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黛玉有些不耐烦,好像碧落的出现打扰了她的宁静一般。

“郡主,这药可是南宫公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配全的。”

“下去。”黛玉皱起了眉头。

“呃,好吧”碧落不敢多说,这几天她几乎天天都碰钉子。原本觉得这个主子是极好的词候的,平日里也没多少事儿,又从不苛责人。但如今看来,那是自己没遇到主子不开心的时候。哎一一这样的事儿,想必谁遇到都会心烦的要死。

所以,当夜妖十分不解的皱着眉头哦看着黛玉卧室的窗户时,碧落会恶狠狠地瞪着他训斥:如果你爱上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你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又不喝?”南宫倾城站在楼梯口,看着碧落端着药碗,垂头丧气的走下来,淡淡的问道。

碧落摇摇头,把药碗放在桌子上,泄气的坐在南宫倾城对面,撅着嘴,低着头。

“哎!”南宫倾城看了看门外,他知道那个叫夜妖的家伙就守在门外,当时他还因为自己跟他们的主子独处一室而恼羞成怒,要跟自己决斗,幸好及时解释,不过是要给她施针调理气血而已,才免去了一场生死之战。水溶身边的这几个人,真是变态的忠诚。

“公子。”夜妖适时的出现,站在南宫倾城身后三步的地方,面无表情。

“我叫你了吗?”南宫倾城凤目一横,冷酷的看了夜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

“我家主子到了。”夜妖说完,往一侧闪身,身披玄色披风的水溶便冲了进来。

“玉儿呢?!”水溶进门后,顾不得多说,环视四周,只见南宫倾城和碧落二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目光冷冷的盯着南宫倾城。

“她在我这儿,不过你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些鲁莽了?”南宫倾城的脸上闪过一丝妖冶的微笑,带着几分装痴卖乖的娇嗔,一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

“人呢?”水溶瞪了南宫倾城一眼,这个时候,你这个妖孽就不要再添乱了。

“你要给我看护费,若不是我把她带出来,她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

南宫倾城邪气的微笑。

“有的时候我把你当朋友,但有的时候…”水溶狠狠地瞪了南宫倾城一眼,转身往楼梯上走去,却撂下一句话,“你很欠揍。”

“忘恩负义的家伙。”南宫倾城幽怨的看着水溶的背影消失在木质楼梯的拐角处,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反驳了一句之后,转身往西里间走去。

“喂一一三筝?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碧落回头,看见立在门口站立不稳的三筝,惊呼一声冲上去,在三筝还没有放倒之前,把他拉住。

“你骑马狂奔六天,不停不歇,试一试?”三筝说完,便倒在身边的女人怀里,呼呼睡去。

“呼一一”碧落心头一紧,咬咬牙,强忍着把怀里这个脏兮兮臭烘烘的东西扔出去的冲动,暗运内力,把他抗走。

水溶一步步走上楼梯,进屋后便看见了坐在窗前面向外边的黛玉。看不见她的脸色,唯见瀑布般的乌发垂到榻上,消瘦的肩膀上裹着一件朴素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衣服上用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几支奇巧道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迎风绽放的桃花,星星点点,如情人的眼泪一般艳丽悲伤,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看上去越发柔弱不堪。

初春的冷风从窗子里吹进来,连水溶都觉得冷清的很,而她却衣衫单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水溶一下子愤怒起来。他疾走两步冲上前去,奋力把窗子关起来,不顾窗扇相碰发出剧烈的声响,却转过身来,怒声问道:“为什么开着窗子?外边那支破玉兰有那么好看吗?”

“那支破玉兰是我的最爱,与你何干?”

这次他看清了她的脸。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目光空空的没有焦距,眼圈微肿,还泛着淡淡的青色。这个人看上去形同枯槁,没有一丝生机。仿佛已到大限之人,不久便要撤手人寰一般。

剧烈的疼痛如同灭顶之灾,水溶猛然间扑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她现在想要什么,但他可以确定,此时此刻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她,哪怕是他的命。

征尘的味道,再次让她联想到了北疆的风沙,沙场上的生铁,和干涸的血迹。

让她想到了出生入死。

“你为什么要回来?”在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坠入无边黑暗永远看不见光明的时候,怀中突然传来轻微的声音,如同一丝清风,把他眼前的迷雾吹散。

“玉儿,我为了你才回来。你想报父仇,就把我的命拿去。”

“你!…说什么?!”黛玉终于失声痛苦起来,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吃不好喝不好,虚火上升,喉咙早就失去了原来的润泽,再加上心神俱裂,此刻的她竟然沙哑得发不出声音来。

“玉儿?一一”水溶大惊,惊恐万分的把黛玉总自己怀里扶起来,上上下下重新看了一遍,方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玉儿,你千万别吓我…”

黛玉无声的流泪,心中越是焦急,说话便越没有声音,苍白的唇不停地颤抖着,整个人仿佛秋风中的树叶一般,摇摇欲坠。

“南宫倾城?!你给我滚上来!”水溶对着楼梯。大声的呼喊。

“天塌下来了吗?”南宫倾城端着一碗汤药飞身上楼,几乎是脚不沾地,但手中的药碗端的四平八稳,一滴药也没撤出来。

“你是什么毒手圣医?她在你这里住了这些天,怎么竟成了这哥模样?”水溶一肚子火气没出发,直接冲着南宫倾城开了炮。

“你也就敢冲着我这样吧?她自己求死,我又能奈何?饭不吃,药不吃,若不是我时不时的点她的昏睡穴,强行给她灌参汤,就凭她的小身子,早就魂归天外了。”南宫倾城把手中的药碗往水溶面前一递,“你来了,以后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你再敢胡说,瞧我怎么收拾你!”水溶听了那句魂归天外的话,心中一阵发寒,猛然间打了一个机灵。

“怎么收拾我?呵呵…”这么暧昧的话,亏你说得出来!南宫倾城瞥了水溶一眼,妖媚的转过身子,径自下楼去了。

“玉儿,来,喝药。别怕,他若是治不好你的病,我自有办法把他绑在身边。”水溶说着,把药碗送到黛玉的唇边。

黛玉凄然一笑,只是看着水溶的脸,却不去喝药。

“听话,就算你想要报父仇,也要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这样才有力气跟我算账。是不是?”水溶无奈的笑笑,仿佛一个无辜的孩子。

事实上,他就是一个无辜的孩子。父辈的恩怨本来已经纠缠不清,再夹杂着朝廷的事情,就更难说了。

“听话,凉了更苦。”水溶把碗凑到黛玉的唇边,而她却扭过脸去。

报父仇?黛玉没有想过,如果仇人是别人,或许还可以去想一想。但那个人是水溶,是这个时间唯一一个真心在乎她的人。她又如何去报这个仇?

然而不报仇,她又无颜活在这个世上。

既然他和自己总要死一个。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自己吧?

黛玉自从离开北静王府,心里便一直这样想。所以她拒绝吃饭喝水,拒绝吃药。她原本就是想在水溶回来之前,把自己了结。那么这段恩仇,也便烟消云散。从此后,水溶还是他狂放不羁连皇上都忌惮三分的王爷。而且再也没有任何牵绊。而自己,也可以早些去地下,去父母跟前承欢尽孝。

“为什么不喝?难道你想就这样死了?”水溶皱起了眉头,黛玉的态度又一次激怒了他。

“为什么?你死了,你欠我的债怎么还?你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准你死,阎王爷不能带你走!”水溶狂怒了,因为黛玉的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怒气,甚至连悲哀都没有。静如死灰,让人望而生惧。

“林黛玉!”水溶怒吼一声,反手掐住了黛玉的后颈,逼迫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扭头猛喝一大口药汤,把碗放在一边的花梨木雕花矮几上,翻身俯下来,对着黛玉紧闭的唇,吻下去,试图把药汤喂进她的口中。

无奈,黛玉双唇紧闭,丝毫不配合,丝丝药汤顺着她的唇角慢慢的留下来,蜿蜒而下,一直流到她的脖子上,锁骨上,衣襟里。

水溶的大手顺着她的脖颈忽然向下摸去,粗暴的探进胸前的衣襟,顺着湿滑的汤药,捏住了她胸前柔软的红樱。

“嗯一一”一样的感带瞬间传遍仝身,黛玉忍不住沉吟一声,双唇微启。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水溶立刻乘胜前进,把舌头伸进她的口中,剩下的半口汤药,尽数灌进她的口中,然后再她胸中的空气将要被他抽空的时候,咕咚一口,咽了下去。

他一脸邪气,带着微微的愤怒和一丝得意,盯着她看了半晌,方问道:“反正都要喝,玉儿喜欢这种方式,我倒是乐意奉陪。”

黛玉无奈的垂下眼睑,算是一种默认,算是一次投降。

卷三:千古情痴

第01章花落胭脂春梦无痕

黛玉不肯回北静王府,水溶亦不勉强。只叫人把紫鹃接来,又另外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四个精细嬷嬷一起过来服侍。惹得南宫倾城大大的不满,却被水溶一个眼神把他准白好的一堆牢骚给压下去。

当然,南宫倾城不是水溶的仆从,水溶瞪他一眼也绝不是像瞪水安三筝等人那般,南宫倾城保持沉默也并不代表是臣服。

那是男人之间的一种特殊制衙,碧落和三筝二人吵了半天都没吵明白。最后还是碧落一锤定音,把三筝给惊得差点昏过去——“南宫公子肯定是爱上了我们王爷。这样,我们郡主是正妃,他也只能算是个侧妃,所以王爷和郡主的事情,他——义不容辞。”

三筝半天没说话,保持原有的姿势傻傻的看了半天。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去寻我自己的位置,继续养精蓄锐。

第二天水溶上朝,回明北疆之事,便以身体不适向皇上请假休养几日。朝堂之上,皇上自然不会反驳水溶,即刻命太医院调四名太医进北静王府,给水溶诊脉调养,并钦赐了讦多人参鹿茸肉桂之类的补品,又叮嘱水溶好生休养,不必挂念朝政。

水溶回来,少不得先回北静王府打了个转儿。黛玉不在家,北静王府便没有了家的感觉。水溶液不等太医院的太医诊脉,便换了朝服骑马出府,直奔南宫倾城的小院。

黛臣因被水溶强行灌了一碗汤药,又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略有了几分精神。紫鹃越发尽心服侍,无奈黛玉病重在心,却不是药饵所能医治。就算南宫倾城,也只有尽人力罢了。

南宫老夫人自然是给皇上提起要求聘晋阳郡主为南宫世家长房长孙媳妇的事情。但却十分意外的被皇上婉言相拒,皇上含含糊糊的一句“晋阳郡主身子极弱,年纪尚小。婚嫁之事,不宜过早”便把南宫老夫人的话给挡了回来。

当然,皇上说完这话之后便有此后悔。因为在第二天南宫老夫人便离开京城,皇上派东平郡王去我着老太太要银子和粮草的事情,却落了个空——连人都没见上,跟谁要银子和粮草去?

水溶南巡一趟,的确筹集了不少的粮草和银子,但对于天朝东南西北四方驻扎的军队来说,那些事远远不够的。南宫世家的财力支持,一直以来都是皇上最有利的后盾。如今,这道后盾却因皇上一念之差而失之无形。

正在皇上为边疆粮草而犯愁的时候,水溶却守在黛玉的身边,一手端着南宫倾城调制的汤药,一手拿着汤匙,在一口一口的喂她。

二人谁也不说话,仿佛两个赌气的孩子。都一样微蹙着眉头,脸上一样的倔强。

黛臣中间很想停止,毕竞南宫倾城调配的汤药是以药材为主的,味道不怎么好吃。她抿了抿嘴,抬起浓密的睫毛,看了水溶一眼。但在他的目光里发现几分坚持,于是继续垂下眼睑,无声的吞咽着他送进口中的汤药。直到一碗汤药尽数进了肚子。她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侧身倒在榻上,背对着水溶,不看他一眼。仿佛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一项必须完成的工作一样。

水溶端着空碗拿着汤匙,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黛玉,薄唇轻轻地动了动,微微上翘,紧蹙的眉头悄悄地展开。

紫鹃从门口看见里面的状况,便轻轻地走了过来。其实这若是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进来的。但今非昔比,此时若再不进来,这两位接下来又要打起来了。

“王爷,碗给我。紫鹃轻声说道。

“嗯。”水溶抬手,把碗和汤匙都扔在紫鹃手中的托盘上。砰地一声,吓了紫鹃一跳,手上力度不稳,托盘险此掉在地上。

黛玉便呼的一下坐起来,看了看紫鹃略显紧张的神色,又看着似笑非笑的水溶。沙哑的说了一句:“没人请你来,不喜欢你可以走。”

“声音这么难听,能不能不说话?”听见这样的声音,心中刀绞般的疼痛。一股无明业火突突的上窜,说话的口气也跟着刻薄起来。

“嫌难听你别听,请王爷快些出去。”黛玉抬手去推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全然不顾自己潸然而下的眼泪。

“你能推动我?”水溶抬手,拿过帕子去擦她的眼泪,人也如长在了床上一般,纹丝不动。

“王爷,天气冷,我们主子要躺着,还得盖上这毯子才行。”紫鹃早就把汤碗拿走,又拿了一床毯子来,递给水溶。

“嗯。好。”水溶点点头,接过紫鹃递上来的一张纯白羊绒毯,转身要给黛玉盖上。却被黛玉一把推开,把毯子扔在地上。恨恨的说了一句:“不敢有劳王爷,我怕折了寿。”

“怕折寿?你不是不要活着了吗?”水溶失笑,这丫头越来越无理取闹了。再这样吵下去,两个人都要疯了。

“是,我这就去死!”黛玉说着,便要转身下床。无奈她的身子太过虚弱,刚才跟水溶吵了几句,心情激动,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早就虚弱不堪没有一丝力气,勉强转身,腿还没放到塌下,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歪便往地上栽去。

“玉儿——”水溶慌忙前倾身子把黛玉抱进怀里,因用力过猛,二人又往里倒去,水溶抱着黛玉倒在榻上,不小心被一侧的橱柜碰到了额角,又忍不住“哎呦”一声,一时呲牙裂嘴。

黛玉只觉得心口突突的跳,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三个,分不出哪是真的哪是假的。却被水溶这一声闷哼吓了一跳,一时顾不得自己如何,忙问了一句:“碰到了哪里?”

“唔,原来你还在乎我。”水溶的额角被橱柜上的紫金螺细碰的青紫一块,却不顾的疼痛,只一手捂着额头,一手紧紧箍住黛玉,让她伏在自己胸前,眼睛里泛出开心的笑意,仿佛头吃到葡萄的狐狸一般。

“谁在乎你?我只不过是感谢老天有眼,终于帮我惩罚一下你这个坏人而已。”黛玉撅起小嘴,虽然试图挣扎,但无奈二人的力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她此时不得不趴在水溶的胸口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无处可逃。

“嗯,上天已经代表林郡主惩罚了小的,那郡主是不是可以给小的一个开心的笑脸了呢?”水溶把脑袋翘起来,尽最大努力去看黛玉脸上的表情,却发现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微闭着眼睛,靠在自己怀里,一如往日撒娇的模样。

“油嘴滑舌,哪里还有王爷的样子?”

“在外边我是王爷,在家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只是你用来依靠的丈夫。”水溶放开自己的额头,双手把她拥抱在怀里,然后长出一口气,仰面躺在榻上,看着屋顶描绘的精巧圄案,心头上压着的那块大石头,好像被突然搬开。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口之处畅快无比。

此时此刻,对于水溶来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的上黛玉还在乎他的伤痛来的重要。只要她还在乎他,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放开我。”黛玉终于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静。

“玉儿,平心而论,其实你还是很在乎我的,是不是?”

“鬼才在乎你。你是我仇人的儿子。我恨不得——”剩下的话终究是说不出来,只是想一想,她都恨不得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怎么可以诅咒他?他不仅仅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还是一个喋血沙场的将军。那样的话,该是他这辈子都要忌讳的。

对他不利的话,她这辈子都不要说。

“恨不得把我怎样?”水溶嬉笑出声,又抬手揉乱了她的长发,任其毛毛糙糙的散落在双鬓垂到耳边肩上,然后轻轻地问道:“恨不得我被千刀万剐?乱簧穿心?…”

“不!”黛玉惊慌的抬手捂住他的嘴,咬了咬下唇轻叹一声,“不…你要长命百岁的活着。”

“这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活着其实是一种刑法,你让我长命百岁的活着,岂不是要我百年受刑?”

“是,你必须答应我。因为这是我报父仇的方式。”黛玉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捂住他的唇的手,慢慢的移开,却舍不得放弃触摸他肌肤的感觉,“如果我活着,你必须活着。今生今世,你必须死在我的后面。你发誓。”

“好,我发誓,今生今世,只要黛玉不死,我水溶便一直活着,陪伴她。”温暖的话音一落,他手臂轻轻用力,身体翻转,便把她压在身下。

“怎么碰的这么厉害?”黛王终于可以看见他额角上的淤青,忍不住抬起手,抚摸上去。

冰凉的指尖触摸着火辣辣的伤痛,疼痛感瞬间消失,他开心地笑着,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去,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一摸就不疼了。你的指尖是我的良药。”

“胡说…”黛玉耳边的敏感被他口中的热气一呵,全身便颤拌起来,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躲避着他:“不要这样…”

他却俯首吻住她,那吻霸道缠绵,梦一般的不真实,他喃喃自语:“玉儿…”

“你不能这样,我们…”黛玉想推开他,但手上却没有一丝力气。

水溶喘息急促,却固执的吻着,右掌摸索着去解她腰间玉钩,黛玉吓出一身冷汗,不敢贪恋片刻的温柔,又没有气力推他,慌忙从他怀中退出来,他却抬腿挤入她的双腿之间,眉目半睁半闭,声音急促沙哑:“我要你,玉儿,我要你…”

心中冷冻的柔软被他很快打动,诸多情感一起涌上来,黛玉再次泪流满面。

他又急促地吻上去,撬开她的贝齿,肆意温柔的索取。

大掌探入她的衣襟,游弋在她裸露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衣裳尽落,他的气息包裹着她,细细品尝每一寸肌肤,短促的火焰被他燎原般地燃起,两个寂寞而孤独的心灵终于契合在一起,心靠得近,边不再寂寞。

她羞涩而温柔的回应着,与他攀上云端,享受云雨的美妙,满足而幽幽叹息。

他只以为在梦中,不断地索取,执拗地想拖延这场春梦的时日,独怕,梦醒,人空。

春尽缠绵,风无眠。

“咳咳…”门口传来几声轻咳,有效地阻止了床榻上两个人的暖昧动作。水溶一脸铁青,回头看时,却见南宫倾城背多着二人,站在门口。

“有事?”

“如果你们没事了,就请回北王府吧。再在这里呆下去,我这儿就成了北静王府了。外边有人找你,一副好大的官腔。”南宫倾城也郁闷的很,一张脸上按着臭臭的表情,一向喜欢独来独往,讨厌人情世故的他,如今已经被整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我用北王府跟你换。你去北王府住着吧。玉儿喜欢这里,我们暂时不搬。”水溶说着,一边坐起身来,先拉过一条毯子把黛玉裹好,又拿过衣衫披在身上,下榻后走出卧室门口,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往楼下走去。

“凭什么?我不喜欢你那王府,空荡荡的,有什么意思?”南宫倾城不乐意的跟在后面,下楼时依然不忘回头看看那挂着烟紫色撇花门帘的屋子,无奈的摇头,一步步跟在水溶的身后下楼。

出了这座小楼,南宫倾城跟在水溶的身后,走在曲折的游廊里,忽然间南宫倾城抬手拉住了水溶手臂上的衣衫,水溶身形一顿,立住脚,回头看他。

“老太太没有离京。而且,我父亲也来了京城。”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事要我办?”江水溶皱起了眉头。

“我父亲应该活不过这个月底了。”

“今天已经是二十六,活不过月底?难道还有四天…”

“不,这个月到二十九,没有三十。确切说,他还有三天的时间。”南宫倾城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罕见的悲伤。

“你也治不了他的病?”

南宫倾城摇头。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