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连氏自然也就看到了。连氏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如今人家可说不定又要攀高枝了呢,看到时候还有你什么事儿。
NO218备胎
连氏神色冷淡地招呼白氏一块儿去做饭,把陆元宝一个人丢在院子里。
陆家的事儿,赵家要管也只能管到这儿了。在陆玉梅跟前儿,赵宝儿只是淡淡地和她说起了一声,说她娘要过来藏冬,陪她。陆玉梅非常高兴,可是又有些忐忑,害怕这不妥当。
赵宝儿安抚了她。
过了两天,赵宝儿亲自去把连氏接了过来,连氏也是大包小包的,果然是一副打算在这里多住一些时日的意思。
连氏让陆朝阳看着赵书耀,自己亲自忙上忙下,帮着亲家母收拾,一边笑道:“正愁藏冬的时候怎么过呢。现在亲家母你来了,到时候再让黄婆婆一块儿过来,就不怕招呼不过来了。”
赵家的人口多了,可是主楼二楼只有四个房间。现在是赵牧夫妻一个房间,黄婆婆一个房。藏冬的时候,陆朝阳自然要搬过去。剩下的一个房间,却等同于储物间。陆玉梅有了身孕,林氏不放心,总得有人照顾她。让黄婆婆过去,林氏又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做婆婆的义务,没个自家人看着,终究不稳妥。
林氏正想着要把那个屋子腾出来呢。如今连氏来了,干脆就让丈母娘带着他们藏冬就是了。反正两栋楼也不远,林氏去找他们说说话啥的,也方便。
连氏听了,忙道:“哎,那怎么行,朝阳还是个大姑娘,你那不是还有个书耀吗?黄婆婆就不用跟过来了。”
这时候,赵宝儿钻了出来,笑道:“谁也别争。横竖都不远。真要有啥事儿,也就是叫唤一声的事儿。”
林氏道:“朝阳哪?”
赵宝儿道:“杀猪的事儿她也插不上手,我索性就接过来做了,把账给她理了。”
陆朝阳正在算账。虽然她不像赵宝儿。从前年开始手上就有系统性的账本,但是她拨算盘也不算陌生,何况笔算心算都快。忙活了一年。去年的账务赵宝儿都做了系统性的账本,陆朝阳看起来十分省力。
去年一年,光是鱼塘卖鱼的收入有一百零八两。因为陆玉梅刚上手,莲池并没有盲目扩大规模,而是比去年只翻了一翻,加上莲花,扣掉成本。人工等等,纯收入是四百二十八两。猪圈那边母猪分批卖了七批,加上平时卖掉的肉用猪,收入不少,但是那一块开销大。尤其是人工方面的开销很是不省事儿,因此到现在扣掉开销一共是一百两出头。但是猪圈里还有一百多头成年猪,已经在准备出栏了,成本已经扣掉,这一百多头猪就是纯利润了。算下来也还有三百多两。
何况还有镇上铺子里的收入。
陆朝阳细算过,去年扣掉日常运作开销,纯利润应该已经达到了九百多两,不到一千。再剃掉赵家买铺等等开销,加上去年赚下的现银子。等把猪卖完了,林氏手里至少还有五百多两银子的余钱。
陆朝阳长出了一个口气,心想这个数目不算少。
正想着,外面响起了凄厉的杀猪声。陆朝阳一个激灵,心想真是作孽作孽。
合上账本,陆朝阳去找赵宝儿商量。并把估数告诉了他。
赵宝儿皱眉道:“这银子用着也不是说不够,就怕太紧凑了些。”
陆朝阳道:“是啊…就算加上娘手里收着的二百两银子,还有朱家送来的四百两银子,也还不够?”
赵宝儿瞪了她一眼,道:“那是给你的聘礼,怎么能用?还有娘的私房,也不能动。”
陆朝阳笑道:“娘的私房咱们不动。也不是说非就到那个时候了,实在不行了,也不用死守着的。”
赵宝儿正想说啥,就看见赵牧带着斗笠披着蓑衣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抹了一把脸,道:“山上已经有些雪了,许是昨晚下的。”
又问赵宝儿:“亲家母那边收拾好了没有?”
赵宝儿道:“刚收拾了,娘带着书耀在那边陪着坐呢。”
赵牧道:“那就行。你们两个把账算清楚了没有?”
陆朝阳道:“算清楚了。”
赵牧道:“行,进屋再说。”
赵宝儿和陆朝阳对望了一眼,和他一块儿进屋去了。
父子二人先在炕上盘腿坐下了,陆朝阳去把刚烧好的茶水舀来,给赵牧和赵宝儿各倒了一碗。赵牧的手也冻红了,捧着茶杯先暖了暖手。
他道:“宝儿你上次说的,那些大户人家都已经收到了消息,柳东村的祖坟他们恨不得也挖了,空出一块地皮来。咱们家还缺了点人脉,现在就去买下来了,也总有人有办法把我们给挤走。”
陆朝阳和赵宝儿对望了一眼,道:“不是说不买地吗?争这个,我们也争不过人家。”
赵牧咧了咧嘴,道:“我就是去瞅瞅,,现在知道是真赶不上了。不过我看上一片山头,想把那山头买下来。”
陆朝阳和赵宝儿对望了一眼。
赵牧道:“那片山头临水,若是能买下来,都是大片的地皮。在山上建一个庄子,总比在这儿建强。咱们这院子,大虽然大,但是宝儿的鱼塘就占了不少地方,这院子里又是猪,又是鸡鸭,又是鱼塘的,也不清净。”
到了现在,鱼塘要再扩大规模,只能另外买地了。而且家里的果树种植,去年大多数作为人情往来送了,这么一点儿范围的果树,并没有,也不能创造利润空间…
如果,买下一座山来…有了地方,可以发展的势头,可想而知了。那样就可以坐下整套的生态循环立体农业。
何况,买在柳东村,就濒临河边,那是最最便宜不过了。以后柳东村要真是发展成一个大港口,赵家的货物,还怕没有市场吗?
陆朝阳想到前景,笑道:“爹你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买山比买地便宜多了,何况现在应该也没有人来和咱们抢,不过爹,那咱们岂不是要全家都搬过去啊?”
赵牧略一沉吟,道:“那边没建起来,这边就不能丢。真要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陆朝阳就表示了赞同。
赵牧又问赵宝儿。
赵宝儿想到的却是妻子娘家那边的事儿。买座山,麻烦很多,光是地契,就几乎要和柳东村每家每户都签一遍。那自然是要有中人的。这么大的动静,不但要有朱家的支撑,还要有一个能干的牙侩。若是从前,这牙侩少不得得找陆元宝。
陆朝阳突然道:“我嫂子外婆家可就在柳东村呢。”
赵宝儿怔了怔,没有弄明白陆朝阳这话的意思。
陆朝阳笑道:“我是说,可以找我嫂子的大哥来办这事儿。当然,一个牙侩当然不够,还得多找几个。”
陆元宝的资历老,又是赵家的亲家,可是偏偏他的业务又不在柳东村这一块。到时候怕合不来,因此,陆朝阳提出这件事情可以交给陆玉梅的大哥来做。年轻后生,合作起来会容易一些。何况现在连氏住在赵家,不怕他不尽心。
不是陆朝阳多疑。只是这么大一块肥肉当前,还是小心一些好。不怕陆家人贪心,就怕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影响了两家的感情,更加得不偿失。
这次要不是陆元宝家出了那么点儿破事儿,还真怕是不好从明面上过。有的时候真正毁掉两家和平的,不是利益,而是因为没有找到均衡的那个点儿。
不用老子,用儿子,好处一样是陆家的,陆元宝也没话说。顺便给他敲个醒,让他不要因为年纪大了就自甘堕落了。
这些话,陆朝阳当然没有说出来。从刚开始要谋发展的时候,陆朝阳就考虑到了这些。忧心到时候和朱家联手,撇开陆家,陆家怕是不会太高兴。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藏冬了,留到明年当然不明智。一家人商量了一下,马上就敲定了主意。赵牧就出发去找牙侩了。
赵宝儿亲自进城去,找陆家谈。回来的时候,把陆元宝的儿媳妇白氏一块儿带来了,她带了不少东西给连氏。
陆朝阳看赵宝儿的神色,道:“咋这副德行?”
赵宝儿叹道:“我看岳父是真不行了,岳母不在,竟然好像真的和那个妇人一块儿去了。说来也奇怪,难道那妇人真的是对岳父有意?”
按理说,徐掌柜应该已经出手了啊…
陆朝阳冷冷地道:“那有啥,又没有实在的名分。你想想,要是你,你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朱掌柜又没开口说啥,那不还是得牢牢抓着元宝叔,留着备用啊。”
备胎这回事儿,见怪不怪了。
赵宝儿显然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应该说,这个时代的男人普遍看不起女人。稍微有点心思,有些心计为自己打算的,就会被划为不守妇道,不本分的那一类。何况是这样的把男人当成备胎的事儿,赵宝儿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回过味儿来,才笑道:“没想到你的心思倒这么多。那敢情好,你真嫁到
朱家去,我也不用担心你了。”
陆朝阳顿时无语。
NO219年前的琐碎事儿
赵牧的想法很好。陆朝阳曾经听过一个淘金的故事。听说有一个地方有了金需,所以大家伙儿都赶去淘金。可是,能淘到金子的人毕竟是少数。少数人发了大财,但是大部分人都一无所获。有一个年轻人也是千里迢迢赶去淘金,但是失望而归。后来,他就在去淘金路上必经的一条运河里做起了船夫,专门为去淘金的人撑桨,一人收一枚金币。
要知道,前方的金需的诱惑,让大家非常愿意付出一枚金币的代价。就这样,他另辟蹊径成了百万富翁。
陆朝阳觉得赵牧的想法和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不谋而合。柳东村的土地是抢不到了。可是,却可以做那些抢到了土地的人的生意。
这件事,少不得要人帮忙。朱家就是上上之选。毕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下一座山头,不但要和柳东村的人打好交道,连县衙里也是要备案的。虽说山地不值钱也不抢手,可是现在在柳东村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极大的关注。
赵牧很快就找到了几个牙侩,打算先去挨家挨户说服柳东村的村民。赵宝儿带着陆朝阳去县里和官府打交道。陆朝阳就被朱庆堂接走了。
一开始陆朝阳颇不愿意。后来朱庆堂道“故人有信”,陆朝阳就跟着他走了。
虽说是订了亲的男女,但是孤男寡女的在一块儿总是不对。所幸陆朝阳穿的是男装,她个子也高,虽然和朱庆堂还有很大的身高差距。可是也不显得突兀。
“你怎么一天到晚的在县里晃荡?”陆朝阳问。
朱庆堂道:“县里有事,我自然得来。”
陆朝阳道:“你倒是挺忙。”
他们俩相对无言走了一会儿,陆朝阳心道:“把信给我啊?”
朱庆堂淡淡地道:“没有你的信,是给我的。”
陆朝阳:“…”
朱庆堂道:“他托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还有,把一些东西交托给你。”
陆朝阳闷闷不乐的,心想竟然没有我的信。
起初并不在意。可是陆朝阳没想到。陆展瑜要朱庆堂转交的,竟然是…
“一张房契,一张地契,这小子穷的很,就这么点身家,就全都先交给你了。”朱庆堂笑道。
陆朝阳有些忡怔,然后心情有些复杂的接过来在手里。
翻开来一看。那房地契上写着的赫然是陆朝阳的名字。
陆朝阳道:“他什么时候买下的?”
就算是掐指一算,也算不到他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美国时间。
朱庆堂道:“押赴京城之前就已经买了,那小子本来说是想趁着自己还活着给你置办下些东西的,也托给了我。但是没想到他没死成。”
朱庆堂就想啊,既然没死。那这东西可以给他自己留着吧?所以就打算留着等陆展瑜回来再说。谁知道没多久又收到了信,问起了这房地契的事儿。朱庆堂虽然惊讶又无奈,但还是只能舀出来给陆朝阳了。
“这宅子的事儿,不用和人提起来。虽然写了你的名字,不过要卖还是要怎么样,最好能等他回来。”朱庆堂似笑非笑地道。
陆朝阳在大街上接过房地契收在怀里,还是因为没有收到信而有些气闷,因此,也没有给朱庆堂好脸色。
正说着话。突然听到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叫朱庆堂:“庆堂表哥?”
朱庆堂回过头,倒是一怔:“珠儿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李碧珠眼珠子一转,转到陆朝阳身上,眼尖地发现了她的耳洞。她心思动了动,笑着俯身行了个礼。娇声道:“和我姨娘到县上来瞧瞧呢。我嫌舅舅家闷得慌,就想着出来走动走动。没想到倒在街上见到了庆堂表哥呢。”
朱庆堂看了身边的陆朝阳一眼,见她兴趣缺缺,便也就熄了那引见的心——何况他也并不想把陆朝阳引见给自己的族人,又不是真的定亲了,何必给她徒增烦恼?
一边想着,便胡乱点了点头,推说自己还有事儿,便先走了。
李碧珠也不强求,笑吟吟地送了他们去,眼看着他们走远,眼中却有一丝不明显的狠色。
身边的丫鬟轻声道:“小姐,刚刚表少爷身边…”
李碧珠冷笑一声,道:“是个丫头。粗手粗脚的,应该就是那位赵家小姐吧。”
竟然女扮男装和表哥把臂同游…李碧珠暗暗垂下了眼色。
陆朝阳这趟出来,还有一个目的是采购,朱庆堂闲来无事,索性也就跟着去逛逛了。陆朝阳一边问他:“刚刚那漂亮姑娘是谁?”
朱庆堂淡淡地道:“是我娘那边的亲戚。”
这些深闺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像成了精似的。今儿既然被碰见了,朱庆堂就没想能瞒得过她去。
当初陆展瑜是救了他一命,他用蘀他照顾陆朝阳,最多不过两三年。两三年,还了命恩,谁都会答应的。只是没想到会添下这许多的麻烦。
订了亲,不仅仅是多了一个随时要退婚的未婚妻而已。而他这样的举动,在周遭也非常惹人非议。打个比方来说,有些庶女,原本觉得自己身份太低的,现在想着,一个乡下姑娘也能做朱家正妻,那自己又为何不可?这样一来,母亲身边的麻烦也就越来越多。
陆朝阳听了,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也就不出声了,专心致志的管自己挑布料。
和赵宝儿约好在陆元宝家等,陆朝阳索性就要把年货也买一些回去。今年趁着藏冬林氏必定也要做不少小宝宝穿的衣物,但是想到宝宝出生的时候是明年的七八月,好像正是热的时候,小书耀的厚包被也用不上,就算要做也做夏裳。所以陆朝阳就买了很多细软的棉布,和做夏裳穿的缎面,还有做包被,小鞋子小袜子小兜肚的布料。
然后又给赵书耀又买了做衣服的布料。小孩子不能穿皮草,怕太贵重了压坏了福气,小孩儿会养不大。所以只给赵牧夫妇,赵宝儿夫妇一人买了一件皮裘。陆朝阳自己挑了很久,也难挑下一件合意的给自己。犹豫了一下,索性就不买了。
然后买了不少平时闲暇时解闷的糖果,几本书,一副围棋。
朱庆堂身边没带人,只好自己帮她舀东西。虽说她根本不需要。看到她买围棋,也有些奇怪。后来就笑道:“展瑜的棋非常好。”
陆朝阳得意地道:“他好的可不止是棋。”
一副与有荣焉的的样子。
朱庆堂失笑。
买完这些东西,朱庆堂就送她去陆元宝家。但是为了避免人家说闲话,送到门口,他也就走了。
陆朝阳进了屋子,赵宝儿正满脸通红的喝醒酒茶,一边和陆元宝说着话。闻着这一屋子的酒味,陆朝阳不禁颦眉。
“咋喝了这么多?”
“不能喝,也谈不下来”,陆元宝笑道,“这就是做生意打交道的规矩。”
陆朝阳嘀咕道:“狗屁规矩。”
陆元宝让她坐,过了一会儿,那慧娘端了茶来给她。陆朝阳接过来在手里,神色淡淡的,也没有起身打招呼,只当那慧娘是陆家的一个婢女。
“大哥和嫂子呢?”陆朝阳又问陆元宝。
陆元宝道:“你嫂子在做饭,大郎去乡下了。今天中午就一块儿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看赵宝儿醉成那样,还真是没法走了。陆朝阳就代为答应了。
虽说喝了醒酒茶,但是赵宝儿还是坐着坐着就嫌累了,后来只好让他岳父把他架着送进卧室去休息了。
陆朝阳就站起来去厨房帮白氏和家里的婆子做饭。
白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一边在灶下忙活,一边问陆朝阳陆玉梅和连氏的近况,道:“娘总不能留在你们那过年吧…”
陆朝阳回头看了一眼,道:“那可不一定。”
白氏心里当然知道是为啥,不过当着那烧饭婆子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儿的叹气:“旭儿也还小,平时身边离不得人的。家里又有客人。”
自打婆婆走后,那连慧娘时不时就指使她要这个要那个的,恨不得把她指使得团团转才好。那两个小的更是淘气,街坊邻里得罪了一个遍。纵然白氏不是一个好性子的,没有了婆婆撑腰,她也只好忍气吞声。
220
正说着话,突然就听见那慧娘又来了厨房,在厨房门口道:“白氏,今天中午再煮一个蛋羹。宝宝要吃蛋羹哪。”
白氏听得眉心一跳,道:“姨,我们家没有这许多鸡蛋了。就这两只鸡,还得攒着蛋给我妹子送去。”
慧娘道:“哟,这赵家那么大的身家,还能缺
了这两个鸡蛋啊。你听姨的,先做了给俊儿吃。”
白氏只好道:“姨,你先回去歇着吧。”
慧娘却不肯,因为这白氏惯会这样的,明面上不会顶撞人,该怎么样,背地里却从来不做的。像她这样说,若是自个儿走了,这鸡蛋羹八成就是不做的。那咋行啊,小俊儿前些日子被踢伤了,可不就得好好补补?
她上前了一步,道:“白氏,这鸡蛋你可得给我做啊。我和你公公都说了的,你要是不做,你公公也得问起来。”
陆朝阳冷不丁地道:“哟,是慧姨啊?我还当是谁呢,这么大声的。”
连慧娘想假装自个儿没看见陆朝阳,可是这回也不行,面上就讪讪的。陆家这门儿女亲家她是知道的,不但比陆家更加富有,而且最重要的是,赵家的大姑娘定了府城朱家的大公子…
她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赔笑道:“赵大小姐,今儿你来了啊?”
陆朝阳嘀咕道:“这厨房间儿就这么点儿大…嫂子,你这亲戚是不是眼神不大好使,现在才看见我呢?”
白氏看了那慧娘一眼,不说话。
陆朝阳又嘀咕道:“我们赵家是有多大的身家啊,这亲戚也不用走?还让人惦记上了。”
连慧娘并不是那惯会没脸没皮的——她更擅长的是装可怜。因此,听了这话,就臊得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低头讪讪的,好像有些委屈,然后就转身走了。
白氏忍不住道:“她还真当她自己成事儿了哪,成天的吵吵嚷嚷,指使上指使下。就他那个小子,成天见儿的闯祸,一天鸡蛋都要给她吃掉不少。上次不是说伤着了吗?朱府那边赔了整十两银子。可是这看大夫,买药,吃喝拉撒,都还是花陆家的钱。今儿说要补,要买这个买那个。明儿又说爱哭啦,又要买啥放在床头震惊。也好意思开口,都跟我来要。”
陆朝阳听了,道:“她不知道她是客人啊?”
白氏道:“自然不当自个儿是客人。还比划着我身上的衣裳说好看,说要给她做一件呢。”
陆朝阳笑道:“她也不看看她多大年纪啊,还敢穿嫂子你的衣服啊?”
白氏无奈地道:“娘再不回来,这家里啊,就要翻天了。”
陆朝阳想了想,道:“难道元宝叔就不约束着些?”
白氏道:“倒是管着一些,不让那两个小的乱出门了,说是怕碰上坏人。可是这大的却是没管住。成天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外跑。”
陆朝阳低声道:“我听说…”
白氏瞪大了眼睛,道:“啥?”
陆朝阳左右看了看,见那烧火的婆子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们,便故意轻咳了两声。不说话了。白氏会意,也就不问了。
直到做好饭,陆朝阳和白氏一块儿洗手的空档,才轻声道:“我听朱庆堂说的,说是他手下那个啥掌柜的,好像看上了这个连慧娘。”
白氏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