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这么说,从能力上来说,老王和程朴与戚军相比,要差远去。戚军更加全面,更加狡诈,黑雾村的未来,由他掌控最为合适。”

“为什么说程朴是野兽?”

“因为他在林风死后,我怕老王对我不利,我就装疯。你可知道,装疯也是件很悲催的活儿,装上一整天,比当力工还累。人总要休息和放松的时刻,也就在这个时刻,我装疯的事被程朴发现了,他竟然威胁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王。我害怕,他就威胁我,他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占有了我!!”

“你有枪,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感觉时机未到,如果我杀他,我就会被拆穿,会成为众矢之敌。这时,你们回来了,戚军开始怀疑你是警察了,但是,他仍然不能确定,所以,他想再考验你一番,他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优柔寡断,如果是我,我早就一枪嘣了你。”

“你们为什么都要戴上面具?”

“因为我不想让一个警察看到我的真面目。”

“那何不在路上,在车上就把我们结果掉?”

“因为,我不能确定,你们手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毒品,你们是否真的找到了那批马干藏的货?万一我杀了你们,发现货不在,那不是人财两空?”

“村里人为什么会听你的?”

“因为花豹,他给我打了电话。”

“啊,又是花豹?”

“他和你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能掌控黑雾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玉静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你杀戚军的事?”

“他不知道,他已经开始不信任戚军了,货财两空,这是要掉脑袋的,我只是替花豹清理门户而已。”

“你用什么震慑村民!”

“花豹给了我钱。”

“花豹在哪儿?”

“谁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就告诉你,争取宽大处理!”玉静起身要上厕所,女警扶她走了出去,她走到在走廊里,回过头,对我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就结果戚军了!”

“我不希望看到那么多人死!”

“可是,已经有很多人死了,人的死亡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但是,你不能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小伙子,我不和你讨论这些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建议你再去一次黑雾村!”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种感觉,我感觉花豹就在我们身边!”

玉静进了厕所,我和顾美站在走廓里,天阴了下来,转瞬间,大雨滂沱。

“她还有隐瞒?”顾美说。

“我想不会,她和戚军的话,还有待证实。我想,我们该去女子监狱一趟,真不知道,林蓝监区里关的是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了。”顾美说完,走下了楼梯。

七 温红解密

女子监狱位于省城西郊。

多年前,省里没有女子监狱,女犯与男犯关在同一个监狱,只是分为男犯监区和女犯监区,后来,监狱体制改革后,司法部对监狱布局、设置进行了重要调整,单独设立女子监狱,专门关押女犯,押犯规模在四千人左右。

第二天,我和顾美、男警达到女监时,林蓝和一位副监狱长在门口等着我们。

我把介绍信及相关程序材料给了监狱领导,领导是个很严谨的人,仔细看完,带我们进入监狱狱政综合楼。

上楼时,透过窗子,我看到女监院内干净整洁,鸟语花香,梳着齐耳短发、穿着斑马衫的女犯正在跑步,领导看到我好奇的目光,说:“第一次来女监吧?这里可同男监大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

“男犯暴力,容易发生事故隐患。女犯没有这些麻烦,但是,女人有时比男人还要难管,管理女人是世界上最头疼的事情。”

“确保监管安全就行了!”

“那当然,我们监狱可是部级现代化文明监狱,已经实现20年无罪犯脱逃,18年四无了。”副监狱长带我们见了女监狱侦科长、狱政科长,并安排了谈话室。

之后,我们就坐在谈话室等那个女犯的到来。

“我们这里有服装加工厂,生产出来的警服在全国也是一流的,而且,我们实行精细化管理,用真情感化女犯,教育改造成果十分显著。我们还是全省警示教育基地,每年来接受警示教育的人员就达上万人,我们还有省最著名的女子演艺团,女犯现身说法,表现才艺,在全省堪称一流。”我发现副监狱长完全适合做形象代言人,宣传到位啊。

“真是不同凡响,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进去学习一下。”顾美说。

“言归正传,正面让狱政科的同志来介绍一下,该女犯情况。”

“温红,女,现年53岁,因诈骗罪,被判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两万元,该犯于2009年5月12日入监,该犯服从监管,但形为异常,情绪不稳定,已划为重点犯,已落实罪犯“五连保”及民警“四包”责任制,负责民警林蓝。”

这时,民警的对讲机响了,监区民警正在带犯人出来!

过了五分钟,两个女民警把戴着手铐的温红带了出来,当她走进谈话室时,我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她就是假扮马干妈的那个女人。

她面容憔悴,比我第一次见她时更加苍老。

“还记得我吗?”我说。

“你是谁?”女人眯着眼睛,深深地望着我,摇了摇头。

“还记得土阴县黑雾村?还记得肖达克监狱吗?还记得马干、马师这些名字吗?还记得我曾经住过你家,陪你们母女去监狱领赔偿款吗?”

女人依然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你,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之后,她情绪激动,开始大喊大叫。

“我想知道马师在哪里!”我站了起来。

女人听到“马师”这两个字,又静了下来。

她微微一笑,“你不要和我提起她,她是个噩梦,谁遇上她,都是灾难,灾难,你懂吗?”

“我知道,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已经将黑雾村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他们交待了你的情况,否则,我不会找到你。”

“灾难,恶魔,我被骗了,我以前都是骗别人,这是第一次被人骗!!!!”女人哭了。

“好的,你说吧!”顾美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女人坐好,双手捧着脸,双眼盯着我,“事情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那年,我染上了毒瘾,我丈夫和一个女人私奔了,更可恨的是,他还带走了我的女儿。从此,我孤身一人,混迹社会,我做过计时工,我试图当月嫂,由于我健康有问题,没有领到健康证。后来,一位农村姐妹说他村里人要找对象,还有丰厚的彩礼。她介绍我去相亲,那男的五十多岁,是个瘸子,我拿了彩礼,结婚第三天我就跑了;我拿到第一桶金后,尝到甜头,从此我就爱上了这个行当;每次都是满载而归,溜之大吉。我用赚来的钱,去买毒品。我认识了黑雾村的村主任林风,他是个流氓,他卖给我毒品,总是高价。一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干一件大事,会付给我两万元。于是,我连夜赶到了黑雾村,找到林风,他把我带到了马干家的房子,当时,林风正在布置,放马干爸的遗像,并向我介绍了马干事件的大体情况,他正在介绍的时候,我看门开了,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林风说,她就是所谓的马师,我见到女孩的第一眼,我就讨厌她,因为她的眼睛很媚,像狐狸。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要被夺去魂魄一样。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她来历不明。当时,她正玩着手机,林风扔给她一个木头壳,让她把手机放到壳里。林风说,马师是个精神病,精神病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手机呢?”

“原来,那木头手机是林风安排的?”我说,“还有,我记得,马干死的那天晚上,我们没有联系上家属,你们怎么会有准备呢?”

“当然,那天夜里都是林风安排的。而且,我知道林风当天就接到了马干死亡的消息,据说那电话是从监狱里打出来的。”

“那怎么可能呢?”

“电话确实是从监狱里打出来的,具体是谁打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站了起来,沉思片刻,我想那个打电话的人了——江城。

我们从他那里搜出的手机上,正好有林风的电话。

这样想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她接着说,“晚上,我就和那女孩就住在马干家,女孩很怪,她就睡在我隔壁,她睡觉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停住了,看着身边的林蓝说:“能给我一杯水吗?”

林蓝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给她,她一饮而尽——“那里夜里,我睡不着,不知道是为什么,我骗婚时,睡在陌生男人的身边都没有这种恐惧感。我闭上眼睛,等待进入梦乡,半夜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吵醒了,很沉闷,很压仰,就在厨房里!我从床上起来,战战兢兢,推开卧室的门,向左拐,进入走廓,这时,我突然发现,那声音又停了,我想,也许是我听错了,我准备返回,这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很急促,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感觉冷汗都出来,那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我慢慢地走到厨房,把耳朵贴到了地上,那声音更大了,地面很平整,我不知道那声音是怎么出来的,我很害怕,我退了回去,我退了两步,正好撞到了墙上,这时,令我意想不到的出现了,厨房的地面裂开了,下面,是一个黑洞洞的地道,那东东的响声更强烈了,我拿出手电筒,准备下去看看…这时,我听到背后有声音,一个人飞快地窜了上来,按住了墙上的机关,厨房的地面又合上了。我回头一看,是假马师,她穿着睡衣,站在走廓中,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她说,谁让你乱跑的?我说,我听到有声音就过来的。她说,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要老实听话;我说,凭什么听你的?她冷笑了一声,没有吱声,转身走了,她走路的声音很轻,轻得令人毛骨悚然。我睡着以后,就感觉胸口很闷,压得我喘不气来,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压了一床被子,一个黑影坐在我的床前,我吓是叫出来声来,谁?她说,是我,你怕什么?我拭图把被子推开,可是,我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我动不了。屋子依然昏暗,假马师弯下腰,端起了一盆水。直直在放在了我的枕边,脸盆是铁的,脸盆的边缘冰凉。我挣扎着,我说,你要干什么?她说,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想活就要老实。说完,我不知道她从哪拿出一个方方的东西。”

“那是什么?”顾美问。

“纸,黄表纸!她用两只手把纸掐起来,立在我的面前。我紧张得不行,我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顾美很好奇。

“她要把纸糊在我的脸上!我说,你要干什么?她说,你听过贴加官吗?这也叫雨浇梅花,很好玩的游戏哦!说完,她就把纸盖到了我的脸上,那纸硬硬地压在我的脸上,蒙上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应该是要找水,然后喝到嘴里,再喷到纸上,这样纸受糊后就会发软,贴到脸上,我就会呼吸困难,直到死亡…这时,我听到她拿起了瓶子,喝了一口水,扑地一声,水喷到了纸上,纸软了!!我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想杀你?”顾美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非常害怕。这时,灯亮了,我脸上的纸也被她扯走了,她自己也走了,走之前,她回过头说,要乖哦!!!直到第二天早晨,她才给我松绑,之后,一整天我都不敢说话,直到晚上你们找上门。”

“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我问温红。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说起过。我们从监狱领完赔偿款后,林风说好要再给我一万的,钱在假马师那里,她一直无动于衷,于是,在火车上,我就满脸堆笑地求她,可是,她却死攥着钱不放。火车到土阴县的时候,我本以为会下车,可是,她却没有下车,这期间,她接了几个电话!她只是嗯嗯了答了几声,随后就挂掉了电话。她看我和她很亲近,答应到阳市就把钱付给我。傍晚时,我们吃晚饭,我们吃的是那种火车上卖的饭菜,买完盒饭后,我先去卫生间洗手,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在玩手机。我吃饭,她不理我,我吃完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饭里被下了药?”我问她。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家旅店里,他只给我一万元,剩下的一万却没有给我。”

温红接着说,“对了,我还发现一件事,她很怪异,她经常独自流泪,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猜她是因为什么事而哭呢?”

“我不知道,我想,她大概是爱上你了!”温红说完这话笑了笑,“多么诡异、狠毒的女人都是需要爱情的,包括我在内。”

“你?”

“是的,我最开始喜欢老王,后来,发现他不是个东西。”

“为什么?”

“因为他和假马师住在一起。”温红笑了笑,专注地望着我,“你是不是对那个夜晚一直念念不忘?”

“哪个夜晚?”

“别装糊涂了,就是你们去马干家的那个夜晚!”

我的脸红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顾美和林蓝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蓝说,“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夜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怎么可能?”我说,“我明明记得她进入了我的房间。”

“她进入了你的房间?未必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

“什么?”

“马家到处都是摄像头!”

“那存储装置在哪儿?”

“这我不知道,还有,我始终弄不明白,我去马干家第一天夜里,地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里面有什么?”温红说完,站了起来,“我只知道这么多,事情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还需要你们继续去查证。”

我们离开时,林蓝把我送到楼下,她今晚还有个夜班,否则,她就会送我回住所。

我和她告别后,与顾美和男民警约了第二天去黑雾村的时间,之后,我就回家了。

我回到了阔别近一年的家,我躺在床上便睡,第二天早晨醒后,我吃过早饭,拿出在守尸期间购买的那些户外装备带上了,顾美已经到了楼下,上车后,顾美说“又有了新情况!”

“什么?”

“据说花豹跑了,已经逃到境外。”

“啊?怎么会这样?”

“我们也只能从抓获的贩毒人员口中得知的,如果花豹已逃走,那我们还要去黑雾村吗?”

“我想最好还是去一趟,我依然坚信黑雾村还有我们未知的秘密。”我感觉自己有点固执,我希望这次会有新的发现。

八 自导自演

我们来到了黑雾村后面的山上,我找到了那天我和戚军从地道里爬出的出口。

然后,我在山上找了一棵大树,固定好绳索,开始向下了降。

过了一会儿,我正好准确地到了达那个洞口,那里就是马干藏毒的地方。

顾美和两名男民警紧随其后,我进入洞中找到了那个棺材。

之后,又找到地道口,我第一个爬了进去,顾美和两个男民警面露难色。

我说:“如果你们害怕,可以回去。”

顾美没说话,她随我爬了进去,两个男民警也紧随其后。

我和戚军发现这个地道的时候,我们不知地道的入口在哪里,只是找到了出口而已。

我们爬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我看到了一丝光亮。

等爬到尽头时,我却发现那里是断头路。

也就是说,这个地道只有出口,没有入口。

我蹲在地道尽头,我开始敲打两边的墙壁。

“你在干什么?这里已经是尽头了。”顾美说。

“我不相信,不可能,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入口,如果是断头路,那这个地道还有什么意义,马干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我学着当初戚军敲打墙壁的样子,轻轻地敲,然后,辨别声音的不同。

可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样做,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却累得满头大汗。

地道里非常潮湿,加上汗水,我我浑身上下湿透了。

我想起一件事来,我问顾美:“马干家的地道清理了吗?”

“早就清理过了,程朴的尸体也已经处理完毕。”

“那好,我们回去。”我们四个人又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又乘车回到黑雾村。

黑雾村已经被戒严,村口站满警察。

地道的入口在厨房,我们走了进去。

我又开始敲击墙壁,结果毫无发现,顾美看着我做着这些无用功,很生气,跺着脚,“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简单,还有,你真的认为,我们在这里就可以找到事情的真相吗?就可以找到花豹?”

我转过身,看着她依然在跺脚,我突然恍然大悟,“我终于想到了。”

我推开她,然后,用力敲击地道地面,没有什么异常,然后,我又找来了铲子,使劲向下挖了一阵子就碰到了坚强的东西。

顾美大喜,“这下面有情况!”

我接着把土向两边挖开,呈现在我们面前是一块黑色铁板。

我掀开这个铁板,发现,里面竟然又有一条地道,在测试里面可以进人后,我们又走了进去,地道下面竟然一间密室,密室里挂满了马干家的所有照片、物品以及真实马干妈和马师的照片,更重要是,密室中还有一台电脑,我打开电脑,发现那里竟然全是监控视频。

我点其中一个视频:那是真正的马干妈和马师,画面中马师正在床上挣扎,看样子是毒瘾犯了,马干妈正在给她弄毒品,马师拿过锡纸,拿出打火机,用力地吸了起来。

我点开第二个视频,我竟然看到了我自己,我在睡觉。

我和小刘、温红、假马师以及林风都在室内,我想,那是我和小刘第一次来黑雾村的情节。

第三个视频:小刘的房间,他在睡觉。

第四个视频:温红的房间,她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她很恐惧,双手始终紧握,她揉搓着双手,一会儿搓一下手。

第五个视频:假马师房间,她在坐在床上,盘腿,张开手臂,晕,她在做瑜伽,她体态轻盈,姿势优美;在这个夜里,一个女人,在黑暗中做这些动作,实在有点恐怖。她做了一会儿,完事后,她开始拿出手机,玩手机。

我又点开第二个视频,我还在睡觉。

不一会儿,假马师就开门,走了进来。

她拿起了我的手机,然后,她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因为我手机没电,她又把我的手机充上了电,充完电,一个令我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频繁地使用我的手机和她的手机,摁来摁去,摁来摁去,摁来摁去,有时还扔上扔下,我发现她手的灵活能力很强…她的动作像东北一种游戏,叫做“嘎拉哈”,源自满语。是旧时代北方小女孩的玩具,是羊的膝盖骨,共有四个面,小女孩经常抓着一把““嘎拉哈”扔上扔下,又抓来抓去。

她做完这一切后,进入了我的房间。

当时,我仍然在睡觉,而且睡得很香,我感觉很奇怪,明明记得,我当时是醒着的,怎么在监控里我是睡着的呢?

这时,假马师把我扶了起来,之后,她开始对我说话,那声音不大,奇怪的是,视频里竟然有清晰的声音:你现在没有睡觉,你睡不着,因为你在想着我,你在想着我,你喜欢我,你对我迷恋,你希望我加你QQ,你希望我来找你…她说:“我问你,你多大?”

她说:“你答,28。”

她说:“我问你,我漂亮吗?”

她说:“你答,那还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