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的故事一直等到温昕出院那天,才被大家赏脸分享给她。

现代的妇科,丈夫是可以陪产的,孩子出生那刻,丈夫或被幸福冲昏头脑、或因紧张过度、或者干脆直接被吓晕的例子也并不稀奇。

但在清醒过后,连路都不会走,直接顺拐往门外出溜的——绝对就只这个拿走正步当遛弯的厉少校一人而已。

顺拐厉铭辰的笑话还没要温昕笑够,婆婆严美就直接打着飞的(di)从美国飞回来了。

温昕他们前脚刚抱着“四两”回到左家,后脚专车直接把严美从机场送到了左家别墅前。

“快快快,快给我抱抱我的乖孙!”放下包,急急火火的严美直接拍拍手,朝温昕怀里的小人儿伸了过来。

温昕边递孩子,边心虚的小声和厉铭辰说:“妈不知道四两是女孩儿啊,她会不会……?”

重男轻女,自古有之,再加上厉铭辰是老厉家唯一的男丁,这根要是断她手里,温昕对未来都不敢想。

“嗯,眉清目秀的,招人看……”严美说。

婆婆喜欢长的清秀的孙子……温昕想。

“就是不壮呢,抱着轻轻的……”严美继续说。

婆婆喜欢长的壮的孙子,将来好接他爸和他爷爷的班,继续当兵,继续保家卫国……温昕惶恐想。

“哎呀,得把孩子看好了,不然还没等长大呢,这屁股后面跟的臭小子就少不了,你们的婚事我没大管,但我这孙女婿一定得我先过目。严美眉飞色舞,扒开襁褓一角,对娃娃说:“囡囡,我是奶奶。”

温昕整人处于死机待重启阶段。

厉少校坏坏笑着,“忘了告诉你了,我妈从小就觉得我特淘,家里东西基本没一样好的,而且都是我干的,所以啊,她和我一样,不喜欢臭小子,喜欢香丫头。”他搂着媳妇儿小声说。

“对了,孩子的名字想过没有?”给宝宝又把襁褓包包好的严美抬头看厉铭辰夫妻俩。

厉铭辰面不改色,“大名等着你给起,先叫个小名。”

儿子如此恭敬,严美心里是真高兴,她也管不得笑太大容易出鱼尾纹什么的,搂着白白的牙齿问,“小名叫什么呢?”

“四两。”厉少校面不改色,温昕脸上发烧,左骏笑的从容,简绿摸着肚子忍笑忍的略微辛苦。偌大的客厅里,暴跳的只有严美一人。

“谁起的!这什么名字啊!”

三个相关当事人都避嫌不能说话,开腔的只有简绿一人。

“妈,情况是这样的……”

孩子稳定后被抱到温昕身边,几个大人就商量着先给宝宝起个小名叫着。

厉铭辰是当爸的,起名这个任务是责无旁贷,可让在军营里混大,整天和一群不是叫王五就是叫马六的人起个上口又有趣的名字,实在很难,于是少校想到了……“千金,这就我的千金宝贝。”趁宝宝睡着,厉少校在他闺女脸上偷了口香。

被厉铭辰起的这个恶俗的小名惹的直皱眉的温昕直接把厉少校从闺女脸上拍开。

“与其叫千金还不如叫四两呢。一是四两拨千斤,二是孩子刚好五斤四两。”简绿边复述着当天的情形,边指指左骏,“他的主意。”

严美生气,“你们怎么不干脆叫孩子五斤算了……”

严美白眼时,厉铭辰指指直往他身后藏的温昕,“她就是这么说的。”

在一群不靠谱长辈起的不靠谱小名里,严美最终算是勉强接受了“四两”这个名字,因为她实在不想孙女做个好吃懒做的“千金”,亦或是一个吃苦大力的“五金”工人。

贱名好养,她只能这么自我安慰。

婆婆没在意四两是个女孩儿温昕很高兴,但高兴之余,温昕也在发愁一件事——水果没和严美一起回来。

听婆婆说,水果正在准备哈佛大学的考试,顺利的话,下半年她就要去读哈佛的硕士生了。

温昕不敢告诉哥哥,怕他伤心。

温家,温昕出院后第五天,在厨房里忙活的温岭想着妹妹刚刚的电话,就算她不说,他就想不出大概吗?

伤心?

多少有点,也许有很多点……超市半关的门吱呀声悄悄开了。几步进去,那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还是那个不算坚强却让她踏实的背影。不同的是高度不同了,他一手拄着拐杖,“站着”……

眼睛湿了,她慢慢走过去,伸手从后环住他的腰“温岭,我回来了……”

一年过去,又到了花开的季节。

第五十六章 爱情的战场(4)

思念是什么?

思念是在刚刚过去的N个瞬间里,第N+1次不由自主想起你微微上翘的唇弯。

思念是什么?

思念是锅里菜出锅的瞬间,手总伸向一旁想挡住什么时候的不由自主。

思念是什么?

思念就是被这双软软小手轻轻环住时,脑子一片空白中印证的那个东西……

温岭不得不承认,他想她,他想左柚。

温岭想左柚。

炒菜时,腿上的肉被硬质地的假肢卡的还是生生的疼。可此时此刻,温岭的全部感官,包括触觉,听觉,嗅觉,视觉,都同时的在往一个地方紧急集合。

盘子叮一声落在手边的燃气灶上,声音突兀。温岭空出来的手抬起落下,抬起再落下,几次周折也没敢抓住腰上的手。

“我想你,你想不想我?”柚子是个好姑娘,虽然她不喜欢总是自己这方主动的那种感觉,但面对这样的温岭,她总愿意自己再往前多走一步。

温温暖暖的小手包住自己的,温岭突然找到了弄丢了不知多久的归属感。自己都觉出耳根在发烧,温岭轻轻点点头,“想。”

怀抱由轻轻骤然变的紧紧的,左柚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把脸埋在温岭背里,“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感觉,我就知道我不是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是严美劝解她家闺女时,反复出现且不止几次那么简单的一个词组,而与之匹配的,严美总爱加上一句“他那种情况,敢喜欢你吗,配得起吗?”

“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不相配,你腿如何如何的鬼话,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幸福,所以不管他们再说什么,我都不管了!”

看不见她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但信誓旦旦的誓言却让听者震撼。

左柚的确很坚定,但这坚定不全是来自她自身,妈妈说:“你光说你喜欢他,爱他,他爱你吗!别总那么拎不清状况啊!”之前她是拎不清,她不知道温岭到底喜欢不喜欢自己,可现在搂着他,左柚深切的感觉自己是在拥抱爱情,拥抱幸福。

“温岭,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了,不管我妈再怎么反对,我都不会变了!”

水果的坚定把温岭走失了很久的理智找了回来,他轻轻掰开水果的手,低低问:“不是说要在那边读书吗?怎么回来了?”

确定温岭心意的左柚开心的没发现他的异常,自己就松了手,“哎呀,待会儿和你说,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我肚子里是严重的后备空虚啊,你今天做的是什么?哎呀,乾隆烧小排,我有口福了!”看着孩子似端着盘子就朝外面饭厅摩拳擦掌奔去的左柚,温岭真想有人给他个勇气,要他不怯懦,要他勇敢伸出手拥抱这个女孩——好女孩儿,左柚。

左柚放下盘子,才发现温岭没跟着出来,回去一看,发现他正单手拄拐,一点一点往外挪着。

这时,左柚才意识到,温岭竟真的照她说的,带起了假肢,站了起来。

吸下鼻子,左柚几步走到他跟前扶住,“当时去问大夫,不是说要慢慢来的吗?今天戴这个多久了?”

“早上醒了一直到现在。”温岭笑了,笑容温润无比,比她最喜欢的那块据说已经存在近千年的上等暖玉还要左柚的内心柔软。她坚信,温岭由拒绝假肢到现在咬牙坚持,原因就一个——她。这种发现让左柚心里十管大炮齐发,砰砰的响。她就差没直接把温岭扑倒了。

左柚轻咳两声,掩饰住脸红,转脸看着桌上的菜,“今天怎么做这个费事的菜,又是过油、又是红烧的……不会是预知我今天回来,做给我吃的吧?”左小姐臭美。

“呵呵。”温岭又轻笑,分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暖暖那丫头说我虐待她,不给她吃肉很多天,所以……”

说到温暖,左柚脸松了下来,“你也是,她想吃就做吗。小孩子正长身体呢。”

“没什么心情……”探寻没什么心情的原因时,左小姐又羞涩的想找个墙角去偷笑。

这次回国她回对了。

十二点都过了,外面玩去的温暖还没回来,看着饿的有点没力气的左柚,他进厨房端了个盘子,打算把暖暖那份拨出了,反正做的多,闺女少吃点,少横向发展点,也健康。

温暖小朋友就是在她爸爸筷子刚伸向菜盘时从外面跑进来的,玩的满脸是泥的小丫头脸上慌慌的,“爸爸,爸爸,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啊……”小胖手指着门外,小丫头情绪很激动。

“怎么了,暖暖?”坐角落的左柚起身。

“( ⊙ o ⊙)!姑姑你回来了!你也跟我去看看!快、快!”

什么事让拿闯祸当白饭吃的温暖小朋友吓成这样,两个大人相互看了眼,跟着丫头出门。

等出了温暖便民超市的门,温岭抚着额头开始头疼,左柚先是一愣,接着就笑的前仰后合了:“小钱啊,小钱,我看不不止是财迷,还是个御夫能手,人家小母猫出去溜达一圈,最多就带窝小猫回来,你这可好,把猫它爸都带回来了……”左柚肚子已经开始疼。

猫小钱像听懂左柚的话似的,歪头喵了一下,紧接着伸起一爪子就把她家男猫四处乱挠的爪子拍消停了。

不知被小钱从哪里勾搭来的波斯男猫伸出舌头讨好似的先添了下小钱,接着把眼前一只正歪腿想跑的猫宝刁了回来。

“小钱是不是黄世仁投胎变的猫啊,会敛财不说,还会强抢良家男猫了……”

温岭腿脚不方便,左柚下了台阶,和暖暖一起把那五只明显出生了几天,眼睛已经睁开的小奶猫抱进屋,边走边和温岭说:“小钱是不是怕家里不养她这么一大家子,所以来个先斩后奏啊……这猫可真贼……”左柚边笑,边看着明显一脸无可奈何表情的温岭,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个想法。

家里突然多出了六个新成员,一直没从毛毛离开的事情里摆脱情绪的温暖总算有了事情做。正好腿脚好的左柚在,她拖着水果直接就杀去了菜市场,目的地就是鱼摊。

虽然无论是温岭还是左柚都和暖暖解释说小猫在喝奶,根本吃不了鱼,可小丫头倔的很,就一定要去。去就去吧,大不了买回来做给几个人吃。被小胖手一路拖出门的左柚抱得就是这种想法。

到了菜市场,小温暖挑起鱼来竟是有模有样的,一会儿指指这条:“游得那么慢,一看就是快死了……”一会儿又拉拉左柚指那条,“姑姑,我不要那条,那么肥,一看就是吃‘高大壮’长大的……”

温家小小姐这么说不要紧,整一排的鱼贩脸全黑了。

走到队伍最末,温暖也没看上一家的鱼,她很委屈,“姑姑,为什么鱼都不好?”左柚眼皮直跳,现在的鱼都这样,小丫头给猫买鱼眼光太高了点吧。

但表面上她也不敢表现,弯下腰,左柚摸摸温暖的头,“要不今天还是先给小钱他们喝牛奶吧,鱼咱们改天再来买,买游得最欢,体型最健美苗条的,好不好?”

正委屈的温暖眼睛眨眨,想了会儿,答:“那好吧,但是姑姑你一定记得带暖暖来哦,小姑父说,生了妹妹的姑姑喝了鱼汤,营养就会给妹妹。猫宝宝吃不了鱼,小钱吃了是一样的。”

小丫头逻辑性不是一般的强,都知道由此及彼了。左柚笑,说好。

说到嫂子,左柚想起件事,“暖暖,我回来这件事先别和和你小姑父说,知道吗?”

“为什么?”鼓捣着手指的温暖低头站在自家小区门口,不解,“那和姑姑说行吗?”

“都不行。”告诉了嫂子,哥不知道才怪呢。和温暖强调再三,左柚拉着她回家。

小孩子本来就不爱早睡,加上那五个现在还只能吱吱呀呀叫的小东西勾着,早换了睡衣的小温暖中途几次想爬起来去偷瞧它们几眼。左柚总算把她哄睡了,自己却躺着睡不着,又过了半小时,温暖的细微鼾声确认均匀了,水果小姐悄悄爬下床。

她要去做的事情,自己想想都紧张的不行,但不这么做,妈估计是不会答应她和温岭的事情,站在温岭卧室门前,25岁的年轻姑娘呼吸有点紧。

温岭卧室门没锁,左柚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将近一点,原来没睡的不止她一个。

温岭的床头灯亮着,带点暖色橘的灯光下,温岭正在看什么东西。听到声音,他抬头看着脸红红立门口的姑娘。

穿过灯光看左柚,光在她身上笼出一层毛边,左柚的头发没扎,散散坠在脑后,凌乱中却说不出的美丽动人,温岭瞬间眼睛失神,等他回过神来,左柚已经走到他床边,盯盯看着他。

“温大哥,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在说……”看到温岭脸色变了变,左柚强调了好几个非常。

温岭一直没说话。

左柚有点泄气,她低着头,耳角的长发垂下,遮着脸,温岭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从她说的话里听出她的沮丧,“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想和我在一起的,真是我多想吗?”

为了爱情,女人可以不在乎脚下踩的是多少平的房子;为了爱情,女人可以不在乎窝在城市的小角落,做个超市的老板娘,每天帮着有残疾的丈夫打理店子,照顾家里;为了爱情,女人甚至可以和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母亲、父亲甚至整个家庭站在一条对立面上。

左柚为了爱情,什么都肯做,但她始终没亲耳听对方说句“我喜欢你”,缺憾之余,对这场独自战斗的爱情,她觉得迷茫。

指尖被拾起,左柚浑身一颤,她思路模糊的都想把自己的耳朵揉揉,以确认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温岭说:“你是个好姑娘,好到我想不爱都不行啊……”

少了腿的支撑,温岭爱的表白来的晚了许多,底气听起来也不很足,但左柚知道,他说这话,必定真心。

“真的吗?……真的吗!”左柚仰起来的脸,早湿的一塌糊涂的脸落进温岭眼底,纠结了一天的心总算有了最后的安定,与其远远看着她难受,自己也难受,不如两个人一起面对那些困难。“别哭了,真的。我喜欢一个叫左柚的傻姑娘,她明明有更好的人可以选择,偏偏选我这个残废。这样好的姑娘,我怎么能不喜欢。”

被温岭说的破涕为笑的左柚直接一下子扑进了温岭怀里,“说好了,不许耍赖,要喜欢,就要一辈子喜欢我,如果反悔……”趴在温岭怀里的左柚四下找找,最后盯到了他脸上,“如果反悔,小心我把你的嘴咬成肥香肠。”

说完,左小姐就把这个预防针打在了温岭身上。

温岭在嘴上探了下,和预期一样,一点红色沾在了指端,“下嘴够狠啊……”有左柚的生活,会开玩笑温岭回来了。

“下手不狠你能从了我?”左小姐和个强抢民男的女土匪似的对他挑眉。

“可是伯母那里……”很不好办。决定要在一起,温岭就要考虑着他们将来的出路。

左柚脸一红,“我倒是有个办法……”她一仰头,贴在温岭耳边用很小声说了一句话。

温岭最初还没听清,等她说第二遍时,他听清了,脸色也变了。

“不行,我必须对你负责,回去睡觉!”

花了段时间把左柚赶出房间,温岭盯着门背上的旧挂历,脸也由黑开始变红,“小丫头家家,知不知道熟饭是什么意思啊,乱说话……”他翻了个身,身体里某个被掀起来的东西久久扰的他睡不着。一夜,未眠。

两个大人在各自房间折腾了一夜没睡,所以早早爬起来的就惦记着和小猫玩的温暖一人。

左柚是上午十点钟才勉强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的,起来时头昏昏的,房门外,温暖正和谁说着话,迷迷糊糊的左柚听了几句,脑子立马就清醒了。

“暖暖……”等她鞋都没顾得上穿奔出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温暖小朋友天真烂漫,所以说话从不会说话,姑姑问什么,她说什么。

今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她就给温昕打了个电话,汇报小钱家队伍扩大的好消息,正说的眉飞色舞,温昕泼了小姑娘一瓢凉水,“爸爸要照顾你,哪有精力照顾七只猫,等姑姑过段时间回去,看看把小猫送人吧。”温昕半真半假的一句话却把温暖说急了。

“不会的,不会的,水果姑姑也在帮忙我和爸爸照顾小猫的。”

以上就是今天早上温暖拨出的第一通电话,拨出时间是早上八点钟,拨打人——温暖,接听人——温昕。

时隔两小时,小丫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通电话,上午十点十分,拨打人——严美,接听人——小娃娃温暖。

暖暖哦了一声,挂断电话,委委屈屈看着有火没处发的柚子姑姑,“姑姑,我不是故意的,你说不要我告诉严奶奶、不告诉小姑父和姑姑你在家里,是我不小心说给姑姑知道的。严奶奶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不是我……”温暖性子大大咧咧,疯起来比她小学里那些个小子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聪明的她也觉出来,今天自己好像给水果姑姑惹祸了,看样子还是个不小的祸。

“我妈是不是往这儿来了?”她再气也不会失去理智的把火往个小孩子身上撒,左柚看着温暖问。

“严奶奶说要我看着你,不要你走……”温暖攥紧衣角,低着头。

“那你怎么说的?”左柚对自己这个妈都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了,她苦着脸,边想下一步怎么办边有意无意的问温暖,“那你怎么答的。”

“我想起你说过不能和别人说你在我家,一害怕,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在很多年以后,温暖和姑姑姑父说起这段时,温昕不自觉的看了少校一眼,幽幽的说了句:“这是我亲侄女儿吗,怎么看着像从你那里偷渡过来的,连挂电话这种幼稚的行为都遗传。”少校躺地中枪。

先不看那些之后发生的事,左柚现在脑门都急的全是汗。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妈拦着她和温岭在一起,万一再在腕子上割一道,她和温岭就真没可能了。

“没事,一会儿伯母来了,我和她说。”不知在他们身后站了多久的温岭出声。

左柚正期待的看他,严美的声音就和哈利波特里面的幻影移形一样刷的晃到她身后,“你要和我说什么?你能和我说什么?说你会给柚子幸福?你拿什么给,你告诉我。这个店?还是其他的什么?”在严美说这句话时,眼睛从温岭腿下面扫了一眼。

有时候,想伤人,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妈,你太过分了,我爱温岭,他也爱我,相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就因为他没钱,没腿,就没有幸福的权力了吗?那么多有残疾的人,生活不是一样幸福!”

水果的脸涨的红红的,眼里几乎都出了泪,换做是谁,也容忍不了别人侮辱自己的爱人,就算那个别人是自己的亲妈也不行。

“别人我管不住,你是我女儿,我就管你!”严美朝身后招招手,负责左家安全的几个黑衣保镖鱼贯的进了狭小的屋子。“把小姐带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