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他低声道,伸手想要掰开上官楚楚的手指。上官楚楚又急又气,抓住他的手臂的手更加用力,声音也大了起来,“大叔,你可是还怪我?怪我没有相信你,还是对我动手伤了你?”

林清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想太多了,我们既已恩义两断,又何有怪你这一说?”

丫头,你干嘛要来这里?我好不容易才筑起了心墙,你这么一来,我岂不是又要全功尽废?

“夏荷,你们退下,守好这里,不要让人靠近半步。”上官楚楚抓紧了他的手,吩咐了夏荷之后,她轻身一纵,人就从窗户口跳进了房里,连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危险?兰王爷的恶行皇上心中早已定数,要收伏他也是迟早的事情,你怎么能在这个关节骨上与他合伙呢?你难道就不让皇上株你九族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清风看了一眼她紧抓着自己的手,沉声道:“我们不是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吗?你还是别再来找我了,省得玷污了你们穆王府的声誉。”

“你说的都是违心话。”上官楚楚气急道:“皇上是不会放过兰王爷的,事败那一天,兰王爷也一定会拉你垫背。为了我,你做下这些不要命的事情,值得吗?”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林清风一副没盐不浸的样子,他皱着眉用力一扯自己的手臂,立刻痛得闷哼一声,血从伤口处溢了出来,“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走吧。若是下次你还敢再来找我,那就休要怪我拿你作筹码了。”

“是吗?”轻笑了几声,上官楚楚走到床前的小桌子上,从上面拿过白纱布和金创药,扭头看着表情僵硬的林清风,说道:“如果你不把实情告诉我,我就天天来这里报到,我还要当着兰王爷的面来这里,我倒要看看,八我是如何拿我当筹码的?”

“我怎样?我就一定会这么办。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是什么性子,你也很清楚。”上官楚楚上前,拉过他的手,“你越是说些无情的话,我就越能笃定…”

“笃定什么?”林清风已被她逼得濒临破功,一切伪装都快要被她瓦解了。

“笃定你是在演戏。”

184章 见面(2)

“丫头…你怎么?”林清风一脸无奈的看着她那笑容可掬的模样,只觉自己好不容易强硬起来的心肠,瞬间就软了下来,拿她一点辙都没有,“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大叔,你承认自己是在演戏了?”头顶的乌云终于被阳光劈开,这一刻,心终于不再拧着痛了。

“难道你就不能装傻吗?”林清风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也有些动怒。

好不容易才取得了兰王爷的信任,他不想功亏一篑,让她陷入危险之中来。

“我能装傻,可是我不能忍受咱们之间存在任何的误会,这样会比杀了我还难过。”上官楚楚握紧了他的手,抬起头,泪盈满眶的看着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立刻让林清风缴械投降。

他重重的吁了一口气,轻轻一拉,紧紧的将上官楚楚搂入怀中,鼻尖传来她身上熟悉的淡香味。林清风不禁心潮澎湃起来,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俯首吻了上去。

没有了误会,两个人吻得更加忘我。

半晌过后,林清风抱着她坐了下来,轻叹也一口气,道:“丫头,你不知道,你来这里很危险?”谁都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兰王爷的暗哨,虽然这里是他一处很隐蔽的临时住所。

“大叔,你又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就如同发出去的箭,再没有回头路?”

“为了你,我愿意!”林清风也倔强了起来,“你不要再来这里了,后面的事情只会越来越惊险,如果你有什么不测,只会让我们大家的计划全盘打乱。”

“你们大家?”上官楚楚疑惑的问道,看着林清风错愕的神情,她紧接着又问:“炸坟墓这件事情,你事先就已告诉我大哥了,是不是?”

这事越想越可疑,看来他瞒着她的事情还真不少。

“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清风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我这下是真的听不懂了。”

“你…”上官楚楚咬紧了嘴唇,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不容他闪躲,“大叔,你别打马虎眼,你告诉我,我大哥现在人在哪里?他有没有受伤?你是不是把我爹假死的事情也告诉他了?”

“你真的想太多了。”有时候,林清风固执起来还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上官楚楚瞪了也一眼,没有任何迟疑,知道现在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她就不能放下心里的负担。轻吐了一口气,上官楚楚认真的看着林清风,道:“我有没有想太多,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别逼我在这里大喊大叫,我知道,我大哥就在这里。”

种种迹象联系在一起,再分析一下,上官楚楚可以笃定,雷索一定就在间民房里。

否则连城深夜来这里,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林清风不可置信地瞪着上官楚楚,一双眼睛瞪得圆滚滚的,见上官楚楚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他顿时有种在她面前遁形无地的感觉,他垂眸沉吟了一会儿,道:“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么一句充满挫折的话,却充满了对对方的宠溺。

“林兄,我早就说过了,她迟早会找到这里来。”轰的一声,靠墙的书架向一旁移开,雷索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轻瞥了一眼坐在林清风腿上的上官楚楚,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接受到他的目光的同时,上官楚楚立刻从林清风的怀中站了起来,脸蛋如火般烧了起来,“大哥,你怎么也陪着他乱来?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你…”话还未说完,眼泪已经如雨般落了下来。

脸上闪过不舍,雷索大步上前,心疼的眼神紧紧的看着上官楚楚,伸手拍拍她的后背,“楚楚,对不起!大哥让你伤心了。”

一侧,林清风脸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上官楚楚的泪水就像是滚烫的开水滴在他的心里,他清了清嗓子,抬头看向雷索,伸手做了个请势,道:“雷兄,坐下来了聊!”

雷索的眼中带着戏谑的笑,嘴角微微翘起,他伸手拉着上官楚楚的手,柔和的道:“楚楚,这事情是我让林兄瞒着你的,这事你少知道一些,对你反而是一种保护。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该牵扯上你。”

看着上官楚楚欲要反驳的模样,雷索朝她摆摆手,又道:“大哥并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为兄只是在想,你也应该给我们这些男人一个保护你的机会,对不对?”

“噗…”扑哧一声,上官楚楚忍俊不止的笑了起来,嗔道:“大哥,瞧你说的,好像我就是一个男人婆一样。”

“男人婆?”雷索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摸着下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好看的男人?顶多也就是…”说着,他也卖起了关子,一脸笑意的看着上官楚楚。

“顶多是什么?”上官楚楚好奇的问道。

“顶多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看着上官楚楚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雷索和林清风相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哈哈…”

“你们就知道取笑我!”上官楚楚也陪着笑了起来,伸手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看着眼前这两个笑得像是阳光大男孩般的男人,她的心里暖烘烘的。

真好!他们都没有离开她!

真好!他们一直都在那个她看得见角落,一直都默默的陪着她,保护她。

“楚楚,义父的情况如何?”雷索神色一整,看着上官楚楚,道:“现在情况复杂,明早我就不能去送义父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一定会的。”点点头,眸中闪烁着亮光,上官楚楚神情严肃的看着雷索,问道:“大哥,这事皇上也知情?”

这事到了这里,上官楚楚也大概的明白了,只是她不明白,既然这事皇上知道,那皇上知道穆王爷假死之事吗?

“皇上只道是兰王爷派人做的事情,趁那时情形纷乱,临时让我假死,暗中斩去兰王爷的党羽。”雷索点点头,看着上官楚楚惊愕的目光,心知她担心兰王爷的事情,“楚楚请放心!义父的事情,皇上是不知情的。”

稍稍的放心了一点,上官楚楚看了一眼林清风,又问:“那皇上可知幕后放炸药的人是谁?”

心提得老高,上官楚楚屏气凝神的等着雷索的回答。

“放炸药的人是兰王爷的人,至于林兄卖炸药给兰王爷这事,皇上是知情的。”皇帝是个精明厉害的人,并不是真的软弱,这一切都是假象,这些年来,他没有停止过放长线,为的就是钓兰王爷这条大肥鱼。“可是…”

雷索看了林清风一眼,朝他示了一个眼色,林清风立刻接着道:“只是,在我们离开穆兰朝之后,那些兵工场就得易主了。”

“大叔,你拿这个作为条件?”真是没有想法,林清风居然拿兵工厂来换取皇帝的信任。只是,事成之后,皇帝会放他安然离开吗?一个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人,一个懂得兵器的人,难道他会放心让他离开,难道他就不担心林清风投效其他国家?

这不是皇帝的个性。

他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有损于穆兰朝的可能因性。

这些年来,她让林楚成为一个神秘人,无非就是为了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亲信。一个常居高位上的人,他考虑的并不是你为他付出了多少,而是你可能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一旦你不能再为他所用,他也一定不会留你下来。

现在曝光了这些,撕下了林楚的神秘面纱,可怕后面的事情更加难于掌握…

“丫头,你不必担心!我和雷兄已经商议好了对策。既然我们志在离开穆兰朝,那这些身外之物也是不能再留在手中的。”他淡淡的笑了笑,像是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你知道?”惊讶的看着林清风,想到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上官楚楚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果然,知她者,莫过于林清风。

这种情人间相知相惜的感觉,让上官楚楚的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两人相视凝望,便再了移不开视线。

“咳咳…”此情此景,雷索看着除了欣慰,已不再有心痛难忍的感觉。他轻咳了几声,看着他们,打趣道:“你侬我侬也不用当着我这个孤寡人家的面吧?你们这样让我情以何堪?”

“呃?”赶紧移开视线,上官楚楚尴尬的低下了头。

林清风倒是面色如常,老不客气的瞪了雷索一眼,“孤寡人家?你要是点头,我家秋菊也不用在你后面那么辛苦了。”说着,他挑了挑眉头,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道:“雷兄弟虽是赫赫有名的索命大将军,多年相处下来,我知道雷兄弟并不是在意身份地位的人,也不将那些所谓的门楣相当放在眼里,那你为何就是看不到秋菊的心意呢?”

在林清风的眼里,秋菊和夏荷等人都是他的亲人,都是他的亲妹妹,她们都是好姑娘。

他还想着,待到这些事情过后,认她们为义妹,将来给她们指一门好亲事,这样也不枉她们全心全意的照顾上官楚楚一场。大伙都是从小缺少亲情的人,能聚一起也是缘分,用上官楚楚的话来说,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尊贵的说法。

神情变得不自在起来,雷索回瞪了林清风一眼,“别扯到我身上来,我知道秋菊是一个好姑娘,但是,你也知道,感情的事情,不是对方好,就可以的。以后,别再说这些了。”

“算了,别再先不说这样。你们还是把你们的计划跟我说说,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上官楚楚岔开了话题,说起雷索感情的事情,只会让她有些尴尬而已。

“好吧。”林清风和雷索对望了一眼,缓缓将秘密的计划大略的给她讲解了一遍。

趁着月光,寒松带着暗卫们秘密的将穆王爷运出了京城,全速赶向最近的海域。然而,穆王爷离开之后,京城的气氛变得更加的硝烟弥漫起来,只是这些硝烟都要是无形无色的。

法事做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穆王府变得经以往更加冷清。

送走了做法事的僧人,上官楚楚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心里不再膈应得慌。明明人就还好好活着,可又不得不做足了四十九天的法事。刚开始以为雷索在那一场爆炸中离世了,她心里还没有那么膈应。但知道那一切只是一个假象时,她听着这些诵经的声音就不舒服了。

幸好法事终于做完了。

和亲的圣旨下来了,听闻连王府中的最后一个主子也要远嫁他乡,穆王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们,全都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在小主子远嫁之后,再没有安身之地。

下人们的一切反应,上官楚楚都看在眼里。

一番思量之后,她让夏荷将府上的人全都召集在一起。

185章 浑水

屋檐下,夏荷差人搬了一张桌椅放在那里,穆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都聚集在前大院里。

大伙看着那空空的桌椅,心里七上八下的,面面相觑,却只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惑。不一会儿,上官楚楚便领着夏荷和冬梅还有张总管来到了众人面前。

上官楚楚朝张总管轻瞥了一眼,张总管立刻会意,走到人群面前,朗声道:“今天主子召聚大家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待会大家只消认真的听着,别乱了规矩。”

“是。”大伙齐声应是,心里却是比刚才还要乱了起来。

张总管转身,笑眯眯的看向上官楚楚,“主子,请训话。”

嘴角微翘,上官楚楚似笑非笑的看了张总管一眼,这一眼让张总管心中一颤,再看过去只见上官楚楚已移步向前走,面上如往常一样,再寻不到他刚刚见到的那种笑——仿佛一切都尽在她的把握中的笑。

看着院子里惶恐不安的下人们,上官楚楚投于请安心的一笑,“各位,大家在王府的日子长短不一,但是,你们都是我们穆王府的一分子,穆王府的一切都有你们的付出。如今…”

众人屏气凝神的听着上官楚楚所说的每一个字,隐约中觉得上官楚楚接下来要宣布大事情。

“如今,我们穆王府虽然荣宠不减,但是,也不同往日。再过不久,我就要远嫁草原国,无法再照理王府的事情。为了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穆王府的付出,我想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从今日以后,你们就都是自由人了。”

话落,院子里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跪下。

“主子,我们不要离开王府,王府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若是离开了王府,那我们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求主子看在小的们在王府,一直兢兢业业的情分下,让我们留下来吧。”

看着那黑压压的人头,听着震耳的声音,上官楚楚眼眶发热,朝他们挥了挥手,道:“大家都起来吧。家里还有亲人的,站到右边来,家里已经没有了亲人的,就留在左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彼此眼中都有些不安,但还是依言站在所属的队中。

看着两边差不多数量的人,上官楚楚有些头痛,本想把卖身契还给他们,再给他们一笔遣散金,让他们能有一个更好的将来,至少不必再矮人一截。

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左边,上官楚楚有些了解了过来。穆王爷是个爱做善事的人,府中的不少人都是他从外面捡回来的,对于他们来说,穆王府就是他们的家,他们根本就不会想要离开这里。

也许出了穆王府,他们反而变成了没有家的人了。

略作沉吟,突然脑前一亮,上官楚楚看着他们又道:“我会奏请皇上,将来我出嫁后,也会留下一批人照看王府。至于月用,我会把王府的庄子和几间铺子都交给张总管打理,我相信,他不会待薄大家的。只是,留府的人只需一小部分,你们当中有亲人的,就领了卖身契和遣散金回家找亲人团聚吧。”

“主子,老张怕不能担此大任。”张总管目露惊讶,但不难看出他表面推委,可心里却是高兴的。看出了他的真实情绪,上官楚楚摆摆手,道:“张总管,你快起来!此事除了你,我还真的想不到第二个人选。你一直侍候在我爹身边,如今我爹去了,我自当不能待薄你的。这些东西交在你的手上,我很放心,相信我爹也会同意的。”

微微抬起头,张总管直直的看进上官楚楚的眼中,瞧着她并没有算计什么,也没有起疑之心,便欣喜的应了下来,不过,面子上还是一种受宠若惊的样子,“小的谢主子抬爱,小的一定会照看好王府,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所王府的产业交由他打理,天啊!这个上官楚楚是脑子进水了吗?

不要白不要,有了这些东西傍身,他就再不用时时刻刻看着兰王爷的脸色行事了。

大不了待上官楚楚出嫁后,他把王府的东西一扫而空,扬长而去,从此下半辈子无忧无虑,享受逍遥快活的日子。

夏荷暗暗的端睨着张总管的表情,嘴角逸出了一抹嫌恶和捉弄的笑容。

“这个…”闻言,右边立刻沸腾了起来,大部分都面露喜色,又齐齐朝上官楚楚跪了下去,“谢谢主子!”

“你们都起来吧。”摆摆手,上官楚楚看向左边,看着人群中不少的年轻面孔,“你们之中,不乏年轻人。我希望年轻人都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你们都还年轻,还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我不希望你们从此就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有多蓝,不知道外面的海有多宽…”

“我有一个朋友,他在海边有个养殖场和工坊,如果你们之中,有谁想要去哪里的。我同样可以把卖身契和遣散金给你们,还可以让人送你们过去。在那里,没有人看不起你们,你们也不用再委身人下,从此,你们就是自己的主人。”

郝前程的养殖场规模越来越大了,她可以肯定,这些人在那里不会受到亏待。

总之,她就是不希望,这些年轻人甘心在这里呆上一辈子。

她希望他们都能拥有自我,拥有自由。

左边也跟着沸腾起来,许多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跃跃欲试的亮光,看着这一切,上官楚楚的心无声的笑了。

“现在,你们当中有愿意去养殖场的,请站在中间来。哪都不愿意去,只要留在王府的人,就到左边去。”话落,人群中你来我往,不一会儿,人员就站不动了,大伙全都看向上官楚楚。

扫看了一眼下面人群的分布状况,上官楚楚的眼底浮现起丝丝满意。

八角凉亭下,上官楚楚拿着炒香的豆子,一边给小勇士喂食,一边与它低声说话,“小勇士,辛苦你了。这些年总是让你飞来又飞去,翻山越海的。不过,小勇士你长大了,也许我该叫你勇士了。”

咕咕咕…像是在回应上官楚楚,小勇士轻轻的啄食着上官楚楚手中的香豆,时而咕咕咕叫几声,时而伸头往她的掌心上蹭了蹭,羽毛拂过掌心,微微发痒,上官楚楚忍不住愉悦的笑了起来。

看着一人一鸟愉快的相处,夏荷实在不想打破这幅美好的画面。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但是接踵而来的事件并没有打垮上官楚楚,反而将她磨砺得更加沉稳,睿智。

夏荷很心疼自家小姐,此刻看着上官楚楚笑颜如花的模样,她也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静静的在凉亭外不远的树下站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还需上官楚楚定夺,但抬步走进凉亭。

“小勇士,你变得更帅了。”夏荷走进凉亭,便先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勇士那色泽油亮的羽毛,真心的赞道。

闻言,小勇士立刻离开上官楚楚的掌心,一边咕咕叫,一边夏荷的手上蹭去,那模样像是因为受到了夸奖而开心不已。见小勇士这般,上官楚楚和夏荷双双笑出声来。

一番笑闹之后,上官楚楚抬头看向夏荷,问道:“夏荷,有什么事情吗?”小勇士像是感应了气氛的骤变,连忙温顺的倚着上官楚楚的手蹲在一旁,圆圆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

“小姐,听说穆小小有了身孕,许久不见兰玉杰,担心他把自己忘了,已经从草原国启程回京。”夏荷看着一脸淡然的上官楚楚,又问:“小姐,玄雷问要不要拦下穆小小,毕竟她…”

“告诉玄雷,放她进京。必要的时候,还要护她周全。”上官楚楚打断了夏荷的话,她明白夏荷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穆小小耐不住的进京,她正好可以利用她一番。

“小姐,她根本就不值得我们保护。”夏荷一时之间没有参透上官楚楚的用意,想起穆小小以往的种种恶行,又想起这次风波或多或少有与她脱不了关系,夏荷就生了一肚子的气。

上官楚楚看着夏荷,手指在身侧的桌上轻轻的敲着,唇角淡淡一勾,“她不来京城搅一下兰王府后院的水,岂不是浪费了她的价值?”高雅琳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妒妇,如果她知道穆小小怀了高玉杰的孩子,而且还上门企图母凭子贵,她又怎么可能会息事宁人?

穆小小的个姓,她太了解了。但凡有半点进入高门贵阀的机会,她也断断不会放过。

只是想不到,这些年吃斋念经,修身养性,却仍旧还是当年的她。

看来,她注定要走上这一条不归路。

恍然大悟,夏荷笑了笑道:“小姐,我这就去通知玄雨,让他在兰王府把消息放出去,我想那个妒妇一定会坐不住的。”呵呵!穆小小,你这是天空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啊。

“嗯,告诉玄雨,此事不能让别人怀疑到他的头上来。”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之际,她不希望有太多节外之事发生。

夏荷离开之后,上官楚楚抱起小勇士,将桌上的装着信的竹筒绑在它的脚上,抚摸着它的小脑袋,道:“小勇士,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咕咕咕…小勇士依依不舍的往她的手上蹭了几下,深深的看着她一眼后,展翅离开。

不知为何,上官楚楚觉得小勇士那眸波轻漾的样子,像极了热泪盈眶的小可怜样。随即她又摇了摇头,看着天空,哑然失笑,“我想,我一定是想太多了。”

就在这时,冬梅行色匆匆的来到上官楚楚身边,俯在她耳边轻言了几句,上官楚楚则不时的点头,末了,她一脸凛冽的俯在冬梅耳边,细声细言的交待了几句。

冬梅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上官楚楚背手站在凉亭前,举目望着坐落有致的花园,心中冷笑连连。

该是时候,下去搅搅浑水了,否则,别人还真当她就是一只病猫。

兰王府,大书房。

一个蓝衣男子垂着头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他放在地上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将他的情绪暴露出来。

书房里的气氛很压抑,兰王爷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这样的气氛让地上跪着的人更加的惴惴不安,情绪终于崩溃。

他对着兰王爷一边磕头,一起解释:“主子,你且听小的解释。这中间一定是有人成心害小的,主子可莫要让仇者称了心啊。”他只是秘密运走了一些穆王府的珍贵物品,哪知这些物品刚运出京城,就被兰王爷的人给截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