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装作什么都不一样的样子……哼,看我笑话……”
宋词说了一阵,声音越来越小,没一会儿就趴在她的肩头呜咽。
陈若才听老陈说了事情的原委。
本来他是送宋词去学校见段清念最后一面的,可到了校门口,宋词却又不敢进去了,才来了学校附近的酒吧。
她死活不肯走,老张只好陪在她一旁。
“宋词,我今天不回学校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机场,好吗?”
“好啊……我现在只有你了。”
……
“只有你了……”
宋词到最后也不想回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和陈若两人在车里过了一夜。
天还没亮,老张就发动汽车朝机场开过去。
宋词身上盖着鹅黄色的薄绒毯,衬得面色极白,没了血色:“若若,你说我要不要给段清念打个电话啊?”
“你要是想就打,要是害怕,就别打了。”
“嗯,那我不打了。”
“宋词,到了那里,稳定下来就给我发个信息,告诉我你怎么样就好。”
“……嗯。”
宋词应了一声,头又缩进绒毯里,歪歪地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车窗外的景色迅速划过车窗,一帧一帧,像是她的过往。
让人不忍看。
到了机场门口,宋词才缓缓睁开眼睛。
浅浅地笑着:“我这一路上都在想,我到底为什么不敢见段清念。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我既怕他承认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那样我会更伤心;可我又怕他说他并不知情,那样我就会舍不得走。”
……
“而我心底里最怕的却是,他承认了他一早知道,我却还想跟他走。”
……
不管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只要是你就都可以原谅。
他们是初中的好朋友,高中的恋人,几年的羁绊,宋词对他有难以割舍的依赖。
“宋词,如果段清念本来就知道这件事……他就根本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宋词是陈若最好的朋友,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她的心疼也不是装出来的。
不可否认的,陈若的确心中埋怨段清念。
“若若,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就算是现在,也想着我这样子不辞而别,肯定能让段清念一直记着我,不管往后他遇到多么优秀的女生,也不会忘记曾经有个叫宋词的女生……这样,如果以后我还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是不是更有机会一些?”
宋词不等陈若再回答,就跳下车,嘱咐了老陈一会儿把陈若送回学校。
“再见啊!”
宋词站在车外,大幅度地举着手挥了挥,大大地笑着,露出整齐亮白的牙。
陈若忽然觉得这样的笑容,她好像很久没有在宋词的脸上出现了。
也不知怎么,从昨晚一直忍着的泪,却被这个笑容刺得再也忍不了,直直地滑落在脸颊两旁。
人生不想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进灯烛光。
……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
时不待人。
所有时间里的事物,都永远不会回来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大家都神色匆匆,没有人会多停留一分一秒。
陈若这才觉得自己从前那些茫然无措地害怕到底有多幼稚,命运的浮沉又是谁可以抓住的呢。
不可能有人永远陪着你,等着你。
而她竟然曾经因为害怕失去而拒绝去接触别人。
还好,第一个是宋词,第二个是苏瑞,伸开双手去拥抱蜷缩起来的她。
老张发动了汽车,往学校方向开。
虽然宋词走了,但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后悔有这样一个朋友,即便分离时避免不了的痛,但这都不能抹去她们之间曾经的欢笑。
车子继续往前开,开往学校,那儿还有一个等着她的人。
陈若拨通了苏瑞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传来的却不是苏瑞的声音,而是八班班主任粗犷的嗓音:“苏瑞!你干嘛去!”
“人有三急啊。”
苏瑞随口敷衍着,拿着手机从教室后门出来。
“喂,陈若?”
“宋词走了。”说完这句眼泪又出来,陈若手心盖在眼睛上,嘴唇轻颤。
那边也是长久的沉默,苏瑞显然也没想到这么突然,竟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才缓缓叹了口气,声音沉沉却让你莫名安心。
“我在呢。”
苏瑞说。
这三个字立马让陈若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了,肩膀剧烈抖动着,泪水也迅速浸湿手掌。
到最后连哭声都控制不住,由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一般人长大后的哭声很少会有嚎啕大哭的时候,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婴儿的哭声才是这样的,而此刻陈若就是这样。
让人听着,胆战心惊。
苏瑞慌了神,笨拙地哄着她,柔声问她现在在哪,马上过去找她。
陈若完全听不进他在说什么,全身心地投注着、倾尽全身力气哭着。
把自父亲去世后所有的恐惧、担忧、委屈一并哭出来,顺着从眼眶溢出的眼泪,她感觉到自己那颗原本脆弱敏感的心在重塑一身铠甲。
人是在哭泣中成长的,这句话果然是没有错的。
当手纸从脸颊上移开时,她恍惚觉得过了一整个春夏秋冬,整个人都重重激灵了一下,思绪重新回归,耳边传来苏瑞焦急的声音。
“苏瑞,苏瑞……”陈若往窗外看,“我快到学校了,我想见你。”
“我有话跟你讲。”
“好,我马上出来,你别哭了啊。”
苏瑞顾不得其他,在空无人的走廊上狂奔起来。
当老张把车开过学校围墙时,陈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攀着墙跳下来。
“张叔,就在这停一下,谢谢啊!”
陈若匆匆下车,朝苏瑞跑去,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她甚至觉得最后一步她是奋力一跃扑进他怀里的。
苏瑞刚刚翻墙出来,还没怎么站稳,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低头发现是陈若时简直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怎么了?陈若?”
苏瑞结结巴巴地小心翼翼询问。
“苏瑞。”
陈若的手紧紧圈在他腰间,下巴抵着她胸口抬起来,红红的眼眶,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握在他外套上的手收紧又收紧。
陈若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然后。
她踮起脚尖,轻轻在苏瑞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我喜欢你,苏瑞。”
她轻声说。
脸颊通红,因为紧张和害羞整个表情都不太自然,可仍然红着眼睛,睫毛颤动着看着他。
苏瑞一下子僵在那里。
只觉得血液一股一股往上冲,连耳朵都有些失灵,像电影中常出现的情景,陈若那句“我喜欢你”反复在耳边环绕。
一声接着一声。
也许是太过震惊,或是太过喜悦,他竟有些站不稳脚步,一下子靠在围墙上。
陈若上前一步刚想扶他,就被他拽住手臂。
一瞬间天旋地转,两人迅速换了位置。
苏瑞压着陈若靠在墙上,双手捧起她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下去。
陈若被吻得一动不动,吓得一时间忘了用鼻子呼吸,茫然地微微张开嘴,苏瑞灵活的舌头一下就伸进来,只听见唇舌交触的水声,心也砰砰乱跳。
她下意识抵在他胸口的手也软下来,笨拙又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的吻。
从前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
爱情就是笨拙的付出和难以自抑的奋不顾身。
第48章 第 48 章
“妈, 我去趟卫生间。”将要登机,宋词终于在心中作出决定。
“行。”妈妈点了点头,然后别有意味地说, “你别再任性了。”
宋词背上包走进卫生间。
掏出手机, 从昨天下午段清念就没有再发过信息给他。
按亮屏幕,点开发送信息的界面。
——段清念, 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如果你说不是,我今天就不上飞机了……如果是, 我也会保留我最后的尊严。
宋词手指紧紧抓着手机, 咬着下唇, 渐渐失了血色,等她咬的下唇都失去了知觉,手机终于震动了。
——对不起。
.
陈若回了学校也没告诉别人宋词离开的事, 谁能知道在哪都会是焦点的宋词如今却走的无声无息。
今天是星期五,晚上苏瑞约了她放学一块儿回去。
下午放学,她刚整好书包就见苏瑞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陈若看了他一眼,手里的动作加快了些。
走出教室。
上车时才发现段清念也在车上。开门的手一顿。
“段清念, 你今天有联系过宋词吗?”
她说的很安静,但话中埋怨的情绪也如暗涌倾泻而出。
苏瑞听出陈若话里的情绪,再看坐在车后座颓废躺着的段清念。
他动了动, 开口:“没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宋词爸爸要被调查的事?”
“……是。”
陈若觉得自己有些发抖,刚要发作就被苏瑞按住手,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还有段家参与。
陈若深吸了几口气,眼眶发红, 眉心深锁,瞪着段清念。
“那我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吧。段清念,宋词今天一早就坐上飞机了。”
段清念猛得抬头,恍惚间有些头晕,颤着声音问:“她,去哪了?”
“我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陈若冲着段清念喊,“你们家想尽了办法摆脱宋词一家,但是段清念,你根本配不上她。”
陈若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柔柔的,苏瑞唯一一次看她生气就是林中瑶造谣的那次,而那次也不像今天这样语气这么强硬。
“陈若,你冷静一点。”苏瑞抽了张纸巾擦掉她眼角的泪,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窗外的树一棵一棵划过,陈若扭头看着窗外,红红的眼眶里装着泪。
苏瑞先送段清念回了家。
他下了车,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敲了敲陈若的车窗。
车窗摇下。
“陈若,宋词要是联系你,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拜托了。”
段清念下巴上有些青色,稍稍弯着腰躬着背,倾向车窗说话。
陈若终于也有些不忍,他的样子不比今天早上的宋词好多少。
“段清念,你能真正自己做决定了再找她吧。你知道吗,宋词跟我讲她家的事时都没有哭,昨天晚上却因为你哭了一整晚。”
冷风打在陈若脸上,让她眼睛更加泛酸。
“你真的太坏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说完,陈若拉上车窗。
陈若刚才跟段清念说话态度那样强硬,可眼下关上了窗,又抽了张纸巾盖在眼睛上,开始抽抽嗒嗒没完。
其实她倒已经不流眼泪,只不过还在一抽一抽地抽噎。
苏瑞心揪着。
他把车停在路边,倾身靠近。
“陈若,别哭了,带你去个地方?”
苏瑞声音低沉,说话间气息喷在陈若脸上,带点清新干净的味道,说不出的温柔。
陈若抬眼,用手心狠狠抹了把眼角的泪,双眼皮都被揉成三层:“不,不要了。”
边说边抽噎着,一句话断断续续停顿好几下。
“你这样回学校也还是哭。”苏瑞食指屈着抬起陈若的下巴,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真拿你没办法。”
苏瑞倒了车,单手打方向盘,反方向开去。
“去哪?”
“正好今天我投资的一个剧杀青招待会,之前看你挺感兴趣的。”
“真的吗?”陈若直起身子,打起点精神。
苏瑞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
车开到大厦地下停车库
苏瑞从后座拿来一顶帽子戴上,帽檐向下压。
“走吧。”
夜间有点凉了。
陈若穿着宽大的校服外套,拉链拉到头,蓝色的校服领子竖着。衣摆很长,露出里面的一短截米色毛衣,带着毛线帽和厚实的大围巾,一双黑潞潞的眼睛露在外面。
说不出的清纯又勾人。
“小苏总。”
两人坐电梯上到顶层,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低头道。
小苏总?
陈若有些怔怔的,被他牵着往里走。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开始了解真正的苏瑞了。
地面上铺着红毯,两边摆满了花篮。
陈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紧贴着苏瑞的手臂,走在他身后侧。
“小苏总,您不是说今晚不来了吗?”导演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高脚香槟杯递给苏瑞。
苏瑞接过:“晚上我没什么事,就带我女朋友来看看。”
女朋友。
虽然他常常这么开玩笑,可这是两人真正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听他这样说。
陈若忍不住低下头呼吸顿了下。
“原来是小苏总女朋友,难怪这么好看。”
导演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暗叹难怪那些各色新秀入不了苏瑞的眼。
“你好。”导演朝着陈若伸出手。
“她怕生,我就是带她看个新鲜。”苏瑞不着声色地推开导演的手,“今天的记者都是熟人了,一会儿招呼一声,到时候内容只要发跟演员有关的就好。”
那导演是个人精,听苏瑞那话就知道是为了保护这个女朋友。
苏瑞和导演又聊了几句,陈若偏着头看台上站着的一排演员。
她向来不懂这些,平常也不看电视,只看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女星有些眼熟,好像班上许多人都会议论。
还在想她叫什么名字,就被苏瑞拉着去了一旁的包厢。
“苏瑞,这儿的人都认识你啊?”
“嗯……应该吧,怎么了?”苏瑞拉着她坐下,手环在她腰侧懒懒地靠着。
“觉得你很厉害。”
苏瑞稍抬眉骨,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包厢正面的镜子是单向透视镜,房内的人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的则看不清里面,屋内的音响接通外头的话筒,所以收声效果很好。
苏瑞见她心情好了些。
缠着她让她喂着吃了几颗樱桃。
“宋词爸爸是我妈的哥哥,所以说,虽然这次舅舅的事插手不了,但一定不会不管宋词和她妈妈。”
见陈若垂着眼,又补了一句:“等高考考完,我带你去见她?”
等她们在国外安顿下来,便会联系苏家。
陈若点点头。
外面宴会厅结束了记者采访环节,现在台上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正在唱歌。
这就是之前苏瑞提起过的和导演睡过的新星,也正因为如此,导演才特地安排了这个环节增加她的曝光率。
这首歌宋词也唱过,但是她没宋词唱的好听。
陈若之前哭过的眼泪干在脸上,有些难受。
房间的温度一步步攀升,环在陈若腰间的那只手时而用力又时而放松。
“给我亲会儿。”
苏瑞搂着她凑上来,陈若被他压着没坐稳,躺倒在沙发上,苏瑞欺身压下来。
两人紧紧贴合着,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只不过陈若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身上让他立马起了鸡皮疙瘩。
细小的电流在皮肤底下乱窜。
陈若躺在沙发上,整个人没了支撑点,只能圈住苏瑞的脖子。
苏瑞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了。
一双手忍不住拨开她的外套,从下摆探进去,隔着毛衣抚摸底下细腻美好的身形。
一寸一寸向上。
两人唇齿相交着。
直到苏瑞隔着宽大的毛衣食指勾起她内衣的钢圈时,陈若才彻底回过神来。
一下子慌了神。
手臂抵着他往外推,口中喃喃着“不要”。
苏瑞被她细弱的声音勾得简直火上浇油,好在理智还是被唤回了一寸,僵硬着身体松开她。
下一秒,陈若就理着外套往旁边坐远了些。
苏瑞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
心底的那团火迟迟没有熄灭的迹象,苏瑞眼神中的欲望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让陈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等他走后,苏瑞才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口,手指上的颤栗触觉还没消失。
啧。
真是……
.
陈若从厕所出来时便见到苏瑞在舞台一侧的高脚椅上坐着,几个记者举着话筒围着他。
她边在角落边站着,听苏瑞不紧不慢地回答记者的问题。
成熟冷静自信到她几乎要不认识。
“小苏总今天第一次公开露面,是要正式接手父亲的公司了吗?”
“不算接手,只是帮忙打理苏氏分公司,这部剧也会作为苏氏正式拓宽投资方向的开始。”
“听说小苏总还是风川一中的学生,这么早就能独当一面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只是开学晚,其实已经21岁了,我父亲朋友的孩子们在这个年纪也已经开始管理公司了,称不上年少有为。”
“小苏总真是谦虚。”
21岁这个年纪,对于这样的上层圈子,帮着父母亲打理事务的有许多,但像苏瑞这样完全支撑起一个分公司的却是凤毛麟角。
苏瑞视线越过前面的人群,看到远处站着的陈若。
所有人都是长裙摇曳、西装革履,只有那么一个素净的女生,不争不吵,安安静静站在远处望着他。
他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心中暖洋洋的潮水一股一股往上涌,几乎要把他淹没。
记者还想发问,苏瑞朝他们点头致意:“今天就到这吧。”
拨开人群朝着陈若走去。
一步,一步,坚定又确信。
陈若看着苏瑞朝她走来,他身高高,走在人群中本就特别突出,如今这样逆着人流走来更是耀眼。
.
后来,陈若的大学同学问她为什么大学四年从来没见过她谈恋爱。
她笑而不语,只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那人又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这句话固然没错。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已经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陈若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说。
——“可是我从前遇到的那个人是颗大树啊。”
还是棵参天大树。
所以即便后来也遇到过不少优秀的男孩子,可就因为在那个年纪拥有过一棵大树,那么那些芳草就只能是陪衬了。
第49章 第 49 章
宋词的课本还摆在桌上, 班上除了她也没有别人知道宋词其实早已不在国内。中午吃完饭俞粒还转过身问陈若为什么最近宋词总是不来学校。
她想了想,最后也只是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高考临近,学校在走廊上挂起了高考倒计时牌。
虽然他们才高二, 不过这种氛围下每个人都开始意识到高考离他们也不远了。
等这一届高三走后, 他们就要读高三了。
尤其是一班这一批被看作将要成龙成凤的孩子,肩上的担子格外重一些。
平常下课时吵吵闹闹的人少了, 即便聊天也都压低了声音,不吵到周围仍在学习的同学们, 再加上没了宋词在耳边叽叽喳喳, 陈若话也少了许多。
学习效率出奇的高, 最后一节自习课还没结束,她就把当天的作业都写完了。
放松了会儿低了一整天的脖子,从窗户向外看正好是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