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遗憾的是,大约二十分钟后,电话响起,对方告诉他陈峰书记去了北京,暂时联系不上。
李振清本事再大,也毕竟对地方的人不是很熟悉,而且此事牵涉人物复杂,不宜张扬,他只好打了李世清秘书的电话。
此时那边正是凌晨,等他联系上哥哥李世清,简要说明了这边情况,李世清告诉他等消息,李世清当然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他是蒙山出去的,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虽然意外,但要弄清楚根本不难,几通电话拔出去,事情便有了结果,
李世清将信息反馈给自己的弟弟,叮嘱他要找的人,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
李振清走出书房,昊昊早已经睡下了,只有魏芳等在客厅。见李振清出来,不安地问:“昊昊妈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李振清安慰她说:“没事,我这就去接她回来,你睡吧。”然后自行下楼,一会魏芳便在阳台上看到大吉普咆哮着离开了大院。
81黎明前的黑暗
下午与方若谨的谈话方式有所改变。
先是陈副处长和她谈谈,一个小时之后又是小吴和她谈,但自始至终都有一个战士边上陪着。
问题都是重复的,即使她拒绝回答,也会每隔五分钟左右提问一句;如果她闭眼养神,则会被敲桌子提醒,哪怕那力度很轻,也会吓她一跳。
这样的车轮战术下来,几个小时过去后方若谨便承受不住了。她的腰更疼了,头有些晕,胃也隐隐的难受。
“对不起,我不舒服,可以休息一下吗?”她对坐在对面的小吴说道。
小吴的脸上露出讥刺的笑容:“你什么问题都不交待还想休息?把事情说清楚了回家睡觉都行!”
方若谨气得失笑起来。
如果她是厉家铭,她也不会要这种秘书。先不说事情的是与非,仅凭他做人不懂得收敛,有风使尽帆的性格,放在身边就如一颗炸弹,早晚会毁己伤人。
方若谨也不和他计较,她试着站起身想活动一下坐的麻木的腿和脚,可还没等她站直身子,便换来小吴的又一声喝斥:“坐下!”
声音并不大,但那严厉的神情仍是吓了她一跳。
她不自觉的跌坐在椅子上,腹部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她的心揪了一下,忙下意识的用手护住了肚子。
昔日中山狼,得志更猖狂。这古人说的话还真是一点没错。
在他问话的时候,方若谨想要杯水他都满脸不耐;相反那位不知道什么背景的陈副主任就做的极含蓄,懂得留退路,不用方若谨多说,只要她的杯子空了,便会主动让门外的战士帮她打一杯放在她面前。
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下午的谈话终于结束了。陈副主任进来告诉小吴去休息,然后进来了一个小战士给方若谨送晚饭。
并不是中午来送饭的那个小战士,想必是换掉了吧。
晚餐是一个馒头,一碗菜。
方若谨拿过来一看,馒头倒是现蒸的,但菜是中午的剩菜。
她什么也没说,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即便是中午吃了两碗米饭,她仍是饿得饥肠辘辘。
可一口菜下肚,咸得她差点吐了出来。她寻思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给自己喝水的杯子,将剩下的半杯水倒进碗里搅了下,然后又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小时候爸爸经常下乡或出差,妈妈的工厂经常要倒班,她和哥哥便经常吃咸菜就米饭或馒头,偶尔妈妈买回一块豆腐乳,哥哥会教她抹到馒头上吃,感觉香得不得了,只是这一天要喝好多水。
后来她学着做菜,开始时掌握不好放盐的量,有时候咸的要死,也有时淡的没味儿,可是哥哥都会夸张地把她做的菜吃得净光,从来没抱怨过她一句。
哥哥方若诚虽然身体不好,但从来都是她成长中的一个依靠,每当她回忆起年少时家里清贫的生活,哥哥都是那纯真岁月里的一抹温暖。
“给我一杯水吧。”方若谨对小战士说。
小战士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门外。
“这菜太咸了,我很渴。”方若谨仍是温和地说。
小战士没吭声,却在收拾碗筷时,顺手将她的杯子放在桶里一起收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拎着桶过来,从桶里拿出一个馒头和大半杯水,默不作声地放到桌子上后便快速离开。
方若谨笑了笑,将馒头拿到里面的房间放在床头,然后抱着杯子开始喝水。
可即便是这样,饭后没过半小时她仍是吐了。
她冲进卫生间,将胃里的饭菜全部吐空了,才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有眼泪滚到了脸上,痒痒的有些难受。
她站在洗手盆前,掬了一把凉水泼到脸上,冰冷的寒意让她略微清醒了一下。又漱了口,心里慢慢的舒服了一点。
她回到卧室,从床头拿出那个馒头,一口口咬着,就着那杯白开水吃了下去。
本来以为晚上还会折腾几个小时,但是意外地没有人再管她了。
陈副主任没了踪影,小吴也不见了,只有两个战士在外面坐班。
方若谨也不深究为什么,她去卫生间刷了牙便上床躺了。
硬板床只铺着一条褥子,床上有条薄被,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
她刚迷糊了一会儿便觉得全身发冷,她站起来走到外面,对两个小战士说:“我冷,再给我一条被子吧。”
两个小战士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有一个人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抱着一条薄被进来递给了她。
这一夜方若谨睡的非常不好。
床太硬,枕头也不舒服,屋子里大灯一直要开着,屋子外面还坐着两个年轻的战士,还不许关门,她一直处在似睡非睡状态。
因为菜太咸了,她又要了两杯水喝了,后果就是她不停地去卫生间,最后折腾的全身没劲儿。到早上五点多她又起床去卫生间的时候,她穿鞋子时发现脚竟然肿了。
她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扶着墙去了卫生间,又顺便洗了脸刷了牙,用手指拢了下头重新挽了长发。脚肿的厉害,小腹也有些隐隐的不舒服,有着隐隐约约的坠痛。她心下一惊,忙回到床上躺下。
这个时候,她忽然恨起厉家铭来了。
自己从和他结婚之后就麻烦事不断,给他洗衣做饭当他儿子的后妈也就算了,谁让她十多年前就爱上了这个男人呢。可是让她受不了的是那些烂桃花的骚扰和他前妻的一再折腾。她只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傻姑娘,从没打算沾他高官厚禄的光,她只想过平凡朴实的日子,所以他提出暂时不对外公开他们的关系她痛快地同意了。可谁想到她就这样一点奢望都无法实现,平白被人污陷,还要承受这种非人虐待,这让她怎么能不委屈呢。即便是她再温驯,这种污辱也会让她记恨一辈子。
她不知道他还要几天能回来,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自己被带到这种地方来谈话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明明在他走前自己都央求他不要去了,可是他仍是没有一点点心软。
方若谨想象不出如果厉家铭知道自己现在的境地会是什么表情,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怕明天他们再变出什么花样来折腾她,更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什么问题,她只想马上回到他们的家中,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白天面对着那两个人时,她都是凭着一投真气儿支撑着自己不要软弱不要倒下,可在这寂静的凌晨时分,她忽然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全身发抖,她使劲儿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又不停地用被子的边缘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的再也流不出眼流了,才觉得迷迷糊糊想睡着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隐隐约约中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声,由远而近直驶到大院停在楼下。接着是几声“砰砰”的声音,她猜可能是关车门声。又过了几分钟,方若谨清楚地听到走廊传来粗重的脚步声,直达她这个套间的门口停住。
接着是在外屋坐班的战士厉声喝问:“谁!”
门外的人并没有回答,几秒钟后,她听到“嘭”的一声巨响,门被从外面踹开,凌乱的脚步声立刻涌了进来。
大约屋外的两名小战士要上前阻止,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响起两声清脆的巴掌声。
当方若谨惊觉到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时候,只来得及慌张的坐起身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已经笼罩到了呆坐在木板床上的方若谨头顶。
“嫂子,我来接你回家。”
方若谨慢慢地仰起头,对上的正是李振清那张冒着一层黑青色胡碴的脸。
一身戎装的李振清浑身冒着寒意,以往英俊的面孔此刻有些狰狞,一句话说完,眼眶已经红了。
方若谨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动了下笨拙的身体,将已经肿到小腿的双脚挪到床下。
可李振清却已经蹲□子,将床下的鞋子拿起来帮方若谨脚上套。
方若谨惊讶地本能躲闪了一下,可李振清已经拿着鞋子帮她套到了脚上。
“我哥已经知道了,家铭哥已经在返回的飞机上。对不起嫂子,我来晚了。”
由于联系不到市委书记陈峰,下边的人仍是有所顾虑。地方上的事情太复杂,加上李世清一再嘱咐他按程序来,不要给厉家铭惹是非,他只好转着圈子找相关的人。若按照他的性子,恨不能提着枪直接冲上来把这座破楼给端了。
方若谨抿了下嘴唇,轻声安慰他道:“李大哥,我没事的。”
李振清也不多说什么,帮她穿好了鞋子,站起身小心地扶她起来,慢慢走出屋子。
这时外面的房间已经站满了人。
两个坐班的战士站立在那儿,有一个脸上有着鲜红的指印,显然是刚刚阻止的时候挨了打。
还有一个穿军装的正是李振清手下。是在方若谨妈妈来三乡时,李振清在新海岸酒店请他们吃饭时见过的孙少校。他此时正一脸暴戾立在房间中央呼呼喘着气,军装上衣有两颗扣子都没扣上,方若谨猜刚刚门上那一脚就是他踹破的。
另外一个人方若谨并不熟悉,一身便装,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成熟稳重。他一见李振清扶着方若谨慢慢走出来,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吗?”
方若谨对他笑笑说:“没事,喝水喝多了,脚有些肿。”
其实不光因为喝水多,更因为她一天都坐着不能动,所以脚肿涨的格外厉害。
脚肿了以后鞋子穿着就有些挤,走了两步便觉得脚疼。李振清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双眼充满杀气。
“李参谋长你们先下楼,我去和他们说清楚。”那个人说罢,便匆匆走了出去。
李振清扶着方若谨在前,孙少校紧跟在他们后面,一行三人慢慢穿过走廊,走到楼梯处正与匆匆上楼的小吴走了碰面。
小吴明显不在状态,看到他们先是一愣,接着便厉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李振清护着方若谨刚好走到楼梯口,他低头看着方若谨脚下,伸手一指提醒她小心台阶。听到小吴的声音他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一眼,却直接忽视他的存在,抬手便扶着方若谨慢慢下楼。
此时那小吴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没了眼色,见方若谨要被两个当兵的带走,上手就要扯方若谨,可他手还没挨到方若谨的衣服,便看到本来走在李振清身后的孙少校身子一晃便挡到了俩人前面,方若谨只觉得眼前一花,小吴便被那孙少校擒在手中。
“我们要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问,要想知道爷爷是谁找你主子问去!”孙少校阴沉沉地说完这句话后,手一松,小吴的身子便像个破布袋似的被甩到了楼梯半层拐角的地方。
本就瘦的像根麻杆似的小吴疼的“呀”的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墙角。
李振清似没有看到这一切,由孙少校在前面开路,他扶着方若谨一步步走下楼梯,直到出了那道铁门,来到了她刚被带来时那个接待室。
楼下的大门敞开着,一阵风灌进来,方若谨身子瑟缩了一下。李振清拉住方若谨,三两下脱□上的军装披到了她的身上。
这时那位跟李振清一起过来的男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他身后跟着那位陈副主任,一脸的惊恐和不安。
“李参谋长,人我交给您了,回头我亲自向陈书记汇报。实在抱歉,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让方若谨同志受委屈了。”那男人非常诚恳地说道,又对方若谨抱了抱拳。
李振清铁青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略微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小心地扶着方若谨上了停在院子里的那辆越野车。
82家铭归来
厉家铭马不停蹄赶回三乡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张庆福从林州机场接回他后就直驶三乡,进入市区后又直奔海军医院,车子在住院楼门前放下厉家铭,侯建军也跟着下了车。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一个小护士坐在床前守着方若谨在打点滴。
这个单人房间很大,下午的天气有些阴,病房里并没有开灯,因而显得有些昏暗静谧。
正在打瞌睡的小护士扭头见到厉家铭进来,忙站起身要打招呼,厉家铭无声地摆了摆手,她便悄悄退了出去。
厉家铭轻轻地走到病床前坐下,据住了小妻子的另一只手,眼睛盯着输液瓶子的滴管,看着那清冽的液体似眼泪般,一点点顺着塑料管进入纤细的血管中,他忽然就红了眼眶。
从他离开家那天算起,还不到十天的时间,这丫头已经瘦的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原本圆润的,略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包子脸变成了瓜子脸,一双清冷的大眼睛此时紧闭着,睫毛微微向上翘起,可以清晰地看到眼窝下黑黢黢的影子。
他松开手,轻轻揭开被角,缓缓地握住了她的一双小脚。
大约歇了大半天,她的脚略微消了些肿,但用拇指轻轻一按,仍有陷进去的印迹。他的大手滑过小腿,一路向上轻轻摩挲着,最后停在了她的小腹处。
他用指尖儿挑起衣襟,指掌便落在细腻的肌肤上,却不敢将手的所有重量压在那里。
这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是他和她的孩子。
自己作为父亲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他便和母亲一起遭受□。
厉家铭的眼前掠过十几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早上,年少的方若谨天真明媚的笑脸仿若晨星,那毫无掩饰的仰慕之情,专注而清澈大眼睛,像是一幅隽秀的图画,深深地烙在了年轻心上,藏在心底最隐匿的角落。
匆匆十年过去,自己的婚姻历尽沧桑,让他对爱情这个词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却不知一切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命运又将这个纯净的姑娘送到了他的身边。
当初自己霸道地逼迫她嫁给自己,不就是仗着心里知道她是喜欢自己吗?可是如今,他却无法否认她一直被自己珍藏在心底的一角。
随着婚后的朝夕相处,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女人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虽然她有时候笨拙的可笑,受了气也只会偷偷的哭,可他知道自己心里的难受并不亚于她的。每天在外面工作时,不管多累多忙,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家,想到家中有他的儿子和这个小女人,他就觉得温馨安宁。
只不过他是男人,喜怒不会表现在脸上,又不惯于对女人甜言蜜语搞浪温,这让人觉得他像是冷酷无情,有着股禁欲的味道。
他只是觉得自己给她安定的生活,给她想要的一切,在心里面疼爱她,这便是爱了。
想起在他出国前的那天晚上,她曾软软地央求自己不要走,他只当她是想和自己撒撒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却不知道那是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在害怕。这个傻丫头,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想到她那时候的眼泪,他的心便如钢针穿刺般的疼难受。
也许,一个错误的开始,让他们之间错失了原本的美好和信任。
这一切都怪他的霸道和武断,可是谁又能体会到他在听到她已经和张昕恋爱时的慌恐呢?
一想到第一眼在餐厅看到她和那个姓刘的相亲时,她那双惊慌失措的,仰望着他的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的惊恐不安,他就从心底泛起了一股保护欲,他那么急切地想把她护在怀里,舍不得她被别人欺负了去。
可是自己呢?在自己故意欺负她的时候,她那忍耐的,委屈的样子,又让他从心底涌起又酸又甜的感觉,一种侵略性的,独占后的满足感,会让他酣畅淋漓。
厉家铭无法解释自己的心理。
特别是在床上看到她温驯的任自己取舍,然后乖顺的窝在自己怀里认命听话的样子,让他疼到了骨髓。
不知道什么时候,厉家铭的头已经深深地垂下,压在了和方若谨十指紧扣的手上。
方若谨醒过来的时候,便觉到手被紧紧地攥住了。她转动着眼珠儿往床边一看,那男人的脑袋上一头又黑又硬的头发便映入眼帘。
手上有温湿的感觉,痒痒的。她轻轻地试着抽出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咧咧嘴角想给他一个微笑,却发现干裂的嘴唇有些疼。
“你回来了。”
厉家铭并没有立即抬起头,他把脸在被子上蹭了两下,才慢慢抬起了脸。
方若谨从来没觉得厉家铭有多英俊帅气。十多年前看他时只觉他阳光健康,像个大哥哥一样让她舒服有安全感;十年后再看他则是威严冷峻,不苟言笑,冰冷的脸上虽然会时尔对她温柔,但由于他脸部轮廓深如雕刻,常常让她不敢正视。可现在这张脸明显消瘦,大约没有洗脸没有刮胡子,加上长途旅行没有休息好,人很憔悴,像是一下子比实际年龄老了五岁。
厉家铭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将握在掌中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然后站起身将床头柜子上的水杯拿起来加了点热水,又摇起了床头,扶起了她的头:“喝一口。”
方若谨听话地喝了一口水,他放下她的头,又顺手拿起一件搭在被子上的外套叠了叠,塞到她的脚下,将她的脚垫高。
这时,侯建军推门进来,拎着一袋食盒放在柜子上:“给您也带了些饭,趁热吃点吧。”
厉家铭昨天被李世清突然召去,命他马上回国赶回三乡,就直奔机场,终于赶在最近一班飞往北京的航班上划定一个座位,到了北京,侯建已经定好了机票在机场等他直飞林州。几乎马不停蹄,除了喝下几杯水再也米粒没进,侯建军非常担心他的胃病再犯。
厉家铭没有吭声,默默打开袋子,拿出装着粥的小桶,取过勺子,用口吹着粥就要喂妻子。
“不饿。”方若谨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