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忙道,“我也去!”
“你在家帮我煎药。”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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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进帐子之前,萧瑾瑜就接连考虑了十几种可能,并且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
在听萧瑾瑜吩咐办事的这百十号人里,比武功,景翊是当仁不让的倒数第一,但要比细心谨慎,就是唐严这样的老江湖也要差他一截。
所以他才放心地让景翊潜进军营来,却没想到…
在景翊毫无提防的情况下诱他中招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是在他百般警惕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在冷月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他能理解向来处事冷静果断的冷月怎么会慌成这个样子。
进到帐子里,一眼看见床上的景翊,萧瑾瑜从身体到表情全都僵了一下。
那个把冷月急得眼睛发红,把他惊得手心发凉的人,这会儿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衣衫凌乱,一条长腿荡在床边,鼾声大响,口水流了一枕头,就只有左脸上的一个五指印能证明冷月确实在短时间内对他动过粗。
一时间冷月和萧瑾瑜都愣在原地。
不用摸他的脉都看得出来,这人哪是昏迷,分明是睡着了,而且还睡得正美。
冷月先在怔愣里回过神来,脸颊“腾”地涨红了,“王爷…刚才,刚才他还不是这个德行呢!”
“嗯…”
萧瑾瑜相信,刚才冷月那副急得快哭出来的表情绝对不是逗他玩儿的,但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就没准儿了。
冷月看着萧瑾瑜半信半疑的神情,心里一急,捏着拳头就冲了过去,“景翊!你给我起来!”
床上的人在香甜的睡梦里不耐烦地咂了咂嘴,“唔…”
“起来!”
景翊连眼睛都不睁一下,伸手就把床边人拽进了怀里,“烤好了吗…”
被萧瑾瑜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月挣不开景翊的束缚,一张脸涨得通红,“烤你姥姥!”
“老了不好吃了…”
“…你给我起来!”
景翊无赖地把脸埋在冷月饱满的胸峰间,箍在冷月背后的手滑过她窈窕的腰肢,轻巧地扯开她的衣带,熟门熟路地溜进衣服里,冷月还没来得及推开他,景翊已经迅速在这副精美绝伦的身子上挑起了一片片火热,“吃饱了就起…”
景翊挨得太近,想抽他一巴掌都抽不着,这人还偏偏又撩拨得太是地方,冷月顿时酥软得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喘息凌乱不堪。
“景翊…唔…你…混蛋…”
景翊手上又使了点儿坏,冷月最后一点儿清醒也被烧得灰飞烟灭了,不由自主地摸上景翊肌骨均匀的身子…
“混蛋…”
萧瑾瑜眼睁睁地看着景翊心满意足地把到手的猎物压到床上,等到他正要动手享用的时候,不慌不忙地干咳了两声。
景翊迷迷糊糊中没在意,冷月却像是被一盆子凉水从头浇到脚,一下子醒过了神来。
当着王爷的面,她居然…
一时羞恼,冷月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把景翊踹了下去,“你混蛋!”
景翊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幽怨地捂着摔得生疼的屁股,“你才混蛋…”
冷月生怕他嘴里再吐出点儿什么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扯好就气急败坏地跳下床,揪着耳朵就把景翊拎了起来,一直拎到萧瑾瑜面前,“睁眼!说人话!”
“唔…唔?”迷迷糊糊地扫到萧瑾瑜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景翊眯成缝的狐狸眼顿时睁得溜圆,“王王王王…”
萧瑾瑜冷眼看着他,“你是被狗咬了?”
“不是不是…你怎么在这…这,这,这…这是哪儿啊?”
冷月下狠手把他耳朵又拧过半圈,“装!再装!”
景翊一手捂着生疼的屁股,一手捂着更疼的耳朵,满脸无辜泪眼汪汪地迷茫看着四周,“谁装了…不是在烤羊肉吗?”
冷月甩开他的耳朵,狠瞪过去,“你不是想把自己一块儿烤了吗!”
“唔…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小月,”萧瑾瑜眉梢微扬,“你刚才没对他的脑袋下狠手吧?”
冷月一愣,“没有…吧…”
景翊立马应景地贴到冷月身边,整个人软塌塌地靠上去,把下巴颏粘到冷月肩膀上,“好疼…”
冷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到底没舍得把他推开。
萧瑾瑜看向正在使出所有赖皮的本事以求活路的景翊,“景翊,你真就只记得烤羊肉了?”
景翊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烤羊肉之前呢?”
“点柴火。”
“再前呢?”
景翊摸上冷月的细腰,“就你刚才看见那样…”
冷月黑着脸一肘子顶过去,景翊趴在她身上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
“小月,”萧瑾瑜不疾不徐地道,“审问的事交给你了…问清之后写成公文交给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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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瑜慢慢推着轮椅回寝帐,心里比去时稍稍安稳些了。
别的不要紧,人没事就好…反正凭冷月的审讯功底,过了今晚,景翊这档子事的前因后果肯定能一清二楚。
他倒是更惦记那三个已经死了的。
依冷沛山对部下的感情,同意剖尸的可能甚微。
他确实有一纸公文强令剖验的权力,但大敌当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冒动摇军心的风险。
但楚楚说的不无道理,既然这些人没有自杀的理由,而从表面上看又只能是自杀,那确实应该剖开看看…
还是谈谈看吧…
她总能发现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萧瑾瑜这么想着,漫不经心地往寝帐方向望了一眼,月夜里远远看到窗中一片漆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楚楚知道他怕黑,天色稍稍一暗就会点起灯来,睡前会把灯油添得足足的,往往天亮起床的时候灯焰还亮得很。
她知道他随时会回来,就是出去煎药,也绝不会留间黑漆漆的屋子迎他。
除非…
萧瑾瑜加快速度推动轮椅,顶着风,几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手掌都磨得发烫了。
近了才发现寝帐门口的两个侍卫还在。
看见萧瑾瑜,两个侍卫忙迎上去,“王…”
侍卫刚吐出半个字,就被萧瑾瑜冷声截住了,“楚楚呢?”
“营里又死人了,冷将军找不着您,娘娘也不肯说…娘娘已经去验尸了,让卑职等在这儿等您。”
“灯怎么熄了?”
“刚才窗没关,风刮的…没您的吩咐,卑职等不敢擅入。”
萧瑾瑜心里一松,脏腑间疼痛骤起,一时疼得直不起身来。
俩侍卫吓了一跳,萧瑾瑜只咬牙苦忍,一声不发,俩侍卫对视了半天,终究谁也没敢碰他一下。
心里想着最牵念的人一切安好,疼痛渐轻,才得以慢慢直起身来。
“过去看看…”
“娘娘刚才派人来说…不让您去。”
“为什么?”
“来人没细说。”
“带我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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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把萧瑾瑜送到一间重兵把守的营帐外,刚掀开帐帘就冲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萧瑾瑜胃里一阵痉挛,还是凝着眉头把轮椅推了进去。
刚进到门口就看到地上血泊一片,壁上顶上血迹斑斑,楚楚就跪在血泊中央,挽着袖子,神情专注地在一个男人大开的肚膛里翻找着,不时地往外取点东西,两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
血水还在男人温热尚存的身体里成股地往外淌着,这被剥净衣物开膛破肚的男人就像一只新宰的羊,正在被掏去肚膛里的一切杂碎,等待洗净,摆上烤架…
萧瑾瑜注意到男尸肚皮上那几道被粗暴割开的口子,创面粗糙且紧缩,这人被剖开的时候还活着,还有知觉…
“楚楚…”
听见萧瑾瑜的声音,楚楚一下子抬起头来。
楚楚的头虽然抬了起来,一双手还插在尸体的肚膛里,托着一把被砍得断成了几截的肠子。
“王爷!你怎么进来啦!”
萧瑾瑜脸色发白地看着浑身是血的楚楚,“楚楚…这人,怎么死的?”
“这屋里全是血,你快出去…我验完了一块儿告诉你!”
“楚楚…”萧瑾瑜胃里突然抽痛得厉害,“谁剖的?”
楚楚抿抿嘴唇,怯怯地看着紧皱眉头满脸冷峻的萧瑾瑜。
“不是我剖的…”
“谁剖的?”
“他…他自己剖的!”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三更半夜的…轻口的菇凉们慎入啊!
76香烤全羊(十二)
萧瑾瑜怔怔地看着地上血肉模糊面目狰狞的尸体,胃里的抽痛都静止了,不是他怀疑楚楚的话,只是…
“楚楚…这些伤口,都是他自己剖出来的?”
这人是被剖开的,但不是一刀剖开的,那片肌肉结实紧绷的肚皮上斜开了三道口子,其中一道是从上腹一直剖到两腿之间,楚楚的一双手就是埋在了这道最长最深的口子里。
“应该是,我来的时候他还没断气…”楚楚小心地把那一捧肠子安置好,把手抽出来,抓起尸体同样血淋淋的手□那个血洞里,“那会儿他就把手这样插在他自己肚子里乱搅合,好像要找啥东西…”
萧瑾瑜微蹙眉头,看着一股股浓稠的血水随着那只手的搅动从那血洞里翻涌出来,“找什么?”
“我正在找呢,到现在还没找着什么跟别的尸体不一样的…”
萧瑾瑜刚想开口,突然听到帐中传来一个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说了些什么,听不清楚。
萧瑾瑜微惊,循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摆在帐子角落的一张桌子底下还缩坐着一个人。
被阴影遮着看不清容貌,但看得出那人头发散乱,满身血污,手里好像还紧抱着个什么东西。
“什么人?”
楚楚转头一脸同情地看过去,“王爷,你认识他…就是那个大胖兔子。”
萧瑾瑜一愣,“兔子?”
“我忘了他叫啥了…就是那个突厥王子家娘子的亲弟弟,不会说话,光会吃的那个。”
“都离?”
“对对对!就是他!”
萧瑾瑜错愕地看在那个在桌子底下缩成球的身影,“他…怎么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躲在这儿了,其他人都没留意他,我也不敢说…他好像吓坏了,我想着待会儿把尸体收拾好了抬出去再想办法让他出来。”
“冷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