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浓情切切(33)
忽然,他朝着河中跳了下去。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河水中,其他人,也跟着他跳了下去。
至于他们会不会淹死,还能不能活着,谁都不知道了。
傅云若走到他身边,朝河水看去。
此刻的河水翻滚着白浪,很快就把那些人卷走了。
她动了动唇角,正想说话,只听他说:“是他们自己要跳的。”他顿了顿:“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他拉着她的手,离开了甲板,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中渐渐消失。
风御挑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想,这个轩辕隐,果真不一般,他的武功竟到了这等地步。而他的残暴也一如传说中的那样,冷酷无情。
风御的目光停留在了傅云若身上。
傅云若,为什么要跟着他呢?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轩辕隐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年的心忽然涌起一股怪异的不满,烦闷得憋在心头,始终不得纾解。
船上的时光总是无聊的,风寂和师父忙着修行,轩辕隐和傅云若偶尔下下棋,研究研究春宫画,倒也并无大事。
船行数日,抵达了湖州渡口,刚好是到了晚上,船就停靠在这里。
傅云若在船上待得憋闷,就拉了轩辕隐和风寂一同下船,想到湖州府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天色已晚,渐渐有一弯新月升起,带了分奇异的淡红色,晕染在天边。
傅云若好几天终于脚踏实地了,踩在石板路上,笑吟吟地说:“不知道这湖州的夜市如何,我们去玩玩吧。”
风御连忙举双手赞成:“我以前跟师父来过湖州,可以说对这么还挺熟悉的。正好,我带你们去这里好玩的地方玩一玩。这里的夜市虽比不上京都,倒是别具江南风味。”
傅云若一听就高兴起来:“好啊,快点,在船上都无聊死了。”
轩辕隐一边走一边低头在她耳边问:“是我不够卖力么,让你还会觉得无聊?”
他的话意有所指,顿时惹得傅云若脸庞酡红,瞪了他一眼:“讨厌,胡说些什么。”
轩辕隐勾唇,十指紧紧扣住她的,不肯分开半刻。
倒是风御站在他们旁边,看他们这副你侬我侬的模样,很不好意思。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电灯泡了。
风御带着他们到了湖州的夜市,说是夜市,倒也比不上现代21世纪的霓虹闪烁,灯火辉煌。氤氲的朦胧灯光下,热闹的夜市中许多小摊贩正忙着招呼客人,买什么吃的都有,可是热闹极了。
傅云若眼前一亮,飞奔上去,就问一个小贩要了串麻辣的东西吃,轩辕隐见她吃得不亦乐乎:“很好吃吗?”
“那当然了,风御,隐,你们不尝尝吗?”她可是贪恋这一口很久了。
只是江南做出的这些东西,偏带了甜腻的味道,不如纯辣的过瘾。
她爱辣,最好辣得浑身直冒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时才是全身通透的舒服。
整个毛囊都张开呼吸了,仿佛吐出的热气都变成辣的了。
轩辕隐尝了一口,似乎吃不了这种辣的东西,随即放下了,倒是风御跟她一起吃的不亦乐乎。
两人大朵快颐,又喝了很多水,这才算是痛快了。
轩辕隐只静静看他们吃着,很多时候,他并不多话,如果这时外人看来,那就仿佛是一座冰封的雕塑,只有在傅云若面前的时候,他的眸光才会变暖,有淡淡的温柔漫溢出来,冲淡那冰冷的气质。
傅云若见他没怎么吃,问:“你怎么都不吃呀?”
轩辕隐摇摇头:“我不吃辣。”
傅云若正要说话,忽然看到远方的大街上冲出来一队人马,他们的速度很快,像是发了疯似的朝着这条人多密集的夜市街道上而上。
不说那些马,就说这么多人突然冲进来也足以造成恐慌了。
众人纷纷走避,为首的一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去,仍旧看得到他白衫上大片的血迹,后面一大群人正在追逐着他,似乎想要要他的命。
傅云若没太看清那白衣男子的脸,她也不关心他为什么会被追逐。
事不关己,她没兴趣蹚浑水。
那白衣男子驾着马飞快掠过,后面众人骑马围了上来。
看得出,他的马是匹好马,不然后面的人也不会一直追不上了。
马队掠过,很快,街道又恢复了平静。
傅云若三人逛了一个时辰,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一边闲聊一边往渡口走去,打算回船上睡觉去。
一路走到了渡口,傅云若正笑着跟轩辕隐说:“我说呀,你还是…”她话音未落,忽然感到一双冰凉的手抓住她的脚腕!
傅云若心头一跳,吓得跳脚踢开那东西!
“什么东西!?”她吓得搂住轩辕隐:“滚出来,我不怕鬼的哈。”
轩辕隐挑眉,忽然听到那草丛中传来的呼声,看到了那双伸出来的手。
那是一双血手!
“上帝,是鬼?”傅云若脸色一变。
大晚上的,什么东西跑出来吓人啊!
“救命…”那声音极其虚弱,像是下一口气就要没了似的。
风御胆子大,往草丛中一看,原来是个浑身躺在血泊中的男人,似乎快要断气了。
他大着胆子在他鼻端试了试:“他还有呼吸,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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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浓情切切(34)
那声音极其虚弱,像是下一口气就要没了似的。
风御胆子大,往草丛中一看,原来是个浑身躺在血泊中的男人,似乎快要断气了。
他大着胆子在他鼻端试了试:“他还有呼吸,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傅云若舒了口气,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人呀。
这半夜三更的,还以为闹鬼了呢。
猛一看去,真像是贞子转世了。
她笑,还好贞子没出来,这儿也没有电视机可以让贞子从里面爬出来。
“救我…”那男人低沉的声音透出一股强烈的求生*****,风御看了看他的伤,错愕道:“这家伙的意志力和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强,他身上的伤若是常人早已死了,他居然还能撑住。就凭他这股意志力,我也要救他。”
轩辕隐对别人的死活并不关心,老实说,别人的喜怒哀乐与他何干。他不在乎别人的疼痛与欢乐,除了傅云若之外。
对于是不是要救这个人,他不置可否,淡淡道:“他快死了。”
意思是,不必再费力气救了。
傅云若低头看了看,借着渡口的灯笼,发现这个人的白衣身形,很有些像那个先前在大街上被人围追上去的男人。
他被那群人追到然后弄成这样了?
傅云若被鼻尖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冲得有些恶心,她抬起头,“他这个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我看有点玄乎。”
傅云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人的确意志力够强,他身上多处大伤口,胸口破了个大洞,正在汩汩往外流着血。
风御道:“我上船去叫师傅,你们先看着他,就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轩辕隐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有什么好治的,让他死了更好。”
风御蹙眉:“你这人怎么半点善心都没有?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你都没听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道理么?”
傅云若看他们有即将吵起来的架势,连忙道:“你去找你师父吧,他的命不能再耽误了。”
风御这才动了动嘴角,转身离开。
傅云若低头查看他的伤势,撕掉他身上的外衣,做了简单的扎进伤口,防止血液继续快速流淌。
失血过多才是常常导致死亡的直接原因。
刚好天一道长赶来,他低头给这男人施治,奈何他伤得太重,已经昏厥过去了。
轩辕隐和天一道长一起把他抬上了船,问船主要了个空房间让他住。
本来船主是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快死的家伙出现在他的船上的,这太晦气。可是风御给了他很多银子,他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从此后再不多说半个字了。
天一道长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才算勉强保住他的命,只是他的伤势过重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
说不定,就在这几天,他就会死了。
傅云若进来看他的时候,见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得能把鬼给吓死。
可是,他根本还沉睡着,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了。
也许,他会这么就死了。
“他还能撑得下去吗?”她问旁边的风御。
风御摇摇头:“我不知道,这要看他的意志力,如果他的意志力够强那就可以,就像晚上的时候看到他,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那么厉害撑了那么久。我觉得他能撑下去。”
傅云若仔细打量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此刻她才终于真正看清了面前男人的长相。
他的容貌是俊美无俦的,此刻看去,微闭的眼眸遮掩了内心的情绪,更多留给看的人许多遐想的空间。
会让人去想,这张脸上的这双眼睛。
究竟是怎么样的美丽或者迷人呢?
他的相貌是英气勃勃的,此刻失去血色的唇瓣,忽然低喊起来:“滚…杀了你们…”
傅云若拿起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看他的样子,似乎很难过,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了,让他这样不舒服。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一个绝色佳人坐在他身边,正有些不知所措的,奇怪地看着他。
她的容貌似雪中堆就,花树堆雪,带来一股难言的轻灵和魅惑。
他一瞬间像被一道惊雷给劈了一样,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欢乐情绪之中。
他昏昏沉沉地又陷入了黑甜香之中,然而他的手,却再也不肯放开,那柔荑的主人。
傅云若看到他醒了,正好对上一双略带淡淡栗色的眼眸,只是随机,他的眸子又缓缓的闭合上了。
似乎,刚刚的一切还只是错觉。
“他醒了?”风御挑眉,看到他不再说胡话,“这家伙又昏迷了。”
傅云若想要抽出手来,却发现那双手竟是握得出奇的紧,好似死也不肯放开她似的。
“这家伙是怎么了?他不是昏迷了吗,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傅云若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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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浓情切切(35)
傅云若想要抽出手来,却发现那双手竟是握得出奇的紧,好似死也不肯放开她似的。
风御也有些奇怪:“他大概只是在做梦吧,正好你出现了,他就把你当成了救命的人,不肯放手了。”
傅云若翻个白眼,“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傻坐着啊,我可是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法在这里陪着他。”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刚一松开他的手,这家伙整个人似乎都狂躁不安起来。
风御错愕地挑眉:“这是怎么回事啊?”
眼前的男子似乎陷入了一种焦虑的状态中,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似乎想抓住什么。
可就是像抓不住的样子,那种凭空的失落感很能打击人,一瞬间就能将人打入低谷再也爬不起来。
傅云若看他这样,也有些惊奇,她拿了个软软的枕头放在他手中,果然,他一下子抓住了枕头,抱着它,安心地睡去了。
搞了半天,这家伙喜欢抱着东西睡啊。
听说这样的人,缺乏安全感。
“你猜他的身世是什么?”傅云若听到风御问。“我感觉他的身份绝不简单。他身上的衣服样式虽然是极其简单,却并不是廉价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江南很出名的那家归月坊出来的东西。”
傅云若微眯眸子,这家伙被那么多人追杀,会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才惹出了杀身之祸?
“算了,别管他了,等他醒了不就知道了?我要去睡觉了,都好晚了,天都快亮了。”傅云若打了个哈欠,困得要死,转身走出他房间,回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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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后,这个神秘的人物睡在房间里,好似成了植物人似的,不醒,没有反应,不吃不喝。
傅云若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成了植物人。
可是如果这么说的话,他偏偏还有些反应,尤其在她要撤走他手中抱着的枕头的时候。
他好像特别不情愿。
这样子,好像也不是植物人啊。
傅云若正想着,眼看着都过了好多天了,他还是没醒过来,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要这么睡下去了。
“道长,他会醒吗?我们再过两天就到泉州了吧?到时候…”到时候总不能还带着他一道去东海寻找那个神秘的蓬莱仙岛吧?
“他的伤势严重,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大幸,若不是他自己的求生欲强烈,否则,早就死于非命了。”天一道长给他把脉,点头:“他的脉象还是很弱,但已比先前好了许多。”
傅云若低头看着船上的男人,忽然看到他睫毛微微一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傅云若正错愕着:“他醒了!”
那男人眨了眨眼睛,明亮的栗色眼眸锁住了她,带着一股欣喜,他张开了口,似乎想说出话来,可是他的声音却又因为干哑的嗓音,而根本让人听不清楚。
风御连忙端了杯水过来,笑道:“你可终于醒了!”
傅云若喂他喝了几口水,他的眸光始终锁定在傅云若身上,待喝完了水,他张嘴,笑:“娘子,我终于找到你啦。”
傅云若差点扑地,啥时候她多出个相公来?
“我不是你娘子,你认错人了!”这家伙是想占便宜么?她警惕地离开他。
“娘子,你怎么不认我了?”他眨眨眼,无辜的表情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而傅云若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白雪公主的后妈。
有没有搞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不是在做梦吧?
傅云若错愕地看着这个男人:“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他顿时双眼盈满了泪光,这张本来十分阳刚的脸庞上,那栗色的眸子带着一分委屈:“你就是我娘子,娘子不要我了…”
他本来伤重,这一委屈,更显得气虚体弱,似乎一瞬间就要断气了似的。
傅云若怒道:“我不是你娘子,你YD再喊,别想占我便宜!”
风御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直觉里面有些情况:“这位兄台,敢问你高姓大名?”
那男人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有些困惑,仔细想了想,竟想不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娘子,我忘了自己的名字,你告诉。”他眨了眨眼睛,一脸纯真地问着傅云若。
傅云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老天,别再折腾我了。”
这家伙,失忆了?
晕,怎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