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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急急翻看,又过数百年,画面中出现一位年轻道士,建了道观开坛讲法,红狐端坐其侧不离左右,道士下棋红狐静观,道士用饭红狐分之,道士就寝红狐陪伴,春夏卧榻边竹垫,秋冬则蜷缩床榻,与道士紧紧相偎……
然后画面一变,红狐消失不见,化身为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那位女子,怀瑾的心怦怦急跳,那位女子是嫦曦,原来,原来,红狐就是嫦曦,抖着手再往下看,女子冉冉飞升,道士追着她身影跑啊跑,画面下有注解,道士追而不得,最后力竭吐血而亡。
再以后每一世都有画作,与道士相同长相的男子来到村子里,或是商人或是书生或是高官,身旁的女子与红狐所化的人形依稀相似,其下记载,夫妻貌合神离,妻早亡男孤独终老,是啊,红狐已修炼成仙,男子一世一世苦苦寻觅,喝下孟婆汤不记得前缘,只记得女子面容,惜乎形似而神不似,悲哉!
再以后是一片空白,怀瑾盯着嫦曦飞升的那幅画,出神良久,不觉已是泪如雨下。
族长在旁一声叹,指着最后一幅画说道:“这一幅乃是我的祖爷爷所画,祖父父亲没能再见到男子出现,画作一片空白,都说历经几世,道士怕是连郭家村也忘了,鄙人却不服气,几等啊等,等了一辈子,如今已近百岁,总算等来了,今日公子一进门,公子的相貌,与那道士一般摸样,只是,这次身旁却没有女子。”
怀瑾又看着画中的道士,面容模糊一片,流着泪又笑了,手指抚着画中红狐:“只因,这一世我找到了她,不,是她终于肯来找我。”
不信命运,可看着这饱含十几世沧桑的画轴,怀瑾不得不信。嫦曦啊,我终于知道这数百年的前缘,你又在哪里?
满怀伤痛上马离开郭家村,半路上下起雨来,冒着大雨一路疾行,有咸涩的水流进嘴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狼狈进了守备府,浑身已湿透,在几双关切的目光中,身子一软砰然倒地,缠绵病榻高烧不退,不停说着胡话:“画出来,昭告,昭告全国,不信,你看到,也不回来,嫦曦,嫦曦……”
长丰问青梅:“圣上总喊什么画啊,什么西的,也不知是何意思……”
青梅咬了唇,几日后怀瑾退烧醒了过来,众人松口气,青梅端了热汤过来,喂怀瑾喝着低低说道:“叶为国姓,为避皇上的讳,民间一般将叶,写作碟,或者牒,或者蝶。”
说着放下汤碗,拿过纸笔,写了下来,葉,碟,牒,蝶,怀瑾问青梅何意,青梅摇了摇头再不说话,只接着喂怀瑾喝汤。
半月后病体初愈,看着窗外蓝天白云,起身出府信步而走,迈过河堤跨过小桥,又是那片街市,又见到燕蝶居,怀瑾一笑站住脚步,也许又能碰到蝶儿兄妹,院门外石阶前站立一会儿,庭院中人声寂寂,看着日头高挂头顶,原来是晌午,大概都在午间小憩。
迈步进了店铺,店铺里茶叶丝绸瓷器纸笔,怀瑾笑道:“店面其大,不想确是杂货铺。”
有伙计迎过来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店,是专门做西南诸国生意的,他们需要什么,我们就有什么。”
怀瑾点点头:“倒是一个好的生财之道。”
伙计笑道:“都是我们家夫人,眼光独到。”
怀瑾一笑:“你们家夫人,可是那对双胞兄妹的母亲?妹妹叫蝶儿,胖嘟嘟的小丫头。”
伙计笑说道:“哥哥叫燕儿,那两个小祖宗,哼哈二将,每日都折腾得沸反盈天,偏偏夫人不许管教,说只要不杀人放火,怎么高兴怎么玩……”
怀瑾笑笑,就知道这位夫人是个妙人,还真是,若是嫦曦,也会这般管教孩子吧。
怀瑾买些纸笔出了店铺,宅子里依然寂静,回去作画吧,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
脚步都过了石桥,想着伙计说的话,燕儿,蝶儿,蝶,葉,猛然间心里一震,难道……腿都有些打颤,心里怦怦跳着,疾步回身,到了燕蝶居旁,踏上石阶,啪啪啪叩响了院门。
有人应声而来,正是见过的小丫鬟秋红,怀瑾直盯着她:“秋红,我,要见你们家夫人。”
秋红一摇头,怀瑾已推开她大步走进,边走边喊,嫦曦嫦曦,喊声里发着抖,眼眶已经有些酸涩,我寻你几世,你终于来了,我却执着于权力……
有人掀开了竹帘,站在台阶上笑说道:“可算是来了。”
怀瑾凝望着石阶上的人,身形略略丰腴了些,容貌越发的艳丽,眼角眉梢都带着惑人的风情,眼前幻化出月下吐纳的红狐,就是她,是她。
她的容光逼人,怀瑾闭了闭眼睛稳住心神,横眉立目说道:“是不是我太纵着你了,果真是胆大包天。”
嫦曦已走下台阶:“行了,都找来了,该高兴才是,还要追究罪责不成?”
怀瑾叹一口气,面对她,总是无可奈何,趋前疾步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咬牙说道:“确实是要狠狠责罚。”
嫦曦手指抚上他脸,低低说道:“害你瘦成这般摸样,甘愿领罚……”
怀瑾脸紧贴向她的掌心,低低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二人的前尘往事,就是这个样子:)
心满意足(结局)
怀瑾抱嫦曦进了屋中,一脚踢上门,对外面的人说道:“谁也不许进来。”
放嫦曦仰倒在床上,覆住她的身子,痴望着她,指尖一点点描画着她的眉眼,嫦曦抚摩着他的肩背,低低嗔怪:“瘦成了这样,你啊,就是多思多虑,燕儿跟你一个德行。”
怀瑾低低笑着:“一个德行?如今哪个还敢跟我这样说话,也就是你,唉,对你,我总是无可奈何的,只能是纵着你,由着你,可你,真是狠心啊,丢下我一个人,见不到你见不到孩子也就罢了,孩子是男是女,都不让兰芝姑姑告诉我。”
嫦曦微微笑道:“这次你错了,不是我狠心,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一下子我们有了儿子,也有了女儿。”
怀瑾咬牙道:“确实惊喜,天大的惊喜,可这惊喜,是不是时日太久了些,蝶儿燕儿,都一岁半了……”
嫦曦双手抱他紧了些:“不得已而为之,怀瑾想想,我当时刚刚生产,一路长途跋涉,险些落下病根,好在挺了过来,孩子们也争气。”
怀瑾有些气恼:“不得已而为之?我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将妻子儿女怎样?嫦曦眼中,我是暴君吗?”
嫦曦亲亲他脸:“可怀瑾当时,对雍王动了杀心。”
怀瑾更为气恼:“为了瑶儿和兆睿,你竟以身犯险,傻子……”
嫦曦摇头:“才不是,是为了怀瑾,我一直记得,怀玉死后,怀瑾哭得伤心断肠,怀瑾和雍王从小亲厚,我不想看到怀瑾日后悔恨,不想再让你那么哭,我会心疼……”
怀瑾不说话了,沉默着沉默着,突然低头咬住了嫦曦的唇,紧咬着直到嫦曦呜呜哝哝说疼,才松开来含住她的唇瓣,舌尖一点点打圈抚摩,嫦曦双手抚上他的脖颈,伸出舌尖抵舔着他的唇回应,唇齿相接依偎,有低低的呻吟溢了出来,在室内荡漾。
已经两年之久没有身体上的亲密,嫦曦蛰伏的渴望被勾了出来,如以往一般热情如火贪欢纵情,怀瑾却不若以往霸道凌厉,只是温柔得体贴着嫦曦,双手和唇舌一点点抚摸着她的身体,想要尽情品尝她的每一分滋味。
看着嫦曦脸颊上泛出红潮,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身子轻颤,双腿并拢着越绷越紧,叫喊着攀上云端,瘫软在怀瑾臂弯中,迷乱着轻喘着攥住怀瑾的坚硬,张口含住吸吮起来,怀瑾伸手阻止,嫦曦的舌缠了上来,有快感一波波冲击而过,怀瑾侧躺改为仰卧,后背贴住床褥,腰却不自觉弓向嫦曦,嫦曦一声低笑,一手向下托住他的臀,唇舌动得更快,怀瑾低低哼叫起来,两手插入嫦曦发间,闭了双眼,沉浸在极致享受中,完全忘了一切,朝堂家国权势争斗,都飘到了九霄云外,天地之间,只剩了他的嫦曦。
他紧咬住嘴唇,在瞬间的清明中用力托起嫦曦,放她在自己胯间坐了下来,二人的身子终于又结合在一处,感受着嫦曦温暖的包裹,漂泊多年的魂魄才有了归依,长长一声喟叹,发狠的有力的向上耸动着冲撞着,一声声唤着嫦曦嫦曦,欲望喷洒入她体内的刹那,神志又陷入迷离,似乎一瞬轮回,严寒的冬日里,红狐紧挨着小道士,无言得温暖着他,小道士生病了,红狐叼着一位郎中的裤脚回来,小道士不高兴了,红狐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看小道士由怒转喜。
眼角有泪水渗出,嫦曦有些慌乱,紧抱住他:“怀瑾依然在怪我?”
怀瑾摇摇头:“可叹我愚蠢,只执着于皮囊,每一世都找错了人,耽误彼此终生。”
嫦曦睁大了双眼,怀瑾紧紧回抱住她:“我去了郭家村,知道了那个故事。”
嫦曦眨眨眼:“什么故事?”
怀瑾睁开眼看着她,带着泪笑了,又吻上她的唇:“故事回头再讲,先将这两年的补回来。”
嫦曦躲避着他的唇,轻笑道:“怀瑾竟两年未近女色吗?”
怀瑾脸颊飘过几丝红色,轻咳一声道:“别的女子,再提不起半分兴致,只想要,嫦曦……”
嫦曦的唇堵了过来,缠绵中屋门外想起惊天动地的喊声,我要爹爹,我要爹爹,爹爹爹爹……
嫦曦叹口气:“蝶儿这么疯野就罢了,怎么燕儿也一起凑热闹。”
怀瑾身子软下来,心里更软,软得一塌糊涂,看着屋门外笑道:“似乎燕儿还要更大声些。”
屋门一开,蝶儿一头撞了过来,怀瑾抱住她高高举起,蝶儿咯咯笑着:“爹,好吃的……”
燕儿则紧紧咬着唇,两眼一眨不眨望着怀瑾,怀瑾将蝶儿递给嫦曦,弯腰伸手去抱燕儿,燕儿往后躲了一下,怀瑾蹲□笑道:“来吧儿子,让爹爹抱抱……”
燕儿哇得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原来,真的,有爹爹的。”
蝶儿在嫦曦怀中又咯咯笑了:“傻哥哥,有爹爹,有爹爹,娘亲,不骗人。”
怀瑾一把抱了燕儿在怀中,擦着他眼泪笑道:“燕儿不哭,是爹不好。”
燕儿趴在他怀中抽泣,嫦曦在旁笑道:“没错吧,跟你一个德行,多疑多思多虑。”
怀瑾瞪她一眼,将蝶儿也抱过来,一手一个抱着对嫦曦道:“我们一家,到河边捞鱼去。”
嫦曦没应声,燕儿蝶儿已经啪啪鼓起小巴掌,连声说好。
鱼没捞到几条,怀瑾和两个孩子撩水玩耍,头发衣衫都是湿的,嫦曦由着他们嬉闹,本有些担忧两个孩子会对怀瑾陌生,如今看来,血缘天性果真是奇妙,孩子们对他,象是从来没分开过,象是早就认识。
嫦曦笑起来,怀瑾对两个孩子如此喜爱,再加自己,该是能留住他吧。
谁知夜里怀瑾画几幅画给她,嫦曦看过后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一直以为,我是来解救怀瑾的,谁知是我负了你,岂止是负了,根本就是忘了,从未想起过分毫。”
怀瑾抱她在怀中,为她擦着眼泪叹气道:“是啊,果真是没心没肺,记得郭家村,却不记得我。”
嫦曦略略有些羞涩:“神仙嘛,总要忘却前尘往事的,并不是记得郭家村,是因为我这个小仙,只有他们一个村子供奉,我自然是要留意。”
怀瑾哼了一声:“既然留意,也该知道他们供奉的是一个画轴。”
嫦曦点点头:“只知道是个画轴,却没想起看看画的什么,每次只顾着享用食奉,怀瑾,我……”
怀瑾看着她:“后悔了?”
嫦曦点点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加倍补偿,将前几世你受的苦,都补成这一世的甜,不该总是逼着你放弃皇位,也不该生了孩子后溜走,更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宫中,该任何时候都站在你身边,你想做的为你打气,你想要的设法争来,你想杀的人……”
嫦曦犹豫一下:“不行,被杀的人死后轮回,可是怀瑾,你要下地狱的,我不许你下地狱……”
怀瑾抱她紧了些,圈在怀中看着她的眼:“带孩子跟我回宫吧?做我的皇后。”
嫦曦嗯了一声:“只要怀瑾高兴,想怎么样都行。”
怀瑾在青城逗留两个月,带着妻子儿女回京,没有问雍王一家何在,只问了问绿竹,嫦曦笑道:“你那日在燕蝶居门口出现,绿竹看见了,我知道你寻了来,就给赤云写了书信,赤云进门扛了绿竹就走,茶没喝一口,告别的话也没说,大概躲到那里生娃娃去了。”
怀瑾一挑眉:“原来嫦曦早知道我来了。”
嫦曦笑道:“非我授意,青梅哪里敢给你提示,说起来,你可是够笨的。”
怀瑾挠挠头:“也是。”
京城城门遥遥在望时,收到绿竹来信,赤云带她去了西域,二人迷恋那里风土人情,要盘桓一阵,然后再向南出海,明年春天来信后,再一路北上,去到冰天雪地……嫦曦靠在怀瑾肩头,听他读着信,低低说道:“赤云果真兑现了对绿竹的承诺,也验证了羌国国师的话,赤云他无国无家无牵挂,倒也逍遥,不是吗?”
怀瑾说了声是,捉住嫦曦的手摩挲着:“羌国国师还有一句话,说我会……”
话音未落,耳边有破空之声传来,怀瑾伸手去护嫦曦,却晚了一步,一支羽箭刺入嫦曦肩头,怀瑾一手护住嫦曦,一手拔出箭头,有黑色的血渗出嫦曦衣衫,箭头淬了毒,怀瑾心头一闪念,撕开嫦曦衣衫,低下头用嘴去吸毒血,直到鲜血转红,方抬头,喊了声来人。
刀剑声中,狄庆来到近前,尚未禀报,怀瑾伸出手来:“金疮药……”
狄庆忙问:“皇上受伤了吗?”
怀瑾怒道:“别废话,拿药就是。”
药粉洒入嫦曦肩头,嫦曦疼得颤着身子眉头紧蹙,怀瑾为她包扎好,待她安静下来,掀起车帘看向外面,刀剑之声已经停歇,得知一双儿女无恙,怀瑾漠然吩咐严审刺客。
快马加鞭回了皇城,许慎行为嫦曦验看伤口诊脉开方,说是好在毒血去得及时,皇后只需好生将养就是。在狄庆坚持下,也为怀瑾诊过脉,开了些汤药,说是无恙,众人散去,两个孩子睡着,怀瑾坐在床边,看着嫦曦昏睡中的容颜,耳边仿佛又响起毒箭破空的风声,不禁一阵后怕,若是那箭射得再向下些,嫦曦她,纵然是神仙下世,只怕……
环顾金碧辉煌的宫殿,不由想起青城洒满阳光的宅院,燕儿蝶儿在花树中奔跑嬉闹,他和嫦曦坐在石桌前,絮絮说些闲话,为何要贪恋这寂寞宫廷?权柄和妻儿孰轻孰重,怀瑾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思绪飘回小时候,燕贵妃自焚,他在皇后面前假意承欢,他偷偷捉弄太子,他无视跟在身后讨好他的怀玉,每次看到皇上,都低着头掩饰愤恨的目光,只有彦歆带给他短暂的温暖和美好……
第二日嫦曦醒来,已不见怀瑾人影,说是早朝去了,床前围了好几位姑姑,说是要伺候她起床,嫦曦一笑,只留下兰芝姑姑,穿衣洗漱,问了些做皇后的礼仪,好在怀瑾没有其他嫔妃,否则只早晨请安这一项,就够麻烦的。
嫦曦简略用过饭,让人带了燕儿蝶儿一起玩耍,怀瑾散了朝来到门外,就听到屋内的嬉闹欢笑,抬脚进去,抱起一双儿女亲了又亲,嫦曦笑道:“正等你呢,有些话要说。”
有宫女领了燕儿蝶儿出门,嫦曦沉吟道:“早上听人叫皇后娘娘,想起母后来了,如今还在狱中?”
怀瑾坐在她对面:“秘密囚禁着,对外说是带病礼佛,无法见外客,好吃好喝的,并不曾让她受苦。”
嫦曦托了腮:“先皇临终前,听到怀瑾身世的人,都在囚禁当中吗?”
怀瑾摸摸她脸:“柴式彰如今为相,庞为直告老,其余的,还有兰贵妃,都在幽禁。”
嫦曦还要再问,怀瑾皱眉道:“肩头箭伤如何了?也不躺下养着,操这些心做什么?”
嫦曦手指抚上他眉头:“不是我妇人之仁,是听雍王说过,这些人或国之栋梁,或皇亲国戚,国之栋梁是皇上治国的左膀右臂,应当知人善用,皇上仁孝治国,自然要善待皇亲国戚,这样才可为民间表率,为后世效仿,这一世高压之下,也许风平浪静,后几世陋病显现,则遗祸无穷。”
怀瑾笑笑:“这些人迂腐之极,放出来才会遗祸无穷。”
嫦曦摇摇头:“并非规劝怀瑾,只是觉得,雍王也许是最好的帝王人选,心胸宽大知人善用无为而治,乃国家中兴之兆,怀瑾不觉得吗?”
怀瑾站起身:“你先养着,我去批阅奏折。”
嫦曦望着他背影,唉,终究是放不下执念,看来我只能老实学着做皇后了,夜里怀瑾回来睡下,嫦曦笑眯眯趴到他身上说道:“这样,我呢,为了怀瑾努力做一个好皇后,只是燕儿,可不能做什么太子,本就心思重,还是让他轻松些,能不能在宗室中挑选一个,从小培养……”
怀瑾抱着她一侧身,点点她额头道:“忙乱一日,夜里也不让清静,改日再说。”
嫦曦不依,怀瑾却不由她,让她平躺着放松,两腿垂下床沿,站到地上屈膝道:“今日来个童子拜观音吧,不会累着,也不会牵动伤口。”
嫦曦眼眸一亮,这倒是没试过,怀瑾举起她双腿搭在肩头,一手托住她的臀揉捏,另一手在腰腹间游移抚摸,看嫦曦身子微颤,方缓缓入倾,每进去一些,嫦曦的喘息就加重些,待全部尽入时,嫦曦轻喊了一声,身子缩紧,怀瑾低哼一声,缓缓动了起来,嫦曦看着龙床顶上明黄色的床帐,怎么感觉都有些煞风景,哪象燕蝶居的宅院里,床帐是粉白色的,其上绣了精致的花,看见就感觉舒服。
神志只游离一瞬,下一刻已被怀瑾带入无边无际的欢快中,抛上云端躺在柔软的白云中,轻轻得摇荡,似乎有风吹过,摇晃激烈起来,激烈得魂魄几已出窍,忘了今夕何夕,没受伤那一边的手伸出,迷乱得乱抓着,怀瑾猛然抱起她来,笔直站立着,紧紧将嫦曦纳在怀中,嫦曦两腿缠在他腰间,两个人的身子就那么结合着,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怀瑾的唇吻上嫦曦的眼,低哑说道:“这张床,似乎没有青城的那般,令人舒畅…..”
嫦曦低低嗯了一声,额头抵着他额头:“床不舒畅,这个姿势却很舒畅。”
怀瑾紧抱着她低低笑道:“这是嫦曦有孕时,我看书学到的姿势,可以不压着嫦曦肚子,可叹没用上,你就去了广阳。那些日子,可想死我了。”
嫦曦埋头在他颈窝,低低说道:“我有何尝不是,不知怎么,肚子越大就越是想,后来偷偷买个玉势……”
纵是嫦曦于房事上大胆泼辣,说到这个也是羞不可抑,怀瑾笑出声来:“你啊你啊,果真是大胆无忌,也好,我们怨女旷夫,总算又在一处了。”
嫦曦贴在他怀中,低低笑起来,怀瑾亲亲她脸:“乖,我们过两年再要孩子,可好吗?”
嫦曦问声为何,怀瑾笑道:“若是这几个月又有身孕,岂不是又要辛苦忍着,先纵情欢愉,可好?”
嫦曦痛快说了声好,怀瑾在她体内又坚硬灼热起来,一边轻缓得动作,一边喁喁说些闲话,间或轻笑几声,不知何时怀瑾坐在了床沿上,又不知何时,一起躺倒在床褥间,星月渐渐西沉,窗外有微风吹来,二人相拥着睡了过去。
又过了许多这样的日夜,怀瑾登基第三年的春节,宣旨让雍王夫妇回到京城,嫦曦一笑给了宣旨官雍王一家的住址,这么多年过去,怀瑾宝座已稳,再无人敢置喙他的身世,雍王不再是他的威胁,任何人都不再是他的威胁。
果真如嫦曦所料,怀瑾见到雍王,喜悦不已,只是也召了赤云进京,赤云却未赴约,怀瑾略略有些遗憾,过了二月初二,候着皇上早朝的百官,等啊等啊,等到了正午,不见皇上身影,柴式彰有些慌张,皇上登基以来,除去微服那些日子,早朝上总是准时出现,从无一刻懈怠,今日这是为何?
有内侍拿了圣旨过来,柴式彰接了过去,两手发颤,皇上,将帝位禅让于雍王,带着皇后和一双儿女,云游去了。
嫦曦二月二夜里欢宴,与仪蓁把酒畅饮,醉得昏睡过去,醒来时人已在马车中,怀瑾靠在车壁上看着她直笑,嫦曦问了声何往,怀瑾笑道:“我们回青城去,开我们的燕蝶居,好好做生意。”
嫦曦梦得坐起身来:“你的皇位呢?”
怀瑾看着她揶揄道:“我放下了,嫦曦倒舍不得了?”
嫦曦用力揉了揉眼睛,伸出手臂道:“怀瑾,你掐我一下,我喝多了,肯定在做梦……”
怀瑾毫不客气,用力狠狠掐了下去,嫦曦啊得一声叫,疼得两眼冒出泪花,脸上却是笑个不住,抱住怀瑾亲了又亲,兴奋问道:“怎么突然就下了决心?”
怀瑾靠着车壁享受着她的热情,笑说道:“两年前你在京城城门外受了伤,我就后悔了,后悔带你回来,那时候就下定了决心,只是当时登基不久,朝堂未稳,帝位更替难免天下动荡,从那时候开始,日日忙着整顿政局,一刻不敢懈怠,依然耗时两年。”
嫦曦蹙眉道:“叶怀瑾,早下定的决心,为何不告诉我?害得我这两年里,除了夜里能轻松,白日里时刻提醒自己是个皇后,假惺惺得装模作样。”
怀瑾眨眨眼:“跟嫦曦一样,为了给你个惊喜,惊喜吗?”
嫦曦咬了牙:“惊喜,实在是天大的惊喜,只是这惊喜的时日,是不是太久了些?”
话音未落啊一声捂住了嘴,眨巴着眼睛看着怀瑾:“似乎什么时候,听到过一模一样的话。”
怀瑾大声笑起来,俯首吻住嫦曦手背,舌尖摩挲着,似乎能触及到嫦曦唇舌,嫦曦一双妙目眨呀眨的,却丝毫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手背上酥酥麻麻,扰乱着她的神智,索性不再去想,拿下手去专注回应怀瑾。
一路车行缓慢,到了青城城门外,一行人笑眯眯候着,赤云绿竹长丰青梅,青梅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绿竹则挺着肚子,嫦曦跃过怀瑾,蹭一下跳了下去,嚷嚷道:“他退位的事,看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绿竹笑道:“是啊,哥哥说,要给嫂子一个惊喜,不让我们说。”
又是惊喜,嫦曦回过头去,燕儿蝶儿也下了马车,朝青梅奔了过来,伸着小手吵吵嚷嚷要抱她怀里的娃娃,嫦曦看着一双儿女,又看向怀瑾,指指他道:“我想起来了,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你这人,不止多思多虑多疑,还小器,心眼儿小得很。”
怀瑾当着众多人的面,板了板面孔,嫦曦指指他:“瞧瞧,说你两句,又在那儿琢磨上了。”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低头忍着,怀瑾淡淡说声上车,径直回车厢里去了,等了片刻,车轮动了,不见嫦曦回来,掀起车帘问问狄庆,说是跟绿竹挤了一辆马车,要听听绿竹的肚子,看看怀了几个。
怀瑾无奈一笑,笑容里藏不住爱宠,狄庆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暗地里琢磨,若是云环能跟了我,我也要象主公对夫人那般,不,比他们更好才是。不过,当初为了云环和赤云联手的事,还是不要让主公知道,永远不能让他知道。
绿竹却在车厢中,一五一十对嫦曦讲了当日突袭之事,原是她的主意,为了刺激到怀瑾,让怀瑾在失去的危险中顿悟,才能舍弃至高的权柄,箭上并未啐毒,只是加了一味药,能让鲜血变黑。
未料想嫦曦听了沉了脸,毫不留情斥责绿竹道:“如此太过莽撞,绿竹可知道,怀瑾虽被触动决议退位,可为了这一刻,他受了多少苦累,且当时我肩部受伤,他心里该有多么惊怕,才会瞬间下定决心,他自小目睹燕贵妃自焚,心魔极深,假以时日,心魔就会慢慢的无声无息的消褪,那样他就不会痛苦,下决心越快,他的心就越疼,绿竹……”