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去她身上湿透的衣裳,将她放到榻上,盖上被子。
榻上的小女人翻了个身,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咕哝着:“隐,别闹啦!”
轩辕隐还以为她醒了,可是发现她说完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这会儿还在闭着眼睛睡觉。
想来,这个小女人是在说梦话。
他莞尔一笑,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下楼去问店家要了盒软膏。
这里的人果然对这种伤都很有研究,轩辕隐拿着药膏,转身回到房间。
他打开门走进去,回头正要看看榻上的傅云若,却忽然怔住了。
眼前的床上少了一个人。
傅云若不见了!
轩辕隐浑身一震,他大步走了过去,刚刚榻上还有人的,他只是下了一趟楼,怎么一转眼之间,傅云若就不见了。
“云若!,你快出来,别跟我开玩笑了!”他还以为是傅云若在跟他开玩笑,她一定是故意藏在房间的哪个位置,想故意吓他。
轩辕隐连忙在房间里到处寻找了起来。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人。
别说人了,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轩辕隐这才意识到,出事了!
傅云若不见了!
他匆匆打开房门,疯了一般地跑了出去。
谁带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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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流金岁月(9)
轩辕隐下楼,连忙向老板问道:“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了吗?”
老板摇摇头:“我没看到有人从楼上下来呀。怎么了,你娘子不见啦?”
轩辕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跑了出去,在客栈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一遍,始终没有傅云若的影子。
她就好像瞬间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让他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到。
轩辕隐赶回房间,她并没有回到房间来。房中隐隐约约飘荡出一股奇怪的香气。
他低头在房间发现一段灰烬,似乎是燃烧了某种香留下的。
这是种迷魂香,人吸入之后很快就会昏迷过去。
有人劫走了她!
轩辕隐握紧双拳,眼中顿时绽放出一阵杀气。
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发现窗口有划痕和动过的痕迹,那人一定是从这里把傅云若劫走的!
必须立刻去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她!
轩辕隐立刻跃出窗口,他认定这人既然带着傅云若,就绝对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比如脚印之类的东西。
他一路沿着一排脚印追了过去,追到最后,发现脚印中断在官道的三岔口上。
从这里望北去,就是通往珊瑚岛对面的海。
轩辕隐乘了一只船,问了问旁边的船夫,船夫说刚刚的确有人带着一个昏迷的女子渡过海面去了。
轩辕隐抬眼看去,海面上隐隐还能看到一艘小船的身影,似乎就快到岸上了。
他立刻乘船追了过去。
等到了岸上,却已不见任何人影。
他一路顺着别人指的方向追去,刚好赶到了官道上。
而脚印痕迹也在这里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两行车辙一路向北。
这里是通往东临国京都的必经之道,如果想去东临国京城,难道——
那人,是东临国皇宫派来的?
难道是东朔!
轩辕隐心中一阵怀疑,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可能,实在想不到更有可能作案的人。
东朔是皇帝,他有实力,有本事做成这件事情。
而以他对傅云若的爱,也绝对能做出这件事情。
就算当时他短暂的同意了,未必不代表他不会这么做,未必他不会再度把傅云若变成自己的禁脔。
“不管是谁带走了你,我都会找到你!”轩辕隐立刻沿着京都的方向追去了。
珊瑚岛风景依旧,蓝天白沙,海浪惊涛,极其美丽。
岛上最大的一户人家倒是有些来历,听说这户人家的主人身世神秘,以前曾经周游各国,最后定居在这美丽的珊瑚岛上。
最近的日子,这家人紧闭大门,出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岛上的建筑不同陆上的规矩,反而是离奇古怪的造型各异,全都各带着海洋风情,让人不由得沉醉在这热带风光之中。
此刻,一座造型如同海角的房子内,正有几个人在低声交谈着。
为首的男子是这大户人家的主人窦明峰,他面色微沉:“这样还是太危险了,毕竟这里是东临国的地盘。”
另一人不以为然道:“珊瑚岛基本上都是你的天下了,就算东临国,也不会随便来为难你的。”
窦明峰摇摇头:“那是因为我并不惹事,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在做什么,一定不会绕过我的。”
“你怕什么?此事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且按照先前说好的法子,拖上几日,等到时间足够了,我们就自然会离开。”
窦明峰淡淡道:“他什么时候到?我不敢保证这件事会不会被泄露出去。”
“你必须保证,不然先死的会是你。”来人哼了一声,语气很有些高傲:“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吗,想拿下小小的珊瑚岛,还是足够的!”
窦明峰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然而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窦明峰知道现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老爷,刚刚看她似乎想醒了,我又添了香。”窦明峰的贴身仆役回报道。
“别费这个事了,直接在屋里放个熏笼就好,一直燃放此香。”
窦明峰蹙眉:“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的。”
来人淡淡道:“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了。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窦明峰便不再说话,心中倒很是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刻,轩辕隐还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然一直未能发现来人。
他本来以为凭他的轻功,无论如何也能找到傅云若和那个人,但是事实让他产生了怀疑。
他们真的是前往了京城吗?
追了一天,这天晚上,他进了一家小店,叫了几个菜打包,准备再继续追。
他拿了菜刚刚准备要走,忽然听到几个客人议论着:“先前看到的那个女人长得真漂亮,虽然昏睡着,但还是我平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是呢是呢,不过那两个人,好像是去全州的。”
轩辕隐立刻走上前,冷声道:“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一群人七嘴八舌形容了一下,轩辕隐顿时确认,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傅云若。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流金岁月(10)
一群人七嘴八舌形容了一下,轩辕隐顿时确认,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傅云若。
去全州了?
不去京城,那么,难道不是京城的人?
轩辕隐立刻转身走出小店,打算前往全州一探究竟。
轩辕隐刚刚踏上前往全州的路,另有人也踏上了前往珊瑚岛的路。
他一路不辞劳苦,风尘仆仆地赶来,心情很是激动。
毕竟,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某个人了。
两人都在跋涉,一个向西,一个向东。
谁的速度快不关键,最重要的是,谁最终能找到那个目标。
从这时候开始,他们展开了一场赛跑。
月升月落,恍恍惚惚之中,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
傅云若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自己,有别人,也有过往的种种。
她梦到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梦到自己在青焰盟的训练,梦到那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宴会。
她梦到了许多的东西。
她同样看到了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落地镜前,乌黑的长长卷发腰际摇摆开来,挑染的几缕酒红添了分魅惑。
之后,她又看到了南宫昕,看到了轩辕隐,看到了东凌霄和东朔。
她又看到了很多很多的画面。
脑海充盈着无数的画面,她只觉得头痛欲裂,于是在剧痛中挣扎的她,终于猛然睁开眼晴,醒了过来。
房间内,似乎还残留着一股奇怪的香气,但环视屋内,并没有什么。
那个早先的熏笼,也被人撤走了。
这才是她能清醒过来的原因。
傅云若自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她刚想坐起来,但虚软的身体竟让她一阵打滑,软倒在被子里。
怎么回事?
她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头昏脑涨,肚子空空如也。
“有人吗?”
话音刚落,她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是她的声音吗,这么的干燥沙哑,像磨砂滑过玻璃的声音,刺耳得很。
但是没想到,下一刻,竟有人真的应了一声,走了过来。
傅云若挑眉看去,并不认得此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微胖,没什么特别之处。
“你是谁?”轩辕隐哪里去了?
这里,并不是客栈的房间!
她警惕地微敛眸光,浑身的虚软在瞬间变成了紧绷。
她敏锐地察觉到,出了变故,轩辕隐在哪儿?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傅小姐,你不必惊慌,我想你大概也饿了吧,来人,快端来饭菜!”他回头吆喝着那些人。
立刻有人端来了满桌的饭菜,傅云若虽然饿了,但还不至于丧失警惕:“你究竟是什么人?轩辕隐哪儿去了!”
“小姐,我不会害你的,我想你也很奇怪自己会出现在这儿,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会儿你吃完饭,那人就会来见你了。”说完,他立刻转身出去。
傅云若第一次感到十分莫名其妙,她下了床,看着满桌的饭菜,本想到门口问问,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
是什么人把她弄到了这儿?
傅云若咬牙,好家伙,敢囚禁她,待会儿定要给他个好看!
她转身掀开珠帘,走到桌前,当真是饿了,连喝了几杯水,大朵快颐起来。
等她吃完了,还是不见有人过来。
傅云若转身,看到铜镜中的自己,不由惊诧:“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铜镜中的她脸色苍白,气色很差,似乎是昏迷不醒的结果。
她坐到铜镜前,拿着木梳梳了梳乌发。
正在这时,门开了。
那人的脚步声重重的,带着某种急迫的心情,就像是心跳,重重地,一下下地撞在心头。
咚——咚——咚——
忽然,他的脚步声停住了。
窗外的海风似乎下得更猛烈了起来。轰鸣的海浪声一遍遍打在耳畔,嘈杂得让人心烦意乱。
他站在珠帘外,停住了脚步。
而她,一手握住梳子,对镜而坐,镜子中刚好反照出他清晰的脸庞。那张俊美儒雅的脸上,他的黑眸闪动着复杂的光芒,带着几分激动、欣喜、雀跃、不解、辛酸,搅在一起,让人不敢直视。
他与她,就如此保持着一个姿势,停顿着,仿佛世界在一瞬间也停下了脚步。
海涛声声中,整个房间都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他喘息的声音。
傅云若在一瞬间呆住了。
是他——南宫昕!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道遮挡他视线的珠帘。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却忽然犹疑了下来。
于是,他又松开了手,珠帘散开,碰撞在一起,叮咚作响,声音很是悦耳。
隔着一道珠帘,他望着她,却忽然间产生了一种恐惧。
那,真的是她吗?真的是那个女人吗?
寻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她,可是他却突然像近乡情怯的游子,不敢掀开这唯一的阻碍。他怕,掀开珠帘之后,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得到自己不想得到的结果。更怕,自己心头不知道从何时涌起的冲动。
他怕,自己克制不了这种冲动,控制不了自己。
可是,他真的,真的,想她了。
从她离开之后就开始想,一直到最后,相思成灾。
终于,他又握住了珠帘,迈开了脚步,却又停了下来。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似是故人来(1)
不对!南宫昕,你何时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他下定了决心,猛然掀开了珠帘,大步走了进去。
那垂落的珠帘在他身后摇摆碰撞,发出轻灵灵的脆响,格外动听。
他直直地望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而她,终于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梳子,站了起来,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还是没有变,时光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痕迹。再度相逢,再次凝眸相望,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而她依旧是那个当初的傅云若。
不对,她却也不再是当初的傅云若了。
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此刻,竟是无语凝噎,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