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金银两家随着五代皇帝的驾崩也淡出朝堂,从此形踪无迹。”诸葛少廷皱了皱眉道,随即恍然道:“主公已找到金银两家的传人,难道是逐月,不,是金银长老。”最后笃定道,原来主公当日落下这些人的原因是因‘擎天权杖’。
“呵,子玉果然聪明,其实金银两家从未淡出朝廷,每一代的家主都会以不同的身份到皇帝身边辅佐,而这一代的家主便是十年前的护国国师和太傅,也就是金银长老。”
“十年前突然暴毙金国师和银太傅?”诸葛少廷震惊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但很快就想通了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又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道:“主公留着逐月,折磨她,就是为了逼护主心切的金银长老说出权杖下落。”
“没错,本王汲汲以求了这么久,花费多少心思,才有了今日这等局面,本以为天下即将到手,想不到半路竟杀出个逐月公子,一再坏本王的计划。”阴霾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杀意,红光一闪,继而仰天一笑:“哈哈哈…如今天助我也,只要得到擎天权杖,就可得到无上权力,无上神功,无上兵法,天下间,再也没有什么能挡得住本王前进的步伐,得权杖者,得天下,哈哈哈…”
“呵,原来主公早已成竹在胸,只是,金银那两个老头就是不肯说出权杖下落,该如何是好?”诸葛少廷轻笑一声,又恢复那个自傲于天下的笑脸。
“哼,本王相信他们早晚会说出来的,只要有逐月在手。”冷武天冷哼一声,胸有成竹道。
“那子玉就先恭贺主公早日得到擎天权杖。”
“哈哈哈…子玉,江山如此多娇,总有一天,本王,不,朕必将这万里江山踩于脚下,开创属于朕的盛世,到时,你是唯一一个能与朕并肩之人,哈哈哈…”狂傲的笑声响彻云宵。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阴谋乱世的两人没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人将他们的话全听在耳里。
第二日夜晚,夜深人静,无痕山庄一众人关押之处,一个人影悄悄地潜入。
“为什么?为什么看着主子受尽折磨,你们还能无动于衷,为什么?”轩辕月哭喊着扑到金银长老的身边,厉声质问,双脚脚筋被挑断,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遥儿别这样,两位长老的心里也不好过。”莫辕轻揽住轩辕月,哽咽着道,水雾蒙蒙的眼眸似是在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
“不好过,那主子就好过吗?主子如此神仙人物,竟落得如此下场,那个什么鬼东西权杖就比主子重要吗?”宇文辰赤红着眼,狂吼一声道,终是忍不住落下了男儿泪。
欧阳日双目紧闭,然而惨白的脸,紧握的拳头也可看出他心中的悲痛不下于任何一人。
“擎天权杖绝不能落入冷武天之手,也不得出世。”良久,银长老才沙哑着声道,他们亲眼看着公主受型,看着公主受非人的折磨,他们的心更痛,更想让冷武天直接给公主个痛快,然而,不是他们心狠,而是他们真的不能说出这个秘密。
“管他什么权杖会掀起大风波,就算会灭世,也没主子重要。”宇文辰一拳打在墙上,大喊道。
一时寂静无声,没有人说话,在他们心里,主子是最重要的。
一丝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来,欧阳日警觉地睁开眼,压低声音道:“有人。”
下一刻,‘吱呀’一声,有人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进来。
“星?”看到来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消失许久的人。
“星,真的是你,你没死?”轩辕月开心地抱住慕容星道,他们醒来后没看到她,都以为她已被杀了。
“嗯。”慕容星神色憔悴,双目赤红,半点也没有以往温柔淑女的样子。
“星,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莫辕奇怪地问道。
“这个,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趁现在没人发现,你们赶快走。”慕容星眼神躲闪,转移话题道。
“那你呢!”宇文辰没错过她说的是‘你们’。
“我,我要去救主子,你们先走,等我救了主子,再和你们会合。”慕容星眼眸中闪过一丝巨痛,也带着坚决道。
“不行,要去一起去,主子她…”宇文辰坚持不让慕容星单独而去,说到皇甫羽时他还是不忍说下去。
“我都知道了。”慕容星知道他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而后很快抬起头,给了他们一人一颗药丸道:“这颗药丸能让你们尽快恢复武功,什么都别说了,以你们现在的功力,去了也没用,我去就行,而且如果…如果我救不出主子,还有你们,所以,快走吧!”她没告诉他们,她的内力也还未恢复。
她的话不无道理,金长老眼眸闪过一丝幽光,点了点头道:“星说得有理,我们先走吧,景宁城外会合。”
“嗯,这是地图,你们照着上面标的路线走,小心。”慕容星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到宇文辰的手中,道。
“你也小心点。”宇文辰深深的看了慕容星一眼,才与众人一起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慕容星才松了一口气,自语道:“你们放心,慕容星就算死,也会救出主子。”转身,毅然地朝天牢而去。
第六十八章 情断情绝
阴暗的天牢里散发着陈腐的霉味,皇甫羽斜靠在墙角边,发丝凌乱,遮住了脸,看清不样子,然而那一身的血迹却是如此触目惊心,尤其是双脚脚根处那深深的血痕,这无一不在昭示着她曾受到怎样残酷的待遇。
从来都是天之娇女的她何时受过这种罪,从来都是意气风发,慵散如风的她何时周身竟弥散着一种名为绝望的东西,从来都坚强的她何时像一滩烂泥一样缩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
在看到皇甫羽的那一刻,慕容星的心撕扯般的疼,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落下,是她,是她害得主子变成今天的模样,她万死难赎其罪,她悔,她恨,然而一切,已不可挽回了。
“主子…主子…”依旧是温柔的声音,却带着颤抖,连唤数声都没见回应,她想伸手去拍拍她,却发现竟无处下手,因为她的身上没一处是完好的。
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再次哭出来,慕容星微提高声音,再唤几声:“主子…主子…”
迷迷糊糊似是听到有人在叫她,皇甫羽艰难地睁开双眼,透过遮挡在前面的头发,她看见了满脸泪痕的慕容星,虚弱的扬起一个未及眼底的浅笑:“星,你没事就好?”
看着为了不让她伤心而强颜欢笑的主子,慕容哽咽着道:“主子,星这就带你离开。”
皱了皱眉,皇甫羽摇了摇头,不论星是如何逃出来,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个废人,何苦再拖累她呢!
“在星的心目中,主子永远是星最为崇敬之人。”知道皇甫羽在想什么,慕容星眼露坚定道,背对着她蹲下,继续道:“金长老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主子可以放心,星这就背主子出去跟他们会合。”
听到金长老他们没事,皇甫羽总算轻扯开一个真心的笑容,看着慕容星单薄而坚定的背景,犹豫的一下,还是忍着剧痛,慢慢地移过去,已是肿得面目全非的双手攀上她的肩膀,身上的伤口一触及到她的后背,便扯痛不已,但还是强忍着没哼过一声。
感到粘绸的液体渗进自己的衣服里,背上之人那忍不住的轻颤,慕容星在皇甫羽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再一次泪流满面,咬住嘴唇轻声道:“等出去后,星立即为主子治疗。”
扯开一丝苦笑,皇甫羽深邃的眼眸中染上更深的绝望,她身上的其他伤,她相信星可以让它完好如初,只是这断了的脚筋,星,你也无能为力吧!我最终也只能当个废人而已。
黎明的曙光终于穿破重重云层,慕容星也照着原先探好的路线,背着皇甫羽逃出了山庄,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人,还多亏冷武天过于自负的性格。
功力还未恢复的慕容星也不过只是个弱女子而已,背着皇甫羽这么个大人,很快就体力不支。
“星,我们已经出来了,停下来休息吧!”见慕容星已是脚步虚浮,皇甫羽体贴道。
“不,主子,现在…还不…不安全,我们必…须尽快…尽快离开。”粗喘着气,慕容星的体力已快到极限了。
“星,停下,这是命令。”皇甫羽哑着声,强势道,再这样下去,她们不用等着冷武天追过来,星就已经倒下了。
慕容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还是停了下来,轻扶着皇甫羽靠在一棵大树上,做完这一切后,体力已到极限的她颓然倒下。
“星…”紧张的叫唤声,皇甫羽艰难地移到着身子,用着指骨全断的手,轻扶起慕容星,只是这一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将意志提高到最顶端,才能抵住那钻心之痛。
半响,慕容星才幽幽转醒,还未真正清醒过来,便急忙惊坐起来,焦急叫道:“主子…”
“我在这…”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慕容星急忙转过头,见皇甫羽正靠在她旁边的一棵树下,总算放下心来。
“星,你的武功…”突而,皇甫羽像是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问道。
“没事,只是内力被封而已。”慕容星摇了摇头,一派轻松道。
但皇甫羽还是能清楚地从她眼里看到痛苦,还有恨意,恨?这样的恨意,不像是对冷武天的那种恨,而是…“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深邃的眼眸直直锁住慕容星,皇甫羽沉声问道,她自己怎样无所谓,但她不许身边的人受都任何伤害。
“主子…”慕容星‘噗’地一声跪下,未语泪先流。
皇甫羽默默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一向温柔可人的星其实向来漠然,是什么事或是什么人,能让她痛心至此。
“主子,星…对不起你,对不起所有人,星不该相信他,不该…”慕容星哽咽着说道,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
“有人来。”慕容星抹掉脸上的眼泪,凝重道,就要重新背起皇甫羽。
可是皇甫羽却阻止了慕容星,向来清亮灼然的眼眸黯淡无关,低哑着声道:“星,你先走,不用管我。”
“我怎么可能丢下主子不管。”
“你的体力受不住的,再这样下去,我们二个都别想离开,能走一个是一个,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活着也只是个废物而已。”皇甫羽自嘲一笑,黯淡的眼眸转为空洞。
“主子,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你这样,星的心有痛,有多自责,你知道吗?不要这样说,不要…”那一句‘废物’,深深地刺痛了慕容星的心,眼泪如决堤般汹涌流出,边哭边道。
“星,不哭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她最怕的就是眼泪,尤其是女人的眼泪。
“主子别再说让我丢下你的话,我就不哭。”慕容星耍赖着道。
无奈的皇甫羽只得再次爬上慕容星的肩膀,她怎能忘了,她身边的人都愿意为她而死,又怎么会放下她不管呢!
但是皇甫羽也没说错,她们果真没走多久便被堵上了。
“哈哈…黄宇,看你往哪里跑?”武门门主双手负后,大笑着道,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两门门主,身后站着冷奇,后面还有不下于百人的黑衣守卫。
慕容星背着皇甫羽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盯着眼前若大的阵势,别说她功力还没恢复,就是恢复了,也应付不了这眼前的阵仗啊!
“星,用烟弹。”皇甫羽镇定低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三隐门门主全都来了,冷武天还真是看得起她。
“嗯。”点了点头,慕容星这才想起,轩辕月闲来无聊时制作的烟弹,她们每人身上都会随时带着,本来是用来捉弄人,这下倒派上用场了。
‘砰’浓浓的烟雾升起,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慕容星趁乱,慌不择路地朝山上跑去。
三隐门门主毕竟也是当世高人,小小烟弹怎能困得住他们,当下紧随两人直追过去,却不知,还有另一道身影穿过烟雾紧随而上。
断情崖上,皇甫羽轻靠于巨石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拼死护在她前面的慕容星,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倒,又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
“啊…”再一次被武门门主击出去,慕容星重重地摔倒在皇甫羽面前。
“丫头,我们敬佩你的忠心,但也希望你不要过于愚忠而枉送性命,黄宇,我们非杀不可。”玄门门主不忍心劝道,这个女子的忠心毅力,着实让他们钦佩,也让他们不敢太下重手。
“要杀…杀我主子,除非从我尸体…尸体上踏过去。”一手抹掉嘴角边的血迹,慕容星半跪着一手撑地,粗喘着气,断续着道,一口血气上涌,‘噗’地猛向前吐出一大口血,撑着地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眼看就要软下了,却硬是给撑住不倒。
“既然你选择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了。”唐门门主轻叹一声,右掌缓缓扬起,只要这一掌一下去,慕容星必死无疑,然而,就在落掌之时,听得久未出声的人开口了。
“星。”皇甫羽轻叫了一声,扬起一个慵散俊逸的笑容,即使此时的她如此狼狈,脸上伤痕血迹斑斑,然而这一笑,还是让天地为之一震,也让三隐门门主给怔住。
“三位门主,你们是当世奇人,我不知你们为何执意要帮助冷武天那个叛臣贼子,也管不了,但我与令郎,确实只是以心相交的好友,我感激他们为我所做的一切,也很珍惜这段友谊,如果今日我注定要死在三位的手上,那么请允许我提最后一个请求。”一字一句,缓缓平述,就像只是在谈论天气那般自然无波。
许是被她的风采所征住,许是被她的平淡中带着迫人的气势所震住,许是为一个临死之人表现出来的无畏所钦佩,三隐门门主看着皇甫羽的眼眸中不再有厌恶,而是欣赏,只是连他们也不知道而已。
“说吧!”武门门主手一挥道。
“三位少主是因我而受罚,请三位门主在我死后放了他们,还有,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已死,更不要让他们知道是三位下的手,能答应吗?”慑人的眼眸直视三人,皇甫羽请求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三人对视了一下,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困惑与复杂,最终,玄门门主上前,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答应你。”又轻叹了一声:“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凭你这几句话,我们会给你个痛快。”
皇甫羽嘴角轻勾,慢声声的道了声“多谢了。”
三人步步逼近,皇甫羽却始终平静淡笑,这时,慕容星竟意外地站起来,对着皇甫羽温柔轻笑道:“主子,慕容星先走一步了。”又转过头,对着三人道:“我说过,要杀我主子,须从我身上踏过。”说着,手中举起手中银针,往自己的身上刺进去。
“金针渡穴?”三隐门门主不可置信地一声惊呼,要知道金针渡穴虽可在瞬间将功力提至最高,但极限过后,受针之人必因承受不住此等违背常理的速成之法,非死则残。
“没错,是金针渡穴,接招吧!”慕容星大喝了一声,率先攻了上去。
只见一时倒是斗得难解难分,掌风呼啸,银针闪耀,翻腾跳跃,人影忽闪。
但即使慕容星用了金针渡穴也无法对抗成名已久的三隐门门主,很快便落于下风,但还是苦苦对战。
这边战况激烈,那边皇甫羽始终面色平淡,却突然瞳孔一缩,直视着缓缓走近的那个俊朗的身影,原以为心已死,原来还是会痛,会疼,会想问:冷逍,看到这样子的我,你有什么感觉,心疼,愧疚,还是无动于衷。
在离皇甫羽十步多远的时候,冷逍直直的定住了,他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会是那个梅花树下抚琴煮酒的仙人,会是他的羽儿,那满身的伤痕,那满脸的血迹,那近乎绝望的眼眸,怎么会在会出现在他羽儿的身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以为他的羽儿已经走了,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会变成这样,难道义父骗了他?
两人相对久久不语,皇甫羽突地先轻笑一声,开口道:“冷逍,看来,我最终还是注定要死在你手上,也罢,你动手吧!”一切的爱恨情仇,就此烟消云散吧!她累了,真的累了。
“羽儿,你…”冷逍跨前走上去,他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却被突然闯入的身影打断了。
“冷逍,你休想再伤我家庄主。”突而出现的金长老手持金刀,横眉怒对冷逍道。
“师父?你不是…”皇甫羽对金长老没走之事,深深地皱起了眉。
“庄主,我是绝不会放下你不管的,你放心,月他们已经到了安全之地,不会有事的。”金长老转过头来,对着皇甫羽慈爱一笑道。
“金长老,羽儿她…”为什么他觉得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可惜,金长老没给他这个机会问清楚。
“冷逍,我真后悔当日没阻止庄主救你,才有了如今之祸,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受死吧!”金长老挥舞着金刀,攻了上去。
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冷逍只得迎战上去。
刀光,剑影,掌风、银光,席卷整个断情崖,皇甫羽脸色却不再平静。
“啊…”刚恢复武功的金长老战很快就被冷逍挑开金刀,一掌给震开。
“师父…”皇甫羽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向前爬去,却亲眼见到让她以后将难以忘记的一幕。
冷逍越过金长老,心急地想去将他心爱的羽儿的揽在怀里,不忍见她如此模样,却不想,金长老竟从后面冲上来,冷逍一时没料到金长老竟在他那一掌下还能站起来,撤剑不及,那把追风剑就这样刺穿了金长老的身体。
“师父,不要啊!…”悲厉的声音响彻云宵,响彻整个断情崖,透出如此深的恨意,如此深的绝望。
“啊…”听到皇甫羽的悲痛的哭喊声,慕容星一分心,便被一掌打飞了出去,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羽儿。”冷逍持剑的手抖了抖,心不停地往下沉,低唤着垂着头,静默不已的人儿。
三隐门门主瞥了慕容星一眼,便齐齐向低垂着头的皇甫羽走去。
“你们想干什么?”冷逍挡在三人面前,冷着声问道,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羽儿,绝不。
“冷逍,不管你是不是也被她所迷惑,今日无论如何,她都得死,你阻止不了我们。”武门门主道。
“那就试试。”冷逍如神祗般执剑立在三人面前,不让他们前进一步。
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充满着恨意的声音:“冷逍,你该死。”
爬在地上的失去武功的皇甫羽竟双掌撑地,跃身飞去,对着冷逍的后背打过去。
“小心。”武门门主对着皇甫羽一掌就打过去。
冷逍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甫羽向断了线的风筝被打飞出去,掉入万丈悬崖。
“不要啊!羽儿…”冷逍扑身过去,却只来得及拉住她满是血迹的衣袖。
冷逍,我们从此真的恩断情绝,坠落中的皇甫羽扬起一个如梦如幻的笑容,父皇、焰儿,还有无痕山庄的众人,请原谅我的懦弱与失信。
天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坠向人间,如泣如诉。
断情崖,情断,情绝。
遮云蔽月 第六十九章 初入沐府
景帝二十年十月,魏军突袭南关口,因三隐门现世相助,仅用了十日,南关口失陷,太子焰撤回京都,魏军趁胜追击,一路杀到京都,朝廷兵败如山倒,危急时刻,尉迟卓远率征西军回京救驾,两军大战于京都城外。
那场战役足足打了三天三夜,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血流成河,最终,征西大军还是大败,退回城内。
十一月,魏军开始攻城,朝廷坚守了一个月,终因强我悬殊太大而失守,那一夜,景帝、太子焰失踪,奸相苏皓全族被杀,其子苏惟志被冷承山生生折磨至死,手段残忍。
景帝二十一年元月,冷武天在京都称帝,国号大魏,改京都为魏都,封独子冷承山为太子,义子冷逍为逍王,心腹参谋诸葛少廷为国师兼丞相,十方将军之一的向冲投诚,封为征东大将军,其余不是被杀就是逃到战城,同月,派向冲领兵攻打东界。
传言,景帝、太子焰当日逃出京都后,便由尉迟卓远及一众武林人士保
护前往西界战城,重整军力,以待复国,为赶尽杀绝,冷武天亲自带兵攻打西界,各地义军纷纷前往保皇护驾。
新年新气象,然而对于龙昭的百姓来说,却是战火连天的一年,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下一刻,战火会不会就烧到自己家来,团团圆圆的一家,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家毁人亡。
冷武天在所攻陷的领地大量征兵,有血性男儿纷纷离家,前往西界参军,家里的壮丁都走了,田地没人耕种,剩下的老弱妇儒无力支撑,一时,战乱、饥荒、瘟疲种种天灾人祸让一个浃决大国倒下了,幸而东日、西月皇帝讲信义,不出兵侵犯,但也袖手旁观。
南界附近一处偏僻小村庄,本该是宁静而详和的世外桃源,此时却是一片的荒芜,一片平坦宽广的土地,一排排整齐的屋舍,低矮的土平房里没有了以往的袅袅炊烟,也没了天真可爱的孩童在村前玩官兵抓贼的游戏,一切的安乐详和都已不复存在。
其中的一间土平房里,躺着一个身着麻衣的姑娘,惨白的脸庞有着浅浅的伤痕,但依然可看到其绝美的姿色,眼闭的双眼表示她正处于昏迷之中。“老婆子,她还没醒啊?”一个头发半白的男子一进门便习惯地问道。
“还没呢!这都两个多月了,哎!”两个多月来永远不变的答案,一个同样半白着头发的老妪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可怎么办,我们已经出来两个多月,必须尽快回去了。”老妪的丈夫有点急了。
“老伴,要不把她也带回去吧!这孩子挺可怜的。”老妪一脸的为难,想了想道,走到床边,怜惜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姑娘又道:“这么美的女子,谁这么狠心下得了这个手啊!好好的一个孩子,哎…”想起两个多月前,她随老伴回乡探亲,在江游下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江岸上,原以为是个尸体,却发现一息尚存,当看到那满身的伤痕时,她都给吓晕了,看得出来,是被人用了刑,是怎么残忍对一个姑娘下这么重的手啊!尤其竟被挑断的脚筋,哎,造孽啊!
“老婆子别伤心了,咱这就准备,带着她一起回江南。”老妪的丈夫安慰着道,又轻叹了口气,道:“如今也就江南安定一点,听说魏军已经打到煌城了,咱们要快点,晚了怕不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