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聊,我看到几个朋友,去打个招呼。”阮崇灏和丁骏寒暄几句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等他走开,如欢才压低声音道:“有人在机场看到你和沈年了,还拍了你们的照片,易初阳有没有问起你?”
“是吗?我没听说,你知道是谁看见了吗?”丁骏微微吃惊,易初阳并没有跟她提一个字。
如欢道:“我也不十分清楚,阮崇灏去打高尔夫的时候,在球场听别人说这件事,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该来的迟早回来,世界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丁骏叹息一声。
就在不远处,几个女人凑在一起也在说这件事。
“看清楚了吗?真是她?”
“不是她是谁,唐太太和她几个朋友亲眼所见,还拍了照片呢。”
“听说陪着她那个小白脸长得很俊,又高又帅。”
“帅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拆白党。”
“小白脸嘛,本来就是靠脸吃饭,长得不帅怎么行,丁骏以前多清高,爱理不理人的样子,结婚后也原形毕露了。”
“易初阳在外面玩,孩子都快生出来,她不报复回去才怪,那种女人,狠起来惹不起的。”
“不知道她平时吃些什么,快三十了依然美得惊人,男人见到她像蚊子见了血,采阳补阴吗?”
“有她外头那个男人的照片吗,我倒想见识一下。”
“怎么,你也想包一个玩玩?听说那些做外围的吃人不吐骨头,只认钱不认人,我劝你不要坏名声。”
“没想到谢如欢倒是好命,居然傍得上阮崇灏,之前我一直以为阮崇灏跟丁骏好。”
“你怎么知道他们三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都是玩玩罢了,难道凭阮崇灏现在的身家真会娶谢如欢?我看不见得,早两年就有传言说他要跟一个小明星结婚,沸沸扬扬一阵新闻过后,就没影子了。”
“阮崇灏不是出过车祸吗,跛了一条腿,不知道那方面还行不行,要是不行,那也是中看不中用,只剩下钱了。”
“嘻嘻,那谁知道呀,不过我敢说,丁骏的那个小白脸手段必定不错,不然怎么会哄得她团团转,你看易初阳的脸色就知道了。”
“要什么手段呢,床上功夫过硬就行,易初阳那种公子哥儿,喜欢在外面打野食,回家以后未必肯老实交公粮,女人欲求不满,自然在外面找,我看丁骏的面相,就不是个善女人。”
“哈哈哈,说得好像你跟易初阳睡过似的。”
“那倒没有,但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干净人,这个圈子里有几个男人干净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时候,钟淑怡走过来,听到众人不堪入耳的议论,斥道:“别人的事情就不要瞎传了,今天到人家来做客,看在易老太太面子上,好歹彼此尊重些。”
钟淑怡在名媛圈颇有地位,因此她一发话,众人也就不再议论,但仍关注着丁骏和如欢的一举一动。
丁骏此时颇为烦恼,易初阳的想法让她猜不透,既然消息都能传到阮崇灏耳朵里,易初阳就不可能不听到风声,然而,他却选择了缄默,这和他以往的作风大相径庭,要是以前,他就算不生气,也会拿话刺她两句,他什么都不提,才更让人担忧。
别人倒也罢了,丁骏不畏惧人言,她只担心沈年,怕易初阳想办法对付他。强龙难压地头蛇,尤其是商场上的男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相比之下,沈年这类醉心科研的学术型男人,没有那么深的城府,在雁京又是人地生疏,很容易吃亏。
“骏姐,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如欢见丁骏脸色不豫,猜到她的顾虑,主动提出帮她。丁骏轻轻点头,“查出来是谁拍的照片,告诉我,我想办法让对方把照片删除。”
说话间,她又叹息一声,这一刻,她真想抛下一切和沈年远走高飞,不必再理会流言蜚语、不必再面对不想看到的人。然而,也只能是想想,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暂时还走不了。
看到易初阳扶着易老太太站在大厅某处,丁骏本想找他说句话,犹豫片刻也就算了。
这时候,方毓桦走过来主动跟她打招呼,“少奶奶——”
她在人前一贯忍让,对易家的每个人都带着点讨好意味,哪怕是丁骏晚了她一辈,依然用尊称。
对她这种谦卑的态度,丁骏自然没法当她不存在,礼貌地笑了笑,“你太客气了,我跟初阳是晚辈。”
两人随意地交谈几句,丁骏看到易初阳穿过人群,立刻结束话题,向他走过去。方毓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俩的身影。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易初阳对丁骏忽然抓着自己胳膊表示不解。丁骏道:“我头有点疼,想早点回去。”
“呼吸够了美国的新鲜空气,雁京的雾霾天让你受不了了?”易初阳终于开始忍不住调侃。丁骏立刻反击:“魏倩云的事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就快生了。”
“是快生了,还有一个多月。”易初阳说起这件事,脸上带着点难以捉摸的笑意。不知道的人若是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还以为他在跟妻子说什么有趣的事。
“你不是说你会处理吗?”
“我只说处理大人,没说把我的孩子也处理了,我们的协议里可没说我不能要自己的亲骨肉。”
“你的主意改得真快。”丁骏嘲讽道。易初阳得意的眨了眨眼,“谁让你不停地给我制造把柄呢,你进一步,我自然也得进一步,不然怎么配合你。”
注意到易仰敬和易宝源的视线看过来,易初阳不落痕迹的把手搭在丁骏肩上,以一个呵护的姿势靠近她的脸,“雁京虽然大,我们这个圈子却不大,总会有人一不小心看到你们,又一不小心传得人尽皆知,我不会无聊到去盯你们的梢,别把矛头指向我。”
丁骏冷笑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如果……”
“别说如果的话,你回头看看如欢和阮崇灏,就知道这个赌注值不值,你的一念之差,就能毁了如欢的一切。”易初阳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你太卑鄙了!”
“彼此彼此。”
两人唇枪舌剑,为了造足气氛,易初阳还有意伸手轻抚丁骏侧脸,一副怜爱的表情。
丁骏嫌恶地把脸侧向一边,无意中注意到方毓桦那种意味深长的惆怅眼神,一瞬间,丁骏忽然醒悟,这易初阳着实厉害。
存心要给易初阳捣捣乱,丁骏故意用手指戳他脸,外人看来,她这个动作无比亲昵。
易初阳的脸被她长指甲戳痛了,惊愕道:“你干嘛,想戳瞎我吗?”“我要回去。”丁骏坚持。易初阳只得妥协,送她去门口。
上了车,丁骏连忙打电话给如欢,如欢讶异地听着她的话,不作声,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寻找方毓桦的身影,果不其然,她悄悄走向易初阳。
夜深人静,丁骏疲倦地回到沈年家,客厅的灯亮着,他却不在客厅里。
踢掉高跟鞋,丁骏走进卧室,看到沈年坐在被窝里看书,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勉强笑道:“每天准时暖床,真是个乖孩子。”
难得他这份恬淡,与她平日里在商场上所见的男子皆不同,在商言商,难免锱铢必争,久而久之,面相难免刻薄、眼神过于精明,哪有他这种清雅的气质,丁骏看着他,心头酸涩。
沈年支起半边身子,见她一身华服钻饰艳光四射,表情里却带着惆怅,放下书,“心情不好吗?”
到底还是他了解自己,丁骏鼻子酸了,当即靠在他怀里撒娇,“我心情很不好,你快抱抱我。”
沈年抱紧她,在她脸颊亲了亲,“告诉我,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了?是易家人刁难你了?”丁骏道:“如欢和阮崇灏今晚也去了。”
“是吗,他俩终于公开了。你不为此高兴吗?”
“我高兴啊,可是易初阳又拿如欢的事威胁我,就让我心情变差了,而且,如欢还告诉我,有人在机场看到我们,还拍了照片。”
沈年愣住片刻,才又道:“知道是谁拍的吗?”
“还不清楚,我已经让如欢去查了,一旦查到,我就会找对方谈条件,让对方交出照片。”丁骏把脸埋在沈年怀中,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颗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如果我们在乌斯怀亚注册结婚,你也许就不会这么烦。”沈年忽生感慨。丁骏叹息:“正如你所说的,婚姻不是打牌,重新洗牌要付出昂贵代价。”
一想起晚宴上的情景,她心里就不由自主萌生倦意,只想永远离开。
四目相对,彼此都能读懂对方眼神中的意思,沈年安慰道:“别想太多。来听听我的好消息,我上回跟你说起的治疗冠状病毒的疫苗已经正式通过fda核准,工厂已经开始生产,第一批疫苗半个月后就能投放市场,我跟公司建议,这批疫苗无偿捐献给西非的几个国家。”
“真的?太好了,恭喜你,亲爱的。”丁骏正坐在梳妆台前摘掉首饰,听到他的话欣慰不已。心爱的人在事业上获得成功,比她自己成功更令她骄傲。
沈年点点头,“上半年我可能要去非洲一趟,一方面是去考察疫苗的临床效果,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西非几个国家r病毒近期蔓延成灾,我在哈佛的导师莫里斯教授作为转染病学权威专家已经亲赴非洲,我曾是他实验室的助理,也要过去看看。”
“啊,那不是很危险?”丁骏很不情愿他去传染病疫区涉险。
沈年道:“这是我的工作和责任,再危险也要去,你放心,我手头还有公司的新型疫苗研发项目,不会在哪里待很久,顶多一两个月我就回来。”
“希望一切顺利。”尽管心里隐隐不安,丁骏却也没再多说。
“kk,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变了,你还爱我吗?”丁骏望着沈年。
沈年没理解她的意思,笑道:“爱啊,我认定的人,爱一辈子,哪怕你变成八爪章鱼,我也爱你。”
“我是说,我变坏了,不择手段……”
“那要看对谁,对易初阳,我希望你早点实现你的大计划。”
“你对我真好,我爱你。”丁骏走过去靠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沈年轻抚她头发,笑道:“时间会证明,我的爱经得起考验。”
☆、第50章
睡在柔软的床褥间,丁骏似梦非梦,感觉到有人轻轻靠近,分去了被子一角,于是阖上眼睛继续睡着。
以为回到家就能暂时忘却烦恼,晚宴上那一幅一幅的画面,依然重现脑际,方才明白,自己的柔情岁月已经渐渐远离,取而代之的是根本抛不开也丢不下的烦恼,自古道侯门一入深似海,徜徉其间久了,上岸便成了奢望。
恍惚间,有只手伸进睡衣抚弄着身体,热吻裸`露的肌肤和头发,丁骏转过身来,主动伸展手臂圈住他脖颈,把他的头脸顺势带下来吻住。
眼睛依然紧闭,之前受到的那些委屈和误解,忽然莫名化作一股力量,模糊了她的意识,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抗拒感,把她连同他一起卷进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
要逃离这个漩涡,丁骏极力地挣扎着,扭动身躯,想从万丈深渊努力往上攀登,跟随着他的力量,节奏时而凌厉、时而疯狂、不能自已。
我害怕掉下去,你要带我走……丁骏呼唤着、渴求着,像落水的人抱着救生的浮木,她不肯松开手臂。
挣扎了太久,细密的汗珠自前额缓缓汇聚,她此时的血液是沸腾的,心是紧张的,一双手漫无目的的乱抓,却还是无所归依。
“啊!”耳畔一声男人的惊喘,紧接着是长而舒适的呼吸声。 丁骏听到声音,幽幽的睁开眼,四肢比之前舒畅了许多,就连原本紧绷的头皮似乎也在那一瞬间得到舒缓。
吃惊地望着沈年,丁骏茫然叫道:“kk?”沈年笑着把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细碎刘海拨到一边,吻在她额上,“谁说你不解风情,小骏,你不知道有多好。”
一低头,他又吻下去,大概是累极了,他动也懒得动,就那样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丁骏费力地把他推到一边,替他把枕头垫好了,又替他擦去满头的汗,缩进被子里,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呆望着枕畔人俊朗的脸,久久不能入眠。
他的身上是温暖的,她却很凉,越想睡越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折腾,精神疲累至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只有力的胳膊伸过来,悄无声息地把她搂进怀里,她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醒过来,只是习惯了这么做,哪怕睡得迷迷糊糊,只要感觉到她不在怀里,他就会满床找。
原来,男人也会在潜意识里没有安全感,丁骏很明白他这个习惯性动作背后隐藏着的情绪,大概是在泰国那一次她不告而别,给他印象太深刻,他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担心她再次消失。
身体被他的热力包围着,丁骏本能地在他怀里缩成柔软的一团,很快就不觉得冷了,身体一踏实,也就渐渐安眠。
几天之后,如欢查出来在机场看到丁骏和沈年的人,把情况告诉她。
“你是说,看到我们的人是司漠萍?”
“是的,消息很可靠,有人亲耳听司漠萍说起。”
丁骏陷入深思。
司漠萍是雁京商界有名的企业家唐观潮的再婚妻子,三十上下年纪,爱热闹爱出风头的她是雁京名媛圈的风云人物,在颐兰会担任理事。
偏 偏被她看到了,丁骏有些懊恼,她跟司漠萍非但不怎么来往,甚至可以说关系比较差,起因是有一次钟淑怡邀请丁骏帮她策划一场慈善晚会,而司漠萍恰恰也就是那 时被委任为常务理事,两人在活动准备过程中发生争执,虽然没有演变为更深的矛盾,各自却有了心结,一直互相不搭理。
“该怎么办,你有打算吗?我还查到,司漠萍和方毓桦过从甚密,司漠萍会拍你们的照片,未必不是方毓桦平常在背后怂恿。”如欢分析道。
丁骏想,她和司漠萍纵有恩怨,各自顾及身份,也没到要撕破脸的地步,这回对方所作所为,真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从司漠萍那方面下手肯定是不行,我必须想别的办法,毁掉那些照片。”
思忖过后,她便有了主意,虽然她和司漠萍没交情,但是司漠萍的继子唐浩宇却跟她关系不错,不妨把唐浩宇约出来聊聊。
想法付诸行动,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不然照片一旦流出去被爆料给媒体,肯定会谣言四起,一旦沈年的身份被扒出来的话,麻烦会纷至沓来。
丁骏很幸运,一向工作繁忙的唐浩宇近期没有出国也没有出差,接到丁骏邀请他共进晚餐的电话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特意选了一家环境清幽的日式料理餐厅,菜上齐了之后,丁骏亲自给唐浩宇倒了杯清酒。
“如此款待,我受宠若惊,你是有求于我吗?”唐浩宇是个聪明人,一见阵仗当即半开玩笑地问。
丁骏点了点头,直言道:“说得没错,我的确有求于你,而且只有你能帮我。”“什么事你说说看,不然我可不敢轻易答应你。”唐浩宇笑道。
丁骏明白,既然找对方出面帮忙,就得把情况跟他交代清楚,于是把自己和沈年在机场被司漠萍看到,并且拍了照片的事一一说给唐浩宇听。
唐浩宇初时表情还轻松,渐渐地皱起了眉头,耐心地等丁骏说完才问,“这么说你跟那个沈年是真的?天,我一直以为是别人无中生有的造谣。”
“是真的,但请别急着对我进行道德评判,其中有隐情,只是我暂时不方便透露,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把那些照片销毁。”丁骏诚挚地说。
唐浩宇道:“我不是无知妇孺,不会对别人的生活横加指责和评价,只是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有办法拿到那些照片?”
丁骏明白他这话不无试探之意,凝望着他:“因为你是唐浩宇,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我若不是遇到难题,不会轻易找你。”
面对她的信任,唐浩宇不得不如实说出心头顾虑;“我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是我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我才跟你说实话,我跟那个女人关系并不好,我妹妹也是因为她才离家出走,偏我爸爸对她信任有加,我平时能不惹她就不惹她。”
“我能理解,但还是请你想办法。”丁骏期待地看着他。如非对他的性格和作风有所了解,她也不会贸然找他出来,还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
唐浩宇终于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顿了顿,他又道:“就算是为了慕泽,我也会帮你。”
他和程慕泽同一年进哈佛医学院,关系一直很好,这也是为什么他和丁骏也有交情的缘故。
丁骏道:“请相信,我并没有忘记慕泽,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他,我只是释怀了他的死亡,如果我始终不能释怀,才对不起他的牺牲。”
唐浩宇赞许道:“我很钦佩你能这么想,我相信慕泽若是在天有灵也会对你的豁达表示欣慰,相比终日消沉,更好的活下去才是对死者最深的纪念。”
“谢谢你能理解我。”
“不必谢我,我们是同一类人,太过遵从内心的想法,以至于跟周围格格不入,我帮你未必不是在帮自家,毕竟我爸爸也不希望有个整天搬弄是非的妻子。”
得到了唐浩宇的承诺,丁骏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他这类人不会轻易答应什么,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在这一点上,她相信他,同时她也相信,他是足够的聪明能帮自己解决这件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易初阳摊牌?这种事还是早早谈开了好。”唐浩宇又问。丁骏轻声道:“早说开了。”
“怪不得。”唐浩宇这才恍然大悟。
两人用餐,无意中谈起鸿科投资那笔风投基金,唐浩宇道:“我听说有十几家公司对这笔钱感兴趣,如果你们想赢,就得出奇制胜,鸿科有个副董跟我打过交道,特别挑剔,很不好对付。”
“你说的那位副董我也见过一次,原则性很强的一个人,而且非常谨慎,可以说谨慎到了严苛的地步,我们提交的每一项报告,她都仔细过目,细细查问,至少提出三十多条质疑,我这几天一直卯足了精神应对她。”
“那的确是个很难搞的人,但是我向来坚信,是个人就会有弱点,只要你摸清她脾气,适当地修改报告,过她那一关就会比较有把握,做实事的人永远比滑头更好应付。”唐浩宇提出自己的建议。
丁骏赞同地点头,吸收和消化别人的经验,是她这几年纵横商场的最大的收获。
唐浩宇果然没有食言,不过几天时间,就打电话告诉丁骏,已经帮她解决了麻烦,丁骏再三道谢,却也没有追问他是怎么销毁那些照片的。
雁京西城的高档别墅区枫林苑,魏倩云住在其中某栋别墅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易家雇了一个司机和两个保姆专门供她差遣,魏倩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无微不至的产前照顾。
这一天,令魏倩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易初阳的叔叔易宝源的外室方毓桦居然亲自登门来拜访她。
☆、第51章
对方落落大方的自报家门,魏倩云自然也不便怠慢,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把对方带到二楼她卧室外的起居室小坐。她知道,对方这样找上门来,绝不只是为了来探望她这么简单,只怕是有事情要找她谈。
“论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姨,真没想到您会亲自来看我,我住在这里这么久,易家还从来没有人来过。”魏倩云察言观色,尽量用讨好的语气跟她说话,视线却不自觉将她身上所戴首饰扫瞄个遍。
颈上一弯镶嵌着密密麻麻钻石的项圈,当中垂挂一颗白果大的血红色宝石,一对耳环也是同样成色的红宝石镶钻,这一套闪瞎人眼的首饰价格不菲,然而,无处不透着俗气。
曾经见过丁骏日常的装扮,白皙的脖颈上只一条tiffany锁骨链,中间镶一颗亮钻,既简约又时尚,比眼前这个浓妆艳抹又珠光宝气的女人不知好看多少倍。
见魏倩云视线在自己脖子上扫过,方毓桦以为她是羡慕自己的整套红宝首饰,心中得意,却又故意叹息一声。
“易家上下谁又是省油的灯,我不知熬了多少年,才有今天,就这样,也不是每次去易家都能见到老太太,宝源的那一位就更不用说了,从来不把我当回事,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魏倩云以前就听说过她和易宝源的婚外情,不大瞧得起她,此时听她这番话,倒也起了同病相怜之感,不仅没有了厌憎之心,反而觉得跟她有了共同语言。
“谁说不是呢,您看看我,也这样被晾在外面。初阳自从结了婚,就很少来看我,哪怕我现在都怀孕八个多月了,他也没来过。”
“丁骏管得严,而且也实在有手段,初阳不仅对她惟命是从,就连她搞出事情来,他也置若罔闻,依旧把她当宝。”方毓桦适时地把话题扯到丁骏头上。
魏倩云心思一转,对方毓桦此行目的有了点数,无非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和易初阳、丁骏的关系,奉了谁的旨意不言而喻。易宝源一直把唯一侄子易初阳视为眼中钉,巴不得他家庭不睦,他们好落井下石。
聪明的魏倩云顺水推舟道:“是吗,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太久,竟然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方姨,您给我说说看。”
方毓桦于是绘声绘色的把丁骏在外面有情人的事说给她听,还加油添醋的把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也一并加进去。
魏倩云心里虽惊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初阳也知道这事?那他什么态度?”
“他能有什么态度,在人前装聋作哑呗,总不见得老婆红杏出墙,他还要敲锣打鼓让全天下都知道。丁骏深得老太太喜爱,他们的婚姻又是联姻,纵有不是,易家人也未必会追究。”方毓桦说到这里颇有些愤愤不平。
魏倩云瞧着她表情,心里暗自盘算,就算易家人纵容丁骏到此等地步,又关她什么事呢,她作为易宝源的外室,跟丈夫一条心的话,看到易初阳老婆出轨,应该幸灾乐祸才对,怎么倒好像义愤填膺。
魏倩云道:“在人前总要做做样子的,初阳好面子,在外人面前永远不会失了礼数,至于他俩回家后关起门来怎样,谁又知道呢,就为我的事,他们就不知闹了多少回。”
假意叹息一声,魏倩云握着方毓桦的手道:“说起来,我倒是很羡慕您,不管怎么说,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像我,就算生下孩子,也未必能让易家人承认。”
“只要你生下易家骨肉,他们凭什么不认,不认你不会闹吗?你跟初阳在一起那么久,比她丁骏当媳妇的时间还长,你为什么不替自己争一争呢,再说了,她结婚那么久都没怀孕,你这一胎若是个男孩,易家能不宝贝才怪,总不见得丁骏不怀孕就要让初阳断后。”
方毓桦一心想激发魏倩云对丁骏的恨意,见她不表态,又道:“我听说丁骏知道你被老太□□排住在这里之后,跟初阳大闹了一场,以离婚要挟,初阳才不得不跟老太太提议,等你生下孩子后,他们只认孩子不认你。”
“你说什么?真的?”魏倩云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易初阳会对自己绝情至此,当初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如今她怀了孕,又想法设法获得了老太太认可,怎么他非但不助力,还要从中阻挠?
方毓桦见她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忙道:“我骗你干嘛,我跟你在易家的处境是一样的,所以我今天来,也是因为同情你的遭遇。”
“那初阳的提议,他奶奶答应了没有?”魏倩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