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转而嬉皮笑脸的。道:“哎呀,我过,我过还不行吗!三嫂,你可别生气啊,你也知道,我也就是这么个人,嘴上说说啥的。心里,还是和你们三房最亲!”
说着,一脸亲热地凑上去帮忙端菜,笑道:“快摆饭吧,三嫂,我这肚子可饿了呢!”
林氏是个也吃不住她这么着,只好一脸无奈地把饭菜摆上了,留她吃饭。
陆朝阳没这个闲心去搭理她,尝了尝今天的几个菜,感觉味道足。又下饭,便满意地点点头。连吃了三大碗饭。
孙氏和陆彩霞也吃的很香,连连夸那猪下水弄的好吃,席间又提起那杂货铺子的事儿,被林氏淡淡的揭过去了。
饭后。孙氏还有赖着的架势,结果陆五郎来叫,孙氏无可奈何才匆匆走了。
陆朝阳在心里狠狠地呸了她一声,回头对林氏道:“娘,您可千万别着了这婆娘的道。她不说是帮衬咱。我都不疑心,她是这么说了,我才要奇怪。你说她能这么好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娘。您可不能上她的当。”
林氏忙活着洗碗,无奈地道:“胡说啥哪,娘难道比你还小不成?”
陆朝阳笑道:“我就知道我娘聪明。”
说着,就又去喂了一轮畜生,然后就带着两只大狼狗,出去了。
不远处的鱼塘工地上,人们刚吃了午饭,正坐在窝棚里休息。两只大狼狗妞妞和大狼已经发现了陆朝阳,欢快地冲了过来。
陆朝阳挨个摸过那两只大狼狗,向迎面走来的赵宝儿笑道:“宝儿哥,吃的咋样?”
“都不错,那猪下水做的好”,他笑道,“来,我把牛车给你,你把罐子送回去。”
看着有几个人在探头探脑,陆朝阳笑道:“不用,我提着走回去就是了。”
说着,就径自走到了人群中间。探头看了看,每个罐子都被扫得干干净净,看众人的样子,也不是没吃饱的。大伙儿就眼看着她,一个垒着一个,把那几个罐子都轻轻松松地都提了起来,然后和赵宝儿笑眯眯地打招呼。
“宝儿哥,我先走啦。”
赵宝儿道:“去吧。”
然后就在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她提着那些罐子,轻轻松松地走了。
顿时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问赵宝儿:“小东家,这小子是…”
赵宝儿微微一哂,道:“是我三婶子的小子,这把力气可是天生的,惹着了她,一拳打下来能打死一头猪。”
众人默了,从此再不敢对不远处那座孤零零的屋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鱼塘工程,有赵宝儿亲自督工,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日日暴晒,赵宝儿自己也黑得脱了一层皮。
没几天,陆家人来给林氏母女报信,说是县城里的陆二姑往乡下来了,打算在这儿住一阵子,让林氏母女回老宅去看看。
陆朝阳估摸着,应该是陆二姑娘打算在陆家住一阵子,但是陆家地方不够,所以是打算先住在三房的屋子里。所以才会想起来请她们回去坐坐吧。
说到这个县城的陆家,也是够多事儿的。陆老大的元配,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也就是陆二姑娘,和四爷,五爷。其中四爷和五爷是双胞胎,生的时候难产了,孩子生下来就把命送了。后来娶了一房填房,连生了五个闺女儿,竟是一个儿子也没生出来。其中十一姑娘和十二姑娘是被送了人家养。前几年,四爷和五爷又一块儿出去玩水,后来掉河里淹死了。陆老大要想再娶再生,年纪却已经大了。所以现在就是陆家老两口,守着四个闺女儿过日子。
这四个闺女儿,分别是陆二姑娘,陆六姑娘,陆九姑娘,陆十姑娘。
陆老大原来在县城一家商行做大掌柜的,后来老了退了下来,开了一家小客栈过日子,也算是薄有资产。不管怎么说,可比这乡下的老弟弟,可有钱多了。
起初,是想给陆二姑娘招赘一个老实本分的女婿,来打点内外。如果能是陆家本家人最好,但是陆大爷的年纪虽然和陆二姑娘差不多,亲上做亲却是不能。因为陆大爷是要读书,考秀才,然后高中,做官的,哪能去打点一家小破客栈?
所以,就从乡下疙瘩里,带出了一个穷小子,给二姑娘做女婿,已经十来年了。二姑娘还生了一对龙凤胎,今年也已经十岁了,姓了陆。
年前,就隐约听说了这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最近二姑娘和二姑爷竟然吵得非常厉害,县城那边好像是动了要把那个招赘女婿扫地出门的念头。眼下二姑娘突然来了乡下,还是打算长住,陆朝阳觉得这件事里应该有内幕。
母女俩收拾齐整了,当天中午去了老宅。
自打分出去,也有月把功夫了,这老宅子里明显乱了些,院子里有好些小孩儿在玩儿,有陆家的三郎,五郎,和两个陌生的小孩儿,应该是二姑娘带来的,
三郎一扭脸,见了林氏和陆朝阳,笑道:“三婶,朝阳姐。”
不得不说,何氏的儿女,除了陆云英,两个儿子都是比较懂礼貌的。可能是这两个孩子长期在外面上学,很少在家里呆,不像女孩子们都耳濡目染的。而何氏本身,也比孙氏有见识一些。
林氏笑着点点头,她也是喜欢这两个大侄子的。
陆朝阳扶着林氏进了上房,果然瞧见一大堆女眷在那儿聚着说话,老太婆坐在正中间,何氏,孙氏,和陆文秀都陪着,还有小辈的陆云英和陆彩霞,和一个眼生的小姑娘。
坐在老太婆身边的,就是陆二姑娘陆茶花。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肤色偏深,眼睛算大,但是双眼底下,有很深的淤痕,是很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有些憔悴。见了林氏母女,也笑一笑,道:“是老三媳妇和朝阳啊。”
林氏点点头,带着陆朝阳个老太婆见了礼。老太婆是故意在陆二姑娘跟前儿落她们的脸子,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陆朝阳就扯着林氏坐在炕沿。
林氏道:“没想到二姐你会突然来,我们屋子里也乱糟糟的,没有收拾出来。”
赵氏不悦地道:“你们是搬了新宅子了,所以这老屋子都可以不用管了,折腾得这乱七八糟的,今儿你二姐进了院子,就不想看了,那哪是人住的地方啊!罢了,你既然来了,就赶紧去好好收拾收拾,别叫人看了笑话!”
陆二姑娘看也没看林氏母女一眼,只是笑道:“麻烦婶子了。”
实际上麻烦的林氏母女,她却是提也不提。
林氏答应了一声,就要站起来去收拾,却被陆朝阳拉住了。
陆朝阳颦眉,看向何氏,道:“虽说这屋子我们暂时不住,可是搬家的时候,也应承了我大伯娘,说借给大伯娘用呢。我二姑来,没地方落脚,只要我大伯娘答应,我们那屋子先借出来,也没啥。只是咱们的东西,能搬的,都搬走了。这会儿里面肯定有些我大伯娘的东西,娘,咱俩咋收拾啊?要是少了啥贵重的东西,可不晓得舀什么赔大伯娘去。”
这家,可是已经分了。那房子,可是说明了是归三房的。这是跟他们借东西呢,还这么颐指气使的?嫌脏嫌乱,那就不要住嘛。
何况,这屋子,他们走的时候,可已经搬得差不多干净了,要说乱啊,脏啊,可不是她们弄的。这该谁去收拾啊,何氏啊,就一句也不提。
陆朝阳眼珠子扫了一圈,然后落在何氏身上。何氏顿时如坐针毡,连忙站了起来。
何氏笑道:“哪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哪,朝阳可真爱说笑。”
066妇人
陆朝阳就看着她,也不多说话。
赵氏倒是先嘀咕上了,道:“搬出去了,就愈发没大没小了。”
陆朝阳笑道:“奶,你这话我可听不懂。我们搬走的时候,可说好了那屋子借给大伯娘的。我娘记不清,我可都记得哪。奶你也常说哪,我大伯娘家里可有钱了。又听七婶说是要开杂货铺子了。那我咋知道她往那屋里放了啥?要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这么一问,奶,我说的有啥不对吗?”
何氏看见赵氏眼里有些别扭,再也坐不住,讪讪地站了起来,忙道:“瞧朝阳说的这些话,真是孩子气的很。走,大伯娘这就和你去收拾收拾,让你娘坐在这儿和你二姑唠嗑唠嗑。”
说着,还笑了两声。
陆朝阳这才住了嘴,跟着她出来了。
到了昔日住的老房子,何氏主动推开篱笆。陆朝阳见昔日被林氏伺候得好好的小庄稼地,不但不见了庄稼,连当时整好的地都已经乱得一塌糊涂。院子里横七竖八,杂草丛生。
何氏解释道:“都是孩子们在这儿读书,不管大郎和三郎,五郎也来。现在这个地方,难免就乱了些。不过好整一整,给二姑住一阵子,她也不讲究这许多。”
陆朝阳道:“大伯娘你这么说了,那应该没错。”
何氏一个激灵,低头看着她。
要知道。陆二姑娘陆茶花,从小丧母,性格是非常乖张的。而且那时候她祖母也因为她娘走得早,就把她带在自己跟前儿,非常宠爱,所以为人也是非常挑剔,脾气也非常不好。
陆朝阳的意思是。若是陆二姑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都是何氏的事儿了。
何氏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没听出来。
她想了想,但还是只能啥也没说,跟着陆朝阳进了屋。屋子里,倒比外面整齐一些。果然多了很多什么笔墨纸砚之类的,都是家里的几个男孩子的。陆朝阳不肯碰,让何氏去收拾。
等收拾完了,陆朝阳独自端着一箩筐的东西,也不用等何氏说。就全部搬到了大房。
然后回到上房,赵氏正不情不愿地道:“既然都来了。那就留下来吃饭吧。”
陆朝阳看了林氏一眼,林氏没说话。
赵氏又问何氏,道:“收拾得怎么样,能住么?”
何氏笑道:“都收拾整齐干净了。就是屋子里东西不齐全。当时她三婶搬走的时候,把屋里的被褥啥的都搬走了。若是要住人,还是得先腾些东西出来才行。”
赵氏就大皱其眉,看向林氏,道:“这屋子你自己不住。还不兴旁人住啊?那点棉絮被褥的你还搬走了,真是小心小眼的。”
陆朝阳心想那棉絮被褥可是去年新买的呢,还是她自己赚来的银子。这家都分了。谁知道你这亲戚会突然找上门来啊?还得留着被褥发臭就防着你亲戚啥时候来住啊。
这道理谁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是陆二姑娘却也是朵奇葩,竟然和赵氏产生了一样的想法,看向林氏的眼神,也有些不满。
林氏就紧紧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一句话也不说。
赵氏又道:“咋地啦,刚分家没多久哪,就说你一句都说不得了?谁家的媳妇还不得让婆婆说两句,就你金贵啊。我现在还没指望你养呢,就得看你的脸色了。以后真等我和你爹年纪大了,做不动了,还不得被你欺负死哟。”
何氏和孙氏都缩在一旁,没说话。因为现在无疑,谁开口说话,就会把赵氏的对林氏的怨气引到自个儿身上,到时候也被痛骂一顿,多不值当。
而陆二姑娘陆茶花,则微微抬着下颚,有些倨傲的样子,只垂下眼皮看她的指甲。
但是陆文秀还在旁边坐着呢,就不能不劝着些,她道:“娘,三嫂也不知道二姐要来,哪能想的这么周到哪?何况这些日子,三郎,五郎他们几个,也都在这屋里读书写字啥的,若是真把被褥留下了,那还不得都弄脏了呀?现在二姐来了,咱们每人房里找一件先铺上,也就是是了。”
陆茶花这才开了口,笑道:“是啊,婶子,本就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哪有这么多讲究。何况我也不多住。”
赵氏看着林氏,道:“瞧她那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儿哪,我可没说错她,反正以后不能指望她给我养老。”
陆朝阳终于听不下去了,站了起来,道:“娘,咱们回去吧。”
陆文秀道:“都这个点儿了,留下来吃饭吧。”
陆朝阳把林氏拉起来,笑道:“十三姑,不用了。锅里正炖着东西哪。”
赵宝儿在看火,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何氏这时候就看了孙氏一眼,道:“听说你们打算开个鱼塘?”
陆朝阳也看了孙氏一眼,笑道:“是啊,本来七婶来找我和我娘,说是想和我们合伙做生意,还说村里好些妇娘子都想和她合伙哪。可惜我们手里那点银子,已经投到鱼塘里去了,不然就该是和七婶一块儿做生意去了。”
孙氏连忙道:“哎,我就是这么一提,也没像三嫂似的出息,这就已经在开鱼塘了。”
顿时赵氏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扎了刺似的,狠狠地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媳妇,道:“你们一个个倒是都出息了啊!”
陆朝阳才不管这许多,连忙拉着林氏,退了出来。
陆茶花倒是有些感兴趣,问孙氏,道:“老三媳妇折腾什么鱼塘啊?”
孙氏道:“说是和人合伙挖个鱼塘来养鱼。哎哟二姑,你是不知道,这三房的日子,过得可是红火着哪。这刚分出去,就抓了一头猪崽子,还抓了好几只正下蛋的母鸡,院子里还养着好几条大狗。就是和人合伙挖鱼塘。哦,就是和咱们村子里那个姓赵的。听说也老有钱的,刚买了一百亩地哪。我三嫂跟着他,可得发财。”
陆文秀听得颦眉,道:“七嫂,我三嫂挖鱼塘,你别这样说,得让人误会的。”
孙氏嘿嘿笑了一声,道:“是我说错话了,三嫂可不是跟着谁,她是自个儿跟人合伙开鱼塘哪!”
真是越描越黑!
陆茶花道:“这开鱼塘,能赚钱?”
孙氏道:“嗨,不是我说,这开个鱼塘,累死累活的,这就好多银子垫进去了,也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本。还要推着鱼去集市上卖哪。她们孤儿寡母的,和旁人做生意,到时候被人坑死都不知道。”
何氏笑道:“那自然,怎么也比不得跟着她七婶做生意,好歹都是自家人,不能坑了她们去。”
孙氏脸色大变,辩解了两句,但是赵氏的眼神依然凶狠。
且说陆朝阳拉着林氏出了村,回了自个儿家里,就见赵宝儿坐在厨房门口打盹,几只狗趴在他脚底下晒太阳。
见了陆朝阳,他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道:“回来了啊。三婶,你快去看看火,我得回工地上去了。”
陆朝阳笑道:“喝口水再去。”
赵宝儿去喝了口水,一抹嘴就带着妞妞和大狼走了。
林氏和陆朝阳各就各位,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陆朝阳道:“娘,我二姑也是做活儿的?咋黑成这样呢?”
林氏一撇嘴,道:“她啊,打小就黑,做姑娘的时候就黑,没干什么活儿。”
陆朝阳道:“我咋觉得,她好像不大喜欢咱?”
林氏道:“不能喜欢咱啊。听你爹说,打小啊,你太奶奶就欢喜她,就不喜欢你爹。有好吃的,都背着你爹偷偷塞给她。有一次,她自己偷偷摸摸的捂着糖往里走,你爹瞧见了觉得稀奇,就问了一声她藏了啥。她就哭着嚷着跑去跟你太奶奶告状,说是你爹要抢她的糖吃。结果这梁子,就结下了!”
陆朝阳听了,便问道:“我爹那时候挨打了没?这不是孩子时候的事儿吗,咋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记恨哪?”
林氏道:“你爹还真是叫好打了一顿。不过你爹从小就皮实,挨打也没少挨。后来不就磕磕碰碰的呗。你二姑就和你大伯房里亲,和你七…你八叔,十三姑,都不亲热。”
陆朝阳道:“管她哪,我还不想和她亲近哪。”
有本事别住她们的屋子啊!
林氏道:“咱们是已经搬出来了,回了老宅,还是别和他们顶着呛,横竖咱们出了门就自在了。你奶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又加上你二姑,让她们自个儿闹去。”
难得林包子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陆朝阳也深以为是。
她笑道:“好在咱们搬出来了,不然可有的闹腾。娘您没看见,我奶听说我大伯娘和我七婶要开铺子的时候,那样子,简直就是要吃人了。”
天下也有这样的母亲,巴不得自己儿子屋子里过得不好,好全都在她膝下打转,依附着她过活,并让她舀捏在手里一辈子。
林氏颦眉,显然也想不通赵氏的想法,因此只道:“你奶是怕她们亏了钱。”
NO067陆展瑜
陆朝阳对林氏的说法嗤之以鼻。老太婆是怕儿媳妇们不亏本才对吧!
隔日陆朝阳去看她养的地龙,已经密度很大了。看着那密密实实爬来爬去的小东西,陆朝阳也觉得没由来一阵反胃。
林氏看了就笑道:“咱们这几只鸡,可吃不了这么多,你分出来一些,去给你元宝婶子送去一些。”
陆朝阳道:“鸡是吃不了,不过,等鱼塘做好了,可以丢到池塘里去喂鱼,到时候只怕会不够哩。娘,我记得厨房里还有两个破桶,舀来分了窝吧。”
可是这蚯蚓的繁殖速度太快,增加桶恐怕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想想办法才是。
陆朝阳舀了桶来,忍着恶心将原来的一桶分成了两桶,并装了半罐子松土加地龙,打算意思意思,给陆元宝家送去。
陆玉梅来开了门,见了陆朝阳,就高兴起来,笑道:“娘,朝阳来啦。”
陆朝阳进了门,看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有两辆,脚下就一顿,道:“你家有客人?”
陆玉梅笑道:“是我们城里做大夫的表亲,我表哥游学回来,打算在乡下住一阵子。”
听她的口气,这倒是位贵客了。陆朝阳有些踌躇,停在原地不走了。
陆玉梅奇怪地道:“咋了?”
陆朝阳咧嘴一笑,道:“我捧着这个东西,也不方便进去。给你看看就成。”
说着她就揭开了罐子上面铺的破布。陆玉梅伸头一看。顿时惊叫了一声,道:“哎呀妈呀,你哪来这么多地龙啊。”
陆朝阳笑道:“这还是少的哪,是我们养的。”
说着,就让陆玉梅舀了个破桶来,把罐子里的松土和泥鳅都倒进去,又去院子刨了些土来。一边告诉陆玉梅。陆玉梅虽然恶心,但是还是站在一边看着,连连点头。
陆朝阳笑道:“记得洒洒水,也别太湿了。”
庄稼土都是施肥了的,还会发酵,会越来越松软。
陆玉梅道:“这就行了?会长小地龙?”
“想起来,丢点烂菜叶子进去就成。我那才多久的功夫,已经长了好些了。你们家鸡多,用这个法子再好不过了。”
陆玉梅笑道:“好好,平日都是隔壁的狗蛋子去挖的泥鳅。分把我们一些,要不就是菜地里捉来的虫子。舀来喂鸡。有了这法子,那以后喂鸡可就不愁了!”
陆朝阳道:“当然不愁了,我家的鸡照你们说的天天喂泥鳅拌糠皮,现在一天时常就下两个蛋哪。”
陆玉梅笑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快洗洗手,咱们俩进屋去坐坐!”
陆朝阳想了想,就没有拒绝,在院子里洗了洗手。
正厅里果然坐着客人。是一个穿着蓝色圆领长褂子的年轻男人,或许说是男人还不恰当。因为他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那身衣裳,虽然不是丝绸的,但是看得出来。料子也是非常上等的。陆朝阳看了一眼,是一个双目深邃,长相颇为英俊的男孩子。陆元宝和他儿子陆亲自陪着坐,连氏也坐在他们身后,偶尔也搭一句话。
见了陆朝阳,连氏忙站了起来,笑道:“朝阳来了啊。”
陆玉梅笑道:“我带朝阳里边儿坐去。”
说着,就亲热地拉着陆朝阳的手进了自己屋去。
陆元宝就笑道:“那是个女娃,是我们家的远亲,叫朝阳,和玉梅是玩得到一块儿去的。”
他是解释,刚刚陆朝阳做男装打扮,却被陆玉梅拉着手拉进了闺房。
作为客人,陆展瑜也没有要深入打听的意思,因此这个话题就别了过去。
陆玉梅的闺房,陆朝阳还是第一次进。她是早就开始自己睡一间屋子的。因此这间屋子,早就显出女孩子的味道来了。梳妆台上的东西也算是琳琅满目,都是些绢花啊,头绳之类的,还有个首饰盒。
“原给你做了好几件衣服,都没见你穿,白费了人家一番功夫。”陆玉梅有些不满地道。
陆朝阳笑道:“现在我和我娘两人住,孤儿寡母的,不是会叫人惦记吗?我巴不得谁都忘了我是个女娃呢。漂亮衣裳,等以后落稳了脚,有的是机会穿。”
陆玉梅叹了一声,道:“你说的,也对。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又道:“对了,外头那个是我表哥,名字叫陆展瑜,早就说了想上山去采药。我看我们村儿,常在山上走的,也就是宝儿哥和你了。所以打算和宝儿哥说说这事儿…不过这两天,你家那边在做工地,村子里来了不少外人,我爹管得严,不让我出门去。你要是有空见着宝儿哥,让他往咱们家来一趟。”
陆朝阳听了,便道:“你这表哥,医术挺好?”
陆玉梅想了想,道:“他说他还在学哪。不过这小子十五岁那年就跟着一个师父到处去游学了,后来听说他师父是咱们大元有名的神医。游学了两年,他才回来了,听说在县城里,也看好了一些病人。医术应该还不错吧。听说我舅父还老想让他坐堂,但是他觉得自个儿年纪太轻,就没答应。说是还想再历练一阵子。”
不骄不奢,不浮不躁,看来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