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看着洗漱后躺到沙发上的云翔,虽然关了灯,但今晚的月亮很亮,弄影没拉窗帘,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卧室,恰好照在云翔的身上,他睡姿很端正,双手握在胸前,发出轻轻的呼声,弄影不由下了床,走到沙发面前,静静地看着云翔。

云翔在睡梦中感觉到了,眨眨眼皮,睁开眼睛,弄影看向他的眼睛,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朦胧,云翔看见是弄影,笑了一下,含糊地说了声:“睡吧,看什么呢?”说着就又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弄影心头一阵冲动,开口说:“阿翔,我们离婚吧。”云翔在半梦半醒中,下意识地答应了声:“好”,弄影说出口之后,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见云翔答应了,虽然知道这只是下意识的答应,还是接着说:“那好,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说着转身打算回去继续躺着,云翔本来就是在朦胧中,听到她后面那句话,才坐起身来,好奇的问:“去办什么手续?”弄影本来已经掀开被子,打算躺下了,听见云翔坐起来问,一字一句地对他说:“离婚手续。”

云翔手捏成拳,轻轻地打了额头一下,站起身来,坐到弄影旁边,严肃认真地说:“你是不是没睡清醒,在梦游?”

弄影看着他,目光清澈,夫妻俩互看了一会,云翔点头说:“好好,就算你不是在梦游,但是你以为,离婚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吗?”弄影长舒一口气,对云翔说:“阿翔,我不想知道你和那天我碰见的女人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娶我,反正,从你的话里,不就是父母之命,只是,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一个你不爱的妻子,还要在外人面前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

云翔一怔,他认识弄影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有听弄影说过这么长的话,回想当时,自己的父母不同意自己和纯子的婚事,云良还气得大喊,就是死也不会让一个日本女人进自己家门的,无论自己怎么说,纯子已经是持美国护照的了,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她,连自己的故土都很少去过,但云良还是不愿意,说服不了父母的他,本来打算偷偷结婚,造成即成事实的,谁知道云良不放心,派了个下属到美国来,日夜盯着他,处于这种高压状态的他,只好和纯子暂时分手。

等到回了国,父母见他不排斥弄影,趁热打铁,就让他和弄影结了婚,如果,没有在上海遇到纯子,时间久了,说不定,自己也会爱上弄影,只是。想到这里,云翔不由感慨,造化弄人。

见坐在那里的弄影,又有些要掉泪的感觉,云翔伸出手去,替她擦了擦泪,闷声说:“弄影,要不,我们要个孩子吧。”弄影听到这句话,就像被一盆冷水从有浇到脚,浑身冰凉,她抖着唇,看向云翔,云翔也被自己说的这句话吓到了,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呢?自己之前,不是一直认为,只有相爱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才值得庆祝,所以,和弄影之间,一直都做了很好的避孕措施。

弄影见云翔尴尬地把脸别向一边,心里越发的悲凉,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她直直地躺下,拉过被子,对云翔说:“好了,晚了,都睡吧。”

云翔应了声,摸了下脸,自己这是怎么了,说出的话,都不像自己平时说的,抬眼看眼窗外,月亮越发明亮了,难道真的是月亮惹得祸?云翔苦笑,下床拉好窗帘,躺回沙发上。

这一晚的谈话,在夫妻之间,好像那种胶着的状态,开始慢慢地融化,两夫妻独处,也开始会说几句话,虽然是很简单的互相问候,如果,没有那个电话,弄影在很久之后想起,是不是她和云翔之间,有可能走下去,可是,生活没有任何的假设。

那天早晨的事情,到现在都清晰的浮现在弄影眼前,和平时一样,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餐,这时云翔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号码,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大家,还是接了起来,只说了几句,云翔的脸就突然变色,他扔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对云良说:“爸爸,我要出趟差。”

云良放下报纸,皱眉说:“去哪?”云翔已经起身,对他说:“我要去趟香港。”香港,这下连本来吃完了,在说话的杨顺梅婆媳都停下了,杨顺梅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对云翔说:“你去香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那里现在是是非之地?”

云翔这时已经方寸大乱了,耳边只是回荡着纯子在电话里的哭声,他耐心地对妈妈说:“妈,我只是去几天,再说,现在防疫措施做的好,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云良也站起身:“不许去,别以为我不知道,香港那边现在也没有要紧的公务,你着急赶去见什么人?”

云翔见父母都反对,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了,他一咬牙:“爸妈,你们别拦我,纯子现在在香港,出了车祸,我过去把她接回来。”说出实话还罢,云良气得一拍桌子:“不许去,走出这道门,你就不是我儿子。”

云翔现在可不是云良一吓就害怕的,他转身耐心地对云良说:“爸,你不让我娶纯子,我就没娶,就算是朋友,这样的忙也应该帮吧?”云良见儿子回嘴,指着他说:“好好,翅膀硬了,会顶嘴了。”说着指着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弄影说:“当着你媳妇的面,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弄影从一开始,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们说什么在争什么,都和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这场戏的一个配角,见云家一家三口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脸上,弄影站起身,打算说些什么,不知是因为最近演戏太累,还是因为面具被撕破,弄影张张嘴,还没说什么,一阵头晕目眩,就晕了过去。

弄影这一晕过去,吵架的也不吵了,杨顺梅忙把她扶起来坐下,使劲掐她的人中,沈嫂递过来开水,弄影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已经满是泪水,杨顺梅不由心里一阵不自在,如果当初不是实在喜欢弄影,恰好她的生日和自己已经死去的女儿是一样的,也不会让弄影嫁进来,只是,本以为这是对她好,谁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长情的,反而害了她。

杨顺梅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酸,也掉了几滴泪。云良看见这样,更是生气,指着她们婆媳对云翔说:“你看看,你妈你媳妇,都这个样子,你还非去不可吗?”

决裂

云翔长叹一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披散在背后,这时已经满眼是泪的弄影,再看看这时已经脸红脖子粗,气得好像随时会发作的父亲,以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母亲,颓然地坐下,五年前自己不能让父母接受纯子,五年后也是一样的。

看着云翔一脸痛苦的模样,弄影的心一阵绞痛,她捂住胸口,蹲了下去,杨顺梅先发现了,上前扶起弄影,关心地说:“弄影,没事吧?”弄影对杨顺梅摇摇头:“妈,我没事。”云良也关切的问:“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弄影被公婆关心的话,说的心中更痛,再看向一脸茫然的云翔,悄悄擦擦眼泪,挤出丝笑容对公婆说:“爸妈,我没事,回房躺躺就好。”云良见媳妇这么懂事,不由叹气,杨顺梅也叹气,上前拉一把云翔。

云翔被母亲拉这一把,醒过神来,看向弄影,见她强忍住泪,欲落不落的样子,眼前浮现出另一张面孔来,个子小小的纯子,每次和自己吵架后,也是这样,强忍住泪水,想起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的纯子,云翔的心就疼一分,只是,面前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家人。

云翔也叹气,上前拉住弄影,和她一起上楼,云家二老看着他们小夫妻上去,云良叹气:“阿翔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弄影这么好的媳妇。”杨顺梅把他扶了坐下,也叹气说:“要是,他们真的离婚了,还。”云良握握妻子的手,宽慰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它去吧。”

弄影和云翔回到卧室,弄影跌坐在床边,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弄影觉得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云翔碰了碰她的手,递给她一块热毛巾,弄影接过,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碰到云翔手指的时候,弄影突然想到一句,爱,不需要说抱歉,那么,爱,自然也不需要说谢谢了?

云翔把毛巾给了弄影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弄影接过毛巾后,也没用毛巾去擦脸,只是不停地把毛巾打开,又折起,重复好多次,云翔正打算开口问她,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弄影,像被开水烫到的猫一样跳起来,直直地看着云翔。

云翔刚拿出电话,看了眼号码,是纯子打来的,刚按下接听键,看见弄影看着她,眼神里写满的是绝望,云翔挂断了电话,上前把弄影搂在怀里,安抚地拍拍她,弄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云翔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哭,风吹进屋里,吹起白色窗纱。

云翔看着在风中不断旋转的白色窗纱,听着弄影撕心裂肺的哭泣,想起当初和纯子分手的时候,纯子也是这样,在他怀里不停地哭,没想到时隔五年,自己又让另一个女人这样哭泣,只是,现在的心情比当时更为复杂,世事难两全,云翔心里叹到。

弄影的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停下,云翔扶住她的肩膀,正打算说话,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云翔一时卡壳,弄影挤出一丝笑容,小声地说:“接吧,说不定是急事。”云翔深吸一口气,拿过电话,上面的号码显示又是纯子打来的,他看眼妻子,弄影叹气,想起妈常说的一句话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想,徒伤身体,不如直接把话挑明,就在这一线间。

见云翔看向自己,弄影开口说话,只是嗓子就像被毛刺卡住一样,说话的时候,感觉特别难受,虽然这样,弄影还是说:“你接吧,一个电话,改变不了什么。”云翔按下接听键打电话来的是纯子的朋友,说纯子进了手术室,临进去之前,要她们打电话给他,如果出不来,说到这里,纯子的朋友停了一下,继续说:“如果出不来,纯子说,叫你不要记得她。”

云翔听到这样的话,心急如焚,挂了香港的电话,就马上给秘书打电话,让她订最快的一班飞往香港的机票。秘书虽然感到奇怪,但是老板的话,还是不敢不听,云翔挂了电话,正打算收拾行李,转身才看见弄影站在自己身后,弄影哭了一场,或许心头的积郁之气抒发了许多。

看着云翔接电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化,弄影在心里叹气,自己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终究无法走进他的内心。

云翔转身看见弄影,她现在和刚才不一样了,双眼沉静,眼里的镇定,是云翔很久都没看到过的,她的眼神,好像有些和平时不同,只是这时的云翔,没心情去探究,他双手扶在弄影的肩头,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云翔的电话响起,秘书打来说,已经订好了两小时后飞香港的机票,云翔看眼时间,从这里去机场还要一个半小时,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拿了平时出差常用的一个小包包,云翔就开门走了。

听着他关门的声音,弄影坐回床上,看着镜子里映照出来的自己,弄影叹气,这样一副衰败的样子,连自己看了都厌恶,拿起梳子,弄影打算梳理下自己,想起云翔那句等他回来的话,弄影不由苦笑,难道这个时候,几乎已经是扯掉了自己在云家父母面前最后一块遮羞布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会重新做回妻子这个角色吗?

这时门被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杨顺梅,弄影笑着叫了声妈,杨顺梅走到她身边坐下,见弄影面色平静,叹气说:“阿翔他,还是去香港了。”弄影也没应声,杨顺梅看着弄影低垂的侧影,弄影的线条,是温润的,柔和的,自己当初一眼看见这个有礼貌的姑娘就喜欢上了。

私心里一直想的,能做自己媳妇多好,看云翔和她接触的时候,比对别的姑娘要融洽些,私下去过弄影家,弄影父母都是老师,家教又好,人口简单,这样人品好,家教好,身家清白的姑娘,自然是儿媳的上上人选,和云良商量了,云良也称赞,再加上找了个大师算过,弄影是极旺云家的,问过云翔,云翔也不排斥这个姑娘,趁热打铁,就让弄影进了云家的门。

弄影嫁进来这四年多,杨顺梅说实话,也是把她当亲女儿看的,现在,看着弄影由于知道了纯子的存在,而消瘦下来,她也不好受。

弄影梳好头,见婆婆一脸怜惜的表情,心又重新变的柔软,她拉起还在发呆的婆婆的手,笑着说:“妈,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杨顺梅叹气:“你爸爸去公司去了,他说,这次要把阿翔赶出公司。”

弄影倒笑了:“妈,打电话给爸,叫他别耍脾气了。”杨顺梅说出这话,不过就是宽慰弄影的话,见弄影这样说,顺水推舟地说:“你爸也就是说说,这么多年,公司离开阿翔,还是不行的。”

弄影微笑,杨顺梅看着她的笑脸,觉得有些怪怪的,只是怪在哪里,自己也说不上来,半天才说:“弄影,你怪不怪阿翔?”弄影半天才说:“妈,他没爱过,我又有什么可怪他的?”杨顺梅拍拍她的手:“弄影,苦了你了。”

如果

弄影看着婆婆,在没发现之前,她一直把婆婆当做亲妈一样的看待,这个时候,听见婆婆这样说,弄影脑子里不由闪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一切不都是公婆造成的吗?如果不是他们让不同意云翔和纯子,自己也不会陷入这场婚姻中。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瞬,弄影暗自骂自己,路是自己选择的,怪别人做什么?杨顺梅看着儿媳的脸上,神色变化莫测,心里在猜,她只怕也是在想这些,轻轻的握住了媳妇的手,弄影回过神来,对她说:“妈,我没事,只是该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了?”

杨顺梅听到弄影这样的话,稍微愣了一下,她看向弄影,虽然哭的眼皮都是肿的,但是表情比前段时间要坚强的多,杨顺梅暗自在想,弄影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她要做什么决定,只怕自己也拦不住。

她握住弄影的手:“弄影,阿翔的事情,的确是我和你爸做的有不对的地方,只是,一想到,她是个日本人,心里就不舒服。”弄影使劲眨眨眼睛,把又要出来的眼泪眨回去,笑着对婆婆说:“妈,我明白,只是我和阿翔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

杨顺梅见她这样说话,把准备要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站起身来说:“那好吧,你休息,只是,我和你爸,都希望你们能走下去。”

弄影笑笑:“妈,我知道,谁结婚也不是为了离婚。”杨顺梅点点头,轻轻地带上房门。

弄影等婆婆走了,长嘘一口气,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对媳妇再怎么好,始终,儿子才是他们生的,弄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怎么说,公婆对自己,也没有半点挑剔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也不能那样想,要多记好,少记坏。

只是,弄影心想,如果和云翔离婚,自己对父母要怎么交代,父母对云翔这个女婿,可以说是十分满意,想到这,弄影拔下头发,哎,怎么这么难处理。

想起云翔临走时,说的那句等他回来,弄影心里不由冷笑,他以为他是谁,难道还想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吗?

只是,这些话,该去向谁说呢?弄影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想,她想大叫,想摔东西,却怕楼下的婆婆听见,弄影坐直身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那么一折腾,里面就是个面色苍白,头发乱七八糟,眼睛还红的就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弄影对镜子里的自己做个白眼,梳洗,化妆,总要收拾的能见人,然后再出去逛街,总要有别的什么可以排解压力的方法。

打了陈梅的电话,约她出去逛街,弄影就开始收拾自己,把头发梳顺,在脑后绾成个髻,换了套浅红色的连体套头裙子,亮一点的颜色,会让自己心情好点,只是换衣服的时候,弄影才发现,上个月买回来的,合体的夏装,现在穿在身上,已经宽大了许多,弄影不由叹气,难道这就是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吗?

换好衣服,画个流行的彩妆,看着打扮完全的自己,弄影点头,嗯,这样一收拾,果然有精神了,拿了包,弄影就下了楼,楼下客厅只有沈嫂在打扫着,听见脚步声,沈嫂转过身来,本来以为,看见的会是个憔悴的弄影,却被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弄影吓了一跳,弄影对她笑笑:“沈嫂,我约了陈梅逛街,就不回来吃饭了。”

沈嫂点头,弄影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妈去哪了?”沈嫂继续擦着茶几,也没抬头:“接了个电话,说要去参加什么课,就走了。”弄影笑笑,开门出去。

和陈梅见了面,陈梅见了弄影,啧啧地道:“你这是做什么?知道的说是你来逛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参加什么晚宴。”弄影看看自己的打扮,和平时也没多少区别,正打算开口问她,陈梅已经挽起她的手,指着她的脸说:“你看看,花这么浓的妆,我认识你快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十年,弄影用手理一下头发,就要十年了吗?时间真快。陈梅嘴里面是唠唠叨叨的,脚下也不闲着,扯着弄影不停地转进小店,嘴里不时说,这个拿回家摆怎么样,那个摆在床头一定很好看。

弄影和陈梅逛了几家店,才醒过味来,捶一下陈梅:“什么你陪我逛街,明明是你自己,买这些小摆设来了。”陈梅摸着一块丝巾,回头白弄影一眼:“这叫瞌睡碰上了枕头,谁让你先打电话。”弄影白了回去。

出了店,陈梅哀叫着:“这多少天没逛街了,今天走的脚都痛了。”看见旁边有个茶室,弄影把她往那边拽:“你也太经不起锻炼了吧?怎么才这点点路,就受不了?”陈梅坐到位子上,才抬起脚:“看看,穿这十厘米的细高跟,我没摔断脖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弄影好奇:“怎么逛街穿这样的鞋子。”陈梅大大地吸了口橙汁:“还不是他说的,说婚礼那天,要穿高跟鞋,为了我那天不受罪,要从现在开始锻炼,要不,谁高兴穿。”弄影笑笑:“他也是为你好,怕你结婚那天不美?”陈梅拄住下巴:“哎,结婚真麻烦,我现在深刻怀疑,等不到结婚那天,我双脚都残废了。”

弄影轻轻打她一下:“瞎说。”陈梅把吸管拿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凑到弄影跟前说:“他预备给我买个钻戒,你说,去哪里买比较好?”听见钻戒的话,弄影不由愣了下,盯着自己手指上那只结婚钻戒看了起来,那是三克拉的D色FL钻戒,据说是云良去荷兰考察的时候,带回来的裸钻,总共有两颗,一颗五克拉的给了杨顺梅,另外一颗,就是自己手上的这颗了。如果要离婚,这枚钻戒,只怕自己也要取下。

见弄影看着自己手上的钻戒发愣,陈梅摇一摇她:“好了,我们平头百姓,买不起这值一套别墅的东西,预备买个一万左右的,你说,去哪买?”弄影回过神来,笑着说:“不是有去香港出差的机会,去那买吧,要便宜些。”

陈梅点点头,两人也是很久不见了,陈梅不停地和她讲些婚后的憧憬,弄影看着满脸幸福的好友,心里不由有些苦涩,自己当年,何尝不是如此,同样怀着憧憬,陈梅讲到一半,见弄影心不在焉,抓住她的手说:“怎么了?是不是嫌我太吵?”

弄影白她一眼:“要嫌,也不是现在。”陈梅笑笑,靠到椅背上,伸个懒腰:“结婚真累,我都准备四个月了,还没准备好。”说着看向弄影:“哪像你,什么力气都没出,就准备好了。”

弄影笑笑,看向陈梅,一直绕在心里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陈梅,如果你结婚后,发现他忘不了以前的女朋友,你怎么办?”陈梅皱起额头:“不会,我可是他的初恋。”弄影说:“如果,假设。”

陈梅想了想:“这也要看情况吧,如果是没什么瓜葛了,我相信,时间长了,我们会很好的,如果。”陈梅想了半天才说:“如果,他们之间还有来往,很亲密的来往,那肯定是离婚了,我的心很小,容不下这样的事情。”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弄影压在心上很久的一块石头,仿佛可以去掉,是,谁的心都很小,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婚姻之外爱着别人。

陈梅见弄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拍拍她的手:“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问这个问题?”

第 14 章

陈梅见弄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拍拍她的手:“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问这个问题?”弄影回过神来,笑着说:“没事。”陈梅仔细看了眼弄影,认真地说:“其实,弄影,云翔大你那么多,有过去也是难免的,只要现在对你好,你又何必追究?”

弄影看着陈梅,缓缓地开口:“如果,他忘不了呢?”陈梅被弄影平静,但是听起来十分绝望的语气吓到了,她握一把弄影的手:“你别吓我,云翔对你不是挺好的吗?你别想不开。”

弄影抽回手,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对我好又怎么?”说着叹气:“心不在这里,有什么用。”陈梅换个位子,坐到弄影身边:“那就拉回来啊,你们现在是夫妻。”弄影笑笑:“算了,不说了,还是看看你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梅见弄影不说了,摇摇头,两人又坐了一会,弄影把陈梅送回去,也就开车回去。

进了家门,云家父母都回来了,坐在客厅里面说什么,弄影上前叫过人,就打算回房,杨顺梅和云良对看一眼,杨顺梅上前走到弄影面前,弄影正迈上第一级楼梯,看见婆婆站起来,转身笑着说:“妈,有事?”

杨顺梅心里五味杂陈,这多好一媳妇,怎么阿翔就是,弄影看着杨顺梅,平静地说:“妈,是不是阿翔打电话回来了?”杨顺梅点头,云良也站起来,走到弄影跟前:“阿翔那孩子,三十多了,怎么还这么糊涂,为了个女人。”说着摇头叹气。

弄影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双腿并拢,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低垂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云良夫妻看见她这幅样子,心里也难过,杨顺梅坐到她旁边,伸出手来拍拍她:“弄影,别这样。”

弄影抬头对她一笑:“妈,没什么,能有缘做婆媳,已经是很有缘分了。”一句话说的杨顺梅眼泪又要出来了,她拍拍弄影的手:“弄影,妈知道你是好孩子。”弄影笑笑,也不说话,半天弄影才开口说:“妈,这个事情,是我和阿翔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说着看向依旧站在楼梯边的云良:“你们二老对我的好,我记在心上,至于我和阿翔。”

说到这,弄影略停一停:“会处理的。”云良喉头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半天才说:“弄影,就算有个万一,云家,也不会亏待你的。”弄影淡淡一笑,起身笑着说:“爸,妈,你们早些休息吧。”说着也不顾公婆脸上的表情,就自己上楼了。

回到卧室,卸了妆,洗了澡,弄影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离婚的话,自己能从云家得到些什么呢?现金应该会有点,车子应该也会是自己的,其它就难说了,只是,首先要做的,是去找工作,不管怎么说,有个退路总比没有退路好。

迷迷糊糊中,弄影睡着了,也许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觉,这一夜睡的很沉,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弄影梳洗好了,下了楼,客厅里的一个人,吓到了她,云翔正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疲惫,在闭目养神。

弄影不由觉得奇怪,他不是昨天才去的香港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听见脚步声,云翔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弄影,笑了笑:“刚起来?”弄影嗯了声,坐到他对面:“你不是昨天才去的香港吗?”

云翔见弄影不坐到自己身边,还有些不习惯,又看见弄影一脸神清气爽,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强装笑脸,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笑着说:“你今天精神不错。”

弄影挑挑眉毛:“是,哭也一天,乐也一天,何不笑着过呢。”云翔点头,这时沈嫂走了进来,见他们夫妻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笑了笑,走上前说:“阿翔,你的早点好了。”云翔嗯了声,起身去餐厅了,沈嫂又转向弄影,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弄影,你也一起去。”弄影站起身,笑着说:“我就不吃了,等会出去转转。”

沈嫂看一眼周围,把弄影拉了坐下:“弄影,你别嫌沈嫂人老话多,夫妻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没有过不去的,能好,就在一起。”弄影看看沈嫂,虽然她的话,的确是对自己好,只是这话现在听来,弄影觉得有些添堵,她微微一笑,绕过沈嫂,就走进了餐厅。

云翔正坐在桌边吃早点,两片烤面包,一块煎火腿,一个太阳蛋,再加一杯橙汁,这种被云良斥为非常不好吃的早餐,一直是云翔的最爱,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云翔,弄影心想,这种场面,以后都见不到了。

只是,该来的总是要来,弄影坐到云翔的对面,云翔抬头看眼她,手里的动作还是没停,弄影看着眼前的丈夫,鼓足勇气,开口说:“阿翔,我们离婚吧。”

云翔正拿过橙汁在喝,听到弄影这样说,差点被自己呛到,他放下杯子,拿了餐巾过来擦擦嘴,随意地丢在桌上,皱眉看向弄影:“你怎么了,突然会想到离婚,这不是过的好好的吗?”

弄影平静地看着丈夫,云翔在她平静的目光注视下,也注视回去,只是,不过只有一会,云翔脸上强装的镇定慢慢地瓦解了,他把目光转到一边,不自然地说:“离婚做什么?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弄影长嘘一口气,心里突然觉得可悲,原来,自己还是看错了云翔,她看着云翔,说出的话,颤抖无比:“难道,你过的好,就是好,我过的不好,你没看见?”

云翔有些不自然了,他转头看向弄影,弄影的目光,依旧平静,只是放在桌上的双手,微微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想法,云翔盯着弄影看了半天,站起身来,缓缓地是:“你是爸妈都看中的媳妇,我不愿意忤逆他们的意思。”

说着就打算走,弄影也站起身来,挡住他的去路,冷笑着说:“你不打算忤逆他们的意思,那就是说,把我就放在这家里,哄爸妈开心?”这样尖锐的话,是弄影从来没说过的,云翔看着只不过一夜没见,感觉变化很多的妻子,心中也泛起一丝愧意,是,这场婚姻,现在僵持不下,苦的人不止是她,就连纯子,虽然从没有说过,但是每次自己离开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睛,总是有些心疼,自己小心谨慎,想着做好儿子,好丈夫,好情人,但是到最后,所有的人,埋怨的都是自己,这又是怎么说呢?

云翔习惯地伸手出去,拍拍弄影的头,弄影一让,云翔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半天,他的手才颓然放下,长舒一口气:“你要离婚,就离婚吧,只是,怎么和你父母,还有我爸妈交代,你想好没有?”

弄影皱眉,自己之前脱口而出的要离婚,还真没想过要怎么和云家父母还有自己父母说,只是云翔既然已经答应了,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她点头道:“好,那么是今天去找律师呢?还是再约时间?”

云翔已经走到餐厅门口了,听见弄影这话,稍微停了停,转头对她说:“随便,你自己决定吧,只是纯子在上海住院,我可能没时间。”弄影点头:“那好,等到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约。”

云翔点头,转身离去,弄影颓然地坐到了刚才云翔坐的桌子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定局

弄影坐了一会,正准备起身,背后传来脚步声,弄影心想,可能是沈嫂来收拾餐具,刚打算转身开口,来人开口了:“弄影,你不会是在和我赌气吧?”声音低沉,是云翔的声音。

弄影身子一僵,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她还是赚过了身,看着自己嫁了快五年的丈夫,轻声地说:“你以为我在威胁你吗?”

云翔摇头,他看着弄影:“我不是认为你在威胁我,只是,你现在这么突然地提出来,婚姻,本来就不是儿戏。”弄影唇边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把婚姻当儿戏的,是你,不是我,现在,我要结束这场儿戏般的婚姻,有问题吗?”

云翔语塞,想要解释,但是,自己为什么解释呢?纯子难道不是自己爱的人吗?但是,为什么在弄影提出离婚后,自己刚有些放松,转眼又觉得沉重呢?难道,四年多的共同生活,自己已经习惯了弄影在身边吗?

看着陷入沉思的云翔,弄影也低下了头,过了很久,弄影心中转过的念头不知有多少,她咬了下唇,轻轻一笑,上前一步,在云翔面前站的笔直,开口说:“其实,你没什么可难过的,可纠结的,你在我和她之间,接到电话后,选择去了香港,就代表你选择了她,只是。”弄影深吸一口气:“我为把自己放置到被人选择的地步,很悲哀。”

说完这句话,弄影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在感情上被人选择,的确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特别是像这样,云翔长叹一声,手握成拳又放开,喉咙已经有点哽塞,终于还是说了:“好,不是赌气就好,这样的话,我对你爸妈也有了交代。”

弄影叹气,看着云翔的眼睛,冲口而出:“难道,你只要对我爸妈和你爸妈有交代就可以了吗?”

随即弄影也觉得自己好笑,往外面看去:“其实,有没有交代又怎样,你我之间,只要离了婚,就是陌路人了。”陌路人,这个词又一次击中了云翔,当年,他何尝不是和纯子变成了陌路人呢,只是,弄影不是纯子。

云翔咳嗽一声,重新站直了身子,就像每次做出决定之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看向弄影:“先别告诉两边父母,否则。”弄影盯着他,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你怕承担责任?”虽然弄影的话没说完,云翔可以感觉到她话后面的内容,这样有些嘲讽的话语,是很难从弄影的嘴里说出来的。

云翔摇头:“不是怕承担责任,只是,弄影,我希望这件事情,还是处理的低调些,等慢慢的,再告诉他们。”

弄影冲口而出:“你难道不怕纯子等不及了吗?”听弄影提起纯子,云翔的唇边不由露出温柔的笑意,这种笑意看在弄影眼里,就像用刀子在剜她的心一样。

只是弄影的脸上还强自镇定,花弄影,你镇定些,被人当做商品一样选择过一次,已经够了,不要再让自己有第二次,被和别的女人一样,被挑选,记住,你是属于你自己的,不是任何人。

云翔有些尴尬,他预备开门出去,临走之前,他对弄影说:“那好,明天我就让律师找你,看看离婚的条件。”弄影答应了一声:“好。”

云翔就开门出去了,弄影也开门出去,门刚一打开,就看见沈嫂过来,弄影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从侧面的楼梯迅速地上了楼,回到卧室。

弄影在卧室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干什么,看着从结婚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几乎没变化的卧室,这个曾经能给她安宁的地方,此时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在嘲弄她,弄影顺手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有她常戴的几样首饰,随手拿起她常戴的一条白金钻链,想起以前看八卦的时候,看过的,某地富家,给媳妇的首饰,在离婚后都要收回。

弄影不由轻笑,云家会不会也学这样的,给媳妇的首饰,离婚的时候都要收回?那么,现在就整理下,离婚以后,自己该把什么东西还给云家吧,好过没事可做。

这条翡翠手链,是婆婆送给自己的,说她皮肤白,戴着衬皮肤,那对玉的镯子,是公公送的,说是玉的养人,这条镶蓝宝的白金链子,是云翔买来给自己配晚礼服的,整理了半天,弄影发现,自己的这些首饰,大部分都是云翔买回来的,如果再加上他给自己带的各种包包,如果用网上常流行的一句话,看这个男人爱不爱你,就要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如果这样算来,云翔是很爱很爱自己。

只是可惜的是,弄影想加上一句注脚,就算这个男人舍得为你花很多很多的钱,但是,没有爱的花钱,有时候,不比施舍更好一些。

整理完了首饰,又收拾起包包,UI的,LV的,爱马仕的,各种不同款的包包,丢在柜子里,也有四五十个,弄影把它们收拾出来,心想,嗯,以后没钱的话,也可以变卖几个,救救急。

还有衣服,看着衣帽间里,挂的满满登登的衣服,其中不乏各种礼服,弄影先把礼服取下来,以后,自己要穿礼服的场合,只怕是很少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杨顺梅走了进来,转到衣帽间,看见弄影在收拾衣服,又想起刚才进卧室的时候,弄影的包,都挨个放在地板上,心里一紧,上前拉住弄影的胳膊:“弄影,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阿翔,就真的要离婚吗?”

弄影被突然进来的婆婆吓了一跳,又听见她这样问,就算临时想编谎话,也编不出来,杨顺梅见弄影不说话,心里知道这一定是真的,转身就打算出去,嘴里还说:“我给阿翔打电话,怎么这样呢。”

弄影紧紧拉住婆婆的胳膊:“妈,不要这样,离婚是我提出来的。”杨顺梅一愣,看向媳妇:“你,这是为什么?”

弄影把婆婆拉到沙发上坐下:“妈,我和阿翔,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再说,强扭的瓜不甜。”杨顺梅理了理她的头发,嗔怪地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在和阿翔赌气?纯子那边,阿翔也说了,香港这边的医院,现在都是草木皆兵,不好让她在香港住院,这才让她回上海的。”

听到赌气这样的话,弄影心里不由暗想,真不愧是母子,连想到的理由都是一样的。她笑着说:“妈,不是赌气。”杨顺梅白她一眼:“难道是为了纯子,你放心,等到纯子伤好了,阿翔就会离开她的,你才是我们云家的媳妇。”

弄影啼笑皆非,或许婆婆本来是好意,但是听在耳朵里,怎么从感觉有些怪怪的,她对杨顺梅认真地说:“妈,不是这样的,我和阿翔,能够做四年的夫妻,已经是缘分了,所谓缘起缘灭,缘尽了,也就罢了。”

杨顺梅见弄影虽然语气轻柔,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再不能回转了,心里面也叹气,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媳妇,只是,父母和孩子之间,总是有不能说到一起的时候。

弄影见婆婆不说话了,把手上的结婚钻戒取下来,交给杨顺梅:“妈,这个,本来就是云家的,就。”杨顺梅没接,只是看着弄影,沉着脸说:“怎么,还没和阿翔离婚呢,就不要云家的东西了?”

弄影拿着钻戒,小心地说:“这始终是贵重东西。”杨顺梅更不伸手:“拿着,我云家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收回来。”弄影本打算起身把自己收拾出来的那堆首饰拿给婆婆,听见这话,也不敢动了。杨顺梅站起身,把弄影的包包再往柜子里放:“还没离婚呢,你着急什么?”

离婚

弄影僵在那里,看杨顺梅把东西放到柜子里,喉头有些哽咽,她上前拉住杨顺梅的手,却说不出话来,杨顺梅拍拍她的手:“其实,这事说起来,却是我们云家对不起你。”弄影本来对云家父母有些微的怨气,杨顺梅这样一说,也烟消云散了,她理了理头发,笑了一下:“其实,你们也是为了阿翔。”

杨顺梅叹气:“是,本来也是为他好,只是儿女和父母之间,总是。”说到这里,杨顺梅停下来,看着弄影,语气中有些悔恨:“没想到,反害了你。”弄影忍不住了,扑到婆婆怀里,哭了起来。

杨顺梅拍打着弄影的后背,心里也在叹气,自己本来想好的,让她打消离婚念头的话,看见弄影在收拾整理,面上是气定神闲的,也无法说出口了,前段时间,弄影的憔悴和难过,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怪只怪,自己的儿子没福气,留不住这么好的儿媳妇。

弄影站直身子,对杨顺梅说:“妈,您忙去吧,我们的事,始终是我们自己的事。”杨顺梅捏了下弄影的手,不满的说:“胡说,这婚姻是大事,怎么说,也要和你爸妈商量下。”弄影低着头,小声地说:“妈,其实,这件事,不插手可能更好些。”

杨顺梅不由又叹气了,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叹的气,比以前加起来的还多,云翔从小听话,没让他们操过心,在婚姻这个问题上,他们说不喜欢纯子,云翔也听了父母的,和纯子分了手,回国娶了弄影,看他们夫妻平时和和美美的,他们也以为,云翔早就忘了纯子了,没想到,纯子还是没和云翔断了联系,说起来,这事,的确是对弄影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