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若看来看去,只觉得这掌柜的跟东凌霄关系匪浅,而且说不定就是东凌霄的属下。

这个东凌霄,不过是一个东临国的人,何以有这般势力?

傅云若心中奇怪,转眸上了小楼。

秦剑正好下楼,看到她诧异了一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傅云若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死小子每每见到她都是这副死鱼眼,好似她欠了他八百万两银子似的。

傅云若踏上了二楼,刚进门,便看到东凌霄已经倒好了两杯茶,正在等她。

“你知道我要来?”

他抬眸,笑道:“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刚刚已经看到你从外面进来了,一杯清茶,请美人品赏。”

傅云若坐下,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笑:“味道不错,真是好茶。”

“你今天是来还衣服的吧?你上次穿的衣服还在,我给你放在那儿了。”他指了指矮几上放的衣服。

傅云若点点头,将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淡淡道:“我这就离开了。”

她拿了衣服就要走,东凌霄从她身后搂住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留下来,我想你了,云若。”

傅云若扳开他的手,“我不会留下了。东凌霄,就当我说的话都是气话,不作数的。你不该继续做我的情人,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

东凌霄一怔,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对吧?”

傅云若微微一笑:“那日我只是气话,你该很明白。今天我想清楚了,你我若要做朋友,那还可以,但如果说你想跟我做情人,抱歉,我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对,她是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与他的一切只是因为轩辕隐而来的意外,如今因为水忆和南宫昕受伤的事,更让她下了决定,以后好好地,全心全意地对南宫昕。

朋友可以做,情人,就作罢了。

她没太多的感情可以给。

友情可以,爱情没法分太多份。

东凌霄眸光冷了下来,他已经感觉到了,傅云若这次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

“不再考虑考虑了吗?”他问,唇畔勾起,慵懒迷人的笑。

傅云若摇摇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忽然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没关系,做不成情人,那我们就做朋友好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傅云若点头:“你能想开,那是最好了。东凌霄,你不回东临国了吗?”

他淡淡道:“若回去,我会事先告诉你的,现在还要再呆上一段时间。”

傅云若也没再多问,“那好,后会有期,我要回宫去了。”

东凌霄送她到楼下,看不出哪里生气或者伤心了,好脾气的让傅云若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微笑着送她,眼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再不复见。

“主子,她要跟你断绝关系?”秦剑幽灵似的出现在他身后。

东凌霄淡淡道:“什么断绝关系,我们是朋友。”

秦剑心想,主子什么时候跟女人做过朋友了?

虽然此刻东凌霄并不见如何大的反应,秦剑认为他只是以退为进,伺机而起。

主子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呢?

而此刻,傅云若也是猜不透东凌霄的心思的。

这个男人像个谜团,明明看起来谜底很清楚,可是无论如何猜,就是猜不到谜底。

她一直往前走着,本来想去东大街的,忽然想起了南宫郁,顿了顿,转身往归义王府去了。

她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南宫郁,已经很久不再想起这个名字了。

她很快来到了离东大街不远的归义王府。

从外面看去,此处重兵把守,层层防守,南宫郁一直被软禁在里面,想出来都很难。

她左右看了看,寻了个机会,从远处的树端跃进府中。

趴在房檐上,她往整个府中看去,大致找到了主屋的方位,这才小心前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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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系列:弃后魅皇》/鲜奶泡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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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春情晚(43)

此刻华灯初起,王府内灯火通明,傅云若跳到了主屋上,掀开瓦片往里看去,屋中无人。

南宫郁去了哪儿?

这时有两个丫鬟走进屋中,看到房内无人,说道:“王爷大概又去找翠翘那个小贱人了。”

另一个丫鬟哼了一声:“从宫里出来之后,他每天都醉生梦死的,早晚喝酒喝死。”

“你这话可别被别人听到了,小声点!”

“怕什么?我们俩本来在皇宫里呆的好好的,被派来伺候他,现在当这没权没势的王府丫鬟,什么出头之日都没有。还被软禁,连回家都难。谁不知道呢,他一个被废的皇帝,没死就不错了。谁管他死活呢?”

“这倒也是。不过你发现没,那个翠翘,眼睛长得真像那个傅云若,所以现在王爷才这么宠她,天天跟她泡在一起。”丫鬟哼了一声:“虽然这个王府没意思,要是能当个侧妃妾室也好啊。”

“你别傻了,当什么妾室,跟他扯上关系,说不定将来有一天现在的皇帝就会杀了他呢,到时候你想做寡妇?”

傅云若握住粉拳,现在他居然沦落到了连两个丫鬟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地步了。

他就醉生梦死的,什么也不做吗?

傅云若一时间心情复杂,飞身离开主屋,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她停在院中一株茂密的大树上,听到底下传来一阵对话声:“巧儿,你这是去哪儿?”

“哼,还不是翠翘那个小贱人,要我送些好酒过去,肯定又跟王爷厮混呢。”底下一个粉衣丫鬟低声说着。

“那个小贱人这倒是得意起来了,以后有她好受的…”

两人嘀咕几句,先前的粉衣丫鬟端着盛满了酒菜的盘子往翠翘的房内去了。

傅云若跟了上去,没过多久看到那丫鬟端着酒菜进了一个小院,她也随即跟进。

从房顶掀开瓦片看去,只见屋中灯火通明,桌上杯盘狼藉,一个艳妆女子正在倒酒,而那已经醉醺醺的男人正是南宫郁。

从上面看去,他棱角分明的已经面颊微微消瘦了,醉醺醺的模样让她一时没认出这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

粉衣丫鬟刚好走进来,艳妆女子瞪了她一眼:“死丫头,怎么这么慢?王爷没了酒喝可要拿你治罪,还愣着干什么,收拾收拾!”

粉衣丫鬟应诺着,埋头收拾好东西,放下酒菜,这才离开。

出了屋子,就呸了一口,“贱人!”

傅云若握拳,南宫郁,他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还是曾经那个南宫郁吗?

还是那个哪怕阴郁冷漠,高高在上,或者阴险的南宫郁吗?

艳丽的女人正是翠翘,她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王爷呀,您什么时候收人家当侧妃啊?”

南宫郁醉醺醺地望着她,喃喃喊道:“云若…”

翠翘脸色一变,见南宫郁醉得不轻,大胆哼了一声:“什么云若,你看清了,我不是皇后娘娘,还做梦呢。”

“云若,是你吗?”他抚上翠翘的眼睛,这双和傅云若有些相似的眸子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傅云若就在他身边。

“我不是云若!”翠翘甩开他的手,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什么狗屁王爷,天天被软禁在这里,连个鸟都不来看,要不是你是王爷,给我我都不理你!我呸,什么东西!”

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是个人都敢欺负他了。

南宫郁趴倒在桌上,低喃着:“云若,云若…”

翠翘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转身离开房间:“云若,云若,一天到晚就是云若,没用的东西!”

傅云若心中一怒,这个贱人凭什么这么骂南宫郁,不管南宫郁如何,也不是她这种贱人可以指手画脚的!

南宫郁,只能她来骂!

想到这儿,傅云若从房上跳了下来,一脚踹飞了翠翘,狠狠将她踢进了不远处的小池塘。

翠翘吃了一惊,连忙呼救,傅云若冷眼看着她,她不管这个女人了。

傅云若转身踏进屋中,碰的一声踹开门,又关上。

南宫郁依旧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傅云若看得恼怒,冲上去捉住他的肩膀吼道:“你丫的给我醒过来!我叫你醉生梦死,我叫你再喝…”

南宫郁被她晃得头痛,微微睁开眼睛,眼前的容颜是魂牵梦萦的那张面庞,他痴痴然地望着她的脸庞,忽然紧紧搂住了她:“云若,你来看我了吗?我、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傅云若深吸口气:“我只是来看你死没死,谁知道你这么没用,半死不活的,你还不如死了好了!”她说着气话。

南宫郁忽然痛苦地哽咽起来:“我恨你,傅云若,我恨你…可是我又忘不了你,你杀了我吧,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忘记你了…永远…”

傅云若推开他,气道:“你YD给我住口,杀了你还脏了我的手!我不准你死,我就要你活着,你听到没有,不准再给我这么醉生梦死的!”

南宫郁模模糊糊地看着她,低喃着:“我是不是又做梦了啊…怎么可能是云若呢…怎么可能呢?”

就好像每天夜里的那场梦,醒来一看,依旧是孑然一身。

傅云若鼻间一酸,握住他的手:“你忘了我吧,南宫郁,永远忘了我。就当,我们不曾相遇过,你也不曾爱过我…”

他回握住她的手,忽然间狠狠地摇头:“我忘不了…云若,我忘不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忘了你,怎么才能不爱你…我可以恨你,可是恨,也是需要感情的啊,那只会让我把你记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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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春情晚(44)

傅云若一震,如果说人真的能说忘记就忘记,那人也就不会真有那么多痛苦了。

正是因为人不能这样随便就忘记过去发生的事情,所以人也才就是人了。

所以更多时候,人总是希望自己遗忘。

“南宫郁,哪怕你恨我,我也不要你再这样下去了。”傅云若拍拍他的脸:“你给我好好振奋起来。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南宫郁搂住她:“振作什么…我怎么振作…”

是啊,还让他怎么振作起来?

傅云若挑眉,看着他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傅云若叹了口气,起身扶着他到床上躺好,又拿出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

她低眸静静看着他的睡颜,即便睡着了,他的眉宇仍然微微蹙着,好似有无限的哀愁堆在心头无法纾解。

她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目光在他消瘦许多的脸上来回盘旋很久。

南宫郁啊南宫郁,真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作何感想。

本来是极其讨厌他的,可是在后来发生的这一切种种,让她也无法再继续讨厌他下去了。

此刻,竟不知道是同情他还是可怜他居多。

她起身,又看了他一眼,这才离开房间。

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变得比21世纪还冷血无情了。

但是,同以前一样,她从来就不是大度善良的女人,她坏,她睚眦必报,她对讨厌的人和对喜欢的人是两个天与地的极端。

刚刚把那个翠翘踢如池塘中,现在往里面一看,也不见人影了。

不知道她死了没。

死了也活该,南宫郁就算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去教训。

傅云若想了想,这才飞身离开王府。

夜里清寒,宫殿内虽然有淡淡的烛光,周遭已经安静下来。

夏贵妃刚刚就寝,忽然感觉纱帐被人掀了起来。

她回眸一看,淡淡道:“是你啊。”

男人立在床边,冷冷地望着她:“你干的好事!”

夏平阳挑眉,“什么我干的好事?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还不承认?我留给你那些人,是为了让你对付南宫昕,不是让你对付傅云若的!”男人低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些刺客当时要刺死的可是傅云若!”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夏平阳蹙眉:“我可没有让人去刺杀他们。”

男人顿时怒了,扼住她的颈项:“你还给我装,我全都一清二楚了!你想杀了傅云若,取而代之是不是?你忘了来之前我告诉过你什么吗?”

夏平阳被他扼住颈项,顿时呼吸困难,“你…放开我…”

“贱人,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你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我留给你的那些死士全部被杀,,这些我都可以跟你不计较。但你居然敢想刺杀傅云若,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听清楚了,再敢让我知道你做出这种事来,休怪我无情!”

说完他狠狠甩开了夏平阳。

夏平阳捂住喉咙咳嗽起来,回眸惊恐地望着他:“我、我不敢了,我听你的话,听你的话…”

“好,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

男人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待他走了,夏平阳脸上现出一抹阴狠,她狠狠砸了一拳床板。

没杀了傅云若,那是失误。

按照他的计划?

行啊,她现在有更好的手段了。

第二天一早,夏平阳就到龙泽宫探望南宫昕。

她一进去,正好看到傅云若在端着药喂南宫昕,想了想,她迈步走了过去。

“皇上,皇后姐姐,臣妾给你们请安了。”

傅云若回眸看了她一眼,不冷不淡地说:“妹妹客气了,起来吧。”

南宫昕仍然十分虚弱,只看了看她,也没有说话。

夏平阳一时有些尴尬,随即笑着从随侍的桂嬷嬷身边拿出一个白色瓷瓶:“皇上,这是大夏宫内密不外传的疗伤妙药,吃了伤势能尽快好转。臣妾出嫁时,父皇赐了两瓶给我。臣妾现在送一瓶给皇上,祝皇上早日康复。”

傅云若接过药,微笑道:“妹妹真是有心了。那我就替皇上谢谢你了。”

“姐姐不必谢我,这是臣妾该做的,妹妹身体不适,就不打扰皇上了。”她随即欠身离开,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

傅云若看了看那瓶药,瞪了一眼南宫昕:“很得意呀,享齐人之福很高兴?”

南宫昕无辜地眨眨眼:“我哪有享福?”

傅云若挑眉:“你的意思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是受罪咯?”

他摇头:“不是的,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云若…”最后这一声千回百转,带着讨好的意味。

傅云若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我真讨厌你这个皇帝的身份,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妃子。”

“不会有了。”他笑了笑:“我只要你。”

傅云若捏住他的鼻子:“真的假的?”

“真的…”鼻子被捏住,他发出一个怪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