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我在这里等你遇见我上一章:第 28 章
  • 原来我在这里等你遇见我下一章:第 30 章

人生过半的严美从没活的像现在这刻这样无力过,之前她以为自己同儿子之间只是一点简单的隔阂而已,可真的遇到事情时,这个本以为很小的隔阂就被无限扩大后呈现到自己眼前。

直到现在,严美才发现,她与厉铭辰的母子关系已经被经营的千疮百孔。

接过高汉递来的老式青瓷茶杯,严美坐在营部里算最高档的一个带个革质硬垫的木板凳上,捂着杯里的热茶直出神。对眼前这个阿姨辈的中年女人,高汉一直有种面对高射伏击炮一样的感觉,拿他媳妇儿蒋一冰来说,面对强悍的英雄遗孀,高营长立刻遁形为高孙子。

“孙子”搓搓手,对“奶奶”说:“伯母,厉小子总这么不配合,也不是个事啊……”

啪嗒一声,杯子里的水面波澜一瞬后,什么东西融了进去,“可我说什么,那孩子都不听……”

整理的丝缕分明的头发垂下一丝凌乱,严美微颤的声音要高汉心里一颤,暗自说:“厉小子,再怎么这都是你亲妈,给我见好就收。”

他收起眼光,“伯母,其实有一个人估计说话厉小子会听……”

从入院以来,进过手术室、进过ICU,进过加护病房再到现在的普通病房,目前这间是魏跃住的最舒心也最坦然的一间。当内心放下某件重要的东西后,身上剩下的只有满满的轻松。

也许这是温昕最后一次来医院看他了,他不知道厉铭辰和温昕说了什么让那天本已离开的她又来了医院,他只知道他要把这刻的温昕完完整整的全部刻进脑子里,之后把他最爱的人推向她想要的幸福。

温昕不知道魏跃在想什么,此时她正专心数着输液管里的滴数,调了一会儿,她低头问魏跃:“心还慌吗?”医院的小护士粗心,冬天来住院的病人又多,给魏跃打了吊瓶人就跑去了隔壁。如果不是温昕来发现魏跃的不舒服,还不知一会儿会咋样呢。

魏跃摇摇头,“不了。”他拍拍床边,示意温昕去坐,样子像是要和她说话。

温昕从旁边拿把椅子过来,要坐,却被魏跃固执的表情生生拉回到离他不近不远的床边。

是不是所有生病的人都执拗的像个孩子呢?温昕今天来是纯属意外,厉少校有令——去医院确认“那家伙”确实没事之后,她就要安安心心的做少校夫人,安安心心的陪他,只陪他!

温昕开始的打算就是确认魏跃没事后就再不来,所以少校有令,少校夫人从命。

冬天的太阳被低温冻结成一块块,菱形雪花一样照在医院洁白的背面上,温润却刺得严美眼睛一阵阵疼。

谁说风水不是轮流转的,前几天她还是站着嘲笑佟俪是个为了儿子,去求一个小丫头的可怜人。她没想到,笑时的嘴角还没归位,自己转眼间就成了那个可怜人。

还真是在其位,知其事,手悬在乳白色合成木板门上,严美总算体会到她曾一度十分看不上的佟俪当时的所作和所想了。

咚咚咚……

温昕本来是坐在床边,听魏跃说着他以前在国外留学时的事情,避开那段记忆,他和她还是可以安静相处的。一个在床上,一个在不远不近的床沿,“温馨”的画面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对严美的到来,魏跃不意外,意外的只有温昕。

“左夫人,你怎么……”

人民医院五楼病房楼梯转角处。

严美手里的爱马仕包包快被她抓成了“爱抹布”了,而站她对面的温昕也没见好多少,只不过比起还在决定拿怎样姿态和人首次示弱的严美来,经历了太多这种情景的温昕稍显淡定。

“左夫人,有什么事请直说!”艰难的开头是由温昕开始的。

“温昕,我想说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想让你劝劝铭辰能配合把眼睛治下,只要铭辰能治眼睛,你们的事情我再不反对了……”

温昕:……

魏跃看着拿着包匆匆同严美一起离开的温昕,笑着说了一句:“祝你幸福。”

住他临床的是个五岁的小男孩,正捧着个大圆苹果坐在床上端详,听到魏跃的话,脑袋被剃了小光瓢的小娃娃歪头看了眼他,“妈妈说,只有妈妈、爸爸还有宝宝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幸福。”那是个脑血管畸形的孩子,魏跃搬来的时候他就在,据医生说他就三个月不到的生命了。

魏跃从桌子上拿了个火龙果递给他,小家伙盯着这个水果篮子很久了。

“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小男孩咽了口口水,瞧着魏跃还不收回的手,“大哥哥,我拿苹果和你换就不是要了吧。”

男孩儿妈妈回来,发现儿子正拿小勺一小口一小口的舀着火龙果,眼睛一阵阵发热,儿子的病花光了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现在他想吃点没吃过的水果都满足不了。

魏跃闭着眼刻意不去看女人的脸上表情,属于她的幸福是短暂,而属于自己的则是一去不复返了,两者都是悲哀。

**********

难得的下午新兵安排了打靶训练,换了轻薄作训服的厉铭辰几乎把上午送走严女士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正趴在地上一梭子一梭子子弹的打个痛快。

第一次来打靶场的新兵蛋子被他们营长犀利的枪法震得一阵阵嘘声,血气方刚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谁也不服谁的时候,可在真本事面前,他们的敬佩之情也是最难以自掩的。

打光了第四梭子弹,意犹未尽的厉少校被跑步过来的占东风拍了起来。

“老厉,人来了,高营长叫你去见呢。”知道厉铭辰是咋想的的占东风拍拍站起身的厉铭辰的肩,“我事先告诉过你吧,咋打算的最好和嫂子先说声,我看嫂子的脸色可不好啊。”

先告诉温昕那还演个毛线,他厉铭辰咋有本事把媳妇儿的身份在严女士那里定下来,就咋有本事把媳妇儿哄好了……厉少校虽然想的自信,可越走越急的步子正朝他身后的占东风泄露着什么。

温昕的确很生气,在她看来,不管严美过去做了什么,厉铭辰都不该拿他自己的身体同他妈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一见厉铭辰就把他扯到外面空地的温昕第一句话就是对少校的炮轰。

严美还在营部里坐着,高汉陪着,事到如今,对刚进门就被温昕提溜出去单谈的儿子,严美是轻易不敢说话了——毕竟儿子最大!

“老婆,我错了,可是不这样,她这毛病就总也改不了……”在媳妇儿面前就戾气全收的厉少校被准夫人一瞪,不甘心的改口,“我妈……行了吧。”

厉铭辰很无奈,名分定了,随之而来的管束也就多了,连他最不习惯的称呼都要改。

“一会儿进去你别说话,我来说,记住没?”少校嘱咐。

“一会儿你说的话不许太过分,要有礼貌,记住了!”温昕反嘱咐。

少校对天翻白眼,加了个孩子的温昕,气势他算是赶不上了。

“铭辰,大夫说你的眼睛越早治疗效果越好,妈求你……”看着温昕一脸凝重的进门,严美心想肯定是没劝动,苦口婆心的想再劝劝,谁知厉铭辰……

“我去治疗。”厉铭辰声音还是冷冷的,不防被温昕给了一胳膊肘,他不情不愿的再开口,“可是那之前,有件事必须先办了,妈……”

厉铭辰第一声发音是在他出生后第330天,不到一岁的时候,那时候,一个模糊的“ma”音把他爸爸高兴的一结束训练连作训服都没换,直接脑门顶上来就是一顿猛亲。那天的情景过去快三十年时间,严美依然记忆犹新。

而在今天之前,厉铭辰最后一次叫她,严美同样记忆犹新,是在她第一次把左柚爸爸带回家的时候,被勤务兵从军区幼儿园接回来的厉铭辰书包还没放下,刚叫了一声妈妈就看到了她和左立冬彼此交握的手,那次距离今天,时隔近二十四年。

严美手紧紧抓住木头椅背,情绪缓和了半天才声线迷糊的说:“哎,什么事,你说……”

她觉得眼睛出毛病的不是儿子,是她,不然为什么眼前的东西看着都那么模糊呢。

“我要和温昕结婚,越快越好!”少校声音沉稳、坚持。

“不行!”“不行。”这次“婆媳”俩的意见难得的一致。

排除掉不喜欢温昕的那点小心思,严美和温昕的大方向还是一致的。

“先把眼睛治好了再说!”少校夫人气势十足。

完了完了,这媳妇儿真是惯的没边儿了,难不成真想把先上船后补票这事坐实了吗?等他眼睛好?等他眼睛好就不是先上车后补票那么简单了,指不定小船都满地跑了。厉铭辰这叫一个郁闷啊,可真不听话。

少校无力的瞪视被温昕直接真空粉碎掉。

“是啊,眼睛要紧啊,铭辰……”让温昕来劝儿子,成了她感谢她,可让严美真接受她做儿媳,这个做惯了自己主、也做惯了别人主意的严女士,真挺不情愿的。

“小子一时半会儿瞎不了,不大操办最起码先把证给我领了,你还真想我曾外孙都落地了还是个黑户口?!”门缝外面趴半天的老将军实在忍不住闺女再这么胡闹,直接一手被柚子扶着,一手拄着拐棍走了进来。

“你啊,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怎么管你们那帮小白丁没管够?把我曾外孙管没了看我不揍你!”径直走到严美面前,严光裕的拐棍咚咚在地上敲了两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

“孙子……什么……”

严女士恍然大悟。

厉少校瞪了水果一眼:要你多事,我就没想拿孩子的事情压她。

水果小姐得瑟眉毛:可这样才能一击毙命,最简单直接。

高汉早溜了,趁着严将军行家教时,左柚蹭到莫名其妙就“被嫁人”、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温昕旁边,“嫂子,你放心,就算哥是明天去治病,今天咱也能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的,有个冤大头可是答应了的。”

冤大头?温昕脑子哪里还有多余的脑细胞反应冤大头是谁,她现在想的是咋把老爷子急着要他们结婚的念头打消掉。

老爷子,你别闹了。温昕看着已经拉着严美去商量具体事宜的严光裕,拉了厉铭辰的胳膊一下:“不先治眼睛,别想我嫁你!”

第四十五章妻有妻术

温昕总算真切的见识到了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特别是这群人里还混着一只一人顶三个诸葛亮的臭皮匠,那力量大的就只能拿可怕来形容了。

距离上次见左骏,时间不知觉间已经整整跨了夏秋两季,除了温昕肚子里多的那个球外,两人间的关系丝毫没变。左种马更是万年不变的荷尔蒙泛滥的死表情,见到温昕第一句话就是:“别嫁他了,嫁我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明天就正式进一月了,C市不说冬天能达到寒冬腊月的程度也差不了多少,可就是这种天气,种马领口露出来的那片大白肉还是让温昕眉毛抖了两下。

“有碍观瞻。”几天来一边忙着查找医院资料、一边忙着打发围在她身旁扮四害嗡嗡嗡的那群人,温昕的气场越发淡定了,她轻飘飘丢下这句话,转身朝酒店里走去。

她、厉铭辰以及严女士原定是后天的火车去北京,北京军区总医院那边,严女士已经联系好了收治医生,听说是全国眼科里数一数二的。今天本来是柚子来电话,说是给他们临行前践行,可她到了才发现,除了身后香味缠人的种马先生外,别说柚子了,就连他男人都没来!

“说好的十二点,人呢?”没怀孕时,温昕只是听刘冬私下里和她提过季梅的孕妇气,当时她还没那么多的体会,这下轮到自己了,就算是当局者迷,可从厉少校平时变本加厉的孙子状、以及左骏现在的表情看,把水杯抓的咯吱直响的温昕也知道,她脾气性子是在变。

都是你个小家伙闹的。温昕指着肚子才抱怨了一句,小家伙就示威似的发出抗议——咕咕,孩儿他娘看看坐在对面的种马大伯子,脸上红云顿起。

被左种马端详了半天的“军嫂”再矜持不了,握着的水杯啪一声拍在桌面上:“左骏,你不总直视不行吗?”为了离他的味道远点,刻意坐他对面的温昕受不了大伯子紧迫盯人的目光,爆发了。“行啊。”左骏嘴翘了下,也学着温昕的样子拿着杯子在桌上一敲,头部右偏三十度:“服务员,来点儿点心。”

耳边听着左骏像相声演员报菜名似的突突突报了一堆点心名,温昕的脸举手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些……”左骏合上餐单,视线由斜视重新恢复直视。

“等下。”侍应生走前,温昕突然把她拦住了,左骏以为她觉得点多了,说,“没事,点多了可以挑着吃。”

“不是……”温昕的脸还是红的,比刚刚还红,她拦着侍者,蚊子声的说了句,“有桂花糕吗?”

孕妇的思维逻辑,真非常人可轻易揣度也。看着眼前对着一盘桂花糕,幸福的跟中了五百万,前后表情反差更是天壤的孕妇温昕,向来自命不凡的左骏左大少心甘情愿把自己归队到常人范围。

厉少校没有按时和少校夫人汇合是有理由的,温家人可不是想接就能接来的,先不说腿脚不好的温岭需要坐轮椅,单单暖暖和毛毛那俩小毛头就够厉铭辰忙活的了。

开始他还和温岭盘算着把俩小家伙连锅端到季梅家呆会儿,等他们回来再去接。

可温小暖是谁啊,那可是温小暖,举世无双,自诩比爱因斯坦还多俩脑细胞的温小暖小朋友啊,嫁姑姑这么大的事情,哪能没她的份!

所以当温暖小朋友手掐在小肥肚子上【温暖的小肚子已经彻底把腰部占领了】,叉脚站在厉铭辰面朝她爸爸时,养闺女养了这些年的温岭就知道,想不带她——难!

“铭辰,我看还是把暖暖一起带去吧。”温岭把轮椅的位置调了调,揉揉额头头疼的对厉铭辰说。温岭的话刚出口,小温小姐立马又炸了,“毛毛呢!”她蜡笔粗细的指头朝身旁手拉手的毛毛一指。“带带带,姑父不是答应过你吗,有暖暖的地方就有毛毛。”

厉铭辰一手抱一个,球形的温暖和条形的毛毛,明显左右重量不均。

比起大人,小孩子更加是善变的。就在前段时间,温暖还为家里多了这么一位火大的要命,这个不要人家碰,那个不给人家的。可自从温岭找她谈了一次话之后,小丫头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之前不给的东西都给了,有天中午,温岭去卧室看两个午睡的孩子时,竟然发现梦中的温暖手攥着被单搭在毛毛肚皮上。

温岭那次和厉铭辰说起这事时,少校曾经问起他到底和小丫头说了什么,效果比政委的思想教育还有效。

当时,温岭笑笑说,他只是告诉暖暖,毛毛的妈妈不在了。

有件事情,温岭没告诉厉铭辰,甚至连妹妹也没说——那天午睡时,闺女说了句梦话。

温暖砸吧着嘴说:毛毛不怕,妈妈不在,姐姐在。

那声“姐姐”,重如千斤。女儿一直什么都知道。

“铭辰,婚礼上有花童吗?”靠在后排座椅上的温岭声音穿过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娃娃,对前排开车的厉铭辰说。

那家伙操办,就算时间再匆忙,估计花童也是少不了的。厉铭辰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一会儿咱们到了说。”

今天温家、左家集体出动,不过是为了一件事——温昕和厉铭辰明天的婚礼。

没错,是婚礼。俩人的结婚证是扯了,可不办酒席,无论是商家出身的左家,还是军事出身的厉家,两家的家庭背景、社交网络对一对没拜过酒席的新人,从内心接受程度上来讲,都是怪怪的。

既然有个姓左的冤大头自甘出头接下这个任务,那习惯了“有敌人不打非军人的”厉铭辰自然就不客气的接下了冤大哥的这份礼。

隐瞒了近五天后,临行前两天,厉铭辰决定借着两家人见面的机会,把婚礼时间“提前”通知给还一心准备出发的准新娘。

厉铭辰推着温岭进去时,温昕正拿纸巾擦着嘴巴,脸上满是餍足,桌上的盘子已经被撤走。唯一能证明她刚刚吃了多少的,恐怕只有左骏那张还处于呆滞状的脸。

“老婆,有件事和你说……”饭局过半,趁着温昕去洗手间的空档,厉铭辰跟了出来。

“什么?”

“明天咱家有活动。”

“都临走了,你要好好休息,咱不参加不行吗?”站着累,吃的更累的温昕虚靠着少校在水池边洗手。

“不行,咱俩是主角……明天是咱俩婚礼……左骏张罗的!”看着媳妇儿那双又温柔迅速犀利起来的眼睛,厉少校迅速决定把危机转化出去,只不过收效甚微,有胳膊上那排牙印为证。

“厉铭辰!大夫不是说要你好好休息的吗!而且肉球也要休息啊!”

既定事实面前,厉太太除了口头严正抗议几句外,啥都是白搭了。

于是第二天,温昕只能一身中式礼服站在芙蓉楼顶层的化妆室里生闷气。

季梅拿着粉饼在她脸上一阵猛补妆,嘴里的话直发酸,“你就知足吧,我就没见过像你俩这么省事的新郎新娘了,哦,人家把啥啥都给你打理好了,就要你往那小站一下都嫌累,多大的身价呦……”季梅的舌头快啧出花了。

“我不是怕厉铭辰不行吗?”温昕控制着脾气,她知道就算自己发火季梅也不会惯着她的。

“媳妇儿,你喊我?”不知什么时候,同样一身唐装的厉少校已经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她,嘴里不自主的念叨出俩字,“好看……”

透着镜子反光,季梅边在温昕脸上拍粉,边瞧着站她身后的厉铭辰,“少校,真没看出来,你不穿军装穿‘红装’,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哦……”

由于是冬天,婚纱显然是不合适穿的了,因此左骏给他俩准备的是套大红唐装,金线绣的龙凤团花图案盘踞在胸前袖口,活灵活现的。

只是同样是唐装,身体已经开始丰腴的温昕穿的是合身合体,而穿在少校身上怎么瞧、怎么瞧着是小了一号,难怪季梅要说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季梅,你预备给我画新娘妆,还是干脆让我扮上了去唱出《曹操与杨修》啊?”孕妇已经懒得翻白眼了,干脆直接把季梅手里的粉饼拿到手里,掸了掸上面的粉,开始挽救她那张“大白脸”。被埋怨了的季梅在少校一个眼神之下,带着屋里的其他人鱼贯而出,整个房间顿时只剩下温昕和厉铭辰两个人了。

“跑我这来干嘛,妈不是说结婚前不见面的吗?”温昕的生活态度很随遇而安,该原谅的人和事,她从不纠结,就像在对严美的称呼这件事上,厉太太就给厉先生起了很好的模范带头作用。

“那昨晚上躲我怀里直吵背痒,最后她不痒了反倒弄的我‘痒痒’了一宿的是谁!”厉铭辰确定治疗之后,高汉就给他提前批了病假,也算是给这小子个漏,让他顺带着休下婚假。

婚假是婚假,可婚假也是白搭,眼见着肉球刚满三个月,虽然大夫说适度的可以,可他这个军界尖子、战场猛虎到了床上却不敢轻举妄动,咬着牙和那个妇科大夫赌咒发誓——还是再过个月吧,安全、安全……

因此乔迁至家的少校只能搂着媳妇儿过干瘾。

“是你自己提议的啊,‘安全部’部长……”总算把脸弄好的温昕放下东西,转身仰头看着少校,看着看着,温昕突然张开双手,整人环住他的腰,“厉铭辰,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我和肉球你也要好好的,不然受今天这份累我可真亏了……”

“嗯……”少校默许的低头亲亲她额顶,新娘喷了淡淡香水,连头发都有着淡淡的香甜味道,“老婆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两件事好不好?”

“什么?”

“第一件,咱能不能别总叫我闺女儿肉球,我看你现在这个胃口,再这么一叫,万一咱闺女儿将来……”

“厉铭辰!你嫌我费你们家粮食了!”

“没有没有,没嫌弃……嘶,好吧,肉球就肉球……”厉铭辰喜欢女儿,他现在只能祈祷女儿出生后会是个很励志的样子。

“第二件呢?”孕妇气性大,来的快去的也快,收起拳头,被少校安抚平稳的温昕靠在他身上问。

说到第二件,厉铭辰就气,左骏就是故意的,他就不信,短短几天就把婚礼打理的妥妥当当左骏在新郎礼服这件小事上会出这么个纰漏,“老婆,我换军装好不好?”

温昕离开厉铭辰怀抱,托着下巴端详了一会儿开口,厉铭辰本以为她肯定会答应,军人吗,自然是穿军装的时候最帅气,那个新娘不希望自己的新郎帅气。

他已经跃跃欲试的准备去拿军装了,可脚下突然一绊。

温昕说,“就穿这个吧,挺不错的。”小是小点,但最多把少校身上的肌肉显得明显点,不合身最多就那么一点点。

难得左骏想在你身上找次便宜,就随了他吧,毕竟他羡慕了你这么多。

外面招呼客人的左种马阿嚏的就是一个大喷嚏,助理递了张纸巾给他,“左少,好多咱们恒宇的合作伙伴都想来观礼,为什么没请呢?”这个新招来半年的助理虽然做事情有些眼色,但揣测心意方面还是差了点。

左骏擦擦鼻子,把纸方方正正叠好,丢进一旁垃圾桶,“想知道?”习惯性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