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莫迟歌拼命挣扎,力道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他的身体炽热起来,身下的坚硬顶在莫迟歌双腿间,来回摸索逡巡。
“嘶——”
皇帝的衣衫也落下一半,赤裸坚实的胸膛紧贴下去,感觉着她柔软娇嫩的摩擦。她扭动得愈激烈,他总能随贴上去,捕捉她的起伏,共同摆动。
他眼睛却还是冰冷而清明的,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如冰封住的汹涌。
四肢都被制住,莫迟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由着他蹂躏。
一阵阵绝望涌来,心脏像是被剜了一个无底的空洞,在抽痛。
吻一路来到她的唇角,长孙熙文按住她的小脑袋,幽邃变幻的眸子牢牢锁住她目光,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诱惑,如催魂大法。
“看着我,来,一起来…”
…
莫迟歌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喘气,冷利的眼光慢慢涣散,迷离受他的蛊惑。
长孙熙文邪魅一笑,“朕喜欢这样的女人,来吧…”
莫迟歌半垂眼帘,纤纤玉指抚摸上眼前放大的俊眼,呢喃柔唤,“宇公子…”
“砰!”
皇帝猛然放开手,眼中朦胧迷醉的欲潮倏地退去,覆上一层怒恨。
半支起身子,俯视身下的人儿,冷怒阴狠,卡住纤巧脖子,怒吼。
“你说什么?!给我看清楚点!我不是长孙洛宇,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只记得他!”
莫迟歌忽然扯出一丝明净冷笑,一点不像被蛊惑的样子,迷离虚幻之色瞬间换成冷静睿智。
皇帝一愣,眼前忽漫起粉尘,顿时百骸俱软。
莫迟歌用尽力气推开沉重的身躯跳起来,拉起衣裳掩住一身春色,呜咽着飞奔逃出去,狼狈不堪。
还好还好,启云给了她防身用的软筋散,不是一般的麻药,是小紫身上的毒制成的。
莫迟歌惶惶闯出乾清殿,推开一脸惊诧的小朱子,慌不择路,满眼泪花跑掉了。
小朱子回头。
一袭白色隐秘身影从长廊深处转出来,声音低冷,“小朱子,发生什么事了?”
小朱一依旧笑脸迎人,“白大人安好!您这可问倒奴才了,刚才殿内的动静…”
白林冷哼。
小朱子笑容不减半分,一脸无害,声音却冷下来。
“白林,主子的事儿,咱们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白林瞥一眼莫迟歌踉跄消逝的墙角,捏紧长剑的柄梢,面无表情扔给小朱子一包东西,转身走了。
39.惊言点醒
天色阴阴沉沉,整整一个下午阴霾不散。
启云一眨不眨,凝望着裹在棉被里、抽噎累极睡去的受惊人儿。
迟疑了片刻,她慢慢伸出修长的手指,不敢用力,轻轻抚过小姐弯弯的眉毛,摸摸她的脸庞,轻触娇挺的鼻子。
她的小姐…
在她怀中笑大哭大的小姐,舍不得弹一指甲的小姐。
她专注地看着她的小姐,温柔又祥和。清清的眸子里满是怜惜和心疼。
小姐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外表柔柔弱弱,却是个性格刚强的人。
失忆后,她变得内柔外刚。暗地里爱偷偷抽泣伤神,临危之极时却冷静要强,绝不低头认输。
不过,前后都是一样的倔强率性,淡泊权钱,娴静时会发很长时间的呆;高兴时乱侃人玩笑,偶尔还爱耍小性子。
几丝寒风从窗缝漏进来,吹过脸上一片凉意,启云猛回过神,胡乱在脸上擦一把,轻摇怀中睡得迷糊的人。
“小姐,醒醒,还没吃晚饭,会饿坏肚子的。”
睁开红肿未褪的惺忪双眸,我在被子里缩了缩,瞪着惊恐的眸子望天花板发呆。
小小声说,“不吃,没胃口。”
启云拨开我脸上的乱发。
“自己老说,不要用别人的错误里糟践自己的身体,这回子忘了?”
想起上午差点被长孙熙文侵犯,我胆子已经小到听到风吹草动都会被惊吓,半天不能回魂。
“启云,怎么办呢?宇叫我别轻举妄动,可我真的不能忍了。”
温暖的手指抚上我呆滞的表情,启云无奈叹息,安静中带着痛惜。
紧抓住她的手,巴巴看她,“本想在皇帝身边,总有机会见到两军统领岳天泉将军,然后趁机向他表明身份,让他带我走。可差不多三个月,不知道皇帝使了什么诡计,总是没碰到岳将军,我都不知要怎么办了。”
启云抱着我,脸贴着脸,低低地说。
“小姐,如果皇上还想对你不轨,实在没有办法,就召唤小紫出来吧,它会保护主人的。”
小紫?
要那个巨大的妖异蜘蛛精爬到我和长孙熙文的身上,三个生命体撕打成一团…一个寒颤哆嗦而起,天啊,我宁愿大帅哥…,也不要那么恐怖的大蜘蛛爬到我身上,太可怕了。
“小紫不会伤害小姐的。一般人乍见它,都会被远远吓走,想来也没有兴趣施暴了。”
颓然闭上眼睛,“长孙熙文是一般人吗?”
“嘭…”窗外极轻微的异响。
“谁?”
启云脸色一冷,极快的身法掠出,拍向八仙桌,一只茶杯激射而出,穿破纸窗,呼呼向声源弹去。
我弹起来看着启云行云流水的利落身手,还没反应过来,那只茶杯居然呼呼被射回来,直冲我的眼睛。
“找死!”启云眼睛狠色一闪,掠过来将茶杯拦入掌中,顺势挥出一枚绿油油的东西。
窗外传来一声低沉闷哼,之后悄无声息。
“中了我的毒还想逃走?”
启云柳眉一挑,施展轻功飞出窗椽。
大概不放心我孤身一人在屋,不片刻她就转回来,没有继续追踪,手里还抓着那茶杯。
我担心地看着她,“应该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的人,不要紧吧。”
“不是那些人。”启云转身关紧门,淡淡否认,将那只茶杯递到我面前,“看!”
疑惑低头,茶杯里赫然一只被捏扁了的小纸鹤。
“宇!”
我轻呼,拈过千纸鹤按在胸口,极度不安,“周围满是监视我的眼睛,宇怎么还敢贸然传递消息,不怕暴露眼线的身份吗?”
“的确轻率。”启云在我床边坐下,不以为然。
“启云,那个人好像中了你的毒…”
女儿家的胳膊往外拐…启云好气好笑瞪我一眼,“那个人还跑得那么快,能有什么事?只是你早上用过的软筋散罢了。”
“那有没有惊动监视的人?”我追问。
“当然惊动了,还有几个追上去了。”启云轻巧地说。
大惊失色,“什么?被抓住了怎么办?以后就没有人给我传递消息了。”
启云摇摇头,把我搂进怀里轻拍,软下声音,“放心吧,能神不知鬼不觉潜伏进来,那个人不简单。轻功很厉害。”
“嗯。”
忐忑不安地抚摸千纸鹤被折烂的翅膀。
才刚被皇帝那个,稳重持敛的他就沉不住气了。
展开皱褶密布的方纸,飘逸如风的小字,凝结依稀依稀的惊忧。
“获悉其事,余心难安。已吩咐抓紧安排。段先生将秘密潜入皇宫。千万保重。”
余韵袅袅,良久思量,字字熨帖在心坎上,萦怀不散。
启云清水秋眸注视着我。
“小姐,你真的…喜欢宇少爷么?”
心驰微漾在见到启云脸色有异后一滞。我有点不解。
“云,你不高兴我和他…”
启云长叹一声,捋着我的发稍。
“奴婢只是希望小姐能真正地幸福,并没有别的意思。”
“云,我相信宇少爷不是乔家灭门凶手,或许可以借他力量查出真凶,让真相水落石出。否则,就凭你,我,月儿三个女子,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报仇呢?”
启云凄然一笑,拉我躺在她腿上。深深看我的眼睛。
“小姐误会了,奴婢不是担心小姐会忘了家仇深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老爷时常教导启云的。逝者已矣,老爷只求小姐能将兵符交到真正的天下属君手中,令皇朝安定,百姓安居。却不企盼小姐被仇恨蒙蔽心智,受染血腥,不辨妍媸。”
我仰脸看她,弯弯细细的眉眼,冷凝慎重。
“那云儿担心的是什么?”
启云一甩头发,避开我的注视,看向窗外苍茫暮色和皑皑白雪。
“楚泽王府权倾半朝,势力遍布根深,又是皇家宗室,门槛定是极高的。宇少爷虽贵为世子,但也得听王爷的话。楚王爷会让一个无依无怙,家道败落,不能带来任何政治利益的女子做世子妃吗?即便宇少爷能保小姐进门,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后台,如何能在复杂莫测的王府站稳脚跟,生存下去?如何与宇少爷其他有背景的夫人相处呢?再如果,楚王夺得龙座,宇少爷做了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小姐又作何论呢?有些问题,是女人之间的纷争,不管宇少爷多偏宠,总得靠自己解决。”
我被震得有点懵了。
“所以,小姐,你肯定要跟他走?”
拉起棉被裹住微颤的身体,翻身向里,躲开启云慑人痛心的目光和手指。
“不会的,宇他不稀罕那个位子,他不是那样的人。”
启云从后面抱住我,幽幽叹气,“是的,宇少爷他不是追名逐利的人,可决定权在楚王,否则他也不用那么痛苦挣扎,早驾一叶扁舟成仙去了。”
“别说了!”我翻身坐起来,用力捏着被子,冷冷说,“谋事在人。我莫迟歌不是只会躲在背后让人保护的。楚泽王要干什么我不管,关键是他。他要皇位,我会坚定地帮他,娶我,决不教他负了天下;他想远离尘世,我陪他走。但是他要我,就不能碰其他女人;如果他要其它女人,我就离开。绝对不能容忍一夫多妻。”
“小姐…”启云愣愣看着我,“哪个男子不是妻妾成群…”
“我的丈夫就不能。”
我转过头去,装作满不在乎。
泪却不争气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小姐,我的小傻妞…”启云心疼地抱紧我,“算起来,你失忆满六个月了。”
微愣,她说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做什么?
等等!
六个月!
“启云,”我一个激灵翻身,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不是说相国大人我爹有一封信给我,满六个月方能取出吗?”
启云拍拍我的手,“别急,来,捋起袖子。”
她抹了一层极细的银粉在我双臂,然后以鬼绝手法在胳膊几个穴道注入不同的阴阳力道,那些银粉便渗入皮肤中消了踪迹,表皮却慢慢浮出黑点,凝聚成几个蝌蚪小字。
右臂上书,“随心。”
左臂则言,“随缘。”
我吸一口气,“爹这叫什么指点迷津的信?”
“老爷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随心随缘,小姐只要按照心中所想的去做就可以了。”
我颓然缩回被子中,有点愤愤。问题在于我不知道如何做啊!
门板响起有节奏的三声。
“笃,笃,笃。”
“请问莫姑娘,云姑娘在吗?”
我连忙整理衣裳,启云跳下床开门,呼地灌进刺骨北风,冻得我打了个寒颤。
“朱公公,快进来,外边冷。”
“有劳云姑娘了。”
小朱子裹一身风雪,提着个竹篮子,笑吟吟踏进来。
我倚在床头装成病恹恹模样,“小朱子,这么晚了有事?”
小朱子一双绿豆眼永远是弯月亮的形状,“迟歌,呵呵,听说你病了,皇上让我亲自送来赏赐。”
我把脸一沉,冷冷道:“我不要!小朱子,麻烦回去给皇上说,我莫迟歌不敢受他的大礼。”
小朱子一点不受影响,依旧笑脸迎人,“迟歌,都是些精巧点心呢,还热的。你还没有吃晚,单为了你肚子,也不该拂了皇上好意,是不?”
启云忙上前接过竹篮,向我使了个不要任性的眼色,客气有礼,“朱公公见笑了,我家小姐身子不利爽,在耍小性子,奴婢代为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