木头已经不止一次在他耳边嘀咕曼儿太过活泼,至今也没人上门求亲,想一想,曼儿都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在腾云朝算是大龄剩女了。
只是远根也知道,曼儿的身份有些尴尬。虽是诚王的小姨子、他这个中书舍人的亲妹妹,但乔家根基浅。远昌都还在继续开着他的快餐店,高的人家家中必定早有侍妾通房曼儿是不愿委屈自己的,低的他又觉着配不上自己的妹子,着一蹉跎竟然就蹉跎了三年,不管怎样,这次六姐回京非得让她拿个主意不可。
“停下了,停下了!”曼儿却是突然提着裙子撒腿就跑,别人大船刚刚驶进渡口抛锚搭起板桥她就不管不顾奔了上去,惹得船工也跟着惊叫不已。
“啊~~”
一声高亢的尖叫声立时从船舱飘来,远根顿觉异常,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君子姿态,飞也似的冲向船舱。
与此同时,舱内奔出一道窈窕身影,一身如火红裳,速度也是不慢。一进一出,狭路相逢,动作又都不慢,自然是毫无疑问撞到了一处。
远根毕竟是男人,奔跑的力道本就不小,这一撞直把红衣女子撞得娇呼一声就往边上倒去。
原本远根都是伸手去想扶的,岂料曼儿精致的小脸正好出现在舱门:“七哥~”那瓷白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担心之下,远根本来已经抓住红衣女子的披风本能一丢,红衣女子便扎扎实实摔在了舱门口。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望月使者官船,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抓起来!”从二层船舱匆匆跑下来一个穿着腾云官服的人见状不由气得直跳脚。
此次好不容易望月方面有和腾云签订和平条约,今后两国便会维持长久邦交。风成珏很重视这次会谈,特意遣了礼部官员两个月之前就等在了边城。谁知道望月的太子和彩蝶公主临时又去了朝日城一个小村子耽搁了几日,后来更是沿途游山玩水,最后绕到了运河才算往京城一路行来,礼部这官员提心吊胆了俩月好不容易到了下里县码头,谁知道还没站稳就听一层舱房里传来女子惊叫,吓出了他一身的冷汗啊!彩蝶公主因着怕高一直就住在底下,要是被谁冲撞了惹急了望月这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怎办?
“七哥~,快把胡蝶扶起来呀。”曼儿这时候也嗔怪了一句,她离得远些,正好也挡住了身后丫鬟打扮的好几个女子。
远根都还犹疑地打量喊叫的礼部官员,听妹妹说话,下意识伸手去扶。却不料地上的红衣女子却是眼珠儿一转,翻身就往边上躲了开去,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扑到船舷边站着,伸手指着远根就叫道:“男女授受不亲,我的名节已经被你给毁了,要么娶我,要么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死了算了!”
“公主!”
“胡闹!”
“胡蝶!”
…
突来的变故再次让人应接不暇,纷纷看向船舷边上作跳湖状的红衣女子。这时候,远根才算看清了她的相貌,深目高鼻,皮肤雪白,高挑健美,依稀能见得几年前总是跟在他身后那小女孩的都影子。
“胡蝶,你是胡蝶!”曼儿兴奋地拉了远根的袖子,脸上全是震惊之色。方才她第一时间冲进船舱就见到那张儿时最亲密好友的脸庞,两个姑娘凑在一块自然是喜不自胜,同声尖叫起来。尖叫声过后,胡蝶立马问了远根的下落,曼儿才刚刚指了指船外,胡蝶便冲了出去,接着便发生了一系列让她都想不到的桥段。
番外(中)
站在船舷上以跳河逼迫远根娶她的女子正是当年在乔家生活了近一年的胡蝶小姑娘。
如今,人家也不算小姑娘了,身材健美高挑,前凸后翘,已经是个成熟美丽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
“彩蝶公主!”这是腾云派去接望月国太子的礼官所叫出来的,他自然不可能认错人,事实上,胡蝶本名应该叫塔莉莎,乃是望月国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排行为九,三年前被册封为“彩蝶公主”。
“胡闹!”众多声音中,这道责骂虽然不大,但却是字字印在了人心中。远根浑身一震,抬眼望去,不由自主唤了一声:“胡管家?!”
“大胆、大胆!这位可是望月太子殿下,竖子休得无礼!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上来把人给我绑了拖下去!岂有此理,竟然任人闯到了官船之上。”腾云朝的礼官气急败坏地接连吼了好几声,指挥着回神过来的官兵就要上前抓远根兄妹。
“都住手!谁动我就立刻跳下去!”胡蝶大声制止了官兵的躁动,转向了缓缓从舷梯上步下来的望月太子,也就是以前蛰伏在乔家的胡三胡管家,“二哥,你说过的。只要在西北找到了远根就不用我来京城和亲的。”
“你也说了,在西北!现在已经到了京城,你能嫁给谁、该嫁给谁就不是你自己能够做主的了。”胡三眉头紧皱,显然是没料到这突然的变故,临行之前,望月皇帝是点名指姓让彩蝶公主嫁给腾云皇帝以达到和亲的最高目的。出于对妹妹的疼爱,兄妹俩在边城说定,找到乔远根的话就对外报称彩蝶公主染病不幸身亡;谁料西北停留了那么久也没得到乔远根的消息,现下蝴蝶都死了心却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意外碰到了一处。
“我不管!你不是说让我们学习腾云的礼仪吗?腾云礼仪中有肌肤之亲视为失节,难道还能冰清玉洁另嫁他人么?”胡蝶双眼闪亮。眼角余光却是将远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为自己的聪明睿智点了个赞,想不到远根现在看着比以前还要顺眼。
“方才那是无心之过,姑娘请慎言。”远根却是想起胡三兄妹的不告而别心有不忿,甩袖拽了曼儿道:“方大人请见谅,在下并非有意闯船惊扰贵人。此间错处自会去圣上跟前讨罚,就不耽搁诸位下船了。”
说罢,强行拽了曼儿就待转身离开,胡蝶跳与不跳倒是不在他考虑范围当中。
“乔远根!你好样的!”突然,他只觉得胡蝶脆生生的声音渐进。为了不连累曼儿摔倒,他慢了半步躲开,竟然被胡蝶从后面生生扑倒在地,耳边是胡蝶压低的声音:“我就要嫁给你怎样?”
接着,他只觉得背后压来两团绵软,颈脖间也有灼热呼吸传来,胡蝶竟然从后面直接亲了上来,抱着他不撒手。两人在甲板上缠作了一团。少年时,远根对胡蝶本就存着一份朦胧的青涩好感,刚才生气归生气。现在却是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被胡蝶换着方位在大庭广众下亲了个够本。
“我的老天啊!”方大人已经被眼前的一幕也吓得神魂出窍了。望月九公主此来说和亲的话那绝对是奔着皇上来的,不是皇后那也指定能得个贵妃,现在她这个样子,岂不是宁愿嫁给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白脸也不愿嫁给皇上。这让皇上的脸面往哪搁?皇上登基十余载,真正把持朝政这三年来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他的强势谁都不敢掠其锋芒。望月如此行事,皇上万一一怒之下兵戎相见。这可咋办?
“九公主。”胡蝶的一干女护卫终于是一拥而上,将胡蝶从远根身上给“扒”下来,官兵们也反应过来将浑身狼狈的远根和曼儿围在了中间。
胡蝶也没好到哪去,华贵的衣衫染了灰尘,繁复的发髻散乱,还有个簪子却是挂在了远根的衣服上,抹了抹殷红的嘴唇,她笑得像是偷腥成功的猫:“乔远根,不管你现在有没有出息,我都嫁定你了!你是腾云人,这也算和亲了是吧?”
要是换一个时间地点被这么逼亲也就罢了,现在这状况真的让远根哭笑不得,再多的聪明才智也成了浆糊,有心想离开又被人给围在中间,当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胡蝶啊,虽然我很喜欢你当我的七嫂,但你也别这样逼我七哥呀。”曼儿没想到昔日好友再见已是物是人非,呐呐回了句之后转身看向旁边渐近的胡三:“胡管家,究竟怎么回事啊?”
“大胆!大胆!”方大人今天变得只会说这两个字,看他直翻白眼的样子估计离晕倒也不远了,胡三,也就是如今的望月太子总算是出口解救了他。
“无妨,这只是小妹顽皮,莫要为难了旁人。”这旁人指的当然是远根兄妹。说话的同时,他已是给身边的长随暗暗使了眼色,私底下他自然会找远根和曼儿慢慢叙旧,他还想问问云英和风独幽成亲后过得如何?
当年,他兄长造反,逼得望月皇帝东躲西藏,他和胡蝶也因缘际会流落边城,最后为云英所救。后来得到消息,望月皇帝平叛成功,皇帝满世界找他和胡蝶,他才带着妹妹回到了望月得到了该有的地位。本以为在云英家学到了繁育水稻、油菜的法子回到望月后能够慢慢强大国家继而对腾云宣战。
谁料望月才经过内乱,就算是发展也赶不上日新月异的腾云,几年下来,腾云朝已经成为一个难以超越的存在。望月皇帝衡量一二,决定走持续和平路线,这才遣了他和胡蝶出使腾云,他是和谈的,胡蝶却是要嫁给腾云年轻皇帝和亲的。
这个妹妹对他来说感情最深,沿路上也曾想过帮她脱离和亲的命运嫁给她喜欢的人,可惜天不遂人愿,到现在才遇到乔远根。
“二哥,你难道真的就忍心让我进皇宫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我喜欢远根,我嫁给他不好吗?”胡蝶看出了自家哥哥的坚持,心情顿时灰败。望月人性子直爽,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喜欢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了,都已经这样,她还顾念什么面子。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哀戚,也或许是她的语气太颓丧,想到明丽的胡蝶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远根心里竟然狠狠一抽,鬼使神差地朗声便道:“是在下辱了公主殿下清白,愿意给公主殿下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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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下)
云英没想到在港口就能遇上这么精彩的一出大戏,她们家乘坐的倒不是官船,而是李长海船行的商船。
下里县码头就有一个李家专用的泊口,好巧不巧就在官船停泊的旁边,彼此之间不过两三丈距离,胡蝶逼婚大戏虽然没看到开头,但也算看了全套,听到远根铮铮言语,云英也是吃了一惊,惊了之后便不由莞尔。依着远根的性子若不是心里愿意,怕就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断然说不出“负责”的话来,想来着小子是开了窍。
开了窍便好,云英这姐姐可容不得弟妹受半点委屈,斜睨了一旁同样看热闹津津有味的风独幽一眼:“怎么,你这做姐夫的难不成还要看到剧终不成?”
风独幽自然不可能看到剧终,那他这个姐夫就太没用了些。长臂一伸,竟然揽着大肚子的云英就是一跃,云英小小惊呼了一声,随即熟门熟路搂了他的脖子,嘀咕了一句,“还这么多人呢。”
“爹又不带我们飞!”两人身后被忽略的安之拉着妹妹的手又是嘟嘴又是跺脚,还好随后出来的辛震立马一手一个抱了起来。不过他可没风独幽那么好的轻功,也不敢轻易拿小主子的生命做实验,只好乖乖走了甲板上岸,再从木桥上上官船。
“望月太子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还望原谅一二。”几年前风独幽就对胡三的身份有所猜测,丝毫没露出吃惊之色,倒是云英脸上的惊讶之色久久未去,冲着胡三茫然地点了点头。
“诚王!”礼部方大人曾经去江南宣过圣旨。自然认识风独幽和云英,还以为她们真的是皇上特意派来的,激动地行了个大礼。
风独幽袍袖一挥,“你带人前面开路便是,这里交给本王。”
“这…”方大人看了眼“捣乱”的远根和曼儿。再看眼一路严肃的望月太子嘴边竟然带了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经过几年身在高位,云英周身气度多了分从容大气,淡淡一笑,“方大人尽管放心,舍弟、舍妹调皮给你添了麻烦。王爷定会给出个交代的。”
顺着云英目光看去,方大人这才恍然大悟,刚才他是觉着远根眼熟来着,那不正是随侍在皇上身前的中书舍人、历届科考最为年轻的状元郎乔远根来着吗!这事情还真轮不到他伸手了。
有风独幽和云英出面,局面很快扭转。从之前的尴尬到和谐只用了不到一刻钟时间。龙凤胎的上船更是让气氛热烈许多,一向严肃的望月太子也是在人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能看出来,他对诚王的到来倒是没什么欢迎与否的明确表达,但对云英及两个孩子,特别是恋之全然没有抵抗力。
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了京城,还没等胡三和风成珏和谈出来个什么,风独幽便上表请辞。想要带着媳妇孩子回归边城岐山。风成珏自然不许,无奈风独幽心意已决,只答应了待得乔远根和望月公主大婚之后再离开京城。
风成珏纵然再不舍。但也知道风独幽是真的无意朝政,也无心朝政,放人之余,念着江南那边风独幽的功绩,亲口给远根赐婚,还破例封了远根一个不世袭的伯爵。给曼儿直接赐了中里县县主身份,也算是变相给了风独幽和云英恩典。
皇帝赐婚。又格外命令礼部给乔远根置办婚礼事宜,这可算是泼天大的恩典。远根的婚礼办得隆重又上档次。最重要的是没有乔家那一堆极品亲戚搅局,只是请了桃花几个算是姐弟几个第一次在乔木头面前聚齐。当见着子女双双对对在自己面前磕头时,乔木头激动地热泪盈眶。
同胞哥哥都成婚了,曼儿自然便成了六个姐姐关注的目标,你说一个、我说一个的就提了许多的人选,愁得曼儿只敢在新房陪着胡蝶抱怨。两个小妮子原来就是凑在一起做坏事的料,如今也不例外,三两句之后,曼儿不知道怎的就决定要“离家出走”。当然,也不是真的离家出走,只是想找地方避开七嘴八舌的姐姐们。分开一个一个的倒是不觉得,六个聚到一起真是可怕。
正是伯爵府最热闹的时机,不敢从正经大门离开,后门也有人把守,曼儿便猫着腰转到了西墙根,趁人不备翻到了墙上。可到了墙上她才发现,想要下墙貌似很难。而且想要退回去也没办法踩到之前的落脚点了,于是,小姑娘欲哭无泪地发现她只能骑在墙头上不上也不下。
“你在上面干什么?”墙内花架阴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问句,吓了曼儿一跳,伸手竖在唇边放低了声音道:“嘘!别那么大声,待会儿惹得人来了我就偷溜不了了。”
阴影下的人也下意识放低了声音:“朕…正是这个道理,总是被人围着捧着有什么意思?”
“你也这么觉得?”曼儿瞧着阴影中缓缓走出来一人,年纪不大,气势却是惊人;可惜曼儿连胡三那种严肃的脸色都不怕,又怎么会从这嘴角微翘的男子身上看出“威压”这东西来。
风成珏摸了摸下巴,抬头饶有兴味看向墙头那相貌出众的女子,依稀觉着她的眉眼很是眼熟,“姑娘你是要过去还是要下来?”
“下来不就是自投罗网了,我要出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曼儿嘟着嘴回了句,说到吃,才想起今天喜宴上要么陪胡蝶要么听姐姐们训话,竟然都没吃什么东西,越想越饿,竟然毫不掩饰的吞了口口水。
风成珏见惯的都是后/宫那些矫揉造作拼命撒娇发嗲的女子,哪里见过如此真性情的?看她说到吃和玩那渴望的模样,心头一动,“你喜欢吃和玩?要是有一个地方能让你随便吃天下任何的东西,玩世上所有好玩的,你愿意吗?”
“哪有这么好的地方?”曼儿眼露怀疑,云英从小的教育在这时候起了作用,“那肯定是要用什么东西来换的吧?你是不是拐带少女的拐子?”
风成珏差点吐血,见过这么风度翩翩气质斐然的拐子吗?不过看曼儿那天真的模样越发心痒,宫中尚无后/宫之主,骑在墙上那人身份他依然猜出,沉吟片刻,便道:“要说用什么来换,可能就是自由吧!要是你愿意去,我敢保证你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存在,届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然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我又不是庙里的菩萨要人人敬仰?我有手有脚不是残废干嘛要别人服侍?六姐说过,自由是最宝贵的,有条条框框的话活得累,我才不要!”曼儿想都没想地拒绝了风成珏的要求,摇头间,却看见墙外也有一个身形颀长的身影摇摇晃晃靠近,偶然一抬头,月光下分明就是她熟悉的面孔,眼珠儿一转,对风成珏眨了眨眼,比了个再见的手势:“我不认识你,六姐说过,陌生人只会骗人,我还是找认识的带我吃喝玩乐去吧。”
说罢,转头对着刚刚走到墙下的人就打了声招呼:“嗨,三哥,你要接住我哦!”
“啊?”李长海抬起醉眼,只见得墙头一双明亮的眸子越来越近,下意识张开了双臂,曼儿重重撞进了他的怀中,嗅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不由皱起了小鼻头:“李三哥,你怎么又借酒浇愁了?六姐不是说过,别相信那什么‘克妻’之说,那些只是无稽之谈。”
李长海皱了眉想将曼儿给放下,却不料被曼儿死拉着衣襟不松手:“李三哥,我听说你这两天就要动身去望月开辟什么商路,带着我一起去好不好?”
“你回去。”李长海冷着脸索性将衣襟上的带子一起解下放到曼儿手中,将她放到了一边。
“不要,你要是不同意带着我走,我现在就大喊非礼,让我六姐夫也给我做主!”曼儿想到胡蝶描述的那些望月国情心动不已,拉着李长海的衣袖开始耍赖。
乔远根是怎么被胡蝶赖上的李长海是亲眼所见,没想到转眼自己会被人给赖上,不得已,李长海只得伸手捂了曼儿的嘴,拖着她远离身后渐近的人声。
两人刚刚离开,风成珏便带着两名贴身侍卫赶到了此处,微微拢起了眉头,风成珏低声命令道:“秘密派人去寻中里县主!”他要赶在云英知情前先驯服那妮子,谁叫乔家刚刚定下了家规“姻缘自主,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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