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冬意凸显,空气里的冷风有了侵蚀刺骨的冰凉,美女们依旧短裙长靴,身上果色大衣缤纷斗艳。
此时坐在安澄对面的莊小南就怒了,“为什么帅哥旁边的都是恐龙!”她不服啊!
今天的对话不是1VS1,小南旁边还坐着蓓蓓,S市市长家的独生女。
此感叹一出,立刻得到第一千金响应,“是啊…好男人都死光了吗?我也没有青梅竹马啊?为毛没人追?”
这句话明显是针对手捧奶茶发愣的安澄。
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总之在出神许久之后,长长的…哀怨的…叹出一口气。
“唉——”
“喂!”对面两个单身小女人怒了,拍案而起。
“你嫁都嫁了,吃穿不愁的,还要叹气,让我们怎么活?”
“不是的…”安澄耷拉着头无力的轻摇了两下,眼神比怨妇还怨!
灼烧的引线(02)
莊小南立刻断定,有冤情,“苏默怎么你了?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典型因为嫉妒所以见不得这位人妻日子太逍遥。
“该不是你老公有外遇了吧?”蓓蓓的八卦段数极高,贼溜溜的盯着安澄,就像是被杂志社买通了的线人,随时准备出卖亲友。
“婚姻危机?”莊小南再猜。
得到一记凌厉的眼风,“危你个大头鬼!”瞪得她了无生趣…
安澄再叹气,再悲催,“最近苏默都不做防范措施,本来这周一例假该来了,可是今天都星期五了啊星期五…”没来,算算他生日后也快一个月了,该不是中了吧?
她说完,对面两双眼睛就雷达似的将她扫描上了。
“如此说来…”莊小南摸着下巴,好像算命的老先生,“你好像胖了点。”
蓓蓓摇着头回想,“最近你似乎特别能吃。”前天系里聚餐的时候一个人吃了两盘生鱼片…“要不要去检查下?”
安澄恐惧的把头一通乱摇,“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两个女人对望一眼,默契道,“这是典型的逃避现实。”
说起来,她这将近一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贪吃嗜睡,因为脸盘小,所以不大看得出来,但是腰围明显增大…都有小肚腩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吐的症状,如果自己真的怀孕了,且不说苏默,家里的两个老佛爷肯定要她生下来。
怎么办…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继而在无比凌乱的情况下,透过玻璃窗眼睛往斜对面马路不偏不倚的看过去,苏默的新车缓缓驶入眼帘,停顿。然后西装笔挺英俊帅气的男人下了车,立在一旁打电话。
顺着安澄的目光,对面两只小八卦立刻发现‘孩子他爹’的踪迹。
“正好,让他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莊小南向来直接,如果真的有孩子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蓓蓓想到了别处,远远望着苏默拿到修长的身影感想,“两个妖孽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灼烧的引线(03)
“我也很好奇诶!”
对面两只简直就是惟恐天下不乱!
下午的S市没有半点阳光,天气阴霾清冷,他站在流线型的跑车边,单单只是一个打电话的动作都异常潇洒,吸引周遭目光无数。
“唉!”蓓蓓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我要是你啊,巴不得怀孕,这种极品不用尽心机绑死在身边,哪天被某个狐狸精挖了墙角,才是一辈子都想不通的事!”
此话一出莊小南立刻阴恻恻的反驳,“非也…蓓蓓,你这话说反了,是苏公子要把我们家安澄绑死在身边,真是御夫有道啊!”
“给我们油画系女同学长脸。”
无言…这也算长脸?
闲聊着,两只百无聊赖的小八卦怂恿安澄出去给老公个惊喜,S市那么大,这个时间点能在商业街遇到,也是缘分啊缘分。
安澄拗不过那两个小女人,在看到苏默挂线之后,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分明他埋头看到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名字,清俊的脸上流露出暖意温和的笑容,就这细微的一个表情,很轻易的被莊小南和蓓蓓抓到,立刻四手交叠,激动上了,深情啊!
躲在暗处悄悄看老公反映是不对的,莫名心跳反映异常,耳畔边他低声线的话音响起,“怎么了?”
没问‘什么事’,好像随时在等她打电话似的。
“额…没什么。”安澄一时发傻,找不到续词。
视线里看到苏默又颔首低笑,顺势倚在车边,举手投足都透着低调内敛的贵气,原来打电话也可以那么专注啊。
“想我了?”电话那头没脸没皮上了。
“不是啦…”安澄看了莊小南和蓓蓓一眼,二人均在无声的煽动她把可能‘中奖’的事告诉苏默。
能远距离观察喜怒不形于色的苏公子露出各种表情,八卦的心已然得到了满足。
“一会你有时间吗?”
“一会?”苏默顿了顿,抬起手看了下表,“你现在在哪?”
灼烧的引线(04)
“你现在在哪?”今天她有说过,下午一节公修课后要和朋友去逛街的。
“我在…”安澄正准备说出来,忽然就见到一个手了拎着大包小包战利品的漂亮女人从苏默旁边的百货商场走出来,而她的老公,见状后自然的走过去,绅士的替那个女人打开了车门。
女人对他妩媚妖娆的笑了下,随后便钻进了他的新座驾。
这一幕让莊小南和蓓蓓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会克制不住震惊的心情,在环境舒雅的下午茶餐厅尖叫出来!
“你现在在哪儿?”继而她问,握着电话的手心不自觉冒了汗。
“商业街。”三个字,让她如释重负,好歹没有说谎。
苏默恍然未觉她口气不对,又道,“我现在有点事情,半小时后给你电话好吗?”
“嗯…”
收线,他在三对视线里,载着美女,驱车离去。
“…”
抬起头,对面两个死党看自己的目光包含各种…
同情、愤慨…替好友愤愤不平,撞破了JQ的怒不可遏。
她难看的笑了笑,“他有说在商业街,半小时后来接我,呃…我会问清楚的。”
保持基因里遗传自律师老爸理智的DNA,莊小南沉思道,“可能是工作上的应酬吧。”
苏默和安澄,她可是从小看到大的,那个男人,不可能那么轻浮不是?
…
银色的跑车离开商业街,向市区内高档住宅区驶去。
车上,艾拉还在回味着刚才苏默打电话的神情,难得一见,并且,那是从未对任何女人奢侈展露过的。
“看来你和你太太关系很好。”
“是的。”苏默掌控着方向盘,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
“把房子借给我住,在我购物的完后亲自开车来接,难道不怕她多想吗?”不愧是哈佛的高材生,艾拉说话相当有技巧,好与不好,就算有误解,也是苏默自己造成的,与她没有关系。
灼烧的引线(05)
驱车的男人没有回答,直径将车开到他名下的高档公寓门口,就在艾拉打开车门前,他忽然淡淡道,“房子我多的事,空着也是空着。”
侧头,他看着她,目光不偏不倚,零度,“今天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如果觉得不妥,便没有下次。”
是她打电话找上他的不是吗?
他来,那是给她一个面子,或许,看在曾经那份情面上?
艾拉怔了怔,嘴角牵强的扯出个笑容,“你真是绝情的男人。”
言毕,下车。
显然他并未有心为她多做半刻停留,关上车门那刹,车子就倘佯不着片刻滞留的驶离原地。
艾拉悻悻然,拿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她有些不情愿却迫于无奈的道,“看来我的魅力有所下降,照你的计划来好了。”
…
没有等苏默的电话,安澄给他发了条短信说先回家了,直径回了景佳的别墅。
天气越发显凉。
别墅内空气里的分子都是冰冷的,她情绪有些低落,开了暖气,窝在沙发上,抱着四方枕发呆。
毫无疑问,她在担心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担心的问题。
如果丈夫出轨怎么办?
前路漫漫,苏默和她都还年轻,不计病痛突发意外,平平安安的生活,至少还有五十年朝夕相处的日子。
她的婚姻里容不下半粒沙。
再想到自己才二十岁,可能已经怀孕了,且不说生不生的问题,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嘛!
凌乱到了极点,偏偏下午苏默给美女殷勤开车门的画面蹦进脑子里,安澄猛的从沙发上跃起,把手中的抱枕举高过头,狠狠摔在地上。
怒——
钥匙转进门锁里,她看过去的时候,苏默已经打开门,走进玄关。
穿的还是下午那身衣装,西装外套挽在手臂上,弯腰换拖鞋时还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像潭沉绿的水,好像会把人吸进去,唇浅浅的抿着,似乎对之前那个电话有少许疑问。
那也是甜蜜的疑问。
灼烧的引线(06)
“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向她走来,发现站在家中的小妻子满脸盛怒之气,浑然做蓄势待发状,随时又可能张牙舞爪的扑向他…拼命。
“你…”
话还没脱口,只感觉一股强烈的感觉从胃直直涌上喉头,快得连思想准备都没有,她想吐——
苏默就看到安澄立刻捂住了嘴,冲到卫生间去,呕吐不止。
就在下午的时候,她还抱着侥幸心理安慰自己,孕妇的症状,她除了贪吃,其他项目完全不沾边,眼下这一吐,八九不离十。
干吐完了,用冷水拍了拍脸,再抬起头,苏默已经把毛巾递过来,她巴巴望了他一眼,接过毛巾。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这位人夫反映相当敏捷。
“我下午看到你给一个漂亮美眉开车门。”安澄拉着俏脸。
所以那通电话是查岗?
苏默笑起来,捏了捏她的小下巴,“那是接任丽芙职务的人,叫做艾拉,我在哈佛的同学。”
“所以你们之前有过美好的一段?”以苏默的风流程度和那位艾拉小姐长相标准来看。
苏某人供认不讳,“那是以前的事了。”顿了下,补充,“不算太美好吧…”
怎么说,这个艾拉虽说美貌与智慧并重,但和以前那位尤物秘书相比,后者无疑销魂多了。
安澄似信非信,“有秘书去购物完毕,老板还开车亲自去接的吗?”
“看在以前不太美好的交情的份上。”
“凑巧看到那一幕的你老婆,我很不爽。”把毛巾塞回他手里,安澄打着呵欠伸了个揽腰,好困,她想睡觉。
贪吃嗜睡,有呕吐症状,都占全了啊…
没走远,忽然被苏默一个揽腰打横抱起,“以后不会了。”
他根本就没把艾拉当回事,自然,口气是那么轻描淡写。
长腿很自觉的就向二楼卧房迈去,表情里有那么几分无奈,“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灼烧的引线(07)
没想到真被说中了,不小心就惹恼家里的猫,爪子伸长出来,毫不留情面的挠他。
安澄应了声,反手勾住他,霸道的说,“你那段往日情既然不太美好…”她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乖点,否则我会拿你儿子出气的。”
…
天光逐渐暗淡,六、七点的钟点,昏暗的卧房内,她抱着他睡得深熟。
他幽静的瞳孔在黑暗中凝视着已然沉睡的女人。
她的睡态安然得好像无邪的婴儿,嘴角挂着一抹不自知的甜美的笑容,睫毛安然的轻覆着,睡着了的样子,都让他爱不释手。
苏默慢慢俯下身,在她额前蜻蜓点水的一吻。
一贯冷静自持的脑海回荡着涟漪,他爱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手机在美好的气氛中尖锐的响起来,舒展的眉头紧皱了下,迅速接起。
“老狐狸又回来了,你有什么想法?”司徒遥的声音缓慢而带着兴味,很期待苏默会有怎样的反映。
问他想法,最直接的就是…
靠在床头,看了眼臂弯中熟睡全然未被惊扰的‘孕妇’一眼,嘴角勾起,他的声调有些沙哑,轻描淡写道,“我想让他消失。”
“…”对方默了几秒,谨慎的说,“你可要想好了。”
想要让一个人消失,其实是很简单的事,何况这里还是他司徒遥的地盘上。
苏默闻言,知他把他骇到了,含笑道,“帮我把人盯紧。”
“据我所知他约了你的岳母见面,就在三天后。”
还有什么是司徒遥不知的吗?
“查查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让他一而再的冒着生命危险来到S市,说是为了见女儿,鬼才相信。
“我会的。”
末了不再多言挂了电话。
睡梦朦胧,安澄自然覆着的眼皮轻轻跳凸了下,她好像听到,身旁搂着自己的苏默说…想要谁消失…
这家伙,动不动就说那么可怕的话,唬谁呢…
灼烧的引线(08)
次日一早,安腾飞将苏默约了出去。
安氏内部易主,本来该掀起巨大风波,只因为内部消息封锁严密,几位高层迅速达成一致,才没有想象中天崩地裂之势。
最终,安守正依然出任代理总裁的职务,待到公司寻到国外优厚的发展合作伙伴,成功上市,苏默就会将手下的股份售与安家父子。
按说安家的事情已经解决,苏默也向那父子二人看了对于那家意大利贸易公司的相关文件。
背景相当值得推敲。
想不通安腾飞还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昨天安澄在晚饭后两个小时又窝上床,踏踏实实心安理得的睡去了。
苏默不是没注意到这几天她的变化,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问,她自己也有了知觉。
反正那位小孕妇还在睡,他便悄然出了门。
半小时后,安澄被电话震醒。
是个意料不到的人。
“安澄,可以出来见一面吗?”顾天恩温和的话音自然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