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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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额娘,看着那一大箱子补品,笑怡无限哀愁。
新接陈陈接新,寻常人家摸都摸不到的百年山参,都被阿玛拿来给她当萝卜吃。
“哎。”
“笑怡叹什么气,可是有什么事不顺心?”
推推箱子,她指着那些锦盒:“阿玛再这么送下去,怕是要掏空府里的老底。”
“乌拉那拉府如日中天,这么点东西,岳父怕是不会放在眼里。”
这人!笑怡嘟起嘴:“送来的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儿子,合着不是乌雅家送的,我娘家出钱你当然不心疼。”
四爷一愣,小福晋越养越娇气了,现在竟对他颐指气使起来。不过她现在瞪起眼睛的模样还真好看,红扑扑的脸蛋更是充满了活力。
陪着笑他耐心解释:“乌雅家哪能跟乌拉那拉家相比。”
笑怡仰起头,如一只骄傲的小母鸡:“那可不,不过乌雅家也生不出爷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就连十四弟,也是像皇阿玛居多。”
四爷感觉他被福晋打了一大棒,再喂了一颗甜枣。尽管事实如此,却止不住那甜枣完全治愈他的心。
“还是笑怡了解爷。”
笑怡点头,“对了,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四爷从怀中掏出一支锦盒,打开递到她眼前。是一支金钗,钗头镂空雕刻繁复的花纹,其中镶嵌着一块拇指大的鸡血石。这样式先前她没见过,想必是四爷费了不少心思。
“事情少,爷就顺路去了博古街,拿来了这支钗。”
说完他拿起钗子,插在她的发鬓中。而后抱起她,坐在梳妆台前。笑怡看向京中的自己,因有孕而更加水润的肌肤,被鸡血石映得气色更好。
“真好看,如果再改改,瑶儿也能带。”
没等她话说完,就看四爷掏出另外一支。花纹不像她头上的那般繁复,宝石也要小一点,的确很适合少女。
“笑怡交给瑶儿可好?”
她收下,并没有打算昧下这份功劳。抿了下发鬓,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她双眼从镜子中盯着四爷:“妾身听额娘说,棱柱家的绸缎庄,被西林觉罗家盘了下来。”
“此事是爷授意,那绸缎庄没多少进项,拿在手里太过麻烦。鄂容安那小子,倒是这么快就对他福晋坦白。”
果然是四爷,笑怡心下高兴。这三个月,他先是让钮钴禄家等着秋收的庄子被牲畜毁得颗粒无收,而后又算计金珠的弟弟跑出府被人牙子拐卖骗取大比赎金。猫捉老鼠般,他一步步将棱柱家逼上了绝路。
“鄂容安第一天就知道交私房钱,妾身都跟了爷十年,也从没见您这般坦白。”
四爷望着梳妆台边的一串钥匙,欲哭无泪。小福晋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明明成婚后没多久,他就上交了自己的私库钥匙。
“果然您还是防着妾身。”
嘟起嘴,笑怡有些不明白自己。明明心里很满意,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这样下来,四爷会不会生气?
“莫要上火,等你做完月子,我就将所有的账册都给你。”
一百六十八章
银装素裹的世界妆点着片片红色,大红灯笼挂在古铜色的房梁上,顺着抄手游廊一路延伸到外院,烘托出冲天的喜气。
“才五个月,肚子已经这么大。”
正房内地龙烧的暖,笑怡踩在阿玛送来的踏步车上,由鼓瑟扶着上下活动。
“双胎都是这样,主子不用太过担心。”
笑怡皱起眉:“你也别劝我,你跟我一样,都没亲眼见过那双胎长什么样。我倒不是觉得辛苦,而是看医术上说,双胎不太好活。稍有不慎,一个都活不下来。”
“奴婢是没见过双胎的孕妇长什么样,但奴婢知道,像主子这般心善之人,肯定有老天庇佑。”
鼓瑟笑着说道,眼中全是感激。笑怡从踏步车上下来,看着桌上的密信。这是赵嬷嬷汇报的钮钴禄府的举动,因为宫中的金珠有孕,全府充满了盼头。可这也抵不上接连而来的厄运,自钮钴禄福晋卖掉最后一个庄子。继府里断了经济来源后,棱柱在六部开年办差头一天,就因记错了城门灯笼数量,而被彻底罢官。
这一切虽然她没出手,但阿玛四爷他们,都是为了图她开心。
“我是心善之人?”
“主子自然是,您对奴婢们好,对身边的人也很好。”
鼓瑟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并没有主动去伤害过无关人。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前世的自己报仇而已。圣人都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这是谨遵圣人之言——以直报怨。
“就你嘴巧,今天刚好出正月,你和吹笙再叫上春杏,我让小厨房给你们单独做桌子菜。忙活了一个月,也要吃点好的。”
鼓瑟喜不自禁,他们三人算是主子身边最有头脸的,全都没嫁人。春杏她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和鼓瑟却是因家里那宠妾灭妻的阿玛而绝了那念头,那头倒是想让他们照拂那些姨娘生的弟妹,可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还是主子了解他们,开诚布公的谈过一次后,就从不恩赐他们的家人,而是改为赏他们好吃好穿,给他们做脸面,让他们过得舒服。
“奴婢谢主子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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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鼓瑟,笑怡倚在窗前,看着庭院中的雪景。 着肚子,突然腹部传来了反应。
比起前三胎,这次的胎动要明显许多。
“想开窗就把地龙烧暖和些。”
“啊。”
笑怡一哆嗦,听出声音之主后舒了一口气:“爷怎么总是这样,进来也不打个招呼,一次又一次简直要吓死妾身。”
边说着她还边撇起嘴,自打四爷节节退让后,她也一直得寸进尺。几次之后她摸到了脉门,这位爷就是个你强他弱的主,所以她也放心大胆起来。
“火气怎么这么大?”
看她撇嘴脸色有些不耐,四爷忙堆起笑改了口:“火气大就要及时发出来,闷在心里不舒服可不好。”
他生气还好,这般小媳妇作态,就让笑怡想起前世自己忍耐的那四十年。四个月比起四十年,简直是不值一提。
“先前也没见爷这般有耐心,你是有了新的孩儿,就把妾身娘四个忘到了云边儿去。”
越说越不忿,她干脆捶打起了他的肩。本来是想闹着玩,但说着说着,她的情绪被无限放大,忍不住悲从中来,眼眶竟然开始发热。
“一定是这样,妾身以前有孕的时候,也没见过爷这般尽心。怀晨儿时还好,瑶儿是第一胎爷也算尽心。可怜最苦命的晖儿,两辈子托生在妾身肚子里,就没被他阿玛太多注意。”
看着喋喋不休的笑怡,四爷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果然医书上说得对,怀孕的女人 不稳且易暴躁。虽然一早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好多时候,他还是束手无策。
“别哭,爷错了还不成。”
抓过一旁放着的手绢,他帮她擦拭着眼泪。初时觉得她胡搅蛮缠,但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孩子们中,弘晖不是唯一的女儿,不是他得知笑怡重生真相想疯狂补偿时降生的弘晨,更不是现在被他寄予全部希望重新赢回笑怡心的胎儿。
怀胎十月关心不算多,降生后爷俩多数时候更是互相捉弄。最要紧的是,身为长子,他背负着全府的希望,从懂事起就接受着最严格的训练。
“那你…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笑怡抽泣着,抢过帕子退到离他最远的床边。 着肚子,她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奇怪,明明不想这般过分,但大多数时候她总是忍不住。
“爷该多关心些弘晖,还有笑怡。”
“还有呢?”
说完她低头,掩盖住自己羞愧的表情。四爷让到这一步,已经比前世的她姿态要低。不过她还是期待着,他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适可而止还是得寸进尺,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在她脑海中打开拉锯战。
“爷最关心的是你,因为腹中的孩子是你怀的,所以才这般上心。”
听到这话她心中的不快神奇的飞速消失,抬眼正看到往床边走的四爷。他眼神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而后张开双臂,弯腰抱住了她。
“不要再生气,这对你的身子不好。你已经给爷生了三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有儿有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比起前世爷存活的孩子加起来,都要优秀好几倍。爷现在已经很知足,孩子多一些更好,不多也没关系。之所以让你多生,一是为了爷的私心,二也是想让弘晖将来轻松些。”
虽然以前一直有这种意思,但四爷还是第一次这么开诚布公的说出来。笑怡趴在他怀里, 他官服的宽袍袖擦了下眼角和鼻水。脸上终于恢复干爽,她抬头对他露出笑容。
“爷这么想,妾身很高兴。”
四爷长舒一口气,总算把小福晋给哄好了。虽然他很喜欢她现在这幅娇蛮模样,可如今她大着肚子,完全没法拆吃入腹。如此诱|惑在前,天天看着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定力极限。
“你高兴爷也就放心了。”
“爷真好。”笑怡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刚才妾身有些过分,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太医来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爷特意问过李太医,他说过这是正常反应。再说上辈子你不也一直对爷忍着,如今爷这样也算不得什么。”
笑怡诧异的看着四爷,最后这句话是出于什么目的,几个月积累的怨念还是真心实意?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爷可是恼了妾身?”
“怎么这般敏|感,爷今日的句句话出自真心。如有作假,就让我多几个弘历那样的儿子。”
“切,你这是在惩罚妾身,还是罚你自己。”
四爷有多讨厌弘历,她可是一清二楚。一言以蔽之,弘历是他两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没有之一。撇嘴佯怒的说着,笑怡心中的疑惑却是完全解除。
“咱们是夫妻,自该祸福同担荣辱与共。”
本该严肃的话,被他笑嘻嘻的说出来,倒有几分流氓的意味。伸个懒腰,笑怡躺在床上,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妾身生了弘晖,爷说钮钴禄氏肚子里这个,不会是弘历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虽然她和四爷的重生改变了不少事,但上辈子该有的人却是一个都没少。虽然他们的阿玛额娘有些变化,但总归与前世的父母双方有一定关系。比如恒郡王府的弘晊,本该是侧福晋所出。因为一些巧合侧福晋未曾入府,其生母就变为了做福晋的淑莹。而弘历与皇家的牵绊,就在于四爷和钮钴禄氏。
这两个人名放大,在她脑海中不断地旋转着。不对,四爷。是四爷啊,笑怡大惊失色:“难道,妾身之所以多怀一个,就是为了把弘历生下来?”
越想越觉得有这回事,她刚平复下去的泪意再次涌上来:“都怪爷这乌鸦嘴,如果生下弘历,那弘晖该怎么办?”
四爷一时有些难以跟上她的脑回路,不过凭借那远超旁人的智慧,他还是透过她如天塌下来的表情,将整件事猜得**不离十。
“这…”
摊手,他也有些怀疑。虽然他觉得弘历这孩子活像钮钴禄氏从府外菜市场捡回来的,一点都没遗传到他的内敛和严谨。可他更清楚,那的确是他的亲生儿子。
“是吧,爷也这么认为。”
刚躺下的笑怡,伸胳膊蹬腿,陷入了无限的拧巴中。怀胎十月,一朝呱呱落地,她不可能对那孩子没感情。可她不能对不起弘晖,心理上更无法接受自己生出那么个玩意。
慌乱之下,四爷迅速拿定了主意。自己心里做最坏的打算,同时也要给笑怡以希望。
“肯定不会的,钮钴禄氏犯了那么大的事,这辈子不可能有第二次怀孕的机会。而且宫中御医把脉已经确定,她这一胎是个男胎。想来弘历与她缘分不浅,定是托生在她的肚子里。”
“是这样么,托爷吉言一定会这样,我们总不能阻拦人家母子相逢。”
着尖尖的肚子,笑怡默默地祈祷:“乖孩子,你可千万不能是弘历那样的。额娘的孩子怎样都好,就一点,千万不能是弘历。”
一下下的 着,腹部再次传来跳动。
“爷,他在回应我,说他不是弘历。是不是,孩子,如果额娘说的对,你就再踢额娘一下。”
手上再次传来跳动,笑怡终于彻底被四爷说服。而再次松了一口气的四爷,也凑上来,想要提前跟孩子们打声招呼。
大掌覆上去,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他有些疑惑的放开,见笑怡覆上去,再次传来惊喜的叫声。
不死心的再次尝试,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明明跳的很厉害,难道爷…应该不会吧,我什么都没说。”
笑怡现在彻底同情起了四爷,按照前两个儿子的规律,这个怕是也…
一百六十九章
冰雪消融,窗前的梧桐冒出新绿,枝桠上的绿叶逐渐阻隔了照进正房的阳光,京城的四月悄然来临。
“你坐着别动,爷去书房处理点事。”
笑怡被四爷扶到床上,从怀胎四个月起,她的肚子就如吹气球般大了起来。两个孩子意味着更大的风险,能全部存活下来的几率非常低。平常人家,大致是养不活,闹个不好更可能一尸三命。
因此她丝毫不敢懈怠,杨厨子的养生膳食按时按点的吃着,脚踏车也每天不落的踩。
“恩,妾身这边人手足够,爷安心忙便是。”
四爷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进入四月,小福晋那喜怒不定的脾气总算好了许多,他这才感觉到点春天的意味。给她盖好薄被,走出正房,见苏培盛朝他点头,忙快步朝书房走去。
“给雍郡王请安。”
书房内,着太医院服装的中年男子扎了个千,正是李太医。
“起吧,可是瞧出是男是女。”
李太医沉吟:“此事奴才并不精通,说得不一定准。”
“生产之事全赖天意,爷强求不来,敲出什么你尽管说便是。术业有专攻,终归你们看得要准一些。”
李太医松了一口气,说错了也不怕出事,那他可以放心。斟酌着言语,他恭敬地回答:“依奴才所见,大概是龙凤胎。”
“当真?”
“把握在七成以上。”
四爷没有高兴,反而皱起眉。半晌,他想通了什么似得,长舒一口气。
“此事万不可对外声张,这么多年,爷信你不是那么多口舌之人。”
李太医作揖点头,规矩他都懂,他也明白雍郡王的顾虑。此刻他不需要多言,他相信雍郡王用人不疑,两人合作这么多年,彼此各有把柄和依仗,这次也不会出事。
“如此最好,爷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低头靠近他,四爷小声的嘱咐着。见他毫无迟疑的点头,他心里更是多了一层把握。
“苏培盛,送李太医出去。”
书房内只剩他一人,看向窗外,他叹了口气。虽然皇阿玛没说阿灵阿在江南查出了多少,不过他大概也有数,那边的官场从根上烂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其中多数是太子的人手。
皇阿玛想保住太子,又想坐稳自己的江山,疑心病一天比一天重。现在他都怀疑,太子能不能像前世那般撑到四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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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想吃什么?”
回到正房,四爷又是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笑怡靠在他怀里,她疑惑四爷最近怎么这般悠闲,除了上朝之外,回府就处理一个时辰的公务,其余时间全在陪着她。
“杨厨子做什么就吃什么,我现在还有得选?”
嘟起嘴,她脸上伸过来一只手,捏起她的腮。边玩边劝着:“杨厨子手艺还不错,如果不喜欢,偶尔吃点别的也没什么?”
笑怡刚想回,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人怎么一直抓着他的脸不放。她想起瑶儿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娃娃,似乎也是一直这么抱在怀里捏着。
“你在做什么?”
听到小福晋声音中的愠怒,四爷心里一咯噔,赶紧放开手。都怪她肌肤触感太好,碰不到别的地方,他只能捏捏手和脸解馋。
“拿妾身当玩物?”
“没有,爷绝对没那意思。”
“妾身信爷,不过爷很少这样。我想想,是不是觉得妾身胖了?”
说完她下床走到镜子前面,这是四爷特意淘换来的全身镜,镜身使用琉璃做的,比铜镜要清晰许多。平常她用着,倒也觉不出什么,现在有心,看着镜中那臃肿的女人,怎么看怎么丑。
“果然是这样,怪不得爷送了这镜子,就是让妾身照照自己。妾身知道自己丑,您忍不下去直说就是…”
这是哪跟哪,四爷觉得时代变化太快。现在小福晋泫然欲泣,而他更是束手无策。
“笑怡哪儿胖,你这样正好。”
“那爷是说妾身以前不合适了?从我们成亲到现在,十三年,你可算说实话了。”
又开始了,四爷祭出撒手锏:“别想太多,爷跟你说点钮钴禄氏的事。”
“那车轱辘话我都听好几遍了,今个儿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这事没完!”
笑怡说完低垂下眼,她多变的脾气已经好了。再说她又不是没见过怀孕的人,像她这样只大肚子不胖其它地方的,已经算极好。只不过,她就是想看到四爷这种束手无策又得委屈的模样。
实在是让前世憋够了的她,跟喝了杯雪水似得,浑身上下由内而外的爽。
“别上火,今天保准是新内容。”
说到这四爷瞅了对面的笑怡一眼,看她手指微微往上弯曲,像是在憋笑。他一下反应过来,语气更为 :“如果你不爱听,爷也不难为你。现在你看着我烦,我还是先去厨房,瞅瞅你那燕窝炖好没。”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放缓脚步做沉重状,心中默念:“五”、“四”、“三”、“二”、
“一”
“爷等等。”
一只手拉住了他,笑怡声音响起:“君子远庖厨,看燕窝是下人做的活计。”
说完她对着手指,开始别扭起来。四爷知道她这是害羞,不肯开口主动挽留他。若是别人,他肯定撂挑子就走。偏偏这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被她挽留,他就跟喝了蜜一样甜,哪还会跟她计较这些。
“那爷给你讲讲钮钴禄氏的事儿?”
笑怡沉吟,抬高下巴女王般的说道:“爷说说看,今天可有什么新鲜的。”
“李太医说,钮钴禄氏这一胎,胎位极为不稳,很有可能早产。”
这可是笑怡第一次听说,摸摸肚子,她头一次同情钮钴禄氏。十月怀胎,看着他一点点从肚子里长大,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生下来,没有哪个额娘会全然不爱自己的孩子。
而早产就意味着,这孩子有多数可能会早夭。这样的结果,是任何生母都承受不住的。
“她也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