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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

秦红颜的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个影子,但没有证据,不敢确认。

恰在这时,她收到一封来自奚欢的邮件,邮件里有一段录音。秦红颜点开,里面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她识得,那是属于焊头母亲的声音。

“……其实,林阿婆的嘴很严的,她只是在有次发烧,病得糊里糊涂时才把这些告诉我的……原来她啊,是唐家小姐的乳母,也是个寡&妇,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结果儿子不学好去吸毒,而且还偷了唐家的钱,唐家就把他们赶出来了……当时她出来前,就已经发现唐家小姐未婚怀孕了,而且任凭家里人怎么威胁,就是不肯堕掉孩子,每天就在家里以泪洗面……结果几个月后,一个贵公子跑来林阿婆家,给了她一大笔钱以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说这就是唐家小姐的私生女,让她帮忙抚养长大。而且,还不能让唐家知道,否则他们一定会杀了这个婴儿,更不能让唐家小姐知道这孩子还活在世上……林阿婆认识那个贵公子,就是付家的大少爷,她说她看得出来,付家大少爷很喜欢唐家小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没想到要紧关头,还是付家大少爷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其实那笔钱本来足够林阿婆和那个孩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谁知道林阿婆的那个儿子居然把钱全部卷走,还从此失踪,生死未卜……林阿婆寒了心,可是也不敢去找唐家,只能遵守诺言。她也算是个硬脾气,虽然日子很苦,但还是抚养起了那个孩子……林阿婆曾经听唐家小姐说起过那个孩子的父亲姓秦,又觉得这个孩子长得漂亮命却苦,应了‘红颜薄命’这句话,所以就给她取名叫秦红颜……”

这段录音很短,但却说明了很多事。

秦红颜终于猜测到了事情的始末——付磊其实一直喜欢唐婉余,可是唐婉余却在英国留学时爱上了秦丰,还珠胎暗结想要私奔。而付磊在嫉妒之下出手暗杀了秦丰,又收买秦丰家人串通口供令唐婉余以为自己遭到背叛,黯然回国。可是唐婉余仍旧爱着秦丰,无论如何也不肯堕了腹中胎儿。唐家表面上依了她的意思,但暗里却想待孩子出生后便下毒手。付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忍心杀了孩子,便将其送给了被逐出唐家的唐婉余乳母抚养。

原来,这就是真相。

奚欢在发送完邮件后,便收起了手机,进&入了付长博的病房。

此时,付长博的身体已经是处于半麻痹的状态。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旁边的付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竟会在自己的饮食里下药。

“爸,你需要休息,以后不论是公司的事,还是付家的事,我都会替你决定的。”付磊冷冷地道。

在这之前,付长博已经将公司大权都交给了他。但他并没有罢手,仍旧在父亲的饮食里下了药。那药并不会让付长博死去,只会让他瘫痪在chuang,无法再对手下发号施令。

也无法再夺去任何人的性命。

“是因为……唐婉余?”付长博问,他松弛的面皮在抖动。

付磊蹲下&身子,直视着付长博,眼里显出了隐藏多年的怨恨:“还因为我妈……她的病,是被你气出来的,她是你害死的!”

在付磊的生命里,共有两个最重要的女人:母亲与妻子。

而这两个女人,都死在了付长博的手下。

这也使得他下了狠念。

闻言,付长博脸上闪过罕见的疼痛,他想起了印刻在他生命里的那抹倩影。

他想起了那个黄昏,少年时的他被一所豪宅里的优美钢琴声所吸引,他爬上了墙,看见了一位正在弹琴的娇柔素净的美丽少女。

陈家的大小姐,陈敏。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弹着高雅的乐器,她代表着干净与高贵。

代表着他所向往的一切。

似乎从那一眼开始,他便决定,一定要得到她以及她所代表的生活。

之后,他用尽一切阴谋手段,使得陈敏爱上了自己,并且成功入赘了陈家,最终夺得了陈家的所有财产。这中间的过程太艰难了,他受尽了屈辱,而在成功之际,他只想要倾泻,只想要享受一次被人仰望的感觉。但是在陈敏面前,他永远都是自卑的,都是那个从底层爬上来的穷小子。所以他有了其他的女人,那个女人什么都不如陈敏,但是却仰视着他,让他的男性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在他内心深处,陈敏仍旧是不可替代的妻子,他从没想过会让其他女人占据她的位置。但是在知道他有了情&妇后,陈敏像是朵一&夜之间枯wei的花,她对他再没有笑容,而且拒绝他的亲近。他努力了无数次,但她仍旧不肯原谅他。终于,他放弃了,甚至像是报复似地与情&妇生下了傅淼。再之后,陈敏病重,整日待在付家老宅里,对他闭门不见。

甚至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不想见到他。

当知道陈敏去世消息的那刻起,他的心里像是被一把刀生生割去了大半。从此,他沉浸在女人与美酒之中,用醉生梦死来麻痹自己。

没有人发现,在那之后,他选择的女人身上,都有陈敏的影子。

“爸,好好休息吧。”付磊站起身来,再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出了病房。

临走时,他让奚欢好好处理接下来的事。

此时,药效发作,付长博浑身已经麻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奚欢来到他面前站定,绽开了个令人生寒的笑容:“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会帮你把付氏从你儿子手里夺回来的。不过……是夺入我手里。”

付长博瞳孔紧缩,呼吸急促,他拼命想要说话,可是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杂声。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奚欢低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在付长博耳边道:“在夺过付家的全部财产后,我会买下你坟墓所在的那片山,修山庄别墅或者是游乐园怎么都好,总之我会挖掘你的尸骨,会让你的灵魂永不安宁。”

付长博像是只濒死的鱼般,他用眼神望向奚欢,询问着三个字——“为什么”。

“看来,你忘记那天晚上的事了。可是我却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奚欢掀起被单,为付长博盖好,他手腕上的佛珠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因为你,我妈疯了,再后来,她与我爸同归于尽。”

那香气令付长博瞬间回忆起了很多年前,那是陈敏的忌日,他醉酒之后来到了老宅,看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身影,与陈敏的影子重合了。借着酒意,他□□了那个女人,他记得隔天醒来时,房间里就有这股淡淡的香气。清醒后他发现,那不过是个仆人,便给了她丈夫一笔钱,封住了他们的嘴。几年之后,有人向他通报说那家人因为天然气爆炸,全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小孩。他并没有在意,但因为那女人的缘故,他还是让人资助那小孩上学生活。

而那小孩,就是奚欢。

原来,奚欢从头至尾,都是想要报复他!

“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我希望你能够活着看我是如何把你打下的江山从你的儿孙手中夺过来的。”

说完之后,奚欢再次细心地为付长博掖好被单,这才离去。

病chuang上的付长博,睁大着眼,一动不动。

对他而言,此时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死亡。

处理完英国的事之后,秦红颜以及沈盛年便回国了。此时,唐婉余的坟墓已经立好,在北山风景最好的地方,周围有大片的树林,绿意如水般漫入人心。

秦红颜决定前去拜祭,沈盛年同意,陪着她一起前往。

而在墓碑前,秦红颜看见了一个人。

付郁。

付郁曾经是她的情敌,而现在,则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对视良久,付郁终于开口:“你来看她,妈一定很开心。”

秦红颜放下了花,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一旁的付郁幽幽地道:“从小,我妈就很疼我,基本上对我是有求必应。可是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每次看我时,都像是从我身上看另一个人。而当得知你的身份后,我才恍悟,其实她是通过我来看你。”

秦红颜望着墓碑上唐婉余的照片,她正在微笑,清美端庄,完全没有令人生距的冷漠。

“红颜,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很羡慕你。”付郁的表情是真的,语气也是真的:“虽然我在物质上很充足,但在感情上却很贫乏。而你,你有那么多人,那么爱你。”

她的丈夫,她的妈妈,全都爱着秦红颜。

秦红颜内心复杂——曾经她是那样羡慕付郁,羡慕她优越的出身,羡慕她的财富以及她被父母的疼爱。然而最终,自己却是得到最多的那个人。

秦红颜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然而如今真相大白后,她却意识到自己竟有着那样多的爱。

父亲的爱,母亲的爱,还有沈盛年的爱。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被上帝遗弃的,但最后却发现,她一直被人珍爱。

“我该走了。”付郁起身道别,她望着秦红颜,眼神清澈:“也许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在我心里,我会把你当成永远的亲人。”

秦红颜颌首:“我也是。”

在付郁转身的瞬间,秦红颜叫住了她:“付郁,我相信……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付郁的笑容如同柔&软的蔓草:“谢谢。”

待付郁离开后,秦红颜在唐婉余墓碑前坐下,轻声道:“我查清楚了,其实爸没有遗弃我们,他临死之前都还在想着我们母女。我想如果不是付家的人,我们三个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你和爸爸,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我从没感激过自己的出生,但是现在,我想对你说声谢谢。妈,谢谢你生下了我。”

秦红颜终于明白,自己的出生是有意义的,她是在一对男女的殷切盼望以及浓浓爱意中诞生的。

她从没有被遗弃过,她的父母宁愿用生命来保护她。

她从没有过这样幸福的感觉。

拜祭完后,秦红颜与沈盛年从山上走下。一路上,树林郁郁葱葱,空气干净清香。

沈盛年忽然提醒道:“今天是我们的生日呢。”

秦红颜这才想起,最近太多的变故,居然又忘记了今天是他们共同的生日。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秦红颜问:“我还没怎么送过你生日礼物呢。”

沈盛年将她的手放在唇边,柔柔一吻:“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你。”

“你已经得到了。”秦红颜眨眨眼。

“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沈盛年问。

此时,他们手握着手,共同走在林荫小道上,像是最般配和&谐的一对璧人。

“我……想要一个孩子。”秦红颜望着沈盛年,目光柔&软而坚定:“属于你和我的孩子。”

秦红颜不害怕了。

她从自己父母的故事中得知要珍惜现在,她体&内流有母亲的倔强血液,她知道不管遇见什么样的困难,她都能克服。

而且,如今看来,老天从来都待她不薄,以后同样会给予她幸福。

她和沈盛年,一定会很幸福。

沈盛年望着秦红颜,体&内逐渐晕出了细小的欣喜,那种欣喜成为最温和的水,让他眼眶湿&润。

他终于彻底地得到她了。

阳光湛蓝,阳光轻薄,空气中绽放出幸福的味道,甜丝丝的,沁人心脾。

那一年的生日,他将她搂得紧紧地,一同往山下走去,一起往已知的幸福走去。

那一年,他二十一,她三十一。

那一年,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时间与杀

他又做了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一处泥沼里,泥沼里不仅有泥,还有人体残骸以及鲜血。

那些肮脏的血腥场面不断地塞入他的视线中,让他几欲呕吐。

不管现实中的他动作多么灵活,但一旦进&入梦境,他便像是被人点了穴,无法动弹。他就这样站在那些血水残肢中,直到满额大汗地醒来。

醒来之后,他嗅到一股馨香,并不是任何的香水护肤品的味道,而是淡淡的体香。

月光朦胧中,他看见自己身边躺着的那个女孩,像是铃兰花,幽静平和,只要看一眼,便能让他忘记血腥。

她是他的药,永远无法停止服用的药。

他的父亲是毒贩,他自小便生活在黑暗血腥之中,他以为自己能习惯那种环境,但实际上不行。

从他十五岁第一次杀人开始,那个噩梦便纠缠着他。

那次是他父亲递给他一把小刀,令他杀死一个背叛者。他不能不杀,他清楚自己所在的环境——如果你不杀人,人会杀你。

所以,刚满十五岁的他,用小刀割破了那个背叛者的喉咙。

从此,他便开始害怕睡觉。因为每次入睡后,都有会血腥的梦境在等待自己。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她的出现。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不过十七八岁,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很安静的模样,甚至于她的名字也是安静的。

乔悄。

他了解到她是秦红颜的朋友,也是个孤女。

她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只能说是清秀可人,但她单单就坐在那里,便能让他感受到一种干净。她就像是圣洁的水,能洗涤他所有的罪恶。

那一天,他居然在奚欢家的沙发上睡着了,只是梦里竟没有那血腥的场景,只有淡淡的馨香。

只因为她坐在他旁边。

从那一刻起,他便决定让她做自己的女人。

认识她的第二天,他便去了她打工的地方,是间很普通的咖啡屋。她记性不太好,并没有认出他,或者说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咖啡屋小老板,那个叫胡毅的男孩身上。

两个年轻的男女,在一个屋檐下工作,生出了暧&昧,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只可惜,她注定要是他的女人。

他开始追求她,但是面对她的追求,她却抗拒得很。她不要他任何贵重的礼物,不接受他的殷勤,甚至于不想看见他。

他并不是个会轻易发火的人,然而她越是平和地拒绝他,他便越是会生出久违的怒气。

她不见他是吗?那好,他就让地痞流&氓去咖啡馆捣乱,逼得她来求他。

她果然来了,他们在一处日本料理店里见面。她垂着眼,低声问道:“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呢?”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让他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个无赖。

他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但是她不肯的。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指着桌上的烈酒让她喝下,并且承诺只要她喝完,便不再纠缠她。

她到底是年轻,终归是相信了,喝下了烈酒,醉得不省人事。

他本来并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但酒醉中的她皮肤泛红,晶莹剔透,令他忍不住便伸手去碰。

这么一碰,便再也收不回来。

他将她扶上了车,带回了自己家。

衣服很快便被除下,酒醉中的她像是只被剥壳的虾蜷缩着。他抓握&住她的双手,轻易地便让她舒展开来。他想要吻他,但她却怎么也不让。他放弃了,开始亲吻她的身体。她难受地摆着头,生涩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怕她受伤,便帮她涂抹上润滑物品。在最大可能地减少她痛苦的情况下,他进&入了她。与她欢爱的感觉很棒,他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干净与美好。

她是他的药,他尝过一次,就无法戒除。

隔天醒来,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世界上最恶心的生物,她逃走了。

胡毅察觉到了事情始末,愤怒地前来找他算账,并且叫嚣着说自己马上会与乔悄结婚,会离开这里。

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他有一千种办法。

他派人诬陷胡毅贩毒,让胡毅进了监狱,并且还以父母的安全作为威胁,让胡毅给她打了电话,说了分手。

那个时候,秦红颜已经去了国外,她彻底陷入了孤苦无依之中。

他强迫般地让她留在了自己身边,她哭,她闹,她抗拒,她甚至自杀,但他就是不放手。

他每晚都强迫她进行情爱之事,他就是要让她熟悉他。

终于,在身心俱疲却毫无成效的反抗后,她安静下来。

她成为了他的女人,住进了他的家,并且也不再反抗他的身体接触。

可是他却看得出,她心里的某一部分,已经死了。

他知道她不开心,所以给她最好的物质,基本抽出所有的空闲时间来陪她,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他通通答应。

他chong她chong得手下都看不过去,可她仍旧不开心。

他想,没有关系,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好。

然而这个愿望也不能实现。那天,她无意中得知了胡毅的情况,知道他的恶行,整个人像是疯了似地。争执之间,她受了伤,跑去了秦红颜家。

他不肯放手,执意要逼她回来。奚欢却告诉他,这样做只会让她崩溃。他冷静下来,决定暂时放手。

他故意将她放走,她趁机逃到临市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即使生活清贫,她却很快乐,像是一只飞出牢笼的鸟。

他习惯了她的洁净与温柔,根本无法离开,只能用了最卑劣的手段,每晚下了迷&药,偷偷潜入她租住的小屋,与睡梦中的她欢好。

他当然想要将她夺回身边,但他明白,享受过自由的鸟再被强行关入笼子,只会死亡。

他只能让她自动回到他身边。

他洗清了胡毅的冤情,将他放了出来。多年的牢狱生涯已经让胡毅从一个阳光少年变成性格阴郁扭曲的男人。他又让胡毅故意以为乔悄爱上了自己,而这次离开他也不过是气恼他与别的女人来往。

胡毅中计了,他认为自己为了乔悄蹲了几年的大牢,她可以不用等待他,但至少不能与害他入狱的男人在一起。

他恨上了乔悄,他想要质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恨与爱是联在一起的,如果她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或者说只要她能悔过,他也会原谅她。

然而,胡毅来到了乔悄所在的家门口,看见的却是她上了他的车。

他自然是故意在这时出现在她面前,看见他,她先是震惊,随即一张素净的脸便只剩下淡然与坚持。

她打定主意不会与他回去。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道:“我不是来抓你的,陪我去吃顿饭吧,就当是最后一次。”

她去了,一顿饭两人吃得都不是滋味。

席间,他问她:“究竟我要怎么做才能使你爱上我?”

她想起以前的事,心里有了恨,淡淡讽刺道:“如果你死了,我就能爱上你。”

然后,他垂下头,苦涩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