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强的自制力也抵挡不了所爱之人的诱惑。他是个男人。然而,牧岩却连续深呼吸,试图压下心底蛰伏的欲望,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半撑起身体,艰难地说:“我没吼你,我是让你睡觉。”见她半嘟着粉色樱唇表示不满,哄着她说:“听话,把眼晴闭起来睡觉,嗯?”她不知道自己醉意朦胧的眼神有多容易瓦解他的理智,牧岩深怕控制不住自己。
“要睡一起睡”她口齿不清地邀请惹得牧岩浑身紧绷起来,看着她红润的娇颜,他拧着眉一字一字地说:“你再说一遍。”
“要睡一起睡。”说完娇憨地打了个酒嗝,疲惫地合上了眼帘。
此时仰躺在床上的女人别有一番风情,柔软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酒香,波浪似的卷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绯红的脸颊不停在他眼前跳动,牧岩觉得他要是再不动他就是猪,于是,他终于放弃挣扎,在她耳畔温柔低唤:“以若”
她无意识地嗯了声,纤臂略微用力,更紧地搂住他。
娇软的声音令他的心一颤,牧岩绷得过紧的神经噼的一声彻底断掉,所有的理智被瞬间抛至九霄云外,荡然无存。他只知道眼前的她是他爱的,他想要她。
收回撑在床边的手,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搂进怀里,修长的身体半压在她身上,牧岩俯低了头,薄唇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
意识游离的安以若只觉得身上一沉,下一秒已经被霸住了呼吸,她企图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却不料这样一个挣扎的动作,愈发激起男人的欲望,牧岩觉得胸口大烫,腹下骤然升温,他更加激烈地吻她,舌头探进她嘴里,在她唇齿间吻得缠绵而动情
酒醉的安以若被他挑得溃不成军,朦胧间攀住他的宽肩热情地回应,直到两人拥吻到几近缺氧,他的唇开始下移,雨点般的吻落在她脸上,细颈,耳垂,最后停留在被他拉低衣领的性感锁骨之上,轻啄轻咬
酥麻的感觉令安以若逸出娇媚的呻吟,她偏过头欲躲过痒痒的碰触,牧岩哪里还会给她躲避的机会,搂在她腰际的大手重重一收,她被他更加用力地抱在怀里,再无法避开他印落的湿吻,很快地,她细嫩如脂的肌肤上被他吻出一枚枚暗红色吻痕,似是烙上归属的印记。
安以若满脸绯红,呼吸开始变得与他一样急促,虚软的身体有些颤抖,不受控制的狂热刺激涌上心头,将她卷进蜂拥而至的激情之中。
粗喘着解开她薄毛衫的扣子,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上她身体,从纤细的小臂到裸 露光洁的肩膀,最后隔着蕾丝胸衣揉捏她胸前的柔软,在感觉到她胸口剧烈起伏的时候,牧岩的眼底如同着了火,似是要在顷刻间将她燃烧。合了合眼,强压下要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牧岩抬手抚摸着她红若朝霞的脸蛋,哑着嗓子出声:“以若,把眼晴睁开。”他需要确定她是否清醒,他不想在她神智不清的状况下要了她。
暗哑暧昧至极的声音唤回她残存的最后一丝清醒,安以若羞涩地睁开眼晴,目光迷离地看着眼前因隐忍而额际沁出细汗的男人,酒已经醒了大半。
拉起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迷人的声音轻轻逸出嘴唇,他气喘吁吁地问:“知道我是谁吗?”
无法忽视他眼底跳动的火焰,感受到紧贴着她的身体像是着火了一般,热得烫人,安以若控制不住加快的心跳,一度保守固执的观念霎时被击得七零八落,她终于弃守投降,喃喃了声“牧岩”然后抬高身体吻上他嘴角。
与她紧贴在一起的薄唇徐徐弯起,牧岩不再犹豫,手指一勾一拉,轻巧地除去她的胸衣,滚烫的手掌覆上她的柔软,肆意揉捏,同时利落地除去身上的屏障,要以滚烫的体温将她彻底融化。
温柔磨人的碰触令她的肌肤泛起一片绯红,撩人的呻吟冲口而出,安以若已然分不清是害怕这样的碰触更多一些,亦或是期待更深的一层的亲密,她的身体和她的意识一样,全线崩溃在牧岩一路煽风点火的抚摸里。
“牧岩”她轻喘着唤他,身体无意识地扭动着绻缩进他怀里,轻触他结实的胸肌,这更加刺激了牧岩的欲望。他沙哑地呻吟一声,看向她的目光狂野痴迷,手上加重力道,狠狠在她腰腹间摩挲,呼吸骤然间变得混浊。
炙热的长躯密实地贴上她全 裸的身子,意识在与他缠绵时变得模糊,她仰起头,娇喊无法自制,一声声逸出唇角。
起初的疼痛因他体贴的自制得到缓解,强烈的快感逐渐侵蚀向每一寸肌肤,安以若被他缠绵入骨的纠缠彻底淹没,惟有攀紧他的肩背,仿若树与藤般交缠在一起
情动时牧岩抱紧她的纤腰疯狂地进出,如火的纠缠似是要将身下的她撕成碎片,他们抱紧了彼此,一起沉沦,沉沦
经过一番抵死缠绵,一切静止下来。万籁俱寂的夜里,她瘫软在他赤 裸的怀抱里,牧岩的胳膊被她枕在脑下,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他嘟囔了一句:“咬得我好疼。”
安以若全身都红了,害羞地拉起被子盖过头顶,许久之后才闷闷地说:“对不起。”还不都怪他先弄疼她,她一时没忍住就咬了他的肩膀。
牧岩怕她呼吸不畅,强硬地拉下被子,将她搂在胸前,笑得邪邪的,“不用道歉,我皮糙肉厚,你随意就好。”
到底没忍住,安以若“扑哧”乐了,将脸贴在他胸口,闭着眼晴和他聊天:“谁给你起的小名啊?为什么不叫木头?”
大手轻搭在她光裸的腰间,牧岩享受般抚摸着她细滑的肌肤,“你手机上是不是就是这么存的我的号码,嗯?”
“你怎么知道?”安以若一怔,仰起脸看着他。
拉起她柔软的手抚上他胸膛,牧岩轻敲了下她的脑门,“就你那点小心思能骗过谁,看你那天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就猜到了。”给谭子越做完笔录他让她存下他的号码,她贼兮兮地偷看他一眼,笑得奸奸的,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给他起了什么外号。
她咯咯乐了起来,小手在抚过他漂亮的六块腹肌时,心里哗啦一声。
牧岩没发现她的异样,耐心地解释道:“小时侯身体不太好爱有病,我妈就请人给算了算,说是命里缺木才取了这个小名。”本来他不信这些,但听老爸说果然叫了大木以后身体就壮得像头牛,尽管不太喜欢也就认了。
她眼珠一转,慢吞吞地说:“那就更应该叫木头了。”
“还有力气在这和我辩,看来不止酒醒了精神也不错”牧岩被她的小手摸得心里痒痒的,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热热的唇封住她未及出口的娇呼。
外面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为整座城市穿上一件雪白的外衣,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上升,与室外寒冷的空气形成强烈的对比,相爱的两人纵情享受着彼此年轻的身体,在亲密到再无一丝缝隙的时候,他的汗水落在她唇边,安以若听到他温柔而坚定地说:“以若,我爱你!”
安以若几乎一夜无眠,睁开眼晴的时候,天早已大亮,宽大的双人床上,只有她一人。
她眯缝着眼晴,睡意朦胧地四周望了望,忆起昨夜如火的缠绵,小脸不自觉红了,伸手抓过床边牧岩的衬衫套在身上,赤着脚逃进浴室。
升腾的水雾中她对着镜子看到他在她身上留下密密的,如同盛开绽放的紫色曼陀罗花的吻痕,垂下双睫任由花洒散下的水珠拂过肌肤,绯红的脸颊上浮起一抹娇羞的笑意,心被笼罩在浓浓的甜蜜里。
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安以若穿着牧岩的衬衫走回卧室,发现他留了字条:“队里有急事我先过去,看你睡得正香,没舍得叫你。乖乖在家休息,我中午回来。”
傻气地将字条放到唇边亲了下他龙飞凤舞的字,犹豫后给安妈妈打去电话说是留宿在米鱼那里,然后神情气爽地参观他家。
牧岩住的是一套百坪米的三室两厅,房间还算整齐,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不过比起平日里他的整齐利落到底还是凌乱了许多,安以若心想,好你个木头,这下暴露了吧,随即笑着为他收拾房间。
当腰酸背疼地完成一系列清扫活动,站在客厅里,安以若的心涌起异样的情愫。
从来不想拿牧岩和席硕良做比较,可是人心总是不受控制,有时候对比是自然而然的。不是席硕良不好,也不怀疑他是真的爱过她,然而走进他房间的时候,安以若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客人,听到他微笑着对她说:“你坐着吧,要喝什么我帮你拿。”的时候,她心里酸得厉害,觉得两个人很生份。
与牧岩恋爱的时间还很短,他家她也是第一次来,房间里微微的凌乱让她可以想像出他居家时不拘小节的样子,想起与他在一起时的自然随意,安以若忽然觉得,或许两个人在一起单单有爱还不够,那份骨子里的契合更是不可或缺。可能令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放弃某种观念将自己完全交付给牧岩,就源于那份无法言明的契合吧。思及此,禁不住扬起一抹微微的笑意。
或许,这样才是幸福。
安以若尤自陷入复杂的思绪里,完全没听到门外钥匙转动的声音,当牧岩提着袋子进门的时候,她还傻笑着站在原地,令他一时说不出话。
“你回来了。”等回过神来,安以若有些窘,讪讪地开口,脸上火辣辣的烧起来,飞快地低下头,盯着自己光着的脚指头。
牧岩看着眼前的女人,蓬松的头发,娇俏的身影,妩媚的容颜,勾起唇角笑了,将手中的袋子放在餐桌上转过身时她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站在那,他叫了声“以若?”然后脱下带着凉气的外套,走过来将她抱高了些放到沙发上,“屋里再暖和也不要光着脚乱跑,着凉了可没人管你。”语气是外人不得知的温柔宠溺。
“不管拉倒。”安以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向着餐桌张望看他买了什么,她饿了。
牧岩摸了摸她的脸,正想起身去拿东西过来吃,目光又落在她身上,笑着说,“穿着我的衬衫还挺好看的,在家里就这样穿着吧。”
她抿着嘴笑,几乎是撒娇般说:“真大,都可以当裙子了。”说着站在沙发上,拉了拉快到膝盖的衬衫。
一六六的身高对于女人而言并不算矮了,可是相比他一八几的身高自然是娇小了很多,衬衫穿在她身上松垮得厉害,玲珑的曲线在宽大的衬衫包裹下格外引人遐思。
牧岩将双手伸向身后撑在沙发上,身躯呈半躺姿势仰望着她,觉得此时的安以若有种说不出的娇俏性感,他挑了挑眉,逗她:“你这是在引诱我。”
安以若一怔,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怪叫一声将他扑倒在沙发上,细嫩的小脸蹭着他的侧脸,说出的话差点让牧岩吐血,“谁让你如此秀色可餐。”
要不是考虑到昨晚太过缠绵,怕她承受不了他的激情,牧岩真想当场将她放倒,把她挤进咖啡色沙发里,大手抚摸她匀称修长的小腿,他在她耳边吹气,“宝贝儿,你的热情让我很惊讶,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从了你,嗯?”
他刚从外面回来,手有点凉凉的,再加上掌心有薄茧,摸得安以若特别痒,她躲闪着避开他的碰触,笑着求饶,“好了好了,不闹了,你起来我们好好说话。”
“你说,我听着呢。”牧岩故意靠近她,作势欲吻向她锁骨,俊颜却被的小手捧住动弹不得,她皱着眉可怜巴巴地抱怨,“人家起来就帮你收拾房间,你还不让我吃饭,都不疼我。”
“现在好像不是六月。”牧岩偏头,眼角的余光瞥向正在飘雪的窗外,意思说她冤枉他。
安以若嘿嘿笑,捧着他的脸,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知道你最好啦,人家真饿了。”
对于她的撒娇牧岩自是无招架之力,温存地吻了她好一会儿,不带情 欲的那种,然后抱着她坐在餐桌前吃午饭。
“一会儿还要去吗?”安以若抬头问他,伸出粘了饭粒的手指,示意他要纸巾。
“还有点事儿没处理完,下午得过去看看。”牧岩边解释边自然地伸手把她指尖的饭粒拈下来。
忽然之间,安以若心中极为温暖,难以名状的幸福围绕着她,让她觉得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竟是无比亲密,她哦了一声,端起碗吃饭,牧岩边给她夹菜边说:“多吃点,你太瘦了。”
她抬头冲他笑,想了想说:“晚上在家吃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牧岩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极尽温柔,伸手揉乱了她的长发,说:“好。”
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清丽的面容上绽开一抹柔软的笑,温暖了这个寒意上涌的冬天。
大雪纷飞的午后,她与他迎面坐在餐桌前,细细咀嚼着幸福的味道,忘记了前尘过往,抛开了未来以后,有的,只是弥足珍贵的当下,现在。
牧岩以若番外
了解了安以若的酒量之后,牧岩严禁她碰酒,尤其是他不在的时候。
安以若有点不服气,不过想到酒后乱啥啥的,自然是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辩驳,缩在沙发上低着头小声嘀咕,“又不是每次都会喝醉”
还敢犟嘴。牧岩拧眉,表情明显不满,“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
安以若撇嘴,默不作声。心想就不说话,气死你。
某人倒也不恼,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开口之前握住她的手腕:“不听话是不是,嗯?”话语间,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带着三分邪气。
所谓妻不教,夫之过。牧岩决定让她记住错误当前顶嘴的教训,除了写检查,他有更好的办法收拾她,而且乐此不疲。
“干嘛听你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安以若扬起下巴,见他缓缓向她靠近,一副看我不吃了你的样子,才后知后觉得心里隐隐发起毛来,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你要”干什么三个字还没机会出口,柔软的唇瓣已被狠狠吻住。
“我就知道你想要”某人故意扭曲话的真正意思,在她唇齿间昵喃,嗓音出奇沙哑,低沉而性感。
家里有狼。还是有颜色而且饥饿的那种。
安以若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在心中腹诽了一句,慢慢被某人热烈而缠绵的吻征服,当牧岩将她抱坐到腿上,柔若无骨的身子依赖般瘫软在他怀里,身体不自觉向后仰去,波浪似的长发散在脑后,任由他俯低了头含住她胸前的柔软。
有力的右臂搂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际,牧岩伸出左手插入她柔软的发间,薄唇扫过每一寸光滑细嫩的乳白色肌肤。
安以若如被电击,颤抖地娇吟了一声,“牧岩”
“嗯?”他低低地应,声音有些哑,随后利落地除去她身上的居家服,将她抱躺在咖啡色的沙发里,扯开衬衫以结实的胸膛覆在她身上,再次温柔地吻住她,双手抚摸着身下的胴 体。
安以若的身体里像是有火焰要燃烧起来,逐渐蔓延至全身,无意识地呻吟逸出嘴角,她攀紧他的肩背,双腿盘上他毫无赘肉的窄腰。
牧岩的动作愈发狂野起来,微带薄茧的大手用力搓揉着她腰间的细肉,在她迷乱地偏过头之时,腰上用力,瞬间与她合二为一。
她的紧致和柔滑令他控制不地呻吟了一声,牧岩抱她更紧,轻缓而有力地进出,欲将她带至激情的顶端。
没有人再说话,客厅里回荡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呻吟声。
这一夜,是他和她的。
激 情褪去,安以若全身无力地靠在牧岩有力的臂弯里,背后是他浓重的呼吸声,紧贴着她的全 裸长躯密实地将她环在怀里,她猫儿般缩在他身前,安心地沉沉睡去。
平复了呼吸,牧岩亲了亲她裸 露的肩头,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回了房里。
牧岩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娇人并不在身边。
揉了揉七弯八翘的头发,随意套了条长裤,他出了卧室,看见娇小的女人挽起了长发,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着。
安以若正专心地准备早餐,没有注意到他起来了,当牧岩自背后将她环住,她呀了一声,差点拿不稳手中的瓷勺。
“吓死人了,干嘛不出声。”安以若嗔怪,却没有挣扎,乖顺地任由他搂着,盛了勺瘦肉粥,“尝尝味道。”
俊颜上浮起温柔迷人的笑,牧岩松了松手臂,小小尝了一口,然后诚心赞赏:“真香。”
她笑,回身在他脸上亲了亲,“去洗澡,然后吃早餐。”
心中被满满地幸福感充盈着,牧岩忽然舍不得放开她,将她圈在胸前,放柔了语调说:“我们结婚吧。”刚刚的一幕,让他觉得她就是他的妻子。
花开不败
安以若的爱情之路颇为顺畅,工作却特别不顺心,几乎每份设计稿都会被毙三次以上。
盛夏笑容很淡,再次将她的图稿掷到桌面上,声音冷得似是要在下一秒就将她冷冻,“安小姐,你让我非常失望。”
隐忍似是到了极限,安以若深吸了口气,“盛总,你的无理挑剔也让我极为失望。”刻意在“无理”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她淡然望向大班椅中的盛夏,眼底带着几不可察的凌厉锋芒。
“我是你的上司,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眸底滑过锐利,盛夏微抿着唇瞥她一眼,转头将目光投向窗外。
“你是我的上司,但不是支配我的上帝。”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安以若反倒冷静下来,迎上她霎时递回的眸光,笑容温和。
盛夏微变了脸色,声音冷若冰寒,“安小姐,不要以为风行捧红了你你就可以无所顾忌。”
“我很感谢风行的栽培。”对于欣赏她的设计风格同时给予她指导和帮助的关寒南,安以若始终存有感恩之心。顿了顿,在盛夏嘴角浮起讥讽的笑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但似乎和盛总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满意地看到盛夏的神情霎时变冷,安以若眼眸微抬,锋芒毕露,冷冷地说道,“不是身为上司就能为所欲为的。”
对望一眼,交凝的目光流动出一丝紧张而微妙的气息,半晌后,盛夏神色淡漠地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真没意思。”安以若敛笑,将手中准备好的两套设计稿摊平放在她面前,轻声道,“请盛总告诉我两份稿子有何不同之处?”
盛夏垂下眼,目光落定在图稿上,片刻后坐起身子,靠在舒适的大班椅中,“我不明白安小姐什么意思,拿两份一模一样的稿子考我的眼力吗?”
一模一样?亏她说得出口。安以若冷哼一声,开口时声音的温度也骤然降了下来,“那么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一份稿子送到盛总这里签批,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当这份稿子被盛夏无理地第四次毙掉的时候,说不灰心是假的,安以若沮丧得连晚饭都吃不下,坐在书房里冥思苦想问题出在哪里。然而,她终是不愿为了迎合别人的喜好而改变自己的风格。于是她决定坚持立场,将未做任何修改的稿子重新递了上去,然后等着盛夏叫她去训话,结果却令人跌破眼镜,设计稿居然通过了。
安以若简直哭笑不得。她禁不住猜侧盛夏的居心,或许盛夏根本就是有意针对她,一次次毙她的稿子无非是想让她丢脸,令她挫败,使她疲惫不堪。
思索过后,终于在今天与她摊牌。
安以若淡然自若地收起稿子,当即将她一军,“盛总,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出必有因,安以若觉得她有权利知道如何得罪了盛大小姐。
“我不需要对属下解释什么。”盛夏很快镇定下来,抬眸望着安以若素净的脸,目光中似是带着不屑,“我还以为安小姐在修改之后可以令人满意,出于信任我甚至没细看,没想到有人耍这种小聪明。”
终于有人以事实解释了“强词夺理”的含义,安以若心想,这个词儿造得真他妈太好了。
“下班前我会递上辞职报告。”骄傲人人都有,安以若也不例外,对于这种无聊的游戏她没时间奉陪下去。
定睛看她,盛夏扯了扯嘴角,“根据公司的合同规定,辞职要提前三个月提出书面申请,且手中的稿子必须按时完成,同时有义务协助公司完成时装发布会,否则”
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安以若恨不得将牙齿咬碎。她蓦然转身,素来平静的眼底涌起一丝怒气。
盛夏不屑地笑笑,眼底的得意越发明显。
两人之间滑过长久的沉默。
安以若敛了神色,抿抿唇角,笑容有些淡,“既然如此,我只好休个长假了。最近状态不太好,都没什么灵感,需要调整一下。”将设计稿抱在胸前,眼眸里滑过一丝光芒,“根据公司合同规定,工作满半年以后的主管级以上人员有随时休长假的权利,盛总不会不同意吧?”语落之时,她努力让脸上的笑容真诚一点儿,在看到盛夏蕴涵怒火的目光投射过来时,伸手扭开门球,从容离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安以若憋不住笑了,心里痛快极了。本来她今天就是抱着辞职的打算进去理论的,没想到盛夏似乎还上瘾了,并不想轻易放人。既然如此,她就见招拆招。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一般情况下,安以若性情温婉纤细;特殊情况下,她硬气而尖锐。
其实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不是刻意的伪装,只是环境所致。
下班时,习惯素面朝天的安以若出人意表地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心情愉悦地去赴牧岩的约会,以致某位正牌男主角端详了她好半天,开口时声音异常低柔迷人,“看来我是你的悦己者。”
看着他唇角边的笑痕加深,安以若颊边浮起一抹红晕,趁他不注意狠狠踩了他一脚,率先进了餐厅。
情侣卡座里,娇小的身子被笼罩在牧岩挺拔的身影之下。安以若看着他将一个包装简约雅致的淡紫色大盒子推到她面前,神色不自然地道:“给你的。”
还不好意思了?欺负她的时候脸皮可比这时候厚。安以若撇嘴,极力克制着唇角边的笑意,心想安以若你要淡定,不能表现得太激动了,否则他又要得意了。
小心翼翼地拆了包装,在看清里面竟然放着一盆被称为“凌波仙子”的西洋水仙时,安以若讶然,他还真是别出心裁。
疑惑的目光锁定在他脸上,她说:“估计只有牧大队长这么有个性的人才会在情人节送水仙。”低头闻了闻清香四溢的水仙,又笑了,“有时我真搞不懂你是太浪漫还是太木讷。”
见她笑得特别没心没肺,牧岩微微懊恼,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之前也想过送你一束玫瑰,可是开得再娇艳,谢了就只有扔掉,不会像盆花一样,过了这次花期依然会迎来下一次。”见她的神情渐渐变得专注,执起她纤细的小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希望我们的爱情,花开不败。”牧岩就是牧岩,连说出的情话都如此掷地有声。
爱情花开不败,多么令人向往。
在她脆弱怯懦的时候他送去了铃兰,誓言与她永不分开;在与她坠入爱河,共同品味爱情甘甜的时候他没有锦上添花地送上代表炽烈爱意的玫瑰,反而选择了一盆冰肌玉骨、亭亭玉立的水仙,为她带来暖暖的春意,无声许下“爱她”的承诺。他不是个把爱常挂在嘴边的人,更不会刻意制造浪漫和惊喜,送她的唯有至真至诚的心意。
如此深情,怎能不动容!安以若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眼里渐渐蒙上水雾,沾湿了长睫,她哽咽着说:“谢谢!”
牧岩笑,温柔而宠溺,以指腹抚过她的脸颊,轻轻拭去一滴蕴涵幸福的眼泪,“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他喜欢看她笑,舍不得她落泪,然而,如果是喜极而泣,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这样吧。现实的温暖既然无人可以抗拒,就让他们沉沦到底。
餐厅气氛极好,布置得极有情调,悠扬的钢琴曲更添了几许浪漫感觉。安以若见到几对恋人双双步入舞池,偏头看着牧岩英俊的侧脸,眼底涌起期待。
觉察到她的注视,牧岩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顺着她示意的目光看过去,转过头时拧着眉挠了挠头发,歉然道:“我不会跳舞”
原来也有他不会的?安以若回以清甜微笑,“很简单,我教你。”说着拉起他的手,将他带入舞池。
拉过他的手臂环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安以若旁若无人地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将脸颊埋在他颈间,引领他随着节奏移步。
牧岩悟性很高,加上亲密的二步又属于那种可以忽略技术含量的舞步,两人很快就已配合无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